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來乍到的新環境



暑假才剛開始的第一天，就讀小學五年級的阿布，就隨著父母舉家從首都搬遷到了鄉下，搬家對阿布來說算是有記憶以來經常會上演的戲碼，打自他幼兒園中班開始幾乎是一年會搬一次家，搬家的因素是什麼阿布從沒多過問，他在八歲那年看了一本關於吉普賽人的故事書後，就認定自己絕對是吉普賽人後裔，遷徙是注定的天命。

雖然說因為經常搬家緣故，致使阿布並沒有太多能交心的好朋友，但卻也沒因此造成了他的社交障礙。

不過由於這次的搬家不同以往，光路途需要長達四小時車程，更甭提是完全脫離了阿布熟悉的環境，他幾乎整張臉趴在玻璃窗上，依依不捨地用著愁容向自己的出生地告別。

「再見了，我的故鄉……」阿布輕聲地說著。

「哈，要說故鄉的話，阿公阿嬤那裡才是呢！有空時我會再帶你回來玩。」坐在阿布身旁的母親秀珍，用手輕撫著他的頭安慰說。

阿布悶悶不樂的嘟著嘴詢問母親：「媽，為什麼這次要搬這麼遠？」

「因為爺爺跟奶奶年紀大了，所以我們才要搬回去好就近照顧他們啊。」秀珍微笑著。

「喔。」阿布一臉委屈的玩弄著手指：「可是，那裡真的超偏僻，上次過年回去跟爸爸到便利商店買東西都要開車半小時。」

「那是你指定要買那個買一送一的飲料，不然村裡就有一間什麼都賣的雜貨店。」阿布的爸爸金堂高聲嚷說。

「那間雜貨店很恐怖欸，整間看起來陰森森的像鬼屋一樣。」阿布滿臉不悅的提出抗議。

「哈哈，這樣說得也是啦，那個老闆婆婆我小時候看到她時就很老了，沒想到她到現在完全沒改變，果然是真正的巫婆啊！」金堂大聲笑說。

「巫婆？」阿布瞪圓雙眼，豎起耳朵的提問。

「對呀，雜貨店的婆婆姓巫，我們從小就喊她巫婆，哈哈。」金堂臉色詭譎地看著後視鏡。

「不好笑。」阿布知道自己被父親的冷笑話擺了一道，顯得有些不悅。

「阿布，問你喔，如果爸爸跟媽媽老了，阿布長大後會搬回來就近照顧嗎？」開著車的金堂提問。

「當然會啊，就像您們照顧爺爺跟奶奶一樣。」阿布自信滿滿說。

「媽媽的小寶貝最乖了。」秀珍緊摟著阿布狂親，阿布拼命的閃躲。

「不要啦，很丟臉耶。」阿布氣呼呼嚷著。

車子下高速公路後，還需要再行駛近一個小時間才抵達新家，沿途上從高樓林立的市區街景，逐漸轉成一片綠油油的玉米田和稻田，寬廣的四線道大馬路也如沒有墨水的線條末端，成了僅能容下一輛汽車通過的產業道路。

「到了，就是前面那一棟。」金堂先將車停好，然後指著前面搬家公司卡車停駐的一棟總坪數約一百五十坪的白色三層樓房屋。

「這次準備在這裡住多久？」阿布看著眼前這棟有前庭後院的房子，冷淡地向母親提問。

「住到我孫子的孫子出世都不會搬啦，哈哈。」金堂誇張的大笑。

「這間房子是你姑姑賣給我們的，是我們自己的家。」秀珍臉上充滿喜悅笑容。

「哇啊──」阿布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悅，終於可以終結吉普賽人的流浪命運了：「這房子很貴吧？」

「還好啦，只是把你賣給她來換這間房子。」金堂臉上展露出詭譎神色。

阿布在心中翻了翻白眼，父親的冷笑話真是永遠也不嫌多。

接著父親隨即忙碌起引導搬家工人將所有物品搬到固定位置。母親也早已忙著整理家具，什麼忙也幫不上的阿布只能愣在一旁。

這時，一群好奇的小孩圍觀過來，阿布親切地向他們打招呼。

「你們好，我叫阿布。」阿布笑容滿面的揮著手。

「哇，白癡怪獸出動了，她會發射白癡病毒，快跑！」小孩們驚訝地一哄而散。

「很沒有禮貌耶，你們才是白癡怪獸啦！」阿布暴跳如雷的對著小孩們的背影咆哮。

忽然間，阿布聽到不遠處傳來奇怪的聲音，他轉身一看，一名身型異於常人的女孩，正拖著一台破舊的菜籃車走來，菜籃裡裝滿了彩色筆跟圖畫紙，而那奇怪的聲音則是來自菜籃車卡死的輪胎所發出的刺耳聲。

「嘎嘰──」女孩拖著菜籃車顛簸地走著，然後停駐在阿布新家前看著工人搬家具。

阿布看著這個奇特的女孩，她的顏面扁平、兩眼間距大、鼻梁塌陷；體型矮胖、四肢短小和張口吐舌，最引起阿布好奇注目的是她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阿布這時才明白，剛才那群小孩所說的就是這個女孩。

「你好，我叫阿布。」阿布滿臉笑容的向女孩打招呼。

「啊──！」女孩發出了奇怪的尖叫聲後，便快步的離去。好幾支彩色筆從菜籃車中掉了出來，阿布趕緊上前去幫忙拾撿，才正打算還給這名女孩時，她已經不見蹤影了。

「兒子，快來看你的房間吧。」秀珍從二樓窗戶探出頭來喊著。

「好。」阿布回應道。

晚餐時刻，阿布與父母來到了住家附近的小麵館用餐，老闆娘是一名中年婦女，一見三人進來立即扯開嗓門大喊：「歡迎光臨！」

「你們是新搬來的？」麵館老闆娘一臉狐疑地看著阿布一家人。

「我們今天剛搬來，請多多指教。」金堂禮貌性的向麵館老闆娘微笑致意。

「我是這家店的老闆娘兼打雜，我叫阿鳳，看今天你們要吃什麼我請客，算是給你們接風，歡迎來當我們的鄰居，哈哈！」阿鳳爽朗的笑說。

「這怎麼好意思。」金堂客氣的推辭。

這時，阿布看見了白天遇到的那個女孩，她正顛簸的拉著菜籃車經過麵館門口，阿鳳連忙衝出門外輕拍著女孩背部。

「恩兒，等阿姨一下！」阿鳳匆忙地從攤位上夾了幾塊滷豬腳裝進紙盒內，然後遞交給了女孩。

「這是剛起鍋的，你帶回去跟爺爺一起吃吧。」阿鳳和藹地笑說。

「好。」女孩恩兒很有禮貌的向阿鳳鞠躬道謝。

「快回去吧，不要亂跑喔。」阿鳳在恩兒離去前特意喊道。

「好！」恩兒大聲回覆說。

看著老闆娘阿鳳與女孩的對話，阿布得知了那個女孩應該是叫「恩兒」。他想趁機向阿鳳打聽有關恩兒的事情，可是正逢用餐時間，客人絡繹不絕地上門，阿鳳根本無暇回應阿布一連串的問題。

「爸，剛才那個女孩，樣子好奇怪喔。」在吃完飯後的回家路上，阿布向父親提問。

「你是說在麵館看到的那個？」金堂說。

「嗯。」阿布用力點頭。

「別人的事情少管。」金堂冷淡的回了一句。

「可是她看起來真的有點不一樣……」阿布心切地轉向母親看著，母親也是搖搖頭笑著。

「趕快走吧，還有一大堆東西等著要整理，不快點的話，晚上恐怕只好睡廁所囉，哈哈。」秀珍輕拍著阿布的肩膀笑說道。

阿布心裡充滿著無數個疑惑與好奇，尤其是看到了恩兒的特別模樣，更是加深他想多瞭解為什麼那些小孩會叫她「白癡怪獸」。

阿布暗自在心裡下定決心，一定要找機會搞清楚這一切，就當是暑假的第一個任務吧。

翌日，太陽才剛從山的另一端探頭出來不久，睡夢中的阿布就被窗外傳來的喧囂聲音給吵醒，他原本不以為意的將棉被蓋住頭打算繼續睡，不過，在聽到了陣陣尖銳高亢的叫聲後，迅速地從床鋪上跳起，跑到窗戶旁朝樓下探去。

「你這個臭外星人，趕快滾回白痴星去啦！」

「看我們地球防衛隊的厲害，發動攻擊！」

「啊──啊──」

恩兒正被一群附近的小孩給團團圍住，每個小孩手上都拿著長短不一的水槍朝著恩兒展開攻擊，可憐無助的恩兒，被水噴成像是落湯雞一樣。

「你們在做什麼，不要欺負她啦！」阿布拿著一條乾淨的大毛巾，迅速的跑下樓開門走出家外，對著那群欺負恩兒的小孩們大喊。

「你是誰，關你什麼事？」一名高壯的男孩對著阿布吼說。

「傑哥，這傢伙是昨天新搬來的都市小孩。」個子比較矮小叫猴子的男孩對著高壯男孩輕聲說。

顯然傑哥是這群頑皮孩子的首領，他仔細地打量著阿布的穿著，全都是一些不便宜的名牌貨。

「喂，我勸你少管閒事喔。」傑哥雙手交叉胸前，展露出一副大哥模樣的對著阿布喊說。

阿布完全不予理會，打量了一下，這些傢伙分明也是差不多年紀，也不用太懼怕。他連忙衝進屋內拿出一條乾淨浴巾披在恩兒的身上，關切說：「趕快擦乾才不會感冒。」

但恩兒被驚嚇過度的失控狂叫，不停揮舞的雙手還打中阿布的胸膛，阿布痛得拼命用手揉著自己的胸膛。

「喂，名牌小子，我們老大在跟你講話，聽到沒有！」猴子氣急敗壞地擋在阿皮面前咆哮。

「你們為什麼要欺負她？」阿布理直氣壯的詢問著小孩們。

「誰欺負她了，這隻白癡怪獸身上充滿了傳染病菌，我們只是在替她消滅病毒而已。」

「沒錯，我媽說這種病很可怕，要是被傳染了也會變成白癡。」

「好可怕喔，我才不要變成白癡咧。」小孩們戲謔性的你一言我一句嚷著。

「我知道了，原來他喜歡這個白癡怪獸喔，笨蛋愛白癡，哈！」猴子起鬨喊說，小孩們齊聲取笑。

「你們才是只會欺負別人的白癡啦！」阿布可從沒看過這麼欺負人的孩子。

「臭傢伙，你罵誰是白癡！」傑哥咬牙切齒的朝著阿布走了過來，其他小孩也緊跟隨在後。

「爸！」阿布大聲向父親求救，當他轉頭看向屋內，才赫然想起父母不在家。

「地球防衛隊，馬上對白癡怪獸跟笨蛋發射攻擊！」傑哥舉著水槍發號施令。

小孩們水槍齊發朝向阿布與恩兒展開猛烈攻勢，阿布見到恩兒不知所措地舉起雙手護臉尖叫，他連忙用自己的身體奮不顧身幫恩兒擋住四面八方的強力水柱，小孩們得意的狂笑。

「臭小孩，你們在幹什麼！」麵館的老闆娘阿鳳正好採買食材騎車路過，怒不可歇的對著小孩們大聲斥喝。

「快跑！」小孩們看見阿鳳出現，立即畏懼的一哄而散。

「你們這群臭小孩，我等一下就打電話給你們的父母，讓他們好好修理你們一頓！」阿鳳騎車來到恩兒身邊時，對著鳥獸散的小孩們背影喊說。

接著阿鳳一轉頭看向阿布，認出是昨日到店內用餐的新住戶，馬上露出笑容說：「不錯喔，一來就懂得要保護恩兒，中午到麵館來，阿姨請你吃麵。」阿鳳拍著阿布的肩膀，爽朗大笑。

阿布被稱讚後顯得有些羞怯的摸著頭，不過他立刻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連忙向阿鳳提問：「對了，阿姨，我想問您關於恩兒她……」

「哇啊啊──」恩兒突然間失控的大叫。

「乖，沒事了。」阿鳳趕緊抱住恩兒，溫柔地拍著她的背安慰：「恩兒來幫阿姨洗菜，好不好呢？」

「好。」恩兒破涕為笑的展露燦爛笑容。

「阿姨就知道恩兒最棒了。」阿鳳牽著恩兒的手好讓她能順利坐上機車，兩人向阿布喊聲再見之後就隨即離去。

阿布佇立在原地，恩兒的舉止和表現佔據了他的腦海，好似站在一道上了個密碼鎖的門前，苦無方法去解開鎖頭好一窺門後真相。

屋內傳來了美國鄉村女歌手泰勒絲演唱的歌聲，是阿布的手機來電鈴聲，他連忙衝回屋內，在二樓的房間找到手機。

阿布接起電話，是秀珍打來：「兒子，我跟你爸要回舊家辦事兩天，你先去跟爺爺、奶奶住，客廳茶几上有一千元是留給你的，先這樣喔。」

「喔，好。」阿布答覆。

阿布掛上電話後，來到一樓客廳，看著只有幾樣簡單家具的空蕩蕩客廳，心情顯得有些低落。不可諱言的一件事，現在的家的確要比原本住的地方大上十幾倍，但是至少以前父母忙碌時，自己一人在家的感受沒有此刻讓阿布覺得更落寞，更大的房子裝下的，只是更多的寂靜而已。

阿布打開手機裡的音樂播放程式，播放著各種中文、英文、韓文歌曲，然後什麼也不想做的躺在地板上放空。

不知過了多久，屋外傳來了有人喊著：「請問有人在家嗎？」

阿布揉著惺忪的睡眼，緩緩起身透過落地的玻璃窗探向屋外，一位年屆六旬的老先生，頭頂著有些過長的灰白色頭髮，散落在寬大結結實的肩上。他坐在三輪車上，正向阿布揮手示意。

「請問有什麼事嗎？」阿布走出屋外向老先生詢問。

「這些紙箱是你家的嗎，不要的話我可以收走嗎？」老先生指著屋外牆角的紙箱小山說。

「可以呀，那就麻煩您了，謝謝。」阿布很有禮貌的微笑。

老先生下車時不小心被絆了一下，阿布見狀趕緊上前去扶住老先生，也一起幫忙搬運紙箱。兩人就在將廢棄紙箱搬上三輪車斗的過程中聊了起來。老先生獲悉阿布一家是昨日才搬來的新住戶，多聊幾句之後，阿布才知道原來老先生是自己的爺爺是舊識。

「原來爺爺您跟我阿公是老朋友啊。」阿布有些驚訝。

「是啊，我跟阿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哈哈。」老先生爽朗笑說，他看著神采奕奕地看著阿布，接著說：「我有個孫女跟你差不多大，應該比擬小一些，呵呵。」

「欸，真的嗎，那太好了，我在這裡還沒有半個朋友。」想到有機會認識新朋友，阿布不免雀躍了起來。。

「我的孫女很漂亮，非常乖巧懂事，她是個善解人意的小天使，是老天爺賞賜給我的最好禮物，哈哈。」老先生將那一頭批散垂肩的白髮熟練地用橡皮筋紮成一束馬尾，臉上浮現滿足的燦爛笑容。

被老先生說得阿布好奇心頓時如千萬蟲兒蠕動，讓他很想馬上就能一窺這位天使的真面目。但是素為謀面的，阿布也不好提出如此冒昧的要求，只好將這念頭嚥下肚去，只是那並無法填飽那早已飢腸轆轆的腸胃，他那不爭氣的肚子此刻發出了轟隆隆的急促戰鼓聲響。

「肚子餓了？」老先生笑問。

「嗯，哈哈。」阿布尷尬的點著頭。

老先生看到阿布的褲子背後口袋裡塞著手機，便請他撥電話給阿旺，電話撥通後老先生接過電話與阿旺寒暄了幾句，再將手機遞還給阿布。

阿布接過手機後說：「我知道了，那阿公我們等會兒見。」

「上車吧，我帶你去吃好料的。」老先生親切地邀阿布坐上三輪車車斗。

從剛剛的電話中，阿公告訴阿布村裡人都叫他眼前的老先生為桂伯，不過基於長幼有序的道理，還是尊稱為桂伯公。

阿布在鎖好家門後禮，爬上車斗邊說：「謝謝桂伯公。」

「哈哈哈，是你阿公讓你這麼叫我的嗎？什麼桂伯公啊，我只不過比你阿公早幾天出世，叫伯公那多老啊，叫我桂爺爺就好。」老先生顯得有些不悅地嚷說。

「桂爺爺，我阿公說要去大飯店等他，這裡有大飯店？」阿布說時的語調顯得有些心虛。

「有喔，那可是本村唯一的五星級大飯店呢！哈哈！」桂爺爺踩動著三輪車，笑說道。

三輪車才剛起步沒多久就停了下來，桂爺爺大聲的喊說：「五星級的阿鳳大飯店到啦！」

「啊？」阿布非常訝異地看著昨天才跟父母來吃過的小麵館。

「不要懷疑啊，這可是本村唯一的一家餐館。」桂爺爺彷彿會讀心術，一眼看穿了阿布的疑惑。

由於昨晚來的匆匆，阿布這時才仔細看到麵館全貌，這是一間前後空間連十坪不都不到，兩張餐桌五張椅子，廚房還用鐵棚搭建在外面，甚至沒有價目表和招牌，完全看不出是一家大飯店。

「阿鳳又跑哪去了？」桂爺爺沒看見老闆娘蹤影，隨即找了位置坐下：「坐著等一下，她應該是買醬料去了。」

突然間，阿鳳慌張地從外面跑了進來，一見桂爺爺就上氣不接下氣的大喊：「快，恩兒又暈倒了！」

桂爺爺連忙詢問後才知道她是專程回來拿錢繳醫藥費，現在村裡的診所治療中。

接著桂爺爺跨坐上三輪車，催促著拿錢的阿鳳快上車之後，就飛快地朝著診所方向騎去，整間店留下阿布一人。

可憐的阿布，此刻難耐的飢餓只能用滿腦不斷冒出的問號來填充了。這個暑假的開頭可真是不有趣啊！

初來乍到的新環境



暑假才剛開始的第一天，就讀小學五年級的阿布，就隨著父母舉家從首都搬遷到了鄉下，搬家對阿布來說算是有記憶以來經常會上演的戲碼，打自他幼兒園中班開始幾乎是一年會搬一次家，搬家的因素是什麼阿布從沒多過問，他在八歲那年看了一本關於吉普賽人的故事書後，就認定自己絕對是吉普賽人後裔，遷徙是注定的天命。

雖然說因為經常搬家緣故，致使阿布並沒有太多能交心的好朋友，但卻也沒因此造成了他的社交障礙。

不過由於這次的搬家不同以往，光路途需要長達四小時車程，更甭提是完全脫離了阿布熟悉的環境，他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