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哲也。」

少年驚訝地看著陌生人。

「城裡沒有一個人看過哲也拿著弓，」少年回答。「大家只知道他是一名木匠。」

「也許他放棄了，也許他失去了勇氣，但對我來說都不重要，」陌生人堅持說。「不過，如果他放棄了這門藝術，他便不能算是這個國家最好的弓箭手。這就是為什麼我近來四處遊歷，為了挑戰他，終結他不再值得擁有的名聲。」

少年覺得沒有爭辯的意義，最好還是帶這個人到木匠店，讓他親眼看到他弄錯了。

哲也在屋子後面的工作坊。他轉身看誰走了進來，當他的目光落在陌生人拿著的長型提袋時，他的微笑僵住了。

「正是你想的東西，」那名訪客說。「我不是來羞辱或挑釁你這位傳奇人物。我只是想證明，在多年的練習之後，我終於達到了完美境界。」

哲也假裝繼續他的工作：他在組裝桌子的桌腳。

「一代宗師怎麼可以像你這樣失蹤，」陌生人接著說。「我跟隨你的教導，我試著尊重弓箭之道，我值得讓你看我射箭。只要你看過，我就會離開，永遠不會告訴別人哪裡可以找到你這位大師中的宗師。」

陌生人從他的袋中拿出一把塗漆的竹製長弓，握把略低於中間。他向哲也一鞠躬，走出到花園，對著某個地方再次鞠躬。他拿出一支裝飾著鷹翎的箭，兩腳站穩在地上，採取射箭的穩固下盤，一隻手將弓舉到他面前另外一隻手將箭定位。

少年開心又神奇地看著。哲也此時停止工作，有些好奇地觀察陌生人。

箭穩穩搭在弦上，陌生人將弓舉高到與胸部中央齊平。再高舉過頭，然後慢慢放下手來，並且開始向後拉弦。

當箭降到臉部時，弓已經張滿。在彷彿永恆的瞬間，弓箭手與弓維持靜止不動。少年看向箭頭所指之處，可是什麼也沒看見。

忽然間，拉弦的手放開了，被彈往後方，另一隻手裡的弓彎成一道優雅的弧形，箭從視野裡消失，而後出現在遠方。

「去拿回來，」哲也說。

少年拿著箭回來：他在四十公尺之外的地上找到箭，箭射穿了一顆櫻桃。

哲也向弓箭手鞠躬，走到工作坊的角落，拾起一根弧形的細長木頭，用長條皮革包裹著。他慢慢解開皮革，露出一把弓，類似陌生人的那把，只不過看起來使用得更多次。

「我沒有箭，所以必須借用你的一支箭。我會如你所願，可是你必須謹守承諾，絕對不能洩漏我所居住的村莊。如果有人跟你問起我，就說你走遍天涯海角想要找到我，最後探聽到我被蛇咬之後兩天死亡。」

陌生人點頭，遞給他一支箭。

將竹製長弓一端靠在牆上，哲也用力壓弓，給弓綁上弓弦。隨後，一語不發地往山上出發。

陌生人與少年跟隨著他。他們走了一小時，抵達一座山谷，兩側是岩石，底下有湍急的河流，想要跨越山谷的話只能走一條已磨損到幾乎要斷掉的繩索橋。

哲也鎮定自若地走到橋的中央，橋身搖晃不已；他對著彼岸敬禮，和陌生人一樣的張弓，舉起，放下到胸前，然後射出。

少年與陌生人看到，大約二十公尺外，一顆熟透的桃子被箭射穿。

「你射穿一粒櫻桃，我射穿一顆桃子，」哲也安全地回到岸上後說。「櫻桃更小顆，你射中距離四十公尺的標的，我則是一半的距離。因此，你應能做到我剛才所做的。站在橋中央，跟我一樣做。」

陌生人驚恐地走到殘破不堪的橋中間，因腳下的高度而怔住。他進行了相同的儀式，射向桃樹，但箭卻從樹旁擦過。

他回到岸邊時，已是面如死灰。

「你有技巧、尊嚴與姿勢，」哲也說。「你牢牢掌握技巧，也掌握了弓，可是沒有掌控你的心。你知道如何在一切環境有利下射箭，惟若處於險境，你便無法射中目標。弓箭手無法總是能夠選擇戰場，所以請再開始你的訓練，準備好面對不利的情況。請繼續弓之道，因為這是一條人生旅程，但請記住，準確的射箭跟心靈平和時的射箭是非常不同的。」

陌生人深深一鞠躬，將弓與箭收回揹在自己肩上的長袋，而後離去。

回程中，少年非常興奮。

「你向他證明了，哲也！你才是最棒的！」

「我們絕對不可以在不學習傾聽與尊重他人之前就批評別人。這位陌生人是個好人；他並未羞辱我，或者想要證明他比我好，雖然他可能給人這種印象。他想要展現他的技巧，並且得到認同，即使他看起來好像是要挑戰我。而且，面對意外的試煉本來就是弓道的一部分，那正是陌生人今天讓我做到的事。」

「他說您曾是最好的，我甚至不知道原來您是一位射箭大師。那麼，您為何要做個木匠呢？」

「因為弓道適用於一切事物，而我的夢想是做木頭工作。況且，追隨弓道的弓箭手並不需要一把弓，一支箭，或一個箭靶。」

「這個村子沒有發生過什麼有趣的事，現在，我突然間跟一位大師面對面在一起，而這門藝術已經沒有人關心了，」少年說，眼睛閃爍光芒。「什麼是弓道？您可以教我嗎？」

「教導弓道並不難。我可以在我們走回村子的不到一小時之內教完。困難的是要每天練習，直到你達到必要的準確度。」

少年的眼睛似乎在祈求哲也答應他。哲也沉默地走了將近十五分鐘，當他再度開口，他的聲音聽起來變年輕了：

「今天我很滿足。我榮耀了很久以前拯救我性命的人，因為如此，我會教導你所有的規則，其餘的我便無能為力了。如果你了解我跟你說的，你可以隨意的利用我的教導。幾分鐘以前，你稱我為大師。何謂大師？我會說大師不是教導某些事的人，而是啟發學生盡全力發掘他們靈魂裡既有知識的人。」

在他們走下山的時候，哲也講解何為弓道。

序

「哲也。」

少年驚訝地看著陌生人。

「城裡沒有一個人看過哲也拿著弓，」少年回答。「大家只知道他是一名木匠。」

「也許他放棄了，也許他失去了勇氣，但對我來說都不重要，」陌生人堅持說。「不過，如果他放棄了這門藝術，他便不能算是這個國家最好的弓箭手。這就是為什麼我近來四處遊歷，為了挑戰他，終結他不再值得擁有的名聲。」

少年覺得沒有爭辯的意義，最好還是帶這個人到木匠店，讓他親眼看到他弄錯了。

哲也在屋子後面的工作坊。他轉身看誰走了進來，當他的目光落在陌生人拿著的長型提袋時，他的微笑僵住了。

「正是你...

序
盟友
弓
箭
箭靶
姿勢
如何持箭
如何握弓
如何拉弓
如何瞄準箭靶
放箭的瞬間
重複練習
如何觀察箭的飛行
無弓，無箭，無箭靶的弓箭手
後記
誌謝

序
盟友
弓
箭
箭靶
姿勢
如何持箭
如何握弓
如何拉弓
如何瞄準箭靶
放箭的瞬間
重複練習
如何觀察箭的飛行
無弓，無箭，無箭靶的弓箭手
後記
誌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