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滿寶藏
之4:青荔丹蔘
.滿清最後一個薩滿傳人的詭異探險之旅
相傳滿清入關之後,曾經派遣一隊薩滿巫師將大肆掠奪的金銀財寶帶到關外龍脈埋藏,滿清滅亡後,薩滿巫教也隨之銷聲匿跡。
若干年後,一個神秘的瘸腿老人現身北方村莊,竟意外揭開龍脈寶藏線索!
薩滿巫師如何請神上身?他們真的掌握號令自然的力量?
努爾哈赤率領滿洲鐵騎問鼎天下,冥冥之中真的有龍脈神力護持?
薩滿巫教護守的神秘龍脈究竟位於何方?傳說中的驚世寶藏真的存在嗎?
★南派三叔、天下霸唱激賞薦讀!
★超人氣作家崔走召繼《我當陰陽先生那幾年》後巔峰力作,完美融合驚悚懸疑、探險尋寶、民間傳說於一體,挑戰你的閱讀極限。
塵封百年的歷史謎題,首度公開大清龍脈神秘檔案
薩滿,傳承千年的滿族精神領袖,掌握請神上身、號令自然的力量,維繫大清龍脈的風水命脈,見證皇室更替的腥風血雨。
薩滿寶藏,傳說是當年清朝入關之後所掠奪的財物,埋藏在大清龍脈之一。中國一共有十四條龍脈,東北屬於火龍一脈,而心臟的部分,正是藏寶的地點。清朝皇帝信仰薩滿,就將這個藏寶地點的秘密交由親信的薩滿巫師世代相傳。
薩滿巫師利用巫術,結盟東北野仙齊同守護世間僅存的龍脈,實際的地點則隱藏在薩滿世代相傳的《幫兵訣》中。八國聯軍進北京後,薩滿一派出現叛徒,全國十三處龍脈相繼被挖,皇家薩滿不忍最後一處龍脈失守,拼死盜走《幫兵訣》,從此隱姓埋名,世代守護著寶藏的秘密。
傳說中薩滿巫教護守的神秘龍脈究竟位於何方?
南派三叔、天下霸唱激賞薦讀,超好看、超刺激!
「跳大神」發源於東北巫教文化,是一種與神靈「溝通」的方式!
請神的戲文,一連串唱詞道出,幾方人馬爭相上場,一展中國古老巫教文化的玄妙。青澀羸弱的青年姚遠,背負著黃皮子詛咒;一開話匣子就是傳奇故事的老瘸子,誰知那全是真真實實的事件;膽子比山東饅頭大、比鐵丸子硬的蘇譯丹,要強的個性下卻是一副爛身子;看得清大局卻顧不起生活,鬼見也愁的韓萬春;見鬼的錢紮紙瘋瘋癲癲,倒有一顆明鏡似的心。
金身子母肉菩薩、雙頭大蛇精、金巫教與薩滿教的糾葛……作者思路天馬行空,將仙之道、鬼之厲、風水之禁忌盡數囊括。
書中內容貼近生活、情節緊湊,文筆更是細膩生動。意境直觸人心深處最為柔軟的情感,體現出友情信任和愛情堅守,還有和命運對抗時從不退縮的心態。
薩滿教、大清龍脈、寶藏秘笈、陰陽先生、黃皮子詛咒、聚邪之地、青荔丹蔘……各種恩怨上演,故事和歷史掛上勾,懸疑虛幻交雜著現實世界,閱讀起來讓人有種欲罷不能的期待。想品味驚悚離奇、爆笑風趣合一的精采故事,絕對不能錯過這本結合時下流行語、筆調戲謔輕鬆的《薩滿寶藏》。
作者簡介:
崔走召,原名崔超,關外東北人氏,自幼喜好靈異故事,2010年開始從事文學創作,以《我當陰陽先生的那幾年》在網絡引發轟動,多部作品被讀者熱烈追捧,文風生動有趣,被譽為繼南派三叔和天下霸唱後的新一代懸疑奇幻代表。著有《我當陰陽先生的那幾年》《薩滿寶藏》……等書。
更多相關資料在
盜墓筆記官方部落格 http://blog.yam.com/daomubiji
普天文學新樂園部落格http://blog.yam.com/popu123
各界推薦
特別收錄 / 編輯的話:
《薩滿寶藏》是一部讓人大開眼界的驚悚小說,新一代靈異大神崔走召以失傳的薩滿巫教為導線,演繹了一場場匪夷所思又震撼人心的奇幻故事。
本書敘述了清朝皇家薩滿最後一位傳人的詭異經歷,題材十分新奇,內容相當神秘,將懸疑驚悚、尋寶探險、民間傳說完美融合為一體。同時,作者以特有的寫作風格,巧妙融入逗趣、愛情、人性……等元素,用字遣詞妙趣橫生,筆風跌宕起伏,情節緊湊,懸念不斷,高潮迭起,是一部難得一見的精采小說。
特別收錄 / 編輯的話:《薩滿寶藏》是一部讓人大開眼界的驚悚小說,新一代靈異大神崔走召以失傳的薩滿巫教為導線,演繹了一場場匪夷所思又震撼人心的奇幻故事。
本書敘述了清朝皇家薩滿最後一位傳人的詭異經歷,題材十分新奇,內容相當神秘,將懸疑驚悚、尋寶探險、民間傳說完美融合為一體。同時,作者以特有的寫作風格,巧妙融入逗趣、愛情、人性……等元素,用字遣詞妙趣橫生,筆風跌宕起伏,情節緊湊,懸念不斷,高潮迭起,是一部難得一見的精采小說。
章節試閱
第一章 倆相好
話說,時間真的過得很快,轉眼間大學生的日子就結束。起初,我還有些不相信,但是事實就是如此。看著熟悉或者陌生的同學一個個離開,這才認知到分別的季節到了。
記得大一的這個時候,在外面的飯館吃飯,經常會碰見好幾夥人圍著桌子喝酒喧嘩,大哭大笑。竹子告訴我,那些人即將畢業,在吃散夥飯呢。
當時我不瞭解他們為何如此激動,三年之後,輪到我將要畢業,才明白那種場面確實讓人傷心。這些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剛剛適應一座城市,現在又要離開。跟熟悉的人道別、跟討厭的人道別,還有跟流逝的青春道別。
告別年少,踏出校園後,我們正式步入社會,四散天涯。曾經摟在一起喝酒的兄弟,往後也不曉得有無機會相聚;曾經海枯石爛的戀人,以後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在一起。
求不得放不下,貪相聚恨離別。記得,我們吃散夥飯的那天,也是下雨天。我們寢室裡的四人坐在一家飯館內,要給賈明亮送行。剛開始,我們都沒說什麼話,默默地喝酒,舉起酒杯就乾。在酒精的刺激下,最後也說了不少豪言壯語,但是千言萬語終歸一句珍重。
那天喝了一下午,我們都喝多了,聽見店家播放張震嶽的《再見》,霎時停止交談。賈明亮當先跟著歌輕聲哼唱,我們三個也情不自禁地跟著唱了起來。
「我怕我沒有機會跟你說一聲再見,因為也許就再也見不到你,明夜我要離開熟悉的地方和你,要分離,我眼淚就掉下去。我會牢牢記住你的臉,我會珍惜你給的思念,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遠不會抹去……」
唱到最後,我們四個彼此搭著肩膀哭了。旁邊吃飯的新生們看著我們,眼神流露出難以理解,一如我當年不理解那些即將畢業的學長們。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哭,或許是分別的場景,或許是即將開始陌生的旅途,又或者是那些溜走的、曾經以為不怎麼美好的時光。
送賈明亮出門的時候,李松竹抱著電線杆邊吐邊哭,我和孫家良攙扶著他,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司機顯然是個過來人,見我們四個爺們眼睛通紅,還擒著淚水,也沒廢話,直接問了句,「火車站,還是機場?」
火車站的人總是那麼多,賈明亮向我們一一告別,搭上前往北京的火車。他要去北京實現北漂歌手的理想,這點他要比我勇敢得許多。
我忘不了那天賈明亮背著吉他、提著皮箱擠火車的背影。他本來很壯實,但是這一年晝伏夜出,成天酒吧趕場的生活讓他看上去略顯憔悴。細雨朦朧,模糊了我的眼睛。我不知道以後我們還會不會有見面的機會,也不知道等到下次再見的時候,我們還是不是現在的我們。
身邊的人一個個離開,終於孫家良也走了。這個在學校睡了三年的傢伙,臨走時還紅著眼睛打哈欠。他把兩頭有味的床墊留給我,我沒要,還是鋪在他先前睡的床上。
寢室裡,就李松竹和我的性格最合得來。他還不打算離校,對我說:「現在回家也是閒著,倒不如在這裡待著清靜。反正家裡都幫我安排好了,來年就正式加入教師的行列。對了,姚子,你呢?嗎?」
經他這麼問,我忽然意識到自己也不知道工作有沒有著落。這半年以來,我都沒有實習,但韓萬春那個老傢伙找過我幾次。由於手頭有些緊,我也把持不住地答應他幾次,好在那幾次碰到的雇主都是疑心生暗鬼型的。說到底,現在這年頭,鬼都不好找。
高中畢業那年的過年,老爸喝多了,曾經對我說,畢業後會想辦法把我弄到縣中學去。如今,我即將畢業,卻越想越覺得這件事不靠譜。因此,我找個時間打電話給老爸,想確認他當初的話現在到底有無在進行中。
豈料,電話那頭的老爸竟笑呵呵地回答我,「要是有關係,我早自己去了,還用得著出來打工?」
大哥……啊不是,老爸,你這個玩笑開大啦!我不禁在心底叫苦,語調慌張地問道:「那我該怎麼辦啊?馬上就要畢業,而且現在的工作也不太好找啊!」
老爸為人挺不著調,但還是為我打算就業問題,隔著電話對我說:「要不這樣,你先自己找,倘若找不著,就來這邊跟我一起幹。在工地當個記賬的,也不錯啊!你說是不是?」
不錯什麼啊不錯,說好的中學教師呢?即便如此,他仍舊是我老爸,我沒有立場說他什麼,只能當他多半是喝多才講出那些話。
結束通話後,我的心頭頓時空落落的,望著窗外稀稀拉拉的細雨,忽然覺得無助。畢業以後,我究竟該何去何從?
就在此時,蘇譯丹來到我身邊,自然地攬住我的肩膀,問道:「小夥子,怎麼了?」
我勉強撐起笑臉,「沒怎麼啊!」
「沒怎麼?沒怎麼的話,你會一臉苦愁?趕緊交代,不然就拽了你的耳朵。」說罷,她掐住我左耳的耳環。
蘇譯丹這個人就是嘴硬心軟,我心裡清楚得很,「主要是快畢業了,我心中有些感慨。哎,阿喵,妳說……咱們倆以後怎麼辦?」
近半年,我們雖然沒有挑明關係,但只要有長眼睛的,都知道這丫頭歸我了。平日裡,兩人勾肩搭背什麼的都非常自然,甚至在一次酒後我還親了她,之後的關係更是親密。
自從我戴上耳環後,蘇譯丹就開始不吃肉。起先,我覺得這小妞是三分鐘熱度,要她戒肉就跟要我戒煙一樣,哪有那麼簡單。可是不知不覺間,已經一個學期過去,她也堅持了下來,每天都配飯的都是蔬菜,就連啃雞爪的嗜好都戒掉。
說來也怪,蘇譯丹不吃肉之後,本來帶著骨感的身材愈見豐滿,白花花的大腿看得我有些眩暈,胸部也跟著二次發育。她本來就是美人胚子,近來越發艷麗,我跟她上街不知道多有面子。
還有,她對鬼神之事不若過往那麼熱衷,每天都是逛逛街、買買衣服,偶爾還告訴我一些女生之間的八卦。對此,我十分欣慰,看來喵哥也在愛情的滋潤下,個性回歸正常的性別。
這段日子可說是我人生最開心的時光,大概是越短暫的時光,就越覺得珍貴吧。還沒從幸福中回過神,我們就要畢業。
聽我問出這句話,蘇譯丹又笑了,摟著我的胳膊,說道:「還遠著呢!想那些做什麼?到時再說吧!何況,咱們現在不是挺開心的嗎?」
我聽她這麼說,心中甜滋滋,順勢身手攬她入懷。她沒說話,抬起了頭,含情脈脈地望著我。我輕輕一吻,她的嘴唇冰涼柔軟,唇膏就像山泉般帶著香甜,讓我這個爺們如何自制?
於是,我的雙手開始不安分,在她完美的身段上遊走。我們倆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她緊閉著眼睛,小臉微紅。我情不自禁地用兩手托住那團柔軟。她倏地張開眼睛,害羞地掙脫開來。當下不知是太過忘情,還是邪火攻心,我竟然又靠過去抱她,忘記自己的武功在她之下,反被她來了個俐落的反擒拿。
「服不服?」她紅著臉對我說道。
「服服服!口服心服!」這段日子相處下來,我的膽子大了,特別是在她面前,調笑輕薄的話語張口就來,「但是,妳難道就不能從我一次嗎?,上次這樣,上上次也這樣。」
蘇譯丹紅著臉,呸了一聲,鬆開我的手,「你這個流氓,剛才不是挺文藝的,怎麼現在又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我咧嘴笑出聲,「文體不分家嘛!文藝過了,總該進入體育項目啊!」說罷,又趁其不備親了她的臉頰。
開玩笑,我一個男子漢,要是什麼都不想的話,乾脆叫姚公公算了!
沉吟半晌後,蘇譯丹鼓起勇氣似的,低著頭對我說:「那……那晚上別回寢了。」
我的春天終於來了!
第二章 夭折命
這該不會是幻覺吧?
想到幻覺,我的臉色登時刷白,下意識望向窗外,冷汗也冒了出來。一時間,我搞不清楚是否真實,抄起「老七」就往自己的天靈蓋狠狠砸一下。
見狀,蘇譯丹趕緊抓住我的手腕,以免我再想不開,「你在犯什麼傻?別說你是在拍蒼蠅啊!」
不是幻覺!我揉了揉腦袋,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無數次只在夢中出現的情節,終於即將成為真事,叫我怎麼能不讓欣喜若狂?
此時此刻,我高興得舌頭都打結,說:「沒有,我、我……我只是覺得這猶如幻覺……好、好像做夢一樣。」
蘇譯丹通紅的臉蛋帶著微笑,揉了揉我的腦袋,嗔道:「傻瓜!這怎麼可能會是做夢呢?」親吻我一下,害羞地站起來,「晚上等你吃飯,別忘了。」
說罷,她轉身走了。
我愣了好一陣,才回過神來,興高采烈地奔回寢室,一把拽掉李松竹腦袋上的耳麥,他原本正在看電影,轉過來看著我的臉非常不悅,「咋了,這是讓狼攆了啊你?」
「別問那麼多了!我問你,附近哪間旅館好,快點告訴我!」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李松竹一聽,頓時樂了,雙掌用力一拍,「姚子,你這回可掏上了!你等會兒,我立馬幫你查。」說罷,他關閉電影,點開搜尋引擎。
網路真的非常強大,加上前陣子跟老騙子跳大神,口袋裡還積攢了些錢財,不到半個小時,就成功訂到一家快捷酒店的房間,住宿一晚還附早餐。
老子這回真的要脫離處男的行列了!
整個下午,我坐立難安,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穿上自認為最出得了場的衣服。好好打扮一下,我發現其實自己也蠻帥的。李松竹豎起大拇指為我送行,我內心萬分激動地走出寢室。這時候,雨已經停了。最近的天氣變幻莫測,下了好幾天的雨,看來似乎連老天爺都在幫我。
空氣少有的清新,大老遠我就看見蘇譯丹。她站在路燈下,穿著一襲漂亮的連身裙,唯美動人。待我走到近前,她抬起頭,露出羞澀的表情。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吃完那頓晚餐,感覺吃進嘴裡的東西都沒味道,跟嚼蠟似的。吃飯的時候,我和蘇譯丹之間的互動彷彿恢復以前,偶爾抬頭對視居然還會臉紅。
踏進酒店的第一個印象,就是挺豪華的,值得我花那麼多的錢。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我不由得有些緊張,拿身份證的時候手還微微顫抖。
辦好入住手續,兩人上了五樓,找到房間,刷卡走進門。房間裡算大,也很整潔,卻給我一種略微淫靡的感覺。我播放音樂,與蘇譯丹喝點事先買的酒,氣氛恰到完美之處。
順著情勢發展,我們倆坐在床上,我迫不及待地抱住她。她稍稍扭動了一下,掙脫我的懷抱,羞紅著臉對我說:「我、我先去洗澡……」
聞言,我訥訥地點了點頭,看著蘇譯丹脫下外套,然後走進浴室。直到此刻,我才回過神來,心花怒放地想著,老子終於要一舉鑽進精彩繽紛的成人世界了!
我躺在床上,耳邊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轉頭望去,蘇譯丹的倩影就映在玻璃上。這一天不知等了多久,曾經夢想要在大學採花的少年,經歷風風雨雨,終於要在大學生涯的最後修成正果!
就在這個時候,蘇譯丹的外套裡忽然傳出聲響,我對著浴室說:「妳的電話響了。」
「幫我看看是誰!」
我沒多想,摸出手機一瞧,是個叫「二貨」的傢伙發來短訊。我敵不過好奇心,順手點開短信,螢幕上顯示這麼一行字:師妹,有好點嗎?師父又犯病了,妳也別繼續撐著,快回來吧。我最近找了些藥材,要幫妳調理身體。
「有好點嗎」、「藥材」是什麼意思?
那幾個字盤據在我的腦海,不知道是為什麼,心中萌生了不好的預感。這個當下,我愣了愣,直到聽見浴室裡傳出來蘇譯丹的聲音,「誰呀?」
我回過神,慌忙地回道:「一個叫『二貨』。」
突然間,我覺得蘇譯丹有點不對勁,但究竟是哪裡,一時半晌也說不出個什麼。依我對她的瞭解,傳訊息來的那個「二貨」,應該就是她的師兄。不過,他那則訊息到底什麼意思?他師父犯病,我並不在意,重要的是,蘇譯丹的身體也不適嗎?
就在我思來想去,怎麼也想不明白之際,蘇譯丹從浴室走出來。她身上只圍了一條浴巾,濕漉漉的頭髮散落在肩上,兩道鎖骨若隱若現,身軀完美的線條甚是迷人。
「傻看什麼?還不去洗澡!」蘇譯丹羞怯地望著我。
暫時弄不清是什麼情況,我只好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走進浴室。她剛洗過澡,浴室裡漫漫水汽,我脫去衣服,腦子裡卻都是短訊的內容。
洗完澡,走出浴室,主燈已經關了,只留下床頭燈散發著昏黃的光。蘇譯丹鑽入被子裡,手機放在邊櫃,羞澀地說道:「傻子,哪有洗完澡,又穿上衣服的啊!你當這裡是澡堂嗎?」
我頓了一下,瞬間漲紅臉,不曉得該接什麼話才好。兩人相視許久,皆不發一語。最後,蘇譯丹伸出手,關上了燈,房間霎時陷入一片漆黑。
「你自己脫了吧。」她嬌羞的聲音傳來。
我嚥了口唾沫,摸索著將衣服脫去,並鑽進被子裡。不經意間,碰觸到蘇譯丹宛如綢緞般順滑的肌膚。我千盼萬盼,好不容易得來這個機會,可不知何故,好像忽然失去了興趣,滿腦子都是方才那則短信。
此時,我的手被蘇譯丹牽住,又被緊緊抱住。啪地一聲,當下腦子裡面好像有東西斷掉。她的吻讓我感覺到暈眩,但我還是開口問了她一句,「妳的身體不舒服嗎?」
然而,黑暗之中的她,將手壓在我的雙唇上,回答:「沒有,別說話。」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摟著蘇譯丹。她十分疲憊,身上的汗珠還沒有乾,便在我的懷中沉沉睡去。
而我,怎麼也睡不著。
很奇怪,身體上的愉悅沒有壓過我心中的疑惑,反而在擁有她之後,更加在意那則訊息。幾經思索,我緩緩抽出肩膀,替她蓋好被子。悄悄穿上衣服,拿起她的手機,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門。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但是非常明白如果不問清楚,恐怕我今晚怎樣都睡不著了。
走到酒店外,夜風襲來,身著單衣的我感覺有點寒冷。拿起自己的手機,依照蘇譯丹手機螢幕上顯示「二貨」的號碼,鼓起勇氣撥了過去。幾記嘟嘟聲響過後,電話接通了,一個被從睡夢中吵醒的男子邊打呵欠邊說:「誰呀?看風水明天請早。現在都幾點了,真是的……」
我深吸一口氣,對著電話結巴地回道:「你好,我是、我是蘇譯丹的朋友,叫姚遠。」
電話那邊停頓半晌,再次開口說話聲音正經許多,「你好啊!你就是會唱薩滿歌的那個小夥子吧?師妹經常提起你。怎麼了?大晚上打電話給我,是不是師妹出事了?」
這個人挺精的,因為我們從來沒聯繫過彼此,他馬上就想到了蘇譯丹。
「不是不是,其實……其實,大晚上給你打電話真抱歉,其實我是想問你一件事。」我慌忙解釋。
那傢伙聽我這麼說,旋即回道:「你想知道我師妹的事,對不對?」
這種被堵上話的感覺,使得我登時愣了。怎麼對方給我的感覺這麼像韓萬春?難道他也是同道中人?
由於我確實想瞭解相關情況,便毫不保留地說:「是的。我得先說一聲抱歉,剛剛看了你發給她的短訊。我……想知道她怎麼了,病了嗎?」
對方沉吟片刻,在電話裡嘆口氣,道:「小夥子,聽師妹說你也是我們的行裡人,我就不騙你了。她不是病了,可在某些人的眼中,她確實有病……」
這個被蘇譯丹稱為「二貨」的傢伙,是她的師兄,道安。他跟蘇譯丹都是玄嗔老道的徒弟,不過他學的是看風水的本事。
蘇譯丹曾經對我說過,她從小身體不好。然而,她沒有說清楚的是,她的身體不是不好,而是弱到極點,否則家人哪會成天抱著她去燒香。
她體質虛弱,總是生病,又經常沾染髒東西,還生過一場大病差點死掉。後來遇到老道士,也就是那個偏執狂玄嗔,看出她體弱的緣由──命格極度輕賤,是天生的「夭折命」。
第三章 青荔丹蔘
古有袁天罡批命直斷,將世人的命格定在七兩之間,照著這麼算,蘇譯丹的命格連二兩都不到。有詩曰:二兩以內不上書,誰要見過喊著呼,一世受苦無得怨,那世修來全比無。講的即為這種命格天生罕見,玄嗔老道以前也只聽過,還是頭一次遇上。
六道輪迴,因果循環,報應確實存在,現世不報來世報。鑽研好幾天,他推斷有兩種可能:第一,她前世作惡,魂魄墮入地獄受刑。但是,大惡之人的魂魄即便到了地獄,仍舊無法徹底洗脫罪惡,來生投胎多半為輕賤之人。第二,蘇譯丹的祖先曾經做過大惡,或身受惡咒,報應顯現在蘇譯丹身上。
正因為如此,她天生體質與正常人不同,體抗力低。加上是女兒身,出生時辰又陰,註定勞苦一生,身染重病,被鬼魂糾纏。而且,活不過二十歲。當時,玄嗔老道可憐這個娃兒,自己的脾氣也偏執,便想要治好她。再次相見,便收她為徒。
蘇譯丹很聰明,學習能力非常好,可是接觸到的東西越多,越覺得自己與普通人的不同。終於有一天,她明白了為什麼,嚎啕大哭許久。然而,命該如此,怎麼樣也無力改變。於是,接受自己的命運後,性格也開始產生改變。
她認為剩下的日子要活得開心,只做自己感興趣的事情。於是,抽煙、酗酒、打架,幾乎無惡不作,道安挨過她的揍,還曾燒過她師父的鬍子。不過她是師門裡的寶貝,大家都知道她的身世,也就不跟她一般見識。幾年前,她突發奇想,嚷嚷著要上大學,隨機選了哈爾濱的一所三流學校。之後,就遇見了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聽完道安講完的,只知道那些話總歸一句:蘇譯丹可能活不了多長時間。
道安在電話裡面對我說:「師妹真的很可憐,師父不曉得花費多少時間和精力想辦法,最後還是只能保守的治療方法,針灸、喝湯藥。為了增加她的體力,還強迫她每天吃高熱量的食物,可惜即使是這樣,頂多再撐個三、四年。她從小不愛吃肉,可為了多扛一陣子,只好如此,沒想到越吃越瘦……」
怎麼也沒想到,蘇譯丹最討厭吃的就是肉,但為了活命,只得每天吃著難以下嚥的東西。那麼,為何她這些日子不吃肉了?
念及至此,我渾身一陣,忽然明白了什麼,淚水無法控制地模糊雙眼。道安依然在電話中喋喋不休,但是我已經聽不下去,顫抖著聲音問道:「她還能活多久?」
道安靜默片刻,才緩緩地道出回答,「這個……不樂觀。」
聽到這兒,我的內心揪了起來,又問:「難道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道安聽出我語氣中的異樣,大概弄懂我和蘇譯丹的關係。他嘆了口氣,說:「你不用傷心,要說辦法嘛……不是沒有,只是……」
那一刻,我彷彿看到希望,擒著快要溢出眼眶的淚水,慌忙地對著電話問道:「只是什麼?到底是什麼樣的辦法?」
「其實,告訴你也無妨。說起來,師妹的病無非是體質太差,若是能改善的體質就好了。」
關於這點,聽上去十分簡單,實際進行操做卻難上加難。舉個淺顯易懂的例子,一般人的體質如同一個瓶子,大小不等,好歹算是完整;蘇譯丹天生命格不全,她的體質可以理解成一個底部破洞的瓶子,無論往裡面倒多少水,最後都會漏得一乾二淨。
道安和玄嗔老道的治療方式,多用藥石,僅能勉強維持體內的氣流,但起不到治本的作用。蘇譯丹今年二十一歲,已經比預估的時間多活一年。然而,這幾年,她的身體愈發虛弱,也是前兩個學期每次放長假回到學校後,我都覺得她瘦了的原因。
道安還告訴我,「按照這樣下去,保守估計師妹僅剩三年可活。也就是說,她註定活不過二十五歲。」話鋒一轉,又說:「我和我師父都為此擔憂。雖然師父他現在精神有些不正常,但是仍舊掛念著師妹……」
我真的急了,直接打斷他的話,「你能不能……」
豈料,我剛開口,道安旋即沉聲回道:「『青荔丹蔘』!如果能找到它,應該就可以改變師妹的體質。」
青荔丹蔘?
那是什麼東西?我剎那間呆愣住,心想難道是一種藥材嗎?還是其他的東西?
只聽電話那邊,道安對著我講道,所謂青荔丹蔘,又名「青丹」是一種傳說中的寶物。
相傳,唐代有大能者李淳風(袁天罡的弟子,唐代星象學家),天賦異稟,乃超凡脫俗之大賢。他所懂之術五花八門,因而得以在官場、民間如魚得水,其中又以奇門易學之術更為驚人。
據說,他是今古以來少有的窺天之人,曾與師傅袁天罡一起,窮盡畢生所學,著得一本奇書《推背圖》。書中包攬萬般玄機,早在唐代就預測到後世將會發生的諸多大事,例如太平天國、清兵入關、日本侵華等等,乃千古第一奇書。
李淳風中年得道,終日夜觀天象。某日,忽見西北方天星隕落,他掐指一算,知道極有可能是自己的造化,於是連夜催馬出城,朝天星落地的方向追去。一個月後,終於在一處深山幽谷中尋得此星。
那塊天外隕鐵之上,尋見一塊珠花大小的異物。李淳風何等高人,自然瞭解此物不凡,便暗中帶回鑽研,發現散發著極強的氣。他將那塊石頭鑽孔栓繩,打斷一條黃狗的腿後,讓黃狗佩帶石頭。不出半個月,黃狗竟然恢復,且奔跑自如。
見狀,李淳風欣喜過望。師父曾經說他命格低賤,是短命之相,卻又有將近古稀之壽,讓他十分費解。但是,在見到那塊奇異的隕鐵後,他頓時大徹大悟,想來此物有改變體質之效用。此後,他貼身攜帶那塊隕鐵,一生無病無災,活了六十八歲,離古稀之期只差兩年。
由於那塊石頭周身渾圓,上面佈滿細小的顆粒,成青色,猶如荔枝般的大小。又因為在古代,此寶簡直可喻為仙丹神藥,於是有了「青荔丹蔘」的名號。李淳風非常聰慧,明白不能被外人知道這件物品,直到死前才將此事轉告親信。誰知那名親信盜走青荔丹蔘,不料路途遭遇賊人,東西從此下落不明。
玄嗔老道是在一冊民間孤本中發現此事,認為蘇譯丹若能佩戴青荔丹蔘,一定也能改變她的稀殊體質。但是,此物僅在書本有過記載,現實中到底存在與否,還是個未知數,想要尋來,簡直比大海撈針還要難。
聽到這裡,才剛萌生的希望,再次消失。道安這番話說了等於沒說,一個傳說中的東西,要我上哪兒去找啊?
我心情低落,道安後來說的話,都沒怎麼聽進去。最後,他要我勸勸蘇譯丹,縱然沒有多大的效果,還是要每天堅持吃肉、針灸,又要我若是有機會,就到瀋陽跟他當面談一談。
結束通話後,我深深嘆了口氣,想哭,卻哭不出來。蹲在街道上,兩旁昏黃的路燈將我的影子拉得長。路上偶爾有車子經過,夜風吹過,抬頭看去,竟覺得夜空一片淒涼……
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為什麼我和蘇譯丹剛剛相愛,就要遭遇此等考驗?老天爺,難道祢真的不長眼睛嗎?
同樣的情況,若發生在兩年前,我此時大概是手足無措,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大哭。但是,現在大不相同了。我明白怨天由人不是辦法,站起身,擦去眼淚,又走回酒店。上樓回到房門外,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黑暗中的蘇譯丹還在沉睡。
我輕輕關上門,脫去衣服,躺回床上。聽著身旁蘇譯丹均勻的呼吸聲,眼淚再也止不住。默默無聲地哭過一陣,我吸了吸鼻子,蘇譯丹夢囈似的聲音傳來,「姚遠……你在嗎?」
「在,我在。」我咬了咬嘴唇,明知她看不見我,還是點了點頭,「我……我哪兒都不去。」
我已經盡力強撐出平靜的語氣說話,可是眼淚止也止不住。蘇譯丹發覺聲音不對,一手撫上我的臉,頓時一愣,然後好奇地問:「你怎麼哭了?」
既然被她發現,我再也控制不住,「為什麼妳身體有病,卻不告訴我?」
聞言,蘇譯丹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她以非常平淡的語調對我說:「是我那個二貨師兄告訴你的吧。」
我帶著濃濃的鼻音,嗯了一聲,就當作是回答。蘇譯丹依然摟著我,用相同的口吻說話,「跟你說又有什麼用呢?我都看開了,真的沒關係。」
相較於她的平靜,我哽咽啜泣著,情緒十分激動,「那為什麼妳最近不吃肉了?為什麼要自暴自棄?」
蘇譯丹溫柔地笑了笑,「我知道你心裡想的是什麼。少臭美了,我才不是為了你這個愛哭鬼……」
第四章 邪教惡報
先前提過,蘇譯丹如果持續治療,會越來越瘦弱,可最多還有三年可活。只是她不知道為何放棄治療,不再針灸,不再吃中藥,也不再吃肉。蘇譯丹懂十三科的法門,自然明白再這樣下去,之後可能動都動不了。不過,短時間之內,會出現類似迴光返照的效果,也就是氣色變好,身體也變得比過往豐滿。然而,此舉無異於花朵開放的過程,盛開之後便是殘敗之時。放棄治療,固然可以擁有短暫的美麗,但是刹那的芳華之後,接連著的是死亡。
聽著心上人親口說出這些話,我早已泣不成聲,一顆心彷彿碎裂般疼痛。蘇譯丹的語氣卻雲淡風輕,似乎在講述別人的事情,輕輕撫摸了一下我的臉,說道:「愛哭鬼,別哭了。姚遠,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出奇得喜歡。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我、我只是希望……」這會兒,也忍不住語帶哽咽,「我只是想在最美麗的時候和心愛的男人在一起。」
如果不盛開,就只能慢慢枯萎。以蘇譯丹的性格,絕對不想到最後骨瘦如柴,連動的力氣都沒有。如此醜陋的死亡方式不適合她,因此在和我相愛之後,便想把最美麗的時候留給我。
我真傻,本來早就要注意到的,為什麼現在才明白?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就應該注意到的……
「放心啦,相信我,保證給你留下一個終身難忘的回憶。嗯……要是以後你結婚娶媳婦生娃兒,就可以跟你孩子講講見鬼的事情。多牛啊!對不對?」
蘇譯丹的話鑽入我的耳朵裡,腦中如同膠片老電影般,閃過和她一起經歷過的一切。想起每個場景,我的心揪痛萬分。
「你聽著……不要相信它的鬼話……它只是想矇騙你……懂嗎?你快跑,不要再管我了,跑的越遠越好。」
「姚遠,對不起……你快跑吧!」
飛遠的思緒再次被蘇譯丹的聲音拉回來,她笑了笑,用手替我抹去眼淚,深情地說:「能遇到你,我已經沒有遺憾。這麼說有些肉麻,但是我真的沒有遺憾了。人這輩子能活多久,很重要嗎?假使不開心,活再久又有什麼用呢?」
這番話我以前聽過,也能理解,但是我真的捨不得她,為什麼才剛相愛,就要面臨死別?
黑暗中,蘇譯丹又告訴我,其實她也想開了,人生在世,誰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死。她知道死期不算好,也不算壞,至少能珍惜剩下的每一天。
比起大樹、鮮花,人類的生命算短,也算長。
世上有一種小蟲,叫蜉蝣,清晨出生,晌午成長,夜晚死亡。但是,牠們依舊努力活著。與蜉蝣相比,人的生命算是漫長得不能再漫長。
「我很快樂,你為什麼要傷心呢?我能跟你一起看日出日落,看一朵花的開放、一棵草的成長,真的非常開心……既然這麼開心,為什麼……天吶!為什麼還要哭呢……」蘇譯丹的聲音越說越低,最後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我知道,我也明白,大道理誰都會說,可是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有誰能真正灑脫?
「我捨不得妳。」我輕摟著蘇譯丹。
這一夜,兩人緊緊相擁,都沒有入睡。直到窗簾微微透亮,能看清她的輪廓,我低聲說道:「我會救妳。」
「你說什麼?」蘇譯丹倏地抬起頭,用紅腫的眼睛望著我。
我目光堅定,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相信我,我一定會救妳,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
或許我平時總唯唯諾諾,很少表現出這般認真的態度,蘇譯丹居然睜著紅腫的眼睛笑了,「你呀,有多大能耐,我不知道嗎?還想瞎逞能子啊!你的心意,我領啦!我很清楚自己會這樣,是祖先的報應,哪那能容易解除。」
我下意識反問她,「妳的祖先?」
蘇譯丹的心理素質本來就比我好,情緒早已平復,淡淡地回道:「是啊!我也是今年才聽姥姥說的。她聽她娘講過,她奶奶的情況跟我差不多,二十歲的時候就死了,所以我太姥姥是被太老爺帶大的。這不是詛咒,那是什麼?」
聽她這麼一說,我的腦海忽然浮現一個恐怖的想法,連忙問她:「妳姥姥家有沒有家譜?知不知道他先是哪兒的、幹什麼的?」
蘇譯丹想了想,答道:「我知道一些,我姥爺家以前並不在瀋陽,好像是從南方逃難過來的。據傳,那位太公是乞丐,還被韃子邪教抓過,幸好後來逃了出來,才到瀋陽的。」
韃子,以前對滿族人的稱呼。這下我心中立刻騰起一把火,氣憤地脫口說出三個字,「金巫教!」
錯不了的,聽完她那番話,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綁架流民,且施以邪法,只為轉移報應的金巫教。
金巫教之惡,簡直罄竹難書,單是先前遇上子母肉菩薩的那件事,就令人髮指。那些惡賊做了許多壞事,惡報一定很難化解,甚至於隔代相承也很有可能。由此推論,蘇譯丹的祖先可能遭受金巫教拘禁,又被轉移本來屬於那些惡賊的報應。
他奶奶的,怎麼又是金巫教?
我恨得咬牙切齒,半晌都沒出聲。蘇譯丹見我忽然冷下臉,不解地問我怎麼了。對她,我當然是如實以告,但略去跳大神的那一段,沒告訴她為了買戒指,費了多少心血。
聽罷,蘇譯丹竟平靜地笑了笑。她的反應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胡疑地問她笑什麼,她摟著我,回道:「我們都還弄不懂這輩子,就別費心思去理前幾代的事情了。金巫、銀巫又有什麼關係?我只求能像現在這樣躺在你的懷裡。說真的,你這身板小歸小,抱著還挺舒服的。」
我不由苦笑一下,大致理解她已經放棄一切,想把握剩下的時光,好好與我過生活。然而,我一點也不想這樣,既然她還沒有死,為什麼不多爭取多一些時間呢?
「覺著舒服,就繼續抱著吧。以後夠有妳抱的,十年、二十年,如果妳不嫌煩的話,我會抱著妳一輩子。」我暗自下定決心。
「那我就先謝謝你啦!」說完,蘇譯丹緩緩閉上眼睛,又喃喃自道:「可惜我恐怕沒那麼久的時間了。」
「不。」我摟住她的肩膀,深情地望著她,「妳有,一定會有的!我絕對會找到青荔丹蔘!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縱使得跑遍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它,然後抱著妳一輩子。」
蘇譯丹睜開眼看了我半晌,忍不住又笑出來。她笑得非常開心,可笑著笑著,先前止住的眼淚再次流下來。她伸出手指,點了點我的鼻子,說:「呆子,那東西怎麼可能那麼好找!我說你啊……別這樣,你越是這樣,只會讓我……只會讓我更捨不得你……」
纖纖細手之上,那枚戒指在黑暗中沾了眼淚,閃爍著光芒。我抓著她的手,感受著她的溫度,「一定會找到的!一定會有的,相信我!同時,也答應我,繼續吃藥、吃肉,好嗎?」
以往任性刁蠻的蘇譯丹,此時溫柔得像一隻小貓。她點了點頭,微笑著回答我,「嗯,我相信你,也答應你。再抱我一會兒吧,天還沒有完全亮呢!」說罷,把頭埋入我的懷中。
窗外的天空泛起魚肚白,但是大地依舊被微暗籠罩。我抱著蘇譯丹,心緒從悲傷、憤怒,隨著天光逐漸轉變成決心。
天亮了,我一夜沒闔眼。快中午的時候,蘇譯丹睜開眼睛,滿足地對著我笑道:「好久沒睡得這麼踏實了。」
我沒說話,笑了笑當作回答。性格的改變很奇妙,也許得用上好幾年,也許會好幾十年,又或者在一夜之間。
蘇譯丹起身,露出光滑的後背,黑紅相間的紋身看上去有種野性美,莫名的性感。她打了個哈欠,轉頭發現我注視著她,頓時小臉一紅,呸了一聲,然後慌忙捲走被子,裹著身體下床洗漱。
一同吃過午飯,蘇譯丹有些疲憊,我讓她回寢室休息,自己也回到寢室。李松竹不在,估計出去閒逛了,空蕩蕩的房間裡只有我一個人。我坐在床上,回想昨夜發生的事情,悲喜交集。講真心話,如果可以選擇,我寧可不與她纏綿,願她一生平平安安。
呆坐片刻,我若有所思地從床底翻出老朋友,單面八弦驢皮鼓。胡白河曾經告訴我,這面鼓的真名為「開元鼓」,是皇家薩滿傳人與神仙妖怪之間的信物,或許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第一章 倆相好
話說,時間真的過得很快,轉眼間大學生的日子就結束。起初,我還有些不相信,但是事實就是如此。看著熟悉或者陌生的同學一個個離開,這才認知到分別的季節到了。
記得大一的這個時候,在外面的飯館吃飯,經常會碰見好幾夥人圍著桌子喝酒喧嘩,大哭大笑。竹子告訴我,那些人即將畢業,在吃散夥飯呢。
當時我不瞭解他們為何如此激動,三年之後,輪到我將要畢業,才明白那種場面確實讓人傷心。這些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剛剛適應一座城市,現在又要離開。跟熟悉的人道別、跟討厭的人道別,還有跟流逝的青春道別。
告別年...
商品資料
出版社:普天出版日期:2014-10-13ISBN/ISSN:9789862199954 語言:繁體中文For input string: ""
裝訂方式:平裝頁數:304頁開數:25開
購物須知
退換貨說明:
會員均享有10天的商品猶豫期(含例假日)。若您欲辦理退換貨,請於取得該商品10日內寄回。
辦理退換貨時,請保持商品全新狀態與完整包裝(商品本身、贈品、贈票、附件、內外包裝、保證書、隨貨文件等)一併寄回。若退回商品無法回復原狀者,可能影響退換貨權利之行使或須負擔部分費用。
訂購本商品前請務必詳閱退換貨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