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心計的四小姐

蘇芷櫻其實知道，既然曾家的人已經去了津南侯府，自然是將意思透露給老太太了，老太太想關心一下自己，卻不肯直說，只一直這樣，也不知道是想讓蘇芷櫻覺著更難過還是怎麼著。

不是蘇芷櫻不知好歹，實在是老太太脾氣怪，她真的不想跟著老太太的意思去考慮事情了。

蘇芷櫻笑著點頭請老太太慢走，轉身回到了屋裡。

周嵐煙這會兒也不和剛剛那樣笑了，也在囁嚅著考慮怎麼說。

蘇芷櫻笑著等，叫宮女換一壺茶來。

周嵐煙便道：是這樣的，唉，原本我也不想來，這事我根本不想幫著她們出頭，只是……到底養育了皇上一場，雖然跟我這不言不語的，可就是那種氣勢壓下來，叫人真抬不起頭來……

周嵐煙歎了口氣。

雖然說得不清不楚的，但是蘇芷櫻已經聽明白了。

周嵐煙道：也不知道皇上跟妳說了沒有？外祖父家的意思，是把四表妹曾君許配給兆宣的，兆宣從小在那邊長大的，他們一直都是這個意思。然後兆宣來了京城，他們並沒有想過事情會有什麼變化，一直還等著……曾君今年都十七歲了，也沒定親。周嵐煙說完了，看著蘇芷櫻。

蘇芷櫻點頭道：皇上跟我說了。想想該怎麼說？但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開頭說。

說了？周嵐煙似乎還有點意外，道：那他是什麼意思？這事……人家曾君十七歲了都沒有定下人家，這樣等於把人家耽誤了。

周嵐煙停頓了一會兒，猶豫著問蘇芷櫻道：幾天前的晚上，曾君曾經進宮了……妳可知道？就是妳生病的那天……

聲音都比較小，大約覺著蘇芷櫻不知道。

蘇芷櫻點頭道：我知道。

妳知道？周嵐煙眼睛一下子睜大了，聲音也提高了道：妳知道了？那皇上和皇后是怎麼打算的？

蘇芷櫻聽著這話有點不對勁，還有她的反應也不大對，便問道：曾君回去是怎麼說的？

還能怎麼說？她一個姑娘家能說的出口嗎？周嵐煙一攤手道：什麼都沒說！

什麼都沒說？蘇芷櫻還奇怪起來。

周嵐煙接著就道：但是家裡人總要問啊，去了一整夜，姑娘家家的……總要問清楚。當著我的面問的，曾君什麼都沒說，只是紅著臉低著頭抿著嘴笑……就那副樣子。蘇芷櫻一下子恍然了，又愕然又吃驚，心裡想這個曾君竟然會這樣，實在有點……也不是省油的燈的感覺，這分明是叫人誤會，周兆宣已經和她……

如果是耿直一點的，因為受了冷臉，又是未婚的姑娘，總有種送上門的意思，受了冷臉回去了，必定羞愧難堪，或者哭或者鬧，橫豎不會是含羞帶笑低頭不語吧。

蘇芷櫻的心都有點沉。

果然，周嵐煙還愕然道：怎麼？然後突然想到了，大吃一驚的看著蘇芷櫻道：難不成沒有……

蘇芷櫻苦笑點頭道：並沒有發生什麼。

周嵐煙頓時又是震驚又是意外，接著有點氣憤道：這姑娘怎麼這麼……有心眼？這不是故意叫人誤會……

頓了頓周嵐煙又問蘇芷櫻道：兆宣怎麼跟妳說的？

蘇芷櫻便將那天晚上的事情說了一遍，道：就是如此，皇上因為天亮才睡，所以第二天也沒早朝。

周嵐煙皺眉，疑惑了一會兒問道：是不是……妳確實信……

這話問得蘇芷櫻可真的有點訝異起來，道：我當然相信了，相公當然不會為了推卸責任說謊話的……姐姐，妳怎麼能這樣懷疑相公？

周嵐煙被說得停頓了一下，才苦笑道：主要是曾君那個丫頭，回去了之後……那形態真的是一點看不出來受了冷臉的，完全是……我們是全都相信她和兆宣已經……蘇芷櫻也就恍然了。

曾君她是見過的，因為在姑娘來說年紀已經算大的了，因此看起來也是很穩重的，說話溫婉有禮，頭頭是道。所以從宮裡回去了做出那副樣子出來，家裡人自然沒人懷疑。

周嵐煙是先見到她的樣子，已經先入為主的以為這件事是真的，所以現在才會懷疑。蘇芷櫻也歎氣道：冬雪當天晚上值夜，是回稟了詳細的經過，還有茯苓幾個人都在……到底怎麼樣的，我是清楚。而且那天晚上就在我的臥房，皇上就在睡房對面的廂房批摺子，一屋子的宮女都在，誰也不是……瞎子吧？若是真的有事，我能一點不知道？

周嵐煙就道：但問題是現在整個曾家全都以為……不但是曾家，我們府也這樣以為，所以這幾天都等著皇上或者皇后娘娘妳的冊封旨意呢！

她看著蘇芷櫻道：這可怎麼辦？這幾天全家的意思都是叫我來說，我就不想來……這種事我能不知道？妳是什麼感覺我也很清楚……可笑國公夫人也在裡面摻和。

國公夫人？哪個國公夫人？蘇芷櫻問道，現在親戚中的國公可多啊。

周嵐煙無語的看著她道：還能有哪個？就是我婆婆啊！妳治好了我的病，她倒是好像跟妳結了仇一樣……這種事情人家都沒怎麼明說，她倒是晚上來跟我談了幾次。說來說去，只能我出面，我若是不出面，影響了親戚關係不說，更嚴重的叫兆宣背上了不仁不義的罪名……

周嵐煙雙手一攤道：就是這些。我那個外祖母……說到這裡一停頓道：雖然是我外祖母，但是我並沒有和她一起住過，不怎麼瞭解她……就是那樣，成天黑著臉叫人覺著壓力大不一般。

蘇芷櫻忙道：姐姐不用多心，我不會誤會妳的。想想也是這樣，她們以為皇上已經……寵倖了曾君，但是我這個皇后卻還裝著不說話，她們覺著我肯定很惱怒，站在她們的立場是不想惹我了，肯定要先找個合適的人來談。

周嵐煙點頭，看著她道：現在怎麼辦？

蘇芷櫻想了想，搖頭。她也不知道現在怎麼辦。讓世子妃回去說，根本沒有那回事，皇上清清白白的？恐怕是曾家人未必相信，說不定還會覺著皇上敢做不敢認，親戚徹底翻了臉，又或者以為自己使絆子，堅決不允許曾君進宮。

最主要的，曾家是周兆宣的外祖家，她要考慮長輩們的想法。

曾君這姑娘真的是太……不知道怎麼形容，太高明了。什麼話也沒說，卻能叫事情順著她希望的方向走。即便是皇上親自當面解釋，她又可以說，她絕對沒大家以為的那個意思，是家裡人誤會了。

但是，皇上又怎麼可能去親自當面解釋？那樣就算是解釋清楚了，卻也叫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傷透了心吧。

蘇芷櫻有點頭疼。

周嵐煙過了一會兒才道：兆宣……他自己說沒說他的意思？

蘇芷櫻張了張嘴，又覺著這話不大好說出口，怎麼說呢？怎麼說都像是自己擋著不讓皇上納妃子。

算了算了，我不問了。你們夫妻的事情，我也不好問得太多。再說了，這種事我自己也沒……不然也不會差點死了。世子妃搖頭，看著她笑道：妳也不用為難，慢慢想吧。我回去了只說妳這邊人多，妳家老太太也在，我根本沒機會問。

蘇芷櫻想想，這也是個辦法，暫時拖一拖，點頭道：給我點時間想想。

周嵐煙歎了口氣，過了一會兒喃喃地道：如今的姑娘們，真真不是省油的燈，一個個的看著嬌柔溫婉，可心裡面算計的真不比一般人差。

說著又道：對了，這段時間京城的事情，娘娘大約也不知道吧？

蘇芷櫻搖頭道：不知道，都有什麼事？

周嵐煙就笑道：皇宮天翻地覆，外面同樣天翻地覆。金祥伯一家子這幾天算是賴上我公公和我相公了，這幾天天天來府裡哭個不休。又要退婚，又要商量金敏虹的婚事，只說既然我公公做了這個媒人，如今弄出來這些說不清的事，就要負責到底。蘇芷櫻好笑道：他們想怎麼樣呢？

周嵐煙就看著她道：能找我們的，都是存著一個心。

蘇芷櫻明白了，想進宮。

皇上當恭親王的時候就沒有側妃沒有妾室，如今宮裡只有一個皇后，在家裡有女孩兒人的眼裡，如今可不就是個好機會？空空如也的後宮就等著這些如花似玉的姑娘們進來呢。

像金祥伯府這樣，已經能和鎮國公府牽扯上關係的，不管怎麼樣抓住機會，說不定能進宮呢。

周嵐煙看她明白了，就好心的提醒道：別看現在皇上才登基幾天，可這事已經有無數人盯著了，而且也有無數人準備遞摺子讓皇上充盈後宮了……娘娘不要小看了，真要是大家都這麼說，妳的壓力是頭一個的大！皇上那邊肯定也輕鬆不了。

蘇芷櫻點點頭，苦笑道：我已經……想到了，雖然還沒準備好，但是確實想到了。周嵐煙歎了口氣。外面腳步聲有些多了起來，更遠處不知道響起什麼鼓的聲音，似乎在催促著時間。

周嵐煙道：我告辭了，看著妳這邊也是忙得很，妳也不要……想太多，唉，總之我也不知道怎麼勸娘娘才好，橫豎保重身體最要緊。

蘇芷櫻忙道：我知道，姐姐不用擔心我。

周嵐煙起身告辭，蘇芷櫻送她到了門口，看著她出了內殿門這才回來了，坐下就呆怔了半天。

第一章 有心計的四小姐

蘇芷櫻其實知道，既然曾家的人已經去了津南侯府，自然是將意思透露給老太太了，老太太想關心一下自己，卻不肯直說，只一直這樣，也不知道是想讓蘇芷櫻覺著更難過還是怎麼著。

不是蘇芷櫻不知好歹，實在是老太太脾氣怪，她真的不想跟著老太太的意思去考慮事情了。

蘇芷櫻笑著點頭請老太太慢走，轉身回到了屋裡。

周嵐煙這會兒也不和剛剛那樣笑了，也在囁嚅著考慮怎麼說。

蘇芷櫻笑著等，叫宮女換一壺茶來。

周嵐煙便道：是這樣的，唉，原本我也不想來，這事我根本不想幫著她們出頭，只是……到底養育了皇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