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推薦：人渣文本、知名作家 周偉航

政治大學心理系教授 楊建銘

知名作家 許常德

生不如死——創傷後壓力症候群

當時的情形一直縈繞在我腦海裡。

第一架飛機撞上世貿中心大樓時，我正在十樓的辦公室工作。我們都聽到響聲，但是想像不出發生了什麼。很快，有人開始大聲叫喊：「快跑！是炸彈！」然後大家都朝樓梯跑去。當我們衝下樓梯時，煙塵隨之滾滾而來。到底層的路彷彿無休無止。

跑出大樓，我看見人們四處奔逃，一些人驚恐地駐足仰視。我仰頭望去，只見大樓頂部火光熊熊，我僵在那裡，不能動彈。接著，第二架飛機又撞了上去……

不知是誰抓起我的胳膊開始奔跑。混凝土和玻璃開始四處飛濺。人們踉踉蹌蹌，東倒西歪，個個滿身塵土。跑到離大樓很遠的地方，我們站在那裡看著世貿中心倒塌。其他人驚聲尖叫，而我卻只是凝視，無法相信這一切。

如今，我睡不好覺。雖然我努力入睡，但是在即將入睡之際，那些影像似潮水般湧入腦海。我眼睜睜看著世貿大樓倒塌，看見臉上帶傷的人們，以及沒能逃生，被坍塌的大樓掩埋的人們。我還能聞到煙塵的味道。有時，淚水把枕頭都浸濕了。我目不轉睛地盯著天花板，彷彿凝視著正在倒塌的世貿雙塔。白天上班時，我的心思完全不在工作上。別人對我說話，我卻充耳不聞。我常常感到自己似乎處於飄浮狀態，對周遭的事物既看不見也摸不著。但是，城市裡司空見慣的警笛聲，卻會令我著實一驚。

以上是來自二○○一年九月十一日美國世貿中心恐怖襲擊中，一位倖存者的描述。與他一樣，許多人在生活中也會經歷一些諸如恐怖襲擊、強姦、地震、交通事故、火災、戰爭等嚴重的創傷事件，而在創傷過後產生的心理障礙便是——創傷後壓力症候群（PTSD）。

一、瀕死和直接的恐懼

創傷後壓力症候群有四種症狀：

（一）閃回的悲慘事件

睹物思人，但在創傷後壓力症候群中卻不是這樣，患者不需要親眼見到那些曾經歷的悲慘事件便可以重新體驗當時的感受。因為不管他們願不願意，那些恐怖的回憶和噩夢般的影像自己會突然闖入他們腦中，或者在現實裡或者在夢魘中，一幕一幕不停地浮現，這便是所謂的「閃回」，讓患者頓感無處遁逃。

前文中911事件倖存者的描述：「……但是在即將入睡之際，那些影像似潮水般湧入腦海。我眼睜睜看著世貿大樓倒塌，看見臉上帶傷的人們，以及沒能逃生，被坍塌的大樓掩埋的人們……」重新體驗創傷事件是第一種症狀。

（二）超級淡定的無感人

當非常微小的灰塵落在我們皮膚上，我們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但是當這些灰塵聚集成大顆塵埃顆粒，落在我們身上，我們不但能看見它們，還能感受到它們對皮膚的壓力。這種剛剛好能夠引起感覺的刺激量，叫作「感覺閾限」。感覺閾限越大，能夠引起感覺所需要的刺激量便越大。別人只要米粒大小的物體落在身上便感覺得到，但你的感覺閾限比他們大，所以你也許需要栗子大小的物體才有感覺。

同樣的，情感閾限也是如此。創傷後壓力症候群患者會表現出對情感的麻木，對周圍情況的無動於衷，因為他們的情感閾限被提高了，日常生活中普通事件的刺激，已經無法激起他們的喜怒哀樂，他們是真的「淡定」了。

除了變得麻木，患者還會疏遠身邊人，逃避一切和創傷事件有關的想法、感受、談話、活動和人，甚至漸漸對不相干的活動也喪失興趣。

再來看看「911」事件的倖存者是怎麼說的：「白天上班時，我的心思完全不在工作上。別人對我說話，我卻充耳不聞。我常常感到自己似乎處於飄浮狀態，對周遭的事物既看不見也摸不著……」感情麻木、疏離是第二種症狀。

（三）無時無刻高度警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任何能喚起痛苦回憶的聲音或影像，都會使患者立刻心驚肉跳，抱頭鼠竄。比如在戰場上罹患創傷後壓力症候群的老兵，退伍後偶爾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也會嚇得一頭跳進身邊的水溝躲避，腦海中浮現戰爭的場面，再次體驗當年在前線時的恐懼。

還是像那位倖存者說的：「……城市裡司空見慣的警笛聲卻會令我著實一驚。」創傷後壓力症候群患者，總是時刻警惕著過往痛苦的再次出現。

因此，第三種症狀就是「高度警覺」。

（四）愧疚的倖存者

除了以上三種症狀，活著有時比死了更痛苦，創傷後壓力症候群患者還會出現「倖存者愧疚」。他們甚至恨不得自己才是死去的人，為自己倖免於難或為生存而做過的事感到痛苦、負疚。

有一位洪災中的倖存者表示：「我感到非常愧疚，因為鄰居當時向我求救，我沒有理會，而是選擇了保全自己的家人。」有一位患有創傷後壓力症候群的越戰老兵說：「我是殺人犯。沒有人會寬恕我，我們應該被槍斃，我們應該接受軍事法庭的審判。還有許多二戰大屠殺中的倖存者，因家人遇害而自己活著，或因自己沒能奮力反抗敵人，而產生深深的負罪感。

除此之外，常見的日常生活中的創傷事件，比如以下這場交通事故，讓一位醫生深切地體會到沉重的負罪感與良心的譴責。

我是一名外科醫生。一天休息時，我打算陪四歲的女兒去玩具店買一些玩具。前往商店的途中，我卻一邊開車一邊考慮工作中未處理完的事。突然，前面的車毫無預兆地緊急減速右轉，我的車撞到它的尾部，油箱撞壞起火了，我的頭也撞上擋風玻璃，並且受了傷。

我女兒被變形的那一側車廂卡住了。當時我拚盡了全身力氣，才踹開了夾著她的金屬板，在火勢蔓延之前抱著她逃離。

在醫院裡，我不斷回想自己的所作所為，事故發生時的場景不斷在腦海中重現……要不是當時及時救出了她，我女兒現在已經燒傷，甚至被燒死。但若不是我當時開車分了心，也就不會有這場事故了……後悔與愧疚充斥了我的內心，比我肉體上所受的傷要痛得多了。

除了以上這些創傷後的表現，一項調查裡還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受到無數次空襲威脅的英國市民，患上創傷後壓力症候群的比例，與沒有受到空襲威脅的人群相比，幾乎沒有差別，但是一些犯罪行為（如搶劫、強姦）中的受害者，事後的發病率卻相對較高。這是為什麼呢？

看看兩者的區別就能找到真相所在了：空襲中，很多人並沒有直接體驗到瀕死、死亡和直接的恐懼，只有當事者身臨其境，或者親身經歷後，才有可能患上創傷後壓力症候群，如同看到當時的情境，聽到當時的聲音，聞到當時的氣味……

提到氣味，讓我想起記憶。因為各種感覺通道（視覺、聽覺、味覺、觸覺等）中，只有氣味留下的記憶是最持久的，氣味留下的記憶多為長時記憶。

接下來，我想著重討論四類主要的創傷事件：自然災害、虐待、與戰爭有關的痛苦事件，以及常見的創傷事件，如各種事故。

二、親歷噩夢：天災、性侵虐待、戰爭、意外事故

（一）地震過後，一切破碎

自殺，是創傷後壓力症候群中的極端形式，更多的患者不會表現得那麼脆弱，儘管如此，他們卻是生不如死，來看一下A的描述：

地震發生後不久，我被安置在臨時搭好的帳棚中。一連半個多月我幾乎夜夜無眠，始終擔心地震會不會再發生一次，同時一場場餘震也讓我如坐針氈。我不是睡不著而是不想睡，多睏都會堅持著，因為每次睡著都會被同一個噩夢驚醒——我夢見自己被建築物掉下的石頭砸死了。每當這個時候，我的心臟就好像被一把尖刀劃破後又挑出神經，無法自已地思念地震中慘死的媽媽，回憶起她死時的樣子……也許那時我應該跟她一起去了就對了，現在才知道原來活著遠比死了要痛苦。有時我會夢到媽媽還活著，一切都未發生過，我們全家很幸福。這種夢比噩夢還要殘酷，因為醒來後我不得不重新接受一次悲慘的現實，面對巨大的衝擊……

除了地震以外，洪水、火災、颱風等自然災害也會導致倖存者出現創傷後壓力症候群。有調查顯示，在一場毀滅性的洪災過後，倖存的兩百人中60%都患了創傷後壓力症候群，其中25%的人在十四年後，仍沒有痊癒。

（二）蘇西的世界

虐待有很多種，包括身體虐待（毆打等）、性虐待（強姦和亂倫等）、情感虐待（父母總是嘲笑自己的孩子等），這些虐待都能引起慢性的創傷後壓力症候群（二十年以上的病程）。來看有被強暴經歷的B：

我的人生就是一場苦難。在我四～八歲間遭到一位表兄多次強暴，十二歲時又遭到親叔叔強暴。三十三歲時，我又被一位陌生人強姦並毆打致殘。這麼多年來，我的睡眠總是與噩夢為伍。我拒絕想起被強暴的經歷，和任何會讓自己想起它們的東西，但非常諷刺的是，我越是努力迴避過往，它們越是努力出現我的記憶裡。

我對身邊的活動慢慢失去興趣，感覺自己不斷地疏遠別人，變得易怒、易受驚嚇。尤其是三年前最近的那次強姦後，我幾乎每週都有一次驚恐發作。我的驚恐往往是由最近那次強姦的相關線索引起的，比如在我換內褲的時候，但是有時也會發生在我憂鬱和疲憊的時候……

B的講述讓我想起一本書，叫《蘇西的世界》。這本書講述一個十多歲的少女，被強姦謀殺後，用靈魂看她死後世界的故事。

她的一家遭此慘禍後立即崩潰，父親精神恍惚，屢次為警方提供可疑線索遭拒後，在一次夜間去捉嫌犯時被誤傷致殘；母親無法忍受失女之痛，竟和探長私通，然後離家出走；妹妹在哀傷中一夜成人，不顧性命之憂去兇犯家竊取證據；年僅四歲的小弟在得知長姐已死後，成長中心靈受到創傷……

儘管少女的遭遇留下的陰影曾在這個家庭中揮之不去，但是許多年後，家庭的每一個成員都走上了各自的生活道路。在一旁偷看的少女靈魂意識到：人生，猶如人身骨骼，即使有一塊破損了，但骨架終會長全；災難和苦痛與生活中的其他東西一樣，也都會在時間的慢慢流逝下，與整個生命融合。

這是自己有過被強暴經歷的作者想要表達的。

在這裡，我想給遭遇性侵的女士們提供幾點建議：

1. 相信自己

不要責怪自己。照顧好自己。

2. 告訴你信任的人

性侵犯令人恐懼和痛苦，獨自承受會不堪重負。想一想有沒有值得信任的人，也許是朋友，也許是親戚。

3. 接受身體檢查

即使沒有受傷，儘快檢查以瞭解是否引起內傷、懷孕或感染性病等，七十二小時內進行身體檢查，是收集強姦證據的最佳時機。

4. 報案

強姦乃重罪，及早報案會有幫助。

5. 尋求專業的心理援助

從痛苦中解脫出來，需要時間和專業的指導。

下面給大家看一組「約會強姦」中男女各自的內心活動，也許你們會有一些其他的收穫。

女：我第一次遇見他是在一次聚會上，他外表俊朗並且愛笑，我想過去和他聊天卻不知如何開始，畢竟我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太主動。這時候他走了過來自我介紹，然後我們就攀談起來。我發現我們有很多共同點，我確實喜歡上他了。當他邀請我到他家喝點兒什麼時，我想這很好。他是一個很好的聆聽者，我希望他以後繼續邀請我出去。

男：我第一次見她是在一次聚會上，她看起來非常火辣，穿著性感的裙子，很好地展示出她完美的身材。我們立即攀談起來。她一直對我笑臉相迎，並在說話的時候一直摸著我的胳膊，我看得出她喜歡上我了。她看起來很輕鬆，當我請她去我那兒喝點兒什麼的時候她答應了，真是走運。

女：當我們到他家的時候，我發現他家唯一能坐的地方就是床了。我不想他對我有任何非分之想，但我還可以坐什麼呢？我們聊了一會兒，然後他向我靠近了，我很害怕。他開始吻我，我確實很喜歡他，所以我覺得接吻沒什麼，那很美妙。可是當他把我推倒在床上的時候，我掙扎著要坐起來，並告訴他快停止。但他實在太強壯了，我非常害怕，並哭了起來。所有反抗都無濟於事，我停止了掙扎。就這樣，我被強姦了。

男：當我們到家時，我們坐在床上開始接吻。開始一切都很美好，接著，我把她放倒在床上，她開始反抗，並說她不想這樣。我知道大部分女人不希望讓自己看起來太隨便，她們通常會反抗，所以我知道她只是想這樣表現。當她停止反抗時，我知道我們做愛之前她必須假裝流幾滴眼淚。

女：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分鐘，但它令我感覺很可怕，而且他的動作又那麼粗魯。結束時，他老是問我怎麼了，好像他什麼都沒做一樣。他覺得只是壓在我身上而已，他把我送回家並說希望能再見到我。我不願再見到他，我從未想過這種事會發生在我身上。

男：當我們結束後她仍然很沮喪，這時我就不明白了！假如她不想和我做愛，為什麼要跟我一起回來呢？從她的穿著和言行舉止上可以判斷出她並不是處女，那為什麼她還如此強烈地反抗呢？我不明白。

……

（三）戰地，血流成河

戰爭倖存者C分享他的經歷。

我今年四十歲了，直到圍攻開始的那天我都在鄉下打理我的農場，圍攻開始後我家的房子被迫擊炮炸成了一堆瓦礫。第二天一早，武裝分子便來到村裡，命令所有人立刻離開自己的住所。我眼睜睜地看著一些鄰居和朋友被槍殺。我們被迫讓出房子、汽車和銀行存款，親眼看到別人對我們的掠奪，而掠奪者中還有我們曾經的好鄰居。

隨後幾天我們移居別處生活。一天，當我們夫妻倆走在路上，武裝分子從天而降抓住了我們，我的丈夫和其他男子一起被帶走了。隨後的五個月裡，我不知道丈夫是死是活。我在運送流放犯的火車裡度過了幾天幾夜，沒有水也沒有食物，許多人就在我身邊窒息而死。強行軍時，我不得不從死去的朋友和親人身上跨過。

有一次，我所在的小隊必須通過一座橋，橋的兩邊布滿了武裝分子的機槍手，他們胡亂掃射，還命令我們把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扔到橋下的網袋裡。接下來的好幾個星期，我和許多婦女兒童擠在一個條件極其惡劣的大帳篷裡。人們的哭泣聲不絕於耳，當我也開始哭個不停時，我覺得自己的腦子出了問題，我已經「瘋了」。

如今，我覺得自己再也開心不起來。獨自一人時，所有往事歷歷在目，我時常躺在地上回想著以前家中的一切，他們搶走的每一件東西。每個夜晚，那些痛苦都伴我入睡。

在戰爭，尤其是大規模的戰爭中，成千上萬的人遭到迫害和殺戮，數百萬人流離失所。戰爭帶來的殘酷，不僅是軍隊的累累暴行、集中營大屠殺、有組織的集體強姦等，還有鄰里間的無情掠奪和相互殘殺。

比如阿富汗戰爭中，阿富汗人民經歷數十年的戰亂和侵略，還有塔利班的殘暴統治。在美國「911」事件後，阿富汗再次遭到轟炸，導致成千上萬的阿富汗人或死或傷，數以千計的人住在臨時帳篷裡，沒有足夠的水和食物。

研究發現，阿富汗難民患創傷後壓力症候群的比例非常高。尤其婦女，因為塔利班已經剝奪了她們最基本的人權，許多人的丈夫和男性親屬被殺，沒有了這些男人，她們幾乎不可能繼續生存。

拋開平民，我們從戰士的角度看，又是怎樣的呢？

自從第一次世界大戰以來，對於士兵的戰爭創傷反應出現過很多名詞，「炮彈厭惡」、「戰爭疲勞」、「戰爭神經症」等，現在我們知道這都是「戰爭創傷後壓力症候群」。他們一次次目睹自己的同伴被殺死的慘狀，同時自己也不斷殺人。

這些壓力在幾個月甚至幾年中慢慢累積，在他們身處戰爭中或還留在軍營時是看不出明顯症狀的，但一旦回到平民生活，這些影響都會表現出來：他們變得恐懼、失眠、冷漠、激動，腦中充滿各種死亡的念頭。有些士兵，比如越戰老兵，甚至會對同伴或家庭成員，做出攻擊行為，使整個家庭陷入苦惱。按照這種情況，也許有些戰士一輩子都不應該離開軍營。

（四）一夜，毀滅的魔光

D經歷的一場意外。

今年五十四歲的我和丈夫一起生活在一個小鎮上。兩年前，在一個冬天的午夜，一輛途經小鎮，運送燃料的卡車，由於打滑，衝進小鎮中心的一家商場裡。我家正好位於事故地點附近，卡車的巨大爆炸聲把我驚醒，我那時感覺世界像要毀滅了。商場和上面的公寓立刻被火焰吞滅，火勢蔓延到周圍的民宅。

我現在回想當時，就像在看一部真實的恐怖片，空氣中彌漫著建築材料燃燒發出的焦臭味道，到處都是黑色和紅色的碎片。這些碎片有的飄在空中，有的散落在地，就像墓地中的百年墓碑，發出魔鬼般的光影。數百人在這場事故中死亡，他們大多是正在商場逛街的人和周圍的住戶，卡車司機也在這場事故中喪生。

事故過後，很多人前來悼念。一段時間後，商場與大廈開始重建。但我的生活在那一天之後，就再也沒有恢復的跡象。我開始對周圍的一切感到陌生，世界變得不真實。我慢慢疏遠朋友，腦中充滿著那一夜的場景，我還會不時夢到那個景象。

以前我有服用安眠藥的習慣，但是現在也不吃了，因為它會讓我一直沉睡，我就不能從噩夢中逃脫出來。之後的一年半裡，我盡了最大努力不去回想災難場面，但是相關的回憶和夢境仍然遊走在我的生活中。

D的描述讓我想起了二○一○年十一月十五日，大陸上海膠州路一棟公寓的大火，釀成五十八人死亡的慘劇，事故給很多人留下沉重的心理陰影。除了這些，生活中很多貌似更平常的事件也會誘發創傷後壓力症候群，比如交通事故、愛人意外死亡、孩子罹患重病、親眼看見他人受傷或被害等。

生不如死——創傷後壓力症候群

當時的情形一直縈繞在我腦海裡。

第一架飛機撞上世貿中心大樓時，我正在十樓的辦公室工作。我們都聽到響聲，但是想像不出發生了什麼。很快，有人開始大聲叫喊：「快跑！是炸彈！」然後大家都朝樓梯跑去。當我們衝下樓梯時，煙塵隨之滾滾而來。到底層的路彷彿無休無止。

跑出大樓，我看見人們四處奔逃，一些人驚恐地駐足仰視。我仰頭望去，只見大樓頂部火光熊熊，我僵在那裡，不能動彈。接著，第二架飛機又撞了上去……

不知是誰抓起我的胳膊開始奔跑。混凝土和玻璃開始四處飛濺。人們踉踉蹌蹌，東倒西歪...

第一篇 被憂鬱精附體的那些年──憂鬱症
曠野無人，生命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成折磨。我的體液彷彿都被抽乾，連眼淚都成了奢侈品……曾以為放聲大哭是人生最悲慘的狀況，後來發現眼淚流乾後的無所適從，才是更深刻的絕望。

第二篇 恐怖的欲望──碎屍殺人狂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第三篇 生不如死──創傷後壓力症候群
原來活著遠比死了更痛苦。有時我會夢到一切都未曾發生過，這種夢比噩夢還要殘酷，因為醒來後我不得不再接受一次悲慘的現實，面對巨大的衝擊……

第四篇 失樂園──那些與性有關的祕密和禁忌
早洩患者想盡辦法延遲射精，比如，在陰莖上塗抹降低敏感的藥膏、使用多個保險套、不讓性伴侶撫摸他們、在性交之前手淫幾次，甚至做愛時在腦中做複雜的數學題來分散注意力……

第五篇 死亡是一生中最大的高潮──臨終者的心情
「生死憂鬱」的患者常表現得很安靜，不需要或者極少用語言表達。這時，手與手輕輕碰觸，溫柔地梳理病人的頭髮，或者靜靜地坐在他們身邊，便是最好的支持。

第六篇 同志style──同性戀
醫院治不了同性戀，因為它根本不是病。你滅或者不滅，我就在這裡，不增不減，同性戀的存在就是人類生物多樣性的表現。

第七篇 孤獨星人──自閉症患者
所有的存在都不應該被輕視，所有的差異都應該被理解。缺陷、不適和疾病，未必就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它們會產生另一些發展、進化與生命形態，激發出我們遠不能預料的創造力！

第八篇 睡著以後──驚人的睡眠障礙
人一生中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在睡覺，一年大概要睡四個月，如果你今年三十歲，其實等於只「活」了二十年。這些睡眠時光裡發生了些什麼？入睡後漫長一夜經歷了什麼？

第九篇 你期望自己變成什麼樣子──潛意識的神妙世界
意識不願面對和承受不了的東西，通通被「下放」到潛意識中。而這些影響的表現就是各種負面情緒和心理疾病。

第十篇 消失的屁股──神奇的九層催眠空間
催眠，進入你的潛意識，成功地植入一個想法，從而改變潛意識世界，左右現實中的決定。

附錄 自我測試──樹木人格分析

第一篇 被憂鬱精附體的那些年──憂鬱症
曠野無人，生命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成折磨。我的體液彷彿都被抽乾，連眼淚都成了奢侈品……曾以為放聲大哭是人生最悲慘的狀況，後來發現眼淚流乾後的無所適從，才是更深刻的絕望。

第二篇 恐怖的欲望──碎屍殺人狂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第三篇 生不如死──創傷後壓力症候群
原來活著遠比死了更痛苦。有時我會夢到一切都未曾發生過，這種夢比噩夢還要殘酷，因為醒來後我不得不再接受一次悲慘的現實，面對巨大的衝擊……

第四篇 失樂園──那些與性有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