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試閱
楔子
韓筠舟下刀臺時已經晚上十點。今天這臺臺刀有點困難,他站了整整十三個小時,這會兒也不免有些疲憊。他出了手術室向等候在外的病人家屬解釋了手術順利及接下來的照護流程,在家屬的千恩萬謝中離開了。韓筠舟站在電梯裡轉動僵硬的肩頸,心裡盤算著等一下要去隨便吃點什麼,然後快回家洗個熱水澡。希望洗完澡後他還有力氣把學生的期中報告看完。
想到A大的課,他開始莫名煩躁。以往韓筠舟覺得去大學兼個課還蠻好玩,跟學生在一起感覺自己也是年輕人了。可最近他忽然覺得好累,看著那些年輕男孩子女孩子,他只感覺到自己與他們年齡的差距。三十六歲,對那些青春洋溢的人來說,他可能真的太老了。韓筠舟心裡暗自下了對不起老師的決定,或許這學期結束就專心醫生本職,不再接A大醫學院的教職聘書。
這也算是,為了他好吧。
韓筠舟看著電梯鏡子裡貓熊似的黑眼圈圈著一雙無精打采的眼睛,眼睛裡已經因為太過疲累充滿紅血絲,一顆頭也因為剛剛才摘下的手術帽而顯得亂蓬蓬毛茸茸。他的頭髮有些自然捲,乾燥的時候不明顯,可在帽子裡悶了一天,弄得一縷一縷的頭髮東捲西翹。韓筠舟撇了下嘴角,扒扒自己的頭髮,想要壓下幾撮不聽話的頭毛卻徒勞無功。他對著鏡子苦笑,不聽話的何止這幾撮頭髮。事情那麼多,能掌控的卻又那麼少,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悶氣,像是無奈的嘆息。
韓筠舟一路下到停車場,出了電梯他正要走向自己的停車位,空曠的停車場突然響起尖銳的急煞聲,兩輛黑色Q2就直接一前一後違停在電梯口,緊接著車門乒乒乓乓開了又關,從兩輛車上分別跑下一隊黑衣人往電梯方向衝來。
韓筠舟看了一眼沒在意,往旁邊讓退了一步。
「韓主任好。」為首的那位眼尖,看見他們要找的人就站在電梯旁,緊急煞停腳步,朝韓筠舟問好行禮。
「……」韓筠舟在心裡嘆氣:「一號啊,你們怎麼又來了?你們少爺不是說不用我了嗎?我才剛下刀,現在要去吃飯,不陪你們玩了啊。」他邁開步想繞過人離開。
「韓主任,事情緊急,拜託您先跟我們過去,餐點已經幫您備好了,您可以在車上吃。」小黑一號又上前擋了一步。
「如果我說不呢?」韓筠舟站定,雙手抱胸、略帶痞氣的看著眼前這群小黑。
他外表看起來是斯文醫生沒錯,但體質上可是一個貨真價實身強體壯的雲邦韓家Alpha。而眼前這群人,雖然都是訓練精良的保鑣,但由於特殊因素,這一隊十二人都是Beta,遇上有底子的韓筠舟,即使他們全上,也不見得有勝算。
後面幾個黑衣人聽到韓筠舟挑釁的語氣,都往前踏了一步,似乎想直接把人押回去,小黑一號伸手制止他們進一步動作。
韓筠舟環視一周算了算,這一隊人來了七個,黑二到黑六不在。他看見這些人態度雖然強硬,但眼神卻流露不同以往的憂心忡忡。他們的身上略顯狼狽,有人的衣服髒了、被劃破了,有人臉上帶傷。最不可思議的是,最小的黑十二居然紅了眼眶。韓筠舟皺眉頭:「怎麼回事?」
「少爺他受傷了,他被……」黑一抿了下嘴,似乎有難言之隱,他遲疑了一下才低聲地說:「他被暗算。不知道是不是中了藥,身上被砍了幾刀。血一直止不住。」
韓筠舟一慣調笑的神情不見了,沒等小黑一號說完話就大步走向違停在電梯口的車,拉開車門坐進去:「開車。」聲音寒得連小黑一號都愣住。
第一章 玫瑰味的小豹子
四年前。
韓筠舟門診剛結束,最後一個病人才走出去,他手指還在鍵盤上記錄剛剛的病人資料,診室的門就被碰的一聲大力撞開,把韓筠舟跟正在與他閒聊順便收拾診間的護理師嚇了一大跳。
韓筠舟第一眼就認出這個人。他是黑角家族的總裁大當家--白凜。
黑角白家與雲邦韓家幾乎齊名,但兩家井水不犯河水,沒有交集。倒不是交惡,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兩家族都是Alpha世家,黑角家族手段狠戾些,黑道勢力不容小覷,但雲邦錢多勢大,道上也有自己經營的人脈。若真要火拚起來,誰輸誰贏還無定論。好在兩家生意路線不盡相同,在數十年前兩家的族長早已有默契,在對立廝殺明顯是讓他人漁翁得利的情況下,他們倆家族各走各的路,路上相見亦各讓一分,免得已經越來越稀少的Alpha家族,就被他們自相殘殺給殺滅了。
現在,明明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卻出現在自己的診間,韓筠舟有點傻眼的看著白凜和他懷裡抱著的人。
「白當家,您好,這是……怎麼回事?」韓筠舟站起來迎接並示意門診裡的護理人員先出去。韓家跟白家雖無交情,但都是檯面上的家族,兩家族的輩分嚴謹,認真算的話,白凜雖然年長韓筠舟許多,但與韓筠舟是同一輩分的,照理韓筠舟無需對白凜使用尊稱,但因為年紀的關係,他還是有禮的使用了「您」這個敬詞。
「韓筠舟,你快幫我看看我兒子,他有些不對勁。」白凜也不跟他客套,一上門就嚷嚷。他的神情怪異,既著急又隱約略有一些失望。他粗手粗腳的把他精緻蒼白的兒子丟上診療床。
白家是暴力家族,打打殺殺常見的很,根本自己就有醫院。可白凜卻把兒子帶來韓家的地盤,更令韓筠舟意外的是,白當家居然沒帶任何保鑣,看來是想要保密。白家少爺的情況可能並不單純。
白成俞在診療床上蜷著身體全身冒汗,半閉著眼睛咬牙發抖。韓筠舟一靠過去,少年身上忽然竄出一絲清淡的花香味,他睜開眼睛,勉力看著韓筠舟,發出輕輕一聲呻吟。
男孩漂亮的綠眼睛對上韓筠舟驚訝的表情,那湖綠色的眼瞳迷茫中帶著幾分防備,看起來像貓科動物在虛張聲勢,有點兒粗暴的可愛。正當韓筠舟為了那雙眼睛稍微失神時,他忽然感知診間內的氣息有異,他站在診療床旁全身僵住。
韓筠舟他是一個次性別專科醫生,專長是Omega分化暨生殖學。原本以一個容易受Omega影響的Alpha而言,是不應該擔任Omega分化生殖科的醫生。可韓筠舟偏偏能不受影響。除了他自律謹慎以外,他能通過考核的最重要因素是,他是一個對性腺激素低敏感的人。
他能聞到任何Alpha或Omega的氣息,但他不會受到干擾。也就是當他聞到Alpha的侵略性氣味,他不會被勾起攻擊性。而聞到Omega誘引的氣味時,他也不會被帶起情慾。
韓筠舟曾自認自己是個幸運的Alpha,他對自己有絕對的控制力。
但此刻,他卻失控了。韓筠舟簡直不敢相信。他是激素低敏感,可為了防護特殊情況,每次看診之前,他還是會預防性的服用抑制劑。
現在他還是硬了。他在病人及家屬面前,無法自控的起了反應。
白袍遮掩了他的狼狽,可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後頸在源源不斷的釋放激素。那個他引以為傲的、高冷的、驕傲的腺體,正在搔首弄姿花枝招展的撩撥,勾引眼前這個青澀又倒楣的少年。
白成俞又悶哼了兩聲,軟軟的音調讓韓筠舟的心漏跳了一拍。他朝韓筠舟動了下嘴唇,韓筠舟下意識地彎下身體想聽他說什麼。此時少年卻像一頭敏捷的小豹子,在他靠近的那一刻,飛撲起來攻擊。他雙臂緊緊抱住韓筠舟的脖子,淚眼模糊飢渴難耐地隔著衣服咬上韓筠舟的肩膀。
「……」痛倒是不很痛,與其說是攻擊,倒不如說是調情。
這頭天真又暴躁、帶著淡淡優雅香氣的小豹子病懨懨的,但內在的暴戾並沒有消失,迷茫的怒火從湖綠色眼睛裡燒出來,燒得一向冷靜的韓筠舟也跟著暴躁,韓筠舟居然被一個剛分化的少年挑得渾身微微發麻觸電。
可時機不對場合不對甚至人也不對,這才是一個剛迎來分化期的少年啊。就算他喪心病狂沒臉沒皮不管不顧的要在診間吃了他,可人家爸爸還站在旁邊看啊!
韓筠舟身上掛著可憐兮兮的小豹,尷尬的推開也不是,不推開更奇怪。
「你看他,他是不是分化期到了?」白凜沒在意這尷尬的情況,他只是忐忑不安地問:「我們家族的Alpha都十四、五歲就分化。可是他下個月就要滿十七了,一直到現在才分化,原本我以為分化晚是因為他是亞歐混血的關係,可現在看來,是不是有問題?」白凜看著兒子纏著醫生的樣子,擰眉說:「他的分化怎麼怪怪的?一點Alpha攻擊性都沒有,還這樣軟趴趴的。」
是有聽說過白夫人是外國人,原來小豹子有歐洲血統,難怪他的五官比同齡人來得深邃立體一些,還有那雙綠色眼睛,讓人聯想到寧靜溫和的廣闊湖面。
韓筠舟按下自己的心猿意馬,反問白凜:「你有聞到嗎,他的味道?」白成俞咬了他一口之後,現在嗚嗚咽咽的纏在他頸邊,韓筠舟故作鎮定地拉下白成俞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將他按回診療床上躺好,拉過隔離毯將人嚴嚴實實的包起來。
白凜搖頭:「剛剛開始分化,不是味道不明顯嗎?你聞到了?他是什麼味道?」
韓筠舟蹙眉,白小少爺的味道雖然清淡,但是在小小的診間裡顯得非常清晰,白凜卻沒聞到。而自己被勾得氣息亂竄,看白凜的樣子,也似乎不知情。這表示實際上他跟白成俞洩散出來的氣息是相當低濃度的,所以旁人並無知覺。那麼他們兩人卻互相引誘得反應這麼大,只能有一個解釋:他們兩個人是高度契合的伴侶。
韓筠舟有些頭大,他走回座位,從抽屜拿出一片阻隔貼片貼在自己腺體上,才看向白凜。
「白當家,令公子的情況還要再抽血確認,但以我的經驗,他的確是分化期到了。他會這樣軟趴趴是因為,」韓筠舟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白凜:「他是一個Omega。他身上的味道是玫瑰花香。」
「什麼?」白凜大吃一驚並且深受打擊。他自小嚴格訓練的兒子,最後居然分化成了嬌弱的Omega,連氣味都是那麼軟弱的花香。「怎麼可能?我白家人一向都只出Alpha,他怎麼可以分化成Omega?」白凜坐在診間的椅子上,神情既頹喪又迷茫。
「白凜,」韓筠舟也皺眉,直接喊了他一聲:「就算白少分化成Omega,他依然是你優秀的兒子,我見過很多Omega,他們在各個領域都有相當傑出的表現,並不輸任何一個Alpha……」
「你懂什麼?」白凜打斷韓筠舟的話,朝他大吼:「一個軟弱的Omega怎麼接掌我的家族,他怎麼出去跟人拚搏。他就是被人,被人……」白凜越說越氣,大拍桌子之後站起來轉身就走,不留情分地把兒子丟在診間。
「……」韓筠舟簡直傻眼。知道有一些老人還是有重Alpha輕Omega的傳統觀念,但親眼看見迂腐到把親兒子丟在醫院的情況,也著實令韓筠舟吃驚。尤其在現今Omega日漸稀少之下,他們已經算得上珍貴,不只政府的明令保護,大部分家庭對於Omega更是特別嬌寵。所以對於白凜的舉動,韓筠舟感到十分不可思議。他嘆了一口氣,再度靠近診療床查看病人的情況。
白成俞把自己緊緊包住,隔離毯微微的起伏,夾雜著隱忍的吸鼻子聲,韓筠舟知道他全部都聽見了,驕傲的小豹子,被自己的父親遺棄在陌生人的診間。他隔著被子拍拍白成俞,試圖安慰。誰知道……
「走開。」白成俞掀開被子大喊,還順勢揍了韓筠舟一拳。
好吧,豹子就是豹子,跟大小無關,跟A跟O也無關。
『白凜你倒是快回來看看你家凶猛的小Omega。他這樣的,你還怕他被誰怎麼樣?』韓筠舟摀著肚子無奈地想。
那天,韓筠舟開了個單人病房,讓白成俞在病房裡安靜地度過他的分化期。
一週後,韓筠舟親自開車送白成俞回家。
韓筠舟可說是對白成俞無微不至了,除了因為他是他的主治醫生,也因為那張他偷偷驗的激素契合報告單,上面寫著96%的契合度。
韓筠舟從醫至今,或者說學醫至今,還從未見過這樣的驚人數字。超高度契合讓韓筠舟簡直感到人生無望,他命定的伴侶居然是黑角白家的人。
白成俞,白家獨苗小少爺。
且不論雲邦一向對黑角家族敬而遠之。白小少爺年僅十六歲,就算下個月要滿十七了,也才是高二、未成年的年紀。而自己已經「高齡」三十有二了,整整是少年歲數的兩倍。這十六歲的差距,已經不是哥哥弟弟的距離,還有家族間的輩分問題。照輩分,少年理應叫他一聲韓叔叔。
他怎麼下得了手?別說他下不了手,就算他願意,人家白成俞也不肯。
以目前的現況,就年齡、家族背景、社經地位、生命歷練,還有白少的心理狀態來看,這對超高度契合的命定伴侶,實在是非常不適合婚配的兩個人。當然,也不是激素契合,就非得跟對方結婚不可。只是身體已經捕捉到這份氣息,往後在與其他較低契合度的伴侶在一起時,身體不免會感到失落。長久以往終會有慾求不滿的抗議,有那麼一點由奢入儉難的意味。
韓筠舟心裡苦,一邊開著車一邊餘光偷偷瞄那個低著頭坐在駕駛座上安靜的少年。白成俞在分化期激素穩定之後,就一直是這樣生人勿近的樣子。韓筠舟不管說什麼他都不理人,護理師要跟他衛教有關Omega的生理知識,直接被他轟出病房。很明顯的,在他父親古板的教育之下,他自己本身就是個重A輕O的傢伙,現在自己分化成他最看不起的Omega,少年根本無法接受。
唉,分化認同紊亂,這可不是短時間能治療的。
白家到了,白成俞要下車前被韓筠舟拉住衣角。「小俞,」沒意外的,韓筠舟吃了白成俞一拐子。
「嘶……」白成俞的手肘直接撞上韓筠舟的嘴角。韓筠舟吃痛的伸手摸摸嘴角,裂開流血了。而白成俞只是冷淡地看著他:「我說過了,不准碰我,也不准叫我小俞。」
「好好好,我的錯,」韓筠舟討打的又加了一句:「不是小魚,是脾氣暴躁的小豹子……」還抬了抬手臂,作勢阻擋白成俞的攻擊。
白成俞沒遇過這麼幼稚的大人,瞪大眼睛緊抿著嘴表達自己的憤怒。少年此時的湖綠色眼瞳,已經變成深深的墨色。韓筠舟其實有點好奇,他住院這幾天都一個人待在病房,連換洗衣物都是韓筠舟幫他張羅的,他到底從哪裡生出來的角膜變色片?
韓筠舟看白成俞瞪完他之後又要開門下車了,此時也顧不得糾結他變色的眼睛,他一手撫著嘴角一手從車裡的置物箱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對方。
「我的名片,有需要時打給我。」韓筠舟說。
「我不需要。」白成俞看了名片一眼,揉成一團就丟在車裡。
「你會需要的。我是醫生,而且還是唯一看過你發情期的外人,難道你還想讓更多別的人看到?」韓筠舟一句話戳到白成俞的痛處。他捏緊拳頭忍著不往韓筠舟臉上揍,可畢竟還只是十六、七歲的孩子,他惱怒的在車裡跺腳,把腳下的名片踩得稀巴爛。
「我說了不需要。」白成俞氣得大喊,裝出來的高冷蕩然無存。
韓筠舟在心裡偷笑,臉上依然裝得很疼。他求饒的說:「好好,小……白不需要。」
「也不准叫小白!」白成俞大吼,他簡直要被韓筠舟氣死,這人怎麼回事,不能好好稱呼別人的名字嗎?非得在名字前加個「小」字。是有多小?那你又多大?白成俞越想越氣,又發洩性吼了一句:「你才是老韓!」
「……」老韓受到爆擊。他委屈的揮揮手示意白成俞下車,白成俞瞪了他一眼,打從心裡瞧不起這個Alpha。看他受一點傷就疼得齜牙咧嘴,憑什麼可以是Alpha。而我,身經百戰,從小該受的訓練該吃的苦頭一樣不少,為什麼卻非得是Omega。
老天爺你瞎了眼嗎?
白成俞怒氣沖沖的下車。韓筠舟看著他在白家大門前深吸氣,抬手敲門。
門開了,他抬高下巴傲氣地走進去,門又關了。
韓筠舟在車子裡苦笑的搖頭,想來之後自己一個正常Alpha的夜間活動會有些難熬。他只希望身體在久久未能接觸白成俞的情況下能盡快失憶,趕快忘了這個可口的香甜氣息。
那次之後,白成俞消失在眾人面前。以往檯面上的各家族聚會、年節喜慶來來往往,白凜都會將白成俞帶在身邊。一方面是炫耀白家傳人青出於藍,另一方面也是讓白成俞多見世面。可後來,白少不再出席任何宴會,連高中都辦了休學。道上的人都在傳,白家公子重病,白當家急尋接班人。
可韓筠舟知道,白家大概是為了白成俞的安全,將人藏起來了。
黑角家族樹敵不少,白凜擔心若是對家知曉白家傳人是Omega會遭遇不測,他根本不相信嬌滴滴的Omega有自保的能力。
白成俞氣極,明明才剛剛拿到少年拳術冠軍,怎麼才過了分化期,自己就變成了肩不能負手不能提的無用之人。白凜不顧白成俞的抗議,獨斷的幫他辦了休學,請來家教在家自學。甚至將白成俞所有貼身侍衛都換成經過特殊訓練、體格能力都不遜於一般Alpha的Beta傭兵。白成俞憤怒又憋屈,卻也無法改變父親的決定。
他知道父親愛他,但他再也不會是父親的驕傲了。
白凜生性多疑,他連自己家族的醫院都擔心有內鬼,怕有人在藥劑上動手腳,卻唯獨相信韓筠舟。他說雲邦韓家一向光明磊落重承諾講信義,他向韓筠舟討一個白成俞次性別的保密約定,韓筠舟理所當然的應允了,這本就是身為醫師應有的保密責任。從此黑角家族每隔幾個月會派人來跟韓筠舟取一次藥,大量的抑制劑、阻隔劑、貼片,能用上的都用了。
就這樣維持了一年多表面上的風平浪靜。
直到又一次白凜派人前來領藥。
楔子
韓筠舟下刀臺時已經晚上十點。今天這臺臺刀有點困難,他站了整整十三個小時,這會兒也不免有些疲憊。他出了手術室向等候在外的病人家屬解釋了手術順利及接下來的照護流程,在家屬的千恩萬謝中離開了。韓筠舟站在電梯裡轉動僵硬的肩頸,心裡盤算著等一下要去隨便吃點什麼,然後快回家洗個熱水澡。希望洗完澡後他還有力氣把學生的期中報告看完。
想到A大的課,他開始莫名煩躁。以往韓筠舟覺得去大學兼個課還蠻好玩,跟學生在一起感覺自己也是年輕人了。可最近他忽然覺得好累,看著那些年輕男孩子女孩子,他只感覺到自己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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