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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文推薦：沒有標準答案的哲學思辨，是108新課綱素養導向的學習先備關鍵！

桃園市立大溪高中公民與社會科教師 洪莎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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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為觀止！！比桑德爾教授的《正義：一場思辯之旅》更好讀好...

熊熊大火擋住了去路。

保健室位在保育室的相反方向，也就是在T字路口往「左」轉的地方。因此，要救女兒的話，往「左」走就對了。

「但是……」男子猶豫了。

保育室裡還有許多小朋友，不管他們而先去救自己女兒，這樣做是對的嗎？

消防隊並沒有規定「消防員應該最後再救自己家人」，但男子很清楚，這才是「正確」的理念。

遇到地震之類的重大災害時，消防員或醫師無論如何都不能因為擔心自己的家人而丟下工作，置眼前亟需救援的民眾於不顧。

但是話說回來，他今天沒有執勤，也不是因為出勤而來到這裡的。再加上身上沒有像樣的裝備、又是隻身一人，就算去到保育室，又能做些什麼？不管怎麼說，如果只救得了幾個人的話，在這種狀況下當然應該優先救自己的女兒，不然還有資格當父親嗎……？

男子的腦中充滿了各種想法。但愈想下去，就愈不知道怎樣做才算正確。

「右邊？還是左邊？該往哪邊走才對？」

這時候，或者該說，正因為是這種時候……兒時的回憶有如走馬燈般在心頭閃過。

是啊，我從小就是想成為正義的一方的。

在大家遇到危機時帥氣登場，當個拯救眾人性命的正義英雄。我就是因為這樣，才選擇消防員這個工作的。

這樣一名正義的英雄，在這種情況下，該做出什麼選擇呢？應該……不，是絕對，絕對會放下私情，選擇去救整群小朋友！

男子下定決心要往「右」走。因為他相信，他不該受限於自己的情感。前往保育室拯救多數小朋友的性命，才是「絕對正確的事」。

但就在此時……

「爸爸……」

他聽見了女兒微弱的呼叫聲。

這聲「爸爸」馬上就被烈焰發出的巨響蓋過，後來男子就再也沒有聽到。

說不定，這只是自己的大腦配合眼前的場面製造出來的幻聽。男子這樣想。但呼叫聲明顯是從左側，也就是保健室的方向傳來的……至少男子這樣覺得。

男子馬上往「左」轉，朝保健室的方向狂奔。他做出的決定是「救女兒」。

自己原本已經強壓下對女兒的情感了。從女兒出生至今，自己對她付出了多少時間與愛呢？那聲呼叫或許只是幻聽，但再怎麼微弱，也足以喚醒男子身為人父的本能。

男子滿腦子只想著要去救女兒，往「左邊」奔去。此時對男子而言，「扮演父親的角色保護自己女兒」是「絕對正確的事」。

話雖如此……，接下來男子聽到的聲音，讓他停下了腳步。

從他的背後，也就是從保育室的方向，清楚傳來了小朋友的尖叫聲。不，不是尖叫。

是慘叫。

而且是他不曾聽過的慘叫聲。

男子自己有小孩，也經常去有小朋友的地方，對於小孩的哭叫聲，他早就習以為常。

因為跌倒擦破膝蓋、在玩具賣場被大人拖走時，小朋友都會使盡全力哭喊，完全不在意周遭目光，哭聲淒厲的程度不是大人模擬得出來的。

但這些完全比不上現在傳入男子耳中的聲音。那是一個生命忍受不了致命的疼痛，遭受折磨時發出的聲音─那是名符其實的慘叫。他腦中閃過了種種影像：火燒到衣服上，讓小朋友承受了難以想像的痛楚。

男子停下腳步回頭了。

置這些哭喊聲於不顧去救女兒，真的是正確的嗎？

該往右？還是該往左？到底哪邊才是正確的選擇……？

已經沒有時間猶豫了。男子選擇了其中一邊。

事情過了幾天。白天時段播放的新聞節目，全都在討論前幾天發生的幼稚園火災，話題集中在年幼的罹難者，以及消防員在火災現場做出的「選擇」。

男子成了輿論焦點。他出現在電視畫面上。

只見男子面容憔悴，雙眼滿是血絲，看起來似乎好幾天都不曾闔眼。一支支麥克風堵在男子面前，逼迫他一次又一次去說明他不願再回想的火場狀況。男子虛弱勉強地拼湊出不帶感情的制式回答，這令媒體記者十分不耐。他的說詞並無虛假與矛盾之處，只是原原本本地交代了當天自己所見、所理解的情形。

然而，光這樣是不夠的。平實的說詞，無法成為有用的題材，讓記者媒體可以大作文章、反覆報導。

媒體想要的，是錄到這名悲慘的當事人哽咽、情緒潰堤、痛哭失聲的畫面，哪怕只有幾秒也好。

這才是他們想要的畫面。

但媒體也很小心，避免過度刺激男子的情緒。畢竟，不論網路上或現實世界，都有許多人在關注這件事。這名衝入火場的消防員當時並不是在值勤，只是碰巧人在現場。如果窮追猛打，要求他對這次火災中罹難的幼童負責，媒體的新聞倫理會受到質疑，還可能成為眾矢之的。

於是記者換了個角度，提出了一個「是非題」。

「你認為自己採取的行動是正確的嗎？」

「………」

男子頓時語塞。

在場媒體迅速察覺了男子的變化，認為這是個好問題，開始接二連三提出類似的疑問。

「你認為你的選擇是『正義』的嗎？」

男子僵著身體，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記者一擁而上，將麥克風湊得更近，以便清楚收到男子回答。

「不……不是……不是正義……」

男子好不容易用微弱到幾乎要聽不見的聲音回答後，突然用雙手摀著嘴，渾身顫抖起來。記者眼見機不可失，紛紛按下快門，此起彼落的閃光燈籠罩在男子的臉上。就在下一瞬間，男子大聲地呻吟起來，同時雙頰鼓起，將胃裡的東西一股腦地吐在了在場記者身上。

（中略）

「有了以上前提之後我想問，我們應該遵照AI做出的決定而活嗎？」

「這還用問嗎？這不就是典型的監控社會、反烏托邦嗎？」

自由學姐用不耐煩的口氣說道。這點我倒是認同自由學姐。這樣不就等於要早睡早起、不可以吃零食、一天只能打一小時電動等等，在他人指示下過著絕對正確的生活嗎？或許這的確是健康、正確的生活方式，但是不是就要這樣過又是另一回事了。

啊，原來是這麼回事。我知道倫理的目的了。她之所以全盤接受千幸那些有利於功利主義的藉口，是為了將由這些假設導出的完美正確的快樂，與「是否該強制所有人服從」這個父權主義的問題連結在一起。

「可是！就算是這樣，遵照AI而活可以確實讓大家都幸福不是嗎？既然這樣，我認為那就應該聽AI的話！」

千幸自然不會在此讓步。她大概也只能這樣回答了吧。

然而，這樣一定正中倫理的下懷。

「我知道了。那就假設政府訂定了所有人都要遵照AI的決定而活的法律，讓功利主義者殷切期盼的『最多數人的最大幸福』得以實現。AI會持續提供正確的判斷結果給社會，讓所有人的大腦都能平等地獲得最大快樂。但如此一來，AI一定會做出應該實施『器官籤』的判斷吧。」

「嗄……？」

器官籤……。也就是摘出中籤者的器官，以救治眾多病患的制度。要在這裡使出這一招嗎？倫理果然是毫不留情。

倫理就像看穿了如何將死對手的棋士要使出致命一擊般，不客氣地繼續說下去。

「所以妳認為，就算這樣也還是要遵照AI的判斷對嗎？如果有人不服從判斷，違抗這個系統，經AI判斷認為，因為這個人的緣故而損失了更多幸福的話，我想違抗者應該會被關起來。即使如此，我們也還是應該服從AI、服從功利主義的判斷結果嗎？」

「既、既然AI那麼聰明的話……總有一天會不再需要器官籤……對！應該可以打造出誰都不會痛苦，沒有意外也沒有疾病的世界！在這一天來臨前，如果時間不長的話……我可以接受器官籤！」

千幸勉為其難地說出了這番話。實際上，我想她也不得不這樣說。這種事原本是不對的，但她硬是設定一個期限，逼著自己吞下去，讓人覺得這個回答某種程度上已經偏離了本質。

然而，倫理連這種藉口也照單全收。

「我明白了。那就假設，AI為了使人類不再需要器官籤，做出了這樣的判斷：取出全人類的大腦，放進水槽中接上電極，透過製造夢境的裝置，讓人理解現實世界，並持續給予適當的快樂……這樣如何呢？這樣或許可說是任何人都不會感受到痛苦，完美且安全，對功利主義而言最理想的狀態。若有根據功利主義打造的AI，並把管理社會的工作交給這個AI的話，最後必定會產生這樣是最佳狀態的結論吧。那麼，我們真的應該把這樣的世界當作是對的嗎？」

「……」

千幸這時也說不出話了。

「正義同學你怎麼看呢？」

「嗄……？」

「快樂都得到適當管理、以適當方式提供的世界……你想活在這種世界嗎？」

我腦中浮現這個畫面：空無一人、黑漆漆的房間裡，擺放了大量水槽，水槽內漂浮著一個個插著電極的大腦。在這個世界裡，所有人都不發一語，平等地沉浸在僅存在於大腦的快樂之中，感到無比愉悅。

「我可不要，感覺這樣都失去活著的意義了。」

此時，千幸的眼中流下了一道淚水，讓我大感意外。

（中略）

「正義你沒有錯！」

聲音是從我背後傳來的。

我往右邊一看，不見千幸的身影。她不知何時停下了腳步，站在我身後。

「我很高興喔。在你出面維護我之前，我真的好孤單，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幾乎已經到每天都想著要怎麼死的地步了。但遇到你之後，我的想法改變了。我沒有想到，世界上有如此直率、純真善良的人。有正義你站在我這一邊，讓我覺得就算是我這樣的人也有活下去的意義了。你主張的正義，拯救了我喔。」

「聽妳這樣說我很高興……但最後還是沒有好結果啊。」

畢竟，沒有任何人得到幸福，無論如何這都是事實。

我所主張的正義，實際上不過是出於自以為是的一廂情願，強迫別人照我的意思做罷了。所以，深切領悟了這一點的我，得知了善意未必會帶來善果的我……決定再也不談論正義。

「是……沒錯啦，最後的結果不好，的確是問題啦。你是因為想要實現你相信的正義，結果卻沒能如願，所以才放棄站在正義這一方的對吧？」

千幸接著說下去。

「既然這樣，只要知道一定能帶來好結果的方法……知道能確實讓大家都幸福的客觀基準的話……你就會重新站在正義的一方了，對吧？」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不，不是。其實我明白，只是我過去一直視而不見。我腦中現在浮現了某個英雄節目的角色。那個角色是英雄的夥伴，也就是正義的一方的夥伴，和千幸很像，是個好勝、活潑的雙馬尾女生。

不對，其實是相反，是千幸很像那個角色。為什麼我一直不肯正視如此明顯的事情，以為和自己無關呢？我感覺腿都要軟了。

最上千幸，住在我家附近，從小學就認識的青梅竹馬。那個我認識的千幸，原本總是客客氣氣小聲說話，綁著兩條辮子、戴眼鏡，乖巧柔弱的女生。她之所以變成現在這樣活潑的個性，只因為……

「欸，千幸。妳變得開口閉口就是幸福值什麼的，該不會是因為…」

「……」

聽到我的問題，千幸的臉紅了起來。看到她反應那麼大，讓我說不出話。

「……………」

「……………」

我們彼此都不知該如何接話，僵在原地。但千幸打破了沉默。

她突然往前衝刺，跑了起來。而在與我擦身而過的瞬間，

「沒錯喔。」

這句話傳到了我耳中。

我回過神，千幸已經跑到了走廊轉角。她的身影轉眼消失不見，走廊上只剩下我一人。

我不禁懷疑，這是告白嗎？不對，她又沒說她喜歡我。但我又覺得，事到如今還在裝傻的話也太不誠實了。雖是如此，卻還是懷疑，是不是我想太多。總之，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現在馬上回到學生會室的話，狀況會很尷尬。

………………。

這是學校某處的走廊。

我就這麼呆呆站在這個不上不下的地方，直到夜幕低垂。

（中略）

我因為擔心自由學姐，瞄了一下她的臉。果然如我想的，她看起來一臉恍惚的樣子，但隨即發出「噗哧」一聲趴到桌上，埋著頭笑了起來。

「哈哈哈，被她擺了一道呢。」

她的反應出乎意料地小。我和千幸不知道她這舉動是出於真心或是在逞強，只好等她笑完。然後，自由學姐依舊趴在桌上，低著頭說：

「抱歉，我說了謊……。我之前說笨蛋都該去死對吧？的確我爸是個笨蛋沒錯……但其實我不希望他死，那還用說嗎！」

最後這句話聲音中帶著顫抖。但自由學姐馬上抬起了頭，露出開朗的笑容，一面說：「啊──，早知道的話，就算哭著拜託也要阻止他啊。」

我和千幸對望了一下，終於感到放心。自由學姐的臉上有些許淚痕，但我覺得她的笑容是打從心底發出來的。如果剛才的思想實驗幫助自由學姐走出了陰影，或是說掙脫了內心的枷鎖，讓她的心得到了自由的話，或許就結果而言，這項實驗是好的也不一定。

（中略）

就在這一刻，彷彿身歷其境般，我腦中清楚浮現了有軌電車難題的情境。

「失控朝五個人衝過去的電車……在另一條軌道上有一個不相干的人。切換軌道的操縱桿前剛好有人在……，這時候，操縱桿前的那個人要怎麼做才稱得上是正義、正確的行為呢？這種事情講白了，答案就是『哪有可能知道！』畢竟，人不是神，不是完美的，無法預知未來。就算世界上真有的神所決定的善好了，我們也無從得知，所以絕對不可能知道該怎麼做才是正確的！」

聽到我這番話，倫理瞪大了眼睛，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我沒有理會，繼續說下去。

「但在這種狀況下，有一件事是絕對不能做的，是絕對不符合正義的。那就是事前便一口咬定怎樣才是正義。例如，不論什麼情況，都應該救人多的那一邊之類的。」

「這是在否定功利主義嗎？」

「不只是功利主義，而是全部。自由主義、直觀主義也一樣。世界上所有關於正義的思維，我全都否定！」

連我自己都對自己口中說出來的話感到驚訝。因為這番話已經不客氣到全盤否認倫理學了。但我不在意，憑藉著這股氣勢往下說。

「畢竟，妳想想看嘛。例如，假設人類發現了某種正義的公式或法則……然後傻傻跟著去做的話，這樣真的能說是正義的行為嗎？萬一有人不幸遇到了有軌電車難題這樣的狀況……即使眼前就是失控的電車和即將死去的人，也是只不帶感情地按照公式去操作操縱桿的話……我認為這種情景一點也稱不上正義。」

就算最後的結果是多數人得救了，就算符合了在宇宙間具有普遍性的善的法則，我仍然不認為，也無法說服自己認為這種機械式的行為是正義。

「那像有軌電車難題這樣，不知道怎樣才是正確的狀況下，什麼人才稱得上是正義的人呢？我思考之後……得到了答案。想必是無法確信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在不安之中煩惱到最後一刻，忍痛做出某個選擇的人……而那就是……像妳爸爸那樣的人不是嗎？」

「………………！」

不是思考在有軌電車難題的狀況下，怎樣的「行為」是正義，而是怎樣的「人」是正義。我試著去想像，最後得出了這個結論。

「不知道怎樣才是正確，也不可能知道。但妳爸爸仍舊想著『希望做出正確的決定』，所以才會苦惱。他沒有隨便做出『世界上哪有絕對正確的事』、『這樣就是正義』之類的結論去逃避，而是在痛苦中煩惱。既然妳爸爸好不容易才做出了救自己女兒的選擇，而且在這之後仍然為了這個選擇是不是真的正確而苦惱，那他肯定是『好人』啊！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不是正義？我絕對不同意！所以！所以我……」

我說出了自己好不容易得出來的結論。

「我認為妳爸爸是正義的。」

這番論述或許很亂七八糟，但我只想得出這些了。

人類無法直接看出完美的正義，也無從去理解，這是非常無奈的現實。但是，在這個不知何者為正確的世界上，我們仍舊可以期盼「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對的」；即便對自己認定的正確感到不安，仍然能以「做對的事、好的事」為目標活下去。

這對我們來說，肯定已經是最充分─甚至該說，這才是人類唯一有可能做得到的正義吧。

我不知不覺間哭了出來。

因為我很久以前就已經放棄了，覺得世界上根本沒有正義。但倫理的父親並沒有放棄。我因為自己相信的正義造成了反效果而感到丟臉、無法忍受、不想受傷，所以選擇逃避，但倫理的父親卻一直坦蕩地擁抱「希望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對的」這個信念，為此受傷，為此煩惱。

我認為那正是我從小一直嚮往的，勇敢而孤獨的正義的一方、正義的英雄的身影。

我抬起頭來才發現，倫理也哭了。

她對短短說了句：「正義同學，謝謝你。」

然後像個孩子般嚎啕大哭起來。

熊熊大火擋住了去路。

保健室位在保育室的相反方向，也就是在T字路口往「左」轉的地方。因此，要救女兒的話，往「左」走就對了。

「但是……」男子猶豫了。

保育室裡還有許多小朋友，不管他們而先去救自己女兒，這樣做是對的嗎？

消防隊並沒有規定「消防員應該最後再救自己家人」，但男子很清楚，這才是「正確」的理念。

遇到地震之類的重大災害時，消防員或醫師無論如何都不能因為擔心自己的家人而丟下工作，置眼前亟需救援的民眾於不顧。

但是話說回來，他今天沒有執勤，也不是因為出勤而來到這裡的。再加上身上沒有像樣的裝備、又...

沒有標準答案的哲學思辨，是108新課綱素養導向的學習先備關鍵！

─桃園市立大溪高中公民與社會科教師 洪莎嫚

故事一開始，帶入了一名消防隊員的兩難：惡火中，在自己女兒與一群幼童間，應選擇先救誰才是正義？故事內容讓我不禁想起日前媒體再度報導28年前的健康幼稚園火燒車事件，其中林靖娟老師原本可以逃離，卻返回車上搶救學童不幸喪生，大愛精神感動社會各界，身後也入祀忠烈祠，成為第一位入祀忠烈祠的女性。在這裡我想討論的焦點是一名老師當下要決定搶救學生或順利逃離的兩難，而林靖娟老師顯然是義無反顧，沒有考慮自身安危，讓人敬佩！但回過來看本書序章的這名消防隊員，其實我們也很難苛責他的選擇，畢竟選擇親情優先，也是人之常情。這本書探討的是哲學思辨的課題，而我們生活當中隨處可見的事例，皆可能面臨道德兩難的價值判斷。透過本書，將有助於讀者更能釐清：自己做選擇的起心動念是否符合正義。

文中的第一人稱男主角是名為山下正義的學生會長，故事開始時，他並不認同世界上有所謂的正義。學生會副會長則是號稱「學校的良心」德川倫理，她是注重倫理、循規蹈矩、一絲不苟的優等生。學生會的總務最上千幸，則是男主角的青梅竹馬，喜歡用幸福值來計算所有人的幸福度，並主張「合計數字大就代表正義」。最後一位是擔任文書的自由學姊，她將任何形式的自由都視為正義。四位主角秉持著不同立場來探討各種議題，並從轉賣炒麵麵包是否符合正義，到轉賣接受手術的權利是否符合正義，讓讀者能慢慢地認識到他們立場的不同。

接著，四位主角出席風祭封悟老師的倫理課，故事逐漸接近本書探討的核心議題，也就是：判斷正義的基準究竟是什麼？風祭老師指出，這些基準就是平等、自由、宗教，因為：

不平等是指沒有正當理由，歧視或不平等對待他人的行為，這是不正義。

不自由是指剝奪人類自由生存權的行為，這是不正義。

反宗教是指破壞宗教或傳統價值觀的行為，這也是不正義。

在追求這三種正義的過程中，人類發展出功利主義（重視幸福的正義）、自由主義（重視自由的正義）、直觀主義（重視道德的正義）。而這三種形式各異的正義，難以避免互相衝突、牴觸。

很高興看到日本高人氣作家飲茶完成這本《正義教室》，這將有助於高中公民與社會科老師引導學生進入哲學思辨的領域。在舊課綱裡，原本就有兩章介紹道德判斷的理論與各種倫理議題價值判斷的兩難，而進入108新課綱後，更有專章探討「公平正義」的議題，從個人權利、群體權利與公平正義的關聯性，延伸至民主社會如何解決公平正義有關的爭議。《正義教室》則是透過校園學生會成員之間的生動活潑的故事，介紹各種議題、哲學流派以及不同的思考角度，藉此詳加探究正義的判斷基準，是一本哲學入門書。此外，本書藉著小說生動的描繪方式，深入淺出地介紹各種思辨正義基準的概念，比起哈佛大學政治哲學教授桑德爾的《正義：一場思辨之旅》，對高中生而言，應是更加生動有趣、平易近人，相信定能引發學生的閱讀興趣，廣受讀者好評。

沒有標準答案的哲學思辨，是108新課綱素養導向的學習先備關鍵！

─桃園市立大溪高中公民與社會科教師 洪莎嫚

故事一開始，帶入了一名消防隊員的兩難：惡火中，在自己女兒與一群幼童間，應選擇先救誰才是正義？故事內容讓我不禁想起日前媒體再度報導28年前的健康幼稚園火燒車事件，其中林靖娟老師原本可以逃離，卻返回車上搶救學童不幸喪生，大愛精神感動社會各界，身後也入祀忠烈祠，成為第一位入祀忠烈祠的女性。在這裡我想討論的焦點是一名老師當下要決定搶救學生或順利逃離的兩難，而林靖娟老師顯然是義無反顧，沒有考慮自身安危，讓...

序章　一名男子的抉擇

第1章　女孩們的道德觀
「轉賣炒麵麵包」有違正義嗎？

第2章　三種正義：平等的正義、自由的正義、宗教的正義
判斷正義的三大基準

第3章　平等的正義「功利主義」
功利主義的創始者──邊沁

第4章　幸福能被客觀量化嗎？──功利主義的問題點
（問題點1）幸福度究竟能不能客觀量化
（問題點2）生理上的快感就是幸福嗎？

第5章　自由的正義「自由主義」
弱小的自由主義
強大的自由主義

第6章　擴大階級差異、排除弱者是可行的嗎？──自由主義的問題點
（問題點1）停止財富重分配將造成階級差異擴大、弱者遭淘汰
（問題點2）放任責任自負、個人主義造成道德低落
（問題點3）當事人合意所導致的非道德行為

第7章　宗教的正義「直觀主義」
相對主義vs絕對主義
原子論vs理型論
唯名論vs唯實論
經驗主義vs理性主義
主張「上帝已死」的存在主義者：尼采

第8章　人有辦法證明正義嗎？──直觀主義的問題點

第9章　正義的終結「後結構主義」
最後的哲學家：傅柯

尾聲　正義的抉擇

序章　一名男子的抉擇

第1章　女孩們的道德觀
「轉賣炒麵麵包」有違正義嗎？

第2章　三種正義：平等的正義、自由的正義、宗教的正義
判斷正義的三大基準

第3章　平等的正義「功利主義」
功利主義的創始者──邊沁

第4章　幸福能被客觀量化嗎？──功利主義的問題點
（問題點1）幸福度究竟能不能客觀量化
（問題點2）生理上的快感就是幸福嗎？

第5章　自由的正義「自由主義」
弱小的自由主義
強大的自由主義

第6章　擴大階級差異、排除弱者是可行的嗎？──自由主義的問題點
（問題點1）停止財富重分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