獻給所有在愛裡受過苦的人

29

巴黎飛往上海的班機上，俆斯和顧持均利用學校放春假，決定一起回一趟上海，主要是去見俆斯的爺爺，他從未見過顧持均。俆斯覺得是時候介紹給爺爺俆公超了，免得爺爺一天到晚想給他介紹女朋友。

商務艙裡勉強算寬敞的座位上，顧持均裹著毛毯，把椅子調成一百八十度躺平，沉沉的睡著。隔壁座位的俆斯，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純真而美麗的睡臉，讓人想起天使。長長的睫毛覆蓋著眼睛，像一把漂亮的羽扇，小巧的臉從粉藍色的毛毯裡露出來一部份，皮膚白皙而晶瑩。抓著毛毯的手上戴著兩枚戒指，一枚是他求婚那天用的Chaumet珍珠鑽石戒指，另一枚是後來兩人逛完所有巴黎的珠寶名店後選的Tiffany對戒，俆斯的是寬版，顧持均的是窄版，上面都鑲了九顆鑽石，寓意長長久久，戒指的名字叫擁抱，顧持均很喜歡。重點是雖然俆斯手大，顧持均手小，但這個款式兩人戴起來都好看。顧持均把求婚戒戴在中指，情侶對戒戴在無名指。他說，對戒算是他向俆斯求婚，規定俆斯也戴在無名指上，俆斯開心的照做了，在珠寶店裡抱著顧持均轉了一圈。戒指選好後，又等了兩週刻字，剛好在出發回上海前拿到。他們分別在對方的戒指內側刻上自己的名字，象徵著不管走到哪裡，都把對方帶在自己身上。

俆斯抬起戴戒指的那隻手越過商務艙座位中間的隔板和顧持均也戴著戒指的手擺在一起，悄悄的拍了張合照。看著照片裡兩人手上成對的戒指，他心裡滿滿的，嘴角不自覺揚起一個漂亮的弧度。對於顧持均願意在大學畢業前特別陪他回一趟上海，俆斯覺得很高興。

他上次回上海是去年暑假，倫敦LSE 碩士課程結束，匆匆回上海探望爺爺奶奶，沒待幾天就趕著到巴黎的學校報到了。顧持均也是去年暑假回上海的，不過他倒是待了三週，陪爸爸、媽媽、章泯等家人和朋友到處吃吃喝喝及旅遊。兩人那時還不認識，同在上海卻沒見過對方。俆斯想，如果那時就認識顧持均該有多好啊。

想著想著，他悄悄拉起顧持均的手親了一下，再幫他拽了下毛毯蓋好。這人一貫無憂無慮，在飛機上很好睡。俆斯看了他許久，終於有點不支，闔上眼睛瞇了一會兒。

過了不知多久，飛機終於降落上海浦東機場。兩人同時在機長和空姐的廣播中醒了過來。

「等一下我姐來接我，你呢？」顧持均問。

「應該我家司機會來吧。」俆斯說。

顧持均看了他一眼，想著俆家這種財團，有司機好像很正常。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聽到有人叫他。

「小均？這裡這裡！」顧持雲站在入境大廳，穿著一件白色針織衫和短褲，看起來比新年在巴黎見面時更加明豔活潑。

「姐！」顧持均拉著俆斯的手跑了過去。

「顧姐姐好。」俆斯禮貌的打著招呼。

「叫什麼姐姐，我倆一樣大，叫我雲雲。」顧持雲瞪了俆斯一眼：「你住哪兒？要不要載你一程？」

「我住浦西，沒關係，我有人接。」俆斯笑著說。

這時一個西裝筆挺，身姿挺拔，手上還戴著白手套的年輕人走過來，伸手拿過俆斯的行李，微微躬身：「大孫少爺，我是小李，老爺讓我來接您。」

俆斯臉上神色淡淡，點了點頭：「好，麻煩你了。」

小李又順手接過俆斯拿在手上的大衣。

顧持均和顧持雲一愣，這是什麼偶像劇嗎？還大孫少爺？

俆斯轉過頭來，露出熟悉的溫暖笑容：「均均，你的行李我來。」說著伸出手來。

小李忽然一個健步過來：「這位是孫少爺的朋友嗎？行李我來就好。」

顧持均還沒反應過來，小李已經拖著兩個行李箱往停車場走去。

「俆斯，你家接機都這陣仗啊？」顧持均有點好奇，在歐洲時覺得俆斯挺獨立的，做飯、開車、旅行都在行，不太有富家少爺的派頭。沒想到回到上海，感覺不太一樣。

「啊？就是家裡的司機，每次回來都司機來接的。」俆斯說。

「哦，蠻……方便的。」顧持均一向都是要嘛爸爸來接，要嘛姐姐來接。家裡雖然也有司機，但爸爸都只有工作的時候用，其他時候很少派人。

說著已經走到了停車場。

「那……我先回家囉？你有空給我打電話？」顧持均說。

俆斯突然頓住，在巴黎時天天黏在一起，好不容易一起回上海，卻是下飛機就要分別。

「你們倆別離情依依了，浦東浦西也不遠啊。俆斯，我媽說你明後天有空的話來家裡吃飯，她包餃子給你吃，道地的啊。」顧持雲活潑的聲音揚起，沖淡了那份依依不捨。

俆斯點了點頭，顧持均上前抱住了他：「阿斯哥哥，我先回家。有事隨時打給我，多晚都行，好不好？」

俆斯緊緊的摟著懷裡的人，沒說話。半响，低頭親了顧持均的額頭：「明天沒找你的話，後天去你家吃飯，好不好？」他心裡萬分不捨，眷戀著顧持均身上的溫度。

顧持均笑著點點頭。

俆斯鬆開手，又看了人半晌，這才放手。兩人分別上了車，回各自的家去了。



黑色賓士休旅車駛入浦西俆家大宅，俆斯讓司機先回去自己住的別院。

這裡就是他小時候和任曼玲一起住的那棟樓，離主屋走路大約半小時，中間隔了一個很大的花園。房子一樓是客廳、廚房、餐廳和浴室，二樓從前是任曼玲的主臥和俆斯小時候的睡房，後來任曼玲與霍冰再婚搬走了，家裡人便把主臥重新裝修成俆斯的臥室，他小時候的睡房則改裝成書房。他每回回到這房子，總是不由得心緒紛亂，有種莫名的孤寂。奶奶一直叫他搬到主屋，但他不願意，想留在這個小時候和任曼玲住過好多年的房子。說了幾次他都不肯，奶奶也就罷了。

別院裡空空蕩蕩，平時只有一個家裡幫佣的長工住在這裡幫忙顧房子，現在人正在後院修剪花草。

俆斯上到二樓房間裡，簡單換過衣服梳洗了一下，便到主屋去跟爺爺奶奶請安了。

☆

「長途旅行好累啊，媽我晚上要喝酸辣湯。」顧持均一進門便抱住段明燕撒嬌。

顧家在顧持均上大學那年，從浦西老宅搬到浦東黃浦江邊的新區，老房子還留著，但平時都住在浦東這邊。房子很大，空調設備等等都比較舒服，頂樓樓中樓的格局，對著江景，住起來很愜意。章泯後來也在同一個小區買了小一點的單位自己住，沒事也往顧家蹭飯。顧南笙的建築事務所也設在浦東，上班方便。知道顧持均要回來，段明燕一早便在廚房忙進忙出，打算給他煮點愛吃的。

「我就知道，材料都給你備好了。你先去洗澡換衣服，休息一下。待會兒看怎樣再說。俆斯呢？有沒有找他明後天來家裡吃飯？」兒子難得回家，段明燕開心的絮絮叨叨不停說著話。

「他啥都不記得，只管跟人家親親抱抱啦，不過我有跟俆斯說了。」顧持雲在旁邊打小報告。

「唉，捨不得啊，在巴黎天天都在一起，一回來反而不行，好不習慣。」顧持均埋怨了一下。

「對了，聽說……他跟你求婚啦？」顧持雲鬼鬼祟祟的湊過來問。

顧持均揚起戴著戒指的手伸到顧持雲面前晃了晃：「剛坐車妳都沒看到嗎？沒被閃瞎啊？」

「瞎了瞎了，受不了你。恭喜啊。」

「那你呢？有沒有跑去醫學院食堂跟人家蹭飯吃？」顧持均說的是俆文。聽說他們自從新年時在巴黎認識，回上海後一直有聯絡。

沒想到顧持雲臉一紅：「什麼蹭飯啦，人家可是堂堂正正的請我吃飯好不好！」

「喲？真的開始約會啦？快說快說，你們怎麼樣了？」顧持雲從小個性外向活潑，難得看她臉紅，顧持均的好奇心一下全被勾了起來。

「什麼怎麼樣，我比他大四歲耶。」

「妳少古板，比他大又如何，我才不相信妳介意。」

「我……我是還好。但誰知道他家人介不介意？他那個爺爺，好像不太好相處。」顧持雲拿起抱枕往懷裡一抱，看起來竟有點憂慮。

「爺爺？妳這會兒就擔心上了？你們在一起了嗎？」顧持均有點驚訝，沒聽說姐姐和俆文正式交往了啊？

「唉，他有問我要不要交往，我還沒想好要不要答應啊。對了，說到這個，聽說俆斯這次回來就是要跟他爺爺談你們的事？」

段明燕正端著一鍋雞湯從廚房走出來，聞言不由得一愣。

顧持均坐在沙發上，嘆了口氣：「你也知道了？是啊，所以我陪著一起回來唄，萬一談不攏，就兩個一起上。」

段明燕不由得笑了出來：「上什麼上啦，你以為打架哦。」

「我聽俆文講啊，他爸爸有幫忙跟爺爺說情，結果被轟了出去。俆文說，要看俆斯自己了，他應該比他爸爸會說話。」

「是哦？說真的，我好想看看他爺爺到底長什麼樣子。」顧持均支著下巴說。

「你爸爸跟他交過手。」段明燕拿了杯茶，坐了下來，「俆家在杭州投資了一個湖邊的住宅建案，是你爸爸公司得標設計的。」

「所以爸爸覺得他怎麼樣？」顧持均沒想到爸爸認識俆家爺爺。

「一個比較老派的金融家，很正直，但也蠻古板的。事業上你爸爸很欽佩他，但私下交集很少。」段明燕說。

「反正，有什麼消息俆文會給我即時戰報，你別擔心。」顧持雲安慰了弟弟。

顧持均苦笑了一下，還戰報咧，真的回來打仗的啊？

☆

「回來啦？」俆老爺子坐在客廳的明式花梨木太師椅上，啜著新沏的碧螺春：「今年的春茶不錯，嚐嚐看？」

俆斯在下首的椅子坐了下來，家裡的阿嫂幫他沏上了茶，「嗯，好久沒回來看爺爺奶奶了。」

「累不累？奶奶讓廚房給你燉了小吊梨湯，這個季節容易氣管不好，待會喝一盅吧？」苑雅芝在一旁說。

「好，謝謝奶奶。」

「不是六月畢業嗎？怎麼想到現在回來一趟？」俆老爺子說。

這俆老爺子，名俆公超，七十開外的年紀，面容剛毅，身材高大，坐在太師椅上頗有威嚴，不怒自威，但跟俆斯問話時多了一些慈愛，看上去便多了幾分俊朗，想來年輕時也是很好看的一個男人，就算上了年紀，還是頗有風采。

「有些事想跟爺爺聊聊。」俆斯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恭敬的說。

俆公超看了他一眼，說：「晚上你爸爸和阿文他們會過來一起吃飯，有什麼事吃完飯再說吧。你先陪奶奶去散散步，回頭我們談談美國那間公司的狀況，再談其他。」

「好。」俆斯沒說什麼。站起來去拉奶奶的手：「奶奶，我們去花園走走吧？」

苑雅芝站了起來：「好，陪奶奶走走。跟奶奶多說點你姨婆和路洵表哥的近況吧？」

「好啊。」袓孫倆一起往門外走去。

俆公超看著他們的背影，若有所思。

該來的總是要來。

百年世家俆家的晚餐，氣氛很莊重。苑雅芝仍然一身旗袍，白翠芳穿了連身洋裝。俆公超、俆諴平、俆斯、俆文都是襯衫休閒褲。今天是家庭聚餐，不用打上領結或領帶。

「小斯，你覺得美國那間公司的產品還能拓展到哪些方面呢？」俆公超夾了口上海黃魚，閒閒的開了口，順便稱讚菜色：「今天這黃魚做得真好，骨頭都炸酥了。」

「如果硬件設計站穩了，可以拓展到軟體串流平台，很多美國公司現在都朝這方面發展，通訊產品愈來愈方便，人手一支手機或平板，都會用這種服務。」這是俆斯在美國考察十天後得出來的結論。

「但這個和我們的本業差距太大，要怎麼經營？集團裡相關人才不足。」俆公超思索著說。對於俆斯手指上那枚閃亮的戒指視而不見。

「爸，這是小斯的專業，可以讓他試試。」俆諴平搭腔，當初俆斯決定去唸電機，父子倆也討論過這個方向。

「嗯，那小斯法國畢業後直接搬回加州吧，那間公司就交給你去發展。」俆公超看了俆斯一眼。

「爺爺，我一畢業就管公司不好吧？還是從基層做起比較好。我看那間公司的專業經理人能力不錯，我空降可能不太好。」離畢業只餘三個月，俆斯心裡突然有股說不出的煩悶。

「好不好跟從什麼位置開始做無關，好不好跟能力有關。做得好，空降有什麼關係？如果沒能力，從基層做起也沒用。」俆公超不以為然的說。

「爸，我想小斯的意思是想從基層做起，好好磨練累積資歷，比較不會因為空降遇上一些不必要的阻力。」俆諴平幫著說話。

「俆家的孩子怕什麼阻力？怕阻力就別創業。」俆公超做事一向很有魄力，他對孫子俆斯的期許也是如此。

餐桌氣氛一時有點僵。

「小斯才剛回來就說這些，還在吃飯呢。來，小斯，奶奶今天讓廚房做了你很愛的豆瓣魚和杭州炒蝦仁，多吃點。」苑雅芝開口緩了下氣氛。

「算了算了，公事待會談，說點別的吧。小斯啊，上回在美國那個林小姐和爺爺朋友的女兒怎麼樣？我見過那兩個女孩子，氣質都很好。」俆公超說。

周圍的人聽俆公超提起這事，心裡都打了個突。

俆斯放下碗，正襟危坐的看著俆公超：「爺爺，我有喜歡的人了。」

俆公超停下筷子，冷眼看了他一下：「那個顧家的孩子？」

俆斯也不意外爺爺的反應，點了點頭。俆文聽俆公超說顧家的孩子，忍不住心裡一陣緊張。

「他是男的。」俆公超說。

「我知道。」俆斯看著俆公超的眼睛說。

「你一進家門就要跟我談這事兒？」

「是爺爺您先提的。」俆斯絲毫不讓。

「好了好了，你們爺倆別在餐桌上吵架，吃飯皇帝大，待會再說。」苑雅芝開口。

「吃完飯跟我去書房。」俆公超冷冷的說。

「好。」俆斯說完，低頭拿起碗悶聲吃飯。

其他人也默默的不發一語，一頓接風宴就在沉悶的氣氛中吃完了。



書房裡，俆公超一臉嚴肅坐在那張特製的胡桃木大書桌前，俆斯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剛剛吃完飯，苑雅芝和俆諴平本想跟著進來，被俆公超給擋了，說他要和俆斯單獨談談。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俆公超帶著壓抑的怒氣說。

「我很愛他，想跟他在一起一輩子。」俆斯直白的說。

「一輩子？兩個男人又不能結婚，你跟人家說什麼一輩子？」

「我們可以簽意向監護，我可以找律師擬私人合約，給他所有合法婚姻伴侶的權利，我會對他的人生負責——」

「負什麼責？國內法律上就是沒有同性結婚，有一天老了到醫院你不能幫他作任何決定，你負什麼責？」俆公超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俆斯看向爺爺：「您——？」一臉不可置信。

「你什麼你，我都找律師問過了。」俆公超一向嚴謹，俆斯回來前，他都問過了。

「小斯，爺爺聽說他原本是喜歡女孩子的，好好一個男孩子被你引誘跟男人在一起，你——」

「爺爺！」俆斯很意外俆公超在意的是這個方向。

「總之我不同意，而且，除了在國內不能結婚，兩個男的怎麼生孩子？再來，以後鬧上媒體怎麼辦？你爸當年的鬧劇還不夠嗎？他娶了你媽，又負了她，最後受苦的是孩子。你們父子倆是要氣死我，這樣傷害別人的人生很好玩嗎？小斯，你還小，你還不懂什麼叫一輩子的承諾——」當年俆諴平拋棄髮妻另娶新歡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令俆公超很難堪，覺得自己教育失敗。

「爺爺，我懂。我是認真的，我……我真的只想跟他在一起。我從小沒跟您要過什麼，現在就想只要求您同意我們，不行嗎？」 俆斯忍不住在書桌前跪下來，哭了。

俆公超忍不住想到，俆斯從六歲任曼玲再婚起，就無比懂事，沒有再吵過要見爸爸媽媽。偶爾看到他一個人在院子裡玩，心裡也會閃過一絲不忍，但也只能想，愈是艱苦環境下長大的孩子，愈可能有好的成就。俆家不缺錢，那就讓俆斯鍛鍊忍受孤獨的能力吧，對他的未來是好事。他一直覺得自己沒把俆諴平教好，沒教會他好好負責任，因此他對俆斯的教育非常嚴格，比當年對俆諴平還要嚴格許多。

俆公超看著跪在面前的俆斯，一臉堅定，心裡一股無名怒氣緩緩上升，「小斯，我從小教你，嚴以律己寬以待人。你生在俆家，擁有的資源比別人多很多，本來就應該比別人更有責任感。我說過，這世界你要什麼，都要靠自己努力去爭取。你想要什麼都可以，但都得付出代價。」

俆斯不發一語。

「真的這麼愛顧家那個孩子？」

俆斯點了點頭。

「就算從今天起，你不再是俆家繼承人，你也願意？」俆公超顫聲的問。

「我願意。」這個問題，俆斯已經問過自己無數次。

鏘的一聲，一個玻璃墨水瓶摔在俆斯腳邊，碎了。

「你！俆家百年基業，你說不要就不要？我……我要被你氣死。」俆公超發抖著說。

俆斯跪著沒有說話，眼淚緩緩流過臉頰。

「你就在這給我跪著，跪到你想清楚了再來找我。」

俆公超大踏步的甩門走了。



「老李，去幫我約顧家那個男孩子，明天中午十二點杜月笙故居餐廳見，只許他一個人來，不准告訴小斯。」

俆公超放下臥室內線電話。

俆斯還在書房跪著。



☆

過了許久。

「起來吧，別跪了。」苑雅芝紅著眼，跟俆諴平一起進了書房，要拉俆斯起來。

「爺爺沒說讓我起來，他讓我跪再久我都不會改變心意。」俆斯一臉疲倦的說，他這一跪也兩個多小時了，俆公超沒再回來過。

苑雅芝知道俆斯的脾氣，平常話不多，但凡事都有自己的想法，旁人很難改變他。她在巴黎也見過顧持均，看得出來小倆口感情很好，俆公超這麼反對，俆斯肯定跟他槓到底。

「你才剛下飛機沒多久，再跪下去萬一累出病來怎麼辦？我剛跟你爺爺說了，讓你起來，他沒說不行。你就起來吧，回去洗個澡，睡個覺，有事明天再說，別讓奶奶操心，好不好？讓我操心，也是不孝。」苑雅芝軟硬兼施的說。

「小斯，你先起來，別讓奶奶操心了啊，你跪到天亮，奶奶就跟著不睡到天亮啊。我們明天再找爺爺談，好吧？」俆諴平也在一旁勸著。

總不能讓奶奶跟著整晚不睡，俆斯無奈的站了起來，結果一個趔趄差點跌倒，俆諴平眼明手快的扶住他：「去休息吧，總有辦法的。爺爺也是嘴硬心軟的個性，我再去跟他說說。」

「謝謝爸。」

「你的手機，剛剛落在餐廳了。」俆諴平把俆斯的手機拿給他。

有三通未接來電，都是顧持均打的。想來他怕俆斯不方便接電話，也不敢一直打。訊息倒有三、四十封，大部份都是問他還好嗎。

已經凌晨兩點，他也不好回電，只好簡短的回訊：「我沒事，明天打給你。」

沒想顧持均迅即回訊：「可以打電話嗎？」

「明天吧，你快睡，我奶奶跟爸爸還跟我在一起。」俆斯想了想，還是決定催人快去睡覺，今早才落地，顧持均也需要休息。他怕一通電話過去，不知又要講多久。

「好吧，那晚安了。想你，親親。」顧持均傳來訊息。

這句簡單的睡前問候，又讓俆斯紅了眼，他迅速回了訊息：「我也想你，親親。晚安。」

「我們讓奶奶休息吧，爸爸陪你走回去。」俆諴平柔聲說著。

俆斯點點頭，跟俆諴平一起離開了書房，走出主屋大門，穿過花園，回到只有他一個人住的俆家別院。一路上都是俆諴平在說話：「爺爺還是疼你的。當年他可是拿硯台砸我的頭，我都流血了那時。他今天捨不得砸你，就自己摔了個墨水瓶。」

俆斯苦笑：「這能這樣比的嗎？」

俆諴平在快到別院門口時，停下了腳步：「小斯，爸爸對不起你，讓你的童年過得很孤單。如果你覺得跟小均在一起很快樂，爸爸會跟你一起想辦法說服爺爺，好不好？雖然爺爺一向不太聽我的，但總是多我一票——」

俆斯突然上前抱住了俆諴平，他一八八公分的身高比俆諴平高了五公分左右，抱的時候微微彎腰，上海的四月，夜裡很冷，這一抱兩人都感受到一股暖意。

這是那天在塞納河上看到顧持均抱住顧南笙之後，他就一直想做的事。好像自上中學起，他就再也沒有擁抱過俆諴平，而俆諴平也不會主動來抱他。

「小斯——」俆諴平整個呆住，過了一會，忍不住紅了眼眶，伸手拍拍俆斯的背：「好、好，爸爸無能，搞不定爺爺，但至少我能心理上支持你，你別這麼難受。」

俆斯退了開來，紅著眼說：「爸，是均均教會我怎麼去愛，怎麼去擁抱的。他很好，他真的很好。」

「好、好，我知道，我知道。我們一起想辦法。你今天一定累了，先休息，有事明天再說，明天爸爸跟奶奶商量一下，好不好？」俆諴平看著眼前高大的兒子，突然發現，一向堅強懂事的他，原來也有需要父親的時候。

「好，爸爸晚安。」俆斯眼眶微紅，轉身走進別院，休息去了。

獻給所有在愛裡受過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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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飛往上海的班機上，俆斯和顧持均利用學校放春假，決定一起回一趟上海，主要是去見俆斯的爺爺，他從未見過顧持均。俆斯覺得是時候介紹給爺爺俆公超了，免得爺爺一天到晚想給他介紹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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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序一

願與君同、與君老

Hsinyi（紐約）

相遇之前，每個人都是人生軌跡完全不同的個體，原生家庭經常會左右我們的愛情劇本。《斯均絮語》在戀愛故事的糖衣下也著墨了每段愛情的發展脈絡，錯縱複雜的人物關係是一般同性小說裡不多見的，透過對主角家人、朋友們的故事鉅細靡遺的描述所感受到的親情與愛情，能讓讀者獲得更飽滿的感動與啟發。書中霍冰與任曼玲的故事巧妙的支撐了主角情感兜兜轉轉的歷程，俆斯內心的傷痕也因周邊人的愛意而有了癒合的契機，霍冰對愛的執著使俆斯看似矛盾的存在隨著時間有了新的詮釋，他不再是他們愛的分岐點，而是另一份愛的開始，而不管是親情或愛情的開始，都需要人心的堅定與靠近；「有人一直愛著你」這種令人感受到心動與被需要的感覺，會隨著歲月的流逝而越發覺得珍貴，而這份珍貴如能得到回應，會是人性裡最美好的互動，親情與愛情都是需要努力經營的：努力的付出愛、努力的傳遞愛、努力的相信愛，也努力的接住愛，人生隨時可以重新設定，愛，也能重新開始。

如果把第二部的《冬之舞》視作青春的絢麗蜕變，《如願》則有股成年人的苦澀與甘甜，書裡少見的透過沈爺爺與程艾的戀愛故事讓人感受到了上世紀初禁忌之戀的不易；大時代的歷史在浪漫小說裡更是深夜裡的一杯苦艾酒，不加冰、不調味，人生的苦楚與悲涼歷歷在目，記憶成了有層次的殘影，堆疊刻劃出故事的立體感。記得我小的時候很少在街上看到咖啡店，「請你喝杯咖啡」不會是充滿粉紅幻想的邂逅，在政治鬥爭的年代甚至是令人聞之卻步的邀請，但隨著年歲漸長，連鎖咖啡店滿坑滿谷的開，便利超商也提供各式咖啡服務，代表著這個剛開始人們覺得苦的像中藥一樣的飲品，已經成為日常飲食習慣的一個選項；同性之間的愛情也可以是這樣的，相信隨著文明的進步，艱難未盡的戀愛夢想，將不再是苦澀、遙不可及的星星，而是也能握在手心裡的金平糖，甜如蜜。

《斯均絮語》著實是一部有文化深度的小說，從日常生活的細節、主、配角的背景設定、到音樂、舞碼的選用，都可以看到作者的用心。從第二部《冬之舞》的《天鵝湖》到第三部《如願》的《火鳥》，見證顧持均成長的同時，我對翩翩的安排感到驚喜，因為前者的知名度是無庸置疑的，而《火鳥》作為史特拉汶斯基的成名作確是一個很刁鑽的選擇，他更有名的其實是革命性的拓展了音樂設計邊界的《春之祭》，如果不是真的熱愛舞蹈的人，不容易有這麼獨特的編排，相較於《天鵝湖》的古典與浪漫，顧持均所演譯的《火鳥》是激進與熱情的，翩翩用自己手中的筆，將文學與音樂、舞蹈、戲劇、藝術揉為一體，讓人讀的酣暢淋漓、浸人心脾。

建築物的選擇上，細數從第一部俆斯在巴黎聖日耳曼大道上巴洛克裝飾風格的老宅開始、路洵勃根地的小酒莊、求婚的現代建築大師柯比意的廊香教堂、斯均科爾貝小鎮、賽納爾森林一帶的湖畔小屋，一路至加州舊金山精華地段Palo Alto的泳池別墅、到上海百年世家的俆家大宅、杜月笙舊邸改建的餐廳慧公館……等，翩翩都選址的非常精準，「房子」的意象常常在藝術作品裡是心靈的寄居地，呈現著住著的人的生活品質及心理狀態，隨著時光的堆疊會留下歷史的痕跡、歲月的溫度，進而讓人窺伺曾經的點點滴滴，也許有滄桑，也許有美好，也許有悲歌，也有華麗的轉身，這些回憶的味道，隨著故事的鋪陳漸進尾聲，餘韻無窮。

曾有人說，愛上一座城，是因為那裡住著我們心心念念的人，有著令我們魂牽夢縈的不了情，我想愛上一本小說亦如是，《斯均絮語》寫下了三代人的愛戀，有俆公超與苑雅芝的含蓄雋永、沈玉飛與程艾的刻骨相思、霍冰與任曼玲的如膠似漆、路洵與章泯的淒美動人、依莎貝與安東尼奧的日久生情、俆文與顧持雲的情竇初開、以及俆斯與顧持均的天長地久，我們相信小說描摹的世界，也感悟現實存在的意義，愛情的模樣千姿百態，人生的路上也許有插曲，生命當中難免有遺憾，但，願世上每一顆真誠的心都能得到回應，相愛的人能相依相隨。歲月如梭，願與汝歌；光陰荏苒，願與汝舞；洗盡鉛華，願與汝好；歲月靜好，願與君語；似水流年，願與君同；繁華落盡，願與君老。



推薦序二

早昏閒妻（2023年三月，紐西蘭）

收到翩翩的序語邀約時、閒妻受寵若驚。跟著翩翩筆下的斯均一起，這一路走來，有初初見面的試探與細膩、有面對人生時的徬徨與抉擇、有見證愛情的震撼與感動、更有他人愛而不得後的釋懷與撥雲見日。翩翩筆下、不論是主角的斯均還是他們身邊的各位親友們、都有著十分細膩而又獨立的感情線。這是翩翩筆下的斯均能夠如此讓人著迷的原因之一。兩位主角有著十分強大的人物背景支持者他們、使他們更加立體、更加真實。 因為如此龐大而又恰到好處的人物支線塑造、斯均才能慢慢從平面的書中走出來、從黑白線條的文字裡面逐漸浮現、逐漸成為活生生的人物、逐漸與讀者的我們連結。

在這一趟跟翩翩一起的斯均旅行裡、我們一起歡笑憂鬱、一起共情、一起嘗遍斯均世界的喜怒哀樂。 一起見證、他們的一眼萬年。作為對人物原型也曾經提筆寫作的一員、閒妻從心底敬佩翩翩。只有提筆寫過、才了解寫文的各種艱辛。出於對斯均兩位人物原型的喜愛、我們拿起筆、用自己的方式描述著我們心中的人物形象。但開始其實是最簡單的。艱難的是持之以恆、辛苦的是讓故事飽滿、讓人物立體、然後再保持自己的初心把故事寫完。作者翩翩的努力與堅持、是她能夠在耽美世界裡初出茅廬就一鳴驚人的原因。她用行雲流水的文筆描述出細膩又美好的斯均世界，再點綴上對於故事場景的具象化：大到場景建築、小至衣著首飾，讓讀者的體驗不僅僅限制於文字、更能夠透過文字看入斯均的世界、彷彿身臨其境。 說了這麼多、對於《斯均絮語》的喜愛、還是要邀請各位親自投入其中、親自讀了才能體會。衷心希望各位跟閒妻一樣、在生活的忙碌之餘、能夠在斯均絮語的世界裡體驗愛的美好。 最後再次感謝作者翩翩的邀約、更加感謝翩翩讓我有幸能夠跟斯均一起體驗這趟愛的旅程。



推薦序三

Naomi Ho (台北)

沒想到《斯均絮語》要走向結局了，心中真是萬般的不捨。從第一篇連載開始幾乎每天都很期待著更新，會一邊讀一邊腦補劇情，在腦海裡也會勾勒出翩翩描寫的每個場景、人物等，彷彿自己就身歷其中，和書中人物匆匆一瞥擦肩而過。

《斯均絮語》在我心裡不單單是本言情小說，更是人生旅途中不斷學習省思的一本書，學會如何去愛、學習著理解體諒及尊重、試著成全及放手。

大家最想知道斯均兩人要如何說服俆老爺子吧？我也一直反覆的想，俆爺爺的這一關翩翩到底會如何安排？是爺爺拗不過心愛的孫子及眾人的軟硬兼施最後勉為其難的選擇成全？還是讓斯均兩人不管不顧的私奔撒狗血？不管是哪一種，肯定在每個人的心裡都會留下遺憾。沒想到翩翩安排了一段意想不到又蕩氣迴腸情深韻味不輸斯均洵泯的愛情故事，著實令人拍案叫絕難以忘懷。

不過文裡讓我最覺得值得深思的一個是『抉擇』，俆斯為了顧持均願意放棄俆家繼承人身份，而俆老爺子則是要均均放棄舞蹈事業，愛美人不愛江山通常都很感人肺腑吧？在戲劇裡肯定張力十足讓人哭得稀里嘩啦，恨不得有個寧願放棄一切也要和自己相雙宿雙飛的人，多浪漫啊。

可是，不會後悔嗎？

有時會看到不少類似情況的人，為了家庭、子女放棄了自己的理想，生活的目標不再以自己為主，但是隨著時間的推進，等到讓你付出的人已經不再需要你的時候，是否就發現自己頓時失去了生活重心，有的人可能就開始後悔當初為什麼要放棄自己的理想，當心中的鬱悶無法排解時，怨懟就開始發芽了。

俆斯知道顧持均對舞台的熱愛，從小到大的努力離鄉背井就是為了站上舞台成為首席舞者，怎麼能輕易放棄，那樣的閃耀那樣的自信，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均均融化了俆斯多年來孤獨冰冷的心，而顧持均也知道俆斯有著一份對集團的責任心，而且俆斯從小這一路上都是一直在捨棄去成全他人的，捨棄自己的童年、親情成全父母各別的愛情，顧持均不願再讓俆斯為了自己再次選擇放棄。

難道不為了對方放棄自己的理想就是不夠愛嗎？絕對不是。

難道只能從他人給予的條件去選擇，不能開闢屬於自己的道路嗎？當然可以。

我覺得在愛情的道路上，為了對方而捨棄自己的理想，這樣是走不長久的。兩人要能走得長久一定得是要相輔相成，有著各自的精彩更可以有著並行的成長。

能夠和對方匹配的唯有自己，若能擁有這樣的自信，即便是要披荊斬棘又有何懼？因為再大再艱險的路都有人能夠與自己並肩而行。

『愛』是一種本能，但也需要不斷的學習，在第一部俆斯和學長的章節時，心裡總是不停的咒罵這個渣男，殷切期盼學長能有個令人痛快的報應，可事後想想，有誰一開始就會如何愛人呢？過去那段不成熟的愛情雖然傷害了俆斯，但當俆斯遇見了顧持均這個小太陽溫暖治癒了俆斯的傷，也讓多年後再次相遇的俆斯及學長兩人有著不一樣的變化，看著俆斯的轉變，學長也能省思自己過去，未嘗不是一種成長。

小說中人氣不亞於洵泯的安東尼奧，最讓人欽佩的就是那一顆坦蕩蕩的心。作為顧持均舞臺上最堅強信賴的舞伴，縱然是郎有意而均無情，但能得均為友也必定是不枉此生，放手成全不也是愛的另一種形式嗎？轉身，屬於自己那片天地或許就在不遠處。

感謝翩翩的《斯均絮語》刻劃了許多栩栩如生的角色，每個角色在愛情、親情、友情方面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連結，而這連結的契子名為『愛』。

因為愛，我們相遇、相知、相惜，相信愛一切皆能如願。



推薦序四

Myn Lam（馬來西亞）

在我遇到《斯均絮語》前，我便相信一見鍾情。 而當我閱讀著《斯均絮語》時，我彷彿在閱讀著一對有情人的自傳。 裡面的人物、地方、故事，對我來說是那麼的真實。 當俆斯恰巧選擇去巴黎念MBA，在那個週末恰巧去露天市場買菜，恰巧遇到與同學來露天表演、壯壯膽子、尋找靈感的顧持均， 在那一刻，一次次的巧合不再是巧合，而是命運的安排、是緣分。 緣分讓孤單內斂的俆斯遇上了活潑開朗的顧持均；緣分讓俆斯鼓起勇氣去找顧持均搭訕；緣分讓他們倆一見鍾情。有人說，所謂的一見鍾情只不過是見色起意，貪戀對方的皮相而已。但是對我而言，在這全球八十億的人口裡，一見鍾情，是因為對方恰好長成了我喜歡的模樣，而我長成了對方喜歡的模樣。 我相信，對俆斯與顧持均而言，亦如此。正所謂，在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而在書裡，我彷彿見證著他們的一見鍾情，再見傾心，刻骨銘心，最後細水長流的愛情。在這路上，他們遇上了種種困難，對彼此的誤解，家人的反對，事業上的坎坷，但他們始終緊緊牽著彼此的手，從沒有放棄的念頭。

而在這路上，他們也遇上了其他的情侶。例如兩人的表哥們，他們與俆斯和顧持均的愛情不同，三年前的他們因為種種原因，退縮了、怯懦了，最後分開了。直到三年後因為俆斯和顧持均，再次遇上不再年輕氣盛的彼此。而這一次，他們不再鬆手，一起面對困境。 或許，這就是只有失去過才懂得珍惜吧？ 俆斯和顧持均的愛情，是敞開心扉的，是一整顆心都在對方的身上，被他所吸引，為他著迷，為他牽掛，與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是享受的。喜歡的人可以有很多，可是愛的人卻只可以有一個。 當他們因為事業而分開，我相信他們的愛情是海枯石爛的，永不改變，而他們也像我一樣相信彼此。 當他們事業有成，當俆斯在他們初識的地方，播著他們在一起時聽的第一首歌，身邊圍繞著他們的親朋好友，向顧持均求婚的那一刻，我想，有情人終成眷侶啊！相識，相知，相伴，我相信及祝福俆斯與顧持均，在過後的每一個春節，每一個日出日落，他們都會陪著彼此，成為彼此的風景，一生一世一雙人！



推薦序五

小顏（新加坡）

因為《斯均絮語》讓我非常榮幸的認識了翩翩，還在一個特別的機緣跟翩翩見了一面。

我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在臉書社團裡接觸到了翩翩的《斯均絮語》這部小說的第一章文，起初我是抱著看看的心情在看的，但是翩翩靈動的文筆讓我一發不可收拾愛上了，接下來開啟了我每天都上臉書追文節奏（但不是每天更新，哈哈）。有一天突然收到翩翩的邀請，問我要不要在她小說裡寫個序文，開始我是拒絕的因為不會寫，文筆不好，認識的字不多，沒寫過。 但是她讓我試試不要有壓力的寫，我就厚著臉試試寫了，因為我真的非常喜愛這部小說。

翩翩把書中人物，場景，舞蹈，情感，情慾，禮物和食物都描寫的非常精緻和細膩， 讓我印象深刻的其中一個場景是一行人在俆爺爺對母親思念的那片紫藤花林下喝茶，閒聊，那片花林讓讓我非常的嚮往。斯均訂婚、路洵小泯哥婚禮、顧持均的每場舞蹈，在這幾個場景，情節，人物的心路歷程的描繪都讓我感受到翩翩的用心，每章都寫得栩栩如生，扣人心弦，還有好多好多沒辦法在裡一一說明（所以你們一定要自己來品嘗一遍）。我也沉迷小說裡的不同時代的感情，有熱情的，成全的，深情的，讓我的心情跟隨著書中人物起起落落。

俆斯和顧持均熱烈的愛、路洵和小泯哥失而復得的愛、俆文和顧持雲純情的愛（哈哈）、安東尼對顧持均成全的愛、爺爺奶奶，父母相濡以沫的愛、沈玉飛和程艾的愛而不得。

《斯均絮語》是值得我們細細品嘗的一部作品，是一部讓我花再多時間也要看的小說。



推薦序六

林宥榆（台灣）

因為同一個偶像，我第一次参加了臉書群組。從來沒想過只是單純的喜歡、欣賞、愛 。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我的心被長驅直入了，我在機緣巧合下，四面八方完全沒有交集的一群人，莫名其妙的凝聚在一起了。上帝為你關上了一道門，一定會為你開一扇窗，如果上天的考驗是要幫你找到最珍貴的人，那你一點也不虧。「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人」有人終其一生都還在尋找，得之有幸。 將近兩年的時間，都在翩翩夏蝶編織的幻夢中渡過，我不確定可以追隨您多久，我可以確定的是我不想錯過您筆下的精彩。《斯均絮語》從《只想愛你》到《冬之舞》，我參與的是斯均面對愛情的勇氣與毫不吝於付出的珍惜，如果只是單方面的愛，那所有的努力都沒有任何意義。 阿斯哥哥與均均彼此為愛情的堅持與認同，在忠於自我與世俗眼光之中，攜手共進。對於均均只想對他好，從不奢求有回報，雙方用彼此的真情來回饋，讓人受寵若驚的同時又害怕自己不稱職，一心一意只想為對方付出更多，甜進每位讀者的心裡。永遠一顆真心對你，不管滄海桑田，天地共證此心。我們感受到的是翩翩筆下刻劃出斯均的深情，為彼此的心跳狂奔加速，在閱讀的瞬間，很自然的融入其中，彷彿置身在浪漫的巴黎街頭，見証一場細膩溫馨的愛情 。有在乎及想要守護的人，但是我雖然不是第一卻是唯一。

「原來幸福離我這麼近」雖然一開始要得到認同與祝福很辛苦很虐心，但是只要兩心堅定不移，本來沒有任何人祝福、看好的一對情侶，這些年變成人人眼裡稱羨的「人生幸福組」。我一直深信善良的人，上天一定會眷顧，我不懂人性，但我懂天性，我懂愛情。任憑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有慾望才會去追求，在爭取的過程中學會勇敢，面對所愛所求，勇往直前，永不言退。致你，和我，和你的他。



推薦序七

侑純（台灣）

我一直覺得平凡的相遇就是一場奇蹟，不管是與人、與物或與景。地球上幾十億的人口，我在浩瀚網路遇見翩翩，翩翩筆下的斯均在巴黎巴世底市集相遇，你在琳瑯滿目的書籍中翻閱這本小說，此時此刻你的模樣，就是這一連串奇蹟的總和。而這總和即將與你踏上一場名為《斯均絮語》的浪漫旅行，不只讓你怦然心動、更是歷久彌新；在這旅程中你會看到愛情最甜蜜最好的模樣，在愛人面前可以永遠像個小孩一樣，被圈在懷裡吹頭髮、被抱著腰閃過不想走的泥濘草地、被委屈只想賴在對方身邊；在最初的心動相遇之後，彼此接納相互珍視、攜手同行扶持成長。還會感受到什麼是幸福銷魂的健康運動，在室內各個角落纏綿繾綣、在法國勃根地葡萄園裡耳邊低語渴望、在飛機上的圓窗邊看著日出雲海、在地中海的滿天閃閃動人的星空下……一幕幕的雙人花式直擊你的心臟、讓你心潮澎湃、在字裡行間享受速度與激情的頻率。另外還有許多地標建築、舞劇和食物的描述，除了讓人身歷其境般感受現場的氣氛之外也會被裡頭提到的餐點勾撩得飢腸轆轆哦。

在這高壓緊湊的生活步調下，在面對某些時刻戴上假面具的時候，你真的非常需要一本小說來滋潤療癒你的生活，震動你的世界。不論你是單身，非單身，也許無法去到浪漫之都的巴黎，那就跟著翩翩感性動人的文字、來場豐盛的五感旅行吧。



推薦序八

釣系受害者

棠，又名：皮一下（馬來西亞）

《斯均絮語》一共三冊。這系列陪了我們一年多，是把我釣得夠嗆！但又不太想催更，就怕它太快結局。

《斯均絮語》裡出現太多你意想不到的情節 比如你不會想到，書裡會出現男版的黑天鵝芭蕾舞。 比如你不會想到，一部BL，會介紹你法國/英國/美國/中國等的美景，美食，美酒，房產等等。你要是還沒去過以上的國家， 讀完《斯均絮語》，你可以背上背包出發了。呵呵！ 比如你不會想到有反攻的局面。（我接觸BL的時間很短， 是幼兒班的學生，第一次讀到有反攻的情節，當時讀得我眼睛閃閃發亮！） 比如你不會想到書中的副CP——表哥們也很吸睛。 比如你不會想到有各種Play。欲知詳情，買了書你就懂了，嘿嘿！ 比如你不會想到其實主CP一直忙得顧不上吃。

讀完這一系列，我的BL知識長進不少， 也好想去法國旅行。主副CP的感情線也讓我更懂該如何熱愛你的熱愛並堅持你的熱愛！



推薦序九

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Ling Ling Kuo (台灣)

《斯均絮語》是我看過數以千計的耽美文之一，無法虐心也非甜到發膩，但字裡行間就是令人反覆回味再三流連……很多篇章 都讓我一再往前翻閱，甚至跟著翩翩神遊其中的當然不只是車文，還有那些異國的風光明媚（摀嘴偷笑）。人和人相愛，其實歸根結底是氣味的相互吸引。如果抱著看同人文的心情來看斯均，是一種遺憾被圓滿的感覺；畢竟斯均可以在更自由的國度風景下肆意徜徉。 但這是一個嶄新的故事，文中的『斯均』只有一些我們深愛的白月光的形象，卻又完全不一樣，畢竟顧持均精湛的舞藝很難讓人匹敵，俆斯的理智精明理性頭腦也難讓人望其項背，但他們之間一眼萬年彼此相伴成長的溫暖相依，或許就是我們一直在感情世界中追尋的執著。兩個人能找到彼此，或許是靠天意及運氣，要想長久走下去，能否走到最後，靠的是愛和堅持。自由是對愛情最大的尊重，穩定的感情生活除了愛意之外；更重要的是給予彼此展翅高飛的空間及能當對方後背的底氣！歷經年齡增長及角色的改變，斯均證明了自己增長了應對風險的能力，得到了眾人包括長輩的成全與祝福，一切的歷程都證明了不只是理所當然，而是良人非他莫屬！ 第三部是終曲也是另一個人生新篇章的開始；兩個人在一起經歷過一切困難與美好，眼中仍有簡單和純粹的快樂……這或許就是 「有我在」與「陪伴」最深刻的意義。 整部小說最感動我的一句話就是：『人間有缺憾，我們用愛來彌補』，感謝翩翩又再一次撫慰了我的心，我相信終有一天我們心之所繫的那個人，會如書中人一般在陽光燦爛的天空下幸福生活！ 文末誠願你我他皆如所願好好生活～我們下個故事再見。

推薦序一

願與君同、與君老

Hsinyi（紐約）

相遇之前，每個人都是人生軌跡完全不同的個體，原生家庭經常會左右我們的愛情劇本。《斯均絮語》在戀愛故事的糖衣下也著墨了每段愛情的發展脈絡，錯縱複雜的人物關係是一般同性小說裡不多見的，透過對主角家人、朋友們的故事鉅細靡遺的描述所感受到的親情與愛情，能讓讀者獲得更飽滿的感動與啟發。書中霍冰與任曼玲的故事巧妙的支撐了主角情感兜兜轉轉的歷程，俆斯內心的傷痕也因周邊人的愛意而有了癒合的契機，霍冰對愛的執著使俆斯看似矛盾的存在隨著時間有了新的詮釋，他不再是他們愛的分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