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恢復了部分記憶，但大部分記憶依舊很模糊，尤其是上過的課程一個都想不起來，這比沒恢復記憶還讓人心癢難耐。林慕氣得咬牙切齒。

系統就是知道了這點，所以該死地實現了他渴望已久的心願，讓他不再想著離開遊戲！

即使林慕知道自己早就已經上過學，但那些印象太過片段，彷彿在看其他人的記憶，毫無實感。尤其是記憶裡自己對李真的態度——自己真的能接受其他人勝過自己？不可能！林慕覺得那份記憶肯定出了差池，少了很重要的部分。

他現在最深刻的記憶，依舊停留在好不容易考上學校，卻死於踏入校門的那一刻。

從七歲開始，不識一字的他為了追回晚別人許多的腳步，所有心力都投入在熬夜苦讀，他沒有任何資源、背景，每一本講義都是自己打黑工賺來的，過程有多艱辛不會有人明白。

曾經他對自己的天資聰穎引以為傲，當年三天就能學會寫字，自傲地覺得自己就算比別人晚起步也沒關係，但實際接觸歷屆大考習題，他才發現自己好幾道題連題目都看不懂，更別提還有英語、數學和化學等更加陌生的符號，有些題目他甚至看了解答也無法理解。

屢次的挫敗讓他的負擔越來越重，他懷疑過自己是否能做到，但有一次，他為了一道題目花了整整七天、翻遍所有講義，終於理解了答案，並發現如何舉一反三，讓他一下子解決了十多道原本完全看不懂的題目，在那一刻，他忍不住開懷大笑，笑到老魏被他嚇了一跳，還以為他真的瘋了。老魏說，從小到大從沒見他這樣笑過。

林慕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及喜悅。

他在那時明白了，求學對他來說已經不僅僅是翻身的籌碼，也不僅僅是不想被人看不起而爭一口氣，他還從學習中體會到了踏實、樂趣和活著的意義。過去他覺得活著很無趣，不明白人為何要活著，呼吸彷彿只是義務，但在學習過程中，他漸漸忘了生活的難處，每一次吸收的新知都讓他大開眼界，而且學到的知識都屬於自己，他擁有的東西不多，只有知識絕對不會被任何人奪走，這份充實感讓他感到踏實與安心。

苦讀的那段時間林慕持續在網咖、酒吧、賭場等地方打工，一邊賺取學費，一邊念書，在這些場所經常遇到蹺課的學生們，一群人聚在一起笑鬧、辱罵師長和同學，不停嫌棄讀書有什麼用，然後喝得爛醉在酒吧鬧事，瞧不起他們這些服務生，對林慕頤指氣使、潑酒撒氣。他們的模樣在林慕眼裡愚蠢又窩囊，林慕不甘心，如果自己出生在正常的家庭，能夠輕鬆地、理所當然地上學，他絕不會輸給這些蠢貨……不，不只他們，他絕不會輸給任何人，再也沒有人能夠欺辱他、將他的自尊踩在腳下……

就這樣日復一日，林慕白天忍受羞辱，半夜熬夜苦讀，費盡千辛萬苦得到了入學的門票，想著終於可以像一般人一樣生活，卻不明不白死在校門口。

他不甘心，為什麼只有他的命運總是如此？他不相信！

在遊戲中重生後，他因為不甘心，所以發誓要毀了這個遊戲，回去繼續上學，但現在，系統卻給了他在學校上學的機會。

明知道這是系統的陷阱，又不得不承認，有了老師的教學讓學習事半功倍，不再須要為了一道題目翻遍所有資料，很快就能解開疑惑，且教學內容淺顯易懂、十分貼合他的喜好。學海無涯，每堂課的結束就像還有沒說完的伏筆，讓他巴不得快點知道後續，不想錯過每一節和每一次考試。

在學校裡上學、考試、證明自己的實力，是他無法擺脫的執念，他甚至下意識地想，上學不是壞事，再待一會也沒什麼不好，不差這幾天——林慕知道，當自己有這個念頭，就落入了遊戲的圈套。

這該死的遊戲最擅長偽裝無害，讓人以為它懷抱善意，是在幫助自己，接著就會猝不及防露出虛偽的真面目，奪取人的性命……除此之外，還有另一件事讓林慕一陣惡寒——

難道整個第二層遊戲，還有這整個學校，都是針對自己所設計的關卡？

從上一關到現在有過多的巧合，讓林慕不得不如此猜想，但如果這是事實，又有許多地方不合理。

首先，遊戲總共有十層，少說有成千上萬個玩家，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只針對他一個人？

自己跟系統應該毫無瓜葛，要是自己真有那麼「重要」，也不會遊戲都存在好幾年了，現在才把他抓進來。

林慕到現在還是摸不清這遊戲的真實目的是什麼，這點讓他相當惱火。

他能想到自己跟系統唯一的關聯性——就是李真。

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會被帶進遊戲？

李真對系統來說肯定是個威脅，假如自己是因為李真的關係被牽連，那系統也許是刻意讓自己也進入遊戲，好用以控制李真。但是，為什麼系統不直接殺死李真？李真再強，終究是人，要在遊戲裡弄死他，多的是辦法。

系統，或者說幕後主使沒殺死李真，代表他們需要李真。為什麼他們會需要一個在遊戲裡大肆破壞，甚至造成系統癱瘓的人？

還有，若是要藉由自己來威脅李真，系統為什麼要費盡心思刪除他們的記憶？

所以，也許還有第二種可能，那就是一旦他們恢復記憶，便會對遊戲造成嚴重衝擊。

系統既要刪除他們的記憶，又不得不給予線索，讓自己想起曾經的過去，沉浸在遊戲中無法離開。

林慕瞟向自己的課桌，左上角刻著一支小傘，傘的左邊畫著太陽，右邊寫了個「慕」字。

圖案看似隨意，刻痕卻很深，在木桌上落下泛白的印子，把漆都刨起。

腦海中那個面容模糊的人再次出現，畫面不再只是重複的那幾句對白，而是一個剛甦醒的新記憶——

那人不守規矩地坐在旁邊的課桌上，拿著美工刀，擅自在他的課桌上刻劃。

林慕剛趕走一群來問問題的女生，轉頭便看見李真在他桌上刻著什麼，皺眉喝道：「走開，不要破壞公物。」

那人嬉皮笑臉，絲毫沒被自己冷若寒霜的語氣嚇退，使勁刻下一筆一畫，讓人摸不清他是玩笑還是認真。

原本只能看見那人的側臉，直到他抬頭，面容在剎那間變得清晰，露出了李真的笑容，然而淺色的眸裡卻有著與之相反的深沉。

「我只是想讓所有靠近你桌邊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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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恢復了部分記憶，但大部分記憶依舊很模糊，尤其是上過的課程一個都想不起來，這比沒恢復記憶還讓人心癢難耐。林慕氣得咬牙切齒。

系統就是知道了這點，所以該死地實現了他渴望已久的心願，讓他不再想著離開遊戲！

即使林慕知道自己早就已經上過學，但那些印象太過片段，彷彿在看其他人的記憶，毫無實感。尤其是記憶裡自己對李真的態度——自己真的能接受其他人勝過自己？不可能！林慕覺得那份記憶肯定出了差池，少了很重要的部分。

他現在最深刻的記憶，依舊停留在好不容易考上學校，卻死於踏入校門的那一刻。

從七歲開始，不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