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顆電池,電視臺記者雲雁回穿越重生成了個宋代小兒。
為了吃上好吃的飯,雲雁回才剛立志要好好長大,
下一刻卻傳來娘親鄭蘋工作的慈幼院即將關閉的消息!
帶走兩名捨不下的院童,音訊杳然的丈夫又確認死亡,
傷心不已的鄭蘋只能力圖振作,養活一家四口。
只是,那手緙絲手藝似乎有不可言說的來歷,
隨著賣出高價的緙絲扇面而來的竟是一波不明打壓!
急難中,對雲雁回覬……欣賞不已的了然禪師伸出援手,
有皇家寺院大相國寺當靠山,
雲雁回終於能安心運用現代知識好好發展自己的大宋生活,
小小年紀就在開封混得風生水起,成了聚財小能手。
不但天天吃上了精糧細麵,還意外推動了美白產品的研發,
不僅愛美的娘子們瘋搶,皮膚晒傷的男人看來也很需要──
什麼!天生就這麼黑?姓包?因烏盆案而丟了官?
難不成是未來必須打好關係的那位大大?!
本書特色
《天庭出版集團》作者拉棉花糖的兔子全新穿越古代爆笑之作。
一朝不慎穿回北宋,雲雁回胸無大志,
所有奇思妙想,只想改善伙食與生活,
卻沒想到竟混進開封府,成為最強臨時工!
作者簡介:
拉棉花糖的兔子
懶得出奇的兔子一隻,吃的是草,拉的是棉花糖。喜歡輕鬆無虐的劇情,壞人活不過三章,最大的願望是有生之年能把感情戲寫好。
作品:《天庭出版集團》《大宋小吏》《我開動物園那些年》《美味的我》
微博:http://weibo.com/u/5878738870
章節試閱
第一章
狂風捲起暴雨,在山林間穿過,帶起嗚嗚的呼嘯聲。雨水沖刷著泥土,匯聚成黃色的水流,填滿牲畜踩出的小坑,再往下流,讓山路變得更加溼滑。
雲雁回抱緊懷裡用雨衣裹好的攝影機,在嘩嘩雨聲中大聲喊:「小秦,妳在幹什麼!」
旁邊的嚮導和鄉幹部也焦急地說:「讓那個小丫頭快過來!」
這裡是A市西南山區,雲雁回是一名電視臺記者,帶著實習生小秦來這裡拍攝素材。可是萬萬沒想到,原本晴朗的天氣突發暴雨,他們只能手忙腳亂地收好了器材。
負責接待的鄉幹部和嚮導都是本地人,紛紛表示必須立刻下山。
可是實習生小秦還在那兒磨磨蹭蹭,讓雲雁回有些急了。
小秦哭喪著臉說:「雲哥,我的備用電池掉在那兒了。」
怕設備淋雨,小秦收拾東西時有些匆忙,一個手滑,攝影機備用電池就脫手掉了。山路陡峭,得虧被下方茂密的草兜住了,但是小秦跪在地上也夠嗆(注:北方方言,多做形容詞使用,比喻受不了、忙不過來之意。)拿到。
他們的設備都是臺裡的,出入要登記,怎麼拿出去就得怎麼還回來,這一顆電池原裝的得一千多塊人民幣,小秦一個實習生,家庭條件又不是特別好,當然不可能棄之不顧。
明白這一點的雲雁回只好請鄉幹部幫忙拿一下攝影機,自己折返回去。
「妳先過去,我來撿。」雲雁回讓小秦先往前走,自己跪下來,拽著旁邊的樹根,伸長胳膊彎腰去撿電池。
大雨傾盆,沖刷著面龐,視線都有些模糊,雲雁回緊緊摳著樹根,努力一伸手,兩根手指勉強碰到了電池。
他心中一喜,正要再努力一把,腳下突然一滑,手沒能穩住,整個人往前栽,耳邊只聽到小秦刺耳的尖叫聲,隨即就不省人事。
雲雁回的最後一個念頭就是:可別給我摔殘了,就為了一千多塊錢,也太不值了……
◎
溫柔的歌聲把雲雁回的意識喚醒,隨即身體也漸漸復甦,大腦能夠指揮身體了。
雲雁回只覺得自己身處一個溫暖的懷抱,他費勁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溫婉秀麗的面孔,紅紅的嘴唇一張一合,溫柔的歌聲就流淌了出來。
隨即,這張面孔上流露出關切的神情:「雁兒,你醒了,頭還疼嗎?」
奇怪的視覺效果和陌生的女人讓雲雁回心裡咯登一下,抬起手在眼前一看,竟然又短又小,顯然是幼兒的手。
少婦的手落在雲雁回頭上,心疼地說:「下次下著雨就不要上山了,這麼小個人兒,路都走不穩……好在這次沒摔出個好歹來。」
聽著少婦絮絮叨叨的話,雲雁回心底翻起驚濤駭浪,仔細一看,少婦身上的窄袖古裝半舊不新,是手工縫製的,與攝影公司裡的衣服有明顯的差別,周圍的陳設也絕不是現代風格。
這真實的觸感,這縮水了的身體,這神奇的環境……
雲雁回得出一個結論:他,穿越了。
雖然有點奇怪,但是雲雁回腦海中的第一個想法居然是:這樣的話,好像就不用加班了?
雲雁回保持還有點茫然的狀態被少婦抱起來,穿好了衣服,又餵了些熱水,然後抱出了現在待的屋子。
外面的大屋子很像是廳堂一類的地方,地上擺著竹蓆,有大約八九個小孩坐在上面玩遊戲,年紀從幾個月到七八歲不等,最小那個是被一個五歲的小女孩抱在懷裡。
就是這個小女孩,看到少婦出來後,立刻抱著嬰兒跑到她腿邊,仰著頭問:「弟弟怎麼樣了?」
剛才在屋子裡雲雁回看了一圈擺設就發現了,這個家庭很窮,屋子裡除了床就是一個架子,上面掛著幾件衣服,這外面的家具也僅僅是桌子和幾張竹蓆而已。
都這麼窮了,還有這麼多兄弟姐妹?少婦看上去纖細溫婉,居然這麼能生?
「乖,弟弟沒事了。」少婦剛說完,小女孩懷裡的孩子嘴巴癟了幾下,哭了起來。少婦便彎腰把雲雁回放了下來,叫他自己站著,然後接過孩子,開始餵奶。
雲雁回剛開始都差點沒站穩,揪住了少婦的衣襬,那個小女孩見狀,伸手就扶住了他。
「雁哥兒來坐。」小女孩把雲雁回引到一張竹蓆上。
雲雁回盤腿坐在竹蓆上,可以聽到嬰兒吃奶的哼唧聲,小孩們擊掌的聲音,奶聲奶氣的笑聲,還有從遠處傳來的牛叫聲。低頭一看,就是灰不拉幾還有些坑窪的石板,屋子裡不算亮堂,陽光從高高的窗戶灑進來。
天啊,他到底是穿越到了一個什麼地方?
「雁哥兒,你沒事吧?」幾個原本正在玩鬧的小孩發現「雁哥兒」好像過於沉默了,終於沒忍住,開口問了起來,「都是我們不好,我們以後都不會不跟你玩兒了……」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個「雁哥兒」之前就是因為和兄弟吵架,才跑到山上去,然後摔倒的?
雖然還沒有完全接受現在的狀況,但雲雁回的理智讓他小聲回了一句:「沒關係。」
小孩們一聽,團團把雲雁回抱住了,傻樂了一陣。
大概因為家裡有這麼多孩子,包括一個沒斷奶的,所以少婦一直比較忙碌。這也給了雲雁回機會,從小孩嘴裡探聽消息。
不過小孩知道的也不多,雲雁回只拐彎抹角問出了自己現在這身體叫什麼,多大,還有彼此之間的關係。
他的身體現在也就兩三歲,名字居然也叫雲雁回──而且他藉著水盆裡的反光看了一下,相貌和他以前小時候一般無二。
這讓雲雁回簡直懷疑自己是一跤摔到平行世界或者前世的自己身上來了,只是不知道原來的小靈魂是離開人世了,還是到了他現代的身體上,如果是後者……大概會被認為是摔出神經病了吧。
至於他們之間的關係,少婦是他的母親沒錯,但並不是個一氣兒怒生十個娃的英雄母親,除了他以外的小孩都是孤兒。
這個地方應該是一個收養孤兒的地方,至於少婦,看裝扮沒什麼錢,應該不是她收養的,她很有可能只是被雇來照顧孩子的。
雲雁回心事重重地和小孩們玩兒了一陣,少婦便喚大家吃飯了,把桌椅都搬到門外空地的陰涼處,然後端來飯菜。
雲雁回看了一眼,飯裡面有很多碎碎的麩殼,沒辦法,古代加工費時,窮人沒有這個本錢吃精細的米麵。至於菜,雲雁回也認得出來,是筍和蕨菜,一點肉都沒有。
少婦還在溫和地督促每個小孩兒吃飯,包括雲雁回。
雲雁回端起碗,扒了一口,然後直皺眉。雖然是給小孩吃的,已經煮得比較軟了,但是裡面的麩殼還是很剌嗓子。然後他發現,其他小孩都是狂吃菜來送飯,於是有樣學樣。
饒是如此,吃到一半時雲雁回也不禁停下筷子,看看狼吞虎嚥的其他小孩,弱柳扶風、面有菜色的少婦,還有空蕩蕩的屋子,心裡竟然生出一股豪情壯志。
既然已經穿了,而且境況還不大好,但是為了在古代吃上更好的食物,我也一定要努力長大,改善生活環境!
雲雁回堅定地捧起碗,又吃了一大口難吃的麥飯。
正在這時,一個胖胖的婦人急步進了院子,白著臉對少婦說:「鄭娘子,不好了,不好了,東家買賣虧了大錢,要辭去我們,把這慈幼莊關了,賣地賣錢填補。」
雲雁回:「……」
……靠,雄心還沒落地,他娘就失業了。
雲雁回也是後來才知道,他們當時居住的慈幼莊是當地商人女眷做的慈善事業,這年頭窮人若是養不起孩子就溺嬰或遺棄,慈幼莊專門收養這種孩子,聘請身體健康的婦女進行哺乳、照料。
雲雁回如今的娘,也就是那個胖婦人口中的鄭娘子生完孩子後,就進了那兒工作。
但是現在,由於生意失利,東家只得把房、地折現,還要奔外地去,鄭娘子就此失業,結清工錢後被宣告,半個月後這裡就要易主了。
更慘的是慈幼莊裡的小孩,這裡統共有二三十個孩子,東家自顧不暇,何況是他們。
住在其他院子裡的小孩雲雁回不知道,但是和他住一塊兒的九個小孩或是被領養走,或是去富人家做僕婢了。
至於剩下沒去處的,正是之前關心過雲雁回的女孩和她抱著的男嬰,一個五歲,另一個五個月,走路都會平地摔的年紀。
鄭娘子雖然吃住在工作單位,但實際上她自己有家,並沒有發生雲雁回想像的流落街頭的情況。
當鄭娘子把少少的行李打包好,抱著雲雁回離開時,那小女孩抱著男嬰,站在門後邊含淚看著他們。
這幾日雲雁回聽鄭娘子叫這倆便知道,女孩叫雙宜,男孩還沒有個大名,都叫他小寶。說起來連這個名字,都只是慈幼莊沿用的,有最小的孩子了,小寶就成了那個孩子。
雲雁回趴在鄭娘子肩頭看了個滿眼,心裡不好受。他們相處只有幾天,但作為一個裝著成年靈魂的人,他著實不落忍。
可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不全,又沒有能力,所以即便想聖母也沒門兒。
鄭娘子走了幾步,眼淚掉了一路,回頭看一眼他們,再看一眼,最後抱著雲雁回大哭起來。
這時候,雙宜抱著小寶跑了過來,抱住鄭娘子往她懷裡擠。
雙宜號啕大哭:「娘,娘!」
雲雁回也有點心酸,大概在這小孩的眼裡,雖然從沒叫過,但一直照顧他們的鄭娘子和母親沒什麼差別了。
鄭娘子抱著他們哭了一場,最後一抹眼淚,堅定地說:「跟娘走!」
雲雁回先被擠出一身汗,然後又被鄭娘子的聖母光輝閃瞎了眼。
鄭娘子原來的工作單位慈幼莊所在地約莫算是城鄉接合部(注:指城市和鄉村的交界處。),他們搭了一道順風牛車,又步行了四十分鐘左右後,才看到了城市。
鄭娘子覺得很驚奇,平日裡雁兒是最嬌氣的一個,但是今日意外的懂事。她要抱著小寶,雁兒便與雙宜步行,一聲累都沒喊過。興許,是分別的緣故吧。
鄭娘子不曉得,雲雁回在現代時每天扛著攝影機出去採訪,週末都不得閒,無論上山下鄉還是城市裡的大型活動,一跑就是一天,都不在話下。
現在身體雖然變小,體力不足了,但是意志比普通小孩堅定多了,不至於哭臉。
這幾天的日子讓雲雁回以為自己穿到了一個很窮的時代,當他們進了城之後,他才知道,這個時代不但不窮,而且挺富裕!
城市裡人口密集,和現代都市也許比不了,但至少人人都穿著得體,世界不是想像中那樣灰撲撲的,甚至十分的多彩。
市盈羅綺,無數酒旗招搖。
這是一個很富有的時代!
雲雁回甚至看到街上有外國商人在做生意,本國的商人穿著也頗為華美。根據雲雁回的歷史知識,他判斷這個時候至少是宋朝了,否則商人的地位不會這麼高。
隨即從路人口中聽到的「東京」、「汴梁」之類的詞語更是確定了他的想法,這裡是宋朝的都城汴梁。
一瞬間,眼前的畫面就和記憶中的名畫〈清明上河圖〉對應上了,古畫中的一切都鮮活起來,周圍的場景也都融入了畫卷,令雲雁回莫名的心情激盪。
想來穿越這回事,既是他倒楣,也是他的運氣,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能跨越千年目睹真實的宋朝都城呀。
雲雁回目不轉睛地盯著街市上的一切看,雖說根據穿越定律,反穿回去的情況基本不可能出現,但他也忍不住像立馬就要離開一樣,拚命欣賞這座對他來說古老又嶄新的城市。
雲雁回這個樣子一點也不稀奇,街上沒人會多瞧一眼,雙宜和他一樣,還有很多第一次來汴梁的外地人也是這樣,為這座繁華的都城驚嘆。
鄭娘子帶著他們,一路就奔到了開封府衙附近,得虧鄭娘子給小孩們一路介紹過來,還指著一地兒告訴他們那就是開封府的後牆,然後轉個頭就說,咱們家就在這兒。
雲雁回又驚了,他以前去河南開封旅遊過,要知道,開封府被稱作南衙,就是因為它在皇宮南邊兒,所以鄭娘子家和皇宮隔得也不算太遠!
雲雁回的心情一下子晴朗了,我們家在首都三環(注:指北京三環路,指其市中心之意。)內有房,我怕誰!
空無一人的房子雖然不大,但是好歹齊整,可能家裡曾經境況也不錯,還有一道籬牆圈起來的小院子,家具也不少,雖沒什麼值錢擺設,但比起空空蕩蕩的慈幼莊要好多了。
──當然了,聽鄭娘子和別人的對話,慈幼莊以前也不這樣,是隨著東家生意江河日下才衰落下去直到關閉的。
不過雲雁回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古代都是一大家子一起住,再不濟,他應該有個「爹」吧?還是說家裡其他人也像鄭娘子之前一樣,在工作單位吃住?
雲雁回正在思索之際,那邊鄭娘子卻是沒有急著打掃衛生,而是先歇息一會兒,讓小孩們坐在床上,她自己則從衣櫃裡拿出了筆墨紙硯,開始寫信。
雲雁回故作不經意地溜達到鄭娘子旁邊,扒著她去看信。鄭娘子果然不以為意,萬萬想不到他是認得字的。
鄭娘子的字只算得上是工整而已,但是想想古代女人的地位,尤其是平民大多是文盲,就知道這已經很了不得了,也側面證明了他們家以前境況的確不錯。
至於信的內容,是寫給鄭娘子的丈夫的,即「雲雁回」的父親。從信上看,鄭娘子的丈夫不知因何故離開之後,就杳無音訊兩年多──難怪她能自己做主把小孩帶了回來。
古代山高路遠,通訊不易,鄭娘子寄出去的信一直沒有回音,誰也不知道她丈夫發生了什麼事,但她也沒有放棄寫信。
雲雁回在現代時少年與父母相處少,後父母早逝,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怎麼來的。但是在這裡,他明白了這個與自己相同的名字的寓意,這寄託著鄭娘子的期盼。
也許有一天,帶走一封封書信的鴻雁會回來,送回她在等待的人的音訊。
在信的最後,鄭娘子落款,一個字:蘋。
雲雁回心道,看來這就是鄭娘子的閨名了,鄭蘋。因為穿越之前,雲雁回的年紀和鄭蘋應該差不多,所以他在心裡已經用名字稱呼她了。
鄭蘋寫完信之後,大家也休息過氣來了。她便起身帶著這些小孩,到隔壁去敲門。來應門的是個三十歲上下的婦人,一見到鄭蘋就滿臉可憐,表示自己已經聽說了慈幼莊的事情。
鄭蘋則稱呼其為胡三姐,讓孩子叫她三嬸。感謝她在自己不在的時間幫忙看房子,又介紹了一下,自己帶了兩個孤兒回來。
胡三娘小聲對鄭蘋說:「女孩兒倒是可以留下來照顧你家雁兒,男孩還是趁早找個人家送出去吧。」
「多謝三姐,我會估量的。」鄭蘋沒有明確表達自己的想法,道謝之後,又說明自己剛回來,什麼都沒有置辦,要借些柴米。
從胡三娘那裡借了東西,鄭蘋便回去做飯,先吃飽好再計較。
以前在慈幼莊的時候,因為孩子多,鄭蘋也是採取叫大孩子管著小的的辦法,所以她很放心地讓雙宜先管著兩個弟弟。
雲雁回乖乖坐著,本來不需雙宜操心,小寶也在睡覺,偏偏雙宜湊過來,猶猶豫豫地問雲雁回:「雁哥兒,我問你句話……」
雲雁回茫然地看了她一眼。
雙宜問道:「你喜歡我不?」
雲雁回沒想那麼多,非常天真地回答:「喜歡呀。」
就這些天看來,這個小姐姐對弟弟妹妹都很好,友愛兄姐,關心長輩,堪稱一個溫柔賢淑的古代小美女。
雙宜這個小哭包卻又哭了起來,眼淚撲簌簌流下來。
雲雁回:「……」
他做什麼了嗎?
雙宜抽抽搭搭地說:「我、我不想做雁哥兒的媳婦兒,雁哥兒,我給你做妹妹好不好,你、你叫小寶給你做媳婦兒吧……這樣也好,我們兩個都可以留下來了。」
雲雁回:「……」
雲雁回看了一眼一臉天真無邪的小寶的小雞雞,一陣無語。
然後雲雁回回想了一下,記起來先前胡三娘好像是和鄭蘋說了句可以把雙宜留下來照顧他。
他發誓,他都沒有想到原來那句話在宋朝的意思連小孩都知道,他自己都沒那個意思呢!原來指的是叫雙宜做他的……童養媳?
雙宜幼稚的話讓雲雁回很想安慰她,但是考慮到慈幼莊其他這個年紀的小孩話都說得囫圇,他要是條理清楚地說上長句子安慰雙宜,恐怕不妥,思慮再三,只吐出兩個字:「好的!」
雙宜一下子破涕而笑,抱了抱雲雁回。
雲雁回被雙宜抱著,心道,想啥都沒用,最後啥都得看鄭蘋這個唯一有工作能力的人,也不知道支不支撐得起首都的消費……
雖然想改善伙食,無奈心有餘而力不足,雲雁回現在作為一個幼兒,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家裡唯一能掙錢的人,鄭蘋,心裡充滿了擔憂。
其實,事實上雲雁回是想太多了,的確,在古代很多行業婦女都受制於性別無法從事,大多只是操持家務,卻不代表家裡沒男人就養不起三個小孩了。
──雲雁回擔憂的目光在鄭蘋把緙機搬出來後,瞬間轉變成了狂喜。
偉大的古代勞動婦女!
緙機,鄭蘋居然會緙絲!
雲雁回在現代時採訪過本地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傳人,找了很多資料,採訪時還現場瞭解、觀看緙絲手藝人工作,記憶深刻。
緙絲是一種絲織品,其織法獨特,耗時久,價格昂貴。上等的緙絲作品,稱得上是一寸緙絲一寸金,曾經很長一段時間,這是皇室專享的織品,民間會這種技藝的人都不多。
歷史上緙絲的大盛時期,正是現在,宋朝。因為宋朝皇帝的審美,導致緙絲作品從實用、裝飾轉變為了藝術性更強,大量採用書畫作品為原樣。
雲雁回採訪的那位手藝人,完成一幅緙絲作品用時少則數月,長則以年計,而其本身對於書畫也有且必須有很深的理解。
至於鄭蘋……在鄭蘋畫樣子時,雲雁回看了一下,她好像只打算緙一條絲帶而已,技法單調,花紋也單調,即使叫雲雁回這個外行看,也沒有什麼新奇之處。
而不只是緙絲,就算是一般的繡品要賣出好價錢,藝術創造力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如此來說,以緙絲的耗時,和這絲帶的大小、價值……想靠鄭蘋緙絲過上好日子好像不太可能。
雲雁回有一點點失望,也是他之前高興過頭了,都忘了想,有那本事鄭蘋還去慈幼莊打工做什麼。再說了,要緙出比較大的作品耗時太久,回本慢,根本不適合他們家。
不過,雖然沒法致富,好歹也不用擔心餓死了,以鄭蘋的手藝,和北宋這個時代富裕的程度,足以養活一家人。
除了緙絲,鄭蘋還會刺繡,她把雲雁回、雙宜和小寶帶回來後,除了買東西就沒出過門,每天端坐在家裡刺繡。
雲雁回現在乖得很,雙宜可以幫忙照顧小寶,所以鄭蘋能夠全心工作。
隔壁的胡三娘經常來鄭蘋家一起做繡活兒,白天來,晚上也來,但是也常自己帶燈火,算是和鄭蘋平攤燈火錢。
胡三娘過來一般都帶著她七歲左右的女兒,一開始還會把小兒子也帶來。但是,她兒子和雲雁回差不多大,特別能折騰,總愛去鬧小寶。小寶一被鬧就哭,害得鄭蘋不好幹活。
尤其這個時候雲雁回在旁邊還形成一個鮮明的對比,都看得到,她兒子還尿褲子呢,雁哥兒就會自己解手,完了還特別愛乾淨的洗手擦乾。
所以這樣有了兩三次後,胡三娘便不好意思把兒子也帶來了,都讓她婆婆帶。
胡三娘的女兒就安靜很多了,她跟在胡三娘旁邊是學習刺繡的,自己用些碎布頭練習。鄭蘋就讓雙宜和她一起,玩一會兒練習一會兒,自己則和胡三娘一面閒談一面做工。
第一章
狂風捲起暴雨,在山林間穿過,帶起嗚嗚的呼嘯聲。雨水沖刷著泥土,匯聚成黃色的水流,填滿牲畜踩出的小坑,再往下流,讓山路變得更加溼滑。
雲雁回抱緊懷裡用雨衣裹好的攝影機,在嘩嘩雨聲中大聲喊:「小秦,妳在幹什麼!」
旁邊的嚮導和鄉幹部也焦急地說:「讓那個小丫頭快過來!」
這裡是A市西南山區,雲雁回是一名電視臺記者,帶著實習生小秦來這裡拍攝素材。可是萬萬沒想到,原本晴朗的天氣突發暴雨,他們只能手忙腳亂地收好了器材。
負責接待的鄉幹部和嚮導都是本地人,紛紛表示必須立刻下山。
可是實習生小秦還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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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平心出版出版日期:2018-11-14ISBN/ISSN:9789579614870 語言:繁體中文For input stri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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