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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杖責的家丁按照太夫人的吩咐用全力打,所以這一板子打在蔣若男的身上簡直是痛徹心扉,心想,怪不得這些丫鬟都是一副痛得快死過去的樣子。
板子一停,這些丫鬟緩過了一口氣,紛紛哭起來。
蔣若男看著她們心生歉意,都是她連累了她們。她緩緩站起,抬起頭,看著太夫人說:「母親,妳有什麼事情直接問我好了,妳有什麼怒氣也都發到我身上,不關她們的事情,她們什麼都不知道。她們年紀還小,身體又弱,禁不得打!」
太夫人看著她冷冷道:「她們挨這頓打可一點都不冤枉,主子的錯處就是奴才的錯處,妳所做的事情,我就算打死她們也不為過!」說完她深吸一口氣,對身邊的柳月說:「將她們都帶下去吧!」
柳月領命,出去叫了幾個人,將四名丫鬟帶下去上藥。
等她們都下去後,太夫人起身,慢慢走到蔣若男的身邊。
「若蘭,自從妳嫁入侯府,我這個做婆婆對妳如何?」
蔣若男低下頭:「母親對若蘭很好。」
「很好……」太夫人冷笑一聲,「既然很好,妳為何做出這種事情!」她看著蔣若男,目光冷厲:「妳是不是一直到現在都不肯與侯爺同房?」
蔣若男抬起頭,看著她:「是。」這個時候只能實話實說,什麼花言巧語都不管用。
太夫人臉色更沉,「那之前的元帕,是用來騙我的囉。」
「對不起……」
「這段時間,妳也一直在騙我?」
蔣若男心中充滿歉意,「母親,我……」
太夫人提高了聲音:「不要叫我母親,我不敢當!當妳每天喝下我送過去的補藥時,妳是不是在心中笑話我這個老婆子呢?」
蔣若男拉住她的手:「母親,妳先聽我說……」
太夫人將她的手用力一甩,顯是怒極,「事到如今,妳還要說什麼?若蘭,這門親事是妳自己求了聖旨進門的!我們也是好不容易才接受妳的,侯爺不喜歡妳,我替妳做主拿主意,我教妳管家,一心一意地想將侯府交給妳,妳明明知道我是多麼地想要嫡長孫,妳當著我的面花言巧語,背著我卻使盡手段!專寵!妳憑什麼!」
「母親,我知道我一直騙妳是我不對,可是我從來沒有要求過專寵!」
「那好!」太夫人馬上接道,「今晚妳就與侯爺圓房。」
蔣若男轉過頭,輕輕道:「不行,我做不到。」
「做不到?」太夫人瞪圓了眼睛,「若蘭,妳是侯爺的正妻,妳為什麼做不到?」
「母親……」蔣若男看著她,「當初我是很喜歡侯爺,喜歡到不顧一切當眾求皇上賜婚,成為大家的笑柄,可是我沒想到,與我同時進門的還有另外一個女人,沒有想到,洞房那晚,侯爺去的是別的女人的房間,之後,于秋月不肯給我敬茶,我也沒想到你們不發一聲,當時,你們是不是打算晾我一輩子的呢?現在的情況,和你們的初衷又有什麼不同?」
太夫人垂下眼,語氣稍緩:「我們沒有那麼想過……之前侯爺心中有些不舒服,妳也應該理解,可是後來,我們不是接受妳了?」
「我可以理解侯爺的心情,可是理解歸理解,母親,妳也是女人,妳難道希望自己的夫君將別的女人摟在懷裡嗎?」
太夫人轉過身,雙肩有些微的顫動,「不希望又怎樣?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平常,我們是女人,就得認命!」
「不是這樣的,我父親就只有我母親一個女人!」
太夫人回頭沉聲道:「不是每個人都像妳父親!」
「可是我曾經希望侯爺是像我父親那樣的人,可是他不是,我沒有要求他的專寵,我只是不想和他同房。」
太夫人氣得臉發青,她直直地看著她:「這麼說來,妳是打定主意了!」
蔣若男道:「母親,我沒辦法和別的女人一起伺候侯爺。」
太夫人冷笑,「妳不要答得這麼輕巧,妳可知道後果?現在侯府仍是由我做主,而將來侯府由誰做主,我說了算!有些事情,太后也幫不了妳!」
「我明白。」蔣若男輕輕點頭。
太夫人抿緊了嘴唇,冷冷地看了她好一陣,過了一會,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好。」
這時,柳月忽然跑進來,「太夫人,早上于姨娘昏倒了,院裡的丫鬟請了郎中來看,說是……說是……」她看了看蔣若男,欲言又止。
太夫人瞟了一眼蔣若男,「有什麼話儘管直說。」
柳月道:「郎中說,于姨娘有喜了!」
「什麼!」太夫人先是一怔,隨即露出喜色,「快去請劉太醫。」說完,她回頭看了一眼蔣若男,笑了笑:「若蘭,一起去看看吧。」
錦繡園。
于秋月躺在床上,靳嫣然和王氏圍在她的身邊,兩人都是一臉的笑容,顯是非常的開心。
于秋月低著頭沒出聲,見到太夫人和蔣若男進來方抬起頭來,臉上立刻露出一種驚慌的神色。
「太夫人,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太夫人走過去,拍著她的手安慰她:「現在什麼都不要說了,這是天命,是老天爺讓妳懷上這個孩子!」說著,她回頭看了蔣若男一眼。仗著太后的寵愛就可以為所欲為,不將她這個婆婆放在眼裡?哼……
而蔣若男則在想,還真巧,前腳她的事情揭破,後腳于秋月就發現有喜了,也不知道這之間有什麼關聯……不過面上卻是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緒。
于秋月將兩人的神色看在眼裡,心中不禁得意,她正巧還不知道該怎樣將自己有喜的事情說出來,沒想到這潑婦卻送給她一個這麼好的機會!
她忍不住看向蔣若男,目光閃了閃,蔣若男看到,挑起一條眉毛,直直地瞪了回去,眼光瞟過她的肚子,嘴角浮上一抹冷笑。
于秋月下意識地撫向肚子,心中驚疑不定,她又想搞什麼鬼?
蔣若男見她這樣子,心中暗笑,娘的,嚇都要嚇死妳!
靳嫣然在一旁見到蔣若男,猜她心中會有些不舒服,便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小聲安慰:「嫂嫂,別傷心,很快妳也會有孩子的。」
蔣若男看著她笑了笑。
笑容還未落下,就聽到太夫人在一旁說:「都還未同房,又怎會有孩子!」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靳嫣然首先問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王氏也站起身,一臉驚詫的神色,「什麼叫還未同房,侯爺不是一直有去秋棠院嗎?」
房間裡的丫鬟們也是面面相覷。
太夫人看向蔣若男,冷冷道:「妳們問她。」
蔣若男看了太夫人一眼,低下頭,太夫人是真的生氣了,看樣子,她是想將此事鬧大。鬧得多大?鬧到太后那裡去嗎?鬧大就鬧大,說不定也是自己的機會!
「嫂嫂,娘這話是什麼意思?」靳嫣然睜大了眼睛問她。
蔣若男抬起頭來,看著靳嫣然,「對不起,我一直騙了妳們,我從未與侯爺圓房。」
靳嫣然看著她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其他人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于秋月則做出一副難以相信的模樣,「姐姐,是真的嗎?妳為什麼要這樣做,侯爺對妳那麼好。」
蔣若男盯著她,淡淡笑道:「于姨娘,妳怎麼這麼肯定是我不肯呢?或許是侯爺不想呢?好像妳一早知道什麼似的,用這麼肯定的語氣!」媽的,原來又是妳在搞鬼!蔣若男恨不得抽她一耳光。
于姨娘臉白了白,「不是……我只是猜測……猜測……」眼角偷偷地瞄了一下太夫人的臉色。
正在這時,靳紹康和劉子矜一起走了進來。
靳紹康一進門就說:「怎麼回事,這麼急著將我從府衙裡叫回來。還請了劉太醫,是誰病了?」
太夫人走到他身邊笑道:「什麼病了,快別說傻話,是侯爺要當爹了!」
當爹?
靳紹康和劉子矜雙雙一怔,不約而同地看向蔣若男。
蔣若男抬起頭迎上靳紹康的目光,「恭喜侯爺,于姨娘好像有身孕了。」
看著她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靳紹康呼吸一滯,臉色發白地轉過頭,看向于秋月,後者一臉嬌羞與幸福地看著他:「侯爺……」她向著靳紹康伸出手。
可是靳紹康像是沒看到似地,轉過臉去看著蔣若男,蔣若男避過他的目光,看向另一邊。如今,他是有娃的男人了,跟自己更加沒有關係了!還是想辦法趕緊和離要緊。
于秋月訕訕地收回手,低下頭,雙手緊緊地抓住被子。
一旁的太夫人走到劉子矜的身邊,對他說:「劉太醫,今早已經請過郎中看過了,可是老身不放心,還想請劉太醫再看看。」
劉子矜答應了一聲,雙眼的餘光卻瞟向蔣若男,心中忽然有些心疼,她那麼喜歡侯爺,如今妾室先她一步懷孕,心中該有多難受……他暗暗歎口氣,走到床邊為于秋月把脈,過了一會,轉過頭對太夫人說:「太夫人,確實是喜脈。」
太夫人聞言笑得合不攏嘴,又道:「還請劉太醫仔細看看,該吃些什麼,不該吃什麼,請詳細地告訴我們,因為……」她抬起頭,目光瞟過蔣若男:「因為,這個孩子或許是我們侯府未來的繼承人。」
太夫人的話猶如一道響雷在眾人耳邊炸開,驚得大家目瞪口呆。
先是看似恩愛的侯爺與夫人其實一直未同房,緊接著就是太夫人宣布庶子有可能成為世子的消息。這兩件事都太震撼了,讓大家一直有些接受不來。
于秋月竭盡全力仍未能忍住臉上的驚喜之色。簡直是意外之喜!得來全不費功夫!只要她生下兒子,她的兒子就會是世子,她的兒子成為世子,身為生母的她,又怎可能會屈於蔣若蘭之下!只要讓她生下兒子!
底下的丫鬟婆子看了看面無表情的蔣若男,又看了看一臉得意的于秋月,偷偷地互遞了個眼色。看樣子,侯府要變天了……
蔣若男不是沒有感覺到大家的眼光,大家越是瞄她,她的神情越是平靜,她只要還留在府中一天,誰都別想看她笑話,誰都別想欺到她頭上來!
就在大家在慢慢消化這兩件事的時候,忽然,一旁的靳紹康大聲說道:「母親,秋月的孩子是庶子,庶子又怎能成為世子!」
于秋月聞言臉上笑容一僵,低下頭,抿緊嘴唇。一旁的蔣若男也微微有些詫異,昨晚他氣成那個樣子,竟然還這麼講究規矩……
太夫人冷冷地看著靳紹康,一字一句地說:「不錯,一般只有嫡子才有資格成為世子!可是侯爺,你有嫡子嗎?如果若蘭一直不跟你同房,你到哪裡去找個嫡子出來!」
正在寫藥方的劉子矜,聽到這句話,握著毛筆的手一顫,一大滴墨水滴到紙上,迅速地渲染開來,他像是對此一無所知,整個人都呆住了。
「母親……」靳紹康為之語塞,心中暗驚,母親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這件事?
「侯爺,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呢?你還想委屈自己到什麼時候?」太夫人漸漸提高了聲音,聲色俱厲。
周圍的下人噤若寒蟬。
靳紹康看了一眼周圍的下人,和正低頭開藥方的劉子矜,壓低了聲音道:「母親,我們待會再說此事。」
「這裡又沒有外人,有什麼話是說不得的!雖是家醜,可我卻不怕被人知道,正好讓大家來為我們靳家評評理!」太夫人一聲大過一聲,看著蔣若男的目光冷到極點。
蔣若男站在一旁,當自己是個局外人,對於太夫人的話不理不睬。她能理解太夫人此時的心情,可是這並不代表自己的所作所為就是錯誤的!竟然她沒有錯,她有什麼必要心慌意亂,心虛懊悔?
可正是這種反應,讓太夫人更為生氣。她將蔣若男此時的表現,理解成因為有太后這個靠山而有恃無恐!
因為仗著太后的寵愛就可以胡作非為?哼,她會讓她知道,沒有她的支持,她蔣若蘭在侯府什麼也不是!
「母親,這件事不能怪若蘭!」靳紹康道。
「侯爺!」太夫人驚道,「我沒有聽錯吧,身為妻子不盡妻子的職責,你竟然還說不能怪她?」
于秋月低著頭,心一陣陣地刺痛,這個潑婦有什麼好,做了這麼過分的事情,侯爺不但幫她隱瞞,現在還為她說話!
靳嫣然和王氏完全被眼前一連串的事件震得說不出話來。
而蔣若男則是非常的意外了,昨晚他明明那麼生氣,一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的樣子,還說從今以後會當我不存在,現在怎麼又幫我說話了?她不禁看向靳紹康,見他正看著自己,目光中流露出憂心的神色。他是在擔心我?不會吧……
「母親,這件事情沒有那麼嚴重,只是之前我有些做得過分,若蘭生我的氣,才會如此,以後會好的,妳這樣子,倒讓劉太醫笑話了!」靳紹康笑著說,有種大事化小的味道。
自己有心想幫兒子教訓兒媳一頓,卻被兒子拆臺,太夫人氣不打一處來,氣得轉身就走。靳嫣然見母親生氣,連忙跟了上去。
蔣若男看了一眼靳紹康,心中說不出是種什麼感覺。她上前向著他行了禮:「侯爺,我先出去了。」轉身又跟劉子矜打了聲招呼後,出了于秋月的屋子。
于秋月見大家都走了,心中一喜,想趁此機會跟侯爺說兩句貼心話,她抬起頭,情意綿綿地喚了一聲:「侯爺……」可是卻見靳紹康轉過身,向著門口蔣若男離去的方向追去。
「侯爺!侯爺!」她伸出手,連著召喚了兩聲,卻喚不回那個高大的身影,她的手慢慢垂下,又慢慢緊握住拳,淚水盈滿眼眶,一眨眼,就落了下來。
王氏在一旁見到,連忙安慰:「表妹,別急,等妳生下侯府的長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妳剛才沒有聽到太夫人的話?」
于秋月用力地點頭,對,等她生下兒子,一切都會好起來!
劉子矜在一旁看著這一切,長長地歎口氣,可是,他又能做什麼呢?
蔣若男出了錦繡園向著秋棠院的方向走,剛轉過一道彎,便聽到身後靳紹康的聲音:「若蘭,若蘭。」
蔣若男停下腳步,轉過身去,見靳紹康快步向著自己走過來。一走到近處,他便拉住她的手臂,將她拖到一個僻靜的角落裡。
「若蘭,是妳將一切告訴母親的?」他問她。
蔣若男笑笑,低聲道:「我要有那麼個勇氣,我早說了,還等到現在?」還會想同你演戲?被你吃了那麼多次豆腐……又道:「對了,剛才謝謝你幫我說話。」說著,看著他古怪地笑了笑。
靳紹康知道她在笑什麼,昨晚自己說得斬釘截鐵,可是卻連一天都堅持不了。可是看著她的笑顏,他的心裡卻十分的開心,昨晚那種疼痛與難受,統統都不見了。算了算了,哪怕是為了讓自己舒服點,他都不願意生她的氣了。「妳笑什麼。沒良心的小東西!」他看著她。
「你昨晚不就是說我沒心嗎?」蔣若男撇撇嘴,又忍不住笑。
靳紹康看著看著,忍不住將她拉到了懷裡,緊緊地抱著她,蔣若男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落入他的懷抱中,他的懷抱寬闊而結實,胸膛中有種轟隆隆的聲音,一種熟悉的男性氣息,迅速地將她包圍。蔣若男靠在他的懷中,有那麼一刻,她忘記了掙扎。
第二十一章
杖責的家丁按照太夫人的吩咐用全力打,所以這一板子打在蔣若男的身上簡直是痛徹心扉,心想,怪不得這些丫鬟都是一副痛得快死過去的樣子。
板子一停,這些丫鬟緩過了一口氣,紛紛哭起來。
蔣若男看著她們心生歉意,都是她連累了她們。她緩緩站起,抬起頭,看著太夫人說:「母親,妳有什麼事情直接問我好了,妳有什麼怒氣也都發到我身上,不關她們的事情,她們什麼都不知道。她們年紀還小,身體又弱,禁不得打!」
太夫人看著她冷冷道:「她們挨這頓打可一點都不冤枉,主子的錯處就是奴才的錯處,妳所做的事情,我就算打死她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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