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就快到午餐時間，赫連夜還沒有回來，反而是另一個人來了。

　　隨著那聲響亮的「皇后駕到」，如春趕緊退到了一邊，程音音也收起了笑鬧的心思，將小狗程程放到了地上。

　　無論如何，在面對皇后時，她都必須表現出對皇后的尊重。

　　「奴婢見過皇后娘娘。」如春與程音音齊聲說道。

　　但不同的是，如春是向皇后下跪行禮，而程音音則是在半躺在床上，向皇后低頭示意。

　　程音音見此在心裡感嘆，身上受傷其實也挺不錯的，至少可以不用向人下跪行禮……

　　她想著，驀然抬頭，卻看到了皇后身後的人，頓時有些愣住。

　　韓靈素穿著一身紅衣，此時正仔細地打量著她，與之前相比，韓靈素給人的印象，似乎沉穩了許多。

　　「你們都下去吧。」皇后說著揮了揮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如春有些擔心地看了程音音一眼，隨後遵旨離開。

　　韓靈素則緩緩走到了床前，一言不發地看著程音音。

　　「謝謝皇后娘娘來看我。」程音音回望著韓靈素，率先打破了沉默，心裡有些浮躁。

　　她知道的，這個女人一直喜歡赫連夜，在古代，表兄妹通婚事一件很正常的事，而且，她不在赫連夜身旁的那段日子裡，一定是她陪著他的。

　　此時見韓靈素這麼直直地盯著她，她心裡不免有了一絲紛亂。

　　赫連夜會喜歡上自己的表妹嗎？

　　「傷好了點嗎？」皇后輕啟朱唇，語氣不冷不熱地說道。

　　雖然她對程音音刮目相看，但程音音失蹤的那段期間，她也沒有去尋找過她。

　　在她心裡，素素是她一手培養的人，不論是人脈還是忠心，她相信素素都比程音音強，所以她對程音音從來都不曾偏愛過。

　　但沒想到這一次，竟然又是程音音救了夜兒。既然程音音回來了，她自然也不會反對程音音與夜兒在一起，只是有些話，還是必須要趁著夜兒不在的時候，跟她說清楚。

　　「已經好多了。」程音音答應著，腦海中卻思緒翻飛。

　　這兩個人會突然間一起來見她，讓她總覺得有些不尋常。

　　韓靈素輕笑出聲，「好多了？既然妳好多了，怎麼見了皇后娘娘，卻不起身行禮？」她調侃道，再看了程音音的腿一眼，「我聽說妳傷的很重，沒落下什麼病根吧？」這句話，她說的有些刻薄了。

　　沒辦法，她終究還是忍不住不針對程音音。只因這裡是夜殿裡的寢殿，而程音音躺著的是赫連夜的床，而這個女人，已經霸著這裡好久、好久了，甚至還與她的夜哥哥同吃同睡！她心裡怎麼可能會不嫉妒？

　　「素素！」皇后擰眉喊了一句，似是對她的言行不滿。

　　韓靈素輕哼一聲，不再說話，退到了皇后的身邊。

　　程音音怎麼會聽不出韓靈素的嘲諷之意？落下病根，是指她殘廢了嗎？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皺起了眉。不行，她得趕快好起來！

　　皇宮裡的八卦力量有多大，她早就領教過了，天知道韓靈素一出去，會不會說她已經變成了一個瘸子？

　　「音音，妳這一次救了夜兒，又立下了大功，皇上肯定也會賞妳，但是妳要記住，人不能太出風頭，更何況，夜兒正是平步青雲之際，還有……」

　　皇后緩緩地說著，程音音見韓靈素在一旁聽著，竟然變得有些緊張起來，這讓程音音感到有些奇怪。但是現在的她，只能邊聽皇后說的話，邊點頭示意。

　　「妳應該知道夜兒是皇子，將來……他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素素是本宮早就許給他的，不管怎麼樣，以後妳們兩人都要盡心的伺候他。」

　　皇后一說完，程音音就愣住了。

　　韓靈素要嫁給赫連夜？這可說是一個極具爆炸性的新聞。

　　一時間，程音音的腦袋嗡嗡作響，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聽韓靈素又道：「姑媽，還有呢。」她說著，拉著皇后的胳膊，露出撒嬌的姿態。

　　程音音的呼吸已經變得有些難受，再聽到韓靈素的這句「還有」，讓她的心裡更加忐忑不安。

　　果然，隨及皇后又補充說道：「本宮向來辦事分明，畢竟素素是先一步許配給夜兒的，所以，她為正妃。」

　　聞言，程音音先是呆呆地看著皇后，然後再看向了韓靈素。

　　韓靈素得意地看著她，一臉嘲諷，可是，程音音卻察覺到她眼底深處的冷意，那是一種隱藏的殺意。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能看出韓靈素對她的殺意，但她知道，她現在已經被這件實情給雷翻了，雷到她說不出任何的話來。

　　韓靈素會嫁給赫連夜，而且是正妻，所以，她只能做個小妾！

　　所謂的小妾，在她眼裡，根本就是婚姻關係中的第三者，她怎麼可能會願意？

　　可是，皇后的話並沒有說錯，赫連夜是一個皇子，他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

　　面對這樣的問題，程音音徹底的迷茫了。

　　她從前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可是，他跟她發生了關係，他也向她承諾，今生只會愛她一人、娶她一人，所以，她就將整顆心都給了他，徹徹底底的給了他，但是卻沒想到，今天竟然會發生這種事！

　　她不知道皇后是什麼時候離開，而韓靈素在走之前對她的嘲諷，她亦沒有看見，她只覺得自己像是一根浮木，在大海裡忽上忽下的浮沉，沒有方向、沒有明天。

　　赫連夜一進來就看到程音音一副呆愣的模樣，但他的眉眼間全是喜色。

　　雖然如春在他進來房間之前，就稟告過皇后和韓靈素來過，但赫連夜卻沒有放在心上。他衝到床邊，一把將程音音擁進懷裡，「小豬，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妳！」他寵溺地看著她，言語間滿是喜悅。

　　程音音抬起頭，給了他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想了想，說道：「正好，我也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赫連夜微愣，察覺到她的語氣有些奇怪，便笑道：「什麼事？妳先說吧。」

　　程音音看著他一臉笑意，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好消息？對於她來說會是好消息才怪！

　　難道還要她笑著跟他說：恭喜你，馬上就能坐享齊人之福，娶兩個老婆嗎？

　　而她在皇后的眼裡，就只是個小老婆，她怎麼可能會不在意？

　　縱然之前他有過十位美人侍妾，可是，她清楚的明白，那些女人不過只是擺設而已，但韓靈素卻不是，她從很久以前就知道，那個女人很不好對付，不只對赫連夜死心塌地，而且還武功很高。

　　「怎麼了？看妳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唉，還是我先說吧，保證說了，妳會開心。」

　　赫連夜見不得她皺起眉，硬是伸手將她的眉撫平，「父皇要為我們賜婚了！」

　　程音音驚訝的抬眼，他便湊上前，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一下。

　　「開不開心？」他問，滿面的春風，挑起的眼角都盈滿了笑意。

　　皇上賜婚，程音音的心裡似乎又升起了一絲希望，可是，皇上只是為她賜婚嗎？會不會還有韓靈素？

　　畢竟，韓靈素是丞相的女兒。論身世背景，她無論如何都比不上她。

　　「音音，妳難道不開心？」

　　赫連夜終於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她除了最初的驚訝外，竟然還是滿腹心事的樣子。

　　頓時，他有些慌了。

　　難道，她不願意？

　　不可能的，程音音怎麼可能會拒絕他？忍不住的，他抓著她肩膀的手有些緊。

　　程音音深吸了口氣，不想再猶豫下去，反正，這是皇后的決定，他遲早會知道的。

　　「皇上，只為我們賜婚嗎？」

　　赫連夜一愣，又忍不住笑開，「傻瓜，不然妳以為呢？還有，妳也該改口叫父皇了，音音，以後我的家人就是妳的家人。」他還以為，她又在糾結什麼呢。

　　「赫連夜，剛剛皇后娘娘來過了。」將他所說的都放在一邊，她現在所說的，是韓靈素的事。

　　「是母后。」赫連夜好心情的提醒她。

　　程音音的耐心真的要被磨光了，索性直接挑明瞭說道：「皇后要為你跟韓靈素賜婚！」言畢，立刻就看到赫連夜驚詫的瞪大了眼。

　　他那麼震驚的看著她，她反倒淡定了。原來將問題拋給他，她才能感覺到輕鬆。

　　是啊，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他的責任，讓他煩惱好了。

　　「母后真的這麼說？」

　　他的笑意從臉上迅速退去，皺緊了眉，也終於明白，她剛剛心不在焉是為了什麼。

　　程音音點頭，糾結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再告訴他，皇后是讓韓靈素為正妃，也並不是反對她。可是，她又有些怕，如果這麼說了，赫連夜會不會鬆口氣。

　　會不會，就按皇后所說的那樣，娶了她們兩個？

　　赫連夜看著她，想了一下，才說道：「妳放心吧，父皇只會為我們兩人賜婚。」像是對她保證一樣，他堅定的說道。

　　回想起剛剛，他在父皇面前，說出了程音音幾翻救他的事，可以說，賜婚是他在言談間逼著父皇下的旨，如今，怎麼可能再讓母后來改？

　　程音音想了想，直視著他，又再問道：「那，如果皇上也為你和韓靈素賜婚呢？」

　　她不想再一個人想太多。

　　還是乾脆的直接問他，經歷了那麼多事，她想，她要的，仍是唯一的愛。

轉眼間就快到午餐時間，赫連夜還沒有回來，反而是另一個人來了。

　　隨著那聲響亮的「皇后駕到」，如春趕緊退到了一邊，程音音也收起了笑鬧的心思，將小狗程程放到了地上。

　　無論如何，在面對皇后時，她都必須表現出對皇后的尊重。

　　「奴婢見過皇后娘娘。」如春與程音音齊聲說道。

　　但不同的是，如春是向皇后下跪行禮，而程音音則是在半躺在床上，向皇后低頭示意。

　　程音音見此在心裡感嘆，身上受傷其實也挺不錯的，至少可以不用向人下跪行禮……

　　她想著，驀然抬頭，卻看到了皇后身後的人，頓時有些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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