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之門開啟,世界末日倒數計時!
傳說,地獄有五處通往人間的入口。
六十年前,謝文東利用失傳已久的「饗祭術」,封印了其中兩處入口,並且分別留下預言。
六十年後,封印被破,地獄之門再度開啟,「世界末日」即將進入倒數階段……
被公司炒魷魚的謝力軍,意外地經歷了一場鬼門關奇遇,在神婆三姑指示下,找到死黨徐如林、網友丁氹等人幫忙,希望解開爺爺留下的三份「殛言」。沒想到卻與徐如林同時身中「紅眚毒」,下腹部漸漸長出鬼臉。
他們如何逃脫一切命中註定的災厄?能找出世界末日的解決辦法嗎?一段玄之又玄的奇幻旅程,就此展開!
本書特色
新浪網推薦優秀驚悚探險作品
故事精采有趣又帶玄疑,將常發生在人們周遭的事情,透過文筆功力在紙上呈現出玄幻氣氛,文章進程的脈絡全附在微小的點上,一點一點地探索驚喜,原來怪力亂神也可以這樣子解讀。 ──新浪評審
讓人深陷「讀癮」的經典冒險旅程
故事超級經典,劇情絕對離奇!讓你驚喜,讓你驚訝,更讓你備感驚嚇!懸念不斷,高潮迭起,讓人體驗毛骨悚然、頭皮發麻又忍不住發笑的閱讀感受。
作者從占卜的角度出發,亙古貫今地寫下一段看似命中注定,卻又不失突破傳統的冒險情節。故事場景顯得既奇幻又不失現實感,讓人深陷其中而不自覺,層層推演的過程更是精采絕倫,線索安排得讓人直呼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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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肥丁,男,大連人。知名網路作家,擅寫探險、懸疑類長篇小說。對中國民間傳說、民俗異聞多有涉獵,作品自成一家,構思精妙,氣氛與風格獨具。筆耕數年,著有《西雙版納銅甲屍》《西雙版納銅甲屍外傳》《墓訣》《我的爺爺是個鬼》《海盜王》《末日謎蹤》……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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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楔子 車匪
車前橫倒著一棵大樹,樹幹上坐著四、五人,全都赤裸著上身,手拿獵槍,冷冷地看著車子。車內的乘客一下子就亂了,有喊爹叫娘的、吞金戒指的、把錢往襪子裡塞的……
市裡,每天都有一班通往邊境小鎮的長途客運,等車的站牌旁站滿了人。
這裡形形色色的人都有,當中有一個大胖子,啤酒肚大得像懷孕的女人,腮幫子上的肉不停顫動,一看就是過得不錯的有錢人。奇怪的是,他卻穿著連民工都嫌棄的灰布衣,褲子全是補丁,腳踩一雙解放鞋,腰上若是再紮個草繩,簡直跟要飯的沒兩樣。手裡提著一個仿冒的NIKE旅行袋,髒得都看不出原本的顏色,拉鍊沒有完全拉上,露出裡面一捲捲的衛生紙。
一旁等車的基本上都是鄉下人,不太有人注意到他。不久,客運搖搖晃晃開了過來,車門一開,人群蜂擁,司機忍不住破口大罵:「操你媽的!小心點,上了車就往後走!誰要是把車門給擠壞了,我扒了他的皮!」
這些人天天坐這班車,對於司機的罵聲早已經充耳不聞,每個人一上車就是悶頭往後面擠。只有胖子一個人大聲喊著:「別擠!別擠!請排隊……」把旅行包緊緊抱在胸前,神色有些慌亂。
有人看了看他,覺得很有意思,開玩笑道:「你揣了一大包衛生紙,還怕人擠?」
轉眼,車上已經裝滿了人,胖子搶到最後一排緊靠窗戶的位子,把旅行包塞在旁邊,接著靠在上面,假裝睡覺。
如果有人仔細觀察,絕對可以發現他的嘴唇正在輕微顫抖,一副強裝鎮定的模樣,內心肯定緊張到了極點。
客運開動了,不久便駛上盤山公路,在煙塵中往前奔馳。路大約一台車寬,懸崖下便是滾滾江水,險峻至極。不過,司機是個老手,這條山路他熟悉到不行。
誰知,轉過幾個嶺,車子卻猛地緊急煞車。車裡頭的人完全沒有預警,全給晃了個跟頭,叫罵聲不斷。
一個虎背熊腰的小夥子對著司機罵道:「你他媽是怎麼開車的?」
司機轉過頭去,臉色慘白,「我們……我們遇到打劫的了……」
車前橫倒著一棵大樹,樹幹上坐著四、五人,全都赤裸著上身,手拿獵槍,冷冷地看著車子。
車內的乘客一下子就亂了,有喊爹叫娘的、吞金戒指的、把錢往襪子裡塞的……總之,幹什麼的都有。
「砰」一聲,車門給砸開,五個彪形大漢走上車廂,赤裸的上身滿佈刺青,有龍有虎,極為猙獰。其中三人手裡拎著寬背獵刀,另兩人手裡拿著雙筒獵槍。
為首的漢子長得倒還算是眉清目秀,掃視了全部的人一眼,冷笑著道:「朋友們,我們不想傷害任何人,只要你們配合,把身上的錢財都交出來,我們皆大歡喜。不然,嘿嘿!我手裡的傢伙可是六親不認的。」說罷使了個眼色,另外四名漢子掏出麻袋,開始挨個座位接收錢財。
最後一排窗邊,胖子顫抖地抱緊旅行袋,嘴裡不停念著:「果……果然是……大凶……大凶!」
最後,漢子們走到胖子跟前。
一名滿臉橫肉的漢子用獵刀尖端指著他道:「東西拿出來。」
胖子拿出皮夾,顫抖地道:「我這有……兩百……」
滿臉橫肉的漢子一巴掌打下去,打得胖子的門牙都掉了,「媽的!你他媽就是討打!你看你這個腐敗的肚子,一看就是貪官,怎麼可能只有兩百?包裡裝的是什麼?」
胖子一手捂著臉,一手拉開拉鏈,戰戰兢兢地回答:「手紙。」
另一名漢子呸了一口唾沫,「操你媽的!老子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就你這副德性,還敢騙我!」邊說邊把旅行包倒過來,裡面掉出一個黑色塑膠袋。
幾名漢子對視一眼,伸手就要撕開袋子,卻聽一聲慘叫傳來。
原來,有一名乘客偷用手機報警,被為首的漢子一刀砍斷手掌,鮮血帶著肉渣噴了鄰座的女孩一臉。
那名乘客疼得滿地亂滾,頭兒一腳踩在他臉上,冷冷地說:「都聽話,不然他就是你們的榜樣。」
一名漢子甩著塑膠袋說:「老大,這個胖子不老實,剛才從他包裡翻出這個。」
老大提著刀走過去,接過袋子,用手捏了捏,裡面挺硬實的。再看那胖子的臉色,白裡透紅,腮幫子上的肉亂跳不止,袋中物必然是這小子的心尖肉。
他把刀交給旁人,自己撕開袋口往裡面一看,面上立即一驚,跟著沉聲說道:「下車,把這個胖子一起帶走。」
胖子聽了大驚失色,差點跪在地上哀求,「各位老大,東西你們都拿走了,放過我吧……」
老大沒說話,直接轉身走在最前面,率先下了車。後邊幾個漢子一把拉住胖子的衣襟:「叫你走你就走!」像拖死狗一樣粗魯地把他拖下了車。
最後一名漢子下車前,轉身用獵槍點指著車裡的人,「媽的!誰要是報警,我知道了就殺他全家!」
全車的人嚇得臉色慘白,沒一個敢亂動,只能老實地看著這幾人消失在路旁的樹林深處。
樹林裡,老大走在最前面,後頭幾個人對著胖子又是打又是踹,催促著他前進。
不一會兒,這群人來到密林中的一間磚瓦房前。房子無門無窗,走近便可聞到一股腐爛的惡臭。
幾個人進到室內,一人朝胖子腿彎一踹,他立刻跪倒在地。老大則搬了一個破凳子坐下,接著把塑膠袋打開,露出一個古董盤子。
「東西哪來的?」
「祖傳的。」
「假話。」
話音剛落,一個漢子上來,對準胖子的腦袋就是一腳,踹得他鼻血橫流,眼睛腫了起來。
「東西哪來的?」老大繼續問。
「祖……」
「假話。」
三名漢子一起上來,把胖子圍在中間,一頓好打。
老大冷冷地說:「掰手指頭,從右手拇指開始。」
胖子再也堅持不住,大聲喊道:「好漢饒命!我講我講,別打了!」
「講!」
「這是我爹留給我的,這東西是他在文革時候抄家……抄來的……」
「繼續講,別像擠牙膏似的。」
「我……我爹那時候是管文化的主任,專門去……反革命的家……抄東西。這玩意就是當時抄來的。」
「你是做什麼的?跑邊境幹什麼?不老實說,先掰手指頭,然後斷肋骨,最後把你扔在這自生自滅,聽見沒有?」老大看著盤子問。
胖子嚥了一下口水,顫抖著從懷裡掏出一張發黃的紙。老大接過一看,上面有一行十分清秀的毛筆字:十一月三日,大凶。
「我叫王道嶺,是市裡辦公廳主任,主要負責……房地產。我……該死,我貪污了錢,最近省裡來人調查,身邊的人都落網了,我……害怕,就找了一個厲害的老頭算上一卦,就是這個,他說十一月三日,也就是今天,是我的大凶之日。本來我沒想跑的,可是監察院的人上禮拜找到我老婆……我看不跑不行了,實在沒辦法,只好出錢聯絡了一個邊境的蛇頭,準備今天跑路。沒……想到果真是大凶!躲過了第一劫,避不過第二難,天要亡我……」
幾個漢子大笑,「大哥,今天撈了條大魚。」
老大依舊沉著臉,又問道:「你的錢呢?沒有現金,總該有個戶頭吧!把錢吐出來,我放你走,還護送你安全出境。」
「各位老大,這是我的養命錢……」王道嶺額頭上的汗都流下來了。
「操你媽!」老大站起來,一腳踹向他胸口,「不說,打死你!」
見王道嶺在紙上寫下一串帳戶名和密碼,老大掏出手機,示意其中一名漢子,「去核對一下。」
不久,這名漢子從外面進來,興奮異常,「老大,這次發了!足足幾千萬!」
老大點頭,面無表情地問:「王道嶺,我再問一句,你爹是不是叫王百里?」
「你怎麼知道?」王道嶺的眼珠子瞪得比燈泡還大。
「知道這盤子是從誰手上抄來的嗎?」老大反問。
王道嶺的表情緊張到極點,張著口,說不出話來。
「殺!」老大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一臉疲憊地走出去,點上一根菸,看著天邊的夕陽。
下一秒,屋內傳來一聲槍響,短促而冷酷。
四個漢子很快就全部走出來,興奮道:「大哥,這次我們真幸運,撈了這條大魚,以後哥幾個不用刀頭舔血了。」
其中一個接著說:「大哥,你好像有點不高興?這次出動,也算老天爺幫咱們了。」
「老天爺?」老大吐出一口煙霧,從懷裡掏出一張發黃的紙條,「你們看看這個。」
一名漢子接過來,就見上面寫著一行毛筆字:十一月三日,大吉。
第1章 神婆到
先說男的,臉色慘白,沒有一點血色,歪嘴斜瞪眼,留著一個鍋蓋頭,活像個吊死鬼。再說到女的,看起來沒有一百歲也有九十歲,身穿的戲服卻豔麗無比。
孤獨蟲子:你有沒有這樣的經歷,睜開眼睛的時候,屋子裡空蕩蕩的,只有自己。整個房間就像一片廢墟,一切都不存在,只能看見光線中飛舞的灰塵。
芒種蝶:呵呵!說得好可怕啊!那你算什麼?
孤獨蟲子:我是世界上僅存的孤獨蟲子……
謝力軍每天的工作內容,就是和天南海北的網友聊天。最近認識了一個女孩,暱稱叫芒種蝶,QQ頭一片灰白。
在聊天的過程中,他發現這個女孩很溫柔體貼,也很聰明,似乎能洞察自己的想法,是個非常聊得來的對象。
芒種蝶:你為什麼把自己說得那麼孤獨?
謝力軍傳送了一個歎氣的小圖,接著送出一段話:
孤獨蟲子:我本來就很孤獨。整天爬行在社會中,周圍高樓林立,就好像大森林一樣。我是達爾文的忠實擁護者,對弱肉強食有相當的體會。
隔了很久,女孩才回覆一句。
芒種蝶:其實,我也……有一樣的體會。
就在這時,一個同事走過來,低聲說:「力軍,經理找你。」
謝力軍任職公司的主打業務是搞網站,老闆已經斥資百萬,可就像把錢扔進糞坑裡,連個浪花都激不起來。
公司成員一共五個人,其中一個還是做飯的媽媽。
老闆每個月都是拽緊褲腰帶在求生存,當然,每一個員工都必須拿出真正的實力,盡力爭取業績,否則是待不下去的。混了兩個月,謝力軍判斷這間公司很難有所發展,也明白自己這麼混,差不多該到頭了。
果然,經理一見面就扯東扯西,先是表揚,又給甜棗吃,就是不進入正題。謝力軍早有心理準備,索性沉聲道:「經理,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經理歎了口氣:「經過董事會的研究,決定要……辭去你的職務,因為你的業績實在是……」
謝力軍將帽子戴上,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經理,謝謝你的照顧,我走了。」
經理沒想到這小子這麼灑脫,愣了一下才拍了拍謝力軍的肩膀,接著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
沒什麼東西好收拾,謝力軍回到座位上,看到芒種蝶的QQ閃個不停,看也不看內容就回了一句:
孤獨蟲子:我下線了,88。
他隨即關閉QQ,因此沒看見芒種蝶回覆的信息。
芒種蝶:我們還會再見的。
看了其他正在奮鬥的轉身同事一眼,謝力軍離開辦公室。外頭的天氣很好,他的心情卻不怎麼好。
此時,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螢幕上的號碼,臉上浮出厭惡神色,一個按鍵直接掛斷。然而,對方不想放過他,足足打了五分鐘,直到他再也忍受不,用力按下接聽鍵,一陣咆哮:「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已經和你脫離關係了!」
電話另一頭,傳出一名中年男人陰鬱的聲音:「力軍,不管怎樣,我還是你爸爸。你爺爺死了,不管你恨不恨我,都必須回老家一趟。」
謝力軍的老家在遼西的一個農村,地處群山之中,道路難行,遍地爛泥。
車行老闆一聽是進謝家村,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再多錢也不去,謝力軍只好背著厚重的包袱徒步進入。
打從十歲起,他就跟著父母到城市居住,這一別已經有十五、六年了,若不是伯父寄了一份詳細的地址說明,一個人恐怕很難找到正確地點。
進了村口,眼前都是矮房子,雞啼犬吠此起彼落,村民們有的在路旁坐著閒聊,有的扛著鋤頭剛從田裡回來,炊煙四起,一派平靜的田園風光。
一個滿臉皺紋,臉色黝黑的老頭,正拄著鋤頭四下看著,一見謝力軍,趕忙上前問:「是力軍吧?」
謝力軍看著此人,模糊中有些印象,對方應該就是伯父謝百順。他不過五十歲出頭,卻因為歷盡多年風霜與辛勞,外表活像是個七十多歲的老人。
摸著謝力軍的頭髮,謝百順喃喃自語:「力軍啊!長大了,長大了……」
「我爹呢?回來了嗎?」謝力軍猶豫了很久,最終仍是問出口。
謝百順歎口氣:「你們父子的事,我都知道了。爹和兒子,砸著骨頭連著筋,何必呢?你爺爺死的第三天他回來過,看了一眼又匆匆走了。」
謝力軍長舒一口氣,「走了就好。大伯,帶我去看爺爺吧!」
謝家村,大部分村民自然都姓謝,據說最早可以追溯到明朝末年,一戶謝姓人家從山東逃亡至此,開始繁衍後代。
有關最早一批謝姓人家來歷的說法不一,有人說是山東的土匪,因為被官府通緝,只得遠走他鄉。也有人說是算命的,因為遭了天譴,跑到此地消災避難。最讓謝家村的人普遍認同的說法,則是說這家人乃明朝末年朝廷裡的大官,估計是尚書什麼的官職,由於明朝滅亡,只好捲鋪蓋領著家眷逃到這裡躲避戰亂。
謝力軍的爺爺叫謝文東,此時正躺在一口紅色棺材裡。靈堂是一間偏僻的茅屋,門窗破落,陰森至極。
「大伯,走吧!我在這裡很不舒服。」站了一會兒,謝力軍輕聲說。
兩個人走出屋子,謝百順說:「這兩天你就住我那,後天,村裡請來的神婆要給你爺爺安魂,然後就下葬了。你爹不在,你就是謝家的孝子賢孫,下葬的時候,你要打頭牌、捧白幡。」
「還有呢?」謝力軍不耐煩地問。
「我知道你和你爺爺沒什麼感情,小時候就離開了,但他畢竟是你爺爺。」謝百順歎了口氣:「下了葬,和村裡人一塊吃個飯,就沒事了。」
謝力軍看了一眼黑洞洞的茅屋,不再說什麼。
第二天,來了一男一女兩個怪人,所有村民都在村口看熱鬧。
先說男的,臉色慘白,沒有一點血色,歪嘴斜瞪眼,留著一個鍋蓋頭,活像個吊死鬼。身穿一襲青衣,腰間紮著骯髒不堪的紅絲帶,腳蹬破草鞋,走路一瘸一拐的。最古怪的是身後背著一個碩大的土黃色葫蘆,足有一個小孩大小。
另外,男人手裡還提著一根黑色細長的龍頭拐杖,這一頭緊握在右手,那一頭則在前邊的女人手裡。
再說到女的,看起來沒有一百歲也有九十歲,滿頭白髮,身形佝僂,像是天生的駝子,臉上重重疊疊的皺紋特別清楚。可別看她老,身穿的戲服卻豔麗無比。
謝力軍混在人群中,嘴裡就像吞進了活蒼蠅,覺得十分驚奇,心想在城市裡混一輩子,要不是此次下鄉,哪有機會看到如此邪門的人?
女人一抱拳,「各位鄉親有禮了,請問一下,哪位是村長?」
老村長早就來了,只是被看熱鬧的人擋在了外圍,慌忙分開人群,來到女人面前,畢恭畢敬地道:「三姑,這麼早就來了。」
謝百順低聲對謝力軍說:「這個人,就是村子裡請來給你爺爺安魂的神婆。」
謝力軍「哦」了一聲,心說神棍身上果然有點邪氣。
名叫三姑的女人說道:「村長啊,既然收了你們村的禮,就得給你們辦事。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祖師爺的祖訓不可忘。」
「兩位先跟我到村公所休息,後天才是下葬的黃道吉日,不著急,三姑。」老村長點頭。
三姑看了一眼身後的醜男人,歎氣道:「村長啊!我這個兒子沒別的愛好,就喜歡吃豬肉。」
老村長大手一擺,「沒問題。那個誰啊?四小子,過來!」
人堆裡走出來一名壯漢。
「馬上殺豬,快!別耽誤事。」
那壯漢屁都沒放,轉身就去辦了。
「就不休息了。既然來了,就先看看死者吧!村長,頭前帶路。」
「中!」
老村長在前邊領著兩個怪人,直奔謝文東的靈堂,幾名長者對著其他村民喊道:「看什麼?都回去!」
大人們各自拽著小孩離去,才一會兒工夫就走了一大幫,可是還有些半大小子穿著開襠褲跟在後頭,不肯離開。謝百順跟著攆人,追著他們猛跑。村裡的孩子都光著腳丫子,邊跑邊吸鼻涕。
謝力軍覺得這場景很有意思。一會兒,謝百順氣喘吁吁回來,看見他在笑,就說:「力軍,你不知道規矩。神婆安魂時,不能讓小孩子在場。」
這時,現場只剩下幾名類似長者的老頭,唯一的年輕人就是謝力軍。一行人來到破屋前,三姑猛地停住,「村長,這屍體放了多長時間?」
村長看她面色有異,小心翼翼地回答:「放五天了,後天正好是七天,頭七一過就下葬。」
三姑解開衣服,腰裡盤著一圈鼓槌鈴鐺。她拔掉塞在鈴鐺裡的棉花,取下來輕輕搖動。鈴聲尖銳刺耳,叮叮噹噹,讓人牙床都倒了。
搖晃了一陣子,她說道:「村長,這地方讓我有種很怪的感覺,我能感覺到一股很邪門的……能量……」
說著話,一拉拐杖,領著醜男人進入破屋。屋子窄小,放置棺材後就沒有太多的空間,其他人只好在門外等著。
透過窗戶破洞看進去,就見醜男人在三姑示意下慢慢爬到棺材上,盤腿坐著,閉著眼睛,渾身顫抖起來。
不一會兒,這小子「撲通」一聲從棺材上掉下來,滿身大汗,嘴裡狂喊著:「陰曹地府龍骨船,陰曹地府龍骨船……」喊了幾聲,竟開始抽搐,口吐白沫。三姑則盤膝坐在她兒子面前,用手輕輕撫著對方的頭髮,嘴裡念念有詞,好像是某種咒語。
門外數個人看得膽顫心驚,尤其是謝力軍,長這麼大,沒見過這樣稀罕的事。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醜男人漸漸恢復平靜,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三姑面色沉重地走出來。
「三姑,這是怎麼了?」老村長著急地問。
「我這個兒子,別看他傻,可是個天生的天眼,能感覺到平常人不能感覺到的事物,用心便可洞燭先機,在我們行裡叫神卜,是可遇不可求的。剛才,我讓他用心去感受棺材裡的死者和周圍的地勢環境,居然發生這樣的事……我老婆子法力太淺,看不透其中玄機,為了救我的傻兒子,還必須再請高人。」三姑搖頭歎氣。
老村長聽得心驚肉跳,「三姑……這死者就是我們村裡一個很普通的老頭。我聽見貴……公子居然喊出陰曹地府,這事……也太玄了吧!」
三姑猛地看向他,「我說過玄機不得知曉,這件事說出來,不是大福就是大禍。按照目前情形來看,大禍的可能性比較高,你們村子很可能即將面臨大難。」
其他長者一聽到這話,臉色難看得就像紫豬肝。
「三姑,麻煩妳幫幫忙吧!」老村長擦了擦汗說。
「我一定會查出原因。村長,死者留下什麼遺物沒有?」三姑點頭。
老村長沉思半晌,「留下一個盒子,說是要跟著自己下葬,我們釘棺材時給放在裡面了。」
三姑說道:「此人非同凡響,周身能量異常,我想看看這遺物。」
在場只有謝力軍和謝百順是死者的直系親屬,村長立刻看向他們,用眼神徵求意見。
謝力軍一聳肩道:「無所謂,看就看吧!」
老村長不敢耽擱,叫來兩名木匠,手裡拿著扳手和老虎鉗等工具,將棺材釘了一圈的釘子撬起來。接著,眾人合力將棺材蓋抬到一邊。
謝文東的臉色有些發青,身穿壽衣,微閉雙眼,看上去的感覺不像是死了,只是睡著了一般。謝力軍看著爺爺的樣子,想起自己足有十幾年沒看到他老人家,沒想到再次相見,居然陰陽兩隔,心裡酸酸的,有些不是滋味。
謝文東的頭下枕了一個盒子,做工細膩,造型古樸,上頭刻著大小不一、神態各異的若干神獸,製作極為精美,一看就知非俗物。
打開盒子,裡面有三張宣紙。
第一張畫了一幅地獄受難圖。鮮活的人如牲畜般被無數猙獰的厲鬼屠殺,惡鬼所持武器各不相同,有長刀和狼牙棒,甚至是兩隻黑毛大手。畫面栩栩如生,受刑的人們張大了嘴巴,慘厲的叫聲彷彿能劃破紙張傳出。
這張圖實在是太形象化了,謝力軍頓時感覺頭重腳輕,似乎真的一腳踏入了地獄似的。三姑說道:「這預示了一場浩劫,在不遠的將來,我們會有一場大劫難,古老的惡魔會再次衝破地獄,返回人間。」
謝力軍嗤之以鼻,心說這老女人的想像力倒挺豐富的。
第二張宣紙上寫著四句詩。詩文用毛筆寫成,正宗的隸書,字體圓潤,架構飽滿,漂亮極了。內容分別是:驚蟄立交河躍鯉,隔溪芒種漁家樂,霜降蘆花紅蓼岸,一棒雪飄在大寒。
從字面上看,不難理解此詩的意思,講的是二十四節氣的四季。分別是驚蟄、芒種、霜降和大寒。自古占卜所得的「殛言」都相當難懂,俗稱神語。
三姑點頭,「天下占卜之術千奇百怪,但是萬法歸宗,脫離不了神卜、數卜、文卜和地卜四類。這四種占卜門類,分別用二十四節氣的四季為名,那就是驚蟄、芒種、霜降和大寒。第二張紙上所寫的四句詩,說的就是人間的大劫難和四種占卜術人有著莫大關係。」
第三張宣紙上,只畫了一張人臉。
三姑咳嗽一聲,轉頭問謝力軍,「老婆子我功力太淺,參透不出這第三張紙所要表達的意思,莫非……此人就是打開所有問題的鑰匙?這個人你認識嗎?」
「化成灰我都認識。」
「他是誰?」
「我爸爸!」
第2章 男童失蹤案
掏出三枚銅綠色古錢幣,仔細看了看卦象,三姑的面色轉為沉重:「大妹子,我有什麼說什麼。此卦為萃之坤,你兒子現在應該在西南方向,不過卦象為大凶,估計已經……死了……」
老宅今日很熱鬧,院子中央擺了一口青綠色大鍋,形狀有些似古鼎,直徑少說兩米,底部一共有三足支撐,鍋裡全是沸騰的滾水,下面堆滿了木柴。幾張桌子圍繞在大鍋四周,村民們四、五個人一桌,說著笑著。每個人眼前都放著一個大碗公,碗口足有人臉大小,簡直就是個小盆子,碗旁邊整齊地擺著筷子。
小孩滿院亂竄,老娘們露著一口黃牙家長里短地瞎扯。整個院子嗡嗡嚷嚷,好像聚集了一堆蒼蠅。謝力軍坐在主桌上,神情黯然,這……這他媽的哪有一點辦喪事的感覺?
主桌上一共四人,除了他之外,還有村長、三姑和她那傻兒子。這傻東西叼著手指頭,流了一嘴的口水,「吃……豬肉了。」
不多時,那名叫四小子的壯漢赤裸著上身從內院走出來,喊了一聲:「好了,下鍋吧!」
幾個老娘們一起走進內院,很快抬出一鍋泛著腥味的豬血和肉,往院子中央那鍋滾水裡倒,頓時滿院飄香。
這些娘們的手腳倒是很麻利,各司其職,有的下豬血,有的扒酸菜,有的除豬毛,沸水亂滾,白煙徑直上天。那傻小子要是沒他老娘在一邊抓著,估計這時候已經把腦袋往鍋裡鑽了。
謝力軍從沒見過這樣煮菜的方式,看著那口鍋,直覺噁心得要命,但是不敢表露出來,暗中頻頻擦汗。
一大鍋肉就這麼燉好了,一個娘們拿著鐵勺挨個上菜。各家都把自釀的白酒拿出來,一頓好喝。
謝力軍知道,這是村裡的老規矩,凡有婚喪喜慶,全村子的人都要集體吃一頓。村民們遇到喪事還如此興高采烈,並不是缺德壞心眼,看見吃的就忘了先人,而是因為謝文東是在睡夢中過去的,算來還是喜喪,按村裡的規矩是紅事非白事。
嘴裡咬著一口豬肉,謝力軍感覺到滿嘴香氣,真是別有一番風味。這兩天為了爺爺下葬的事折騰得沒好好吃頓飯,肚子早就咕嚕咕嚕叫,今天正好補一補。
村長使了個眼色,他立馬明白,趕緊倒了一碗白酒敬三姑。
三姑端著酒碗,笑著說:「小夥子,你身上有靈氣,只是現在還未開發,願不願跟我這老婆子去修玄悟道?」
謝力軍苦笑一下,心說妳還不如給我一刀呢!
兩人乾了白酒之後,三姑壓低聲音說:「千萬記得,你爺爺留下的『殛言』關鍵在你爹身上。這牽連到你,一切好自為之。」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跑進來一名披頭散髮的女人,來到三姑跟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著她的腿大哭。
老村長見此景,眉頭一皺,「劉家二嫂,妳幹什麼?」
劉家二嫂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求三姑救命!求三姑救命啊!」
三姑一把拉住她,「這位大妹子,什麼事站起來說。怎麼了?」
「我剛才回家,發現三小子小寶不見了。三姑,求求妳了!」劉家二嫂哭著說。
這位劉家二嫂一共生了三個娃娃,老大和老二都是女兒。謝家村裡由男孩繼承香火的觀念還是普遍,迫於夫家壓力,她又懷了第三胎,生下來是個帶把兒的小男孩,可把劉家一大家子給樂壞了。
這小子起名叫作小寶,就是家裡的寶貝。今天是全村的集會,劉家二嫂本打算抱著孩子一起來,可她先生說:「村裡人太多,要是誰沒輕沒重碰著咱兒子,後悔藥沒處買的。要不妳辛苦辛苦,在家看著兒子。」
家裡其他人都去吃飯了,劉家二嫂把小寶哄睡了之後,聞到陣陣的豬肉香,實在抗拒不了,輕輕關上門跑出來。不想還沒吃下一碗飯呢,就讓劉家二哥看見了,免不了一頓罵:「妳這個娘們就這麼嘴饞嗎?小寶一個人在家出了事怎麼辦?趕快回家!」
無奈,劉家二嫂只得回家。走到家門口,見房門開著,好像有人出入,心裡咯一下,急忙推門而進,來到床前一看,腦子瞬間缺氧,床上的小寶已經不見蹤跡!
聽完經過,三姑鎮定地說:「大妹子,別慌啊!我讓我兒子起一卦。」說著從懷裡掏出三枚銅綠色古錢幣,交給自己的傻兒子,讓他握在手裡,連扔三次。
仔細看了看卦象,三姑的面色轉為沉重:「大妹子,我有什麼說什麼。此卦為萃之坤,你兒子現在應該在西南方向,不過卦象為大凶,估計已經……死了……」
劉家二嫂白眼一翻,當場暈了過去。
老村長「啪」的一聲怒砸桌子,「操他奶奶!三姑,妳看看是誰幹的?找出這個人,我活扒他的皮!」
三姑又仔細看了看卦象,疑惑地「嗯」了一聲,「怪啊!怪啊!從卦象上居然看不出兇手。」
全院頓時變得靜悄悄的,連掉根針都能聽見。
謝力軍不以為然地道:「那就是沒有兇手了,小寶自己走出去自殺的。」
老村長的眼珠子瞪得像牛眼,「放屁!小寶才三個月大。」
三姑緊接著又語出驚人,「老婆子我占卜數十年,只要是存在於天地之間的東西,絕對跑不出這三枚錢幣和我的梅花易術。可今天這卦象奇怪到了極點,不是說沒有兇手,而是這個兇手能逃出三界之外,非人非鬼,莫非是神仙?」
事不宜遲,老村長召集村裡二、三十名壯漢組成搜救隊。身強力壯的年輕小夥子一個個手提棍棒或鐮刀,在三姑帶領下,往村子的西南方向前進。
謝力軍也混在人群中,好奇心驅使他跟隨前往,連數位相機都在身上,很想看看那神仙兇手是什麼樣子的人。
出了村子,眼前是一座座連綿起伏的大山。西南方向有兩座高峰相對,左邊一處名為臥佛崗,右邊一處名為靠背山。
兩座山的名字都有由來。臥佛崗形如佛祖高臥,山勢連綿,頗有睡羅漢的樣子。靠背山的傳奇故事則更多。
據說當年,明太祖朱元璋遊走至此地,隨行的一名公主忽然過世。他非常心疼,因為這公主是他最寵愛的。隨行的一位風水師卻說這是喜葬,公主原乃天上仙女,現在回天庭去了。還說屍體萬萬不能帶回京,要就地找一塊風水寶地埋葬。靠背山三峰相連,形如坐西望東的太師椅,行內術語叫作「鳳棲龍眠麒麟顧」,公主最後便埋在此山中。
現在已過幾百年,物是人非,只有兩座大山依舊笑臥天地間,觀盡世人滄桑變化。
有句老話叫望山跑死馬,意思是說看著挺近,走起來卻相當遙遠。三姑走在隊伍之前,不停用手裡的羅盤對照方向,一行人逐漸進入群山環抱之中。
天色漸漸暗下來,夜黑風高。老村長讓人點上火把,周圍頓時亮如白晝,可是每個人都臉色陰沉,手裡的武器捏得嘎嘎作響。
又走了很長一段時間,三姑陡然停下,招呼村長過來。在火把照耀下,地上扔了一個花被子,上面血跡斑斑,慘不忍睹。劉家二嫂因為不放心,也跟著搜救隊前來,一看到花被子便號啕大哭,這正是裹小寶用的。
三姑蹲在地上仔細觀察,地面為泥地,沒有留下什麼腳印。
謝力軍感覺這一切都挺嚇人,雖然常在朋友面前吹噓自己大膽,如今到了見真章的時刻,兩條腿卻止不住打哆嗦。他有一種強烈的直覺,樹林的某處,有個黑影在看著他,而且感受越來越強烈,讓人渾身冷汗直冒。
他終於忍不住走到隊伍前邊,顫抖地說:「三姑、村長,我想……回去了……」
老村長一聽,眼珠子一瞪,「孬種!我們謝家村怎麼出了你這個窩囊廢,你比你爺爺差遠了!」
謝力軍不理,心想窩囊廢就窩囊廢,別把命搭上了。
三姑反倒是和顏悅色,「力軍,你是不是感應到了什麼?」
「我感覺到……」謝力軍不敢隱瞞,把自己的感受說了一遍。
「力軍這個孩子天資奇異,感覺自然比常人敏銳許多,你們看!」三姑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羅盤,上面的紅色指針正快速旋轉,還上下不停地顫動。「此羅盤乃我老頭子畢生珍藏,早年曾由西藏喇嘛高僧開過光,名為邪魔鏡,能感應出一切異常的能量。此地分為南北二嶺,中間橫出一道峽谷,近看奇偉,遠觀則低平,形如陰妣。貌似好風水,其實為大凶,陰氣太盛。我認為這地方非比尋常,肯定藏匿著非常厲害的妖魔鬼怪。」
一席話說得眾人都害怕起來,尤其是謝力軍,在都市長大的他,很難相信這世界上有鬼。然而「鬼」這個字萬萬不可想,一旦腦子裡浮出了一個印象,恐懼就會像潮水般源源湧上。
三姑面色轉陰沉,「我有種強烈的感覺,小寶的失蹤和謝力軍爺爺留下來的殛言,兩者有著一定的關聯。村長,此地太危險,你現在馬上帶著村裡人回去,我和我兒子還有謝力軍留下,繼續尋找兇手。」
謝力軍的腦子嗡了一聲,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三姑知道他害怕,輕輕拍拍他的肩:「沒事,有我。」
很快的,大隊人馬都撤走了,只留下三姑母子和謝力軍。
三人繼續往前,樹木越來越多,道路極為難行。走了一會兒,進入一條大峽谷,兩邊懸崖如刀削過似的,起碼有八、九十米高,如同兩堵高大的石牆,當中夾著一條羊腸小路,上頭是名副其實的「一線天」。
抬頭去看,上方迷濛一片,周圍一點聲音也沒有。
三姑皺眉看著手裡的羅盤,上頭的指針晃得幾乎要崩裂了。突然,醜男人怪叫一聲,用拐杖指著峽谷前方。他的五官本來就生得扭曲,現在更是恐怖到了極點,哆哆嗦嗦地喊著:「地……地獄!」
走在最後面的謝力軍聽了這話,手裡的火把幾乎握不住。
又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他們來到峽谷的出口處。這裡掛著數十米高的藤蔓,像女人的頭髮一樣直拖到地上,如屏風般遮擋住去路。舉高火把去照,兩邊崖壁上佈滿綠色苔蘚,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腐爛味道。
謝力軍忽地驚叫一聲,「三姑,妳來看這兒!」
順著他的手勢,石壁上顯露出一個標誌。標誌整體為深褐色,釘在石頭上,若不仔細看還真注意不了。它的圖案是兩隻仙鶴,背對著背,仰天長鳴。標誌下還有一個小小的鐵牌,上面畫著一面旗子,雖然歷經多年,長滿了青苔,依舊看得清楚,上有紅太陽萬道光,正是日本二戰時期的軍旗。
謝力軍腦子頓時不夠用,醜男人不是說地獄嗎?怎麼跟日本鬼子聯繫到了一起?
三姑顫抖地撫摸仙鶴標誌,聲音嘶啞地說:「力軍,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不清楚。」
「這是日本關東軍某部隊的標誌。」
「關東軍?」
在學生時代,謝力軍學過那段歷史,關東軍是日本陸軍駐紮在中國東北的一支軍隊。當時的大連被日本稱為「關東州」,這支入侵中國東北的軍隊,因此被命名為關東軍。謝家村地處遼西,要說關東軍曾經侵入,倒也還說得過去,只是軍隊跑到深山老林裡做什麼?還在這裡建造基地,是吃飽了沒事幹嗎?
他想起自己看過的一部日本恐怖片,無數軍人死後冤魂不散,組成鬼魂軍隊,到處為非作歹,莫非這片藤蔓之後,正是日軍鬼魂聚集地?
三姑用手撥開藤蔓的枝葉,走了進去,她的傻兒子緊跟其後。謝力軍猶豫了一下子,也跟著進入。
裡頭果然別有一番天地,眼前出現一大片原始森林,月光皎潔,氣氛陰森,一陣風吹過,好像有無數鬼影在黑暗處亂顫。謝力軍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緊張、害怕加上一點興奮,實在很難描述此刻的心情,全身快麻痺了一樣。
走在最前面的三姑不時看著羅盤定位,忽然間停了下來,用手一指,「看!」
藉著月光,可見不遠處的亂草中有個黑色大洞,洞口一左一右地豎著兩個黑色的神龕石像。
三人走近,三姑仔細觀察著石像,面色沉重地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饗祭術』?」
「什麼是『饗祭術』?」謝力軍好奇地問。
「『饗祭術』是失傳已久的一種法術,一般用在修房或修墓上,開工時,會在地基上祭祀一些牲口或者……活人,保佑開工期間一切順利,並起到鎮邪作用。這裡陰氣太盛,佈置『饗祭術』鎮邪的可能性大一些。」
謝力軍圍著石像轉了兩圈,發現石像呈人形,為跪姿,雙手手心朝天,表情十分詭異。接著,他在石像頭頂看見一行刻字:文正祭於一九四五年五月冬。
三姑驚奇地說:「這個叫文正的人,看樣子就是佈置此術的高人,可我行走江湖多年,從沒聽說過。」
「三姑,這個人我認識……」謝力軍驚駭到了極點。
「誰?」
「我爺爺,謝文東,號文正老人。」
楔子 車匪
車前橫倒著一棵大樹,樹幹上坐著四、五人,全都赤裸著上身,手拿獵槍,冷冷地看著車子。車內的乘客一下子就亂了,有喊爹叫娘的、吞金戒指的、把錢往襪子裡塞的……
市裡,每天都有一班通往邊境小鎮的長途客運,等車的站牌旁站滿了人。
這裡形形色色的人都有,當中有一個大胖子,啤酒肚大得像懷孕的女人,腮幫子上的肉不停顫動,一看就是過得不錯的有錢人。奇怪的是,他卻穿著連民工都嫌棄的灰布衣,褲子全是補丁,腳踩一雙解放鞋,腰上若是再紮個草繩,簡直跟要飯的沒兩樣。手裡提著一個仿冒的NIKE旅行袋,髒得都看不出...
商品資料
出版社:野火文化出版日期:2014-11-11ISBN/ISSN:9789869042567 語言:繁體中文For input stri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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