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遺忘

鄭南榕基金會．紀念館終生志工 葉菊蘭

作為家屬，我衷心期待台灣人民不要忘記鄭南榕。作為了解台灣歷史的政治工作者，我卻了解要讓台灣人民不忘記鄭南榕，不忘記那段對家屬刻骨銘心的記憶而記取歷史，不是件容易的事。每當我走進小小的鄭南榕紀念館，縱使我百般不願，還是必須面對鄭南榕。每走進去一次，我就必須面對一九八九年四月七日那一刻、那種痛、那種決絕、那種殘酷；面對我跟竹梅人生就此走向一條截然不同的路的那一天。

每當有人談起鄭南榕，鄭南榕就在我心中又死一次。別人的先生死一次，鄭南榕卻死了千千萬萬次。一月，在紀念館策劃的女性白色恐怖口述《流麻溝十五號》新書座談會上，書中主角之一張常美女士，那位美麗又可愛的阿嬤跟我說：「你怎麼這麼憨慢，我還是要責備你，還是要罵你。你怎麼留不住你先生呢！」這句話，在我心裡已經二十幾年了，我心想：「對呀！我就是沒有能耐留住我先生。」每當我心裡這樣想時，我的心抽痛，我不願意去多想。

鄭南榕從鼓勵我去廣告公司上班，到著手自己籌辦自由時代系列周刊，進而以雜誌為基地，策劃一系列民主改造運動，發動要求解嚴的519綠色行動到228公義和平運動，這些事情仍然歷歷在目。我清晰地記得，剛坐牢出來的鄭南榕，嚴厲地說：「怎麼能忘記今年是二二八事件四十週年！怎麼可以什麼動作都沒有！」哎！這些好像只是昨天發生的事。接著，他開始聲援黃華，聲援蔡有全、許曹德台獨案，推動新國家運動，然後刊登台灣共和國憲法草案。鄭南榕用行動突破種種禁忌，要解嚴、要民主、要自由。他籌劃一系列建國藍圖，形塑國家樣貌，只為了活得有尊嚴，像一個正常國家的國民，為了要讓下一代活在沒有恐懼的自由環境。形塑這樣一個新國度，那種理想、那種勇氣、那種信念，在那個時代多麼不容易。這些事情在今日看來或許不具任何挑戰；但在那個年代，他樣樣都是提著頭顱、冒著生命危險在推動。鄭南榕決絕所有親情、友情、愛情，拋棄所有，埋頭往前衝。

二十四年過去了！這一段一九八六年到一九八九年的歷史，多數年輕一代既不曾聽聞也不認識，更何況了解。但是透過去年（2012年）的紀念館特展與相關座談會，宗教家釋昭慧、文學家李喬、當年參與的社會運動家們在紀念館詮釋四月七日鄭南榕的死亡，和他所做的選擇。他們從道德的、人性的、宗教的各種角度切入，延續鄭南榕的精神，讓世人能更深入清晰地理解鄭南榕，也幫助了年輕一代認識歷史。

這本書收錄的只是鄭南榕生命史中的一個片段，他面對公共議題起而行的片段。鄭南榕還有其他很多人性的面向，這本書呈現給大家的鄭南榕，是人們口中有勇氣、有熱情的鄭南榕，也是讓家屬斷腸的那位鄭南榕。我期待終有一天，會有一本關於鄭南榕的傳記出版，能夠完整紀錄鄭南榕的一生，讓台灣人民不忘記他。我也期待透過鄭南榕兄弟的眼光來描述南榕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出版「書寫老大」系列，讓大家記住溫暖的鄭南榕，讓大家能更了解鄭南榕這個人。

我衷心期待這本書能夠讓我們的社會再度記起鄭南榕，不要遺忘他，雖然我知道要人不遺忘是多麼困難。

鄭南榕自囚期間，他回答我的質問：「那我和竹梅怎麼辦？」他堅定地回答：「接下來就是你們的事了。」我也想說，不要遺忘，因為接下來就是你們的事、你們的時代、你們的國家。

2013.2



書寫老大

鄭南榕么弟 鄭清華



一本書的後記。

這本書不只是懷念、不只是回顧、當然也不是就此罷了。回過頭，說不去想我家老大，那是騙人的，說想了，終究要放手任他去，也是騙人的，所以我會告訴自己：心情上最好的撤退，應該是在人生路上抬頭挺胸往前邁進。曾經在那一瞬間，他如此這般作了決定，決定從人世間撤退，任他的最愛留在人間，自己在火燄中握緊拳頭，堅持不屈身，昂首往前走向自由之路，1989年4月7日他走時也必定期盼在台灣的人排除萬難、勇敢作自由台灣的夢。

一年多來，鄭南榕基金會‧紀念館想出版一本書，一本和鄭南榕有關的書；但看他一生，那曾經單純聰慧的真情、受盡寵愛的任性、帶著叛逆的平凡，縱使俗事繁雜，他總是有自己的重點，一路散發古典自由主義的性格，挑出自己想做的事，勇往前進，做弟弟的我企圖在回憶中抓住一些點滴，卻那麼難以看到他一生的全部。基金會‧紀念館也只能就他在自由時代雜誌的年代，勾勒出一個行動哲學人的樣貌，先就他生前和逝去時的三件大事，做了整理出版這本書。

個人的看法是這本書不是為鄭南榕出的，當然也不是為基金會‧紀念館出的；經過許多的討論、收集、整理、斟酌，甚至掙扎之後，我們看到這本書，而這書對於鄭南榕之前的世代或同一世代的台灣人，可能帶來一些懷念、回顧或反省；對接下來的各世代在台灣的人，如果可以藉此對照今昔，體認自由得來不易；一方探索為何我們的社會裡有歲月難以抹滅的冤屈，又有堆積在陰暗角落長期禁錮的沉默，一方體認國家機器結合高資本化媒體精於運用組織性暴力、偽裝民主壓縮人權的同時，不滯留於虛擬世界吶喊，挺身走出自家大門，拒絕「自我消音」固化成台灣的民族性，不讓台灣走回頭路，昂首吟嘯前行，攜手傳承、發揚人類最珍貴的價值 – 自由、人權、民主，那麼幸福的台灣並非遠不可及的夢想。

借這本書的方便，代表我們家人感謝八位攝影家、基金會‧紀念館的董事會、志工群、執行長和工作同仁、書林出版公司和許多愛護鄭南榕和鄭南榕家屬的朋友們，在此不一一列名。更要感謝的是買書、看書的你，因為你買書就是捐助，讓鄭南榕基金會‧紀念館多一些資源為幸福的台灣多做一些事，更重要的是看了書，記得告訴親友我們可以揪更多的人向前行，勇敢作自由台灣的夢。

2013.1

我喜歡這價值傳承下去

鄭南榕紀念館館員 高微惠

初識Nylon，很早；認識Nylon，卻很晚了。約莫八、九歲的時候吧，總是忙得不見身影的爸爸，在某日早晨難得的帶著我和姊姊搭上計程車，驅車前往某棟公寓。公寓內滿是漂亮的菊花，菊花中簇擁的是座雅緻的靈堂。爸爸帶著我們上了香、祭拜，輕聲地解釋了Nylon自焚的事情。老實講，我早已不記得爸爸說了些什麼，但鄭南榕，這個好聽的名字已輕輕地存放在我的記憶裡。後來，在有些年的四月七日，我會想起鄭南榕這個名字，但僅止於此。

解嚴後出生的我，在國中時期已有一整年的必修台灣歷史。可是很奇怪地，回想起來，課堂上著重的似乎是遠古的長濱文化、清代劉銘傳、日治後藤新平、國民黨來台、偉大蔣總統創造的經濟奇蹟。噢！不，課本上當然不再強調蔣總統的偉大，只是國文老師在課堂上，懷念著蔣公崩世時，她忍不住潸然淚下的情景；歷史老師以美好口吻帶入蔣總統的語氣，總讓我們以為七零、八零年代的美好光景，只能成為追憶。鄭南榕，在我的教育中從來不是個關鍵人物，甚至不曾出現過。

認識Nylon，眞的很晚了。因緣際會進入鄭南榕紀念館工作團隊，仔細追尋這段歷史，才真正了解原來台灣不是台灣。但正如同越認識鄭南榕，了解到他不只堅持「主張台灣獨立」、「爭取百分之百自由」，也認為「爭取正義和公理，當即知即行」，能夠做到真正的不分黨派，只為真理，就越喜歡他；我越是深入挖掘一九八○年代的台灣歷史，認識到白色恐怖、戒嚴、綠色行動、二二八公義和平運動，就越覺得這是一段該被每位歷史老師用鄭重的態度教導學生的一段歷史。

我難以想像戒嚴，也難以想像二二八。為了籌畫這本書，我閱讀了自由時代週刊中和五一九綠色行動、二二八公義和平運動、Nylon相關的報導，摸索、拼湊出了那個時代的風雨。在那個時代裡，Nylon透過雜誌清楚告訴社會，為什麼要平反二二八，為什麼要追求自由，為什麼該建立一個新而美好的國家，並用行動實踐理念，要喚起社會的覺醒。然而在他犧牲奉獻的二十四年後，我們卻好像還在原地踏步。課本上學了「台灣自民國三十八年起進入戒嚴，民國七十六年蔣經國總統宣佈解嚴」這樣的歷史描述，卻沒有人說明戒嚴這麼久，是多麼的不尋常。我們學到了二二八事件的經過，卻仍然不了解轉型正義為何物。

自由時代週刊時常談到維護人權，當即知即行，也談到新聞自由和民主自由的相關性。鄭南榕曾經寫到：「在這種消極的『集體等待』心理之下，一般人民雖然滿腹牢騷，卻冷漠成性；國民黨也可以在民怨沸騰之中享盡獨裁政權的尊榮；至於最基調的『社會正義』，則在朝野一致的默契下，被判處無期徒刑。於是，台灣人民在『等待』的歲月裡，不僅落得傷痕累累，而且久病纏身；敢於犧牲行動的仁人志士，結果還是坐失改革的大好良機。」這句話是他在一九八八年十二月所寫，那時，他正面對國家機器指控他「涉嫌叛亂」。有些人說，鄭南榕是先知者，在那個時代洞察了時代的問題，但認識這樣的鄭南榕，讓我深感氣餒。為什麼二十五年前的社會狀況，至今仍似陷在輪迴之中？社會似乎仍然是冷漠的吧！熟面孔不斷疲憊奔波於不同社會運動，而FACEBOOK上有關社會公共議題的轉載，卻永遠是那群人。

我期待藉由這本書的影像，不管是初識或再識，都能夠讓眾人更認識鄭南榕所做所為的價值；認識一位行動思想家，為真理、理想堅持的勇氣；認識一位自由人權的鬥士，疼惜擁抱得來不易的美好；認識一位熱愛自己土地的前輩，讓社會不要再陷於國家認同的流沙。我想只有當Nylon的價值被不斷傳承下去，我們的台灣，才真正有希望。

2013.1



「閣來，咱的代誌！」

鄭南榕基金會．紀念館 董事兼執行長 曹欽榮



鄭南榕留給我們什麼樣的自由文化遺產？

紀念館於鄭南榕殉道二十四週年出版這本書，是為了大多數人能夠重新認識、了解鄭南榕對台灣的重大貢獻，理解「台灣如何民主化」。紀念館深耕本土的自由人權教育，期許觀眾不只與我們共同深刻地面對過去，並且切身地思索台灣的未來，「閣來，咱的代誌！」。

一九八○年代台灣

鄭南榕等於一九八六發動519反戒嚴運動、八七年初平反228運動、公開主張台灣獨立、八八年新國家運動、八九年407因新憲法而獻身，連續衝破舊體制的運動，石破天驚，我們看到人民力量。鄭南榕堅定的政治主張，想像台灣新國家、新憲法、新文化的思想和行動，是今天我們稱為「轉型正義」的先行者。

鄭南榕於《自由時代》第二六七期， 以〈落實對台灣命運的終極關懷〉為題，發表感言，他提到：「我們熱心的讀者，雖然自始未曾謀面，但他們從台灣各個角落（當然也包括海外），以精神與行動熱烈支持我們，與我們共同度過恐怖陰影揮之不去的一九八四年、民怨沸騰的一九八五年、自力救濟頻頻的一九八六年、社會運動蔚為風潮的一九八七年、挫折與焦慮的一九八八年，與一九八九年迄今政治局勢的逆轉。」 當時他在雜誌社照常策劃雜誌每週出刊，足不出戶已達四十二天，距離他自焚不到一個月，許多熱心守護者每晚睡在雜誌社內，最多時將近三十人，包括已獲得釋放的政治犯前輩們。我們難以想像他在什麼樣的心情下，思慮著海外、台灣各個角落的讀者，以精神和行動來支持他和雜誌，共同思索著台灣的命運？一位政治犯前輩曾告訴我；「在雜誌社守護的晚上，南榕大多數的時候話不多，愛看書。」

鄭南榕繼續說道：「未來發展是難以逆料的，但我們始終堅信唯有靠人民力量的全面覺醒，台灣才會有公理正義降臨的一天。」做為讀者，我們是否在道德、良知上，曾經與他一起思索、行動，台灣的「公理正義」才能及早降臨？鄭南榕帶給我們不斷質問自己：我們將在他給的問題之內以及問題之外，徘徊多久，才能真正成為自由的人！

記得鄭南榕

鄭南榕最後說道：「在堅持原則之下，本人官司纏身並因為刊登一篇憲法草案而受到『叛亂』案的司法迫害。雜誌正在多事之秋，而五週年驀然至矣！在將來的第六個年頭，我們仍將在既有基礎之上，繼續為言論自由打拚，並本著對台灣命運的關懷，繼續以實際行動落實台灣獨立的理念。」他在《自由時代》第二六八期，以〈政治不民主，是因為犧牲還不夠！〉為題說道：「在剖開台灣社會『百花齊放』的表象之後，我們才知道四十年戒嚴的凍土依然無比深厚，誰知道台灣的反對勢力，原來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浮游群落』而已？」今天解嚴已經第二十六年了，「凍土依然無比深厚」嗎？「浮游群落」如何轉化成自由人的共同體？

鄭南榕在一九八七年七月十五日解嚴後第三天，於《自由時代》第一八一期以〈解嚴，追求自己國度的開始〉為題，提醒並鼓勵台灣社會，他說：「今天我們迫使蔣氏政權作了這樣形式上的『宣告』，且把它當作台灣人民在追求『出頭天』的路途上，一個小小的里程碑。我們在此略作休息，作點反省，再邁開腳步，去追求屬於我們自己的國度。」第一八二期，他說：「我們深信台灣是一個潛力豐厚的寶島。假使我們能成為一個自由、開放、和平的獨立國家，使我們『伸腳出手』，我們一定能在這裏創造一個空前富饒繁榮的局面。因此我們唯有動員自己的力量，內爭主權，外爭國格，並與中國和解，取得獨立平等的國際地位，才是解決台灣前途問題的根本之道。」當我們回顧並前瞻台灣的未來，想像和實踐自由國度的過程裡，我們感念鄭南榕，記得鄭南榕於一九八六年獄中劄記的自我期許：「台灣成為一個自由國度的契機。」契機仍在！自由國度──現在是我們的共同期許和承諾吧！

鄭南榕以媒體人經營週刊雜誌，不只強力監督政府、反對黨，更以決斷的行動，實踐思想理念，他堪稱為台灣民主化過程裡人民力量美麗身影的代表，更是今日媒體的典範。二○一二年紀念館首度舉辦「叛逆。自由！攝影展」紀念鄭南榕，感謝八位攝影家熱心參與、籌劃，使得這本書有了豐富的視覺影像。我們從攝影家的照片中，看到許多在過去爭取權利運動中不知名且被遺忘名字的人物；除此之外，白色恐怖時期來自全球每個角落的她或他們，默默在人權工作中支持台灣，這些看似微薄的力量，有如鄭南榕所做所為，產生台灣民主化的「蝴蝶效應」！謹以本書向眾多人權工作者致敬！

鄭南榕自焚前，最愛的太太曾經問他：「再來該怎麼做？」他說：「再來，是你們的事！」（閣來，恁的代誌！）未來的責任是我們共同持續要做的事。我們始終要記得，「閣來，咱的代誌！」

2013.2



見證台灣民主化

鄭南榕基金會 董事長 許章賢

鄭南榕為台灣殉道已逾二十四年了。

鄭南榕基金會與紀念館自1999年分別成立，致力於向社會各界推廣鄭南榕的自由理念，很快地，十四年過去了。自由人權及歷史教育的推廣教育是否成功？在年輕學子之間，鄭南榕這個名字漸漸被人們重新認識，「我是鄭南榕，我主張台灣獨立」或「爭取100%言論自由」兩句話廣為週知。我們認為有必要進一步整理1987年228和平日運動與1986年519反戒嚴綠色行動、新國家運動等鄭南榕生前和許多伙伴推動的重要工作，這些運動開啟了台灣突破戒嚴、平反歷史的轉型正義先聲。

2012年，適逢鄭南榕等推動228和平日運動二十五週年，鄭南榕紀念館策劃了創館以來的首次企劃展覽：「叛逆。自由！攝影聯展」。這項展覽以1986-87年519綠色行動、1987-89年228公義和平運動、1989年407鄭南榕烈火焚身、519詹益樺於凱道自焚等三項主題為中心，串聯1986到1989年，由鄭南榕發起或參與的重要運動，當時，民氣可用，台灣走向民主與自由的風潮，波濤洶湧。

「叛逆。自由！攝影聯展」展出五個月期間，鄭南榕紀念館的參觀人數創下了歷史新高，觀眾超過1,500位。令人欣喜地，觀眾年齡層多屬於20-40歲的年輕世代。觀眾特質顯示了：尋覓歷史的潮流，正奔流於這些年輕世代之間。人民爭取自由、民主的歷史記憶，見證台灣的民主化。我們珍惜得來不易的民主、自由社會，傳達台灣民主化有賴自覺的人民力量，防止民主退化、媒體倒退現象。歷史真相帶給我們力量，正如同在戒嚴時期的1987年初，鄭南榕等走上街頭遊行、演講，揭開228事件的真相，引發無數民眾的關注，台灣得以邁向歷史正義的第一步。

八位紀錄台灣關鍵年代的攝影家提供給鄭南榕紀念館，超過三千張照片，紀念館精挑細選300張歷史見證影像，組成228、407、519三項主題的「叛逆。自由！攝影聯展」。我們在蒐集照片的過程中，發現多數珍貴照片未曾公開出版。做為一個保留世界唯一為新聞與言論自由奮鬥的良心遺址紀念館，為台灣社會留下民主化的關鍵歷史畫面，是我們的責任。

本書以228公義和平運動、519綠色行動、407鄭南榕烈火焚身，這三個鄭南榕以生命實踐的運動為主題，佐以自由時代雜誌社論和鄭南榕的生平、話語，呈現鄭南榕以黨外雜誌媒體為發聲基地之外，策劃運動、突破台灣社會禁忌的理念。透過本書，1980年代中期民主運動的公民身影，被深描顯影出人民力量的動人面貌。紀念館在解嚴25週年舉辦展覽之際，台灣的公民社會正面對轉型正義、新聞自由、民主價值，漸趨混亂的時代，透過這三項主題的展覽、座談和紀念館文獻，集結成書，未來更進一步理解鄭南榕以及他所推動的新國家、新憲法運動，別具意義。

感謝宋隆泉、邱萬興、黃子明、張芳聞、曾文邦、劉振祥、潘小俠、謝三泰等八位攝影家的無私分享，他們也分別在展覽期間分享街頭攝影的寶貴經驗。特別感謝宋隆泉與謝三泰攝影家協助本書的編輯。感謝書林出版公司與我們共同為台灣留下民主化的見證。

2013.1

不要遺忘

鄭南榕基金會．紀念館終生志工 葉菊蘭

作為家屬，我衷心期待台灣人民不要忘記鄭南榕。作為了解台灣歷史的政治工作者，我卻了解要讓台灣人民不忘記鄭南榕，不忘記那段對家屬刻骨銘心的記憶而記取歷史，不是件容易的事。每當我走進小小的鄭南榕紀念館，縱使我百般不願，還是必須面對鄭南榕。每走進去一次，我就必須面對一九八九年四月七日那一刻、那種痛、那種決絕、那種殘酷；面對我跟竹梅人生就此走向一條截然不同的路的那一天。

每當有人談起鄭南榕，鄭南榕就在我心中又死一次。別人的先生死一次，鄭南榕卻死了千千萬萬次。一...

文字Preface
不要遺忘∕／葉菊蘭
我喜歡這價值傳承下去／高微惠
「閣來，咱的代誌！」／曹欽榮
書寫老大／鄭清華

圖文報導Report
衝破鐵蒺藜──519反戒嚴綠色行動
真相？和平！──平反228運動
再見 自由

歷史紀錄Record
行動思想家 鄭南榕
鄭南榕的關鍵字
自由時代系列週刊
四年辛苦不尋常──自由時代創刊四週年感言
我們要「消費政治」，不要被「政治消遣」！
思想家的軌跡
獄中日記
鄭南榕致海外媒體友人親筆信
為爭取100%言論自由而死
南榕語錄
鄭南榕的時代大事記

【禁錮．衝撞．自由1986-1989攝影集】
攝影師簡介
見證台灣民主化 許章賢
攝影作品

文字Preface
不要遺忘∕／葉菊蘭
我喜歡這價值傳承下去／高微惠
「閣來，咱的代誌！」／曹欽榮
書寫老大／鄭清華

圖文報導Report
衝破鐵蒺藜──519反戒嚴綠色行動
真相？和平！──平反228運動
再見 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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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辛苦不尋常──自由時代創刊四週年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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