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試閱
第一章
夕陽西沉,餘暉染紅了雲層,為銀杏樹的每一片黃葉描上金紅色的邊,在二樓的窗上定格成一幅色彩濃麗的畫。
已經深秋了。
陸程仰著頭,盯著靠近窗邊的一片葉子出神。那葉子被風吹得搖搖欲墜,卻仍固執地不肯與枝頭作別。
他看了許久,身體有些發僵,不著痕跡地稍稍偏移重心,小幅度地鬆了鬆已經跪麻的腿。耳後陡然傳來鞭子破空的微響,擊打在光裸的後脊背上,竄起一道火辣辣的疼。
強忍住的痛呼變成了一串略顯粗重的喘息,他挺直脊背保持穩定的跪姿不敢再動,垂下眼瞼道:「我錯了,主人。」
「錯在哪兒?」低沉的男性嗓音帶著些冷峻的味道。
「未經您的允許,不該亂動。」陸程規規矩矩地回答。
皮鞋踩著厚實的地毯無聲來到他身前。硬質的鞭柄一點點挑起了他的下巴,迫使他將頭抬起來。
視線從包裹在貼身西褲裡的長腿移到得體修身的西裝上,挺拔且飽滿的身材襯得衣裝格外好看,深沉的顏色透出莊重而禁欲的感覺。
陸程腦海中無法自控地想像著這人一絲不掛的樣子──寬肩窄臀,肌肉勻稱,當那雙有力的手臂將自己按在身下的時候……活色生香的畫面浪濤般湧入腦海,讓呼吸都變得灼熱了起來。
而僅僅是一晃神的功夫,上挑的鞭柄便不輕不重地抵住了喉結上方,讓他呼吸一窒。陸程在心裡苦笑了一下,順從地仰高頭顱,將脆弱的脖頸完全展露在對方面前。
此刻,他正渾身赤裸地跪立著,雙手交疊在身後,如仰望神祗的虔誠信徒。
這是一種讓度身體自主權的姿態,表達著將一切交付給對方的臣服,是身為SUB在遊戲中面對DOM應有的態度。
是的,他們在玩一場BDSM的遊戲。
支配者設立規則掌控懲罰,臣服者服從規則獻出身體,雙方通過這樣的方式滿足彼此的欲望,從而獲得快感。
落日頹靡的光漫過屋內,勾勒出兩人身體的曲線。
立與跪,皮鞭與肉體,衣衫完整與一絲不掛,強勢掌控與屈膝順從形成了對比強烈的、鋒利、痛苦而又殘忍的美。
陸程鍾愛這樣的遊戲。他早已對平淡的性愛失去了興趣。作為一個純SUB他嘗試過許多DOM,卻沒有一個能讓他這般著迷,僅僅靠近都能讓他無端地激動起來。
他迷戀地望著這個讓他沉淪的男人──五官英朗,氣度優雅,神色沉靜,平常收斂起來的壓迫感在拿起鞭子時悍然外放。那是一種強勢的、冷銳的、不容拒絕的氣場,宛如某種冷調木香,味道沉鬱中正、淡然疏離,讓他瘋狂地上癮。他心甘情願地跪在那人腳下,把自己放在卑微的位置,將身與心一併奉上。
「你很愛走神。」男人曲起指骨輕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請您懲罰我,我的主人。」陸程的喉嚨乾澀得厲害,迫切需要什麼來緩解。
男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鞭柄順著脖頸下滑至胸口,抵在他一側的乳頭上,慢慢地碾轉。
陸程微顫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
不能動。
在遊戲中,DOM用命令制定規則,SUB必須遵守規則,否則會受到懲罰。雖然痛覺能讓陸程獲得一些快感,但他更喜歡那種被奴役的、跪在對方腳下乞求憐憫的感覺,成為別人的奴隸、寵物或者是一件器物。這種怪異的情趣源自本心,壓抑許久無法言說,慢慢就變成了橫亙在心底的一道深淵──他所凝視著的,也在凝視他的深淵。
BDSM遊戲讓他得到了滿足和宣洩。
乳頭被蹂躪得又疼又癢,還帶著點兒無法忽視的酥麻感覺。身體敏感地從這種雜糅的感受中體會到了忽隱忽現的刺激,而接下來的一切讓他更加亢奮了起來。
男人抬起腳,用皮鞋尖端隨意撩撥著他的性器。硬質皮革忽輕忽重的摩擦讓他忍不住悶哼出了聲。陸程不敢躲閃半分,任由對方粗暴地對待自己最脆弱的部位。他被眼前的人控制著,肆意玩弄著,卻還恬不知恥地渴求著更多。潛藏在心底的羞恥感如同一劑猛烈的催化劑,讓原本半軟的性器徹底昂揚起來。像是在身體裡點燃了火種,那火在肌膚之下蔓延,一寸一寸地炙烤著肉體。
男人在他的囊袋上輕踢了一下,不出意料地聽到一聲類似嗚咽的低抽,嘲諷道:「發情期到了嗎?踢兩腳就硬成這樣。」
「主人……」陸程沙啞地喚道。那表情既渴望,又畏懼。渴望欲望的出口、主人的憐憫和更大的刺激,卻又畏懼強大的控制、未知的手段和嚴苛的懲罰。
男人漫不經心地撫弄著他的喉結:「告訴我你是什麼。」
「我是主人的狗。」陸程答道。
這答案似乎讓對方滿意了,掀了掀唇角:「既然是狗,就該有狗的樣子。」
陸程真如寵物狗一般伸出舌頭想要舔舐男人的手指,卻被按低了頭。他順從地俯身趴在地上,舔男人一塵不染的鞋尖。
「聞到自己發情的味道了嗎?」男人問。
早在對方來之前,陸程便將自己裡裡外外洗乾淨了。那鞋面明明什麼都沒有沾上,卻在這樣挑逗的言語裡讓他感覺到了某種不可說的淫靡味道。他胸口貼地伏趴著,一面用臉蹭著對方的腿,一面說:「賤狗弄髒了主人的鞋,求您懲罰。」
「去把門口盒子裡的東西叼過來。」
陸程跪爬過去,用嘴扯開包裝帶,拱開白色的盒蓋。
裡面是條「尾巴」。
半米長的黃色絨毛前端是矽膠的按摩器,柱體頂端呈現出彎曲凸起的形狀。陸程知道,那地方正好可以抵在敏感的腺體上讓他欲生欲死,身體因此無法自控地興奮起來。他叼著「尾巴」爬了回去,在男人腳邊跪好,仰起頭。
「送你的禮物,喜歡嗎?」男人問。
陸程嘴裡叼著東西沒辦法說話,點了點頭。
「自己戴上。」男人在整個房間裡唯一可坐的單人沙發上坐下,給出了命令,「用我喜歡的方式。」
陸程遲疑了片刻,臉上浮起一層赧然的紅。他咬緊了牙關,緩緩地向後抬起一條腿,做出狗撒尿一樣的姿勢。然後用舔溼了的手指一點點插進隱匿在雙臀間的後穴,開始擴張。
男人安靜地注視著他。
羞恥感在這樣的注視下迅速發酵,陸程全身都泛起了微紅。那道視線彷彿是有熱度的,一點一點將他點燃了,從裡到外都灼燒得滾燙。呼吸亂了節奏,身體不受控制地繃緊起來,令這個過程變得愈加困難和漫長。他已經花了太多時間,怕主人不耐煩,倉皇地將按摩器抵在穴口上,頂入的前一刻聽到了命令。
「過來。」
陸程停了動作,表情有些惶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又不敢開口問,只好叼著尾巴慢慢爬過去。男人站起身,揪著頭髮強迫他抬頭。
不很疼,卻有一種被凌虐的快感。
「擴張都沒做好,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把你下面的小洞填滿?」那人的聲音很涼,「不如換個更粗的讓你好好爽一回?」
陸程戰戰兢兢地認錯:「賤狗太蠢了,請主人懲罰。」
「把你饑渴的小洞露出來。」
陸程伏在地上轉過身,高高地翹著白皙的屁股,兩手用力扒開雙臀露出後穴,向他的主人展露最屈辱的姿態。身後傳來細微的聲響,他不敢回頭,忐忑不安地伏跪著,豎起耳朵聽。
猝不及防間,一個微溫溼滑的東西抵在了後穴上,然後緩緩地插了進去。
那是男人沾了潤滑液的手指。
括約肌被撐開時陸程忍不住悶哼了一聲,人體本能地對侵略者作出抵抗,後穴驟然緊縮。接著他的屁股上便挨了一巴掌,「啪」地拍出了脆響。
「放鬆,我耐心有限。」話說得強硬,動作卻是溫柔的,細緻擴張到能容納三指之後才插入按摩器。整根按摩器在陸程細碎的喘息中沒入肛口,只留下了毛茸茸的尾巴垂在身後。
「戴著你的新尾巴爬一圈。」男人重新坐了下來,將醫用手套脫掉丟在一邊,慢悠悠地補了句,「掉出來的話,今晚你就沒有高潮的機會了。」
「是,主人。」陸程答。
房間裡有空調和地毯,爬起來膝蓋不會很疼,然而執行這個命令卻有些難。尾巴有重量,會在爬行中不斷搖晃,導致按摩器極易脫落,只能拚命縮緊後穴。而這麼做會讓按摩器的頂端一再擠壓到腺體,過電般的感覺沿著尾椎往上竄,激起了全身的顫慄,一層未消一層又起。雪上加霜的是尾巴晃動時,長而絨密的毛時有時無地摩擦整個下體,弄得他又麻又癢。不等爬完半圈身上已經起了薄汗,性器高挺著,前端滲出了透明的體液。
男人不動聲色地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在情欲裡掙扎,眼底盛著晦暗模糊的光。
陸程體內的欲望蒸騰著,卻又隔靴搔癢地無法讓他達到高點,他難耐地停了停,想緩口氣,誰知後穴裡那個折騰人的小東西卻忽然震動了起來。強烈的刺激讓他禁不住叫出了聲,繃緊了肌肉,雙腿顫慄起來。過電般的感覺不斷襲來,幾乎將他的理智摧毀。「主人,啊啊……主人求您……」他伏在地上哀求,聲音都變了調。
「還記得上次你未經允許射出來之後,受了什麼懲罰麼?」男人擺弄著手裡的遙控器問。
「二十……二十鞭子。」
「不想再挨一次就別惹我生氣。」
「……是,主人。」陸程喘息著回答。他幾乎快要哭出來了,那些快感彙集在下體隨時就要迸發,而他只能苦忍。他匍匐在地上,如一條夾緊了尾巴的狗,一點一點的往前挪。
酷刑之中夾雜著極樂。等得到許可射出來的一瞬,強烈到眩暈的快感陡然爆炸。身體倏然鬆弛下來,軟軟地倒下去。
找回意識的時候陸程是被男人抱著的。他靠在對方懷裡,安靜地享受著這片刻的安寧。那人身上好聞的雪松香氣和透過衣衫傳來的體溫都讓他無比貪戀,在這個懷抱裡他似乎找到了赤子重回母體般的安全感。
「還好嗎?」男人問。
陸程點了點頭,對上那雙沉黑的眸子,情不自禁地輕聲喚道:「主人。」
男人撫慰性地摸了摸他的臉:「陸程,剛才我們玩了一場遊戲,所有我對你侮辱性的語言和行為都是基於遊戲需要,你明白的,對嗎?」
陸程的目光動了動。
是的,他們之間的遊戲結束了。
他與他重新回到了平等的身分。
從對方口中聽到自己名字的時候陸程感覺到無比的失望和難受。在這個人面前他寧願永遠做一條狗,被撫摸,被懲罰,被保護,被凌虐,彷彿這樣他們才相互屬於彼此。
陸程垂下眼眸,將裡面潛藏著許多情緒掩去了,露出微笑來:「是,我明白。」
男人將他扶起來,體貼地給他披上了睡袍。剛才冰冷又強勢的壓迫感被收斂起來了,此刻他像極了溫柔的情人。
可只是「像」而已。
「不需要我……做些什麼嗎?」陸程掃過男人胯下,那兒似乎沒有任何動靜。他心中沮喪,嘴上卻用了調侃的語氣:「你對我一點兒興致都沒有嗎?真讓人傷心。」
男人笑了笑,並不作答。
「晚上一起吃飯?聽說南德樓新來了個粵菜師傅,做佛跳牆……」陸程的再接再厲在對方平靜的目光之下變得難以為繼,只好怏怏改口,「那我……送你回去。」
「不必。」對方拒絕了。
陸程立在門邊,一直看著那輛GLS500消失在別墅的樹影后才悵然若失地回到剛才待過的房間,撿起落在地上的軟鞭摩挲。
這條鞭子是他找工匠訂製的,去年作為生日禮物送給那人──用來懲罰自己。鞭長一米,由三股軟羊皮加一股金線編成。黑檀木手柄上鏤著一圈花式寫法的「rule」,尾部則刻著一枚金色小印,是篆書的「穆」字。
秦穆的穆。
第一章
夕陽西沉,餘暉染紅了雲層,為銀杏樹的每一片黃葉描上金紅色的邊,在二樓的窗上定格成一幅色彩濃麗的畫。
已經深秋了。
陸程仰著頭,盯著靠近窗邊的一片葉子出神。那葉子被風吹得搖搖欲墜,卻仍固執地不肯與枝頭作別。
他看了許久,身體有些發僵,不著痕跡地稍稍偏移重心,小幅度地鬆了鬆已經跪麻的腿。耳後陡然傳來鞭子破空的微響,擊打在光裸的後脊背上,竄起一道火辣辣的疼。
強忍住的痛呼變成了一串略顯粗重的喘息,他挺直脊背保持穩定的跪姿不敢再動,垂下眼瞼道:「我錯了,主人。」
「錯在哪兒?」低沉的男性嗓音帶著些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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