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生產

八月二十，是院試的日子。

八月初十，田慧的預產期已經過了，只是肚子裡好似半點兒動靜都沒有。田慧的行動越發困難，腳背都腫得厲害。

這幾日，楊立冬在外頭的事兒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到了農忙的時候，百姓去服徭役。

楊府早就已經請好一個接生婆，就是在康定城裡的御醫也被請了來，常住楊府。

梅御醫對於換個地方住，適應得很快，但凡是秦氏給準備的東西，梅御醫一慣都說：「好，挺好的！」極好伺候。待得欣喜地發現鎮上的「石頭宴」，就是楊府的鋪子時，梅御醫掐著飯點兒就往鋪子裡鑽，根本就不用人招呼。

楊知故一開始並不知情，只道是這個老頭兒好生能吃，「石頭宴」的石鍋石碗都是大份兒的，可是梅御醫每日都是一個人來，點個兩份菜，可是每回在楊知故轉背招呼別的客人，等一回過神來，這老頭兒就已經用完，腆著肚子招呼著結帳了……

只過了兩日，楊知故就將人給記住了。

楊知故時常會去楊府送點兒點心，或是今日多出來的肉菜。總之，秦氏現在也已經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就守在楊府，說不準哪一日田慧就要生了。

說來也巧，這日，楊知故是想著趁鋪子還沒開門，將新鮮的肉食送點兒來，可巧了就碰上正打算去「石頭宴」訂一份石鍋雞的梅御醫。

「你不是那掌櫃的？石頭宴！」吃了好些日子，若是連鋪子名字都記不住，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實在是這個名字，太好記了些，一看就不是讀書人的手筆。

楊知故是知道楊府住了個御醫，不過他哪知道鋪子裡的那個「大肚」的老頭兒就是特意請來的御醫，壓根就對不上啊！

待得梅御醫知道「石頭宴」就是楊府的鋪子時，梅御醫差點兒悔得腸子都青了。「唉喲，我的銀子喏──」

不過，楊立冬將銀子捧到他面前的時候，梅御醫就翻臉了。「難不成我在楊將軍的眼裡，就那麼缺心眼？」

吃貨也是有尊嚴的，惹得楊立冬哭笑不得。

「往後就不用準備我的飯菜了，我都在石頭宴裡吃著就好，我在那兒吃著挺好的，別擔心我。」

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南下鎮的都傳開了，一位醫術高深的御醫，竟是每日都待在「石頭宴」裡點上幾個菜，吃上一、兩個時辰，盆盆見底。

原本，梅御醫只是點個兩個菜，楊知故自打知道了這是特意請來的御醫後，熱情了不少，梅御醫照例還是點上兩個菜，但楊知故都會再多弄了一盆菜。

自打天氣熱了以後，這石鍋雞就不大做了，除非是客人要求的，改添了不少的石鍋乾雞、石鍋煎魚。

不過，梅御醫看著一位客人吃了石鍋雞後，第二日也要來一份，自打嘗過了之後，就念念不忘，給惦記上了。

田慧這些日子吃得越來越少，已經不吃肉了，這讓一個資深的肉食動物，情何以堪。每日散步的時間，也越走越多。

「好了，你們別圍在這兒了，我就是隨便走走──」田慧看著遠遠在石桌旁坐著站著、蹲著的那幾人。

只要田慧一停下，就會一個個殷切地望著田慧。「怎麼了，哪兒不舒服了，是不是要生了？」

接生婆自打兩個月前被楊府定了後，八月初就不再接其他的孕婦。

住進了楊府後，接生婆可算是見識到楊府了，果真無半個下人，唯一一個下人，還是梅御醫給帶來的小藥童。這會兒，聽說這楊府的大少爺都要去康定城考秀才了，每日還一刻不落地盯著他娘散步，就是趕都趕不走。

「無事兒，看樣子還沒到！」接生婆笑著道。

田慧被接生婆笑得微囧。「你們這是都沒事兒做了嗎？天天看著我做啥？」

田慧故作輕鬆，雖說是已經生了倆兒子，但是她沒有生過啊！這幾日來，隨著肚子越來越大，眼見著就要臨盆了，這些日子，她每晚上都要起個好幾回，真真就是吃不好、睡不好。就是低著頭，也看不到腳背了，布鞋都已經是鬆鬆垮垮的，鄭嬸子給做的布鞋大了好幾個碼，這才不會包著腳背疼。

就是夜晚睡得好好的，肚子裡的這個小傢夥，一看就不是老實的，有時候好不容易睡得好了，就在肚裡左踢右踹的，田慧頭一回又沒啥經驗，還以為這是要生了。

後來有經驗了，田慧就瞇著眼睛，將手放在肚子上，嘀咕上幾句，小傢夥衝著田慧貼在肚子上的手輕輕地踹個幾下，就安靜下來了。若是放上的是楊立冬的手，那肚子上到處都是一鼓一鼓的，田慧疼得直抽抽，如此來了幾回，她怎麼都不肯讓楊立冬伸手了。

楊立冬笑得討好。「我這不已經許久不在家了，就是將事兒都給辦好了……」

田慧瞪了一眼楊立冬，發自心裡，田慧還是盼著楊立冬能陪著自己的，實在是她心底也沒啥底啊，聽說，生小孩可是到鬼門關裡走上一遭。

「兒子，你們去康定城吧。我這肚子啥時候有動靜又說不準，你們早點兒去康定城準備準備，這心裡也有個底兒。反正待在這兒也沒啥用，這不就是瞎等著嗎？」

田慧循循善誘，企圖對著圓子說道理。

圓子的性子，說來一向固執，甭管田慧如何說，就是有時候應得好好的，等回過頭依舊是我行我素。也幸虧圓子還是個講理的，否則田慧平時可沒費啥心思讓圓子「向善」！

「娘，我們在城裡，若是總惦記著娘有沒有生了，就是看書也看不進，還不如待在家裡，到了十八那日下午再去康定城，休息一日，二十就能精神抖擻地參加考試了。」圓子早就想好了說辭。

田慧無法，瞪了幾人一眼，就開始繞著牆腳散步了。

這已經八月了，院子裡種著的蔬菜都能吃了，雖說種類並不多。不過，楊府如今吃的蔬菜，都是自家種的，若是「石頭宴」有當日沒用完的蔬菜，也會送到楊府來，雖然留得卻是不多。「石頭宴」每日採買的肉菜，都是定量的，所以鮮少會有餘菜送到楊府來。

走了一圈，田慧又是瞪了一眼，還沒開口，團子就搶答道：「娘，您別替我們擔心了，若是就因為去得晚了，連秀才也考不上，那是我們自己學識不精。早去康定城的，大多都是路遠，或是怕沒地兒住，我們反正有地兒住，早去晚去都一樣。那康定城，又不是靈氣充裕，早去多吸幾口靈氣，就能中個秀才，我還真不信了！」

田慧看著團子，不知道這小子哪兒來的自信，這幾回，這三人中，可就是團子的成績堪憂。

「行了，就你不知道哪兒來的自信，看書去，都看書去！」田慧將人打發去了書房，自己慢慢悠悠地在院子裡踱著步，院子裡突然多了不少的石桌石凳。

八月十七，一大早，楊府的門口就停了一輛馬車，錢氏「指揮」著楊知故將東西都給搬下來，大包小包的。

她一進門就開始咋咋呼呼。「有沒有生了？待在村子裡，我就聽著人來報信兒，這左等右等都等不到，我只能一早就跟著知故過來了。這來了看到人才放心。」

「可不就是，得急死了！」秦氏看到了老姊妹，這心裡也算是放心了些。

「待在肚子裡一日，可是抵得上外頭十天的。當初我生知情她們的時候，可不就是都晚了好些日子的，咱哪算得準這要出來的日子，等著就是了！」錢氏寬慰道。

秦氏算是放心了，錢氏生了五個孩子，可都是平平安安的，可見著真是有經驗的。

田慧起得晚些，用了粥，笨拙地挪著身子走進了待客堂。

見著田慧進來，秦氏兩人也不再說田慧的肚子，生怕給田慧增加些壓力。

「知故這小子也不小了，聽慧娘說，知故那掌櫃做得還像模像樣的，不說旁的，今年都已經十九了，若是不想成親，就先訂了親，過幾年再成親也是行的。」錢氏說起這個就愁苦。昨晚，錢氏扯著楊知故說了一整晚，不過甭管錢氏說盡了口水，楊知故就是不鬆口。

這讓秦氏想起了楊立冬那會兒。「知故這會兒心思還不在親事上吧，妳先慢慢看著，若是有合適的，就讓知故回去相看相看。當初，冬子不也是如此……」

秦氏沒有說下去的是，楊立冬是如何攪黃了那些相親的，也不知道為何，後來就認準了田慧，千方百計地想將人給娶回來。

錢氏盯著楊立冬看了下。「你們說，這知故，會不會，真有中意的姑娘？」

驀地，田慧站起身。

「怎麼了，是有哪兒不舒服嗎？」秦氏也慌得站起身。

田慧紅著臉，搖搖頭。「我就是想、想如廁──如廁而已──」

虛驚一場。

「慧娘，別去茅房了，到妳屋子裡的那個恭桶去上吧，一會兒我倒就是了。」秦氏看著田慧這大肚子好些懸心，若是掉進茅廁裡，真是不敢想呐。

田慧紅著臉應了。「嗯，我晚點兒自己倒，若是連這事兒都要娘做，那我就真沒臉了……」這恭桶也不算是太重，雖說她屋子的恭桶，都是楊立冬趁著天沒亮就去倒了。不過，田慧仍是不敢讓秦氏去倒。

「這有啥的，等妳生了，還不是得給妳倒，不過是早幾日、晚幾日而已。」秦氏毫不在意。這事兒錢氏也是做過的，孔氏這回生的時候，家裡又沒人伺候，可不得凡事都自己做著。

一出待客堂，楊立冬就伸手扶住田慧。「急不，要不我抱著妳去？」

遭到了田慧的瞪眼。

「你怎麼不說把恭桶給弄過來，更加便利些！」田慧咬牙切齒。

「嘿嘿，我就是怕妳等不及了。」楊立冬傻笑著。「我就是替妳著急！」說完，還覺得挺似那麼一回事兒的。

這尿急，越是想著說著，就越急……

田慧想哭了。

她乾脆閉了嘴，可是那頭楊立冬卻是不死心。「怎麼不說話了，是憋得急了？娘說了，有了身子，都是憋尿憋不住的。」

「閉嘴！」田慧怎麼都不明白，這母子倆難不成平日裡就沒事兒做了，光是想著說著這有了身子的各種症狀，這得說到啥程度才能說到憋尿？

楊立冬看著田慧臉色鐵青。「該不會是憋尿將兒子給憋出來了吧？娘沒有跟我說過這事兒，慧娘、慧娘，怎麼辦、怎麼辦？」

楊立冬哆嗦了，竟是連話都講不利索了。兩隻手顫抖地扶著田慧，連帶著田慧都被扶得顫顫巍巍的，差點兒將尿給哆嗦出來了。

「冬子哥，求求你行行好，我就是想如廁，你別折騰我成不？我若是一個人走，早就走到了，這會兒你拉著我不讓我走，你到底是想咋的！想讓我尿褲子？嗯？」田慧差點兒給急哭了。她已經肯定楊立冬這是故意的吧？不是故意的為何死拉著她？明明知道她好些著急的。

「哦、哦──那趕緊走，趕緊走！」楊立冬嚇得臉色鐵青，拖著田慧走。

天啊──

好不容易到了恭桶前，田慧邊撩衣衫邊趕人。「冬子哥，你先出去──」

楊立冬這會兒倒是沒囉嗦，直接去了屏風外頭。

噓──

可算是有驚無險。

田慧坐在恭桶上，不想起來了，剛剛承受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些，生平第一次差點兒尿褲子，要不是她強大的意志力，早在她壓低了聲音暴吼的時候就擠出來了。

可是，這會兒是怎麼回事兒？尿不盡了？

田慧似是想起了什麼，猛地站起來。「冬子哥──」

楊立冬正「豎耳傾聽」，就是田慧噓噓的聲音也沒漏過，一聽到田慧呼喚自己，趕忙繞過屏風。「怎麼了，是腿麻了起不來嗎？」

田慧扶著邊上的護欄，嚇得不敢動。「冬子哥──」她驚恐地喚著。

楊立冬一轉過來，就看到田慧「衣衫不整」，腳下頓了一頓。「怎麼了，慧娘？是要、要生了嗎？」

田慧點點頭。「好像是的──」

「我去叫人！」楊立冬轉身就要出去。

「等等，冬子哥，先幫我把褻褲給穿好吧，我腿麻了。」田慧趕忙叫住楊立冬，若是讓人看見了自己這副模樣……

楊立冬一步跨過來，小心地給田慧將褻褲穿上，一件件地穿好……「別怕、別怕，咱家裡頭啥都有，啥都有……」也不知道是說給田慧聽的，還是給自己聽的。

聽著楊立冬一直碎碎念，重覆說著這幾句話，田慧不知怎的，心裡驀然安穩了。

田慧推了把楊立冬。「冬子哥，我沒事兒，你去叫娘吧──」

楊立冬衝出屋子，站在屋子門口大吼。「娘，慧娘要生了──」連吼了幾遍，就轉身跑了回來。

看見田慧正一步步地挪著出了屏風後，楊立冬皺著眉頭。「腿還麻不？我扶妳，別怕、別怕……」

產房就設在正屋的右首，還自帶了間耳房。

接生婆是最先過來的。「可是要生了？」看著田慧走路的姿勢極為怪異，問完話就撩起田慧的裙角，自言自語道：「羊水已經破了。」

待得田慧到了耳房的門口時，這人都過來了，楊立冬那幾聲吼聲，將府裡的人都給喚了來。得了接生婆的吩咐，燒水的燒水，弄吃的弄吃的。

「要不將那支人參也給拿出來？」楊立冬聽縣尉夫人說過，她生她家姑娘的時候，差點兒難產，還虧得含著參鬚，得了後勁兒，才將姑娘生了出來。

為此，楊立冬特意拐著彎兒向趙菜子要了支兩、三百年的人參。

「拿來、拿來，有備無患、有備無患！」秦氏也著急了，她自己生楊立冬的時候，就驚險萬分，這會兒看著兒媳婦要生孫子了，這心都噗噗地跳，也虧得一直抓著錢氏的手，這手心直冒汗。

錢氏畢竟有經驗，孔氏才生完兩個來月。「別急，別急，福嬸他們已經去燒水了，福叔也到石頭宴去尋梅御醫了。慧娘這會兒羊水才剛剛破，等生出來還早著呢，不慌不慌！」

錢氏將秦氏領著往耳房裡帶，田慧已經躺在木板床上，只是呼吸有些沈重。

「慧娘，怎麼樣，感覺如何？」秦氏撲在床沿，緊張地抓著田慧的手。

田慧被抓得手疼，這得花了多大力氣抓的？這母子倆都是一個樣兒──田慧竟是有些哭笑不得。

接生婆趕著握住田慧另一隻手的楊立冬。「好了好了，出去吧，這會兒離生還早著呢。男人是不能進產房的，出去、出去，外頭等著去！」

圓子三人一陣風似地跑了進來，看見耳房外頭一個人影都沒有，想也不想地就往耳房裡鑽。

「娘，您這是要生了嗎？」團子大聲喊道。

小小的耳房裡圍滿了人，很嘈雜。

接生婆趕了一個，溜進來幾個，很是無奈，不由得拔高聲音道：「出去、出去，這樣子沒法生小孩了，別添亂別添亂。這幾個小子還要考科舉呢，產房不潔。小子不懂，妳們都老人了，難不成還不懂！」

秦氏這才回過神來，將人都趕了出去。「你們外頭等著啊，你們娘沒事的，沒事的啊，奶奶看著呢！」

楊立冬說道：「娘，您別添亂啊。聽接生婆和錢嬸的，她們有經驗！」

總之，求靠譜些。

福嬸兩人一人端水，一人拿著碗糖煮蛋往耳房裡送。

楊立冬挨著窗戶紙聽著裡面的聲音，聽到田慧還能好好地說話，才算是鬆了口氣。

田慧有些無力地躺在床上，因著如廁的事兒給花了好大一番工夫，真的是用生命在如廁！

「楊夫人，您可不能睡著了，要不下地來走走？」接生婆看著有些乏力的田慧，給嚇得不輕，這還沒開始生呢，聽說這可是楊將軍的府上！

錢氏一看田慧狀態不對，暗道不好！「慧娘，下地來、下地來，穿上鞋子，咱走走說說話兒！妳想這胎是兒是女呢？我聽妳娘的意思倒是盼著是個孫女兒，孫女兒可不就是小棉襖，又貼心！」錢氏撿起地上的布鞋，往田慧的腳上套。

「嬸子，讓我喘口氣唄，我就想躺會兒。」田慧被接生婆給架了胳肢窩，無奈坐了起來。「若是小棉襖倒是好的，要是生個軍大衣，那可真的悔死了！」田慧隨意地說著，肚子也就剛剛那會兒疼了一陣，這會兒跟個沒事兒人一樣。

錢氏附在秦氏的耳邊。「那人參去準備好，切成一小段、一小段的，弄個兩、三片來，先放著。」

秦氏的心一凜，點頭出去了。

接生婆接過鄭嬸子手上端著的糖煮蛋。「楊夫人，先吃點兒東西吧，一會兒還得花力氣呢。」

田慧就這樣子被要求站著吃完了整整一大碗的糖煮蛋。

「唔──」過了好一陣，田慧才感到痛意襲來。「我能不能躺下？好疼──」

「不行，妳繞著屋子裡走走，讓妳嬸子扶著妳走走，走走，多走走，適應了就好了，一會兒就不疼了！」

田慧無法，手貼著下肚，疼得冷汗直冒。

呼──好不容易陣痛過去了。

「一會兒痛得更頻繁些，再到床上躺著，現在還早，要不再吃點兒東西，攢點兒力氣。」接生婆就想著給田慧找點事兒做。

田慧搖頭，趁著這會兒肚子不疼，她只想好好地呼氣吸氣。

「唔──疼，開了幾指了，能不能出來了？」田慧躺在床上，咬著唇，艱難地問道。

「別讓她咬著唇，棉布給她一塊咬著。還有一會兒，這會兒才開了四指，攢著些力氣，一會兒聽我的！」接生婆擦了把汗。

福嬸往屋子裡端水，用開水煮過的棉布，都一條條地放在盆子裡。

屋子外頭，楊立冬聽著田慧不停的呼喊聲，就在窗簷下轉圈圈了，又不敢發出聲來，生怕驚擾了田慧。

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哇！

＊欲知精采後續，敬請期待3/29上市的【文創風】393《二嫁得好》4完結篇。

第六十一章　生產

八月二十，是院試的日子。

八月初十，田慧的預產期已經過了，只是肚子裡好似半點兒動靜都沒有。田慧的行動越發困難，腳背都腫得厲害。

這幾日，楊立冬在外頭的事兒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到了農忙的時候，百姓去服徭役。

楊府早就已經請好一個接生婆，就是在康定城裡的御醫也被請了來，常住楊府。

梅御醫對於換個地方住，適應得很快，但凡是秦氏給準備的東西，梅御醫一慣都說：「好，挺好的！」極好伺候。待得欣喜地發現鎮上的「石頭宴」，就是楊府的鋪子時，梅御醫掐著飯點兒就往鋪子裡鑽，根本就不用人招呼。

楊...

第六十一章 生產
第六十二章 丸子
第六十三章 變化
第六十四章 平妻
第六十五章 四年
第六十六章 逼親
第六十七章 求醫
第六十八章 阿土
第六十九章 送禮
第七十章 楊府
第七十一章 巡街
第七十二章 乞兒
第七十三章 無力
第七十四章 不順
第七十五章 身世
第七十六章 拌嘴
第七十七章 中舉
第七十八章 入京
第七十九章 親事
番外一 抱孫
番外二 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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