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店店員評選驚悚小說No.1!
★最驚悚角色誕生──鈍振亡者!
★──只要手機收到訊息,便無處可逃,「鈍振亡者」將前來挖取你的臉部。
★榮獲第23屆日本HORROR小說大賞讀者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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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手機收到訊息,便無處可逃,「鈍振亡者」將前來挖取你的臉部。
★驚悚不斷,帶給你翻攪腦髓般的恐懼。
位於栃木縣深山,與外界完全隔離的鈍振村自古流傳的習俗。
這個村莊的村民篤信人的臉孔是「向神明借來的」。
死後不論男女老幼,臉孔都要被挖出來,還給神明。
剜挖出來的臉孔,則會嵌入缺少臉部的地藏,意味著將借來的魂魄,歸還神明。
這種戴著人臉的地藏,稱之為「鈍振地藏」。
而將臉孔歸還神明的死者,則是被視為駛向陰間的船隻。
村民會在死者挖空的臉部盛滿如小山般剛煮好的白飯,
讓他在前往陰間的路途不致於挨餓。
因此,這個村莊稱呼臉部被剜挖的死者為「鈍振亡者」,這也是村名的由來。
「鈍振亡者」搭乘前往陰間的船隻(身體)離開人世,勢必是在夜晚,
所以這個村莊弔唁死者的儀式一定在夜晚舉行。
這便是鈍振村獨有的葬送習俗,稱之為「夜葬」。
────────────摘自文西出版《驚嚇地點指南》
近期,日本各地逐漸傳出只要手機收到訊息,
「鈍振亡者」將前來挖取你臉部的都市傳說……
作者簡介:
最東對地
1980年5月9日生,大阪府交野市人,現居大阪府。先後於飲食、零售業、出版社工作後,現為自由作家。從2013年開始寫作。開設恐怖網站「最東對地の嗤う壷」。以本作榮獲第23屆日本HORROR小說大賞讀者獎。
譯者簡介:
徐屹
因迷上動畫歌曲而一腳踏入日文世界的一介小譯者,曾擔任出版社編輯,現為專職譯者。立志在博大精深的譯界精益求精、體會文字的奧妙之處。
章節試閱
「夜葬」
位於栃木縣深山,與外界完全隔離的鈍振村自古流傳的習俗。
這個村莊的村民篤信人的臉孔是「向神明借來的」。死後不論男女老幼,臉孔都要被挖出來,還給神明。剜挖出來的臉孔,則會嵌入缺少臉部的地藏,意味著將借來的魂魄,歸還神明。這種戴著人臉的地藏,稱之為「鈍振地藏」。
而將臉孔歸還神明的死者,則是被視為駛向陰間的船隻。村民會在死者挖空的臉部盛滿如小山般剛煮好的白飯,讓他在前往陰間的路途不致於挨餓。
因此,這個村莊稱呼臉部被剜挖的死者為「鈍振亡者」(註1),這也是村名的由來。「鈍振亡者」搭乘前往陰間的船隻(身體)離開人世,勢必是在夜晚,所以這個村莊弔唁死者的儀式一定在夜晚舉行。這便是鈍振村獨有的葬送習俗,稱之為「夜葬」。
摘自文西出版《驚嚇地點指南》
一 真北健
深夜的便利商店好似螢火蟲發出光芒。阿健騎腳踏車越靠越近,便利商店便宛如張嘴等待食物進肚的夜話中的怪物一樣,慢慢釋放出刺眼的光芒。
阿健將腳踏車停放在店門口,穿過自動門。在電燈旁忙著拍打翅膀,散布鱗粉的飛蛾,盯著阿健的後背。
阿健逛了逛店內的陳列架,拿起不想買的餅乾和泡麵,又胡亂地放回架上。
即便他有想買的東西,在他逛到之前,就當作是打發時間吧。
「啊,阿土說過這個很好吃。」
黃色包裝的巧克力。上面寫著:香蕉與檸檬奇蹟般的邂逅。
阿健凝視了數秒後,沒有放回架上,而是用左手拎著。然後有節奏地用包裝盒敲打著大腿,走向書架。
他瞥了一眼角落的成人雜誌區,走向另一端,邊走邊瀏覽雜誌名稱,偶爾拿起來翻個幾頁又放回去,如此重複。
然後來到單行本區,評斷躍上書背的書名,輕聲嘆息。因為沒什麼吸引人的書。
「啊!反正我也不會買就是了。」
阿健聲若蚊蚋地自言自語,移動到飲料區,不像選零食那樣猶豫,立刻拿起一瓶可樂。在關上冰箱門時,順便看了一下設置在陳列架上的時鐘。
時間已經過了深夜兩點。阿健擔心不快點回家,明天大概要睡到下午了。他領悟到繼續消磨時間並非上策,便拿著巧克力和可樂走向收銀檯。
半途,拿起放在收銀機前方區域,自己經常購買的錠片零食,一起結算。
「歡迎光臨。」
疑似大學生的店員看都不看阿健一眼,淡淡地說完口號後,便一一掃描商品。
阿健自己也不會想和在這個時間遇見的人對看。大概是對像自己這樣的未成年人,半夜還在外面閒晃,感到有些愧疚吧。
「謝謝惠顧,歡迎您再度光臨!」
店員語氣輕快地說出業務性的感謝話語,阿健逃也似地匆匆離開。
「那個店員,好歹也問我一下有沒有集點卡吧。」
本人不在,就敢抱怨。這種情景隨處可見,但對於像阿健這種年紀的少年,更會將這種不滿露骨地表達出來吧。
深夜兩點,這時間並不適合像阿健這種年齡的孩子外出遊蕩,但這卻是他每週五的常態。放學後就到車站前百貨公司的廁所換上便服,然後和朋友玩到深夜。
通常這種情況容易被人批評:父母怎麼都不管小孩。但阿健的父母從來不過問他的這種例行常態。
非但沒有過問,一到週末,父母親自己也經常晚歸,阿健有樣學樣,或許也是理所當然吧。
「奇怪?」
阿健將背包和塑膠袋扔進腳踏車前籃時,看見一樣東西。拉鍊半開的背包裡,裝著一本沒看過的書。
「咦?什麼時候放進去的?」
一看就知道是便利商店的商品。因為它的裝訂跟剛才逛到的單行本區裡看到的書籍幾乎一模一樣。
說得好聽一點是簡單好閱讀;說得難聽一點,就是顏色雜又給人廉價的印象,是便利商店經常看到的那種書。
從背包露出的書背,寫著《驚嚇地點指南》。
「…………」
阿健慢慢地望向店裡的收銀檯。剛才的店員打了一個呵欠,低著頭。就連阿健也看得出他應該是在玩手機。這本書是在偶然的情況下,不小心混進他的背包裡。
「真走運。」
阿健根本沒想要還,只覺得賺到了他背包裡的那本書。他跨上腳踏車,騎向歸途。
便利商店越離越遠。燈光於背後再次化為小小的螢火蟲。等到完全看不到那道亮光時,便抵達阿健的公寓。他的公寓宛如飯店一樣,保安設施完善,就現在的社會而言,這是再自然不過的配備。
阿健在玄關插入鑰匙卡,開啟自動門,將腳踏車牽進大廳。
按下電梯的十二樓。
在他凝視著亮燈的樓層按鍵時,突然想起背包裡的那本《驚嚇地點指南》。儘管心裡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但他還是說服自己那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電梯抵達十二樓,在電梯門開啟之前,他不敢回頭看背後的鏡子。
「回來啦~這麼晚了精神還這麼好,每個星期都不會睏啊。」
阿健走進客廳後,便看見母親搖晃著玻璃杯中的紅酒,吃著乳酪。而父親則是垂下手臂,在沙發上睡著了。
「彼此彼此吧?你們還真是喝酒喝不膩呢。」
「哎呀,你這孩子真是沒禮貌呢。這不是酒,是葡萄酒好嗎?我的血液是由葡萄酒組成的。」
針對母親說的玩笑話,阿健回答:「是喔,那還真是恭喜妳喔。」接著快速走進房間。
「你要吃什麼嗎?」
母親從客廳詢問他。阿健拒絕道:「不用了。」然後打開巧克力的包裝,往嘴裡扔了一塊。他鼓著臉頰發出咀嚼聲,從背包裡拿出先前看到的那本書,直接仰躺在床上。
「我根本不會買這種書,真是賺到了。」
他躺在床上翻閱書本。每篇文章都附有照片,具有臨場感,阿健看得津津有味。他一點也不覺得那是他順手牽羊偷來的,毫無罪惡感可言。
阿健沾沾自喜,覺得自己真是走運。但他還只是個國中生,除了漫畫以外,幾乎不會自動自發地閱讀其他書籍。儘管書裡附有大量的圖片和彩色頁面,書本內容大多還是印刷鉛字。
他只好挑自己有興趣的頁面閱讀。不是自掏腰包買的書更是如此。
「嗚哇,好噁喔!這是什麼啊?」
果不其然,當他隨意翻閱時,便停在顯眼的彩頁上,躍進眼簾的是圖片和色彩豐富的特輯彩頁。特別引人注目的插圖,震撼力十足。
「這是什麼……?我看看,『鈍振亡者』?明明臉部挖空,噁心得要命,名字卻滿可笑的嘛。」
阿健翻到的跨頁頁面,用了整張左側的版面畫了一個臉部中間凹了一個圓形大洞,沒有眼口鼻的女性插圖。
右側的頁面則是寫著「遭世俗遺忘的孤獨村落,進行殘忍的葬送儀式」這樣的標題。下方則是用文字和圖片敘述有關那個凹臉人和村落的習俗。
人稱「鈍振村」的村莊特輯,由六頁組成,內容詳細記載著這種臉部挖空的屍體稱之為「鈍振亡者」,以及死後會在臉部挖空的洞裡,裝滿尖尖的,剛煮好的白米飯等事情。
「嘔……真的假的啊。日本現在還有這種村落嗎?太扯了!」
阿健如此說道,望向時鐘後,發現已經看了三十分鐘的書。他闔上書本,將它放到床頭。不久後,又覺得把那本書放在頭部附近有點心裡發毛,最後便把它收進書桌的抽屜深處。
『■』
阿健關上抽屜,從衣櫥裡拿出運動服打算要洗澡時,手機通訊軟體「LIVE」發出接收到新訊息的聲音。他以為是去便利商店前一起玩的朋友傳來的,便確認了一下手機螢幕。
「哇靠,這是什麼啊?」
看了手機螢幕的阿健,不悅地皺起眉頭,不由自主地遠離手機螢幕。因為寄件人的名字顯示「縺繧薙�繧翫&繧�」這樣的亂碼。
『縺昴%縺縺�k繧薙〒縺吶。�溘 莉翫。繧芽。後〞縺縺吶�』
接著打開顯示的訊息後,一樣呈現出莫名其妙的一排文字。阿健懷疑是哪裡故障,查看其他朋友的帳號和聊天記錄,卻沒什麼異常,跟之前一樣。
「咦~這是怎麼回事啊~」
因為剛才看了那種書,阿健有些疑神疑鬼。他再次打開剛才傳送訊息過來的聊天室,確認內容。
『縺昴%縺縺�k繧薙〒縺吶。�溘 莉翫。繧芽。後〞縺縺吶�』
無論重看幾次,還是不知所云的文字列。因為有一連串難解的漢字,阿健還以為是中文字之類的,但仔細閱讀後,仍舊找不到任何一個認識的字。
在這段期間,傳來的訊息旁顯示出小小的「已讀」文字。
「啊,變成已讀了。」
這兩個字表示對方已讀過自己發的訊息。
不過,內心感到些微恐懼的阿健,並沒有發現這異常邪門的狀況。
「應該是哪裡的中國人不小心對我發出交友申請吧。」
阿健在心中硬下了一個結論後,便抱著內褲和T恤離開房間。
『已設定目的地。離目的地還有十二公里。』
而待在浴室的阿健自然無從得知,當他離開房間後,放在床上的智慧型手機便立刻開始導航。
滴落磁磚的水聲,宛如不協調音般,同時存在聲調一致的響亮聲響與細膩微弱的細小聲響,掉落地面後直接流向排水口。
流水聲隨著阿健洗頭的手勢而產生變化,彷彿表現出阿健企圖用淋浴來沖走剛才詭異事件的內心寫照。
──不該三更半夜看那種書的。
LIVE的事情也是,如果發生在白天,肯定沒什麼好大驚小怪,解開問題後,原因一定十分單純。
丑時三刻,阿健正在沖澡,水溫微燙。放在房間裡的手機響起『前方三百公尺,左轉』的聲音,螢幕上則是顯示『離目的地還有二點三公里』。
「阿健,你打算讀哪一所高中?」
阿健將浴巾蓋在頭上,走出浴室後,被母親叫住。他一臉不悅地回答:
「我才二年級耶,談這個問題太早了吧。」
「說是二年級,但不到半年就要升三年級了吧。你混得這麼厲害行嗎?到時候會考不上想讀的高中喔~」
母親提起阿健盡可能不去思考的痛處,他將無法反駁的煩躁化為「好啦、好啦。」這句話,避重就輕地想要敷衍過去。
不過,母親並非省油的燈,一眼便看穿兒子的心思。她再次叫住想要溜進房間的阿健,抓住他的手臂說:「給我等一下~」
「幹嘛啦,煩死了!」
「啊,很嗆嘛。只要你認真讀書,你週末愛玩到幾點,我都不會管你。」
「妳很囉嗦耶,我知道啦!我會好好想想。」
「真的嗎?」阿健不理會母親說的話,甩開她的手,回到房間躺在床上。
『即將抵達目的地。』
耳邊傳來導航的播報聲,阿健嚇得彈起來,拿起手機察看是怎麼回事。
手中響起『咚』的通知聲。手機螢幕上,地圖正朝著目的地移動。阿健不敢置信。
這也難怪。畢竟手機的導航功能,是帶領持有人前往目的地的應用程式。就算是程式故障,自己啟動,但他本人又沒有移動,導航怎麼可能會擅自朝目的地前進。
然而,這「毫無可能」一事,就發生在他的掌心之中。
「目的地是……」
話說回來,目的地到底設定在哪裡?阿健想要仔細確認擅自不斷移動的導航地圖,用手指滑動、放大縮小螢幕時,臉色瞬間發白。
『前方,搭乘電梯至十二樓。』
「這、這是……」
『目的地是一二○四號房。』
阿健的直覺告訴他:快逃,現在馬上逃跑。
在本能相信直覺移動身體前的短短一瞬間。恐怕無法換算成時間的一剎那。就是這一剎那的延遲,一切都為時已晚。
『抵達目的地附近。辛苦了。』
從後頸的髮際到肩胛骨竄過一股冰冷的寒意。
全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經,都在警告阿健不可以回頭。
然而,可悲的是,因為恐懼和緊張,別說逃跑了,阿健根本只能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可以再來一碗嗎?』
背後一陣涼意。是人的氣息。不,可以感覺到氣息沒錯,但阿健不敢斷定那就是人的氣息。不過,背後確實傳來人的聲音。而且,非常靠近。
(一定是我多心了。)
阿健只能如此說服自己吧。難以置信、不合常理、被視為無物的存在。唯有全盤否定,才能支撐他的精神。
不過,要全盤否定,無可避免地必須做出一個動作。
非做不可的簡單動作,那就是回頭。只要回頭望向後方,確認就好……
──一定是我多心了……
阿健的背後,站著他想全盤否定的象徵。
綁著馬尾,穿著黑白條紋的針織衫,以及色彩鮮豔的短褲。
儘管外表不是「認知中的形象」,但容貌卻十分眼熟。
……不對,正確來說,祂的容貌「根本分不出眼不眼熟」。
這也難怪,因為祂的臉部中心就如同月球表面的坑洞般向下凹了一個洞。
眼睛、鼻子、嘴巴的部分,全被挖空,臉部呈現一個凹陷的圓弧形。
沒錯,就跟阿健剛才閱讀的《驚嚇地點指南》一書中所畫的怪物一模一樣。
阿健拚命地想發出叫聲,卻被出現在眼前的怪物嚇得一愣一愣,無法動彈。膽怯奪去了他的自由。
「救命啊……!」
好不容易擠出聲音的同時,綁著馬尾的凹臉人,大幅度地舉起右手。
祂的手中握著一把園藝用的舊鐵鍬。
「喀!」響起一道猶如挖土般的聲音後,一切告終。
鼻子深處竄過一股冰冷的異物感。鐵鍬殘忍地刺入皮膚,推到最底端後,鼻子深處湧現強烈的痛楚。
感覺鐵鍬的尖端劈開頭蓋骨,強行挖掘自己的臉部。
隨後,則是感受到宛如用手提式攪拌器攪拌腦漿般的劇痛。
每當這些感受交錯在一起時,喉嚨深處便會發出阿健微弱的聲音。明明臉孔內部正感受到令人發狂般的猛烈疼痛,身體卻動彈不得。
深深刺入的鐵鍬,在臉孔內部攪動剜挖,隨著黏稠的滴落聲拔出,再刺進皮膚,沒入最底端。如此重複。
「阿健,很晚了,安靜一點。」
每當鐵鍬刺進臉部的時候,阿健的頭部便會撞擊地面,引發震動。半夢半醒的母親從客廳提醒阿健。
阿健的意識飛得越來越遠,母親的聲音聽起來很模糊。在鐵鍬屢次刺向臉部的感覺中,阿健想起那篇文章所記載的凹臉人的名稱。
就在他快想起來的時候,鐵鍬刺向臉部,結果又忘記了。這種情況重複了兩次,在鐵鍬第三次深深刺進下巴上方時,阿健總算想起來了。
──「鈍振亡者」。
二 松永亮
九月二十五日
『接下來播報這則新聞。先前於埼玉縣所澤市失蹤的一名高二生原田弓枝,如今在名古屋市的公園發現她的遺體。她的頭部額頭至下顎受到嚴重的損壞,警方研判為他殺,將從這方面著手繼續調查。而至今尚未發現原田損壞的部分,廣島與栃木也曾發生過相同手法的事件,警方將調查是否與上述事件有關聯性。由於發現原田的遺體,原田就讀的高中舉行臨時集會,校長對學生……』
波吉特節目製作公司的職員朝倉三緒,待在東都電視的報導室。
螢幕亮起代表正在錄影的紅燈,三緒盯著螢幕,對主播正在播報的新聞感到內心發毛。
因為接二連三地發現受到相同手法嚴重毀損臉部的遺體,引起社會一陣譁然。
新聞中之所以不將此事稱之為事件,而是刻意強調「發現相同手法的遺體」是有原因的。假設凶手是同一人,那麼每具遺體發現的場所未免距離太遠。
因此假設難以成立。
「那起事件啊,已經報導得夠輕描淡寫了。」
和三緒同行的主管坂口寬治,轉動著罐裝咖啡,得意洋洋地說道。
兩人被東都電視新聞局的長尾叫來,新聞局委託他們公司製作節目。
波吉特主要大多承包東都電視委託的工作,像這次一樣被叫來已是家常便飯之事。而每次過來一定是盯著錄影中的螢幕,「等待」把人叫過來又放著不管的長尾。
三緒才進入波吉特工作不久,是個菜鳥,儘管等得不耐煩,還是努力不將情緒表現在臉上。
已經等了四十分鐘,也難怪她會感到心焦氣躁。
這一天,她也一如往常勤奮地修身養性。不過,坂口倒是早已習以為常。
他露出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三緒斜眼看著他,問道:「怎麼說?」
「嗯,喔喔。主播不是說『臉部損壞』嗎?聽到這句話,妳腦海裡浮現什麼畫面?」
面對坂口的提問,三緒思考著損壞的含意,視線於錄影紅燈的附近遊移。不過,想像不出什麼情境,只好含糊地回答:「唔……」
坂口似乎老早便預料到三緒會做出這種反應,伸出染上菸味的手,敲了敲三緒的額頭。
「想像不出來吧?反正頂多只會認為是被什麼東西砸爛而已吧。不過,真相遠比我們想像的還要殘酷。因為是從這裡,到這裡……」
坂口用觸碰三緒額頭的食指,循著她臉部的外圍,經過下巴,繞回原位,畫了一個圓,壞心眼地笑了笑。
「整個挖空。」
「挖空……咦咦!」
看見三緒鐵青的表情,坂口一臉滿足地發出笑聲後,趁還沒遭其他局的職員行注目禮之前,將剩餘的罐裝咖啡喝光。裝作一副「我正在喝咖啡,可沒有發出聲音喔」的模樣來蒙混過去,真不知道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可、可是,不是說在各地發現許多具那種臉部被挖空的屍體嗎?」
「嗯~就是說啊。雖然手法一樣,但地點卻沒有一貫性。若非旅行途中臨時起意殺人,就是妖怪幹的吧。假設不是妖怪幹的好了,應該也是從最初的事件得到啟發,擅於殺人的模仿犯吧。」
「模仿犯嗎……」
雖然只是無聊的推測,但這個男人是真心這麼說的嗎?
三緒如此思忖,但畢竟自己是人家的屬下,不好出言否定,只能反復思量坂口說的話。
老實說,最近新聞幾乎天天報導獵奇事件,坂口早已見怪不怪了。
換句話說,就是表示凶手是誰都無所謂,自己絲毫不關心。
不過,才剛滿二十四歲的三緒,自然看不穿坂口的心思,只關心自己對這起事件有什麼看法。
「像我們這種承包的製作公司,跟這種精良的新聞節目無緣啦。」
坂口如此說道。此時,一名男性出聲呼喚他的名字。
「交給妳啦。」坂口說完這句滑頭的話後,把空咖啡罐遞給三緒,便立刻朝呼喚他的人奔去。
「啊,坂口先生!我也一起去開會……真是受不了他。」
三緒手拿空罐,佇立在原地,對留下自己一溜煙地消失在會客室的坂口,吐出無聲的嘆息。
「其實是啊,最近不是很流行那個『挖臉事件』嗎?」
說出「挖臉事件」的,是呼喚坂口過去的電視臺製作人,長尾總一郎。
用這種說法來稱呼已經有數人遇害的事件,廣義來說,他的腦袋似乎貧乏得可以。
加上坂口也是泰然自若的樂觀主義者,由此可見,置身於這個業界的人,搞不好大多都是這種性格。
雖說只有他們兩人在場,但對於長尾取名為「挖臉事件」的品味,坂口還是不禁笑了一下。
「長尾兄,再怎麼樣也用不著這樣說吧。」
「每天只在乎連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的觀眾和上頭的觀感,搞得我都懶得顧慮該怎麼稱呼事件了。不過,也是因為你跟我的交情深,我才敢在你面前這麼放縱。貴製作公司那裡的狀況也一樣吧?尤其最近特別多演員和大頭症的年輕藝人。」
製作人長尾沒怎麼意識到自己的發言不妥,對坂口如此說道後,點燃香菸。
「就是說啊~給他幾分顏色,就開起染房來了……讓人不禁心想,老子討好的不是你,而是你的事務所!」
坂口回以長尾想要的回答後,兩人便一個鼻孔出氣,宛如合唱般,異口同聲地笑道:「日子真難混啊。」
兩人閒聊了一會兒後,長尾一邊注意門口附近,一邊走到坂口身邊,降低聲調,進入正題:
「然後啊,我今天之所以找你來,是因為有人宣稱他知道『挖臉事件』的內情。」
「知道內情……嗎?」
「就是說啊。好像是事件的相關人物,知道什麼事情的樣子。很可疑吧?」
「不可靠吧。」
坂口應和長尾說道,同時也是他單純的感想。在這個業界,以爆料換取金錢的人多如牛毛。
當然,金額會依照消息的準確度和可信度而調整,但大部分都是幌子。
坂口經驗豐富,長尾自然也不遑多讓。可說正因為長尾跟他擁有相同的價值觀,坂口才會如此回答。
「不過啊,這次好像是真的喔。那起事件……並沒有報導出受害人『臉部被挖空』的訊息吧。」
「難道……對方知道這件事嗎?」
「你說中了。他知道,還叫我聽他說。」
「原來如此,這可就有意思了。」
長尾將音量壓得更小聲,發出意有所指的語氣對坂口說:「有意思吧?」
「……感覺我們節目可以採訪呢。」
「坂口弟你不愧是聰明人。像我們這種直營報導,即使消息來源可信度高,也無法輕易地讓那種傢伙上節目。所以,你們先『試水溫』吧。」
長尾朝天花板「哈哈哈」地假笑,遞給坂口一張便條紙,對他咬耳朵道:「這是那個人的聯絡方式,看完記得銷毀。」接著便揮著手走出會客室。被留下的坂口,面帶笑容地目送長尾的背影,含住一根香菸點火。
「呼!盡丟些麻煩事給我。不過……」
坂口只抽了兩口,便朝菸灰缸捻熄了香菸。他撫上會客室出口的門把,自言自語道:「倒是一條肥魚。」接著走出室內。
「啊,坂口先生!」
在外面等待坂口出來的三緒大聲叫喚後,坂口留下一句:「走了。」便快步走出新聞局。
三緒從坂口走路的速度領悟到他已進入工作模式,同時也有預感這種狀況將會持續很久。她蹙起眉頭,小跑步地追在坂口的身後。
「夜葬」
位於栃木縣深山,與外界完全隔離的鈍振村自古流傳的習俗。
這個村莊的村民篤信人的臉孔是「向神明借來的」。死後不論男女老幼,臉孔都要被挖出來,還給神明。剜挖出來的臉孔,則會嵌入缺少臉部的地藏,意味著將借來的魂魄,歸還神明。這種戴著人臉的地藏,稱之為「鈍振地藏」。
而將臉孔歸還神明的死者,則是被視為駛向陰間的船隻。村民會在死者挖空的臉部盛滿如小山般剛煮好的白飯,讓他在前往陰間的路途不致於挨餓。
因此,這個村莊稱呼臉部被剜挖的死者為「鈍振亡者」(註1),這也是村名的由來。「鈍振亡者」搭乘前往陰間...
商品資料
出版社:台灣角川股份有限公司出版日期:2017-08-30ISBN/ISSN:9789864738557 語言:繁體中文For input string: ""
裝訂方式:平裝頁數:272頁開數:14.7x21 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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