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五不娶的喪婦長女,到風光尊榮的誥命大妝,
她要一手掌握自己的命運,走向榮華之路!
還要讓人見識到,什麼才是真正高明的宅鬥強者!
★★推薦理由★★
世間幼年失怙的人多得是,多數人總會在悲痛中煎熬一番才會選擇是爬上岸來振作,還是繼續沉溺。能夠像謝琬這樣小小年紀,不但沒被災難打倒,還以極快的速度從逆境中站立起來,並且著手學習家務,振興家業的女子實在不多,絕對值得刮目相看。
「賤婦!妳會遭到報應的!」
將手上的碎銀子砸在王氏臉上,她憋了三十年,終於讓王氏難堪了一回。
只是,這不痛不癢的一砸,又豈能抵消王氏給予他們兄妹的苦難和恥辱。
他們明明是謝家最為名正言順的嫡系長房,卻被逼得有家歸不得!
原本屬於他們的財產,被全部搶走,最後淪落到慘死街頭!
謝琬知道繼祖母手段厲害,但是妳會綿裡藏針,我也會笑裡藏刀,
裝純真,扮無辜,誰不會?
重生回到八歲,雖然無法挽回父母的性命,但她卻能改變自己和哥哥的命運。
前世做女師那些年,她見識到了什麼叫做真正的內宅爭鬥,
那些人面上乾乾淨淨,私底下殺人不見血。
危險來了,要麼坐以待斃,要麼先發制人。
這一世,謝家人休想再動他們二房一分錢,去為繼室的兒子鋪路,
她不僅要順水推舟,讓謝府成為他們的庇身之所,
還要好好經營父母親留給他們的家產,
畢竟有了錢,才有力量對付那些卑鄙無恥的傢伙!
作者簡介:
青銅穗
敢愛敢恨天蠍女一枚,愛好攝影、旅遊、閱讀。對文字的熱愛由來已久,並堅持不懈塑造不同風格的主角人物,使他們在經歷過各種波折之後,能夠擁有溫暖美好的結局。
出版作品:《大妝》、《富貴不能吟》、《裙上之臣》。
章節試閱
楔子 寧願不是謝家人
謝琬跪在冰冷的青石方磚地板上,把頭垂到低的不能再低了。
「哥哥已經病得很重了,大夫說拖不過這個年關,求太太高抬貴手,暫時別把院子收回去。太太如能答應,我願意結草銜環服侍太太左右!」
天已經入冬了,屋角紫金銅熏爐裡燃著的銀霜炭發出融融暖意,謝琬卻仍在發抖。
她從來沒有向誰低過頭,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向這個女人低頭,可是為了讓哥哥在最後的時光裡過得安穩,她已經顧不得尊嚴了。
他們所住的獅子胡同的院子是賃來的,沒想到幾天前,房東竟把院子高價賣給了謝府。謝府高門大戶,如今的當家老爺是當朝閣老,家財萬貫,怎麼會看上那樣破落的小四合院?而且偏偏是她和哥哥唯一的棲身之所。
她知道,謝府不願再給他們活路了,自打他們的祖父謝啟功死後,謝府的人更加把想要滅掉他們二房的心思表露在面上。
可是,縱使她清楚明白他們的意圖,卻無力改變。
如今的謝府已經是王氏母子的天下,祖籍清河縣的人也只知道榮三爺,早忘了還曾有個原配嫡出的騰二爺。即使她與哥哥謝琅才是謝家唯一名正言順的嫡出後嗣,即使安享著謝家財富的本該是他們,而不是王氏和她的兒子,但現在再說這些,都晚了。
此時此刻,她只能丟掉所有的尊嚴,跪在他們的面前,把頭低到塵埃裡,卑微的乞求他們能夠再給彼此留一絲餘地。
謝家老夫人王氏高居於上首端坐,雙目微閉,手裡撚著一串紫檀木佛珠。
屋裡很安靜,佛珠的聲音在空曠的花廳裡顯得格外響亮。
冷硬的地板硌得薄裳下的膝蓋生疼,但也沒辦法,在謝琬下跪之前,王氏說地氈髒了,該洗了,於是叫人把地氈收走了。
直到她跪得額角冒出了汗,頂上佛珠聲才停了,轉而傳來王氏悠長的一聲嘆息,「這事,妳可著實讓我為難了。府裡蘭哥兒正在出痘瘡,相國寺的大師說了,需得搬到東南方位住著才能驅邪避災,獅子胡同正好就在東南。蘭哥兒是妳大伯的心頭肉,也是我的掌中寶,為了這事,妳伯母到如今還躺在床上起不來,妳說,我能不顧蘭哥兒的死活嗎?」
謝琬驀地抬起頭,清雅絕豔的臉龐異常的蒼白,「可是獅子胡同裡不只一個院子,太太另找一處給蘭哥兒將養也是一樣的啊!」她就不信,偏偏就他們所住的那一處地方適合養病!
她手上再沒有丁點兒的餘錢,京師房價不低,她不可能再在別處賃到房子了,這麼搬出去,哥哥不是病死,就是凍死!
哥哥要不是為了去找輕薄她的那戶人家討公道,怎麼會落到被人家護院打到四肢全折的地步!
他是個文人,體面對他們來說是最要緊的,難道在他將死之時,她還要讓他死的如此沒有尊嚴嗎!?
「那怎麼一樣!」王氏睜開眼,唇角揚起來,慢悠悠道:「大師說了,只有你們那一處院子才最合適。妳如今既然以謝家人的身份求到我跟前,那麼論理,蘭哥兒還得叫妳聲姑姑,妳做姑姑的,該不會跟個孩子爭地盤吧?」
說著,她又嘆了口氣,「外頭的乞丐求到門上來,我都會讓人施捨些銀兩,妳好歹也是老太爺的骨血,更不能讓妳白來一趟。」她順手招來一旁侍候的丫鬟,「去拿些銀子來讓琬姑娘帶走,做頓飽飯給琅少爺吃了好上路,就當是給咱們蘭哥兒行善積德吧!」
丫鬟抿嘴一笑應了聲是,轉身卻從自己荷包裡摸出幾顆碎銀子來,「老太太,咱們屋裡的銀子都是大元寶,奴婢聽獅子胡同那房主說,三姑娘他們都幾天沒開伙了。錢多了只怕三姑娘氣力小搬不動,奴婢這裡倒還有您昨天賞的七、八錢脂粉錢,不如就先給了三姑娘吧?」
王氏掃了那丫鬟一眼,點頭微笑,「真是個貼心的,只是委屈妳了。」
「老太太素來和善大方,體恤下人,奴婢一點都不覺得委屈呢!」丫鬟把銀子遞過來。
謝琬渾身氣血上湧,身子直晃,看著那幾顆比黃豆大不了多少的碎銀子,顫抖著手接過。半晌後站起來,突然一鼓作氣,將碎銀子往王氏臉上擲去,「賤婦!妳會遭到報應的!」
事發突然,王氏一時反應不及沒避過,臉上被碎銀子砸到,歪倒在榻上。
丫鬟驚叫,一邊喚人來抓謝琬,一邊上前攙扶王氏,屋裡亂作一團。
謝琬咯咯大笑起來!
她憋了三十年,終於讓王氏難堪了一回!
可是這不痛不癢的一砸,又怎麼能抵消三十年來王氏給予他們兄妹的苦難和恥辱!
如果可以,她寧願不是謝家人!
如果還有機會,她絕對要讓王氏和她的兒孫們反過來變成跪在她面前的那一個!
看著一屋子的紛亂,一幕幕往事頓時如潮水般湧現在她眼前,使得她也變得如眼前場景般混亂!
有人上前壓制她,她下意識的掙扎抵抗,最後掙脫桎梏,箭一般的朝著大門外飛奔而去。
謝府裡的下人還來得及得知發生了什麼事,沒有上前阻止,任由她衝上了大街。
街上車水馬龍,即使是大清早,車轆轆聲也不絕於耳。
她被接連而來的往事糊住了視線,看不到路,也看不見人,只聽得一串急促的馬蹄聲飛快鑽進耳內,緊接著,腦袋撞到了硬物,她的身子飛了起來,而後又砰的一聲落到了地上。
她只覺腦袋裡嗡的一聲,便什麼也感覺不到了,鮮血以極快的速度從眼眶、鼻腔、耳孔,還有嘴角湧出來。
一片殷紅裡,她依稀看見一張俊美的臉龐,一雙如晨星般明亮的黑眸,在離她兩尺遠的距離,焦急的朝她呼喊著什麼。
那張臉可真好看,即使看不十分清楚,可那五官輪廓比以容貌著稱的謝家的任何一個人都好看。
她揶揄的想著,最後疲憊的閉上眼睛。
第一章 不能再任人欺負
「動了,動了,她動了!」
忽然間,她能夠聽到聲音了,這是一道充滿著驚喜的聲音。謝琬下意識的睜開眼,陽光直刺過來,使得她又不得不把眼睛閉上。
「真醒了嗎?」又有一道清脆中略帶稚氣的聲音響起來。
她不是在京師謝府外的大街上嗎?身下應該是平坦的青磚路,怎會如此硌人,像是石子地!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按理說,她被撞之後,七孔都流了血,理該死了才是。
該不會是在墳地裡又甦醒過來吧?她想起幼時隨父母親去給外公、外婆上墳的墳山,卻又不禁否認這樣的想法。墳地旁怎麼會有小孩子說話,這裡不會是墳地。
她試著深呼吸了兩下,舒暢的很,只是喉嚨很疼。動了動手腳,腿上也有些疼,但還能忍受,而且四肢很有活力。
她再次睜了睜眼睛,覺得能適應了,便雙手撐地坐了起來。視線瞬間對上了一張面如冠玉的小臉!那臉上略帶稚氣,雙眼裡有著微愕和欣喜。
她的驚愕更甚,她明明記得失去意識前,見到的那張臉是張大人的臉,為什麼變成了小孩?她的視線往下移,心裡更是起了驚濤駭浪──她的左腳擱在他膝上,他似乎正在給她擦藥。而不可思議的是,她身上穿的是女童穿的繡著五瓣梅的銀白紗長衣長褲,而她的身子竟比原先縮小了約有一半!
她變小了,而且在這野外醒來!再看看四周,此處地勢略高,卻十分平坦,像是半山腰。
她都三十歲的高齡了,卻被一個絕美的小男孩在這半山腰揉腿!?
「怎麼了,很疼嗎?」男孩看見她目瞪口呆的樣子,手下放得更輕了。方才欣喜於色的臉上,這會兒變得有些靦腆。
他約莫十一、二歲,身旁是兩名高壯,腰上還挎著刀的護衛,不遠處停著輛馬車。兩名小廝挽著食盒倚在馬車旁,不時往這邊張望。
謝琬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實在太詭異了。
她忍住心中的驚疑,再度冷靜的打量起四周,這是座並不高的山,眼下他們正處在通往山頂的大路旁,但是這座山顯然不只一條路,因為不遠處的山腰上也有三三兩兩的人群和馬車在夕陽下行走。
山谷裡的楓葉紅了,山頂上有座雙層八角涼亭,男孩的馬車上插著茱萸。
這是重陽節!這山是黃石鎮外的七星山!
世事竟如此巧合?謝琬雙手輕顫的一摸項間,一個銅錢大,金燦燦的實心金鎖露了出來,鎖上刻著個篆寫的「琬」字。
這是她的金鎖沒錯!她此生只到過七星山一次,生平也只有一個刻著琬字的金鎖。那是八歲時,父親親手在八月十五的賞月宴上給她戴上的,只是後來哥哥下獄的時候,為了打點獄卒而典當了。而正是八歲那年的重陽節,雙親就帶著她上了七星山!
她整個人都發起抖來,如果沒有弄錯,她又回到了八歲時,父母親雙雙墜崖而亡的那天!
那天正是重陽節,父親見連日秋高氣爽,便起了登高郊遊的興致,哥哥謝琅因為要溫書準備考生員試,所以爹娘只帶了她一起上山。然而到了半山腰時,所乘的馬車側翻下了山崖,父母親當場死亡,而她則被母親緊緊摟在懷裡,只是撞暈了過去。
她還記得那年墜崖被救,她昏迷了許多天,醒來的時候父母親已經出殯。如果她真的重生回到了八歲,為什麼會在這裡醒來?
最重要的是,她的父母親呢!?如果她提前醒來,那他們是不是也有可能沒死?
她像是被針刺了一樣,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推開那男孩朝崖邊衝去。一面查看著崖下,一面大聲的呼喊爹娘,可是無論使多大的勁,喉嚨裡都發不出一點聲音來,反而只感覺到鑽心的疼痛。
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令一心一意替她揉腿的男孩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飛步衝上去,趕到崖邊將她攔腰死死抱住,「妳這樣很危險,一個不小心摔下去,肯定沒命的!」
謝琬有點瞧不起他的幼小,可是自己在他小小的懷裡竟然動彈不得。她掙扎無果,便安靜下來,將他的手鬆開,揀了顆石子在地上寫起字來。
「我喉嚨很疼,可能受傷了,說不出話,您有沒有看見我的父母?」
男孩看完她的字,驚訝不已,「妳居然會寫字!?」看到她凝重的表情,連忙又道:「我在路旁的松樹上發現妳,並沒有看到其他人。我覺得妳不可能一個人出現在這裡,就讓人去附近搜過了,卻沒發現有其他人。」
謝琬的心一點點往下沉,老天把她送回來,難道還是不能阻止悲劇的發生嗎?
她還是不甘心的順著男孩指給她的墜身之地探去,男孩則死死把她拉住,「妳為什麼那麼肯定他們已經墜崖身亡?也許他們也在四處找妳呢!我覺得妳不如先回家去看看。」
謝琬聞言冷靜下來,是啊,萬一父母親沒有死呢?
漸漸沉底的心又慢慢浮了起來,他說的沒錯,還是先回去確認,家裡那麼多人,肯定比她一個人找要合適。
她抬眼看了下四周的地形,默默記在心裡,然後又打量那男孩幾眼。她曾經在京師富戶人家做過十來年女師,京中的世家子弟雖然並非全都認識,卻也見多了,這孩子看起來就是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公子哥兒,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獨自帶著下人來這裡,但是看起來並不壞。
她彎腰撿了石子,寫道:「我家住在山下黃石鎮,能麻煩您送我回去嗎?」
男孩看著她的一舉一動,方才被她打量著,兩頰不由得紅了,看見這話,他立即點頭,「太陽下山了,我們也要回去,就順道送妳一程。」話落又盯著她的腳,眉頭微蹙,「妳沒有穿鞋襪,腳都流血了!妳不要動,我先幫妳把鞋襪穿好!」
說著,飛快回到了原處將謝琬的鞋襪拿了過來,蹲下去,握住她光裸的左腳抬起來。
謝琬這才感覺到自己的腳底傳來鑽心的疼,她長到這麼大,從來沒被陌生男子見過臉、手、頸部以外的肌膚,下意識的要縮腳,但當看見他抬起的小臉上,那雙如幽泉一般清澈的黑眸,又停住了。他不過是個孩子,如今她腳疼的厲害,讓他幫一把也未嘗不可。
「好了,我扶妳上馬車去。」
男孩朝她展顏一笑,那燦爛如陽光般的爽朗笑容極富感染力,謝琬也由衷的朝他笑了笑,不管怎麼樣,重生回來第一個遇到的人就是她的救命恩人,至少是個祥兆。
馬車很快到了黃石鎮上柳葉巷的謝家宅子,謝琬不等護衛掀簾,自己先鑽出簾子下了馬車,因為不能說話,轉身朝也已下車的男孩屈膝行禮,然後指著門楣上的「謝」字,表達謝意。
她看見護衛的腰牌上刻著個「魏」字,而且他們都操著京師口音,京師姓魏的人家,她只要用心去找,將來還是會找到的。
這樣的貴公子,想必是不會指望她報恩,可如果來日有機會,她還是會竭盡所能。
男孩看著她這番舉動,不由道:「不過舉手之勞,妳不必放在心上,快進去吧!」
門是虛掩的,謝琬也不再與他客套,頷首完便進了門內。
男孩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踩著馬凳上車。
謝琬衝進院內,一人迎面與她撞了個滿懷,看清她之後,那人立刻驚聲尖叫道:「妳是人是鬼!?」
謝琬的臉色頓沉,她認得這是僕婦李嬸。她記得母親齊氏在世時,家裡的下人可不敢這麼喳呼。
「怎麼了!?」
齊氏身邊的兩名丫鬟玉雪和玉芳聞聲衝出來,兩人雙眼腫成了核桃,看到謝琬也驚呆了,但是下一刻,玉雪已經箭一般衝到她身邊,捉緊她手臂道:「三姑娘,真的是三姑娘!三姑娘沒死!」話沒說完,那紅腫的雙眼裡又滾下一串淚珠來。
玉芳緊跟過來跪倒在謝琬腳下,抱住她泣不成聲道:「姑娘沒事,真是太好了!您可知道,二爺和二奶奶他們已經、已經過世了!」
謝琬腦中如驚雷般轟的一聲響過,身子隨勢搖晃。
父親和母親死了!他們真的還是死了!
她不會懷疑玉雪、玉芳的話,不僅因為這件事前世本來就已經發生,還因她們對齊氏一向忠心耿耿,她們不可能胡說!
眼前忽地一陣發黑,謝琬扶住了門框。
「三姑娘!」
玉芳失聲大叫,屋裡僅剩的幾個人全都衝出來了。
玉雪朝著他們道:「少爺還領著人在七星山找姑娘,快去老宅通知羅管事,三姑娘已經平安回府了,讓少爺他們趕緊回來!」
幾個人聽了吩咐,頓時又四散開去。
謝琬雖受打擊,但畢竟多活一世,立刻就冷靜下來,聽到謝琅帶人去七星山尋她,又聽到管事羅升在謝家老宅,立即猜到父母親的屍首定然已經送回了老宅,於是抓住玉雪的胳膊,一面拉著她往外跑,一面指著清河縣謝家老宅的方向。
謝家二房平日住在黃石鎮上的宅子,不在謝家老宅。
謝家子嗣一向單薄,到了謝琬的祖父謝啟功這一代,原本是有兄弟三人,可惜其中兩人都未及束髮之年就已夭折,謝啟功命大些,好歹熬到了如今。
不過,在謝啟功二十二歲那年,元配楊氏難產過世,只留下獨子謝騰。謝騰滿三歲時,便有媒人上門介紹縣郊的寡婦王氏。王氏性子雖然剛烈,但長得極為美艷,而且聽聞王家女子都擅生養,謝啟功便不顧她有個獨子在側,把他們母子一道迎進門。
謝騰十九歲那年娶了南源縣齊舉人的次女,婚後便住在生母楊氏留給他在黃石鎮的宅子裡,然後生了謝琅與謝琬,除了年節回府請安,平日無事,一家人便不摻和謝家老宅之事。
最近一次回謝家老宅,是今年春闈會試放榜,謝家三爺謝榮高中了二甲十九名,父親帶著他們回老宅賀喜。
雖然早已經分府另住,可是謝騰到底是元配楊氏所出,是名正言順的嫡子、嫡媳,亡故了當然要回老宅治喪的。
她無比急切的想要趕去謝家老宅,想要再見雙親一眼。
然而跑了一會兒眼前再度一黑,她身子軟下,竟然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醒來時隱約聽到有人在耳畔說話,但是眼皮沉重的跟灌了鉛似的,怎麼也睜不開。
「太太自然是心疼他們的,這會兒讓他們搬進丹香院,還撥了丫鬟、婆子專門侍候,不就是看在他們可憐的份上嘛!我說銀珠啊,妳可得放機靈點兒,這二少爺和三姑娘,太太那裡可還有大用處呢!」
一道略顯蒼老的女音在旁叮囑完,另一道稚嫩的女音立刻殷勤的響起來,「朱嬤嬤的話,銀珠哪敢不聽?前些日子我跟您說的那件事,還要靠您多關照呢!」
謝琬聽到「太太」二字,彷彿是被刺痛了神經,雙眼忽地就睜開來。
府裡慣稱已故的夫人楊氏為楊太太,繼任的王氏為太太。
屋裡站著一老一少兩個女人,老的其實也只有四十歲左右,身材豐腴,髮髻上別著一朵素雅絹花,耳上一對白銀鐺,是王氏身邊管事周二的妻子朱氏。少的十三、四歲,瓜子臉、彎月眉,眼梢微吊,她記得正是前世她昏迷醒來後,在床前服侍她湯藥的銀珠。
二人沉浸在談話裡,都沒發覺她已醒來。謝琬閉上眼,裝作依然昏睡。
「朱嬤嬤,您方才說太太拿二少爺他們還有大用,不知道是什麼用處?嬤嬤最疼銀珠了,您就告訴我,也好讓我有個底嘛!」
朱嬤嬤輕哼了一聲,「別的能說,這個可不能說!總之,太太這是在替大爺做長遠的打算,妳只要好好當妳的差便是了!」
銀珠聽了這話,倒也乖覺的不再作聲了。
謝琬聽得腳步聲漸往門外,把眼睜開來,只見銀珠已送朱嬤嬤出去。她轉頭打量起屋子,松木雕著五福呈祥圖案的大床,鑲著橢圓銅鏡的妝臺,當中一套紅木圓桌椅,與前世她進府時住的丹香院西廂房一模一樣。
看來命運的轉輪在繞了個彎之後,還是朝著原本的軌跡向前推進。
跟著王氏嫁進謝家的繼子更名為謝宏,比身為正經的嫡長子謝騰還大上一歲,一來就成了謝府裡的大爺。
謝老太爺雖收了幾房姨娘,可惜都無所出,而兩年後王氏又生了個孩子,正是三爺謝榮。
王氏從此成了能在府裡橫著走的當家太太。
如此一來,父親謝騰那會兒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頭幾年太祖母在時親自照拂謝騰幾年,倒也平安無事。然而謝騰十四歲那年,太祖母死了,謝啟功就將中饋盡皆交由了王氏一人打理,府裡就再沒有他的容身之地,是以才不得已搬到了生母留下的陪嫁宅子裡住著。
王氏能拿他們兄妹有什麼大用處?
謝琬細想,謝宏雖是繼長子,可是終歸不是謝家的血脈,只要二房人在,他就不可能分到什麼家產。大房如今已有三名子女,謝宏至今又沒什麼正經差事,朱嬤嬤所說的王氏拿他們兄妹有大用,莫非是──
楔子 寧願不是謝家人
謝琬跪在冰冷的青石方磚地板上,把頭垂到低的不能再低了。
「哥哥已經病得很重了,大夫說拖不過這個年關,求太太高抬貴手,暫時別把院子收回去。太太如能答應,我願意結草銜環服侍太太左右!」
天已經入冬了,屋角紫金銅熏爐裡燃著的銀霜炭發出融融暖意,謝琬卻仍在發抖。
她從來沒有向誰低過頭,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向這個女人低頭,可是為了讓哥哥在最後的時光裡過得安穩,她已經顧不得尊嚴了。
他們所住的獅子胡同的院子是賃來的,沒想到幾天前,房東竟把院子高價賣給了謝府。謝府高門大戶,如今的當家老爺是當朝閣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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