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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出海
過了年,寒冷的冬日便很快過去,轉眼就到了春暖花開的時候。
冰雪消融,河道開封,皇家的大船也改造妥當,一切就緒,只欠東風。
「雪停了,得趕緊回東海。」景王瞇眼看著窗外碧藍的天空,憂心不已。沒有了可以震懾海怪的瑞雪,薄冰化開之後,淺海的海怪馬上又要作亂了。
「誰去?」國師倚在軟榻上,看著眼前的海圖,皇長子殿下蹲坐的地方,就是太上皇所在的小島。鮫人在迷心術下不會說謊,但路途遙遠,大海茫茫,鮫人也不敢保證能準確找到位置。
「弘浥和二皇兄留下,」皇帝陛下把圖上的小貓拿過來揉了揉,「大毛交給母后。」
昭王殿下還未及冠,不能離開京城,而精明能幹的離王無疑是代替皇帝留下來處理朝政的最佳人選,反正他們都走了,也不怕他天天瞎叨咕。
蘇譽左右看了看,御駕親征這件事歷朝歷代都是不怎麼提倡的,但奇怪的是,在場的所有貓沒有一個反對皇上前去的。
國師垂目沉默片刻,突然道:「我也去。」
「不行!」皇帝陛下想也不想地一口否決,其他人也是一副不贊同的樣子。
狴犴神力的傳承僅僅靠著血脈就行,白澤卻不行,不只要靠血脈,還需要國師們代代口耳相傳的法術,如今下一代國師還沒個影蹤,若是國師跟著他們在海上出了事,後果不堪設想。
「你們以為,他們回不來是因為什麼?」國師不為所動,聲音清冷而堅定。
眾人面面相覷,無言以對。太上皇他們當初出海,並不知道海中的真實情況,後來遇險,一則是睚眥太厲害,毀了船隻;再則便是在海中海怪眾多,沒有可以預先探測危險的國師,船毀人亡也是意料中事。
「沒有本座,你們也會像皇兄們一樣,迷失在海中。」國師冷白如玉的長指慢慢劃過海圖,這只是根據鮫人的供詞大致畫的,實際上海中的情況要比這複雜得多,僅僅依靠一個年輕的鮫人姑娘根本不可靠。
皇帝陛下那淡色的薄唇漸漸抿成一條直線。
「讓皇蘇去吧。」坐在角落裡吃魚乾的昭王殿下突然出聲道。
「你懂什麼?」景王呼了弟弟一巴掌。
昭王抱住腦袋:「皇蘇不去,你們認得路嗎?」
「當然……不認得……」凌王提起一口氣,復又頹喪地吐出來,指望一隻貓認得水路,還不如指望一條魚會捉老鼠。
「十三叔留下。」皇帝陛下最後拍板道,同意了國師同去的提議,只是國師離京,對於大安是一件非常大的事,京中定然會有動盪,就得讓手握重兵的肅王留下鎮守。
眾人對於這個決定沒有異議,只有凌王殿下對於兄長換成了弟弟這件事揪心不已。十三哥雖然也喜歡打他,但他可以打回去,二十一卻不一樣。面對著漂亮得不可方物的弟弟,凌王殿下向來只有被揍得很慘,和打回去然後被揍得更慘這兩種下場。
安頓好京中事務,眾人前去向太后道別。
太后抱著皇長子,靜靜地看了他們一會兒,良久方道:「去吧,記得回來。」
蘇譽聞言,頓時覺得鼻子一酸。
常言道貓記家,狗記路,面對著一群貪玩的貓,太后總是寬和而無奈的,最後能說的,唯有一句記得回家而已。
二月二,龍抬頭,吉,宜出行。
羽林軍以十分隆重的儀仗恭送皇家貴子們登船,場面的恢弘程度遠超過當年太上皇御駕親征,原因無他,只因國師走出了皇城。
由海灘下馬車的地方一直到碼頭,鋪了長長的紅毯,無數的百姓聚集在海灘上,雖然也是人頭攢動,卻一片鴉雀無聲,與景王下船那日截然相反。
海中的形勢越來越嚴峻,京中百姓的生活也受到了影響,海怪頻發,正常的魚大量死亡,出海捕魚的人還時常受傷。聽聞這次皇上御駕親征,帶著國師前去解決海怪之事,救民於水火。百姓感激不盡,自發地前往海灘上送行。
皇家的馬車緩緩而來,兩位親王率先跳下馬車,而後皇上下車,百姓們跪地山呼萬歲。
自從大安開國以來,風調雨順,國泰民安,連一點戰亂都沒有,百姓們對於皇室,對於國師,已經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
蘇譽被這場面嚇了一跳,沒料想皇室出海打仗,百姓反應竟然這麼大。
沒有理會跪地的百姓,安弘澈拉著蘇譽徑直上了船,站在甲板上負手而立。蘇譽站在皇上身邊,看著國師那輛馬車還是毫無動靜,汪公公上前小聲催了幾次,一隻白皙到近乎透明的手才伸了出來,緩緩拉開車簾。
雪白的衣角剛剛露出來,原本跪著的百姓們立時攤開雙手,趴下身子,真正的五體投地。
鮫綃如煙,白髮如雪,清冷高貴的身影如九天之上的神祗,讓人不敢直視。直到大船起錨,百姓們才敢抬起頭來,看著那三艘巨大的皇船漸漸消失在天邊。
大船三艘,中間一艘為皇室所在,其餘兩艘則裝著精兵。
京郊的狹窄海灣只允許一隻船通行,三艘大船排成一行,沿著海灣一路向前,朝著東海進發。救國救民也好,營救太上皇也罷,前路漫漫,註定充滿了不平靜。
改造過的大船,不僅外殼包了結實的鐵皮鐵刺,內裡也與原先的戰船大不相同。
大船底艙寬廣,裡面是水手、糧倉和廚房,船面起了兩層,一層為大堂,二層為臥房,另有一觀星臺高高聳立。
最大的房間自然是給皇帝陛下的,國師占了最前面的房間,從房間的落地大窗走出去就是觀星臺,凌王和景王各占一間。蘇譽茫然地看著大家快速選好了房間,撓了撓頭,自覺地跟著皇帝陛下進了主屋。
本來準備讓汪公公傳話,賞賜蘇譽與自己同住,沒料想剛一轉身,低著頭往前走的蘇譽就撞到了懷裡。皇帝陛下哼了一聲,這蠢奴,真是不知羞恥,當著皇叔和皇兄的面就這麼黏著朕。
蘇譽摸了摸被撞疼的鼻子,還未來得及抬頭,就被皇帝陛下一把抱起來,一邊往房間中間的矮床上走一邊說道:「本想先與皇叔商議一下行程,你這個樣子叫朕如何是好?」
「啊?」蘇譽愣愣地被貓大爺扔到床上,不明所以。
為了防止船身搖晃的時候摔到,船上的船都是不到一尺高的矮床,地上也鋪了厚厚的長毛毯。冷不丁被身形修長的皇帝陛下直接扔下來,頓時被摔得七葷八素。
皇帝陛下脫了外袍,跳起來撲了上去,差點把蘇譽砸暈過去。
「皇上……」蘇譽艱難地在貓大爺身下蠕動。
「第一日登船,知你新鮮,往後可不能這般,我們還有正事要做。」皇帝陛下舔了舔唇,一本正經地教訓著蘇譽,雙手卻十分靈活地解著衣帶。
「喂!」
國師進了房間就沒再出來,估計又去參研星象了,汪公公端著熱茶在門前站了一會兒,不敢打擾國師,轉而走到主屋前。
船上的牆都是木質的,屋內的聲音清晰地傳出來,汪公公默默收回準備敲門的手,進了景王的房間。
一隻老鼠突然跑到腳邊,汪公公嚇了一跳,快速將茶壺放到桌上,彎腰就要去捉,一道黑影迅速竄了過來,疾風一般追著會跑的老鼠,順勢給了多管閒事的汪公公一爪子。
「三兒啊,咱們去捉……」無聊的凌王殿下過來找景王去捉魚,魚字還未說完,就眼尖地發現了那寶藍色的、跑得飛快的,「老鼠!」
凌王殿下驚呼一聲,瞬間化作黑黃相間的大貓,朝著會跑的布老鼠撲了過去。
不是說要商議行程讓他倒些熱茶來嗎?汪公公抽了抽嘴角,轉身去了一層。
魯國公世子盡忠職守地抱著佩刀立在門前,監督著甲板上巡邏的侍衛。
汪公公走過去,拍了拍高鵬的肩膀,遞給他一杯熱茶。魯國公世子接過來道了聲謝,咕嘟咕嘟喝完,然後迅速恢復了方才的動作,一瞬不瞬地盯著前方。
收起杯盞,看看無邊的大海,再看看二層,汪公公頓時生出幾分命途未卜的悲涼之感。
水路通暢,一路向東。
蘇譽興致勃勃地趴在欄杆上看風景,來到這個世界上近一年,他還沒有出過京城。如今正是初春時節,垂柳抽芽,野花吐蕊。沿岸的屋舍各式各樣,有茅屋有瓦房;放羊的鬃角孩童,抽菸的古稀老漢,更多的是撐著一葉小舟早出晚歸的漁夫。
皇帝陛下就坐在他身邊,拿著個釣竿裝模作樣地釣魚。
「拿出來再玩一會兒!」凌王跟景王推推搡搡地走過來,臨行之前,飛石處不負眾望地做出了能上發條帶著輪子會跑的布老鼠,太后悄悄塞給了景王。
景王看了看欄杆周遭圍著的鐵網,網眼有些大,貓是肯定掉不下去的,但布老鼠就不好說了,於是推開試圖從他衣襟裡掏老鼠的十七叔,「外面這麼多人,怎麼玩?」
凌王左右看了看,這才發現周遭的侍衛,輕咳一聲,立時站直了身體:「說得有理。」
兩人見皇上風雅地釣魚,便也拿了釣竿過去湊熱鬧。
「皇上,這船上侍衛太多,平日裡諸多不便。」凌王一甩釣竿,義正言辭地進言。
皇帝陛下垂涎地看了一眼蘇譽衣裳的前襟,有心想要窩進去打個盹,奈何周遭侍衛太多,深以為然地微微頷首:「入海,便遣之。」
海灣狹窄,若有人要行刺就很容易,為防著有人偷偷扒上船,周遭守著侍衛是很有必要的,等入了無邊大海,小船要靠近大船便很難了,到時候就可以讓侍衛們到另外兩艘船上去。
「嘩啦!」兩人說話間,景王已經釣上來了一條魚。
「這黃花魚個頭還不小!」蘇譽湊過去看了看,「可以做個炭烤黃花魚。」
「等著,看本王釣個更大的。」平日裡上竄下跳的景王,對於釣魚卻出奇地有耐性,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不多時便又釣了一條上來。
皇帝陛下就不行了,擺了一會兒姿勢就不耐煩地摔了魚竿:「不釣了。」
知道貓大爺沒這個耐性,蘇譽笑著拉他坐在景王旁邊,撈起桶中的魚,就地給收拾了。
皇帝陛下沒耐性釣魚,更不喜歡看風景,但對於蘇譽做飯殺魚卻是百看不厭,跟蘇譽擠在一個椅子上,沒骨頭似的貼到了他背上。
凌王扔了釣竿,讓人搬來了炭火:「就這麼烤了吧。」炭烤黃花魚雖說也好吃,但此情此景,不如直接串起來烤著吃有意思。
蘇譽回頭問皇帝陛下的意思,皇帝陛下無所謂地打了個哈欠,
一群人無所事事地在甲板上烤魚,參研過星象的國師推開落地窗,走到觀星臺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皇叔,下來吃魚!」景王收竿湊過去等烤魚,抬頭看到國師,便衝他招手。
清冷的眸子微闔,沒有理會景王,國師緩緩抬頭,看向遠處的海天一線之處:「鮫人呢?」
皇帝陛下微微蹙眉,那鮫人是尋找父皇的關鍵,萬不可出岔子,於是看向凌王。
盯著烤魚的凌王感覺到皇帝陛下的視線,一臉茫然地抬頭,怎麼了?抬手想捅捅十三哥,卻發現十三哥不在身邊,便捅了捅景王。
景王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打從離開皇宮他的心思都在那隻發條老鼠身上,至於鮫人……
「在廚房的大水缸裡。」剛去拿調料的汪公公無奈道。
一路暢通地抵達東海之濱,景王的王府就在海邊不遠處。
通常,親王府都建在城中最繁華的地段。原先景王的父親還在的時候,當時的昊王府就在城中,這海邊的府邸只是一個別院。但等到景王回來,為了便於每日出海捕魚,啊,不,守衛疆土,便把這別院做了王府。
東海的兵營就建在王府周邊,拱衛著親王府邸的安全。
出海征戰,可不是三艘豪華的皇家大船就行的,真正的主力乃是東海邊這些善於海戰的兵將。景王點兵,眾人便在景王府稍作休憩。
東海向來物產豐富,景王也是出了名的有錢,單看王府門中巨大的珊瑚屏風便可見一斑。
蘇譽一路上左看右看,稀奇不已。這府邸與京郊那個溫泉莊子有些相像,卻又很是不同。單說那海藍色的晶石,在溫泉莊子裡尚且雕成了精緻的燈罩,在這裡就十分粗暴地直接鋪在了地上。
晶亮的石板路一直從花園鋪到主院,跨過小溪的拱橋,竟也是晶石雕刻,且橋身鏤空,中間放置燭火。他們進王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遠遠看上去,那晶亮的拱橋彷彿建在空中一般。
景王府的管家將國師帶到一座三層高的小樓上,那小樓十分雅致,房頂的瓦片也是海藍色的晶石,樓中掛滿了藍色鮫綃所製的紗幔。國師滿意地微微頷首,抬腳走上小樓。
景王把自己的主院讓給皇帝陛下,自己拉著凌王去睡偏院。
王府再奢華,也比不得皇宮,地方有限,前院除了主院和那小樓,就只有一個待客的偏院。
「快,把老鼠拿出來。」凌王對於睡哪裡根本不介意,入得小院便迫不及待地要景王交出發條老鼠。一路上當著那麼多侍衛的面不能玩,可把他憋壞了。
景王挑眉,正要說什麼,忠誠的管家過來說道:「王爺,醫女說柳王妃臨盆就在這幾日了。」
「哦?」景王一頓。
「咦?」凌王豎起耳朵,驀然想起來在安國塔的時候,這小子說就要有太子了。
「十七叔且先歇息吧,我去看看。」景王想了想,還是轉身出了院子。
柳氏出身不高,乃是一介商人之女,嫁給景王連個側妃也不能做,只能勉強做個妾妃,住在一個小院裡。
通往小院的路上,景王偶遇了不止一個後院的女人,各個穿戴得花枝招展。景王也不生氣,只是笑著勸她們天涼快些回去歇息。女人們痴迷不已地看著景王,紛紛聽話地點頭回屋。
柳氏的小院如今守衛森嚴,醫女和穩婆早在兩個月前便住了進來。
「參見景王殿下。」下人們出來相迎,景王擺手,逕自走進屋中。
「王爺!」柳氏正坐在窗臺前無聊地擺弄一張網,她父親是賣漁具的,她也會做些個小玩意,想著孩子快出生了,用這漁網做個小吊床,等天熱的時候好掛到院子裡。
景王看了看柳氏,臉色紅潤,身材窈窕,若不仔細看,都看不出那微微隆起的肚子。
柳氏被他看得有些赧然,無措地站在原地:「醫女說已經足月了,可還是不顯懷。」說著,有些憂心地蹙眉,五個月以後她就不怎麼敢出這院子,就算沒生過孩子她也知道,這般不顯懷是不正常的,怕孩子有什麼不足。
「不妨事,這是妳的福氣。」景王微微地笑,本就帶著笑意的桃花眼在這笑容中越顯迷離。
柳氏痴痴地看著俊美的夫君,愣愣地點頭。
「這小子,也就在女人面前才這般人模狗樣的。」黑黃相間的大貓蹲在房頂上,撅著屁股扒著瓦縫一邊看一邊撇嘴。
「哼!」金色的貓蹬了蹬耳朵,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蘇譽被貓大爺拎到房頂說來看太子,結果什麼也沒看到,伸手把犯睏的貓大爺抱到懷裡。
「將本座叫來,就是為了看這個?」雪白的大貓蹲在屋簷的最高處,優雅地甩了甩尾巴。
蘇譽抱著皇帝陛下湊到國師面前,目光灼灼地看著漂亮得不可方物的大白貓。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國師的原形,那毫無雜質的皮毛,清冷剔透的雙目,柔軟粉嫩的爪子,長而蓬鬆的大尾巴,完美到無可挑剔的身形……實在讓人挪不開視線。
國師瞥了一眼傻兮兮的蘇譽,抬手,給了他一巴掌:「看顧好皇上,本座要去觀星了。」說完,便站起身來,輕盈地在屋舍間跳躍,不多時就不見了蹤影。
蘇譽目送著皇叔離開,方才國師說的話他一句也沒聽懂,傳到耳朵裡只是一陣宛轉悠揚的貓叫聲。
「蠢奴!」識海中的聲音喚回了神智,蘇譽低頭,看著仰著腦袋親他的金色小貓,笑著回親過去。
皇帝陛下見他回過神,立時給了他一巴掌:「發什麼愣!」
蘇譽輕咳一聲,在那暖呼呼的肉墊上親了一口:「看這般情形,這位王妃懷的是個毛球吧?」
正跟小妾甜言蜜語的景王殿下聽到房頂上的貓叫聲,迷人的笑容不由得僵了僵:「妳且歇著吧,本王明日再來看妳。」
「王爺,」柳氏急急地喚了一聲,見他轉頭,有些躊躇地說道,「妾聽聞王爺要出征了……」
景王彎了彎桃花眼:「莫怕,本王會陪著妳,待妳生下麟兒,再出征不遲。」
「王爺!」柳氏聞言立時紅了眼眶,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切,貴子降生,他自然得陪著,」凌王殿下甩甩尾巴,看了看在蘇譽懷裡翻肚皮的皇帝陛下,恨鐵不成鋼道,「皇上也跟著學學,看人家是怎麼哄媳婦的。」
皇帝陛下不屑地瞥了十七叔一眼,仰著脖子讓蘇譽給撓癢癢。
「呼,累死了。」黑色的大貓突然竄上房頂,攤開四爪趴在瓦片間,面對著後院一群鶯鶯燕燕,看著她們身上晃動的流蘇步搖,要一直克制著不能出手,還得保持迷人的微笑,簡直就是折磨!
第三十七章 出海
過了年,寒冷的冬日便很快過去,轉眼就到了春暖花開的時候。
冰雪消融,河道開封,皇家的大船也改造妥當,一切就緒,只欠東風。
「雪停了,得趕緊回東海。」景王瞇眼看著窗外碧藍的天空,憂心不已。沒有了可以震懾海怪的瑞雪,薄冰化開之後,淺海的海怪馬上又要作亂了。
「誰去?」國師倚在軟榻上,看著眼前的海圖,皇長子殿下蹲坐的地方,就是太上皇所在的小島。鮫人在迷心術下不會說謊,但路途遙遠,大海茫茫,鮫人也不敢保證能準確找到位置。
「弘浥和二皇兄留下,」皇帝陛下把圖上的小貓拿過來揉了揉,「大毛交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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