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時代裡,許多人們看來理所當然的事物逐漸被剝奪殆盡——』
《接棒家族》、《黎明前的全部》本屋大賞得獎作家瀨尾麻衣子,直抵人心的療癒物語!
至今心中仍會浮現一個念頭,想著那幾年過的日子到底算什麼。
雖然這麼想,但那些歲月也確實為今日的我們帶來一連串影響——
致活在後疫情時代下的我們,一部當代人才讀得懂的時代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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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事遭受限制,沒辦法順心而活,在這樣的日子裡,無論是大人還是孩童,大家都形同在困境中前行。等到這段日子過去,人們又必須面臨另一段截然不同的日常。
冴和心晴剛升上小學三年級的那年,周遭開始流行一種未曾出現過的傳染病,兩名少女被迫過上處處受限的生活。因出自身邊只剩母親的單親家庭,冴就讀中學後屢屢遭受霸凌,然而在隔離的日子裡,她與母親有了更多的接觸,也逐漸受到母親開朗樂觀的性格渲染,找回失去的自信。
但同樣受到限制的心晴,卻在學校停課期結束後,錯失上學的契機,封閉內心的她把自己關在家中,足不出戶。
隨著時間逐漸遞進,生逢疫情時代下的孩子們長大成人,卻也成為人們口中無法融入社會的「異類世代」。
被剝奪學習與人締結關係的她們,又將如何在回歸群體生活的人群中,打破迷惘找到自己的定位呢?
作者簡介:
瀨尾麻衣子
一九七四年出生於大阪府。畢業於大谷女子大學文學部國文學科。二◯◯一年因〈卵之緒〉(暫譯)一作獲頒坊っちゃん文學賞大賞,隔年攜單行本《卵之緒》(暫譯)出道。二◯◯五年憑《幸福的餐桌》拿下吉川英治文學新人獎,二◯◯九年再憑《戶村飯店青春100連發》獲坪田讓治文學獎。二◯一九年獲本屋大賞肯定的《接棒家族》於二◯二一年改拍成電影,文庫版於同年暢銷排行榜上高居(東販及日販)文庫類第一。另著有《圖書館的神》、《超強幸運星》、《還差一點、再多一點》(暫譯)、《未至傑作》(暫譯)、《黎明前的全部》、《若以手掬取》(暫譯)、《那扇門的敲門聲》(暫譯)等多部作品。
譯者簡介:
楊佳慧
文字工作者。譯有輕小說系列《弱角友崎同學》、《家裡蹲吸血姬的鬱悶》、《 轉生後的大聖女,極力隱瞞聖女的身分》等,並譯有文學作品《我們的世代》。
章節試閱
第一章
至今我仍會不經意想起那些過往,心想那幾年的日子到底算什麼?當時每天都過得很不自由,讓人喘不過氣來。在那個時代裡,許多在人們看來理所當然的東西被一一剝奪殆盡。
「現在就要去了嗎?」
身上還穿著睡衣的他對我這麼說。
「畢竟是新學期,要早點去。」
「是嗎?那妳路上小心。」
早上他總是會到玄關送我。就算昨天晚上很晚才休息,隔天早上依然笑容滿面。一看到他露出這樣的表情,我就覺得能有今天都歸功於從前經歷過的那段歲月。
「那我出門了。」
在打開門扉的那一刻,外頭不巧正在下雨。即便如此,那些不停兀自流逝的時光依舊在等待著我們。
◎
「晚上才能做的工作是指什麼啊?」
起初媽媽聽到我這麼問,她是那樣回答我的。
「自然是……像妳說的那樣囉。」
「像我說的那樣?」
「對。就是上大夜班。比如大樓警衛、夜間急診處的醫生,還有在便利商店上晚班的店員,這些人都是在夜裡工作。」
「媽媽也一樣嗎?」
「對啊。媽媽在餐飲店上夜班,也算是其中一員。嗯。確實是夜班工作。」
說這些話的媽媽看上去很自豪。
今天是星期一,是上學日。大約從今年的三月底開始,國內開始流行一種至今為止未曾出現過的傳染病。這種病的傳染力非常強,而且沒有特定的治療方法,必須盡量避免跟人接觸,或是和他人交談。因為這種傳染病的關係,一升上三年級,學校就開始停課。等到五月的連休結束後,我們每個禮拜要開始去學校上學兩次,但上學的日子就只有星期一和星期四,每個班級會分拆成兩半,分別在早上或下午戴口罩上學。
就算來到學校,彼此的座位也都會留一段間隔,座位兩側和前後都不會有人坐,我們甚至不能跟人交談。來這邊不是為了上課,而是要在體檢調查表上畫圓圈交回。再來要繳交做好的作業,去領下次上學前須得預先完成的習題,之後才能回家,要做的就只有這些。為了預防傳染病,提交的方式也有另外設計過,我們每個人要依序將作業交到老師的桌子上,過程中不能說任何一句話,整個過程安靜到很奇妙。
明明不久前大家還會聚在一起喧鬧,甚至在教室裡到處跑來跑去,現在卻突然變成這樣,害我都嚇到了。日常生活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我想大家難免都會感到無所適從吧,但我們往後的學校生活依舊慢慢轉變成這種型態。
自四月起,國內染上傳染病的患者增多,連學校都休息不上課了,非緊急必要的外出行為遭到禁止,越來越多人開始透過線上辦公。而後一個月過去,學校那邊畢竟還是不能完全停課,於是我們就讀的這所學校就開始讓學生來上學,一個禮拜上兩次,大家分散上課。有別於以往,新學年在一股異樣的氛圍下展開,一開始大家還很慌亂,但如今五月都快結束了,我們也開始帶著「只能照單全收」的心態度日。每天打開電視都會看到各個頻道在講傳染病的事情,我們的腦袋時時刻刻接收這些訊息,或許就是因此學會接受現況,覺得這麼做都是理所當然的,再也不會對此抱有任何疑問。
除此之外,雖然覺得傳染病很可怕,但身邊親近的人都還在,去世的人幾乎都是那些高齡患者,在這類資訊的洗禮下,我們心中的恐懼似乎也逐漸被沖淡了。再說像我們這樣的小孩子不可能一整天都不講話。明明都已經叮囑我們上下課時段得跟朋友保持一公尺以上的距離走動,還必須戴著口罩,最近卻開始出現會大聲說話的人;就連我跟朋友走在一起時,都沒能空出一公尺長的距離。
今天在放學回家的路上,當我快到家的時候,佳苗和有栖問了我一個問題。
「小冴的媽媽好像是上夜班的吧?」
「我家媽媽也那麼說。她說小冴家裡有人上夜班,現在情況變成這樣會很辛苦。」
那時有栖跟佳苗就好像在說什麼見不得人的話一樣,問話的聲音很小,還偷偷摸摸的,所以後來看到媽媽回答我時是那麼自豪,我就有點訝異。
「上夜班是不是不好啊?」
「怎麼會呢?哪裡不好了?都是在上班啊。」
媽媽那時還睜大眼睛。
「那……是不是很辛苦?」
「說辛苦──也算是辛苦吧。不管做什麼工作都很辛苦,像夜間急診處的醫生所做的工作往往攸關人命,夜間警衛隨時都有可能面臨危險。媽媽也一樣,我必須取悅那些客人,無時無刻都要跟他們陪笑。嗯,確實很辛苦。」
假如媽媽說的那些都是真的,那麼上夜班不僅要拯救他人性命,甚至得不顧安危取悅別人,做那樣的工作就像是在當正義英雄一樣。
「那做這些工作不就很帥氣了?」
聽到我這麼說,媽媽她立刻意氣風發地舉起手。
「當然帥氣啦。除了要幫人治病,跟壞人作戰,還得為人們帶來歡笑。」
「但是一聽到上夜班,笹森同學好像就露出厭惡的表情。」
當時佳苗她們對我提的問題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一路走在我們後頭的笹森同學加進來插話,她還用很篤定的語氣回道:「沒錯啊。小冴他們家有人在上夜班喔。」去年我們也跟笹森同學就讀同一班,當時她一看到我那張被展貼出來的畫作,嘴裡馬上說了句:「咦?這是妳自己畫的嗎?唔哇──小冴妳真不會畫畫。」她這時的表情就跟那個時候一模一樣。雖然嘴巴被口罩遮住看不見,但她眼裡的笑意跟那時如出一轍,都給人不懷好意的感覺。
「這我懂──是因為上夜班通常待遇都不錯嘛。若是去上夜班,生活不像上早班那麼規律,通常會比較難熬?所以說能夠拿到的錢相對更多,有些人明明很羨慕還故意裝出嫌棄的樣子──可能那個笹森同學是個死愛錢的人吧?」
這次換媽媽笑得不懷好意。
「我覺得她應該不是那種人……」
我不太擅長應付笹森同學這種類型的,但我們一直就讀同一個班級。聽到她被媽媽說成死愛錢,總覺得有點可憐。
「只不過……講是這樣講,最近因為傳染病的關係,情況變得很不樂觀,收入自然也不會太好看。」
原先媽媽還在那自賣自誇,現在卻改口發出嘆息聲。
這種會互相傳染的病毒能夠透過人與人交談和手部觸碰傳播,但這種病似乎跟一般感冒或流感有所區別,是一種嚴重的疾病。一群人聚在一起用餐據說風險最高,就連餐飲店都被迫歇業。
說起媽媽上班的那間店,在那不僅要跟外人接觸,他們還會上些餐點,當傳染病風聲四起,他們馬上就進入歇業狀態。
「若是沒辦法工作,接下來是不是會沒錢用?」
我們目前的生活就已經算不上寬裕了,要是變得更貧窮該怎麼辦?聽到我這麼問,媽媽她笑了一下。
「別擔心。關於這個問題,我早就想好很多備案了。」
「什麼樣的備案?」
「我打算透過線上接觸的方式接待客人。聽起來不錯吧?」
「妳是說線上接待?」
「對。就是穿上有點暴露的衣服,邊喝酒邊聽那些大叔說話。三十分鐘大概能夠賺到三千日圓……不對,我覺得應該可以到五千。」
「為什麼一定要穿暴露的衣服?」
「因為這才是重點啊。夠暴露才能賺到五千圓。」
「好奇怪喔。」
總覺得媽媽的工作聽起來確實不像是什麼正經工作。
「不然暴露的衣服別穿了,賺個三千圓就好。但話又說回來,改用線上工作就能待在家裡做,到時我們就不用再請石崎嬸過來了。」
「是這樣啊。」
「沒錯沒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這位石崎嬸是住在附近的大嬸,自我一歲起就開始到家裡幫忙。一開始她是透過家庭支援中心媒介過來的,負責當我的褓母。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大約一年,由於手續辦起來過於繁瑣,再加上她已經變得像我們的親戚一樣,於是我們就沒有再透過家庭支援中心媒合,而是直接聘請她來我家。等到她從托兒所下班,晚上就會過來我們家照顧我,直到我睡著為止。
這位年約六十歲的石崎大嬸是一位很會照顧人的阿姨,我跟媽媽都很喜歡她,只是她比較愛嘮叨,這部分讓人有點吃不消。像是針對拿筷子的手勢還是身體姿勢等等,我都被她嘮叨過好幾次了,就連媽媽也因穿著打扮和家務分擔被石崎嬸碎唸過。
「只是石崎嬸她比較怕寂寞,等到傳染病稍微緩和一點,我們再三不五時請她到家裡來。」
「可是媽媽到時都會在家啊。」
「是沒錯。但等到下次外出上班的那天,我們還是得拜託她過來幫忙。所以這陣子我們就稍微多擔待一點,適時做點人情給她。」
等到媽媽說完這些就起身站了起來。
「先不說這個了,現在天色已經變暗,外面應該沒人了,今天不用去上夜班,我們外出來趟夜間散步吧。」
「這樣不要緊嗎?」
散步是不是所謂的非必要、非緊急外出啊。
「放心吧。大家都怕被傳染病傳染,沒人敢去外面走動,這樣散步起來特別舒暢喔。偶爾要去外頭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否則身體會出狀況的。」
「對喔。說的也是。」
吃過晚餐後,時間來到晚上八點,我們沿著公寓的階梯走下並去往外頭。就跟媽媽說的一樣,外面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都已經鄰近一日的尾聲了,空氣卻很清新。在這個既無人跡又無半點聲響的黑夜裡,天空和風只屬於媽媽跟我。
「夜晚的空氣好新鮮。」
當我開口說完這句話後,媽媽也接著補上一句。「那我們多吸一點。」再來她就做了一個深呼吸。
就連我都跟著深深地吸氣。那些新鮮空氣順勢進到我的身體裡。這是一個只聽得見我們兩人呼吸聲的夜晚。當時的我,一心希望傳染病早日緩和,卻又期盼這樣的時光能夠延續下去。
◎
「聽說從明天開始要改用這個。」
學校有發平板電腦給我們,我把它拿給媽媽看。
升上三年級後,學校就開始停課,等到五月的連假結束,今天終於能夠去上學了,雖然上課人數要分成一小批一小批的。我原先還精神抖擻地前往,結果校方就只有發平板電腦給我們,再跟我們解說使用方式,課上到這就結束了。
接下來都不用去學校,好像只有上午要透過線上教學上課,而且還不知道這樣的生活要持續到什麼時候。「在傳染病緩和之前,都會採用線上教學的方式授課,大家不需要來學校。」──老師是這麼說的,可是老師沒有給個明確日期,這也讓我感到不知所措。
「哎呀,這也沒辦法嘛。搞不好線上教學很有趣啊。」
當媽媽在回我這些話的時候,她正好在開冰箱,嘴裡還唸唸有詞:「午餐要煮什麼好呢?」
「如果變成線上教學,上起來一定會很累。」
「因為心晴妳很喜歡去學校上學嘛。」
「對啊。我想要快點交到新朋友,午休時間還想玩躲避球。可是我卻連班上同學叫什麼名字都還不曉得。」
今天上學的時候,我們這班被分成三組,途中不僅禁止大家離開座位,還得一直戴口罩聽老師做說明,才過了短短一小時就解散了,等於根本不曉得班上有哪些同學。
「可以在家裡悠閒一下,這樣也不錯啊。」
「都已經在家裡悠閒一個月以上了耶。」
「這次的傳染病是很擾人,但媽媽的工作也要暫時改成線上作業。也許我們兩個可以一起做很多事情喔。」
「好吧,或許那樣也不錯。」
我們家的爸爸獨自一人被外派到大阪,再加上媽媽常常忙著工作,於是我就得時常一個人獨處。現在跟媽媽在一起的時間變多了,確實讓人有點開心。
「還有啊,妳看這邊,每天的線上教學都只上到十二點半就結束了。」
媽媽開始看學校分發下來的上課時間表。
「那代表午休時間和營養午餐時間都沒有了。」
「這代表整個下午都是自由時間,是不是很棒啊?」
「但現在又不能外出,那就沒辦法去玩了吧?」
電視裡頭也都有在宣導這件事,就連今天去學校也一再被人提醒:「除非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這個時候才能外出。最好也不要跑去見朋友。」
「要找個地方遊玩又不是只能去外面。媽媽可以試著四處找找,去找心晴可能會玩得開心的東西。」
媽媽她還在這時用歡快的語調補上一句:「包在我身上。」
我的媽媽在當幼兒園教師。教那些學齡前的孩子玩拼圖、積木和學習文字等等,這就是她的工作。但那個幼兒園在不久前同樣改換成線上教學,於是媽媽也變成在家工作了。
第一章
至今我仍會不經意想起那些過往,心想那幾年的日子到底算什麼?當時每天都過得很不自由,讓人喘不過氣來。在那個時代裡,許多在人們看來理所當然的東西被一一剝奪殆盡。
「現在就要去了嗎?」
身上還穿著睡衣的他對我這麼說。
「畢竟是新學期,要早點去。」
「是嗎?那妳路上小心。」
早上他總是會到玄關送我。就算昨天晚上很晚才休息,隔天早上依然笑容滿面。一看到他露出這樣的表情,我就覺得能有今天都歸功於從前經歷過的那段歲月。
「那我出門了。」
在打開門扉的那一刻,外頭不巧正在下雨。即便如此,那些不停兀自流逝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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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尖端出版出版日期:2025-09-10ISBN/ISSN:9786264341820 語言:繁體中文For input stri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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