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試閱
第十一章
賈涉在城中掰著指頭算日子,自從他成功的搗毀了烈匕圖的攻城器械之後,壓力猛減,雖然烈匕圖依舊沒有放棄鄂州,但數次攻城,卻一次比一次困難。
這日,賈涉正琢磨著,顧鵬飛應該已經抵達滸黃州了,突然接到戰報,卻是高達軍中送來的!
高達軍在黃石地區遭遇烈匕圖的精銳部隊,敵方不僅兵強馬壯,還有著新式火器,高達被打得大敗,兩萬士兵死的死,逃的逃,剩下不到一千人,正要趕回城中。
賈涉心中有些七上八下,自從上次的聖旨下達,他又接到了兩封讓他帶兵前去營救臨安的金字牌,若是顧鵬飛能夠奪下滸黃州,烈匕圖定然不敢南下。如果顧鵬飛失手,那這一次,自己有九顆腦袋,也只能***口卡***嚓了!
正在賈涉惴惴不安,在帳中走來走去的時候,帳外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賈大人!」
賈涉吃了一驚,忙搶出帳去,只見夕陽中,顧鵬飛一身鐵甲,正站在帳外。
賈涉注意到顧鵬飛身上沾著血跡,頭髮也有些散亂,臉上更是有一道淺淺的傷疤,不覺心中一跳,問道:「滸黃州?沒奪下?」
顧鵬飛一笑,走入賈涉帳中,解開自己的披風,隨意丟在地上,道:「三天前就已經奪下!非但如此,還繳獲城中糧草兵器,以及收編了一萬天水朝士兵!」
賈涉不敢置信:「這……這麼快?」
顧鵬飛道:「滸黃州的韃靼軍沒有絲毫防備,我趁夜偷襲,只兩個時辰,就已經入城!聽說鄂州吃緊,便留下自己的部隊和一部分天水軍守城,星夜趕來救援!」
賈涉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終於覺得兩腿發軟了,他忍不住晃了一晃。
顧鵬飛道:「你怎麼了?」
賈涉的手中,還拿著臨安朝廷發過來的三封密令,道:「我……我沒事……我太高興了……」
一語未了,竟昏了過去。
顧鵬飛趕緊搶上一步,接住賈涉,只見賈涉雙眼緊閉,眼瞼下黑了一片,顧鵬飛將賈涉抱在懷裡,喊了兩聲:「賈大人?賈涉!賈涉!」
令狐春水此刻正好進帳,見到顧鵬飛抱著賈涉,也是嚇了一跳,上前去看了一眼,隨即便放心了。
顧鵬飛抬起頭來,滿臉焦急:「他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說著說著就昏了!」
令狐春水歪著頭,看著顧鵬飛:「你很關心他?」
顧鵬飛不答,將賈涉抱起,走出帳外,大聲叫道:「軍醫!軍醫!快去叫軍醫!」
令狐春水站在顧鵬飛身後,淡淡的道:「他沒事,只是睡著了!」
顧鵬飛聞言,低頭看了一看賈涉,又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脈搏,脈搏跳動有力,呼吸正常,顯然是已經睡了過去。
令狐春水道:「你走之後,烈匕圖便大舉攻城,他又要操心城中的事情,又要擔心你,還有朝廷也催他快些放棄鄂州,十多天還沒睡夠三個時辰!大概是現在看見你回來,所以放鬆了,一下子就睡過去了!」
顧鵬飛這才放下心來,令狐春水注意到顧鵬飛一直抱著賈涉,沒有絲毫要鬆開他的意思。
令狐春水咳了一聲,道:「顧將軍,你姿勢不對,這樣會弄得他很不舒服的!」
顧鵬飛茫然道:「什麼?」
令狐春水道:「你身上的鎧甲,磨到他的脖子了!」
顧鵬飛猛然鬆手,賈涉?的一聲掉在地上,被震醒了。
賈涉茫然的睜開雙眼,不滿道:「操!誰把我扔地上的?」
顧鵬飛道:「我不是有意的……」
一句話未完,賈涉便已經又睡了過去。
他這一睡,就睡了一天兩夜,睡的十分香甜。
然而在賈涉好夢連連,睡的香甜的時候,有人卻怎麼也睡不著。
烈匕圖當日就得到了滸黃州失守的消息,此刻,他正在召開緊急會議,和眾位謀士、將領商議該怎麼辦。
他本來是堅決要拿下鄂州的,但此刻鄂州沒有拿下,數月前攻下的滸黃州反而失守,賈涉控制了滸黃州,使得長江上游暢通無阻,糧草軍械源源不絕不說,而且還補充了兵力,南下已經變得更加困難。
烈匕圖歎了一口氣,對眾人道:「本王當初沒有聽諸位勸告,在此和賈涉消磨時間,原本以為攻破鄂州只是彈指之間,不料竟變得越來越難!」
說道這裡,烈匕圖頓了一頓,問道:「諸位還有什麼好的提議沒有?」
眾位謀士與將軍都面面相覷,沒有人先開口。
烈匕圖將目光看向一直勸他北歸的郝經,問道:「郝先生,你以為呢?」
郝經道:「王爺,哈里格小王子已經開始行動了,他奉命留守在漠北,卻趁王爺南下之時,去漠北諸部抽調兵力,又派大將赤里脫到漠南諸州括取民兵,企圖直接控制大漠南北的軍隊,占領燕京陝西一帶,阻止王爺北歸。王爺雖然有重兵,但如果哈里格宣稱有大汗的遺詔,爭先即位的話,我們恐怕想回去也回去不成了!」
烈匕圖一拳砸在面前的几案上:「可是本王不甘心!絕不甘心就這樣退兵!!」
郝經趁勢跪下,進諫道:「王爺,不才以為,目前最重要的,不是賈涉,而是其餘的三件事情!」
烈匕圖歎了一口氣,正想說些什麼,忽然帳外傳來通報:「王爺,漠北有消息過來!」
烈匕圖道:「快送進來!」
一名親兵雙手捧著一個紅漆竹筒,送到烈匕圖面前,烈匕圖拔開竹筒,取出其中的密信,掃了一眼,神色更加難看。
郝經與子聰一起問道:「王爺,漠北出事了麼?」
烈匕圖道:「是本王的王妃寫來的信!信上說,魚池子裡,大魚的頭已經被斬斷了,只剩下兩條小魚,如果其中的一條小魚還不快些游回來的話,魚池子就要被另外一條小魚占領了!」
眾將聽聞這個消息,都是一驚,水軍萬戶解誠首先進言道:「王爺,王妃這話的意思十分明顯,大魚就是指大汗,大魚頭被斬斷,是指大汗已死。整個漠北,就只剩下王爺和哈里格這兩條小魚,如果王爺不回去,草原就要被哈里格占據了!」
張柔也道:「王爺,這還只是一方面,如果到時候天水朝在南邊,哈里格在北邊,兩面夾擊的話,我們又該如何是好?」
烈匕圖微微閉眼,過了片刻之後,問郝經道:「郝先生,你往日數次勸我北歸,我都未曾聽過,現在弄成了這副局面,悔之晚矣!你剛剛說,目前最重要的是三件事情,且說說看,是哪三件?」
郝經道:「第一,便是要盡快的班師回朝,搶在哈里格集成汗位之前,回到漠北王庭;第二,立刻派人前去四川,與護送大汗靈柩的穆哥親王會合,迎接大汗的靈柩,搶到大汗的玉璽;第三,國不可一日無君,應立刻派出使者,通知各路親王,讓他們前去王庭奔喪!到時候王爺有大汗的靈柩和玉璽,如果又能夠取得各路親王的支持的話,或許能夠與哈里格小王子對抗!」
烈匕圖沉思片刻,道:「好!就這這麼辦!立即準備班師回朝的事情,我大軍二十萬,班師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張柔將軍,本王命你先帥一萬人馬先行,觀察事變。子聰大師,你能言善辯,本王命你前去聯絡東方諸王,去看看他們什麼意思,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說服輩分最高的塔察兒親王支持本王!」
眾人都大聲答是,烈匕圖又道:「北歸之事,萬萬不可讓天水朝得到消息,以防他們派兵前來騷擾本王!誰有好辦法,讓賈涉不要來騷擾本王?」
郝經想了想,道:「王爺,大軍開撥,敵人不可能不得到消息!不如我們假稱要去攻擊臨安,我軍在黃石打了勝仗,可以用小股軍隊,偽裝成主力繼續南下,而大軍北上,從漢口附近的青山磯撤退!」
烈匕圖道:「也只能如此了,但是恐怕賈涉不會那麼聽話前去下游,如果他尾隨北上的話,就比較麻煩了!來人,飛鴿傳書給臨安的細作,讓他們加緊行動,務必讓臨安的朝廷,下死令讓賈涉前去下游。十日後,正式撤兵!」
眾人商議完這一切,才去各行其事。江北準備撤軍,賈涉卻尚未得到消息,還睡得正香。
城中李文德正在城樓,他想著賈涉多日未曾打過牙祭,想要弄點好吃的去拍賈涉的馬屁,卻一抬頭,忽見到頭頂有鴿子飛過,想也不想,便射下兩隻來。李文德的親兵即刻前去將鴿子揀起,卻不想鴿子腿上綁著竹管,原來是兩隻信鴿。
李文德不敢耽誤,立刻提了信鴿前去找賈涉,賈涉正好一覺醒來,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見到李文德提著鴿子前來,雙眼放光:「李將軍,你從哪裡弄到的鴿子?」
李文德道:「大人,這好像是信鴿,末將不敢私自檢驗,特拿過來給大人過目!」
令狐春水接過信鴿,將鴿子中的密信取出,正要把鴿子放跑的時候,賈涉搶先一步,護住信鴿,流著口水道:「好久沒吃過好東西了!既然抓到了,就不要浪費,去煮鍋湯來喝!」
李文德與令狐春水一起流下冷汗,賈涉的侍衛大聲答應著,提著鴿子出去弄,賈涉從令狐春水手上接過密信,展開來看,卻發現是一條長長的紙帶,上面寫的盡是一些情話。
令狐春水顯然也看到了,便笑道:「還以為是什麼軍事機密,原來是姑娘寫給心上人的情書啊!」
賈涉拿著那張紙條,搖了搖頭,道:「不!肯定不會!這大概是密碼什麼的!讓我琢磨琢磨!」
令狐春水一笑:「那你可要好好的琢磨琢磨了!」
賈涉自己看了半天,研究斷句,看是不是什麼藏頭詩什麼的,卻始終摸不著頭腦,他想了想,拿起紙條,朝著顧鵬飛的住處走去。
顧鵬飛正要外出,忽見到賈涉進來,疑惑道:「賈大人,你有什麼事麼?」
賈涉將紙條送給顧鵬飛,道:「你看看!」
顧鵬飛朝那紙條上看去,只見上面寫著:吾終不能平內心對汝思念之欲,本想就此撤手,但想起君對我的情誼,日日北望,不想就此歸去。你說,讓吾如何是好?涉江越川,衣帶漸寬,本想與君日日歡好,無奈兵火連連,何日能夠得見南山悠然,吾與汝共剪西窗之燭?思及此事,不覺潸然淚下。
顧鵬飛略微尷尬,道:「你……先進來說吧!」
賈涉低著頭走進帳中,也沒去主意顧鵬飛的臉色,沉思道:「你覺得怎麼樣?」
顧鵬飛道:「阿涉,你怎麼忽然拿這個來給我?」
賈涉茫然抬頭:「啊?你剛剛叫我什麼?」
顧鵬飛道:「沒什麼,這東西你準備給誰的?」
賈涉哦了一聲,道:「我是拿來給你看的啊!你覺得裡面有沒有問題?」
顧鵬飛道:「雖然有些語句不通,但是裡面的意思我看得明白!」
賈涉喜道:「你當真能明白?」
顧鵬飛有些為難,他隔了半晌,才道:「我又不是傻子,這麼簡單直白,我怎麼會看不明白!」
賈涉拍手道:「那真是太好了,快講給我聽聽!」
顧鵬飛別過臉去,道:「你……你不是認真的吧?」
賈涉對於顧鵬飛的扭捏有些不滿,嘟囔道:「快點說啊,別買關子了,急死我了!」
顧鵬飛看著賈涉,對方一雙眼睛,正殷切的看著自己,裡面滿是期望和等待。若是自己又拒絕,對方大概會很難過,但如果不拒絕,自己卻又難以接受。
賈涉催促道:「你老看我做什麼啊!你把裡面的意思,快點告訴我啊!」
顧鵬飛的喉結微微抖動,卻不肯開口。過了一會兒,顧鵬飛道:「你對我很好,我心中感激,不會忘記。但是……但是……」
賈涉一愣,不知道顧鵬飛怎麼忽然間說道了別處。
顧鵬飛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但是我不想當你的姦夫!我想找個賢慧的,對我兒子好,對我一心一意的人。因為我也只會對他一個人好,只會愛他一個人!我要的是愛人,不是炮友。所以,你還是別再來找我了!」
賈涉還沒反應過來,順口道:「其實有炮友也不錯!」說道這裡忽然反應過來顧鵬飛在說什麼,劇烈的咳嗽起來。
顧鵬飛陰沉著臉看賈涉,賈涉的表情太過驚詫,顧鵬飛即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果然聽見賈涉驚歎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你不會以為,這個是我寫給你的情書吧!」
顧鵬飛不說話,他已經看到賈涉的臉上譏笑的神色了,於是他的臉更加黑了。
賈涉道:「這字跡明顯不是我的啊,寫個情書還要找人代筆的話,我也太沒誠意了吧?」
顧鵬飛將那紙條捏成一團扔到地上,怒道:「夠了!你來找我到底做什麼?」
賈涉趕忙跳起來將那字條從地上撿起,又用手細細的抹平了,鄭重道:「這個是李文德在城中截獲的一隻信鴿上的東西,他們都說這玩意兒沒用,但是我懷疑是烈匕圖的密信,但又看不出端倪,所以拿過來想問問你,能不能看明白。」
顧鵬飛餘怒未消,哼了一聲,道:「一開始進來的時候怎麼不明說?!」
賈涉無辜的翻了翻眼,道:「我也不知道你會想歪……我……我還以為你長年在軍中,一看就能……一看就能明白……」賈涉一面說,一面去看顧鵬飛的臉色,只見到顧鵬飛的那張臉越來越難看,聲音也越說越小。
顧鵬飛伸出手,道:「拿來!」
賈涉一愣,隨即趕緊雙手將字條奉上。
顧鵬飛看了看,又將字條高舉,隔著天光看字條的背面,隨即又用手去摸字條。
賈涉看著顧鵬飛動作,不敢插嘴,只能在心中腹誹:這貨是不是成天在意淫我啊?給他看個密信居然認為是情書,尼瑪真是強姦易躲,意淫難防啊!
顧鵬飛猛一回頭,就看見賈涉在偷看自己,怒道:「你再敢看我一眼,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摳下來!」
賈涉慌忙閉眼,心中內牛滿面:看你也有罪啊,嚶嚶嚶,將軍的脾氣真古怪……
顧鵬飛又將那字條反覆默念的兩遍,也毫無頭緒,便問賈涉道:「你覺得會是怎樣?」
賈涉不說話,顧鵬飛回頭,看見賈涉下巴微昂,雙眸緊閉,睫毛還在微微的顫抖。帳內光線昏暗,將賈涉的臉襯得不是那麼真切,只看見對方稍許乾枯的唇微微的翹起,那樣子像極了正在等待情人的親吻。
顧鵬飛心頭一陣煩躁,喉頭也有些發緊,他將自己的目光移開,道:「別閉著眼,你過來看一下!」
賈涉依舊雙眼緊閉:「一睜開眼就要看見你,我的眼睛就不保了!」
顧鵬飛無奈:「氣話不必當真,你過來看一下!」
賈涉睜開眼,衝顧鵬飛一笑,卻看見顧鵬飛手中,拿著一塊竹片做的東西,上頭大,底下小,尾部還有一個凹槽,似乎是可以握在手中用的。
賈涉奇道:「這是什麼?」
顧鵬飛將那紙條緩緩的纏在竹片上,道:「這是朝中大臣上朝用的笏,如果這密信是烈匕圖發出的,鴿子往南飛,定然是飛往臨安城中!這紙條是長長的一根,上面的內容,不是藏頭,也不是露尾,所以,我想收到的人想要破解的話,定然是用這種方法!你看!」
賈涉湊過去,朝笏板看去,只見那紙條,果然被一圈一圈的纏在笏板上,形成一行一行的字。
賈涉豎著一個字一個字的念下來,都是些無意義的字,顧鵬飛將笏板翻了一個面,賈涉猛然一呆,指著其中的一行,念道:「吾欲撤軍北歸,讓涉帶兵南下。」
兩人面面相覷,賈涉一個巴掌拍在桌子上:「烈匕圖準備跑了,果然就是這樣!我們要趁著個機會追擊!這可是天賜良機啊!」
顧鵬飛道:「你先別激動,後面半句,讓涉帶兵南下,是什麼意思?」
賈涉半路卡殼了,他頹然做回椅子中,道:「這是烈匕圖發往臨安的,讓涉帶兵南下,這是讓我帶兵南下,那也就是說,烈匕圖會從相反的方向跑!他已經料到我會去追擊,所以才發這封密信,前去臨安朝廷!」
顧鵬飛安慰賈涉道:「每個大臣上朝用的笏板都不一樣,我的品級不高,所以用的是竹子做的,四品以上則是用象牙笏或者白玉笏,尺寸都不一樣。如此推斷,這封密信的接受者,應該和我的品級一樣,是正四品!四品官不可能指揮得了你!而且他的這封密信,已經被我們截獲……」
賈涉搖頭道:「不!烈匕圖在京城接頭的人,雖然品級不高,肯定影響力不小!又或許,那人只是負責賄賂朝中大員,煽動風向而已。而且聽李文德說,飛出去的不止這一個信鴿!信鴿腳程極快,三天之後,臨安朝廷必然會有動作……我擔心,我擔心朝廷會繼續下旨……」
說道這裡,賈涉也說不下去了,看向顧鵬飛。
顧鵬飛拍了拍賈涉的肩膀,道:「一切尚未成定數,我們可以趕在朝廷下旨之前,截獲烈匕圖,你我都寫一份摺子,將鄂州的情況向陛下說明,或許還有轉機!」
賈涉點了點頭,隨即又搖頭:「你我說話的分量都不夠……必須還要再找一個……再找一個能夠親口跟皇帝進言的人!『閻馬叮咚』,除了董公公,還需要一個……」
賈涉正沉思間,忽聽得外面傳報:「賈大人,高達將軍回來了!」
賈涉猛地跳起來,對顧鵬飛笑道:「就去找高達了!!」
顧鵬飛見賈涉就要一個人前去,上前將他拉住,問道:「你一個人去?聽說高將軍因為你的調遣而吃了敗仗,恐怕會對你不敬……,要不我陪你去吧!」
賈涉搖頭道:「不用不用,他看見你恐怕會更加憤怒!」
顧鵬飛微一思索,道:「那讓令狐大人陪你去,也好有個照應!」
賈涉一笑:「那就更加不用了,我一個人就能搞定他!」說畢,便朝著高達的住處走去。
高達此次前去黃石,心中極為不滿,言語之間透露出來,鬧得他手下的士兵也是全無鬥志。他一到黃石便遇見烈匕圖的精銳部隊,遭到對方襲擊不說,對方還使用了從賈涉處獲得靈感的火器。高達支撐了兩天,賈涉的援兵果然也沒有到來,帳下軍士也不願打仗,和烈匕圖的精兵一碰便隨即潰散,各自逃命。
高達帶去的兩萬人,逃走一大半,被烈匕圖又殺了一小半,最後只剩下一千多人,狼狽逃回鄂州城。
他回到鄂州城後,聽說賈涉竟根本沒有派任何人前去救援,不由得怒火上湧,正準備去找賈涉理論,沒想到還沒出門,就看見賈涉朝著自己這邊走來了。
高達猛地上前一步,揪住賈涉的領子,怒喝道:「狗賊!你還敢來見我!?」
賈涉面不改色,看了高達一眼,歎道:「高將軍你大禍臨頭了,我是來救你的啊!」
高達根本不吃這一套,怒道:「大禍,我有什麼禍事?!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說清楚,我一定不會饒你!我要拔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賈涉被高達掐住脖子,呼吸都有些困難,咳了兩聲,道:「高將軍你打了敗仗,沒有守住黃石,致使烈匕圖大軍南下,即將攻破臨安,難道還不是大禍臨頭?!」
高達一愣,賈涉繼續說道:「這可是關鍵的一戰,不要說聖上會大怒,就算是朝中百官,也不會放過你的!」
高達怒道:「你胡說八道!如果不是你故意不去援救黃石,我怎麼會敗?!你是主帥,黃石之敗,你逃不了責任!要要砍頭,第一個砍得也是你!」
賈涉笑道:「我反正是賤命一條,你現在殺了我,倒給了我一個痛快!只是不知道你兵敗之後再加上謀殺主帥的罪名,會不會被朝廷誅滅九族!那個時候,恐怕就算是你的表姐閻貴妃,也要受你牽連,自身難保了!」
高達氣的渾身發抖,雙目圓瞪,卻將抓著賈涉脖子的手緩緩鬆開了。
賈涉提了提自己的領子,對高達道:「高將軍,你我同時駐守鄂州城,一榮具榮,一損具損,是同一個繩子上的螞蚱!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高達哼了一聲,轉身走入房中,賈涉跟在高達身後,道:「高將軍,你走之後,我被烈匕圖圍城多日,別說派兵出去,就連飛個蒼蠅出去都是不能!我如果真想害你,就不會讓你帶自己的親兵前去抗敵,在你兵敗之後,早就上書給朝廷,將黃石之敗推卸到你的身上了!我卻沒有這樣做,你好好想一想,我究竟是不是想害你?!」
高達等著賈涉:「那你是來看我的笑話的?!」
賈涉搖頭道:「不!我是來救將軍的,我是來幫將軍,轉敗為勝,將朝廷對將軍的責問,變成對將軍的嘉獎,讓將軍升官發財的!」
高達懷疑的看著賈涉,冷笑道:「你會這麼好心?!更何況,我也不用你幫忙,我只需讓閻貴妃幫我說兩句好話……」
賈涉打斷高達的話,道:「閻貴妃就算是舌燦蓮花,也難以把敗仗說成勝仗吧?最多只能讓官家不再追究此事。但眼下就有一個機會,讓你的敗仗,徹底的變為勝仗!將軍可願聽我一談?」
高達道:「有屁快放!」
賈涉大大咧咧的朝高達房中的椅子上一座,慢條斯理的道:「本官已經得到確切的消息,烈匕圖準備北歸去和他的弟弟爭奪汗位!所以,他退兵是遲早的事情!」
高達道:「不可能!烈匕圖的樣子,哪裡有半點北歸的跡象?我看他更有可能南下!」
賈涉雙手一攤:「那你就只有賭一把,如果烈匕圖南下的話,第一個要問罪的就是你!如果烈匕圖北歸的話,本官可以上表朝廷,說是因為你在黃石阻截了烈匕圖的大軍,才打得他北歸!」
高達盯著賈涉:「你膽子好大,竟敢如此欺君罔上!」
賈涉道:「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烈匕圖他攻下鄂州都有困難,更不要說南下了!況且他背後又有人和他爭奪汗位,他當真南下的話,就不怕被敵人兩面夾擊,死的更快?所以本官料定,他不會南下!」
高達將信將疑,盯著賈涉:「你什麼意思?」
賈涉道:「本官的意思,就是只要朝廷不下令讓鄂州大軍南移,千里迢迢趕去臨安,那我們就可以坐等烈匕圖北歸!到時候高將軍只需要隨便帶上點人,偷襲一下他的斷後隊伍,抓兩個俘虜,便可以說成是大勝!不僅能夠把將軍這次大敗遮掩過去,反而能夠得到嘉獎!將軍是選擇和本官一同被朝廷問罪,還是選擇升官發財,那全由將軍你自己了!」
第十一章
賈涉在城中掰著指頭算日子,自從他成功的搗毀了烈匕圖的攻城器械之後,壓力猛減,雖然烈匕圖依舊沒有放棄鄂州,但數次攻城,卻一次比一次困難。
這日,賈涉正琢磨著,顧鵬飛應該已經抵達滸黃州了,突然接到戰報,卻是高達軍中送來的!
高達軍在黃石地區遭遇烈匕圖的精銳部隊,敵方不僅兵強馬壯,還有著新式火器,高達被打得大敗,兩萬士兵死的死,逃的逃,剩下不到一千人,正要趕回城中。
賈涉心中有些七上八下,自從上次的聖旨下達,他又接到了兩封讓他帶兵前去營救臨安的金字牌,若是顧鵬飛能夠奪下滸黃州,烈匕圖定然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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