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物流隊多次出航到西方國家,
去年帶回了兩座西洋鐘,一座送給了她,
那鐘每半個時辰就會準確報時一次,她很喜歡……
「我不識字了,妳能教我認認字嗎?」做生意得簽契約,文盲這事不能瞞。
姜婉寧錯愕地看著陸尚,每個字她都聽得懂,但合在一起她卻無法理解,
什麼叫不識字了?他不是唸過好多年書,還考上了秀才,怎會不識字呢?
他說,打從他重新活過來後,腦子就一直混混沌沌的,
隨著身子一天好過一天,之前的學問卻是越來越差了,
最後發現,他開始不認得字了,就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了!
因為怕說出來惹她嫌棄、不高興,所以他便一直瞞著不敢說,
看他低著頭一副小媳婦模樣,她不禁自責沒能早些發現,實在不應該,
只是枕邊人變文盲罷了,她不氣,且如此一來,改商籍也有了合理解釋,
憑她的才學,別說教他識字了,便是教出個狀元郎來也不無可能,
正逢朝廷推行科舉改制,允商戶科考,她決定好好幫夫君一對一教學!
作者簡介:
茶榆
晉江文學城簽約作者。喜歡美食,喜歡旅遊和閱讀,喜歡生活中的花花草草、點點滴滴。文筆細膩真摯,擅長溫馨種田文,尤愛細水長流的日常和漸入佳境的情感,希望能用樸素的言語寫出百態眾生,展現書中人物的是非成敗、嬉笑怒駡。
章節試閱
第三十一章
年關如期而至,府城的百姓已經從年中那場大旱的陰影中走了出來,街頭掛上了喜慶的紅燈籠,街上路人碰面,無論相識與否,也總願說上一、兩句吉祥話。
陸家的祖孫三人也走上街頭,從春聯、窗花,到大年夜的一應吃食,全是一起挑選著買的。
姜婉寧又給陸奶奶買了一對金鐲子,搭配前年買給她的耳飾,正可互相映襯。
陸奶奶已不像第一次收禮物時那般惶恐,且她這幾年賣花也賺了一點錢,雖不像姜婉寧這般動輒幾十兩,但挑些小禮物回送也是不難的。
陸尚只做個幫忙提東西的工具人,偶爾兩人挑件衣裳,他也會跟著發表一二看法。
總歸這一天幾人都在街上東買買、西看看,光是採買的吃食就準備了兩籮筐,各式新鮮的小玩意也買上一點,不管用不用得到,就是圖個歡喜罷了。
年初一那天,私塾裡的學生們結伴來到家裡拜年。
這日的郡守府也是賓客滿堂,姜婉寧不欲惹人注目,便只修書一封,又添了兩個小長命鎖,算是給曲恆夫妻拜了年,又給他家的兩個姑娘送了壓歲錢。
年頭這幾天過了,府城的年味也不見減少,姜婉寧每回出去都能碰上陌生人說吉祥話,倒也沒什麼所求,仍是單純為了圖個吉祥。
等到過了十五,這場熱熱鬧鬧的新年才算落幕。
與之相應的,便是書院和私塾都開學了。
陸尚早早準備好了退學的帖子,哪知鹿臨書院的退學流程很繁瑣,在正式批下來前,學生還要日日來上課,甚至由於書院不會隱瞞其退學的意向,在課上尤為招人注意,不光夫子不高興,便是一些同窗都會暗地裡指指點點。
幸好陸尚不是那等在意他人看法的,不然換成心理脆弱的,還不定會遭受多大的打擊。
尤其他既已決定離開這裡,更不會將時間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課上他多是在自行翻看書本,偶爾才會聽夫子講上兩句,到了課間休息時,他又會溜去丁班走走看看。
陸尚打早就知道,丁班招了一批商籍子弟,這批孩子雖未有功名在身,但好歹也是小小年紀就啟蒙過的,單說唸書一途的天賦,就算不是頂尖,也絕對不差。
如今他趁著退學前總往這邊走,便是尋思著能不能把這些孩子挖去姜婉寧的私塾。
反正他們在書院也是備受排擠,在書院待了兩、三年,去年年初的縣試都沒通過幾個,與其白白在這裡蹉跎時間,甚至還要忍受他人的惡意,還不如早些尋其他出路。
陸尚念他們同是商籍,這才生出兩分同情。
他連續往丁班走了兩天,終於等來第一個好奇的少年。
要說陸尚在鹿臨書院也算名人,無論是他作為唯一一個商籍秀才,還是他頻繁逃課的壯舉,在丙班和丁班都廣為流傳。
正規出身的學子們鄙夷他不求上進,而與他背景相同的孩子們則是羨慕他天資聰穎,這般疏懶學業,也能當上秀才老爺。
因此,在他朝少年露出善意笑容時,少年毫不意外地上勾了。
「你說還有比鹿臨書院更好的書院?能保證我們考過院試?」
陸尚露出兩分神秘莫測的表情,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附耳上前。
等少年靠近了,他才道:「等你下次休假回家,不如去跟你爹娘打聽打聽,府城是不是有個很神秘的私塾?我觀你的資質,要是能進到那家私塾裡,最多三……不,最多兩年,肯定可以考上秀才的!」
有了馮賀的先例在,陸尚這話說得斬釘截鐵,沒有一點心虛的。
且他早就注意到了在旁邊徘徊的兩個人,故意抬高了一點聲音,又留心著不會擾動其他人,點到為止,並不說得太仔細。
卻不知等他離開後,那兩個始終徘徊的少年也跑了過來。
「辛懷洲!陸師兄跟你說了什麼?」
辛懷洲尚有些回不過神,下意識將陸尚的話複述了一遍。
就在他話音剛落,對面的張向民猛一拍掌。
「我知道那間私塾!」他喊完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太大了些,忙捂住嘴巴。
張向民把頭湊到另外兩人面前,用氣音道:「我知道陸師兄說的那間私塾,我有個遠房表哥就在那間私塾裡上學,聽我娘說,我那表哥連考三次院試不過,進私塾學了沒兩年,卻是一次就考過了秀才,前年秋闈時還差一點就當上舉人老爺了!」
「當真有你說的那般厲害?」辛懷洲頗有些不敢置信。
張向民重重點頭。「可不是?科舉改制後,我爹娘最開始就是想送我去那間私塾唸書的,可尋了好久也沒尋到門路,後來一打聽,才知那私塾已經好久不招學生了。要是能進到那裡面唸書,我才不會來鹿臨書院呢!學不到多少東西,還天天被人一口一個賤籍……」
他們也不過十來歲的孩子,入學前哪個不是家裡千嬌百寵的小少爺?平日忍著被人排擠也就罷了,如今瞧見了新出路,可不就立刻心生嚮往?
「我聽說那私塾去年春闈後倒是招了新學生,但那時我都在鹿臨書院了,沒能趕上好時機。」
辛懷洲有些擔心。「你都說了,那私塾已經好久不招學生,那我們還能進去嗎?」
「我倒是有個主意……」一直沒說話的康釗緩緩道:「張兄也說了,那是他家沒找著門路,要是咱們丁班這二十多人聯合起來,一同尋入學的管道呢?」
辛懷洲和張向民對視一眼,眼底迸現出亮光。
後面兩天,陸尚還是有事沒事就往丁班走,碰上好奇的小少年就鼓動幾句,等他順利從鹿臨書院退學那天,整個丁班的商籍學生都知道了一件事──
有個無名私塾,能叫他們考上秀才!
陸尚因不確定鼓吹孩子們換學堂的事成不成功,就沒有跟姜婉寧說。
他回家後只休整了半天,就收到來自姜婉寧為他貼心設計的考卷。
要是換作一年前,他瞧見考卷定是要想盡辦法推辭的,如今為了早日登上朝堂,他也只能咬著筆桿,硬是抓了一下午的頭髮。
待晚上姜婉寧給他批閱完試卷,對他的程度也有了大概的認知。
姜婉寧瞧著大篇幅的策論,無論是觀點還是條理,又或者只是單純的書法,皆是不堪入目。下一部分的詩詞歌賦,不能說不好,只能說還不如策論呢!
這整篇的試卷看下來,也只有最後的幾道算學題還過得去,只是這幾道題只有答案是對的,一看草紙上的演算過程,也就是她這些年多受陸尚的影響才能看懂,真拿去科舉場上,又是不成的。
殊不知,陸尚雖然是個文盲,但也是個會算數的文盲,且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算數能力遠超當代人,若是不講究演算過程,隨便什麼難題,在他眼裡也不過爾爾。
既然了解了陸尚的程度,姜婉寧也就知道要把他放去哪邊學習了。
私塾如今還是分上午及下午兩堂,按理說陸尚要跟著上午的秀才、舉人們一起上課,但姜婉寧卻說:「夫君下午的課是不能缺席,上午若是有時間,也不妨一起聽聽看,若有跟不上的地方,等晚上回來我再講給你聽。」
能叫妻子「開小灶」,陸尚心裡美滋滋的,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私塾裡的學生大多是認得陸尚的,偶有面生的,一聽說他是夫子的相公,可不敢再繼續打聽。
就這樣,陸尚白日跟兩場私塾的課,夜裡又有姜婉寧替他課後輔導,他自己又是上了心的,一時間甚是進步神速。
三月初,府城開了院試,私塾去年新招的十名男學生上場,無一例外全過了。
陸尚始終記著姜家二老的事,眼看天氣暖和起來,按照約定,開始準備起北上迎接的事。
沒想到不等他準備完,這日傍晚下了學,兩人才到家門口,就見門口停了一輛馬車並幾匹高頭大馬。
新雇的門房迎他們進屋,第一時間匯報道:「老爺、夫人,家裡來了客人!是位姓詹的大哥,說是老爺物流隊的長工,還帶了一男一女兩位長輩,如今已被老夫人請到廳堂去了。」
陸尚下意識扭頭,果不其然對上姜婉寧震驚的目光。
下一刻,只見姜婉寧提起裙襬,頭也不回地跑了進去。
陸尚來不及細想,趕緊追上。
不過片刻,兩人就到了廳堂,尚在門口的時候,就聽裡面傳來談話聲,除了陸奶奶的聲音外,還有一道陌生的女音。
「您說婉婉快回來了……」
姜婉寧渾身一震,抬腳走進去,瞧見右邊坐在一起的一對夫妻,淚水瞬間潸然而下。「娘親──」
那對夫妻一同往門口看去,在瞧見姜婉寧的模樣後,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陌生。
還是婦人先站了起來,伸手顫了顫,頗有些懷疑地喚了一句。「婉婉?」
姜婉寧想走進去,可抬了腳才發現她已經腿軟得走不動路,而不過瞬息間,她眼前就是一片矇矓,微微捂住嘴巴,抑制不住地哭了出來。
她的哭聲叫在場之人皆一震,陸尚下意識撐住了她的後背。
而廳堂內的夫婦也終於反應過來,三步併作兩步,不約而同地往門口走去。
陸尚遲疑片刻,終於還是放開了姜婉寧,又默默退後半步,將空間留給久別重逢的姜家人。
姜母踉踉蹌蹌地走到姜婉寧兩步之外,抬手想摸摸她的臉,然而手臂抬到半空又生生頓住,目光由怔然變作震驚,到最後只餘痛惜,她又喚了一聲。「婉婉……」下一刻,她猛地上前將姜婉寧抱住。「我的婉婉啊,娘親的好婉婉……都是娘親拖累了妳,我的婉婉啊──」
姜婉寧用力咬著下唇,使勁搖頭,她想說自己過得很好,可就像大喜之下動作難以自抑一般,如今的她也很難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不知何時,姜父也走到母女倆身邊,便是竭力克制著情緒,眼中還是泛起了濕潤,要努力向上仰頭,才能避免在眾人面前失態。
過了不知多久,姜母終於從又喜又痛的情緒中緩和過來,劇烈的哭聲漸止,只剩下一、兩聲不連續的抽噎。她輕輕放開姜婉寧,抬頭想將女兒看個清楚。
姜婉寧的眼眶已是全紅了,在和母親視線交接的那一刻,又是止不住落了淚。
姜母細細描摹著她的眉眼,試圖在這張已變得陌生的面孔上尋出幾分熟悉感,好久才說了一句。「婉婉長大了……」
當初只到她胸口的小姑娘,一眨眼已比她還高,記憶中披落頸後的烏髮亦綰起。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們疼寵的小女兒已褪去青澀,嫁做人婦數載。
從北地到松溪郡府城這一路,姜父、姜母跟詹順安打探了許多,從他們口中隱約拼湊出小女兒這幾年的經歷,雖算不上受委屈,只到底不是長在眼前,總有許多擔憂和驚怕。
便是到了現在,他們親眼見到了姜婉寧的模樣,姜母還是心有不安的。可她後知後覺地想到姑爺還在這兒,到了嘴邊的詢問也只能嚥下。
姜婉寧雙眸微斂,嘴角還含著委屈和難過,往日的端莊可靠盡然散去,如今只是一個與爹娘重逢的可憐孩子。
姜母牽住她的手,愛憐地捧在掌心中。
姜父雖沒與她有過多互動,但自從相見,他的視線也始終落在她身上,又在姜婉寧轉目看來,叫一聲「爹」後,徹底失了態。「好、好……爹在。」他聲音喑啞,只能闔目止住眼淚。
眼見幾人在門口站了良久,又過了重逢時的激動,陸尚這才站出來,低聲提醒了一句。「大家不如先進去,待坐下再說吧。」
*欲知精采後續,敬請期4/9上市的【文創風】1249《沖喜是門大絕活》4(完)。
第三十一章
年關如期而至,府城的百姓已經從年中那場大旱的陰影中走了出來,街頭掛上了喜慶的紅燈籠,街上路人碰面,無論相識與否,也總願說上一、兩句吉祥話。
陸家的祖孫三人也走上街頭,從春聯、窗花,到大年夜的一應吃食,全是一起挑選著買的。
姜婉寧又給陸奶奶買了一對金鐲子,搭配前年買給她的耳飾,正可互相映襯。
陸奶奶已不像第一次收禮物時那般惶恐,且她這幾年賣花也賺了一點錢,雖不像姜婉寧這般動輒幾十兩,但挑些小禮物回送也是不難的。
陸尚只做個幫忙提東西的工具人,偶爾兩人挑件衣裳,他也會跟著發表一二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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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九章
第四十章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九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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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狗屋出版社有限公司出版日期:2024-04-11ISBN/ISSN:9789865095123 語言:繁體中文For input stri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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