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Mad men’

「廣告狂人」

好幾位最著名的普普藝術家，都從擔任美國1950年代廣告業裡的「狂人」（Mad men）起家，這絕非偶然。年輕藝術家需要賺錢謀生，另一方面，這些早期職場生涯裡的經驗，也磨鍊出他們得以在幾小時內完成一幅藝術畫作的能力，奠定日後的風格成就。普普藝術不僅是對商品市場視覺意象的強力回應──通常也帶有諷刺意味──也反映出十分誘人的廣告圖像技巧。

李奇登斯坦一開始在職場裡擔任商業繪圖師和設計師，先後任職過電器產品公司、鋼鐵公司、宴會服務公司和一家百貨公司。克萊斯‧歐登柏格（Claes Oldenburg）一開始為殺蟲劑廣告畫昆蟲；埃德‧魯沙在加州從事商業繪畫。安迪‧沃荷在一家女性製鞋廠擔任廣告繪師，公認為紐約最厲害的插畫家。詹姆斯‧羅森奎斯特在史特勞斯廣告公司（Strauss Sign Corporation）擔任時代廣場的廣告看板畫家，1958年的一本產業雜誌將他譽為「百老匯的頭號畫家」。普普雕塑家克里莎同樣對時代廣場極為心儀，也試圖取得時代廣場商標畫師的工作，卻沒有成功。同時期在倫敦，普普藝術家彼得‧布雷克也一樣是平面設計師。一個不約而同的明顯特徵是，這時期的藝術家對於嘲諷付錢給他們的產業都顯得樂此不疲。早在1956年四月，美國的諷刺雜誌《瘋狂》（MAD）就惡搞了萬寶路香菸在1954年以粗獷的牛仔風格重新打造極為轟動的品牌形象。萬寶路是數以百萬計癮君子的愛菸，其中也包括幾位新興普普藝術家；過不了多久，香菸和它獨樹一幟的品牌塑造方式，也毫無例外地被吸納為普普藝術的代表意象。例如普普藝術家湯姆‧衛塞爾曼在1960年代後期創作的一系列《嘴唇》畫，後來發展成《吸菸者》（Smoker）系列。這些畫裡微開的雙唇叼著香菸，嘴唇塗上鮮艷的口紅──性意味再直接不過。正如廣告界所通曉的事實：有性，就好賣。

普普藝術在還沒被藝評家正式定義前，就已經以商業藝術的形式存在。普普藝術是商業藝術，而「廣告狂人」多半也是普普藝術家。即便到了1980年代，沃荷仍然聲稱：「我仍然是一名商業藝術家。我過去一直都是商業藝術家。」



26 Superman

超人

Andy Warhol

安迪‧沃荷

1961

安迪‧沃荷筆下的普普意象，如評論家丹尼爾‧惠勒（Daniel Wheeler）所言，構成「一面反映當代大眾文化的鏡子」，他的《超人》畫作也不例外。這幅作品在1961年四月首度現身於紐約第五大道的邦維‧泰勒百貨公司櫥窗中，比羅伊‧李奇登斯坦的漫畫風格繪畫還早。

沃荷成長的美國正值漫畫的黃金年代。他是連環漫畫的狂熱讀者，尤其喜愛打擊犯罪的超級英雄，例如超人、蝙蝠俠、美國隊長。超人是這一切的開山祖師，這位超級英雄的原版是由喬‧舒斯特（Joe Shuster）所繪，發表於1938年六月的《動作漫畫》（Action Comics）裡，不久超人就躍升為全美的性感圖騰。這位理想化的人物，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有如希臘的神祇，力大無比，行善除惡。他一如尋常百姓出身中西部、吃玉米長大的平凡美國男孩，卻肩負拯救世界的大任。在1940和1950年代，超人成為一個文化符號，大致等同於美國作為全球政治舞台焦點的自我形象投射。

此外，我們還容易忽略一件事實：超人是一個難民，身上流著異族的血統，被迫隱藏自己的真實身分，從中西部遷居大都市，並且英雄式地改變了自己。從這個角度來看，不難理解為什麼有數百萬的美國人會認同他，以及為什麼天主教斯洛伐克移民、自我調適困難的同性戀男孩沃荷對超人的認同比起大多數人又來得更高。他說過一句名言：「如果你想要了解安迪‧沃荷的大小事，只消看一看我的繪畫，我的電影，和我，看看這些東西的表面，我就在那裡。」對他來說，超人是一個帶有深刻共鳴感的主題，他在1981年又重新探訪這位年輕時代的超級英雄，發表於漫畫系列作品《神話》（Myths）。



34 Large Coca-Cola

《大瓶可口可樂》

Andy Warhol

安迪‧沃荷

1962

安迪‧沃荷1962年的絹印《大瓶可口可樂》系列，雖然不是他第一回對可口可樂所作的品牌冥想，卻是最有名的一張。他上一幅可口可樂油畫繪於兩年前，看起來像是未完成作品，留下匆促的筆觸，明顯具有「手工繪畫」風格。到了《大瓶可口可樂》系列採用絹印技術，就完全具備大量生產的平滑光鮮和精確度，沃荷收掉了個人手感，也預告後期作品的到來。黑白的圖像看起來有如電視截圖，瓶身形狀帶有人體暗示，加上「大」尺寸，表明它有多「威」。沃荷深諳品牌、個人慾望、廣告力量之間的密切聯繫，自然也曉得，有性就好賣。

儘管1955年已經有易開罐可口可樂推出，玻璃瓶裝的可樂依舊是最深植人心的品牌形象。糖、咖啡因、嘶嘶作響的氣泡，過去曾一度被認為是藥物的可樂，正代表獨一無二的美式風味。1950和1960年代的可口可樂行銷策略刻意訴求年輕、魅力和活力奔放。羅伯特‧勞森伯格是首先體認到這點的藝術家，他將三個可樂瓶放入1958年的「組合創作」雕塑作品《可口可樂計（機）劃》（Coca-Cola Plan）的心臟位置。

可口可樂老闆羅伯特‧伍德拉夫曾表達過一個著名的心願，他希望看到自己的產品賣到全世界，而他的帝國夢想似乎也成真了──即使沃荷曾經揶揄道，抽象表現主義畫家會假裝不知道。沃荷，不出我們所料，自然對伍德拉夫的傳福音使命張開雙臂大表歡迎，把它當成美國夢的擴張。他寫道：

─

這個國家偉大的地方在於，美國的傳統是從這裡開始的：最有錢的消費者買的東西，跟最窮的人買的東西基本上相同。你可以打開電視看到可口可樂，而且你知道總統喝可樂，伊莉莎白泰勒也喝可樂，而你一樣也可以喝可樂，想想這一點就夠了。可樂就是可樂，花再多錢也買不到更好喝的可樂，不會比街角流浪漢喝的可樂更好。所有可樂都一樣，每瓶可樂都好喝。伊莉莎白泰勒知道，總統知道，流浪漢知道，你也知道。



35 ‘Popsicles’

「普普冰棒」

1962年三月──距離「新寫實主義國際展」在紐約展出還有八個月──畫廊老闆西德尼‧詹尼斯為抽象表現主義畫家威廉‧德庫寧（Willem de Kooning）舉辦作品展。有點出乎意料的是，觀眾極少，也未獲輿論好評。另一位抽象表現主義畫家菲利普‧加斯頓（Philip Guston），他的女兒認為，德庫寧展的失敗代表「一覺醒來……藝術界已經不一樣了」。普普藝術開始取代抽象表現主義的地位，一躍成為最酷的東西。深邃、左翼的老兵，遭受那群凡事事不關己的傢伙故作正經地冷嘲熱諷，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加斯頓和馬克‧羅斯科尤其對西德尼‧詹尼斯居然支持新興普普藝術感到震驚，他們聯合其他抽象表現主義畫家，中止與詹尼斯的合約以示抗議。

德庫寧談到詹尼斯的競爭對手──另一位畫廊老闆和普普藝術的支持者──里奧‧卡斯特里（Leo Castelli），不屑地說：「那個婊子。給他兩罐啤酒，他也能拿去賣。」普普藝術家賈斯培‧瓊斯聽到這個消息，還真的厚顏無恥地打造了兩只青銅巴蘭汀麥芽啤酒罐，得意地通知德庫寧，卡斯特里已經準備要把它們賣出了。像這類舉動，藝術家湯姆‧衛塞爾曼在隔年以一個自封的局外人和普普藝術批評者的角度表示，「普普藝術的一些最糟糕的事情，就發生在它的仰慕者那裡。」羅斯科，身為最知名的抽象表現主義畫家，據說曾經滿腔怒火地將所有年輕普普藝術家貶為「普普冰棒」。當他聽到藝術家露絲‧克里格曼（Ruth Kligman）──啟發抽象表現主義同輩畫家傑克森‧帕洛克的最後一位繆斯──與安迪‧沃荷結為朋友時，必定惱火至極。她曾試圖介紹雙方認識，但羅斯科甚至不願意跟沃荷握手。

在紐約，普普藝術的竄升並不總是一帆風順，這說明了人們對抽象表現主義有著根深蒂固的支持。甚至在兩年後，1964年一月，《生活》（Life）雜誌做了羅伊‧李奇登斯坦的國際專刊，封面斗大的問句寫道：「他是美國最糟糕的藝術家嗎？」比推銷員還更推銷員的李奇登斯坦，愛死了這句台詞。



82 Shooting Andy Warhol

安迪‧沃荷遇刺

1968

1968年6月3日，再過兩個月就是安迪‧沃荷的40歲生日，這一天下午，他被32歲的美國激進分子華勒麗‧索拉納斯（Valerie Solanas）射殺，索拉納斯一年前曾在沃荷的片子《我，一個男人》（I, a Man）中客串一角。射入的子彈撕裂了沃荷的肺部、小腸、脾臟、肝臟、食道，有一分半鐘的時間沃荷被宣判死亡，隨即進行的開胸心臟按摩搶救回他的性命。由於這場槍傷引發的後遺症，沃荷不得不終生穿著術後衣。1968年秋天，他告訴《紐約時報》記者：「自從被槍殺後，所有事情對我來說都像是一場夢。我不知道每件事情究竟要幹什麼……就像我不知道我自己究竟是活著，或是死了。真是悲哀。」

索拉納斯在1960年代中期定居於紐約，她出生於紐澤西，心理系畢業，她住的切爾西旅館以波西米亞風情聞名，她靠自由撰稿和從事性工作維生。她在1965年寫了一部「發人深省」的女權主義劇本，名為《滾蛋》（Up Your Ass）。兩年後，她在工廠前的路上遇見沃荷，向他推銷自己的手稿，希望沃荷能拍成電影。沃荷回去雖然真的讀了，但決定不採用，而且還搞丟了手稿。索拉納斯要沃荷賠償她的損失，沃荷則讓她在1967年的電影《單車男孩》（Bikeboy）和《我，一個男人》中客串一角，索拉納斯接受了這項提議，還顯得樂在其中。在她發表的激進宣言《SCUM》（連根翦除男人協會，Society for Cutting Up Men）裡，她表示女性應當「推翻政府，取消貨幣體系，實施全面自動化，清除男性」。槍擊事件發生後三天，她告訴當地媒體記者：「去讀我的宣言，裡面會告訴你我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索拉納斯事後被診斷為具有偏執狂精神分裂人格，她聲稱沃荷「控制太多」她的生活。槍擊事件發生後她出面自首，宣布自己「精神失常」，入監服刑至1971年。對於沃荷來說，普普名氣顯然有不可小覷的風險。索拉納斯假釋後，有一段時間又再跟蹤沃荷，用電話騷擾他，令沃荷活在再度遇襲的恐懼中，直到他於1987年過世。

9 ‘Mad men’

「廣告狂人」

好幾位最著名的普普藝術家，都從擔任美國1950年代廣告業裡的「狂人」（Mad men）起家，這絕非偶然。年輕藝術家需要賺錢謀生，另一方面，這些早期職場生涯裡的經驗，也磨鍊出他們得以在幾小時內完成一幅藝術畫作的能力，奠定日後的風格成就。普普藝術不僅是對商品市場視覺意象的強力回應──通常也帶有諷刺意味──也反映出十分誘人的廣告圖像技巧。

李奇登斯坦一開始在職場裡擔任商業繪圖師和設計師，先後任職過電器產品公司、鋼鐵公司、宴會服務公司和一家百貨公司。克萊斯‧歐登柏格（Claes Oldenburg）一...

導言

普普藝術以玩世不恭的嘲諷態度，和大膽多變的美學視野震懾了世界。1950年代它在倫敦初試啼聲，至1960年代在大西洋兩岸步入鼎盛期，影響力至今持續不墜，視覺文化圈從街頭藝術到高級時裝，從出版業到電影製片，無不存在普普藝術的身影。迄今它依舊是二十世紀以降最吸睛、最多人認得的藝術流派。

普普藝術是一個世紀之中從前衛運動誕生的第一個通俗寫實主義流派。受到現代大眾傳媒的鼓舞和工業量產技術的刺激，普普藝術徹底拋棄抽象性，投向生動具象的圖案以吸引觀者的目光，就是要讓自己變得直接好懂，容易親近。第一次有一群藝術家像普普藝術家這樣，完全吸納廣告語彙毫無保留。作為消費者的我們，對這套語彙自然也不陌生，因此也馬上能欣賞普普藝術，喜愛普普藝術。

1950年代隨著富裕程度提高，一般人也有能力購買消費性產品。服務、品牌商品，這類能夠凸顯身分地位的消費，遂成為戰後西方世界追求的新理想。這時期的工業、科技、廣告、藝術也同時匯聚，注入公共生活領域裡蔚為主流。因應這股趨勢，普普藝術家吸取廣告界擅長的行銷風格，透過作品體現與反映流行文化，甚至在某種程度上推動流行文化，推升消費主義的習氣。他們在這麼做的同時，也發明了一套藝術的新定義，把日常唾手可得的東西轉變成經典意象，從濃湯罐頭到漫畫，無所不能。他們宣稱，人人都可以成為藝術家，任何東西都能變成藝術品。這多少讓藝術評論家感到沮喪，因為，詮釋普普藝術，往往就變得只是在詮釋現代生活本身。

由於普普從來就不是單一面向的東西，因此《普普藝術，有故事》會透過一百則事例，將不同的人物、觀念、作品交織成一幅立體的畫面，以及演示它如何繼續對後世發揮影響力。我們在書中特別推崇普普藝術的創意和多樣性──具體展現於從倫敦到洛杉磯，從彼得‧布雷克（Peter Blake）到巴斯奇亞，以及從商品膜拜到安迪‧沃荷（Andy Warhol）的工廠。

導言

普普藝術以玩世不恭的嘲諷態度，和大膽多變的美學視野震懾了世界。1950年代它在倫敦初試啼聲，至1960年代在大西洋兩岸步入鼎盛期，影響力至今持續不墜，視覺文化圈從街頭藝術到高級時裝，從出版業到電影製片，無不存在普普藝術的身影。迄今它依舊是二十世紀以降最吸睛、最多人認得的藝術流派。

普普藝術是一個世紀之中從前衛運動誕生的第一個通俗寫實主義流派。受到現代大眾傳媒的鼓舞和工業量產技術的刺激，普普藝術徹底拋棄抽象性，投向生動具象的圖案以吸引觀者的目光，就是要讓自己變得直接好懂，容易親近。第一次有一群藝術家...

導言

一、普普先驅，1915–58
1 馬歇爾．杜象
2 攝影蒙太奇
3 庫特．史威特
4 美國夢
5 「釘槍女王」
6 獨立團體
7 馬格納顏料
9 「廣告狂人」
10 《美國國旗》
11 《床》
12 「這就是明天」展覽
13 《究竟是什麼讓今天的家看起來這麼不一樣，這麼迷人？》
14 整形手術
15 漢彌爾頓論述
16 偶發藝術
17 迪士尼
18 克里莎
19 拍立得
20 「普普藝術」

二、盛世普普，1959–68
21 基塔伊與大衛．霍克尼
22 郵寄藝術
23 亨利．格爾扎勒
24 新寫實主義
25 電視機
26 《超人》
27 《韋伯船長火柴盒》
28 太空競賽
29 歐汶德．法爾斯托姆
30 湯姆．衛塞爾曼
31 伊凡．卡普
32 《商店》
33 埃德．魯沙
34 《大瓶可口可樂》
35 「普普冰棍」
36 絹印
37 妮基．德．桑法勒
38 《康寶濃湯罐》
39 「新俗人」
40 《自己動手做》
41 瑪麗索
42 《129人死於墜機（空難）》
43 吉姆．戴恩
44 艾莉諾．沃德
45 《夢露雙聯畫》
46 西德尼．詹尼斯
47 MoMA研討會
48 珍．霍沃斯
49 「六巨頭」
50 西岸普普
51 冷戰
52 資本主義寫實主義
53 班戴點
54 柔軟機器
55 《溺水女孩》
56 自衛
57 轟！
58 瑪麗索雕塑安迪．沃荷
59 1963年十一月22日
60 艾羅與羅森奎斯特
61 第一屆國際清涼女子畫展
62 桃樂絲．格雷貝納克
63 《布瑞洛箱（肥皂菜瓜布）》
64 歐普藝術
65 蘇珊．桑塔格與「敢曝札記」
66 美國超市
67 三杯麥芽奶昔
68 石版畫
69 羅伯特．印第安納
70 F-111
71 工廠
72 波琳．波蒂
73 安迪．沃荷與杜象的會面
74 賺錢藝術
75 性愛戰爭性愛汽車性
76 建築電報
77 大電椅
78 瑪塔．米努金
79 更大的水花
80 科麗塔．肯特
81 普普藝術流行樂
82 安迪．沃荷遇刺

三、新普普，1960年代後期至今
83 「在未來，每個人都能成名十五分鐘」
84 第一夫人（帕特．尼克森）
85 艾倫．瓊斯
86 彼得．馬克斯
87 色情片
88 《訪談》雜誌
89 詹姆斯．巴拉德與《暴行展》
90 變裝秀
91 蘇聯普普
92 大衛．霍克尼和安迪．沃荷互繪
93 《安迪．沃荷的哲學》
94 龐克
95 圖像世代
96 尚米榭．巴斯奇亞
97 凱斯．哈林
98 傑夫．昆斯
99 朱利安．奧培
100 Banksy

註釋
參考書目
索引

導言

一、普普先驅，1915–58
1 馬歇爾．杜象
2 攝影蒙太奇
3 庫特．史威特
4 美國夢
5 「釘槍女王」
6 獨立團體
7 馬格納顏料
9 「廣告狂人」
10 《美國國旗》
11 《床》
12 「這就是明天」展覽
13 《究竟是什麼讓今天的家看起來這麼不一樣，這麼迷人？》
14 整形手術
15 漢彌爾頓論述
16 偶發藝術
17 迪士尼
18 克里莎
19 拍立得
20 「普普藝術」

二、盛世普普，1959–68
21 基塔伊與大衛．霍克尼
22 郵寄藝術
23 亨利．格爾扎勒
24 新寫實主義
25 電視機
26 《超人》
27 《韋伯船長火柴盒》
28 太空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