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當朝天子,玩弄心機是必然,否則,他如何能在兩黨傾軋的境況下,維持帝位屹立不搖?
可惜的是,權勢滔天又如何?他自以為掌握一切,卻控制不了那麼一兩樁難以預料的意外……
她是一國廢后,玩弄心機是必須,否則,她如何能在窮途末路的情況下,置之死地而後生?
遺憾的是,費盡工夫又如何?她再怎麼部署一切,皆挽回不了至親墜入地獄深淵的命運……
迷霧散去--元墨如是假,李謖如才是真,忌恨後宮的妒后是假,痛失骨肉的母親才是真,
當真相大白,平靜經年的宮闈,即將風暴再起……
作者簡介:
棠多令
一直醉心於揮筆疾書的歡樂與激情中,好用筆墨為腦海裡臆想的或人或物或景著墨添姿,隨著他們或喜或悲,再將這些感情傳遞給看倌。而在用淺薄的筆力遊歷世界時,最希望能親身踏足筆下描繪的那些地方。
畫者簡介
畫措
擅長言情古風、電腦水彩,為台灣與中國大陸出版繪製多本小說封面,另還為多家雜誌繪製內頁插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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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皇祐五年,奉太后懿旨,擇選少艾,充帝后宮。
司農寺卿楊彥章之女楊妙珍雅善歌辭,兼通音律,德言容功,四者兼備,甚得李皇后喜愛,薦於帝前,後禮聘入宮,封為九嬪順容,居絳萼殿。
元墨如記得楊妙珍是初冬時分入宮的,初初見那謝庭詠雪、淡雅潔淨的女子,她已知其會為趙璟所喜愛。楊妙珍也不負她的賞識與圈護,在她被所有人誣衊之時,唯有其左右奔走、暗中探望勸撫。
未穹宮之中,唯有楊妙珍與秦芷珍,是她未曾利用之人。
隨全公公行至絳萼殿,尚未入內,便聽及殿內傳來一陣嬌笑,極是熱鬧,看來這會兒來了不少妃嬪。
也好,一次解決,省得那幫拈酸吃醋的妃子,日後隔三差五地尋她麻煩。
小太監撩起重重紗帷,只見大殿內,鎏金銅鼎裡焚著百合之香,煙霧氤氳,襯得一殿盛裝華服、仙姿玉色的女子宛若瑤池仙子。趙璟被眾鶯鶯燕燕環侍其中,單手支在頰畔,雙目下合,似在假寐,薄薄的唇畔卻似笑非笑,雖是慵懶模樣,但那渾然天成的至尊貴氣,仍是展露無遺。
全公公率先入內,恭聲稟覆:「啟稟皇上,元承醫帶到。」
霎時,殿內笑語聲驟止,各宮娘娘們齊刷刷地往殿外望去。只見高闊的殿門外,一名肩揹烏沉木藥箱,白衣素服、婦髻高綰的女子,正低垂腦袋而立,讓眾人一時看不清她的模樣。
趙璟未睜眼眸,抬了抬手。全公公立即走至殿門處,示意元墨如進殿。
元墨如堆起滿臉惶恐不安,緊步而入,伏跪叩首,「微臣元墨如叩見皇上、叩見諸位娘娘。」
趙璟掀起眼簾,遙遙睨了眼跪在殿中的元墨如。曾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娘娘,此時竟對以往伏於她腳下的妃子們叩首?他凌厲的眉目間有抹嘲弄,倒是不見慍怒,似乎並未因她有違聖命而不快。
只聽他低聲道:「元卿平身。」
元墨如謝恩後起身,感受到兩旁妃嬪們探究的目光,她不失眾望地抬起了晦暗無光的臉,果不其然,在眾妃嬪眼中看到了訝異與鄙夷。
元墨如頗覺好笑。趙璟破天荒地從宮外召了名女子來當御醫,已足以讓後宮妃嬪生出警惕之心。她今早攜趙璟的權杖回宮的消息,只怕也傳遍了未穹宮,這會兒眾妃嬪齊聚絳萼殿,自然是來瞅瞅近幾日的話題人物,此時見她模樣平庸,想來也不會再將她放在眼裡。
趙璟挑眉凝視她蠟黃的臉色,眼底浮起幾分冷厲。李謖如,想明哲保身,可沒這麼容易!
「元卿顏色甚倦,可是昨夜累著了?」趙璟高高在上的威嚴詢問聲響徹一殿,但誰都能聽出其中的關切與曖昧。
眾妃嬪的心登時驚跳了一下,目光驚愕地齊聚元墨如臉上。聽說皇上昨晚曾經出宮,而那容貌庸俗的女子亦是昨夜出宮,今晨方回,難道皇上昨晚與她在一起?
元墨如一臉無知模樣,掏出權杖,雙手奉上,一名公公立即上前接過。
她束手於前,恭謹地說道:「多謝陛下盛眷,微臣只不過是昨夜為趙……為那位公子診治時微染風寒,並無大礙。」她佯裝不小心吐出個「趙」字,用意是要趙璟最好別再提及昨夜之事,免得她不小心吐出「趙蘊」這個名字。
她這是否算是威脅?然而,要怪也只能怪他,不僅讓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差點凍死街頭,更有意讓眾妃嬪對她生出敵意,成為眾矢之的。縱然她暫時未知他打的是什麼算盤,卻也知道他絕對不安好心。
眾妃嬪一怔。原來昨夜她出宮,是奉皇上之命替人看診,並非現下宮中所傳,皇上看中了她。
她竟敢威脅他!趙璟眼眸微瞇,「看來是朕昨日疏忽,讓元卿受了寒邪。」
「微臣惶恐,能為陛下分憂,實乃微臣之榮幸。」冠冕堂皇的話,元墨如說得十分誠摯,讓人瞧不出任何違心之處。
趙璟睥睨她一眼,半晌方慢慢說道:「全公公,帶她去給珍順容診脈。」
「是。」全公公立即示意元墨如隨他退下。
元墨如行止得體地行禮後,隨全公公往寢殿而去。不過,她仍舊能感覺到趙璟如炬的目光,緊緊盯在她身後。
華雅的寢殿裡,未覺絲毫寒冷。宮女撩起白玉珠簾,元墨如立即看見一個雲髻峨峨、鉛華不御、芳澤無加的女子正倚榻翻閱書卷,絲錦雪衣罩於曼妙的身段上,當真是秀色傾城。
經年未見,元墨如只覺楊妙珍在賢雅溫婉間,又添了幾抹成熟的風韻,愈發使人驚豔讚嘆。抬眼間,她看到榻旁的矮几上擱著本東晉葛洪所撰的《抱朴子》,楊妙珍素來信奉道教,她是知道的。
「微臣叩見順容娘娘!」元墨如行禮如儀。
楊妙珍放下書冊,一雙翦水妙目望向她,笑靨如微幽之蘭,清雅且溫婉至極。只聽她如煙似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妳就是元墨如?」
「回娘娘,正是。」元墨如雖不怎麼擔心她會認出自己,但仍小心翼翼地掩下了眼眸。
楊妙珍將她細細打量一番,片刻後,才玉聲如珠地笑道:「若除卻幾分病容,妳定不比外面那幫妃嬪遜色!」話間,似與外間妃嬪們並不怎麼親熟。
元墨如心下一笑。她就知楊妙珍一雙眼雖柔如水,卻也利如刃!
「微臣蒲柳之姿,豈敢與諸位娘娘相比!」她謙遜地揖首,「皇上命微臣替娘娘診脈,請娘娘伸出手來。」
楊妙珍頷首,玉腕擱在暖衾旁。元墨如搭手在她腕間,斂目診脈,不過片刻,她忽地睜開眼,眼中掠過一絲欣慰與欣喜。
她當即起身,深施一禮,笑吟吟地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您這是喜脈!」
楊妙珍入宮數載,一直未誕有子女,這也是她未能由嬪而妃,或更上一層的緣由。原先的蕭淑妃正因育有皇長子,方覲了貴妃位,且掌有後宮大權,雖無皇后之名,卻已有皇后之實。如今楊妙診能替趙璟孕有一子,必能得以覲位。
楊妙珍溫婉一笑,並無過多的驚喜之色,彷彿早已知道。她收回手腕,由宮女扶起身,面帶淺笑地凝望著元墨如,「元承醫果真是報喜之人,也不枉我特地指妳為我診脈。」
元墨如一聽她這話,頓時腦門發麻,連忙笑道:「微臣立即前去承稟聖上。」
說罷,她正待退步而出,楊妙珍卻示意宮女將她攔住,「陛下那兒,我自會去說。眼下我有一個不情之請,請元夫人成全。」
元墨如心底深深一嘆:「娘娘請講。」楊妙珍此時喚她為「夫人」,自是意欲拉近與她的關係。她究竟何德何能,惹來眾人的惦記?
楊妙珍輕撫腹部,柔雅的臉蛋上浮起一絲溫柔,「希望元夫人能照顧我,直至誕下靈兒。」
元墨如聞言,面色微變。楊妙珍此時妊娠不過兩月有餘,若讓她來照料其生產,豈不是得在宮中再待上七個多月?如今趙璟顯然已對她有所懷疑,她若再待上一段時日,難免露出馬腳,屆時不被趙璟扒皮抽筋才叫怪事!
她深吸口氣,滿面愧疚地小心說道:「微臣不敢有瞞娘娘,微臣對生產之事一竅不通,恐有怠娘娘鳳體。」
楊妙珍頗具深意地笑了起來,「可我聽聞元夫人已育有一子,對生產之事怎麼會一竅不通?」
元墨如頓時啞口無言。
「不知元夫人能否應允?」楊妙珍嘴角噙笑,蓮步移至她面前。
元墨如揖禮道:「此事非微臣所能定奪,且太后娘娘如今鳳體違和……」
「其餘之事妳無須顧慮,只要應允我能夠照顧我與我兒。」楊妙珍打斷她的話,定在她面上清潤如水的目光,愈來愈深凝肅穆。
元墨如心思百轉。看來眼下她只能先應承下來,爾後再作籌謀。
當即,她淡淡笑道:「微臣承娘娘抬愛,若能侍於娘娘身側,定當殫精竭慮。」
「如此我便當妳應允了。妳尚且靜候幾日,我自會有所安排。」楊妙珍滿意地微微一笑,素手輕拂,她身側的宮女立即將一只六角形的紫檀木香盒捧到元墨如面前,「日前皇上賞了我幾顆南洋珠,據說既可入藥,亦可養顏,如何用法,妳不如好好研究一二。」
元墨如不動聲色地接過木盒,「微臣定仔細研究。」
楊妙珍行事素是清如水、明如鏡,從來不屑賄賂籠絡,此番竟一改作風,向她如此示好,想來是著實擔憂腹中孩兒。
也是,趙璟如今只有三子二女,其餘皆詭異地早夭或胎死腹中。憶來,當年她還被趙璟與太后懷疑是下毒手之人。楊妙珍在宮中雖淡漠低調,然又怎會不知后妃承孕後的悲與歡、喜與懼?
只是,楊妙珍為何要找上她?她這從宮外來的人,何以如此得她信賴?亦或是,宮中已無她可信賴之人?
元墨如將木盒放入藥箱中,向楊妙珍福禮退下後,全公公又將她帶到正殿。一殿鶯燕皆已散去,只聞得馨暖的空氣之中餘香裊裊。
趙璟眉目舒懶地閱著書冊,抬眼睨住輕步而入的元墨如,若有似無的笑意隨即縈繞上唇畔。他淡聲道:「珍順容所染何病?」
元墨如臉上堆起喜樂,誠聲道:「稟皇上,順容娘娘說,要親自面呈此事。」
皇子之中,有二子為蕭貴妃所出,趙璟寵愛有加。如今,楊妙珍年歲漸長,趙璟雖也甚寵,卻已不若前些年,而年前宮中又進了十數位新人,她若不能順利誕下靈兒,今後恐難再得聖眷。
趙璟挑起眉梢,放下書冊,緩步向她走去,竟未問她緣由,反而伸手勾起她泛出笑意的臉,深黯的目光,似要將她看穿一般,「元卿當真如此為她高興?」
他子嗣單薄,但凡有孕的妃嬪,皆難保靈兒。他曾懷疑是她所為,然而暗中調查得來的結果,卻又與她無關。
元墨如微微欠身,避開他讓人發顫的指尖,誠惶誠恐地道:「微臣愚魯,未知皇上何意?」他話中的意思,似乎早已知道楊妙珍身懷有孕。
趙璟盯著她的臉,慢慢勾起嘴角,收回了落空的手,負手於後,緩步往內殿踱去。全公公睇她一眼,立即隨在趙璟身後走去。
元墨如神情微異,直起身來,卻又突地聽到趙璟冷沉的聲音自前傳了過來,「明日別再讓朕見到妳這副臉面。」
元墨如暗暗撇了撇嘴,聲色不大不小地回道:「微臣遵旨。」
不同於來時有人引路,她這會兒只能自個兒攜著藥箱,往御藥院而去。
像她這類初初進宮的新人,在偌大的皇宮裡迷路是很自然的事,故而,她理所當然地「迷路」到榮觀閣,從藥箱中取出從御藥院「拿」來的藥材,交給采芙,叮囑了熬藥的方法與時辰後,她又悠悠哉哉地「迷路」到一處極是僻靜的殿閣,殿額上依稀可見「萬景宮」字樣。
元墨如熟門熟路地推開沉重的殿門,入目只見一片斑駁的殿垣欞閣,雜草叢生,在石階上、簷柱間肆意滋長,差不多有半人高。
她站在階上,頗為興味地環目打量眼前淒涼的景象,俯身拾了一截枯枝,撥開雜草,往暗沉的殿內走去。
她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殘垣斷壁之中,身後只餘搖搖欲墜、漆痕剝落的殿門在吱呀作響。漸漸適應了周遭的昏暗光線後,她持枝站在瓦礫間,微瞇眼眸,環視四下。
讓人覺得突兀的是,這座大殿裡的蟠龍柱竟比其他殿室多了四柱,雕欄嵌玉的角簷早已斷落,柱宇之間的珠玉錦幔烏黑且殘破不堪,佈滿了糾纏的蜘蛛網與厚厚的灰塵。
曾經的金碧熒煌,如今已成荒蕪的廢墟,只剩下讓人欷歔的陰冷與寂寥!
寂籟無聲之中,她倏地合上眼眸,步履斜移,翩然若舞,便已向前數尺。手中枯枝晃若靈蛇,刷刷聲破空作響,細看卻又能瞧出她章法有度,並非闌珊而為。她步隨枝走,驀地,枯枝舞動之勢霎止,她徐徐睜開眼,清目之中,映入一根直入殿穹的蟠龍柱。
元墨如嘴角一彎,丟下枯枝,拂去了指尖的灰塵。繼而,她蹲下身,在蟠龍柱的基腳處開始敲敲打打起來。
半晌,她如願聽到一記極為輕細的咯咯聲,一塊手掌長細的磚石登時落在地上。她連忙從石洞中探手進去,陡地,身後三尺開外的地面裂了一條細縫,隨著一陣沉悶的嘎嘎聲響起,縫隙漸漸擴開,直到足以容納一人進入方止。
一股黴味登時噴薄而出,她掩鼻退後幾步,片刻後,方走回洞口處。幽暗潮濕的洞內沒有一絲光亮,只能看見近入口的地方有幾級石階。她掏出火摺子,拾級而入,火光在逼仄曲折的甬道間,如鬼火般搖曳不止,更映得她的臉色暗如鬼魅。
愈往裡走,甬道頂愈低,最後她只能彎腰而行。又行了炷香時分,她頓住步伐,面前赫然是一扇雕刻著雙龍吐珠圖紋的石門。
她伸手在石珠上按了按,刷一聲,石珠展開來,露出一處匙孔。她盯著匙孔,手在纖頸間撫了撫,唇角劃出一抹自嘲,「倒真是自作自受了!」
在華陽山莊時,她情急之下,將裝有一縷結髮和一柄玉鑰的繡囊給了趙璟,卻全然未料及,她還會有用到那柄玉鑰的時日。
她望著嚴密無絲毫縫隙的石門,喃喃道:「但願采秋那丫頭留有備用的玉鑰。」眼下她只能寄望於采秋身上,否則,她便要從趙璟那裡取回繡囊,而她絕無把握能不動聲色地完成。
過了盞茶工夫,元墨如方旋踵回到地面上,將暗道與機關一一復原後,又在原地鋪上雜草與碎瓦片,一如來時模樣,這才往殿外走去,卻未發現,遠處茂如雲團的槐樹上,一抹青影在她身後飛掠瞬逝。
謹記自己初來乍到的身分,元墨如沿路詢詢問問,回到了御藥院,方踏入,就見到一名容貌秀美、身著槿紫宮裝的年輕宮女,正愜意悠然地品著茗茶。幾名御醫小心翼翼地在旁候著,對這名宮女極是恭謹,其主子在宮中的地位定然不低。
幾名御醫不住往門外張望,故而一見元墨如進來,立即鬆了口氣似地嚷道:「元承醫回來了!」
那宮女聞言,徐徐抬起眼簾,神色倨傲地將元墨如上下打量一番,方不緊不慢地放下杯盞,起身挑高聲線道:「元承醫可讓奴婢好生等得,這便隨奴婢走一趟吧!」
元墨如微蹙秀眉。她倒是受待見得很呀!
「未知姑娘要帶我去哪兒?」她略顯疲倦地放下藥箱。
那宮女頓時皺起了眉,甚為不滿地瞪了眼身邊的御醫。
御醫連忙向元墨如介紹道:「元承醫,這位是移清宮的紫亦姑娘,奉蘇宸妃之命,來請妳去一趟。」
蘇宸妃?元墨如還真不知蘇宸妃是哪一位,當年她離宮之時,五妃只冊封了兩位,除卻已覲了貴妃位的蕭淑妃外,另有深居簡出的鄔德妃,其餘妃位則是空置著。
元墨如大概猜到這位蘇宸妃召她所為何事,她掩下不耐煩,問道:「未知宸妃娘娘傳我,有何要事?」一件接一件,真讓人不得消停!
紫亦對她的沒眼色顯然有些著惱,不耐煩地道:「娘娘召妳,妳去了自會曉得。」說著,她扭身往外走去。
先前答話的御醫小聲對元墨如道:「宸妃娘娘似乎是想問妳梁大將軍義女之事。」
元墨如微微一嘆,提上藥箱,尾隨紫亦而去。如今她只是個職卑位低的承醫,又豈敢不從娘娘之命?
回宮沒幾日,她已開始厭倦宮闈生活。憶及在宮外自由自在的日子,她愈發感慨不已。太后那兒尚且能撐段時日,只等藥材送入宮,不出十日,她便有把握醫治好太后之病。然楊妙珍讓她護其妊娠,那一待可就是好長一段時間,絕對是她想極力避免的。
移清宮較楊妙珍的絳萼殿更為華美,裡頭的佈置也彰顯了其主人的性情,極盡奢靡之能事。看來趙璟對這位宸妃極是寵愛,否則素來不喜奢華的他,絕不會縱容后妃靡費至此。
「妳就是隨梁將軍從定戎回來的女大夫?」驀地,一襲撩人香韻伴隨嬌懶的聲色,從她身側的珠簾後傳了過來。
只見一名著牡丹薄水煙宮裝,姣麗蠱媚、絕一代之麗的雍容女子步履輕盈,款步步入大殿。她長眉凝綠,鳳眼微挑,卻又媚而不妖、豔而不俗,相較於楊妙珍的清雅若蘭,她彷若一朵盛開的牡丹,正毫無遮掩地綻蕊吐芳。
難怪趙璟會如此寵她!元墨如心中讚罷,施禮而道:「正是微臣!」
「平身吧!」蘇宸妃親熱地扶起她,眼媚如絲,已將她打量了一番,笑如春風地說道:「久聞元承醫之名,今日終是得以一見。」
「微臣惶恐。」元墨如小意地掙開她細膩若緞的手。
「什麼臣不臣的?在我這兒,妳無須多禮。」蘇宸妃嬌聲笑道,「今後妳常來我宮中走動,叫我一聲姊姊即是。」
元墨如聞言一怔。叫她姊姊?她暗撇了撇嘴,心中腹誹不已。單論年紀,也該是這蘇宸妃叫她姊姊才是。
不過,重要的是,這蘇宸妃何以要對她如此親暱?
皇祐五年,奉太后懿旨,擇選少艾,充帝后宮。
司農寺卿楊彥章之女楊妙珍雅善歌辭,兼通音律,德言容功,四者兼備,甚得李皇后喜愛,薦於帝前,後禮聘入宮,封為九嬪順容,居絳萼殿。
元墨如記得楊妙珍是初冬時分入宮的,初初見那謝庭詠雪、淡雅潔淨的女子,她已知其會為趙璟所喜愛。楊妙珍也不負她的賞識與圈護,在她被所有人誣衊之時,唯有其左右奔走、暗中探望勸撫。
未穹宮之中,唯有楊妙珍與秦芷珍,是她未曾利用之人。
隨全公公行至絳萼殿,尚未入內,便聽及殿內傳來一陣嬌笑,極是熱鬧,看來這會兒來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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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耕林出版日期:2014-01-21ISBN/ISSN:9789862864746 語言:繁體中文For input string: ""
裝訂方式:平裝開數:2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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