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沈梓手腕上戴著紅玉鐲，捏著帕子笑道：「我家夫君今日有事倒是不能來，讓我替他給大姊夫和三妹夫道了個歉。」

沈琦笑道：「不用了，三妹夫也沒來，夫君那裡我會讓丫鬟去說的。」

「哦？」沈梓眼神落在沈錦身上，想到昨日的事情，心中暗恨說道：「三妹怎麼沒帶著妹夫來？」

「夫君被皇上叫去了。」沈錦開口道。「對了，二姊夫傷得怎麼樣？夫君那兒有不少好的傷藥，臉上的傷留疤了可不好。」

趙嬤嬤眼中露出幾許笑意，她知道自家夫人是真心建議的，不過這話聽在別人耳中……

「是啊。」沈琦心情也極好，笑道：「二妹莫要客氣才是，聽說妳給二妹夫撓得滿臉是血，這樣吧，我拿了府中的牌子去宮中讓太醫給二妹夫瞧瞧，留疤了就太可惜了。」

沈梓哼笑一聲說道：「大姊不用擔心，夫君只是不小心從車上摔下來，都是以訛傳訛罷了，我婆婆請過大夫了。」

看著沈梓洋洋得意的樣子，沈琦眼神閃了閃說道：「莫不是二妹遇到什麼好事了？怎麼滿臉喜氣？」

沈梓只是一笑，倒是沒說什麼，沈琦也不再問。到了她住的院中後，就拉著沈錦說起話來，倒是沈梓忍不住問道：「三妹，三妹夫平日在邊城最喜什麼？」

最喜什麼？是關於吃的還是穿的還是玩的還是平日所做，沈錦微微垂眸，她幾乎不在外人面前談論楚修明的事情。「不知道啊。」

「妳怎麼會不知道？」沈梓覺得沈錦不想告訴她，道：「怕是不想說吧。」

「嗯，不想說。」沈錦沒有否認。

沈梓冷笑道：「沒想到三妹去邊城一趟回來，膽子倒是變大了。」

「因為我是伯夫人了啊。」沈錦提醒道。

沈梓看著理所當然的沈錦，竟然不知道怎麼反駁好，沈琦也是一笑，不過心中倒是也有些嫉妒，沈錦能理直氣壯地說出這般話，自然是因為丈夫有擔當，對她也是極好的，可是自己呢？

「妳不知道羞恥。」沈梓咬牙罵道。「永甯伯鎮守邊疆已經夠累的，妳卻不能做他的賢內助，還要事事依賴，不覺得丟人嗎？」

「喔。」沈錦看著沈梓。

「妳就喔一聲？」沈梓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她怎麼也料不到沈錦竟然這樣平靜，她那樣的指責若是換成了別人，怕是早就覺得委屈或者憤怒了。

「二姊，妳真奇怪。」沈錦皺了皺眉頭。「妳還想我說什麼？」

沈梓一時被問住了，她還想沈錦說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若不是當初她被人蒙蔽，現在這般幸福的人應該是她。「三妹莫不是攀了高枝，就瞧不上我們這些姊妹了？」

「二妹，」沈琦沈聲說道。「妳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三妹以郡主之身下嫁，真要論起來，攀高枝的也不是三妹。」

沈梓冷笑一聲。「三妹知道我說什麼，本以為陳側妃和三妹是老實的，卻不想原來是個藏奸的。」

沈琦直接站了起來，一巴掌搧在了沈梓的臉上。「再讓我聽見妳胡言亂語，小心我告訴母妃。」

沈梓整個人都跳了起來，一手捂著臉一手指著沈琦說道：「大姊，妳竟然打我，若不是三妹搶了我的親事……」

「閉嘴！」當初在瑞王府中，沈梓雖然喜歡爭強好勝事事壓人一頭，可也不像現在這般，沈琦面色一沈，說道：「二妹，有些玩笑是不能開的。」

沈錦臉上雖沒有了笑容，可是神色卻很平靜，有時候無視比敵對還讓一個人憋屈。「二姊若是有什麼問題，不如回府去問父王。」沈錦看著氣急敗壞的沈梓，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給誰並不是我能決定的，我連自己的親事都作不了主，更不可能替二姊作主，二姊若覺得嫁到鄭家委屈了，就回去與父王說好了。」

沈梓面色一白。

沈錦接著說道：「而且二姊關心我府上的事情，不如多關心關心二姊夫的傷勢。」

沈梓的指甲狠狠按進了手心，修得漂亮的指甲生生被折斷，疼痛讓她保持了冷靜，想到昨日瑞王府上四妹的下場，勉強一笑說道：「三妹莫要生氣，姊姊只是一時擔心妳才會如此的。」

「哦？」沈琦冷笑道：「莫非二妹是找了父王撐腰，今日才出了門？」

「瞧大姊說的。」沈梓想到昨日回府後婆婆的話，又覺得嫁到鄭家沒什麼不好，起碼整個鄭家都要捧著她，就算她打了鄭嘉瞿，也沒人責怪她，甚至婆婆還把鄭嘉瞿趕到了佛堂，三天只能吃一些粗茶淡飯當作賠罪。「我婆婆心善。」說著眼神掃了掃沈琦的肚子，帶著幾許炫耀說道：「她把管家的事情交給我了，我都說不想管家了，可婆婆說鄭家畢竟是我們夫妻兩個的，交到我手上只是早晚的事情。」

沈琦眼神閃了閃，沈錦也滿是詫異，她雖不知道鄭老夫人為何如此，可是哪裡有母親不疼自家兒子，而偏心兒媳的？怎麼看都是不合理的，莫非問題出在管家這件事上？鄭老夫人只是找個藉口，讓沈梓心甘情願管家不說，還不會起疑？

可是鄭家也算是世家，能有什麼事情呢？

沈琦也滿心的奇怪，問道：「聽說鄭府的三姑娘已經訂親了？」

鄭家三姑娘正是鄭嘉瞿同胞的妹妹，定下的是個讀書人，同樣是書香門第出身，不過並不是京城人士，只等殿試過後，鄭家三姑娘就要嫁過去了。

沈梓聞言說道：「是啊，那人過段時間就要上京了，暫住鄭家，好準備殿試。」

「那嫁妝準備得如何？」沈琦問道。

沈梓開口道：「婆婆準備的，我不好過問。」

沈琦點了下頭沒再說什麼，沈錦覺得事有蹊蹺，可是她性子雖然好，也做不到剛被欺負就去提醒沈梓這種事情，想了一下倒是什麼也沒說。

沈蓉是被府中的丫鬟領過來的，她的臉色有些憔悴，看見沈錦的時候神色也有些怯怯的，給沈琦她們行禮後，才坐在了沈梓的下方位置，低著頭不說話。

沈梓皺了下眉頭問道：「四妹呢？」

沈蓉看了沈錦一眼，並沒有說話，昨日沈錦他們離開後，沈軒就臉色難看地讓婆子直接把她們送到了正院。瑞王和瑞王妃正在說話，都是滿臉笑意在說什麼，見到他們過來，瑞王還笑著招呼了一聲，瑞王妃倒是眼神閃了閃，直接問了怎麼回事。等沈軒和沈熙把事情說了一遍以後，就見瑞王臉漲紅了，然後瑞王妃臉色也沈了下來，直接叫人把沈靜單獨關到了一個院子裡面，誰都不能探望，只說沈靜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學懂事才能放出來。

沈蓉當時差點嚇破了膽，平日對她們多有偏愛的瑞王都一句話也沒說，甚至在後來瑞王妃直接讓人把她和弟弟挪出海棠院，叫嬤嬤用戒尺打了許側妃二十下手心閉門思過的時候，也沒攔上一攔。那時候沈蓉就發現，其實以往只是瑞王妃不願意搭理他們，若是真的計較起來，就算是瑞王，都是攔不住的。

沈梓也看到了沈蓉的眼神，心中暗恨，然後看向了沈錦說道：「三妹，都是自家……」

「叫我永甯伯夫人。」沈錦面無表情地說道。

沈梓眼角抽了抽，強忍著抓花沈錦的衝動，接著說道：「都是自家姊妹，昨日四妹也沒別的意思，怕是三妹……」

「叫我永甯伯夫人。」沈錦再一次打斷了沈梓的話說道。

沈梓咬牙，手中的帕子都快撕扯爛了，沈琦看了一眼只覺得好笑，更是直接讓丫鬟拿了新帕子給沈梓說道：「二妹，還是換個帕子吧。」說著就用手帕捂著嘴笑了起來。

「不用。」沈梓生硬地拒絕道，然後直接把手帕扔到身後的丫鬟臉上罵道：「是不是沒長眼，不想伺候給我滾！」

這丫鬟是沈梓陪嫁的丫鬟，當初在許側妃院中伺候，不算機靈長相也是一般，被沈梓看中後就一直在沈梓身邊伺候，此時也不敢多說什麼。「我這就去把帕子取來。」

沈梓有些嫌棄地看了看，只是應了一聲，並沒有再說什麼。

那丫鬟趕緊行禮後退了出去。

沈梓把心中的憋屈發洩了出來，此時接著說道：「怕是三妹……」

「永甯伯夫人。」沈錦再一次說道。

沈梓咬牙，只覺得心中燒著一團火，當初若嫁給永甯伯的人是她……不對，當初本就該她嫁給永甯伯。「永甯伯夫人……」這五個字帶著濃濃的恨意和屈辱。

「嗯，以後記住了。」沈錦也不想這麼不顧姊妹情面的，不過別人沒有把她當姊妹，更何況就像是她說的，現在的沈錦是有任性的權利的。

沈梓微微垂眸說道：「怕是妳誤會了，四妹只不過是一時好奇又關心妳罷了。」

趙嬤嬤眼中露出幾分冷意，看了眼安平，安平忽然說道：「夫人，老爺吩咐了，不讓您多用點心。」

趙嬤嬤開口道：「若用得多了，您中午又該沒胃口了，老爺會擔心的。」

「喔。」沈錦雖然喜歡吃，可也是最懂事不過，知道是為自己好就不再動了。

沈琦在一旁笑道：「妹夫真是關心妹妹。」

沈錦對著沈琦一笑，她的眉眼彎彎的，帶著幾許幸福的感覺，並沒有否認。

沈蓉見沈梓臉色難看，眼中滿是怒火和恨意，神色都要扭曲了，小心翼翼碰了碰沈梓的胳膊，道：「姊姊，喝點茶吧。」

「喝喝喝，喝什麼喝，難不成家裡沒有茶給妳喝嗎？」沈梓怒斥道。

「不喝就不喝，妳罵我做什麼，幹什麼拿我出氣？」

沈梓臉色更加難看，惱羞成怒，直接一巴掌搧在了沈蓉臉上，沈琦當初搧沈梓是有分寸的，並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而沈梓這一下，因為她剛剛指甲折斷，又沒有個輕重，指甲狠狠劃在了沈蓉臉上，沈蓉痛呼一聲。

沈琦和沈錦看過去的時候，就見一道紅痕出現在沈蓉細嫩的臉頰上，滲出血來，別說沈蓉就是沈琦臉色都變了。「快去拿牌子請了太醫來，再來個人去請錢大夫。」

女子的臉和手格外的重要，特別是沒出嫁的女子，若是留了疤，怕是在說親上都有問題。

沈錦也是說道：「安寧，快去府中拿了那盒御賜的雪蓮膏。」

沈梓已經嚇壞了，她的指甲上還沾著血，掛著一些皮肉，後退了幾步尖叫道：「我不是故意的……」

沈蓉眼睛紅了，看著沈梓滿眼的不敢相信，那是她的親姊姊啊。沈錦已經過來了，趕緊說道：「不許哭，眼淚落上了，說不得就要留疤了。」

「三姊……」沈蓉的聲音裡面帶著哭腔。

沈琦一把拽開沈梓，然後仔細打量著沈蓉臉上不斷流血的傷口，現在看著格外的嚇人，又見沈蓉唇慘白的樣子，安慰道：「不怕，只是淺淺一道，我已經讓人去請了太醫了。」

趙嬤嬤看了一眼，又掃了一下沈梓的手，她的指甲上是用鳳仙花染的色，而且沈梓那一下一點力氣都沒有留，想要不留疤，怕是難了，只希望不要太深才好。

其實趙嬤嬤知道這時候該怎麼處理，可是在明知會留疤的時候，倒是沒有上前說什麼，還給安平使了個眼色，安平不著痕跡地擋了沈錦一下，沒讓沈錦靠得太近。沈琦也是同樣的顧慮，碰也沒有碰沈蓉一下，在永甯侯府受傷這點，沈琦都怕到時候許側妃咬著她不放，眼神一閃，直接看向沈梓厲聲說道：「五妹可是妳嫡親的妹妹，妳竟然能下得了狠手。」

沈琦說著就一把抓著沈梓的手，誰知道這一看就看見了沈梓的指甲，這次可真是驚住了，任誰看了那樣的指甲都會覺得沈梓是故意的。「妳……」

沈蓉也看見了，腿一軟尖叫道：「姊姊，妳竟然……我什麼時候得罪了妳？」

「不是，不是……」沈梓使勁搖頭，想要把手給抽出來，人也快哭了。「我不是故意的。」

「妳指甲特地弄成這般，還說不是故意的？」沈琦也覺得沈梓怕不是真的想要去抓花沈蓉的臉，可是此時只能一口咬定。「五妹年紀小，就算平日說話不注意惹了妳生氣，妳也不能如此狠心，五妹可還沒訂親啊。」

府中請了大夫叫了太醫這樣的事情是瞞不住的，永樂侯世子得到消息也是嚇了一跳，趕緊帶著兩個妻弟過來了，因為他們離得比大夫還近一些，倒是先過來了。誰知道還沒進門，就聽見一個尖銳的女聲大喊道：「我就算要抓也是抓花沈錦那賤人的臉，我怎麼會去抓我親妹妹！」

剛喊出來沈梓就知道壞了，她滿臉驚恐，直接軟倒在椅子上，滿臉蒼白和冷汗地搖頭說道：「我胡說的，不是真的……」

沈錦也小聲驚呼一聲，往後退了幾步，安平直接擋在了沈錦和沈梓中間，趙嬤嬤更是直接把沈錦按在懷裡，厲聲說道：「鄭家少夫人！您這話我一定會如實告訴永甯伯的。」

永樂侯世子嚥了下口水，眼神看向了沈軒，這算是瑞王府的私事吧，和他們永樂侯府可沒有關係。

「沈梓妳好大的膽子。」沈琦聽沈梓這麼一喊，也覺得理所當然了，怕是沈梓對沈錦懷恨在心，本想乘機抓花沈錦的臉，誰知道沈蓉的話惹怒了她，忘記了指甲的事情一巴掌上去了。沈琦都不知道該說沈蓉倒楣、還是沈梓心狠手辣了。

「不是的……」沈梓伸手捂著耳朵尖叫道：「不是啊！我沒有……」

沈蓉目光呆滯，她緊緊抓著丫鬟的手，一直問道：「我不會留疤對嗎？太醫怎麼還不來……我的臉……」

丫鬟不斷安慰，可是根本不敢碰沈蓉的臉，還抓著她的手。

沈軒大步走了進來，伸手抓住沈梓的手，然後一耳光搧了過去，男人的力量比女人大多了，這一搧不僅讓沈梓噤了聲，嘴角都流了血。沈梓看見沈軒像是看見了救星，抓著沈軒的手，甚至感覺不到臉上的疼痛。「大哥，我沒有，真的不是我，都是沈錦……對，都是她的陰謀……」

又一巴掌搧了過去，沈軒冷聲說道：「妳最好閉嘴。」

「大哥……大哥，我的臉……」沈蓉聽見了沈軒的聲音，抬頭看了過去叫道。

沈熙也進來了，他雖然和沈蓉關係不好，可是此時也是心疼的，到底是自家的親人，說道：「五妹沒事的。」

永樂侯世子猶豫了一下，才走了進來說道：「讓人把門窗關好，五妹先進內室，別見了風。」

「對。」沈琦也反應過來，說道：「趕緊扶著五妹進去。」然後看向了沈梓。

沈軒面色黑沈地說道：「我會看著她，派人請母妃過府。」

沈琦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丫鬟扶著沈蓉往內室走去，沈熙和沈琦都跟了過去，沈錦靠在趙嬤嬤的懷裡低聲說道：「嬤嬤，我沒事的，有大哥在。」

沈軒也說道：「放心，我會給三妹一個交代的。」

錢大夫此時也過來了，他雖然是永樂侯府的大夫，畢竟是個外男，住的地方稍微遠一些，世子見了趕緊說道：「你快進去給人瞧瞧，算了，我帶你進去。」

說著世子就拽著他的胳膊往裡面走去，背著沈軒低聲說道：「若是會留疤，你就不要沾手知道嗎？」

錢大夫也不是傻子，聞言說道：「是。」

沈錦猶豫了一下，從趙嬤嬤懷裡出來說道：「我們也去看看？」

趙嬤嬤說道：「也好。」

沈梓雙頰紅腫，嘴角還有血，格外的狼狽，她滿目仇恨地看著沈錦，含糊不清地說道：「都是妳，妳個害人精……」

沈軒眉頭一皺，說道：「別逼我把妳的嘴堵上。」畢竟沈梓已經嫁出去了，若還是瑞王府的姑娘，怕是沈軒早就讓人把她給押下去了。

沈錦進去的時候，正巧聽見錢大夫說道：「在下醫術淺薄，還是等太醫來再說吧。」

沈蓉身子晃了晃，問道：「是不是我的臉會留疤？」

「在下實在是看不出來。」錢大夫說完就低頭退到了一邊。

沈琦擋住了沈蓉的視線說道：「還是等太醫來吧。」

沈蓉有氣無力地靠在丫鬟身上，竟然有些絕望的意思。

沈錦並沒有湊過去，而是站在角落裡面，安平倒是沒有跟進來，不過趙嬤嬤還是站在沈錦的身邊。

瑞王妃倒是比太醫先到，是永樂侯夫人親自去迎的，見到行色匆匆的瑞王妃，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我剛剛去瞧過了，怕是要留疤了。」

「給府上添麻煩了。」瑞王妃溫言道。

永樂侯夫人嘆了口氣。「哪裡的話，只要妳不怪罪我沒照看好幾個小的就是了，都是親姊妹，何至於此。」

瑞王妃沒有回答，永樂侯夫人也意識到自己說得太過，閉嘴不再說話了，沈梓還坐在廳中被沈軒派了兩個婆子看著，見到瑞王妃的時候，沈梓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母妃……母妃救救我……我不是故意的。」

「軒兒。」瑞王妃看都沒看沈梓一眼，只是說道：「讓婆子把人給送回鄭家。」

「不！」沈梓忽然臉色一白，捂著肚子。「好疼……」婆子一個沒看好，她竟然摔在了地上，蜷縮著慘叫。「我肚子好疼……」

瑞王妃看見沈梓的裙子下面竟然滲出血來，面色一變，沈聲說道：「有大夫嗎？」

「有。」永樂侯夫人也發現了，心中只覺不好，趕緊說道：「快去把大夫叫來。」

錢大夫就在這院中，他本身也不敢去看瑞王府五姑娘的傷，聽到丫鬟叫他，就跑了過來，說道：「快把她抬到屋中。」

瑞王妃看向了永樂侯夫人，侯夫人說道：「這邊來。」

幾個壯實的婆子就抬著沈梓，趕緊跟著永樂侯夫人走了，瑞王妃看見沈梓臉上的手印，眼神閃了閃，看向了沈軒。沈軒也是一臉懊悔，他並不知道沈梓有孕的事情，萬一沈梓咬定是沈軒把她打流產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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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沈梓手腕上戴著紅玉鐲，捏著帕子笑道：「我家夫君今日有事倒是不能來，讓我替他給大姊夫和三妹夫道了個歉。」

沈琦笑道：「不用了，三妹夫也沒來，夫君那裡我會讓丫鬟去說的。」

「哦？」沈梓眼神落在沈錦身上，想到昨日的事情，心中暗恨說道：「三妹怎麼沒帶著妹夫來？」

「夫君被皇上叫去了。」沈錦開口道。「對了，二姊夫傷得怎麼樣？夫君那兒有不少好的傷藥，臉上的傷留疤了可不好。」

趙嬤嬤眼中露出幾許笑意，她知道自家夫人是真心建議的，不過這話聽在別人耳中……

「是啊。」沈琦心情也極好，笑道：「二妹莫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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