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類型屬於婚姻經營+政治鬥爭
借屍還魂為商賈之女,
滿心滿眼就是為家族通敵罪狀翻案這等大事,
她嫁入高門也僅是衝著「侯爺夫人」的頭銜,
哪曉得這枕邊人當初指名要娶她,竟是別有隱情……
身是新客,魂為故人。
可從一名習武女將換成這副病秧子皮囊,
猶如虎落平陽,難展拳腳啊……
忠心耿耿的歐家平白犯了通敵之罪,全家處斬,
她歐汝知也在夜奔回京的路上遇襲喪命,
所有跡象都彰顯家族突遭橫禍,案情並不單純……
幸好老天又賜給她一命,讓她借屍還魂為商賈之女衛茉,
當她愁著歐家翻案之事仍一籌莫展,
靖國侯薄湛卻登門提親,且還指名娶她為妻?!
雖說這門親事來得莫名,可為了查案復仇,
縱使一入侯門深似海,她也得嫁!
沒承想,這枕邊人也是替歐家翻案的同道中人,
本以為得此良人是老天爺待她不薄,
直到知曉丈夫有個心上人,竟是前世的她──歐汝知,
再憶及他娶她、待她好……一切事物似乎漸漸有了聯繫,
原來她重生之事早已露了餡,只有她還後知後覺啊……
作者簡介:
岳微, 土生土長的湘楚人士,骨子裡有著長沙姑娘的快意與執著,所以筆下女子大多強悍厲害,個性鮮明。平時愛看書、追美劇和打電腦遊戲,更愛異想天開,對別的事都不怎麼上心,但對寫文這件事非常較真,希望在不久的將來能更上一層樓。
章節試閱
第一章
一年後。
與邊關相比,天都城的冬天要好過得多,沒有鐵馬冰河,白華萬丈,只有一片錦繡盛景,數不盡的香車玉輦穿梭在青石路上,略掀帷幕暖風便撲面而來,熏得人昏昏欲醉。
年關當前,這些車輦幾乎都是去同一個地方──京郊的白馬寺。
與此同時,城南衛府也駛出了一輛狹小的雙轅車,載著四小姐衛茉和兩個婢女出了城。
這衛四小姐素來不出閨閣,是以無人識得,卻沒想到是個病弱多嬌的美人兒,纖瘦的身子被狐裘掩得結結實實,唯有一張鵝蛋臉露在外頭,黛眉粉唇,玲瓏如畫,最出挑的乃是那雙鳳眸,皎若浮波,水光瀲灩,清冷卻極為動人。
也許是因為甚少出門,一路上衛茉都甚少說話,遇到不少別家的馬車,都是笑語喧天,熱鬧得很,唯獨這輛靜得連落針的聲音都能聽見。
到了白馬寺,果然人山人海,香火鼎盛,下了馬車,小沙彌領著她們來到參天石階最下方的院子裡,推開一扇佛堂的門,將她們請了進去。
白馬寺香客旺盛,平民百姓居多,條件稍微好些的人家都不願去大殿與人擁擠,就單獨約一間小佛堂進香,衛家也不例外,只是越往高處佛堂的條件越好,而她們所在之地應算是末等,空間比較狹窄,但對三個女孩子而言也足夠了。
「小僧去院外候著了,有什麼事施主盡可傳喚。」
婢女點頭道謝,轉身擺好香燭和貢品,扶著衛茉跪在蒲團上。
衛茉抬頭看著佛像既不說話也不參拜,眸光朦朧,不知在想些什麼,靜靜燃放的檀香很快就把她勾進了回憶之中。
這是她回到這個世上的第十五天。
剛醒來時腦子裡一片茫然,只見兩個婢女欣喜地忙來忙去,又是端藥又是餵食,教她錯愕不已,等她們都出去的間隙,她偷偷下了床來到銅鏡前,結果被這張陌生的面孔震得無法動彈。
她是歐汝知,可鏡子中的人又是誰?
她緩緩撫摸著這張細嫩的臉,不知過了多久才接受這恍如天方夜譚的事實──她又活回來了,準確來說是借屍還魂了。
往事如數浮上心頭,當她知道自己就在天都城之後,當場就要冒著大雪出門去亂葬崗看一看,誰知腳還沒邁過門檻就倒在地上,眼前陣陣發黑,渾身綿軟得沒有一丁點力氣,婢女給她餵了藥才好些,她這才明白這副皮囊中看不中用,是個十足的軟腳蝦。
然而更讓人崩潰的是雖然窗外雪景並無二致,但時間已經悄然過去一年,也就是說,無論是歐家的人還是歐汝知都已成了枯骨亡魂,再也尋不著蹤跡了。這個事實幾乎再度摧垮了她,持續高燒,噩夢肆虐。
之後的某一天,她聽到婢女在討論衛府兩位少爺爭財產之事,不知是說哪個爭強好鬥、有仇必報,她忽然開了竅,意識到自己不能再自暴自棄,老天又賜給她一條命,她該好好珍惜,完成未了的心願。
於是她振作起來,想方設法地打聽天都城如今的形勢,隨後她便意識到,以她目前商人之女的身分想瞭解舊案簡直比登天還難,於是她陷入了低潮,關在家中數日,好不容易有機會外出,婢女們就建議她出來散散心,她想了想,答應了。
「留風,留光,妳們先出去吧,我一個人待會兒。」
婢女們對視一眼,雖然放心不下,卻深知她近來脾氣不好,便諾然退下去守在門外。
衛茉直起身又上了一炷香,盯著那忽明忽暗的紅尖,柳眉深蹙。
「爹,娘,女兒不孝,連光明正大地祭拜你們都做不到,你們別生氣,假以時日女兒一定會揪出陷害爹的凶手,為你們報仇!」說完,她伏低身子磕了個響頭,這一聲悶響在僻靜的佛堂顯得格外沈重。
來這白馬寺的不是為家人祈福就是求姻緣,怕是只有她一個人行祭拜之事吧,想到這裡苦澀又從喉間泛起,讓她難以下嚥。
「觀世音菩薩,您悲天憫人,普度眾生,請讓歐家沈冤得雪,屆時即便收回我這條命也無妨,我求仁得仁,沒有遺憾了。」
她抬頭望著佛像,輕煙繚繞中,法相愈發顯得慈悲,她一時竟挪不開目光,不知看了多久,外頭忽然傳來了喧嘩聲。
「留風。」她輕輕叫了聲,婢女立刻推門而入。「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回小姐,是兩家香客有些爭執,馬車上印著相府和刑部的徽記,坐的都是女子,應是駱二小姐與霍夫人。」
姝姊姊?
衛茉怔了怔,旋即問道:「可知因何起了衝突?」
留風神色中閃過一絲不屑,據實答道:「我聽小沙彌說是兩家都預定了佛堂,相府的在山上,霍家的就在旁邊,但今兒個山路不好走,以防出事故所有馬車都不許上山,只能步行上去,駱二小姐就不樂意了,要強占霍夫人訂下的佛堂。」
正說著,外頭吵鬧聲更大了,還夾雜著硬物斷裂的聲音,衛茉一驚,斷然吩咐道:「留風,妳功夫好,出去看看,若有人要傷害霍夫人切記攔下,若暫且無事便邀她來我房間吧,反正我們等下也該回去了。」
留風不知自家小姐為何管起閒事,覺得有些突兀,又不便多言,只好沈默著出去了。
另一頭兩,家的下人吵得甚是熱鬧,王姝頗感不耐,正欲讓出房間打道回府,婢女過來耳語了幾句,又指了指遠處的留風,她目光一頓,染上些許暖色。
「也好,過去看看吧,就算不進香也該謝謝人家的好意。」
婢女福身,上前召回了車夫和護衛,甩下兀自鬧個不停的駱二小姐走了。
一行人施施來到佛堂前,留風上前推開門,然後做了個請的手勢,王姝舉步踏進去,偏過頭看見一個柔弱的背影,恰好她回身站起來,娉婷立於方寸之間,微微點頭示意。
王姝微笑著開口:「衛小姐好。」
衛茉剛要回一句姝姊姊,瞧見笑容裡隱含的疏冷,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歐汝知,只好默默把這三個字嚥了回去,改口道:「霍夫人好。」
「駱家小姐著實難纏,多謝妳替我解圍。」
「不過舉手之勞罷了,夫人不必介懷。」衛茉蓮步移至她面前,清音逸出唇間。「我也該走了,夫人不嫌棄的話盡可在此進香。」
王姝也沒有假意客套,只道:「既如此,那改日我再登門道謝,衛小姐慢行。」
衛茉福了福身,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帶著婢女離開。
出去之後,她們走到石階下的空地,車夫正在套馬,很快就會過來,留光趁著這個間隙問道:「小姐,您什麼時候認識霍夫人的?」
衛茉的神色有些飄渺。
什麼時候?恐怕有六、七年了吧……
自從霍驍拜到爹門下,她便知道他有這麼一個心上人,每次回天都城三個人都一起出去玩,王姝待她極好,跟霍驍成親之後更是像長嫂一樣關心著她,怕她在邊關吃苦受累,每月都要寄東西來,吃的用的樣樣俱全,堆滿了她的房間,幾乎比她娘還要慣著她。
自己死的時候,她一定很傷心吧?
衛茉不忍再想,半隻腳踏上了矮梯,正欲上車,忽然聽到留光低聲叫道:「哎呀,小姐的手爐怎麼沒帶上?是不是落在佛堂了?我去看一看。」
留風道:「我去吧,我腳程快。」
說罷,她人影一閃就不見了。
半盞茶的工夫留風就回來了,卻是兩手空空,留光見狀疑道:「手爐沒在佛堂?」
留風面帶猶豫,細想了幾秒之後壓低聲音說:「我剛走到窗下,聽見霍夫人在內室自言自語,像是在為什麼人祈福,便沒敢輕易打擾。」
她會武,耳力自然比旁人要強得多,能聽見王姝的低語也不出奇。
衛茉鬼使神差地把腳收了回來,站定後問道:「她說什麼?」
「我只聽到了幾個人名,好像是歐什麼……」
衛茉渾身一凜,攥著她的胳膊道:「妳說什麼?」
留風素來穩重,也被她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半張著嘴忘了該說什麼,衛茉索性把手一撂,甩開水袖就往回走,到了佛堂前重新推開門,恰好聽見後半句話。
「……您若在天有靈,就讓小知入我夢來與我聊聊天吧……」
衛茉倏地僵在原地,半天邁不動步子。
王姝聽見門響,兩、三步就走出了內室,見是去而復返的衛茉,她臉色微微一變,沈聲道:「衛小姐,偷聽他人說話可不是個好習慣。」
王姝的兩個婢女也是滿面怒容,還帶著一絲緊張,留風怕對衛茉不利立刻閃身擋住了她,她卻伸手緩緩將留風拉開。
怎能怪她們緊張?歐家戴著叛國賊的帽子,提一提名字都是禁忌,若是換個人聽到王姝這樣說,明日霍府恐怕就要遭殃了。
衛茉知道自己魯莽了,面不改色地扯起了謊話。「夫人見諒,我的手爐遺落在佛堂裡了,回來取時路過窗下,無意中聽到您提起歐將軍,想到多年前曾受過她的恩惠,這才一時激動闖了進來。」
她還認識小知?
王姝心底疑雲重重,卻假裝鬆了口氣,道:「原來妳們還有這樣的淵源。」
「是的。」衛茉鎮定且從容地說。「是我念及舊人不甚衝撞了您,還請您多多包涵,如有可能,請您幫我為歐將軍多添一炷香吧。」
王姝點點頭。「妳有這份心意我自然是要幫的,只不過此事……」
衛茉會意,果斷承諾道:「夫人放心,我絕不會與外人多提一個字。」
「好,有妳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兩人言盡於此,衛茉對留光使了個眼色,她飛快地進去拿回了手爐,然後三人便致禮告辭了,在王姝的視線中接連登上馬車,馬不停蹄地向山下駛去。
婢女憂心道:「夫人……」
王姝陡然抬手,阻止了她要說的話,姣好的面容染上一絲凌厲,疑色盡顯。
「明日送張帖子去衛府,邀她來府中賞花。」她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把靖國侯府的小侯爺也請來。」
第二天衛茉收到霍府名帖的時候頭都大了。
她就知道,王姝那般聰慧的人怎麼會被她三言兩語就糊弄過去?雖然衛家從商,威脅不到霍家什麼,但這可是掉腦袋的大事,不得不防,請她去賞花多半是為了再試探她幾句,她若能矇騙過去自然好,若不能的話……
衛茉中斷了自己的思路,唇畔溢出一縷苦笑。
要是向他們說了實話,就算霍驍和王姝之前再疼她恐怕也會將她視作怪物吧?畢竟連她自己都還沒有適應這怪力亂神之事……罷了,還是好好想想怎麼應對吧。
兩個婢女也不是沒眼力見的人,看衛茉的樣子就知道昨天闖了禍,一個為她梳妝,一個在旁邊安她的心。
「小姐放心,無論如何留風都會護妳平安的。」
衛茉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她作為商賈之女,又是庶出,本不該有如此厲害的婢女,但據留風所說,她和留光都是衛茉的師兄派來保護她的,一文一武,將內外打理得井井有條,府中也無人過問,彷彿都已經習慣了。以防露餡她就沒有多問,所以到現在師兄的身分還是個謎,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兩個婢女都非常忠心,有什麼事都可以交給她們去做。
不過今天這個局她無法假手於人,還得自己來解,思及此,衛茉站起身準備出門。
「小姐別急,今兒個外面特別冷,您再多穿些吧。」留光捧來一套雪貂毛的手套和斗篷,仔細為衛茉穿戴好,又繫上兜帽才肯讓她出門。
衛茉瞧了瞧手裡的東西,試探著問道:「這也是師兄送的?」
「是啊,小姐近來記性可變差了呢,這是您去年收到的生辰禮物啊。」
衛茉沒說什麼,轉身登上了雙轅車。
霍驍是刑部侍郎,算六部高官,所以住在城北的官宦區,她從城南過去,一路兜兜轉轉半個時辰才到,下車便有些發暈,差點一頭栽在霍府門前,幸好留風攙著她,不然可糗大了。
說到底還是沒適應這個病弱的身子,想她歐汝知五歲開始習武,槍劍騎射皆不弱,甫一上任就把瞿陵關的那幫兵鎮得死死的,沒一個敢在她下頭鬧事,現在倒好,走幾腳路就要喘口氣,別提有多難受了,也不知從前的衛茉是如何忍下來的。
就在這時,一個淡雅的聲音喚醒了她的神遊。
「衛小姐發什麼愣呢,來來,快些進來,別著涼了。」
王姝笑著迎上來,非常自然地勾住她的手臂往裡走,衛茉一時有些怔愣,由著她拉進了霍府。
一進大廳,暖意從各處滲入,還縈繞著一股淡淡的花香,彷彿誤入了春日郊野。衛茉抬眸打量著四周,只見廳內擺著一座瑞獸銷金銅爐,六把花梨木太師椅,上座的方木矮几上還放了套紫砂壺,壺嘴嫋嫋升煙,不必想,裡頭裝的定是徽東白茶。
一切都還是老樣子,分毫未變。
王姝拉著她一左一右地坐下,道:「我剛讓她們沏好茶,妳就到了,妳說巧不巧?來,試一試這白茶,有些苦澀,也不知妳喜不喜歡。」
她親自斟好,盛意拳拳,衛茉伸手接過來抿了一口道:「很好喝。」
王姝柔柔地笑了。「那看來咱倆投緣,我夫君都聞不得這味道,整個府中也就我一人獨品,今後妳可得常來。」
是了,霍驍最不喜歡這種茶,每次王姝勸他喝他都敬而遠之,彷彿裡頭摻了毒,表情甚是誇張,能讓她笑好久。
想到這,衛茉輕輕答了一個字。「好。」
喝完茶又聊了一會兒,身子也暖和了,王姝便領著她來到水榭這邊逛逛,雖是四面通風的地方,降下竹簾又燃著炭盆倒也不冷,隔水相望,對岸是一片梅林,在凜冬之中灼灼綻放,傲雪凌霜,甚是耀目。
上次來還只綴著些花蕾呢,沒想到盛放時這麼美。
話還在衛茉心底翻滾著,出口就變成了另一番模樣。「沒想到夫人家裡有如此美景,可費了不少工夫栽種吧?」
王姝點頭,眸中浮現甜蜜之色。「我夫君知我鍾愛白梅,特地讓人從嶺南運回來栽種在府中,請了好些當地的花匠細心培植才有今天的樣子呢。」
「有如此郎君,夫人著實幸福。」
王姝落落大方地笑了,隨後繼續帶著她往橋上走去,邊走邊說道:「遠觀不如近賞,我領妳過去看看吧。」
衛茉從善如流,行至拱橋,視線豁然開朗,馥鬱的香味湧入鼻尖,教人通體舒暢。王姝步履輕快地走在左前方,快下橋時才想起右邊有一塊鬆動的木板還沒修好,正要回頭提醒衛茉,卻見她像未卜先知般輕鬆跨過了,頓時悚然一驚。
她怎麼知道這處有問題?
等到衛茉抬頭,她已經迅速收斂了神色,狀若無事地伸出手說:「前面的路不太好走,我牽著妳吧。」
衛茉頷首。「多謝夫人。」
「別這麼叫,多生分。」王姝拍了拍她的手,媚眼帶著微光。「不如今後妳就叫我姝姊姊,我叫妳茉茉,好不好?」
衛茉僵了一瞬,極淡的欣喜現於眸底,爾後低聲答了句好。
待她們進入梅林,遠處的水榭中悄然出現兩名男子,一為白衣一為玄衫,並肩而立,遙望著若隱若現的纖細身影,始終保持沈默。
置身於花叢間的兩人聊回了昨天的事。
「妳說受過小知的恩惠,可願與我說道一二?」
衛茉心底默默嘆氣,該來的還是來了,唯有打起十二分精神應付她才是。
「是幾年前的事了,那天是花燈節,我與婢女正賞著燈,一輛馬車斜著衝過來,我提防不及,是歐將軍救了我一命。」
此事不假,只不過當時她救的是別人罷了,如今正好拿來套用,也不算說謊,想必王姝看不出來。
「原來如此。」王姝折下一束白梅聞了聞,眼神有些恍惚。「妳不知道,我這個妹妹雖然習武出身,心思卻比誰都細膩,最見不得別人受難,只要有能力都會幫上一幫,十足的古道熱腸。」
衛茉不知該說什麼,只能附和地點了點頭,王姝卻似打開了話匣子,逕自說個沒完。
「每年只有過年時她才能回來一次,我總是勸她,能調職回京就調吧,瞿陵關那等衰草寒煙之地,再磨上幾年怕是一點姑娘心性都沒了。她每次都要反駁我,說那裡怎麼怎麼好,又有多適合她,還搬出衛國戍疆的大義,壓得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現在想想不知有多後悔。」
「後悔什麼?」衛茉眉梢微微一動。
「後悔沒有硬拉她回來。」
王姝忽然側過臉,幾點晶瑩甩落在梅瓣上,讓衛茉再度僵住。
「妳不知她是怎麼死的吧……」王姝鯁著喉嚨難以成言。「世上怎會有如此大惡之人,能對這麼善良耿直的女孩下毒手……我甚至不敢相信噩耗是真的,叫著嚷著要去邊關找她,我夫君尚存一絲理智,拚命拽住了我,一字一句地告訴我小知已經死了,再也回不來了,我們再也見不到她了……」
衛茉握緊了柔荑,不忍地撇開了視線。
「後來我暈了過去,當我醒來時大夫告訴我,我的第一個孩子沒了,跟小知一起走了……那段時間成了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
此話如同驚雷般在衛茉心中炸響,她倏地回過頭,指甲深陷掌心,扎得生疼。
「妳當時……流產了?」
王姝定定地看著她,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衛茉呼吸停了一瞬,緩緩靠在身後的梅樹上,勉強維持鎮定,兩個婢女以為她被嚇著了,有意過來扶她,她卻揮開了她們。
「姝姊姊,我……」
我是小知,我沒有死。
她差一點就要脫口而出,一名男子從旁出現,她下意識把話吞回肚子裡。
第一章
一年後。
與邊關相比,天都城的冬天要好過得多,沒有鐵馬冰河,白華萬丈,只有一片錦繡盛景,數不盡的香車玉輦穿梭在青石路上,略掀帷幕暖風便撲面而來,熏得人昏昏欲醉。
年關當前,這些車輦幾乎都是去同一個地方──京郊的白馬寺。
與此同時,城南衛府也駛出了一輛狹小的雙轅車,載著四小姐衛茉和兩個婢女出了城。
這衛四小姐素來不出閨閣,是以無人識得,卻沒想到是個病弱多嬌的美人兒,纖瘦的身子被狐裘掩得結結實實,唯有一張鵝蛋臉露在外頭,黛眉粉唇,玲瓏如畫,最出挑的乃是那雙鳳眸,皎若浮波,水光瀲灩,清冷卻極為...
目錄
序
楔子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序
楔子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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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狗屋出版社有限公司出版日期:2017-06-09ISBN/ISSN:9789863287315 語言:繁體中文For input string: ""
裝訂方式:平裝頁數:328頁開數:正25開【14.8*21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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