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拜年

天未亮，絡繹不絕的馬車紛紛向宮中駛近。

下了車，相識的女眷便聚在一起，相互拜年寒暄。

佟析秋再次碰到謝寧，謝寧拉著她，笑得好不嬌媚，將她打量一番後，便道：「析秋妹妹如今越發溫婉動人了。大年節的，各府來往送禮，怕是累得不行吧？」

佟析秋裝作不懂，眼露疑惑地說：「倒是不累，臘月二十四就送完了。」

謝寧咬牙，對於她明顯不想扯上慶王府的心思有些不喜，看看自己的指甲，又道：「妹妹該知曉，有時要得高位，還需背景才行。」

「婆婆在喚了，我先過去，請寧側妃見諒。」佟析秋不待她話落，便福了身，向明鈺公主那邊行去。

對於謝寧的話中話，她怎能不知？按理，兩人明面上是親家，互送年禮再正常不過，可送禮有講究，以慶王府的高貴，應是身居下位的鎮國侯府先送。可鎮國侯明顯不想選邊站，她遂樂得跟謝寧劃清界線。至於謝寧所說的背景高位……她壓根兒就不稀罕。

明鈺公主正跟一些識得的婦人說話，見佟析秋過來，便朝臉色難看的謝寧掃了一眼，隨即轉移目光，沒多說什麼，繼續跟這些夫人攀談。

待到宮人來傳皇后口諭，眾人便齊齊步進棲鸞宮。

走到殿前，命婦須按品階而站，明鈺公主為一品，自是站在最前面，走時，有些不放心地輕拍佟析秋的手。

佟析秋頷首讓她放心，去五品命婦站的位置時，居然看見了王氏。瞧她亦是著正五品冠服，便衝她行個平禮，立至她身後。

接著，宮人出來宣讀帝后的傳召。最先宣的是王府、侯府和國公府，之後才是她們這些命婦。過了近半個時辰，才宣召不到小半之人。

彼時，天已經大亮，佟析秋冷得瑟瑟發抖。幸好她聰明，在命婦服裡塞了件夾襖棉褙，不然這會兒怕是會凍得更慘。

正想著呢，便聽宮人喚道：「皇后娘娘有旨，命四品御前帶刀侍衛亓容卿之妻佟氏進殿叩恩──」

佟析秋愣住，前面還有不少命婦，怎麼就提前叫她了？

「亓容卿之妻佟氏可在？」宮人不耐地又喚了一遍。

確定沒聽錯後，佟析秋趕緊站出來。「臣婦在。」

「皇后娘娘傳妳，快進殿！」

「是。」佟析秋頷首，挺直腰板，踩著小步朝華麗莊重的殿內行去。

還未被叫進去的謝寧狠狠瞪了那背影一眼，隨即回頭望向自己的母親。見王氏搖頭，心裡更是憤恨不已。

佟析秋到了正殿後，雙眼平視，跪拜下去，高唱：「臣婦拜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起來吧。」上首的皇后和藹道：「無須這般拘謹。」又命宮人搬凳子放在明鈺公主身旁。「坐在妳婆婆旁邊吧。」

「謝皇后娘娘。」佟析秋小心地走過去坐下，屁股只敢略略靠著凳子，整個身子僵得不行，卻又要維持面上的微笑。

「聽母妃說，宮中有道金屋藏嬌的名菜，用的是鎮國侯府三少奶奶鋪中的芽菜所做，是七弟讓人想出的菜品。」說到這裡，開口的人笑出了聲。「七弟倒是會琢磨，竟讓不貴的芽菜變廢為寶，成了御菜！」

佟析秋聞言，臉色微變，抬眼看去，見恒王妃故意以袖掩嘴打趣著，眼中嘲諷滿滿。

誰不知賢王是她芽菜鋪子的大戶？恒王妃說這話，倒顯得賢王是在故意拉生意，抬高她柊析秋呢。

佟析秋握緊手中絹帕，見明鈺公主斜眼向她看來，遂輕笑道：「賢王向來灑脫，民間百姓也在傳，說賢王是唯一不看重身分、又願意親近百姓的好王爺。想來在賢王心中，民生要貴過王府吧！」

話落，恒王妃立時瞇眼，向她射來兩道厲光。

佟析秋亦不懼，衝她微笑，用絹帕不經意捂了下嘴角。

上首的皇后笑著頷首。「他就那性子。閒不住不說，對誰都是一副熱心腸。」

眾人附和，這話題過後，宮人又開始宣召命婦進來叩首。

待行完禮，除皇家的人留在殿中，其餘命婦皆可先行回府。

此時，皇后命人將備好的賞禮拿出來，給佟析秋的是一塊綠白交映、自然形成山水圖樣的玉墜。

佟析秋跪拜謝過，見對面的謝寧眼中有怒火閃過，便猜想這枚玉墜定是價值不菲。

皇后打賞完，見時辰差不多，天已大亮，便讓眾人各自回府過年了。

待朝拜完，從宮中出來，已近午時。

回府後，眾人隨鎮國侯先去祠堂祭拜祖宗，中飯便在雅合居草草吃了。

下午，府中已全然忙開，管事命人將紅燈籠高高掛上，又叫人先在門口貼春聯。

婢女們將備好的琉琉燈樹搬出來，放在各個主子的院落中。

佟析秋亦是沒有空閒，要去廚房確認年夜飯的菜式，又要去院中看婢女們布置燈樹。從昨兒個下午開始，婢女們就忙著在光禿禿的樹枝間黏花紙，今兒已完成大半了。

佟析秋逐一查看，見再無疏漏，才放了心。

天將黑，各院點亮琉璃燈樹，五彩琉璃燈罩內的燭火，襯得五顏六色的紙花閃閃發亮，跟前世的彩燈相差無幾。不同的是，燭火熏出的香味和火光散出的暖意，更能給人溫馨和年味的感覺。

佟硯青跟佟析春在院中欣賞琉璃燈樹，一邊走、一邊悄聲討論。佟析秋拿出三十兩銀子，讓小廚房先備幾桌飯菜，待她從雅合居回來，再同弟、妹及院中下人一同吃團圓飯。

酉時，管事婆子來報，大廚房的飯食已經備好。

佟析秋聽了，又跟弟、妹囑咐兩句後，便匆匆向雅合居行去。

雅合居內，下人們拿來碗筷，由佟析秋親自布置飯桌。

董氏過來，幫著取過碗筷遞給她。「嫂嫂倒是能幹，一人就能將事情做好。」

佟析秋沒工夫跟她吵嘴，只道了句：「若四弟妹想擺，一起擺就是。不過擺擺碗筷，沒什麼功勞可爭。」

董氏咬牙，面上卻笑得得體。「是。」能爭的也爭不到不是？想起佟析秋對董家的敲打，心中恨極。

昨兒董家的來找她，說了佟析秋收拾她的事，且連買家都暗中打聽清楚，以後真不能再動手腳了，只得先忍著，吩咐董家的乖乖當差。

待碗筷擺齊，佟析秋移去偏廳請眾人入座，又命下人上菜。

鎮國侯坐下時，問忙碌的佟析秋：「聽說妳弟、妹來了？叫他們過來，一起吃飯吧！」

佟析秋愣了下，隨即笑道：「好，兒媳這就去。」說著，便出屋對綠蕪吩咐。「去喚三姑娘跟小少爺。」

綠蕪應聲退下，去衡璽苑帶人。

一會兒後，佟析春與佟硯青進了雅合居，向眾人行禮。

董氏看了，表情似笑非笑，蔣氏亦是滿眼嘲意，亓容錦更是直接哼道：「又不是沒有府邸，非得來這兒！」聲音不大不小，使得鎮國侯當即冷眼掃去。

蔣氏見兒子又惹了鎮國侯不快，趕緊打圓場，招呼婢女們拿凳子添了兩個位子。

待眾人落坐，鎮國侯又說了幾句應景的話，先行動筷，眾人這才相繼持箸吃起來。

待宴散，佟析秋獲得恩准，可以陪弟、妹回院守歲，便帶著弟、妹謝過鎮國侯，回了衡璽苑。

衡璽苑裡，守院的婆子跟丫頭們早擺好年夜飯，此時正笑鬧成一團。見佟析秋回來，便拉著她要敬酒。

佟析秋笑著拍拍兩小兒的手，示意他們一起。相繼坐下後，又陪著她們吃了一輪。

藍衣啜了口溫熱的酒，嘆道：「這酒不好，要是配少奶奶那罈梅花釀就好了。」

綠蕪笑罵：「妳還敢惦記少奶奶的東西？皮丫頭，不怕少奶奶生氣？」

佟析秋笑而不語，待溫酒下肚，便大方揮手。「去挖出來！等會兒留半罈給三少爺，其餘的，就飽了妳們的口福吧。」

「謝謝少奶奶！」眾人舉杯笑道。藍衣更是飛快跑出院落，一眨眼就沒了影子。

綠蕪看得跺腳。「這小蹄子，還真去啊！」

「哈哈哈……想來她是饞得緊了！」

佟析秋聽著眾人樂呵呵的划拳聲，眼中笑意滿滿，覺得這才是該有的過年氣氛……

子時，一院子的婢女、婆子，個個喝得醉醺醺。

突然，天上響起接二連三的巨大噼啪聲，眾人抬頭看去，見五顏六色的煙花正一朵一朵、絢麗地綻放開來。

「啊，放煙火了！」

一些醉得互相扶持的婢女們，望向天空，雙手合十的許願。

婆子們斥她們幼稚，佟硯青則撐不住地嘟囔道：「終於子時啦！」而佟析春早早就被佟析秋喚去歇下了。

這會兒，佟析秋看著那一朵朵絢爛之花，笑舉著手中的梅花釀，心中幸福滿滿，竟連前世種種都開始模糊起來……

守歲歸來的亓三郎，見佟析秋小臉紅紅的躺在炕上，一動不動，就靠上前，卻聞到她鼻間的酒香。

這是梅花釀？雖略遜敏郡王妃一籌，可那是她釀的酒，他還沒喝到呢！亓三郎不滿，伸手將她抱起時，卻聽她輕嗯出聲，睜開矇矓醉眼，笑得如花般豔麗，輕勾他的頸。

「夫君……」

「嗯？」

「有你真好！」她貼近他的胸膛，側耳傾聽他的心跳，閉上眼，終於沈沈睡去……

初二回門，本是分男女而坐的兩輛馬車，卻硬被亓三郎擠成了三輛。

佟析秋想著佟析春單獨上車時的哀怨，再看看身旁這滿臉不高興的冷臉，便道：「還在生氣？」不是給他留了半罈嗎？

「爺豈是那等小氣之人？」亓三郎哼道，顯然還在生氣。

好吧！佟析秋無語地提起小爐，替他倒了杯溫茶，想起出門時，明鈺公主囑咐她在娘家多留一夜，或在府外多待一天也行，遂將茶遞給他，換了話題道：「大姊跟二姊很難纏？」

對於亓容泠和亓容漣姊妹，她只領教了亓容泠的毒舌，還未知亓容漣是何種性子。

「倒也不算難纏，不過是說話難聽，屬於那等欺軟怕硬之徒罷了。」亓三郎挑眉接過茶水，淡淡道。

「對了，為何從未見過兩位姊夫？」佟析秋疑惑。

敬茶認親那天，只有姊妹兩人在場，卻未見到她們的丈夫。那時才剛進府，不好多嘴，如今提了，就順道問問。

亓三郎聽罷，忍不住嘲諷地勾唇。「京都繁華，她們哪顧得了自己的丈夫？」見佟析秋抬眼看來，就道：「兩位姊夫皆在邊疆駐守。官雖不大，卻極有擔當。」

可惜，亓容泠與亓容漣始終不滿意親事，總覺得以她們的身分，應該嫁進高門大戶，蔣氏當年也沒少為這事鬧過。那兩人只是四品將軍，還得長年駐守邊疆，哪及得了京中的世家大族？

可鎮國侯堅持，下了死令，若是不嫁，就去庵堂出家，屆時別說榮華，連安逸之地也無。

姊妹倆雖妥協嫁了，可面對自己的丈夫時，卻總是高高在上的樣子，待他們極為冷淡。

不僅如此，因兩位將軍長年駐守邊疆，往返不易，姊妹倆竟從未遠行去探望自己丈夫。久而久之，夫妻離了心，再不相管，各過各的。

佟析秋聽完，忍不住唏噓，如此結果，算是打了侯府的臉吧！

亓三郎看出她的疑惑，解釋道：「是她們自討苦吃。父親早已放任不管，除了遇到節日才讓她們回來之外，平日裡連府門都不許踏進一步。」

原來如此，佟析秋了然地點點頭。

說話間，馬車已行到佟府大門，佟百里依然極給面子，再次出動全府來迎。

待佟析秋等人下車，居然遇見謝寧。她身為側妃卻能回門拜年，看來在慶王府混得還算不錯。

佟析秋與亓三郎上前對佟百里和王氏行禮，緊接著又向謝寧見禮。

謝寧在兩人行禮時，瞥了亓三郎一眼，見他臉上沒了那道疤痕，整個人氣質雖冷硬，可比起她如今所嫁那位，卻是要好上太多。

想到這裡，她憶起今日回門時慶王吩咐的事，暗暗抖了一下，面上卻裝得極和善地說：「都是自家姊妹，無須這般多禮。」

她話落，一直未出聲的佟析玉卻忽然站出來，對佟析秋屈膝道：「三少奶奶。」

佟析秋抬眼看她，見她小臉上脂粉鮮麗，雙目看向她時，隱隱有恨意透出，便不動聲色地勾唇，讓她起了身。

待佟析春跟佟硯青過來，幾人再次見禮後，這才相繼進了府門。

眾人先上福安堂給朱氏拜年，便分男女，各自去了外院與內院。

女眷坐在福安堂中，聽謝寧講著慶王府中的新年趣事，又說過年桌上擺的菜式。

提到年菜，謝寧話鋒一轉，看向佟析秋道：「如今析秋妹妹的芽菜成了宮中採買的菜蔬之一。聽說除了金屋藏嬌，御廚又想出一道五味水晶龍，用五種餡料塞進豆芽裡，再擺成龍形，上屜籠蒸煮。蒸好的豆芽晶瑩剔透不說，龍身更是五彩斑斕，前兒年夜宴上，皇上看到，歡喜非常，當即大賞了那位掌勺御廚呢！」

芽菜鋪子的生意如何，京都怕是無人不知。如今慶王府每隔一天都會命人採買一次，更何況其他世家大族跟酒樓飯館？再加上有兩道御菜助陣，即便到春暖花開的淡季，高門和百姓買得少了，那酒樓飯肆卻不會少。還有賢王撐腰，想不財源滾滾都難哪！

王氏在一旁聽完，亦是跟著笑道：「倒不知三丫頭還有這聰明勁，果然不愧為佟府之女啊！」

佟析秋勾唇，把玩絹帕，狀似不經意地順著她的話點頭。「自是佟族女。」

朱氏見來了時機，趕緊插嘴。「既然都是佟府兒女，該互相幫襯才是。妳如今掌侯府中饋，又手握芽菜重利。妳姊姊陪嫁不多，不如讓寧兒入股芽菜鋪子？這樣一來，妳的後臺又可強硬一分，豈不兩全齊美？」

呵呵。佟析秋心中冷笑，她有賢王撐腰，後臺已經很硬，為何還要分一杯羹給謝寧？

謝寧只是側妃，陪嫁的莊子已夠她吃喝一生，如今卻眼紅芽菜鋪子，想強插一腳，又是為什麼？

佟析秋想著，笑看謝寧和王氏一眼，都撕破這麼多次臉了，如何還要硬貼？助力、銀子和人，都要一把抓？慶王看來野心不小！

眾人見她抿嘴輕笑，也不說話，不由心急。

朱氏道：「妳覺得如何？難不成，竟連一股也不願讓妳大姊入？」

佟析秋甩著絹帕，垂下眸。「大過年的，還是不吵為妙，若把新姑爺跟姑奶奶氣走了，傳出去也不好聽。寧側妃好不容易回家一趟，還是留點顏面為好。」

這話一落，王氏和謝寧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

佟析秋不管她們如何變臉，只拉過在一旁擔心的佟析春，安撫地輕拍她的手。

佟析玉見她那樣，心中恨極，眼中卻又有絲說不出的羨慕。以前當她會嫁個沒出息的瘸子醜八怪，沒想到，不過轉眼，居然是誥命、銀子抓滿手。不但如此，如今連鎮國侯府也落在她手裡。

思及此，佟析玉不僅滿腹恨意，還怨天道不公。她的父母做出這般大的犧牲，為何到頭來，她還不如以前泥裡的渣滓混得好？越想越氣，終是忍不住尖酸諷道：「當真是野雞變鳳凰，才飛上高枝，就想脫了泥腿子的身分呢！」

佟析秋聽了，冷眼看去，見佟析玉眼中恨意滿滿，遂不屑道：「就算是野雞變鳳凰，不也是你們一手促成的？」見廳中眾人再度變臉，又哼了聲。「連老天爺都看不過眼地幫了我，壞了心肝的東西，果然得不到好報！」

「妳說誰壞了心肝?!」佟析玉被戳到痛處，大叫著從謝寧身後衝出來，伸手就想打人。

佟析春嚇得纖手一緊，藍衣則飛快擋在自家主子面前，不待佟析玉打到人，立時搧去一耳光。

佟析玉怒吼出聲。「妳這小賤婢居然敢打我?!看我打死妳！」

見佟析玉又伸來修剪整齊的利爪，藍衣也不懼她，直接把她重重推倒在地。

「啊──」佟析玉尖叫，剛想破口大罵，孰料藍衣快步上前，直接點了她的啞穴。

見發不出聲，佟析玉眼露驚恐，滿臉怒火地朝佟析秋看來。

佟析秋只冷瞟她一眼，便移開眸光，繼續安撫佟析春。

藍衣卻哼了一聲。「憑妳一個小小賤妾，也敢打我們侯府五品誥命夫人？什麼東西！呸！」說罷，又不客氣地踹她一腳。

朱氏愣住，這會兒聽到藍衣的罵聲，回過神，跳腳指著藍衣喝罵。「妳又是個什麼東西，竟敢打我佟府的姑娘？」

佟析秋見狀，哼笑著掩嘴起身，看看倒地的佟析玉和跳腳的朱氏，搖頭道：「真是死性不改，鬥了這般久，如何還要做這種表面工夫？不若撕破臉，永不來往的好。」

朱氏吼道：「妳敢?!」

佟析秋挑眉。「我為何不敢？」

朱氏氣得從上首衝下來，指著她的鼻子罵道：「妳敢撕破臉不來佟府，老娘就去外面傳妳不孝，還要讓族人將妳除族！妳以為我拿妳沒辦法？告訴妳，老娘有的是辦法讓妳身敗名裂！」

「哦？像我娘那樣？」佟析秋冷眼看朱氏，果見她眼瞳一縮，又哼笑著看向地上無法動彈的佟析玉，冷道：「以為抓個替死鬼來，我就信了？可憐大伯母千里尋兒，如今卻落得下落不明，真不知是死是活了。」

佟析玉聞言，驀地瞪大雙眼，朱氏卻又暴跳如雷。「妳是什麼意思？什麼下落不明，明明就是妳……。」

「奶奶，那兩年妳有沒有上京都，又是藏身何地，真以為我查不到？」佟析秋冷冷打斷她的話，見她變臉，便淡勾菱唇道：「別忘了，我們不過是相互牽制罷了，若妳為老不尊，屆時狠心殺害兒媳的消息不小心傳出去，妳以為能活得比我好？」

她或許會為弟、妹的名聲容忍他們，可他們卻要為身分、為謝寧、為臉面而不敢放肆，顧慮可比她多！

第五十九章　拜年

天未亮，絡繹不絕的馬車紛紛向宮中駛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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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析秋再次碰到謝寧，謝寧拉著她，笑得好不嬌媚，將她打量一番後，便道：「析秋妹妹如今越發溫婉動人了。大年節的，各府來往送禮，怕是累得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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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寧咬牙，對於她明顯不想扯上慶王府的心思有些不喜，看看自己的指甲，又道：「妹妹該知曉，有時要得高位，還需背景才行。」

「婆婆在喚了，我先過去，請寧側妃見諒。」佟析秋不待她話落，便福了身，向...

第五十九章 拜年
第六十章 轉性
第六十一章 請求
第六十二章 中毒
第六十三章 絕育
第六十四章 聾啞
第六十五章 徵兆
第六十六章 暴雪
第六十七章 陰謀
第六十八章 逼迫
第六十九章 卸權
第七十章 行賞
第七十一章 賞花帖
第七十二章 反鎖
第七十三章 障眼法
第七十四章 不見了
第七十五章 不忠之人
第七十六章 絕路
第七十七章 出遊
第七十八章 裝瘋
第七十九章 山崩
第八十章 懷孕？
第八十一章 奇事
第八十二章 傷情
第八十三章 後續
第八十四章 考驗
第八十五章 千總
第八十六章 病了
第八十七章 相邀

第五十九章 拜年
第六十章 轉性
第六十一章 請求
第六十二章 中毒
第六十三章 絕育
第六十四章 聾啞
第六十五章 徵兆
第六十六章 暴雪
第六十七章 陰謀
第六十八章 逼迫
第六十九章 卸權
第七十章 行賞
第七十一章 賞花帖
第七十二章 反鎖
第七十三章 障眼法
第七十四章 不見了
第七十五章 不忠之人
第七十六章 絕路
第七十七章 出遊
第七十八章 裝瘋
第七十九章 山崩
第八十章 懷孕？
第八十一章 奇事
第八十二章 傷情
第八十三章 後續
第八十四章 考驗
第八十五章 千總
第八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