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送我回來。」趙彬先下車，笑著道。

「不客氣。」方書堯微笑著點點頭。

「明天見。」趙彬朝韓家林和方書堯揮揮手。

「趙……」韓家林卻還想留著趙彬。

但是趙彬沒留意，他把車門關上了，低著頭一邊看著手機一邊往前走。

韓家林立刻起身坐到對面的位子，與方書堯拉開距離。

「這是為什麼？」方書堯明知故問道，「又不擠。」

「這還要問？」韓家林卻上鉤了，皺著眉頭瞪著方書堯。方才趙彬在時，方書堯就握著他的手，直到車子行駛進社區內才鬆開。

現在趙彬不在，天曉得方書堯又會做什麼事？

經歷過下午的事情，韓家林已經明白到，方書堯就是一個色膽包天又目中無人的混蛋！

能在校醫室對他摸來摸去的，就說明他壓根就不怕被處分吧！

對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傢伙，韓家林當然會怕，他還沒傻到明知道對方會做什麼，自己還一頭撞進去。

「我不太明白。」方書堯一臉無辜，「我又沒做什麼。」

「這還沒做什麼？」原本顧忌著司機張旭東，韓家林都是閃閃爍爍著說，這下他被激惱了，「你剛一直握著我的手！」

「牽牽小手而已。」方書堯依然是一副天真單純的模樣，「你下午都在我手裡射了，還兩回，也不見你這麼氣惱。」

韓家林瞠目結舌，整個人就像被點了穴一樣僵住不動，唯獨臉孔紅起來的速度讓方書堯清楚明白到他內心的活動有多激烈。

估計是很不好意思讓司機大哥聽見吧！畢竟張旭東就坐在前邊開車，而方書堯也沒壓低聲音。

方書堯品味著韓家林此刻羞得不行的表情，他故意拋下話題讓韓家林上鉤，為的就是撩他。

喜歡看韓家林害羞得話也講不出來的樣子，喜歡看韓家林狠瞪著自己，又一副隨時想逃走的樣子，真是可愛得不得了。

如果現在直接把他壓在車座上做那些事情，不知道他會怎樣？搞不好會哭吧？

但是，讓韓家林哭更是不錯呢！

方書堯那雙幽深的黑眸因為這個念頭更加深了，甚至綻放出水銀蕩漾般的華麗光彩。

然而──

「啊。」

文件夾突然撲在了方書堯的臉上，鼻梁被硬邦邦的不鏽鋼夾敲到而刺疼起來，裡面的紙張也嘩地散落開，車廂裡跟下雪似的一片白。

「別以為我不敢揍你。」韓家林依然紅透著臉，惱火地道，「我今天會輸給你，只是感冒沒力氣而已！」

很顯然，自以為會撩妹的韓家林，根本不懂戀愛是怎麼回事，更是把方書堯的追求視為一種力量上的比試，完全抓錯了方向。

就連專注於駕駛的張旭東都發現到韓家林的遲鈍，但這種懵懵懂懂的遲鈍，不會讓少爺覺得棘手或者洩氣，反而會──更起勁吧！

張旭東從後視鏡看到少爺雖揉著鼻子，但眼神裡滿滿是亮光，便覺得韓同學根本是在煽風點火，很有可能少爺不會放他下車了……

這就讓張旭東感到頭疼，他不能違背少爺的吩咐，但也不能當真就這樣把韓同學給擄回家。

「張旭東，你把車停在前邊吧。」沒想，少爺卻這麼吩咐道。

「是停車嗎？」張旭東給少爺當了三年的司機，還是第一次提出反問。

「嗯，韓家林就住這邊。」少爺又道，然後低頭乖乖地撿文件，這個發展著實出乎張旭東的意料。

「哼。」韓家林依然氣呼呼的，不理方書堯。

車停下時，方書堯也把文件夾收拾好了，放回到桌上。

「到了，少爺。」張旭東說道，並下車，為他們開車門。

韓家林去拿書包，方書堯動作更快地抓住那迷彩色的書包肩帶，然後道：「對不起，我錯了。」

看到方書堯老老實實道歉，韓家林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在韓家林愣住的時候，方書堯成功拿著韓家林那個沉重的、像是塞了磚塊一樣的書包下車了。

韓家林便追了下去。

「你什麼意思？」韓家林真不明白。

「你生病了，我確實不該對你出手。」方書堯低垂下眼簾道，他的睫毛長而優美，此刻，在社區路燈的照耀下更是忽閃迷人。

「就算我不生病也不該。」韓家林飛快道。

「你家住十五樓吧。」方書堯直接把話題轉開，然後拎著書包進一樓大廳。

「喂！」韓家林趕緊追上去，「你去我家幹什麼？」

「只是幫你把書包拿上去。」方書堯微微一笑道，「你別那麼緊張。」

「誰緊張了？」韓家林道，「我自己可以拿。」

正這麼說時，電梯門開啟，一位牽著泰迪犬的女鄰居從電梯裡出來，韓家林便不說話了，方書堯徑直走進電梯裡，韓家林卻遲遲不進去。

「怎麼了？」方書堯問，「你不回家嗎？」

韓家林皺了皺眉頭，還是進去了。

張旭東站在大廳的玻璃門外， 見到少爺和韓同學一起上樓去了， 便明白過來少爺這是「以退為進」。乍看是對韓同學服軟，其實是更進一步──都能去韓同學的家裡了。

所以他現在得找個地方停車，少爺應該不會這麼快下來的。

張旭東在社區裡兜兜轉轉地找停車位，突然想到自己真是白活了三十八年，在追人的技巧方面還不如十七歲的少爺，真是汗顏得很。

但話說回來，少爺本身就不是一般人，要智商有智商，要顏值有顏值，最重要的是他對韓同學的感情是認真的，要不然，韓同學也不會一直上鉤吧……

※

「好了，你可以走了。」電梯門一開，韓家林就開始趕人，還堵在電梯門口，不讓方書堯出來。

「啊，那是什麼？」方書堯突然指著電梯外，一臉驚訝地道。

「什麼？」韓家林回頭瞧，方書堯從他撐開的胳膊下面靈活地鑽了出去，來到走廊上。

「你這個……」看著方書堯得逞後的笑臉，韓家林是氣不打一處來。

「原來是春聯呀！」方書堯裝作恍然大悟地樣子，還念出來道，「馳騁直奔千里遠，翺翔必指就天高，韓家莉果然是多才多藝。」

「你又知道是她寫的？」

「當然知道。」方書堯轉頭看著韓家林，「你寫不出這樣漂亮的行楷。」

「那你喜歡我什麼？」韓家林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感到生氣。說起來，趙彬也說過類似的話，可自己卻覺得沒什麼，妹妹寫字漂亮，當哥哥的心裡也很驕傲。

「我喜歡你的全部。」方書堯道，烏黑俊秀的眼眸直視著韓家林。

「呃……」韓家林想要說點什麼，可是心「咚咚！咚咚！」跳得厲害。

「老哥，你不會連指紋鎖都忘記怎麼開吧？」韓家莉突然從裡面開門且嘲笑著韓家林，但是當她看到方書堯後，立刻「哇！」地慘叫一聲，然後跑進去了。

「這是怎麼了？」方書堯奇怪地問。

「沒梳頭也沒化妝，你知道她每天都是化淡妝去學校的嗎？」

「是嗎？沒看出來。」

「她化妝技術可強了。」韓家林笑道，「校花的稱號可不是白來的。」

「韓家莉就算不化妝也很漂亮。」方書堯一笑道，「畢竟是你的妹妹。」

韓家林莫名地臉紅起來：「少拍我馬屁，我和她長得不像……」

「雖然是男女有別，但眉眼輪廓還是一樣的。」方書堯抬手認真地比劃了下，「都很好看。」

「你能不能別說我好看了？我承受不起男的說我好看，我都起雞皮疙瘩了。」韓家林明明是想趕走方書堯的，結果被他說得一臉燥熱，還沒能趕走他。

「這不是方同學嗎？」韓媽媽滿臉驚喜的出來，手裡還拿著油膩膩的鍋鏟，「剛剛家莉亂叫來著，我還以為門口有誰在。」

「啊！」韓家林吃驚地叫道，「姨姥姥！您怎麼來了？」

韓媽媽的身邊站著一位老太太，看得出是從農村來的，皮膚曬得黝黑，穿著樸素，粗壯的腰上繫著一條碎花圍裙，似乎和韓媽媽一起在做晚飯。

「哎喲喲，我的小林子，看看。不就一年沒見著，就長這麼高了。」老太太雖然頭髮花白，但精神很好，連連拍著手掌，用充滿鄉音的語氣喊著小林子。

「這年紀的孩子個頭躥得快。」韓媽媽笑著。韓家莉來了，已然換了一副模樣，還穿著藕粉色蕾絲連衣裙，文文靜靜地站在一旁。

「這是韓家林的同學，方書堯。」韓媽媽把方書堯介紹給姨姥姥，又對方書堯說，「這位老太太是我的大姨，也是家林和家莉的姨姥姥，從老家來的，今兒剛來。」

不知道是不是被老太太拐帶了鄉音，韓媽媽講話也是和姨姥姥一個腔調，特別有趣。

「我就跟著韓家林，喊您一聲姨姥姥吧！」方書堯笑得十分乖巧，嘴巴也甜。

「哎喲喲！」姨姥姥很吃驚地道，「這孩子哪能長得這麼俊！聲音也這麼好聽，就跟電視裡那些個什麼豬肉一個樣。」

「哈哈，什麼豬肉？大姨，是小鮮肉！」韓媽媽樂不可支地道，「大姨，這孩子可不止長得俊，成績還很好，拿的獎狀疊起來，可能比我們這棟樓還高。家林和他比起來，那真是差太遠了。」

「媽！」韓家林不滿地道，「哪有怎麼貶損自家兒子的。姨姥姥， 別聽我媽瞎說， 我也很厲害的。」

「好，都乖！都厲害！」看著這一雙可愛又陽光的大男孩，老太太樂得直笑。

「那我呢？」韓家莉插話進來。

「你最乖。」看得出姨姥姥很疼韓家莉，還摸摸她白嫩的臉蛋。

「阿姨，姨姥姥。」方書堯說道，「韓家林很努力的，今天發燒了還在念書。」

「我從家莉那裡聽說了，真沒想到你這孩子年紀小小的，這麼懂事，不但願意幫他補課，還貼心地照顧他，送他回家。」韓媽媽感動極了，「對了，方同學，別站著說話，快進屋吧！」

「媽，他要回家去了。」

「阿姨，叫我書堯就好。」方書堯微笑道。

「好，書堯，都快八點了，你不如在我們家吃飯吧。」韓媽媽眼裡都沒兒子了，只顧看著方書堯。

說起來，她只是在家長會上近距離看到過方書堯，當時他在講臺上幫忙老師整理成績單。初次見他，就覺得這孩子太靈光了。長得好看，做事又有條理，看到家長們不但禮貌問候，還能說出他們孩子的名字和成績，比老師還可靠的樣子。

然後，她就開始關注起方書堯，他可真是「別人家的孩子」，是可羨而不可得的。

姨姥姥、韓家莉、韓媽媽都讓開一條道，方書堯卻讓老人家和韓媽媽先走，自己再進屋。

姨姥姥越發喜歡這小鮮肉了。

但韓家林就一直皺著眉頭，他不懂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全家人都圍著方書堯轉，就好像他是什麼大明星、大人物一樣。

當方書堯問韓家林的房間在哪兒時，韓家林壓根就不想回答，但韓家莉很積極地起身，還拉著方書堯的手：「在這邊，我帶你去。」

韓家林的視線不由自主就放在他們交握的手上。

「這是什麼呀？」方書堯很自然地抬手一指牆壁上的畫，也就把自己的手從韓家莉的手裡拿了出來。

這個動作太自然，韓家莉沒有被甩脫手的感覺，還很高興地回答道：「是我們小學時做的手工，用海邊撿的貝殼做的……」

韓家林把視線抬高，才發現方書堯雖然在和韓家莉說話，但眼睛是看著自己的，嘴角亦浮現著一抹曖昧的笑。

突然意識到，方書堯會抽手是因為自己在看，韓家林就在心裡想道：「哼，算你識相。」

「我只是不想老妹被吃豆腐。」韓家林還這麼對自己說道。

看到方書堯跟著韓家莉走進自己房間，韓家林趕緊過去了。

「很乾淨呀。」方書堯環視房間，單人床上的被子折疊得整整齊齊，書本也分門別類的放著，玩具和一些零碎的東西都在玻璃櫃裡。

「都是老媽整理的，老哥連被子都不會疊。」

「誰說的？」韓家林靠在門口，撇嘴道，「我只是沒時間疊。」

「以後我幫你疊好不好？」方書堯微笑著問。

「我……」韓家林正要說什麼，媽媽在廚房喊，讓他過去拿水果。

韓家林只能瞪了一眼方書堯：「不要亂碰。」然後過去了。

韓家莉趕緊拉了拉方書堯的衣袖，問道：「我哥給你多少好處？我可以給你雙倍。」

「啊？」方書堯不太明白。

「不然，你會幫他補習？」

「哦，大家都是同學，幫忙一下沒關係。」方書堯的回答很公式化，但配合著他的表情和語氣，顯得十分真摯。

「別人都和我說你這個人很好，我和你同班，自然也知道你確實好，但沒想到你會這！麼！好！幫我哥補習和做慈善沒啥區別。」

「呵呵。」方書堯笑了，「你是不是擔心你哥？」

「我才沒有。」韓家莉嘴上否認，但心裡確實對於突然冒出來的方書堯感到在意。

畢竟高中三年，方書堯和韓家林都是處在兩個截然不同的圈子，一個是神級學霸，一個是……唉！

一言難盡。

「難道……」韓家莉又道，「你被我哥威脅了？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被他抓住了？你告訴我，我幫你擺平他。」

「也沒有。」方書堯一直微笑著。

「這不科學啊！」韓家莉嘖嘖道，「什麼也沒有，你卻對我老哥這麼好，還說要幫他疊被子，這實在太寵他了。」

「韓家莉，你果然冰雪聰明。」方書堯道，「我確實有一樣東西在你哥那裡。」

「果然！他拿了你什麼？」

「對啊，我拿了你什麼？」韓家林的手裡端著一大盤切好的哈密瓜，氣呼呼地走進來。

「老哥，你對方書堯這麼凶，會天打雷劈的。」韓家莉道，已然站在方書堯的這邊。

韓家林沒理會妹妹，而是對方書堯道：「吃完水果，就趕快回去吧！」

「不行，我要吃晚飯。」方書堯道，「你媽媽邀請我的。」

「對，你今晚一定要留下來吃飯，姨姥姥做的紅繞肉可好吃了。」

「姨姥姥怎麼突然來了？」韓家林想起什麼，問妹妹道。

「她的姪媳婦要生了，好像血糖高，就來都市住院。姨姥姥本想住賓館的，但媽媽不讓她住，一是浪費錢，二是她年紀大，怕出事，就把她接來這裡住了。」

「就姨姥姥一人？」

「不，姪媳婦的家人都在醫院裡陪夜，估計今晚就要生了。」韓家莉笑著道，「媽媽說，讓姨姥姥住你的房間，你當廳長。」

「這沒問題。」韓家林點頭道。以前但凡家裡來親戚，韓家林都是去客廳打地鋪的。或者去趙彬家裡睡。

「韓家林很喜歡姨姥姥。」方書堯看著韓家林，得出結論道。

「那當然，老哥小時候沒少待在鄉下。」

「是嗎？」方書堯對韓家林小時候的事情很感興趣。

「畢竟兩個孩子，我媽帶不過來，我爸又經常出差，尤其到了該斷奶的時候，我媽就把我哥送姨姥姥那兒去了，直到念幼稚園才回來的。」韓家莉笑著說，「我媽說，我哥皮厚肉實，適合去鄉下撒野，你能想像我哥穿著開襠褲，掛著鼻涕，被一隻大鵝追得滿地跑的樣子嗎？哈哈哈！」

「韓家莉，我哪有這樣？」

「怎麼沒有，這是姨姥姥親口說的。」韓家莉笑得止不住。

「你給我出去。」終於，韓家林忍無可忍地趕人了。

「幹麻呀？方書堯難得來一回。」

「我要複習了，拜託你回你自己的房間。」韓家林推著妹妹肩頭，愣是將她趕了出去，還關上門。

韓家莉在外頭「咚咚咚！」瘋狂敲門，韓媽媽過來問怎麼回事，韓家林趕緊開門說自己要複習。

韓媽媽就讓韓家莉不要打擾哥哥學習，韓家莉嚷嚷著：「我哥才不會學習呢！」但還是走開了。

看到妹妹真的走開，回她的房間去了，韓家林這才鬆口氣地把門關上，一回頭，看到方書堯正微笑著看著自己。

「你笑什麼？」

「我很羨慕你，你有很好的家人，很熱鬧。」

「我還羨慕你呢，一個人住這麼大一個家，誰都聽你的。」韓家林走到書櫃旁，然後就止步不前了。

「怎麼了？過來呀！」方書堯站在韓家林的書桌旁，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你想幹什麼？」韓家林卻是滿滿地防備。

「你會不會想太多了？當然是幫你補習。」方書堯笑了，然後把滑輪座椅從書桌下拉出來，「快坐下來，我們複習。」

韓家林看著方書堯打開自己的書包，從裡面逐一拿出筆袋、試卷、參考書，很像那麼回事的樣子，也是，這是他家，方書堯可不敢造次吧？

「複習晚點再說，我要去洗澡。」韓家林道，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泡過，黏糊糊的，他現在恨不得一頭扎在蓮蓬頭下沖個痛快。

「不要洗冷水澡， 會加重感冒的。」方書堯似乎看出韓家林的想法，「我在這裡等你， 你去洗吧！」

方書堯說著就拉開椅子坐下來，但他也沒閒著，拿過韓家林這幾天做的卷子看起來。

「謝謝你送我回來。」趙彬先下車，笑著道。

「不客氣。」方書堯微笑著點點頭。

「明天見。」趙彬朝韓家林和方書堯揮揮手。

「趙……」韓家林卻還想留著趙彬。

但是趙彬沒留意，他把車門關上了，低著頭一邊看著手機一邊往前走。

韓家林立刻起身坐到對面的位子，與方書堯拉開距離。

「這是為什麼？」方書堯明知故問道，「又不擠。」

「這還要問？」韓家林卻上鉤了，皺著眉頭瞪著方書堯。方才趙彬在時，方書堯就握著他的手，直到車子行駛進社區內才鬆開。

現在趙彬不在，天曉得方書堯又會做什麼事？

經歷過下午的事情，韓家林已經明白到，方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