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言

當下的人類歷史，明顯是在加速演進，變化隨時隨處都在發生，政治、社會、科技、文化……還有經濟。

從2020到2021這短短一年時間裡的中國經濟，無論是置身局外的觀察者，還是身處其中的企業人，都感受到了其中的驚人力量。這一深深蘊藏在中國經濟中的力量，在製造了不可思議的形勢巨變的同時，又反映出不可預知的時代運動。

回到2020年的3月，其時新冠疫情在中國的高峰期尚未過去，海外疫情則加速蔓延，中國外貿行業突遭訂單大量取消、合作關係中止、賬款無法收回等多重打擊。1月至2月，中國服裝、紡織品、塑膠製品、家具、鞋靴、箱包、玩具、鋼材、手機、自動數據處理設備及其零部件等商品的出口均出現20%左右的下滑，中國貨物貿易多年來罕見的逆差隨之出現。隨着中美摩擦的升級，飛機限飛、輪船停運、碼頭拒貨，從未有過的不安甚至恐慌籠罩着整個中國經濟。世界貿易組織2020年4月份的預測雪上加霜：全球貿易面臨二戰以來最嚴重的大崩潰，將

萎縮13%至32%。

如果任由情勢惡化下去，最可能的情況就是恐慌壓倒信心，危機連鎖爆發，全球經濟進入又一次更為深遠的大蕭條。

但今天的世界，因為有了中國，這個極具韌性和彈性的特色經濟體，雖歷經各種重大危機卻每次都能率先復蘇，並成為抵禦全球經濟崩潰的堡壘。

不到一年時間，形勢就已經非常明朗了。中國海關總署於2021年1月14日公佈，2020年中國貨物貿易進出口總值32.16萬億元，同比增長1.9%，貿易順差3.7萬億元，增加27.4%。同一天公佈的數據顯示，2020年前十個月，中國進出口佔國際市場的份額達到12.8%，創下歷史新高。到了2021年初，中國外貿繼續維持超預期增長。

實際上，突然降臨的「3月恐慌」不到一個月就已消失了，防疫物資與「宅經濟」用品的大量出口，迅速扭轉了前三個月中國出口連續的負增長，2020年4月，出口同比增長4%。6月，中國進口也實現同比正增長，能源與原材料方面、農產品等分別創下歷史紀錄。

到了9月，中國國內社會生產生活基本回歸正軌，中國製造業採購經理指數（PM）中的新出口訂單指數達到50.8%，在年內首次進入景氣區間。接下來，由於海外疫情秋冬出現反覆，國際品牌將大批紡織訂單轉交中國生產，中國紡織企業在下半年意外迎來一波趕工潮，全年包括口罩在內的紡織品出口1.07萬億元，增長30.4%。同時，傳統優勢產品出口繼續保持增長，2020年機電產品出口10.66萬億元，增長6%，佔出口總值的59.4%。其中，筆記本電腦、家用電器、醫療儀器及器械出口分別增長20.4%、24.2%、41.5%。

這不是在正常年度，而是在一個內憂外患、困難疊加的非常年度—大疫全球流行，經濟全球衰退，美中兩國之間貿易戰、技術戰、疫情口水戰引發的美國及其同盟國對華“新冷戰”不斷升級。但是，2020年全年中國經濟率先恢復實現2.3%的增長，不僅成為了當年唯一享有正增長的主要經濟體，而且在出口貿易和外國直接投資這兩項指標上均大大超過了預期。世界主要經濟體不僅沒有實現與中國的「脫鈎」，反而進一步加重了對於中國經濟的依賴。

進入2021年，一季度的中國經濟延續了強勁的復蘇態勢，實現GDP 24.931萬億元，按可比價格計算，同比增長18.3%，環比增長0.6%。

環顧世界，中國「一枝獨秀」，確切說，中國再次「一枝獨秀」。《華盛頓郵報》（The Washington Post）援引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中國部前主管埃斯瓦爾．普拉薩德（Eswar Prasad）的話說：「中國再次成為全球經濟抵禦崩潰的堡壘。」

到了2021年5月，「五一」小長假期間共計2.3億人次國內出遊，恢復至疫前同期的103.2%；國內旅遊收入1132.3億元，同比增長138.1%，一舉成為「史上最熱」黃金週。5月15日，中國發射的天問一號探測器成功着陸於火星烏托邦平原南部預選着陸區，中國成為了歷史上第二個成功着陸火星的國家。這一壯舉被國外天文科學家同行譽為「中國的加冕時刻」。

又是中國！

巨大的問號在世界上空升起：為甚麼又是中國？為甚麼總是中國？這成了一個不得不回答的「世界之問」、「時代之問」。

回顧歷史，1997年東亞金融危機、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2020年全球大疫情，危機如洶湧的洪水，所到之處，無論美國這樣的經濟強國，還是泰國這樣的小型經濟體，都應聲而倒，唯獨中國總能化險為夷。

2020年歲末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向世界宣告：中國的「三個率先」—「率先控制疫情」、「率先復工復產」、「率先實現經濟增長由負轉正」—交出了一份「人民滿意、世界矚目、可以載入史冊的答卷」；中國「經濟實力、科技實力、綜合國力和人民生活水平又躍上新的大台階，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勝利在望，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向前邁出了新的一大步」。

面對這種信心滿滿、堅定不移的大踏步邁進，一直以來西方政客和媒體人針對中國的那些批評—威權主義、社會控制、缺乏自由等，還有西方經濟學家們關於中國經濟的那些分析—政府過大、計劃太多、國企擴張、投資依賴等，無不越來越脫離實際，也喪失了針對性和說服力。

2021年，正值中國所說的「兩個一百年」的交匯點，世界又一次來到了必須要正確認識和理解中國的關鍵時刻。如果繼續沉迷在西方流行的偏頗理論和虛假敘事當中，不能直面中國現實，終將鑄成大錯！

見證了中國一次又一次的成功，而且往往是「一枝獨秀」的成功，嚴肅的觀察者們開始承認，中國獨特的政治體制和經濟體制不僅不是問題，反而是刺激着中國經濟不斷發展的一種魔力。這種魔力是中華大地上的一個神奇的存在，它不僅在過去的幾十年裡幫助中國實現了人類歷史上空前的經濟騰飛，不僅在這一次戰勝疫情和經濟恢復中發揮着巨大作用，而且還將在可預見的未來繼續推動中國實現中華民族和整個中華文明的偉大復興。

所以，「為甚麼又是中國？」這個問題，並不只是一個當前的問題，一個在各國經濟發展速度競爭這一大背景下對某個國家的經濟學分析問題。事實上，正如本書第三部分所敘述的，近幾十年裡按照這一問題設定所做的各種分析，包括一大批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給出的所謂「大師解讀」、「專家意見」，總的來說，在面對中國經濟時，理論上是無力的，預測上大都是落空的。

因此，對於「為甚麼又是中國？」這個問題的真正深入的解答，對於中國經濟發展再次取得成功的原因以及對於中國的新發展階段、新發展理念、新發展格局的真正深入的解釋，必須要基於不同的理論，使用不同的分析範式。而只有通過新的理論洞察到中國經濟深層的真實面貌和多個方面的特色，才會認識到中國的經濟發展自有一套超出了西方經濟學理論視野的運行邏輯，這套邏輯是從中國獨有的文明歷史中產生出來的，只有在更為寬闊的視野下才可以看清。

本書第一部分首先從中國當前經濟活動中選取了八個典型方面，這些方面涉及的問題都頗有爭議性，有一些在中國經濟學界長久以來爭論不休，有一些則被西方新自由主義學者批評為固有病灶。但是，通過2020年全球疫情導致的危機以及過往幾次金融危機或經濟危機縱向審視，並通過與西方國家以及其他實行西方式社會制度的國家的對比，這些問題都有了另外的面相和不同的內涵，其中的一些「問題」其實恰恰是為甚麼中國總能在危機中化險為夷的真實原因。

本書在第二部分進一步通過中國舉國抗擊疫情這個集體行動中的一些典型特點，對中國在應對重大危機時的政治體制和社會文化因素進行分析研究，揭示出抗疫成功與經濟成功之間的內在聯繫，探索背後的深層邏輯。綜合這兩個部分的分析，即可看出中國再次取得成功、再次「一枝獨秀」決不是偶然的，背後有着極強的必然性。

在第三部分，本書將詳細闡述為甚麼基於西方經濟學的主流理論無力解釋中國經濟，為甚麼無論是新古典經濟學還是主流的發展經濟學在應用到中國經濟現實時總是捉襟見肘。事實上，中國經濟的連續成功無形中放大了西方經濟學理論的固有缺陷，而本書希望通過展示出這些理論缺陷以及對於中國經濟的不適用，幫助人們更深刻地理解中國經濟的特色方面。

在本書第四部分和第五部分，嘗試在一個平整無礙的基礎之上建構一個關於中國經濟的新的解釋框架。這個解釋框架不再局限在主流經濟學話語結構當中，而是分別從中國這個國家的特殊性和經濟體的特殊性這兩個方面着眼，通過引入「天下型」、「事業型」、「躍進型」等多個相互關聯的基本概念，並建構起一個新的概念體系，透視出中國奇跡背後獨特的內在邏輯。

理論的核心功能在於對複雜混亂的表面現象給出清晰的解釋並對現象的變化給出預測，因此，任何新的理論建構，都只是一種嘗試，其成立與否或價值幾何，唯一的判定標準就在於其解釋力和預測力的大小。本書以「為甚麼又是中國？」為題，屬於多年來類似題目甚至類似書名的同類圖書中最新的一本，也儘量把提供更好的解釋和預測視為根本目的。出於一種對於建構屬於中國經濟自己的解釋理論的執着追求，本書秉持理論自信的精神，矢志於理論創新的工作，開闢新路，譜寫新篇，在「兩個一百年」的交匯點這個特殊時刻，做出自己的一份特殊貢獻。

中國經濟發展是中國和平崛起事業的組成部分，中國和平崛起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和中華文明偉大復興這一巨大歷史運動的一個體現，其中貫穿着某種一致的邏輯。所以，通過揭示這一巨大歷史運動的必然性，當然也就揭示了中國經濟發展奇跡發生的必然性。

此書旨在為致力於破解中國經濟發展之謎、中國高速崛起之謎的讀者們提供全新的認知框架，希望讀者們通過全書五個部分的層層深入，進入到一個不為主流經濟學家們所踏足的思想邊疆。

此書的出版首先要感謝香港中和出版有限公司的編輯，正是由於他們執着的信念、熱忱的精神和開放的態度，才有了此書的誕生。另外要感謝廣東經濟出版社的同仁們，沒有他們的大力支持，也難有此書的問世。

當然，歸根結底是這個風雲激蕩、變化萬千的大時代，正在呼喚這樣一本書的問世，針對「為甚麼又是中國？」這樣一個時代之問、世界之問給出回答，來自中國的回答。這是中國學者的一個不容推卸的使命。

本書的兩位作者，都是長期關注中國經濟問題的「非主流經濟學」學者，但也正是這個「非主流經濟學」的立場，給了我們衝擊理論高地、踏足思想邊疆的勇氣和力量。

是為序。

文揚 蘇堤

2021年5月於上海

序 言

當下的人類歷史，明顯是在加速演進，變化隨時隨處都在發生，政治、社會、科技、文化……還有經濟。

從2020到2021這短短一年時間裡的中國經濟，無論是置身局外的觀察者，還是身處其中的企業人，都感受到了其中的驚人力量。這一深深蘊藏在中國經濟中的力量，在製造了不可思議的形勢巨變的同時，又反映出不可預知的時代運動。

回到2020年的3月，其時新冠疫情在中國的高峰期尚未過去，海外疫情則加速蔓延，中國外貿行業突遭訂單大量取消、合作關係中止、賬款無法收回等多重打擊。1月至2月，中國服裝、紡織品、塑膠製品、家具、鞋靴、...

目錄

序 言 001
壹
中國經濟率先恢復，偶然還是必然？ 009
第一章 災年2020：全球大疫情與經濟大衰退 010
第二章 口罩：全產業鏈與中國製造 037
第三章 金融：「大水漫灌」與「放水養魚」 050
第四章 新基建：當前措施與長期目標 065
第五章 貿易：商人們用腳投票 077
第六章 數字經濟：平台企業的迅速迭代 091
第七章 就業：危機之下中國為何沒有社會動盪？ 108
第八章 制度：社會主義的化危為機之道 117
第九章 開放：新發展理念的重要組成部分 134
貳
三個月控制疫情，偶然還是必然？ 151
第一章 疫情中的中國政府 156
第二章 疫情中的中國人 179
第三章 疫情中的大國擔當 203

西方經濟學為甚麼無力解釋中國經濟？ 219
第一章 新古典經濟學的缺陷 227
第二章 發展經濟學理論的缺陷 251
肆
奇跡背後的中國邏輯：天下與事業 281
第一章 天下：並非只是想像 284
第二章 事業：並非只有商業 304
伍
奇跡背後的中國邏輯：經濟體三大特色 335
第一章 諾獎獲得者：迷惑與清醒 337
第二章 天下型經濟體：歷史與現實的一致 348
第三章 事業型經濟體：政府與市場的一致 359
第四章 躍進型經濟體：經濟與社會的一致 379

後 記 396

目錄

序 言 001
壹
中國經濟率先恢復，偶然還是必然？ 009
第一章 災年2020：全球大疫情與經濟大衰退 010
第二章 口罩：全產業鏈與中國製造 037
第三章 金融：「大水漫灌」與「放水養魚」 050
第四章 新基建：當前措施與長期目標 065
第五章 貿易：商人們用腳投票 077
第六章 數字經濟：平台企業的迅速迭代 091
第七章 就業：危機之下中國為何沒有社會動盪？ 108
第八章 制度：社會主義的化危為機之道 117
第九章 開放：新發展理念的重要組成部分 134
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