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之夜》作者譽田哲也
挑戰人性暗黑之作
他們都曾見過她,卻只能看見她的一小部分……
推理評論人 冬陽
樂團 先知瑪莉
推理評論家 余小芳
推理作家 呂仁
推理作家 李柏青
推理作家 知言
文字工作者 臥斧
電影《共犯》原作&編劇 夏佩爾&烏奴奴
推理評論家 張東君
資深出版人/推理迷 陳蕙慧
歌手 陳惠婷
現任警察人員 葉育忻
推理作家 寵物先生
――共同推薦
只要能活下去,當然可以不擇手段。
這個世界不就是這樣的嗎?
警員A:一名少女,消失在那黑暗中——彼時,或許我還不知道,真正的黑暗究竟有多深。
警員B:一時之間,我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心中只有不斷來回交錯的問號。
偵探C:靜加,妳果然還活著嗎?
警官D:究竟是哪裡出了錯、哪裡不對勁,我已經無法指摘。勉強要說的話,一切都不對勁、一切都脫軌了。
警員E:事情好像終於連起來了。雖然還無法想像最終會是怎樣,但的確已有某種輪廓模糊浮現。
【闇一重】
任職地方派出所的小警員木崎至今無法忘懷那起槍擊案。
那天,他接獲調派,前往現場,卻在那裡發現同事大村佇立在現場,不管是眼神和模樣都非常怪異。而且,法醫在驗屍之後致電搜查本部,表示造成致命傷的子彈原本一度停在心臟前方,但不知為何,卻又繼續前進,直達心臟,才使得男子喪命。
然而,搜查本部並未重視這個疑點,只是以最快的速度循線逮捕疑犯,無事結案。但木崎卻無論如何放不下這個疑點。
子彈為什麼會繼續前進?第一個抵達現場的大村又看見了什麼?或者說――他看見了誰?
看似毫不相關的五樁殺人事件背後,隱藏著一個安靜又神祕的少女——
伊東靜加,妳到底是什麼人物?
不管是誰,一定都有黑暗面。
但是,沒有人看得見,她黑暗之外的模樣。
《草莓之夜》作者譽田哲也令人驚嘆的小品神作。
作者簡介:
譽田哲也(誉田哲也)
1969年生於日本東京,學習院大學經濟系畢業,31歲時決心成為小說家,2002年以《黑暗天使紅鈴:妖之華》獲得第二屆《MU》雜誌傳奇小說大獎優秀獎出道,隔年以《ACCESS》獲得第四屆「恐怖懸疑小說大獎」特別獎。
早期作品以傳奇與恐怖驚悚小說為主,擅長以多重視角切入故事,逐步引出整個事件的樣貌。這個特色在2008年發表的《一人靜》中發揮得淋漓盡致,2012年由WOWOW電視台改編成六集電視劇,由新生代美少女演員夏帆挑戰內心複雜多面的女主角伊東靜加,深獲好評,並為此劇拿下第39屆放送文化基金獎。
另著有「姬川鈴子系列」(《草莓之夜》等)、「魚住久江系列」(《甜蜜的謀殺》等)、「武士道系列」(《武士道十六歲》等)、《超能力師事務所》、《野獸之城》等書。多部作品改編成影劇,是目前日本炙手可熱的暢銷作家。
譯者簡介:
劉子倩
政治大學社會系畢業,日本筑波大學社會學碩士,現為專職譯者。譯有小說、勵志、實用、藝術等多種書籍。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冬陽、先知瑪莉、余小芳、呂仁、李柏青、知言、臥斧、陳惠婷、夏佩爾&烏奴奴、張東君、陳蕙慧、葉育忻、寵物先生
「『一人靜』是日文對植物「銀線草」的稱呼,因所開的花酷似靜御前(名將源義經的愛妾)之曼妙舞姿而得名。而在《一人靜》中,我們亦藉由五樁命案窺見一名少女在闇夜中所跳的,名為『犯罪』的舞蹈,而當讀者自以為對她勾勒出某個典型形象時,最後一章又重新賦予她一個新面孔──花朵宛若再度沉入黑夜,令人捉摸不定。譽田哲也巧妙利用連作短篇的時序與散落各處的伏筆,讓一個人物即使身為配角也能活靈活現,的確是角色塑造的翹楚。」──推理作家 寵物先生
「在陰暗受罪的人,終究迷戀上陰暗。美麗卻淒涼,歡愉也悲哀。」—— 先知瑪莉
「故事圍繞非單一事件的相關者,透過不斷撤換的核心謎團,直探生命及社會底層的晦暗,並反覆勾勒出神祕女子的諸多形象。作者運用短篇連作的形式,通過多重視角及不同時間序列編排,貫串錯落於各處的伏筆,最終將結尾回歸懸疑,令人驚嘆不已。」──推理評論家 余小芳
「精彩絕倫的故事,六篇小說,六個獨立案件,橫跨十三年的時間軸,真相只在一個少女的身上。譽田哲也以簡潔、冷硬的筆調,寫警察、黑道、私家偵探等錯綜複雜的關係,節奏明快,驚心動魄,誠為「意圖使人不睡覺」的佳作!」──推理作家 李柏青
「透過六個旁觀者的自述,交織結構出主角的愛恨情仇。每個角度都是真實,卻丟出更多的懸念。旁觀者清?沒讀到最後一句,別說看透了這個故事。」──推理作家 知言
「寫實派的平穩架構下,述說著略帶異色曲折的故事,讀來十分暢快。」── 歌手 陳惠婷
「毒液是在何時滲入的?一個女子的罪與罰在「真相」揭露時,我們彷彿能捕捉住一抹純淨的光。嘆息卻是止不住的。」──資深出版人/推理迷 陳蕙慧
「藏身在殺人劇幕後的小惡魔,打破了成人社會的常識與規則,讓警界頭痛不已,也讓案件墜入五里霧中。本書作者塑造了一位酷似日本娃娃的美少女,她不屈服於自身命運,毫不留情向施暴者反擊,成為了命案裡最可怕的共犯。」──電影《共犯》原作&編劇 夏佩爾
「看似毫不相干的兇殺案,卻各自少了一塊關鍵的拼圖,透過幾名在地小警察的偵查,最後拼出了一位謎樣少女的輪廓,儘管還原回事件的真相,卻已喚不醒她那黑暗的靈魂,無法傾聽她最真實的心聲。我們是否也曾忽略了那些看起來不起眼的小案子,而錯過了瞭解兇手內心的機會呢?」──電影《共犯》原作&編劇 烏奴奴
名人推薦:冬陽、先知瑪莉、余小芳、呂仁、李柏青、知言、臥斧、陳惠婷、夏佩爾&烏奴奴、張東君、陳蕙慧、葉育忻、寵物先生
「『一人靜』是日文對植物「銀線草」的稱呼,因所開的花酷似靜御前(名將源義經的愛妾)之曼妙舞姿而得名。而在《一人靜》中,我們亦藉由五樁命案窺見一名少女在闇夜中所跳的,名為『犯罪』的舞蹈,而當讀者自以為對她勾勒出某個典型形象時,最後一章又重新賦予她一個新面孔──花朵宛若再度沉入黑夜,令人捉摸不定。譽田哲也巧妙利用連作短篇的時序與散落各處的伏筆,讓一個人物即使身為配角也能活靈活現,的確...
章節試閱
【螢蜘蛛】
尾關放眼環視室內一圈,站在白板前。
「昨晚,本案接獲通報是在晚間十點三十七分。報案人指稱,在梅島三丁目二十二之某號附近的路上,有一名腹部流血的男性倒臥。三分鐘後抵達現場的,是西新井站前派出所的保田巡查部長。受害者當時已心跳停止。又過了八分鐘,也就是十點四十八分,刑組課探員抵達現場。針對周邊地區進行搜索,並未發現疑似凶嫌的人物。……不久前已結束司法解剖,判定死因是胸部深達心臟的刀傷,導致大量出血休克死亡。至於凶器,是二十公分左右的菜刀狀刀刃。」
那個人叫加賀誠,他的大頭照終於從前排傳過來。大概是被逮捕時拍的,非常鮮明清晰。
頭髮剃成三公釐長,眉毛也修得很細,當然眼神也很凶惡。長臉,有點扈斗。看起來就像標準的飆車族成員。
這人就是加賀誠――
在心中這麼嘀咕時,我忽然感到有點不對勁。
誠,小誠,小成?
看似小太保,瘦小,短髮,有點扈斗,人稱小成,年過二十歲的男子。
難不成,就是這傢伙――
*
我與她相遇,正好是在一年前。地點當然就是位於警署後方一角的那家超商。
那天是星期幾我已不記得了,或許是學校放假,她白天就在櫃檯服務。
我一如往常,把便當與罐裝咖啡往收銀檯一放。
「歡迎光臨。便當要替您加熱嗎?」
她就像按下小太陽的啟動開關,笑臉燦爛得幾乎令我不敢直視。
我就在那一瞬間墜入了情網。
「呃,好……那就,麻煩妳。」
她說聲「好的」,再次對我一笑,轉過身打開背後微波爐的門。我心中小鹿亂撞,唯有這時才敢注視她的背影。
她是個身材雖嬌小卻比例很好的女孩。腰部與牛仔褲包裹的雙腿都很細,從橘色上衣的下襬露出的臀部,卻意外地渾圓豐滿。
她再次面對我。映入眼簾的,是堅挺得令我有點不知該把眼睛往哪兒放的高聳胸部。
「麻煩先結帳。」
她刷商品條碼時,我趁機確認她胸前的名牌。上面寫的姓氏是「飯村」。不知她的全名是什麼。
「一共是七百三十三圓。」
我慌忙取出一張千圓鈔票,接過找的零錢。她的手指雪白、纖細得令人心疼。她看起來只有十幾歲,不過看到她的左手無名指沒有戴戒指,我發現自己還是不自覺鬆了一口氣。
「讓您久等了。謝謝光臨。」
後來,我開始動不動就找機會去那家超商。自己沒東西要買時,就問同一部門的同事有沒有需要什麼,然後替他們跑腿。
這樣次數多了,自然對她的了解也日漸增加。
果然如我起初所判斷,她是個高中生。我曾目擊她在晚間九點半過後,從超商後方的倉庫穿著制服出來,所以絕對不會錯。有一次,還親耳聽到其他店員喊她「由美」。飯村由美。這是個名符其實的可愛名字。
她多半是傍晚五點開始上班,晚間九點或十點下班。因此,我已養成習慣,在五點十五分一般勤務結束後,回宿舍的途中順路過去。
夏天結束時,店裡又來了一個女孩。這個女孩姓澤田,看起來也是高中生的年紀。之後,她倆經常約好了似地一起值班。想必實際上也很要好。沒有客人要結帳時,兩人經常在聊天,飯村小姐看起來好像也比以前開朗多了。
不過,說到兩人的外表,卻是強烈的對比。
飯村小姐嚴格說來是西洋式的五官。若說她有四分之一的外國血統,我絕對相信。她的髮色很淺,在輕盈感中帶有層次。膚色雪白,眼瞳帶有一點栗色。笑的時候只有左邊冒出小虎牙,非常俏皮。
相較之下,澤田小姐應該算是日本娃娃吧。頭髮烏黑筆直――皮膚雪白這點倒是一樣,但她的膚色嚴格說來好像在白中還帶有一點青。至於身高,比飯村小姐稍微高一點。雖是美女,卻給人冷冰冰的印象。對我而言,她等於是用來襯托飯村小姐的優點。
不過,若論及性感的女人味,澤田小姐或許略勝一籌。有一次,我不經意與石丸聊到超商,我們都同意那裡的女店員超可愛,討論得很熱烈,但我怎麼聽都覺得石丸說的好像是澤田小姐。
「啊,搞什麼,麻吉你中意的原來是那個小虎牙啊?」
「對。當然,我承認另一個也挺漂亮的。」
石丸也同意飯村小姐很可愛,但他嫌她有點孩子氣。
「換句話說,你有戀童癖。」
「拜託……什麼戀童癖。」
「本來就是嘛,人家還是高中生吧?跟你差了足足十歲耶。你想想年紀。也不看看自己都幾歲了。」
「你這是什麼話。另外一個不也是高中生嗎?和你的年紀差更多吧?」
附帶一提,石丸比我大三歲。
「不,那個女孩已經超過二十歲了。那種女人味可不是十幾歲會有的。」
「才沒那回事。她絕對是高中生。」
不過,我並未目擊她穿制服的樣子,所以也不確定就是了。
我永遠忘不了。那是上個月,四月二十四日的事。
那天我也輪值,一如往常從超商買了便當,坐在自己的桌前正準備要吃。電話就是在這時響起。
跟我背對背坐的岸本巡查部長接起電話。
「生安諮商組您好……不,我是岸本……不,阿部小姐已經下班了……這樣嗎?傷腦筋……不過那也沒辦法。請她上來吧……是,我知道了。」
岸本放下電話後,像是很希望有人先開口似地環視四周。
「出了什麼事嗎?」
我一問,岸本果然說了聲「傷腦筋」,連椅子帶人整個擠到我這邊來。
「樓下有個年輕女人,說要做生活諮商,這種情況通常都是阿部小姐負責的對吧?我可應付不了年輕女人。」
阿部巡查部長負責處理性騷擾、跟蹤狂、家暴、色狼,有時會參與刑組課的強姦案輔導受害人,是位現年四十幾歲的資深女警。
「可是,那邊今晚只有岸本先生你一個人吧?」
「所以我才說傷腦筋呀……我很遜的。碰上這種年輕女人的諮商問題,明明沒有惡意,可是每次弄到最後,我也不知為什麼,都會變得像在說教。」
我們猶在對話之際,看似諮商者的女性已在門口露面。
我倒抽一口氣。
是飯村小姐。
「岸本先生,要不然交給我來處理吧?」
他扭頭看門口,然後又面對我。
「你是剛才看到臉蛋才決定的吧?」
當然,我們彼此都講得很小聲,以免讓人家聽見。
「不是,那個女孩我認識。我想對方應該也知道我是誰。」
他當時是怎麼回答的,我已記不清楚。總之我繞過辦公桌,走向忐忑不安站在門口的她。
「請問,妳是來諮商的,對吧?」
「對……啊!」
這麼回答後,她頓時吸了一口氣。
「謝謝你每次惠顧。」
她的笑容僵硬,完全不比在店裡的模樣,即便如此,得知她果然記得我是誰,我還是非常高興。
「哪裡,不敢當,謝謝妳的照顧。」
「原來如此……你是刑警先生啊?」
嚴格說來,其實有點不一樣。
「對,算是……是的。站在這裡不好說話,妳先跟我過來吧。」
我把她帶到兼作偵訊室的會客室。這裡比二樓刑組課的房間稍微大一點,但我覺得那種封閉感不太好,於是任由房門敞著,我自己也坐下。
「我是生活安全課的山岸。」
遞上名片後,她也自我介紹。飯村由美。名字裡有這個「美」字,莫名令我感到貼切。
我姑且先寫下她的姓名。接著詢問住址,她說住在關原三丁目十五號,那是經營榻榻米店的老家。從這裡過去的話會經過那家超商,然後還得往那個建設中的公寓街區再走過去。
「那麼,今天妳有什麼問題需要協助?」
她說聲「是」,點點頭,略垂著頭開始敘述。
「其實,我不知那算不算是跟蹤狂,好像有個男人,一再跟著我,所以……」
這是難免的――我必須誠實地說。誰叫她長得這麼可愛,幾乎天天傍晚至夜間都在做服務業的工作。就算心懷不軌的男人多達十位數,我也毫不驚訝。
「能否請妳再說得詳細一點?」
「好。呃,起先,是大約兩週前。我在那家超商打工下班,要回家時……現在那裡不是正在蓋公寓嗎?我走在那旁邊的路上,忽然有一輛速克達從後方接近……我避到路邊,讓出道路,但那輛車一直沒有越過我……我覺得奇怪,轉頭一看,一個男人正目不轉睛看著我,同時雙腳這樣撐在地面,像用划的一樣,慢慢跟著我。」
連我聽了都毛骨悚然。不過,她現在是在這裡,表示當時應該是平安無事。
「我覺得很詭異,而且那輛速克達,車身上還有鮮豔又古怪的噴漆圖案,讓我很害怕,從下次起,我就改走別的路線回家,可是他還是跟著我……那種事發生了三、四次,我和店長商量過,但店長很忙……」
「妳不是有朋友嗎?那個長頭髮的。」
「噢,你是說小梢……」
原來如此。澤田小姐叫做「小梢」啊。
「不行啦,怎麼能向女孩子求助……那反而會讓人家身陷險境。」
「說得也是。」
她點點頭後,又繼續說:
「然後,就在昨天,他竟埋伏在超商旁邊等我……劈頭就問我要不要跟他交往。」
我的太陽穴一帶好像有許多粗大的血管就要爆開。劈頭就要求交往,此人未免也太無恥了。
「他長什麼樣子,妳描述得出來嗎?」
「能。他看起來很不正經,像個小太保。體型算是比較矮小,頭髮像運動員一樣剃得很短;下巴好像有點扈斗……眼神也很凶惡,給人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他是超商的顧客嗎?」
「啊,對了。昨天看到他,我才發現他的確常來超商,偶爾會有看似同夥、同樣很凶惡的人跟他一起來……我記得那些人好像喊他小成,所以對他有點模糊的印象。」
「年齡呢?」
「我想,應該是二十出頭。」
我給了她一些建議,比方說請家人來接她下班之類的。但是,她說父親最近身體欠佳,爺爺年紀大了,母親又是愛操心的人,如果可以避免的話實在不想向家人求助。
我很想問:那妳男朋友呢?但我開不了口。
是我的私人情感在作祟。
*
加賀誠命案的偵查工作,主要分為案發現場周邊的地緣偵查、針對與加賀誠有關的人士的清查、以及現場鑑識與搜索加賀家得來的物證分析,這三隊人馬。
我與石丸被編入清查地緣這一隊。不過全部也只有四人,分為二組。以案發現場那條路為界,刑組課強行犯組那二人負責南邊,我們負責北邊,非常單純。
至於我們為何負責北邊,那是因為南邊包含加賀的住處,獲得有利情報的可能性較高。換言之,我們等於是被迫抽到下下籤。
我們持續打聽了兩、三天,完全沒有令人眼睛為之一亮的目擊證詞,或與有助逮捕凶嫌的情報。偵查總部收集到的消息,也都是指稱加賀仍和本地飆車族有關聯的傳言,或是關於高峰修車廠違法改造車輛的傳聞。
若要說有何值得注目之處,大概就是他在職場的人際關係吧。
修車廠有個名叫谷口守男的二十四歲男子。他也是飆車族原成員,換言之,與加賀自飆車族時代就是前輩與後輩的關係,可悲的是,在修車的本領上好像是加賀技高一籌。據說飆車族現任成員(等於是二人的後輩),有什麼改車的問題時也都是來找加賀商量。
報告這項情報的,是組織犯罪對策組的探員。
「二人的不合,在飆車族現任成員中幾乎是既成事實。據說谷口曾在居酒屋毆打加賀,加賀也講過谷口的壞話。這類情報,多得簡直數不清。但是,若說谷口因此殺害加賀,他們異口同聲都說絕不可能。因為打架鬧事對那些人而言想必是家常便飯。」
偵查進入第四天時,出現驚人的情報。
我們接獲消息是在晚間九點左右。當時剛結束打聽情報的任務,回到警署。不是在正式的會議上,是刑組課長對全體探員以「禮貌上知會你們一聲」的態度宣告。
「其實,今天下午三點左右,偵查總部接獲匿名的年輕女子來電。內容是說,她親眼目擊谷口守男於三十日晚間十一點過後――也就是加賀遇害的當晚,在家中的院子埋東西。」
到目前為止的偵查,已知谷口與雙親住在西新井警署轄區內,皿沼一丁目的某戶獨棟住宅。
「尾關組長與中島探長立刻造訪了谷口家。當然,谷口守男本人外出工作並不在家。出來應門的是他母親澄子。在澄子的陪同下,我們根據目擊者提供的情報,挖掘院子靠近磚牆的地面,結果發現裝在塑膠袋內,長二十二公分的柳葉刀,並當場予以扣押。」
較早回來的同事似乎已聽說,但我們這時才得知,因此大吃一驚。另外也有幾人發出「哇」的驚呼。
「另一隊人馬當下要求谷口到警署說明,目前,尾關統括組長正在二樓偵訊。」
「可是課長――」
插嘴的是強行犯組另一個探長。
「谷口在案發當晚不是有不在場證明嗎?」
對。之前不是聽說谷口在案發時間,正在家中偏屋的房間和女人廝混嗎?
「噢。在四處打聽情報的階段的確是這麼聽說。但是,那個女人是否存在好像並不確定。只知她叫做『小幸』,但無論是姓名或住址,乃至正確年齡都不得而知。就在上個月二十六日左右,谷口說,他在車站前打小鋼珠時被該名女子搭訕,可是今天,他卻說電話已打不通。我們也試著打過,那個號碼現在已停止使用。」
但尾關開始說明偵訊內容。
「關於那女人,他始終堅持確有其人,至於刀子,他推得一乾二淨。」
課長皺起臉。
「他說,之前電話絕對是通的。不過,只要取得許可令,調閱電信公司的通聯紀錄,應該便可釐清這個問題,但那也不見得表示谷口曾經與那個叫做小幸的女子通話。因為那只能證明谷口的手機的確與『那個』號碼通話過。」
「沒有女人的照片嗎?」
「好像沒有。」
「是什麼樣的女人?」
「一頭烏黑長髮,好像是美女。身材據說也很棒。」
課長嗤的一笑。
「用這種說詞撇清未免太拙劣了。」
「就是啊。」
但這時,我的心頭有難以言喻的不安蔓延開。
一頭烏黑長髮的美女――
我們拜託那加便利商店的店長謊稱工資計算有誤,還要再付澤田梢五萬圓,請她前來領取。她是離家出走的人,我們判斷,她應該不可能白白放過五萬圓。
果然,她在指定的當天晚間八點,現身超商前。
「兄弟,你去。」
我被石丸推著背,點點頭邁步向前。她正要伸手去開超商的門,那瞬間,我叫住她。
「澤田梢小姐……對吧?」
她霎時停下動作,一邊緩緩放下手,一邊轉身面對我。
「是……你好。」
「我是西新井警署的山岸。」
我把警察證件給她看。但她對那玩意似乎毫無興趣,只是直視我的眼睛,略帶嘲諷地微微把頭一歪。
「找我……有何貴幹?」
「能否耽誤妳一點時間?我有話跟妳說。」
「對不起。我有事要找店長。」
「若是那件事,反而是我該說對不起。說要給妳五萬,其實是騙妳的。是我們拜託店長用那個藉口把妳叫出來。」
呼!她露出苦笑。
「警察怎麼可以說謊騙人……然後呢?你要跟我說什麼?」
「妳認識谷口守男這個人吧?」
但她只是把頭歪向另一邊,沒有回答。
「那麼,水野裕一呢?妳認識吧?」
「認識。他是這裡的打工前輩。」
「他自殺了。留下一封遺書,自白說自己殺害加賀誠。」
那一瞬間,她果然驚愕地瞪大雙眼。但是立刻又浮現笑容。或許有男人會說那樣很性感。但在我看來,那表情令人毛骨悚然,非常邪惡。
惡女。不,沒那麼簡單。她看起來甚至不像人了。比方說,像蟲子。而且,給人的印象近似螳螂或蜘蛛,是那種極富攻擊性的蟲子。
「妳認識加賀誠嗎?」
對這個問題她想必也不會回答吧。我如此暗忖,沒想到她居然開口了。
「真令人厭惡。我最討厭那種害蟲了。什麼飆車族或流氓之類的。讓人覺得他們死了最好。」
她轉身離開超商。朝著黑暗之中、尚在建造的公寓邁開步伐。
我也立刻追上。追到聲音可傳達的距離後,便保持與她同樣的速度繼續走。
「所以,妳參與了殺害加賀的行動嗎?」
「啥?你在說什麼?」
「妳在犯案時刻拖住谷口,讓他沒有不在場證明。該不會藏匿凶器的也是妳?」
「拜託哦……」
她把垂肩的長髮甩到背後。
眼前彷彿揚起一陣小小的惡意。
「我啊,只是告訴水野先生……由美被加賀強姦囉,就這樣而已。」
突然間,我感到腹內熱血沸騰。
「妳為什麼要那樣?」
「因為我看到了嘛。正好就在那根電線桿前方。加賀停了一輛黑色的大車,應該是埋伏在那裡等著由美。」
建造中的公寓旁邊,那黑暗又漫長而且是唯一的一條路――
「我看到的是由美被拖進去的那一幕。我覺得奇怪,就走過去,看看是什麼狀況,乒乒乓乓的,結果在車外看了一會兒後……沒想到時間很短,大概還不到五分鐘吧,被摧殘的由美就從旁邊車門滾出來了。車裡是正慌忙提起褲子的加賀。」
她倏然停步,轉身。
黑暗的惡意再次在周遭揚起。
「由美見到我,嚇了一跳。結果,你猜她第一句話說什麼?她說的是:不是的,小梢,不是那樣的。可見她有多怕我告訴水野先生。之後,加賀立刻跟著露面。他也同樣嚇了一跳。但那傢伙馬上得意地笑開。而且還對我說:妳會保密吧?反正妳也不敢去告訴警察,因為妳自己也是離家出走的,澤田梢也是假名吧……搞了半天,他連我的本名都知道。」
憤怒,驚悚,以及她散發出的某種來源不明、邪惡黑暗的東西令我感到困惑,我簡直如同喝得爛醉,只覺天地正緩緩傾頹、崩塌。
「是不是?很過分吧?很卑鄙吧?你也覺得他死了最好吧?所以我就告訴水野先生了。我說加賀那傢伙很過分,居然強姦由美。」
「妳……」
我走近一步,她輕盈地後退。
「於是妳就慫恿水野殺死加賀嗎?讓谷口沒有不在場證明,栽贓到他頭上,也都是妳的主意嗎?」
那片黑暗嘲笑著我。劇烈扭曲。
「如果我說是,會被逮捕嗎?」
「那當然。教唆殺人,湮滅證據,妳的罪名可不只一、兩樁。」
「是嗎?那我不承認。」
她蹦蹦跳跳地越過馬路,走進對面的兒童公園。
她鑽過滑梯下方,跳上長椅,又立刻跳下來。一手觸摸組合式鐵架,一邊繞到另一頭。
「但是我可沒有做任何壞事喔。反正像加賀與谷口那種人,不都是死掉更好的社會害蟲嗎?谷口嘛……哎,好像沒有成功讓他變成殺人犯,但像加賀那種人渣死了,你們應該也很高興吧?」
「妳!」
我想追上去,卻抓不到她。
「都是因為妳多嘴,水野才會犯下殺人案,自己也自殺。對此難道妳都不愧疚嗎!」
她再次嗤笑。那片黑暗掀起小小的漩渦。
「啊哈哈……我呀,雖然也討厭加賀那種敗類,但我更討厭自殺的軟弱男人。而比起那些人,我更更討厭的,是警察。像你這種偽善者,我最討厭!」
她開始攀爬鐵架。宛如一隻巨大的蜘蛛。
「當初受理由美諮商的就是你吧?哼!窩囊廢。結果由美還不是被強姦了?但我不同。我呀,該出手時就會出手。這次加賀與谷口――唉,算是一勝一負吧,但是比起你們的破案率,搞不好還是略勝一籌?你就別再傲慢地跟我談什麼罪名了,我可是幫你們驅除了害蟲,你應該拿感謝狀給我才對。否則……」
她從鐵架的另一頭爬下。我當然想追過去。但又中途作罷。
我不得不停下腳步。
「Dead……or……Alive……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知何時,她的手裡已握著手槍。是一把通體銀色,大約點二二口徑的小型自動手槍。
「你可不要再動了喔,那我走了,拜拜,後會有期。」
她翩翩移動,如跳舞般退後。
對面那頭也有出口。抵達那邊時,槍口已不再是對著我,而是抵著她自己的太陽穴。
黑色的剪影與黑暗融為一體,消失無蹤。
背後立刻有腳步聲接近。
「喂,到底是怎麼回事,麻吉?」
一時之間,我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心中只有不斷來回交錯的問號。
為什麼?這到底算什麼?
伊東靜加――
妳到底是什麼人物?
【螢蜘蛛】
尾關放眼環視室內一圈,站在白板前。
「昨晚,本案接獲通報是在晚間十點三十七分。報案人指稱,在梅島三丁目二十二之某號附近的路上,有一名腹部流血的男性倒臥。三分鐘後抵達現場的,是西新井站前派出所的保田巡查部長。受害者當時已心跳停止。又過了八分鐘,也就是十點四十八分,刑組課探員抵達現場。針對周邊地區進行搜索,並未發現疑似凶嫌的人物。……不久前已結束司法解剖,判定死因是胸部深達心臟的刀傷,導致大量出血休克死亡。至於凶器,是二十公分左右的菜刀狀刀刃。」
那個人叫加賀誠,他的大頭照終於從前排傳過...
推薦序
《一人靜》推薦序
/現任警察人員 葉育忻
頭一回幫日本的小說寫推薦序,是答謝臺大的學姐一直以來在防制生態犯罪領域給我的幫忙,但在我翻閱譽田哲也先生這一部「一人靜」的第一頁開始,第一句即理直氣壯地寫著「警察只不過是有點特別的公務員」,心生莫名的認同感,一股作氣地把它看完,直到最終章回落幕才蓋上試讀本,感覺就好像去督勤一般,翻閱了同仁每日每週每月每年所填寫的工作紀錄簿一樣詳實,但不枯燥乏味,讀來還有人性細膩的回甘,值得一讀。
從警僅僅十年,內外勤資歷和這份工作帶來的人生閱歷,在業界中並不算是資深的老鳥,也不敢當說自己的歷練和表現可以自詡為臺灣警察的代表,只能在此抒發讀後感。
簡單講,在享受這本小說當時,讓我起了「同病相憐」的感覺。
「病」,在讀到小說中許多躍然紙上的各種職務、階級的角色(該叫他們學長嗎),舉手投足和思緒自索中,都不約而同的跟我一樣,得了只有警察會有的「職業病」;這裡的職業病暫時不講長久工時、長期壓力、生活不規律帶來的各種生理疾病,而是講我們被磨練出來的第六感和社會角色衝突。眾人皆知在臺灣,大眾對執法人員皆抱著「期之如聖賢、驅之如牛馬、視之如盜賊、棄之如敝屣」心態視之,而警察同仁也在工作角色和自有人格之間衝突,常常在許多議題上不能表達自己故有的立場、許多場合不敢發表自己的好惡,漸漸的「心中的我」越來越小,反而,工作帶來的權威和執法尊嚴像打嗎啡一樣,成了無法抗拒的內化慣性,習慣以警察的角度看待人生的人事物。小說中的各位警務人員,都充滿的人性情感與執法尊嚴的對抗以及在意社會角度檢視的對立。我必須替各位讀者慶幸,這種警察人員說不得的苦衷你們不用去體驗感受,但卻能在這本小說中讀到,只有條子專屬的無奈和自嘲。
說完職業病,接著說我憐惜什麼呢。
我憐惜書中每一個角色,憐惜讓我聯想到的每一個真實人物,書中的各種橋段我不是承辦過這類的大小案件,就是在跟前輩們喝茶聊天時聽到的社會大小事,書中最令人感嘆的莫過是伊東靜加的反社會人格,外表純潔美麗,長的像是日本娃娃的女孩子,竟然因為成長過程的黑暗抑鬱點滴,栽植出邪惡的膽大心細,帶來一連串的刑事案件,這在真實生活中還真是令人難過地並不少見。
我不清楚作者是否當過警察人員,但筆觸的寫實和對人務的刻畫,讓我這個在街頭打混過的小警官,在閱讀時常發出驚嘆的讚賞,讀到精彩處還拿筆畫了重點。
本書描述的舞臺都在東京的各個區域,作者描寫到東京都是一個欲念橫流的城市,也正是這樣的土壤,才能種出這樣的故事。
最後,筆者經歷過地方分局、刑事警察局和專業警察單位的歷練,其實對警察這行業的看法,跟作者在書中所作出的觀察,相去不遠,但原因絕對不是我們這個職業好理解,我歸類為是我們太好觀察吧。
誠摯推薦給您這部講述真實生活中正在發生的矛盾的故事。
《一人靜》推薦序
/現任警察人員 葉育忻
頭一回幫日本的小說寫推薦序,是答謝臺大的學姐一直以來在防制生態犯罪領域給我的幫忙,但在我翻閱譽田哲也先生這一部「一人靜」的第一頁開始,第一句即理直氣壯地寫著「警察只不過是有點特別的公務員」,心生莫名的認同感,一股作氣地把它看完,直到最終章回落幕才蓋上試讀本,感覺就好像去督勤一般,翻閱了同仁每日每週每月每年所填寫的工作紀錄簿一樣詳實,但不枯燥乏味,讀來還有人性細膩的回甘,值得一讀。
從警僅僅十年,內外勤資歷和這份工作帶來的人生閱歷,在業界中並不算是資深的老鳥...
目錄
第一章 闇一重
第二章 螢蜘蛛
第三章 腐屍蝶
第四章 罪時雨
第五章 死舞盃
第六章 獨靜加
第一章 闇一重
第二章 螢蜘蛛
第三章 腐屍蝶
第四章 罪時雨
第五章 死舞盃
第六章 獨靜加
商品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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