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梁靖,他渾身是血,重傷將死。
再見面,梁靖統率千軍,從槍林箭雨中將她救回,
仍是浴血英姿,卻將她按在牆角,咬牙切齒:「還敢逃嗎?」玉嬛的婚期定了五月,梁靖急盼時間可以過得快一些。冤家路窄,在懷王府也能偶遇笑裡藏刀的永王,這次的對話讓永王氣憤不已,既然不能為他所用,那他便要……
劫持玉嬛失敗,令永王尤其的惱火,再一次設計劫走了玉嬛……
永王費盡心思,自以為良機難尋,派了人去伏擊刺殺太子,他的這個計劃能順利進行嗎?
多行不義必自斃,眼看著永王倒在自己的面前,梁靖和玉嬛前世的仇恨終將得報……
無論世事如何無常,京城依舊草長鶯飛,春暖花開。只要一切安好,玉嬛便心情安泰。
作者簡介:
九斛珠
晉江文學城簽約作者,好古文,喜藏書,信佛修小道。
希望能將自己嚮往卻無法得之的生活,著於筆下,與眾人分享小說世界愛與恨,珍惜身邊的真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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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第一章 準備嫁衣
武安侯府在京城置有產業,在梁玉瓊嫁為永王側妃後,又添了幾處,裡頭僕婦管事俱在,起居都能有人照料。
不過梁靖並沒去那幾處,而是在興平巷尋了個兩進的院落,身邊除了兩位做飯灑掃的僕婦,便沒旁人。
玉嬛進去的時候,兩位僕婦都在廚間忙活,梁靖剛從衙署回來換完衣裳。
五間正屋軒脊高瓦,院裡栽著兩棵高高的柿子樹,這時節樹葉凋盡,竟有不少經了霜的柿子頑強懸在枝頭,橘色燈籠一般,在枯色枝椏間格外醒目。
玉嬛粗略數了數,輕咬嘴唇道:梁大哥,上回你帶來的新鮮柿子,是這兒摘的?
不然呢。梁靖衣裳穿得寬鬆,健步走過來:又想吃了?見她抿唇微笑,遂騰身而起,三兩下竄到樹梢,摘了幾枚,交由僕婦洗了拿來,然後帶著玉嬛進屋,道:這樹上結的不少,叫她們做了些柿餅,帶回去也給謝叔叔他們嚐嚐。
多謝費心!玉嬛莞爾,留石榴她們在外頭等著,進屋後尋個圈椅坐下。
已是嚴冬時節,這屋裡卻沒籠炭盆,梁靖身強體健不以為意,玉嬛卻是嬌滴滴的身子,雖進了屋,卻仍將那披風裹緊,小腦袋嵌在一圈柔軟的狐狸毛裡,躲寒的小雞仔似的,嬌嫩柔軟。
梁靖覷著她一笑,叫人籠了炭盆,然後倒杯熱茶給她:怎麼回事?
還是為了永王。玉嬛苦惱地皺眉,將先前的疑惑說了:……懷王爺僅在一人之下,小郡主又是那般尊貴的身份,無緣無故地怎會青睞照拂於我?那日他取出祖父的手稿,我便覺得,他或許知道了我的身份。只是,他會從哪裡得知?
梁靖端然坐在椅中,覷著她:妳覺得是永王?
很可能!只是不知道永王做這些,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炭盆籠在腳邊,屋裡漸漸暖和起來,她擰眉思索,身上披風仍在,小臉蛋被捂得微紅也不曾察覺,只管將手肘撐著桌面,慢慢兒吃柿餅。
梁靖有些無奈,屈指輕扣桌面:站起來。
嗯?玉嬛微怔,卻還是依言起身。
便見對面的男人起身,那修長的手徑直伸過來,將她胸前系成蝴蝶的絲帶抽開,隨即將手繞過後頸,將披風整個拎在手裡,隨手一揚,便整整齊齊搭在了窗邊的案上。這動作行雲流水,熟稔而自然,待玉嬛從驚詫裡回過神時,他已坐回椅中。
玉嬛兩隻手仍捏著柿餅,臉頰愈紅,只將兩道目光瞪著他。
梁靖甚為悠閒的舉杯慢飲:不熱嗎?
熱了他就能脫她的衣裳了?
玉嬛兩頰莫名滾燙起來,舉著柿餅咬了一口,忿忿地坐回椅中:不熱!
梁靖低笑,喉嚨裡擠出來似的,收斂又倡狂,在玉繯惱怒之前,趕緊岔開:懷王爺性情直率,又應對機敏,行事向來有分寸。早年也曾受教于太師,據我所知,他喜愛金石,也很欽佩太師的才學。當初的案子有冤情,想必他也知道端倪,如今碰見故人遺孤,自然會照拂,他待謝叔叔也很好。
那永王呢?他圖什麼?
恩情。梁靖一語點破道:他幫懷王找到故人遺孤,幫妳攀上懷王府的交情,便是恩情。這般籠絡,比威逼利誘管用多了。懷王爺在皇上跟前的份量,可是小蕭貴妃都比不上的。東宮和永王奪嫡,後宮利益相關,唯有懷王看似置身事外,若能在皇上決斷的時候幫上一句,說不定就能扭轉局面。
這樣想來,永王費心撮合,就順理成章了,只是……
我……能有那麼大的能耐,叫懷王爺都能破例幫他?
怎麼會沒有呢?
前世她被永王籠在身邊,令素來置身在奪嫡之外的懷王偏袒相助,可見份量。
梁靖想起舊事,心神微動,垂頭掩住眼底的情緒,只道:懷王會照拂妳,不止是為當初跟太師的交情,恐怕還是對當年韓家滅門的冤案心存歉疚,這份量可不輕。說起來,懷王府的門不是那麼好進的,永王牽線搭橋,妳會記這份情嗎?
他眉峰微挑,覷著玉嬛,幾分揶揄味道。
玉嬛哂笑道:他那是黃鼠狼拜年,能安什麼好心!梭子嶺的事,我這輩子都記著呢。鄙棄而不滿的語氣,顯然是對永王芥蒂頗深。
梁靖甚為滿意,還想說話,猛然臉色微凝,目光瞥向門外。不過片刻,外面便響起僕婦的聲音:大人,有客拜訪。
他應了聲,彷彿知道來人是誰,半點都沒耽擱,叫玉嬛在屋裡坐會兒,快步出了屋子。
院裡旋即響起說話聲,斷斷續續。
玉嬛吃了兩枚柿餅,沒敢多吃,閑坐著百無聊賴,便在屋裡隨便走走。
到那高高的書櫥跟前,裡頭兵史雜家無所不包,她沒甚興趣,往外一瞧,越過敞開的窗扇,便瞧見院裡的情形,是個年紀不及三十的男子,濃眉大眼,錦衣玉冠,姿態端貴從容,隱然威儀之態,想必出自是哪座公侯府邸,位高權重。
那人也正好往屋裡瞧過來,兩人打個照面,將彼此容貌看得清楚。
玉嬛怕打攪到人家,趕緊閃身躲在窗扇後面。
外面梁靖覷見,唇邊不自覺帶了笑意,解釋道:是玉嬛。
原來是她。微服出門的太子坐在石凳上,手裡也捏了柿餅嚐,笑而揶揄:果然是個美人,難怪你那樣惦記。婚期定了嗎?
明年五月,梁靖嘆氣道:還得大半年。
那就只能熬著了。太子甚為同情,在他肩上拍了拍。
送走臨時起意登門突襲的太子,梁靖回到屋裡時,裡面空空蕩蕩。循著瓷器輕碰的響聲到了側間,就見玉嬛站在一張長案前,手裡正捏著兩隻細瓷做的小動物。
聽見腳步聲響,她轉過頭來,笑意盈盈。
這是什麼?玉嬛揚起手裡的兔子和小老鼠,手指白嫩,幾與瓷器同色。
她的背後是一張花梨木長案,高低跟書案相似,卻更寬敞結實,底下還做了許多格子,博古架似的,錯落有緻。書案兩頭翹起,雕刻雲紋,案頭擺著成套的筆墨紙硯,狹長的漆盤裡則擺了十個鎮紙,用細瓷做成小動物的模樣。
梁靖腳步微頓,看她倚案而立,裙裾翩然。
按這身量,配幾把高低各異的圈椅,用著該剛好。
他緩步過去,將手撐在案頭,與她只隔了咫尺距離:妳猜。
玉嬛暗自撇嘴:這書案看著就是給姑娘用的,給梁姝?
她在魏州多的是工匠,我費什麼神。
若不是她……玉嬛擰眉,想了想:送進永王府嗎?梁玉瓊嫁為永王側妃,手底下用的盡是好東西,這書案雖不算精雕細鏤,卻做得古拙大方,擺進王府裡也未必遜色。就是那些鎮紙太玲瓏了些,不太趁王妃的端莊身份。
誰知梁靖仍是搖頭道:再猜。
不是給自家姐妹,難道是……
玉嬛微愕,抬頭瞧他,便見梁靖唇角微動:給妳的,聘禮。說話間,微微俯身,兩臂狀若無意地左右張開,修長的十指扶著桌案,正好將玉嬛困在中間。他本就身材頎長,俊眉朗目,俯身時兩肩將衣裳撐得磊落,離得不遠不近。
冬日陽光從窗戶照進來,灑在她臉頰,溫柔而明亮。
她今日梳了雙鬟,珠釵垂落在鬢邊,耳垂懸了珍珠,玲瓏生暈。臉頰卻格外細膩柔白,吹彈可破似的,柔嫩雙唇抿了抿,像是上等細瓷染了胭脂,驀然就有少女體香幽微襲來。
梁靖喉結滾了滾,眸色微暗。
玉嬛下意識往後靠了靠道:還……早呢。
早嗎?還有半年時間,他卻已迫不及待,除了這書案,連往後兩人的住處都尋好了,就等她嫁過來。裝規矩清冷的正人君子實在是很累的事,這會兒陽光慵懶,梁靖滿身的克制自持也都被曬得化了,遂湊近些許,慢條斯理:要不咱倆商量下,改到年初?
呸。玉嬛扭過頭撇了撇嘴道:你先讓開。
見他紋絲不動,便抓著他鐵鑄似的手臂使勁推。
她力氣小,推了兩把,也跟螞蟻撼樹似的,但那臉蛋卻漸漸漲紅,有些要惱怒的意思。
梁靖適時收手,屈指扣著桌案:瞧瞧哪裡不滿意,我早點改。
做工材質都很好,不過……玉嬛走出數步之外,回頭挑眉道:誰說我就一定會嫁過來?說不定哪天心緒欠佳,不來了,這東西就留著吃灰吧!說完,怕梁靖又扯下面具厚臉皮,提起裙角便跑到門口,然後緩步出去。
外面石榴沾了光,一手拎著裝滿柿餅的食盒,一手還在嚐鮮。
見她出來,便將食盒遞給後面的小丫鬟,然後跟著玉嬛出去,扶她進了馬車。
梁靖跟出來,站在院門口,直到馬車轆轆走遠,唇邊的笑意也沒壓下去,不嫁給他,她還想嫁給誰?那隻不懷好意的黃鼠狼嗎?
……
玉嬛當然是不會嫁給黃鼠狼的,不過京城雖大,卻也有冤家路窄的時候。
譬如此時,她同福安小郡主走在懷王府的抄手遊廊上,對面有人錦衣玉帶而來,正是那隻笑裡藏刀的黃鼠狼。
十月底的天氣已然很冷了,天陰沉沉的,濃雲如同扯絮,風刮過來,捲著雪砧子直往脖子裡鑽。
這是今冬的頭場雪,不算大,從晌午時飄起,這會兒也只在地面覆了薄薄一層。
玉嬛身上茶白的披風繡著零散梅花,由肩而下愈來愈密,曳至腳踝時,便似堆了層層落梅,就著兩側朱欄白雪,格外好看。
第一章 準備嫁衣
武安侯府在京城置有產業,在梁玉瓊嫁為永王側妃後,又添了幾處,裡頭僕婦管事俱在,起居都能有人照料。
不過梁靖並沒去那幾處,而是在興平巷尋了個兩進的院落,身邊除了兩位做飯灑掃的僕婦,便沒旁人。
玉嬛進去的時候,兩位僕婦都在廚間忙活,梁靖剛從衙署回來換完衣裳。
五間正屋軒脊高瓦,院裡栽著兩棵高高的柿子樹,這時節樹葉凋盡,竟有不少經了霜的柿子頑強懸在枝頭,橘色燈籠一般,在枯色枝椏間格外醒目。
玉嬛粗略數了數,輕咬嘴唇道:梁大哥,上回你帶來的新鮮柿子,是這兒摘的?
不然呢。梁靖衣裳穿得寬鬆,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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