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神佛,不許願、只實踐的她,
此刻卻恨不得虔誠祈求各方諸神,
只要他好好的,他們都好好的……
為了弟弟的科舉大業,也為了替林荀尋找更好的大夫,
身為一家之主的瀟箬,決定舉家搬遷到欽州府。
看病要錢,上私塾要錢,置產更是銀子像流水一般的花,
好在憑藉一身炮藥好本領,製藥賣給當地藥鋪、醫館,
加上林荀走鏢,兩人合力賺錢養家,日子也還過得去。
機緣巧合下,瀟箬還辦了個醫藥商會,有錢大家一起賺,
如今分紅數錢,一家人能過上好日子,她真是作夢都偷笑。
日子雖順心,但她始終記掛著林荀毫無進展的傷勢,
為了找回他遺忘的過往,也為了開拓自己的商業版圖,
瀟箬和林荀攜手跨越窮山惡水,深入叢林荒漠,
也跨越她心裡的那一點糾結,開始肯好好正視他的心意。
既在北地尋到得來不易的珍貴藥材,也終於得知林荀的過去。
原來他的失憶不單純,他的身分也不單純──
作者簡介:
朝夕池
一個熱愛編織美夢的姑娘,以夢為馬,以字為鞭,馳騁在想像的草原上,為每一個美夢尋找到合適的草場。
章節試閱
第二十章
等商會的事項都敲定好,天色已經是濃稠到化不開的黑色,今夜無星無月。
眾人互相告別,各自回家去。
拒絕了錢掌櫃送她回家的提議,瀟箬提起一盞燈籠,替小院落鎖後,獨自一人往自家走去。
她身有異能,天生又是個膽子大的,根本不怕一人走夜路。若真的遇上歹人,一把火燒過去,只怕到時候哭的是那個歹人才對。
沒走幾步就看到巷子口有個人影也提著燈籠,靠在院牆上。
燈籠被那人拿得很低,只照出一小圈圓形的黃色光圈,那人好似等得有些無聊,晃著燈籠桿,連帶著地上那光圈也一跳一跳的蹦躂。
瀟箬身形纖瘦、腳步輕盈,行走在黑夜裡像一隻貓兒一樣毫無聲息,那人卻好似聽到了她的腳步聲,將燈籠抬高,朝她的方向喊了一聲。「箬箬。」
是林荀。
瀟箬加快腳步走過去,笑著喊他。「阿荀,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林荀之前跟著江平去湘西護鏢,出發前只說會在年前趕回來,沒想到現在離過年還有小半個月,他已經回來了。
「聽鄭老說妳來貓兒巷,具體哪間不知道,我就在巷口等妳了。」林荀也不由跟著咧嘴笑,他很容易被瀟箬帶起情緒,她笑,他每次就忍不住也跟著笑。
十二月的夜晚寒氣逼人,兩人說話都能看到呼出的白氣。
瀟箬穿著內裡絮棉的鹿皮襖,外面還加了防風大氅,並不覺得冷,可林荀只穿著相對厚實的袷衣,暴露在空氣中的手凍得通紅,讓她看著都替小狗打哆嗦。
「別站著了,咱們快回家吧!」她把燈籠桿換到另一邊,騰出的右手握住林荀的左手。
凍得有點僵硬的手被握住,林荀能感覺到皮膚接觸的地方傳來陣陣暖意。
瀟箬的手小小的,軟軟的,在兩個燈籠的亮光間展露著白皙的顏色,像一塊精雕細琢、溫潤的羊脂玉,讓他幾乎挪不開雙眼。
「傻小狗,看哪兒呢,看路!」瀟箬笑罵道。
半年的朝夕相處,瀟箬也不傻,她能看出林荀的心思。
只是在她的心裡,林荀只是個十六、七歲的孩子,而自己內在卻已經是二十幾歲的成年女性,她實在沒辦法說服自己老牛吃嫩草啊!而且這草也太水靈了吧,還沒長大呢。
沒準兒等林荀恢復記憶,見過更廣闊的世界,認識更多溫婉的、可愛的、形形色色的女子後,他會遇見更合適的人。
現在,就讓自己扮演好姊姊的角色,陪著小狗慢慢長大吧。
兩人腦中各想各的,兩盞燈籠照著眼前的路,護著他們在冬夜中慢慢往家裡走去。
貓兒巷距離他們的家不算遠,不一會兒他們就看到家裡的燈火透過開著的院門,灑在房屋前的路上。
院口探出個小腦袋瓜,紮著兩個圓圓的小髮髻,滴溜溜的大眼睛一下子就發現了遠處的兩點光亮。
「阿姊!阿荀哥哥!你們回──」
話音還沒落,突然從黑暗裡伸出一雙手,把她拽向黑暗中,只留下含糊的嗚嗚聲,是瀟嫋被捂住嘴巴努力掙扎發出的聲響。
熟悉的童音突然中斷,林荀敏銳地意識到不好,他只來得及拋下一句「箬箬小心」,就似離弦的箭向聲音消失的方向飛奔而去。
濃稠的夜色成為最好的掩護,燈籠在快速的奔跑中已經起不了什麼作用了,林荀乾脆扔掉燈籠,只靠耳力來分辨對方的位置。
那人顯然早有預謀,身上穿的是和夜色融為一體的夜行衣,穿行在無星無月的夜晚,幾乎找不到一絲痕跡。
幸好瀟嫋不是,小丫頭愛漂亮,今天穿著一身嫩綠色的小襖,在偶爾從別家窗戶洩露出的微弱燭光下,時隱時現,好似一團微弱的螢火蟲。
靠著這團朦朧的綠,林荀緊緊跟在賊人的身後,並且逐漸縮短距離,到欽州護牆邊的時候他們不過相距幾十尺。
懷裡抱著不斷掙扎的瀟嫋,黑衣人顯然體力不支,眼看無法躲過身後人的追擊,他眼中寒光一閃,從腰間抽出一條細鞭就向林荀抽去。
細鞭在空中展開,足足有一丈長,鞭子的末梢閃著銀白色的光,竟是鑲嵌了鋒利的倒鈎,若是挨上一記,只怕要被扯下一大塊皮肉來。
林荀彎腰朝左邊一滾,躲過這要命的一鞭,他隨即抽出隨身的短劍,壓低重心蓄力,在賊人甩手收鞭的同時向他衝去。
短劍與鞭子在虛空中有一瞬間的撞擊,甩鞭子的黑衣人只覺虎口一麻,鞭子脫手而出,在空中甩出一條短短的拋物線後,頹然落地。
鞭子落地時林荀已經衝到黑衣人面前,別無選擇之下,黑衣人只能把懷裡的瀟嫋用力往林荀相反的方向扔了出去。
瀟嫋小小的身子猶如斷線的風箏,眼看就要落地,林荀硬生生用右腳撐住地面,停住自己衝向賊人的慣性,反身撲向瀟嫋,終於在最後一刻把自己當成肉墊,將她小小的身子護在懷裡。
黑衣人怪笑一聲,右手從身後又抽出一條八寸短馬鞭,啪的一聲狠狠抽在來不及起身的林荀小腿上,同時左手去拉他懷中的瀟嫋,竟還不死心地想帶瀟嫋走。
就在此時,一團鮮紅的火光憑空出現,吞噬了黑衣人伸向瀟嫋的左手。
瀟箬氣喘吁吁地趕來,她沒有內家功夫,跟不上林荀和黑衣人的速度,只能朝著他們前行的大概方向奔跑。
她不知跑了多久,視線裡終於出現了兩個模糊的人影。一個看起來體型較大的人影蜷縮在地上,似乎在護著懷裡的什麼東西,另一個人影抽出鞭子狀的武器正在攻擊地上的人影。
她立刻就判斷出地上的是林荀和瀟嫋,來不及思考,她伸出右掌朝黑衣人的方向虛空一握,高溫火焰溫順地隨她的心意吞噬了黑衣人。
「啊──」黑衣人發出淒厲的慘叫聲,短馬鞭落地,他慌亂的用右手去拍打左手,想要撲滅這莫名出現的火焰。
但是任憑他撲打、倒地翻滾、上竄下跳,火焰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只給他帶來更加劇烈的疼痛。
「阿荀!嫋嫋!你們沒事吧?!」瀟箬無視旁邊在火焰裡翻滾叫號的黑衣人,匆匆去察看蜷縮在地上的兩人。
瀟嫋聽到熟悉的聲音,從林荀的懷裡抬起頭,看見是自家長姊,眼淚像決堤的河水奔湧而出。她的嘴巴被布條牢牢堵住,只能發出悶悶的嗚咽聲。
瀟箬趕緊解開小丫頭嘴巴上的布條,布條是黑衣人逃跑中匆忙綁上的,勒得很用力,解開後瀟嫋的小臉蛋上都有了深紅色的痕跡。
「哇嗚嗚……阿姊……嗚嗚嗚……阿姊……」瀟嫋撲進長姊的懷裡,哭得一抽一抽的,她嚇壞了。
瀟箬輕輕拍著她的後背,發出像哄嬰兒一樣有節奏的「哦哦」聲。
隨即她發現不對勁,林荀依然蜷縮在地上。
「阿荀?阿荀!」瀟箬跪坐在林荀旁邊,一隻手摟著瀟嫋,另一手觸碰地上的林荀。
她感覺到手下的身體在微微顫抖,瀟箬一驚,提高了嗓音又喊道:「阿荀!阿荀你怎麼了?你受傷了嗎?」
依舊沒有回應。
此時的林荀根本聽不清任何聲音,從短馬鞭抽到他身上開始,他的腦子裡就像是有人在不停的放炮仗,砰砰砰的炸裂聲還帶著紛亂的畫面。
他感覺自己變成了瀟昭那般大小的孩童,在高高的馬背上,有人在旁邊鼓勵他不要怕,好男兒應該縱馬飛馳,於是小小的他舉起手上的馬鞭,狠狠抽打在馬屁股上。
砰的一聲,場景又變成了黑暗的小房間,高大的黑影在對他咒罵,罵了什麼聽不清,可能他默不作聲的樣子激怒了黑影,黑影舉起手,啪的一聲又是一鞭子抽在他身上,帶來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
被鞭打的疼痛未消,場景變成了草木茂盛的山林,他飛奔穿梭在樹叢裡,尖銳的荊棘劃破他的皮膚,稜角分明的石塊撞擊他的腳踝,但是他不敢停下,他拚命地奔跑著,好像身後有可怕的猛虎在追他……
「何人在此吵鬧!」威嚴凌厲的聲音傳來,是欽州官府的夜巡衙役。
近期欽州不太平,連續有好幾戶人家擊鼓鳴冤,哭訴家中小兒被拐被搶,欽州刺史特命下屬衙役日夜巡查,全力緝拿人牙子。
「大人!」瀟箬見有官差到,趕緊指著地上奄奄一息的賊人道:「這個人牙子想搶走我家幼妹,我們追尋至此,和賊人發生了衝突!」
她一手摟著瀟嫋,一手撫著蜷縮在地的林荀,懇求道:「我家兒郎因此受傷,現在不知傷情如何,還請大人幫忙,把我們送到最近的醫館救治。」
來的兩個衙役舉高手中的火把,看清說話的是位柔弱美麗的女子,懷裡的女娃娃滿臉淚痕還打著哭嗝,地上蜷縮的男子面色蒼白,雙手緊緊抱住頭部。
再反觀另一個躺在地上的人,雖然左手彷彿被火烤了一樣黑,看起來奄奄一息,但是他身穿夜行衣,臉上還蒙著黑布巾,怎麼看都是形跡可疑的那一方。
當下衙役就做出判斷,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分開行動。
其中一人過去攙扶起瀟箬,溫和道:「姑娘放心,我們這就送妳家兒郎去就醫。」說罷蹲下身把林荀的雙手往自己脖子上一環,一使巧勁就將人揹在身後。
另一個衙役走向躺在地上時不時抽搐一下的黑衣人,一腳踢在他的腿上道:「起來,別裝死!跟我們去衙門受審!」
見黑衣人依舊軟著身子抽搐,他才一把拽起黑衣人的胳膊,半拖半架地把黑衣人押解起來。
兵分兩路,黑衣人被帶去衙門地牢關押起來,等著明日欽州刺史親自審訊。而瀟箬一行人則是來到了最近的久信醫館。
聽到拍門聲時,丁掌櫃正要吹熄蠟燭就寢。
他今日當選了欽州醫藥商會主事,心中喜孜孜地想在夢裡稟告自己故去的老師父,好讓他知道他的徒兒沒有墜了師門名頭,久信醫館馬上就要發揚光大了。
「誰啊?今日已經打烊了,有事明日再來吧!」他朝外喊道。
「開門!我是欽州府衙的衙役金輝,有要事需要你協助。」
一聽是官家人,丁掌櫃趕緊舉著蠟燭一路小跑著來開門。
看清門外的來人,丁掌櫃不由吃了一驚。「瀟姑娘,妳怎麼在這兒?」
「丁掌櫃,說來話長,我以後再跟你說,你先看看他怎麼了,是不是受了內傷?」
瀟箬幫著衙役把林荀放在診凳上坐著,她另一隻手還牽著瀟嫋,沒法攙扶著林荀,只能自己也挨著診凳半蹲著,讓林荀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
林荀此時已經不再顫抖,只是臉色依舊蒼白,額頭滿是汗水。
丁掌櫃伸出二指探著林荀的脈門,閉眼感受一會兒後說道:「這位少俠脈象平和,只偶有洪脈之狀,並無內傷。」
「他剛才渾身顫抖,呈蜷曲狀,雙手護頭,是不是傷到了頭部?」瀟箬不敢大意,將剛才觀察到的症狀一一細說給丁掌櫃聽。
丁掌櫃沈吟片刻,又去觸摸林荀的後腦勺、天靈頂及太陽穴。
無出血,無瘀青,無硬塊。
「他此前是否頭部受過傷?」丁掌櫃問道。
「是的,大約半年前,他曾經受傷失憶,至今沒有恢復記憶。」
「那就對了!」丁掌櫃一撫掌,下了判定。「我看他眼皮下眼球左右移動,有快速運轉的現象,他的頭部沒有外傷。若是先前曾失憶,老夫以為,他很可能是在恢復記憶中!」
「那他現在還未清醒是因為……」
「無礙,妳讓他好好休息,睡一覺,沒準兒明天醒來他就想起來了。」
丁掌櫃這樣說,瀟箬才鬆了口氣。
*欲知精采後續,敬請期待1/16上市的【文創風】1225《藥堂營業中》2。
第二十章
等商會的事項都敲定好,天色已經是濃稠到化不開的黑色,今夜無星無月。
眾人互相告別,各自回家去。
拒絕了錢掌櫃送她回家的提議,瀟箬提起一盞燈籠,替小院落鎖後,獨自一人往自家走去。
她身有異能,天生又是個膽子大的,根本不怕一人走夜路。若真的遇上歹人,一把火燒過去,只怕到時候哭的是那個歹人才對。
沒走幾步就看到巷子口有個人影也提著燈籠,靠在院牆上。
燈籠被那人拿得很低,只照出一小圈圓形的黃色光圈,那人好似等得有些無聊,晃著燈籠桿,連帶著地上那光圈也一跳一跳的蹦躂。
瀟箬身形纖瘦、腳步輕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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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九章
第三十章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八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九章
第三十章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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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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