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部發生在長江北岸一個名叫臥龍村的小山村的故事。
一群普通的山村農民,在時代的洪流中、在不同歷史時期的悲喜人生。他們經歷從抗戰到解放後肅反(匪)到人民公社、大躍進、吃大食堂、修水庫、學大寨(毀林造田)、文化大革命、改革開放。時間跨度從一九四○年到二○○○年,整整一甲子,反映了六十年的風雨滄桑、六十年的世事變遷。
「我苦啊,修水庫受了內傷,下雨天全身痛得鑽心。吃食堂失去了父母,大批判時死了老婆,學大寨又丟了兒子!」
他是邵光龍,革命烈士邵菊花的後代,他善良,捨己助人,大公無私,當了幾十年的書記,一心為村民謀利,做好事。為遵守中央造田學大寨的政策,竟忍痛炸愛妻的墳墓,沒想到連唯一的兒子的性命也葬送了。
「你女人生了男人相,是貴人呢。你有男子氣,看你這手硬朗朗的,相書上講這種手是個好幫後,能幫男人興家立業呢。小妹,假如我不在了,這個家得靠你頂著。」
她是肖光妹,一個吃大食堂時逃荒來的外地妹,被肖家收養,成為肖家最可靠的一員。她善良能幹,熱情潑辣,敢愛敢恨。
邵光龍與肖光妹這兩個與肖家沒有血緣關係的人,撐起了肖家的一片天與臥龍山村的發展。更因著世事難料、命運多舛走到了一起,註定了他們倆彼此要不離不棄、相依為命的悲劇性的一生。
苦難並不會因為你的眼淚有絲毫放鬆!每個人都是時代波濤中飄泊的小船,邵光龍與肖光妹默默承受著時代變遷所帶來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生離死別,眼看著一場又一場的生命戲劇。這樣的歲月裏,唯一能做的就是活著,即便是荒謬、無奈,也要活下去,讓無情又無奈的日子充滿著溫暖與希望。
本書特色
1.小說結合一系列的重大歷史事件:從抗戰到解放後肅反(匪)到人民公社、大躍進、總路線的貫徹,吃大食堂、修水庫、學大寨(毀林造田)、文化大革命、改革開放,可謂步步為營,步步艱辛、步步涉險,步步驚雷。每一次都是以人間最寶貴的生命為代價,驚人魂、奪人魄。反映了六十年的風雨滄桑、六十年的人世變遷,更可謂是「滿紙鄉土情,一腔心酸淚」!
2.小說人物血肉飽滿,情節波瀾起伏,六十年的時間跨度將眾多底層人物組織得周密有致,跌宕多姿。
3.生動活潑的人物對話,散發著濃郁的農村氣息,令人不禁莞爾一笑,更笑中帶淚。
作者簡介:
劉峻,一九五四年生於中國安徽省廬江縣。現任合肥市文化廣電新聞出版局創研室副主任、合肥市戲劇家協會副主席,亦是知名戲劇家、中國戲劇家協會會員與中國戲劇文學學會會員。
《臥龍山下》(上下冊)為劉峻首部長篇創作小說,寫的是一九四○年到二○○○年間,江淮之間臥龍山村的故事。書中雖然寫的是一個家庭的變遷,卻是一個時代的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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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當天夜裏就下暴雨了,整整下了一個晚上。特別是第二天天亮之前,狂風刮得屋子搖搖晃晃,一道道閃電,一陣陣雷鳴,暴雨一陣緊過一陣。邵光龍睡不住了,穿好蓑衣開了門,眼前一道閃電,那刺眼的白光刺得眼前一片墨黑,接著一聲巨雷,像要把大地劈開。他只覺得房屋在搖晃。腳下在抖動。
光妹衝上前身子一攔關上了門,說:「大哥,這太危險。」
光龍也退到桌邊,沒有點燈,想到自己一身的罪孽,讓雷電劈了也好。他摸索著點了一支煙吸著,靜默地坐在那裏一聲不吭。光妹也起來等待著天亮。只有兒子昨天玩得太累,睡得正香。
天亮了,雨也小了,邵光龍握著鐵鍬出了門。走到村口見一根樹木躺在路上,那是老槐樹被雷劈倒了。他走近一看,原來樹頭雖有很多枝杈,樹心卻空了。他知道這一定是天亮前雷打的。這可是棵千年古樹啊,到我們這一代消失了。
他一口氣跑上龍頭山,那梯田的田埂被雨水浸泡了一夜,好多地方裂了口子,有的石塊鼓了出來,有的被泥沙埋沒了,同田一樣的平坦。有的地方積滿了水。山上的霧氣太大,他看到山霧裏有一點亮光。誰呢?他跑過去一看,原來是龍頭隊隊長石頭。滿身掛著雨水,在檢查他砌的那一段石硬,手握著那把三節手電筒。
光龍心裏升起一股敬意,隊長,我的好隊長啊。
石頭見到邵光龍,說:「邵書記,這雨來得大呢,田埂裂了,不搶修就要完了呢。」
這時馬德山來了,李常有來了,公社的分工幹部錢家安部長也來了。他是早上跟裝著十臺打稻機的車來的。
錢部長說:「你們幾個幹部都在這裏,孫書記叫我傳達他的命令,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大寨田。」
邵光龍叫馬德山、李常有、石頭等人立即分頭通知,全大隊男女老少上龍頭山。他話沒講完,山窪隊長大拴子已握著鐵鍬站在他的面前。龍頭隊、廟前隊、龍林隊、長沖隊、南山隊、西灣隊的社員們都來了,他們沒有接到任何通知,山邊黑壓壓的人群。
錢部長說:「好,社員們都來了,邵書記你下命令吧。」
邵光龍看到這麼多的社員們,他有什麼命令可下呢。他眼淚下來了,嗓子眼哽咽了。轉身對錢部長說:「你傳達上級指示吧。」
錢部長站在高埂上:「社員同志們,臥龍山是學大寨的一面紅旗,為了保護學大寨的成果,我們要堅守這個陣地,誓與大寨田共存亡,做到人在大寨田在……」
由於山上的風太大刮得地面呼呼的叫,社員們也聽不到他講的什麼話,只是自動走到田埂上,見石埂開裂了,用石頭填著,田裏積水了,開溝疏著,禾苗倒塌了,扶起來栽好……
禍從天降,災從地生。風又起了,雨又來了。風越刮越大,把田埂刮得鬼哭神嚎。雨越下越緊,天空像篩子把條條水柱一個勁地往山上傾灑,田埂搖動了,石塊要揭開了,梯田中衝開了千萬條水道,像千萬條瀑布在飛瀉著。邵光龍眼前一段田埂石頭被水沖壞了。他要上前去堵,正要邁步,胳膊被人拉住了,是光妹。她早已跟在他的背後,看著他的行動。
原來清早上,光龍前腳出了門,光妹後腳就跟著上了龍頭山。她看到梯田石埂歪歪倒倒的樣子,就看出大寨田是保不住了。可石埂倒下的石頭是要砸傷人的。她在人群中,眼睛始終望著她的心上人。現在明知前面有危險,她怎能讓大哥上去呢?可光龍看到李常有、馬德山、錢部長都在冒雨往前衝,他不能讓老婆捏在手裏,於是他一轉身鑽進人群裏。
她沒有見到他,她聽到「嘩啦」的田埂倒塌聲,有一群人圍上去,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她箭一般地衝過去,扒開人群,果然見他倒在泥坑裏,一隻腳被壓在石頭下,李常有幫他搬開了石頭,她抱起他的腳,見他腳上有個小嘴樣大的口子,口子裏糊著紅泥,血像噴泉樣向外流。
李常有要背他到大隊醫療室去包紮。他看到這麼多人都在守著梯田,身為大隊書記,在這緊急關頭怎麼能因為這點小傷而下火線呢?他死也不去。
她只好大叫一聲說:「你們都走開,我來包紮。」
李常有驚呆地望著她:「你不是醫生你怎麼包紮?」
但村裏人都怕她,也就不管她了。只見光妹也不管身邊有沒有人,褪下褲子蹲在地上,在他傷口上撒了一泡尿,尿水沖走了他腳上的泥水,算是給傷口消了毒。人群自動的背過身去。她草草繫好褲子,又撕下自己白褂子的前襟,給他包紮著。
他躺在泥地上,望著頭髮披到臉上的她,伸手撥開她的頭髮,深情地望著她,心裏想:「老婆,好老婆啊,救苦救難救命的老婆啊。我家這個老婆,長相一般,大塊頭,女人生了男人相,可醜女賢妻家中寶啊。也是我前世修的,老天的安排,大難的時候總遇著好老婆。那年修水庫,是老婆把我從泥沙裏救出來,今天,又是老婆用她那特別的方法給我包紮傷口。」他相信這個方法傷口不會發炎的。
風仗雨勢,雨借風威。那沉重的雨點和旋風像擰在一起的鞭子,從天空兇猛地抽打下來,抽在山坡上,打在梯田裏。那山邊不斷傳來「嘩啦啦,嘩啦啦」的倒牆樣的聲響,這聲響像砸在人們的心中。
這時有個青年馱著一位血淋淋的漢子走過來,馬德山緊跟其後,見到邵光龍便說:「邵書記,田埂斷了好幾處,山窪隊的隊長大拴子腿砸斷了。」
邵光龍由光妹扶著直起身,望著被馱在背上的大拴子,一條腿下滴著血。轉身望著田埂,大聲喊:「快,快撤!田不要了,什麼田都不要了,人命關天啊,快撤!」
邵光龍、馬德山、光妹、李常有和分工幹部錢部長分成幾路向山頭呼喊:「快撤!」「躲開!站到邊上去!」「滾開,不要老命了!」
大部分人都撤出來了,只有石頭隊長還守在他分工的大寨田埂上。肖光妹上前去拉他,他罵光妹說:「這是我們男人的事情,要你女人摻攪什麼。」
光妹看到那一段石塊中間都鼓了出來,救不了了,就用自己的肩頂他,他還是要往田埂上強,光妹一個掃腿把他掃倒在地,他在地上哭喊著:「大寨田不能垮啊!為了這個田埂,我得罪了隊裏多少人,流了多少血汗,我石頭吃了多少苦啊!讓我上去,我要用這把骨頭擋著它。」
他爬起來正欲往前走,山上的田埂一浪推著一浪的倒塌,大小石頭像麻雀一樣往下飛來。一塊石片飛到石頭隊長的額頭上,血頓時就流了出來。這下把他嚇呆了,光妹沒好氣地推他:「去,去啊,去送死吧!」
石頭這下像在夢中驚醒過來,望著倒塌的田埂,退到一邊雙手捂著額頭,血從手指縫裏流下來。向光妹說:「求你了,姑奶奶,快救救我吧,別讓我血流光了。」
光妹扳開他的手,看他額上裂了一個口子,就說:「包紮前要消毒,可我沒尿了,就是有尿也不能在你頭上撒吧。那就要把毒血擠出來,你可要忍著點。」
石頭閉著雙眼:「我不怕痛,擠吧!」說著一雙汙黑的大手,緊緊抓在地上,把手指甲撒在石縫裏,咬緊牙關,以抵抗苦痛。光妹用雙手抱著他的頭擠著。血從他臉上流下來,又被雨水沖刷到地上。光妹吐了口水在手掌心裏,往他頭上一抹,像刷糨糊子一樣,算是消毒了。再撕開自己前襟白褂子,在他頭上包紮著。
石頭感動地說:「大妹子,你過去恨我肚大一個包,今天怎還救我,這麼熱心為我包紮呢?」
光妹邊包紮邊說:「我這個人是軟硬人,遇著綿羊,我是棉花球,遇到老虎,我是鐵榔頭。」
石頭說:「大妹子,我看你呀,是刀子嘴豆腐心,天上難請地上難找的好女人啊。」
光妹叫他仰頭,把布條子繞過去。
石頭老實地仰頭望她說:「大妹子,你紮緊點,別讓我破了相呢。」
光妹又好氣又好笑地說:「可一塊屎疙瘩在頭頂上留下了。」
石頭又要哭了,說:「哎呀,我是生產隊長,還要上公社開會,人家請我吃飯,多丟面子,那醜死了,老來還破了相。」
光妹半天包紮不起來,撕的布條子短了一節,只好又在自己前襟上撕了一塊。這麼七撕八撕的,她前襟就遮不住了,大奶子一半露了出來,像個大擺鐘在他面前一晃一晃的。
石頭驚詫地說:「大妹子,不得了,你褂子再也不能撕了,你自己看,奶子都遮不住了。」
光妹沒好氣地罵道:「我弄你媽,腦袋瓜子都要掉了,還顧帽子。奶子出來不就出來了嘛,你可想吃。」說著挺起胸脯,把褐色的乳頭子往他嘴邊送去:「你吃,你吃!」
石頭被羞得無地自容,恨不得鑽進山間石縫裏去,一條腿跪在地上哀求道:「哎喲,我的姑奶奶,你饒了我吧。」
站在山邊的白玉蘭看見了,她穿著兩件褂子,就脫下一件外衣披在光妹身上。
光妹推開她說:「玉蘭,你身子嫩歪,經不住涼。我奶子算什麼?姑娘是金奶,結了婚的女人是銀奶,生了孩子的女人呢,是她媽的狗奶,只要這大寨田能保住,我光著身子又算什麼!」她說著,有意解開了前襟,敞開了胸懷,仰頭望著大雨瓢潑的蒼天,拚命呼喊著:「天老爺啊,做點好事吧,給我們窮苦人一碗稀飯喝吧!」
光妹的呼喊,像一聲巨雷震動著山谷,臥龍山為之抖動。光妹的呼喊也呼喚著所有的臥龍山人,人們齊刷刷地跪在泥水裏,悲愴地呼叫著蒼天。
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山山無門。老天沒有被感動,雨越下越大,像開了天河,把大水傾倒在山坡的梯田上。只聽得「嘩啦啦……」、「嘩啦啦……」一陣陣的巨響,那麼好的大寨田,就這麼一段段、一塊塊的倒塌下來。臥龍山的社員們跪在梯田的兩邊,誰也不願離去。
風打頭,雨打臉,千滴淚萬滴血。任憑大雨在頭頂上澆著,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在臉上流淌。但有一點很清楚,他們的心裏都在流血。
分工幹部錢部長看著眼前的一切,歎著氣說:「唉,向陽公社學大寨的一面紅旗,就這麼一下子倒掉了,嘖嘖,太可惜了!」
邵光龍站在山邊上,腳上包紮著白布條,手握著一把大鐵鍬,像個打敗了仗、失去陣地的將軍。他咬著牙,握著拳,眼裏冒著火,一句話沒有說,可頭腦裏像翻江倒海。是啊,為了大寨田,老婆墳炸了,兒子死了,堂兄坐了牢,十里長沖的樹木砍光了,臥龍山人的力氣也出盡了,誰家不是油罐子鹽罐子都灑盡了,盼望著今年過好日子,還買了十臺打稻機……沒想到一轉眼,這一切都成了一場夢,竹籃打水一場空啊。這一切難道是我造的孽嗎?想到這裏,他也跪在泥地裏嚎叫:「蒼天啊,我有罪孽,你就懲罰我一個人吧,你用雷電劈了我吧……」
馬德山站在那頭喪氣了:「怎麼講呢,五年的心血就這麼被一場雨沖刷掉了。」
一直敞開胸懷的光妹,看著倒塌的梯田,每倒塌一段,她嘴裏就罵出一句:「我弄你媽!我弄你媽!」
石頭隊長頭包紮著,像戰場上受傷的戰士,單腿跪在泥水裏,雙手拍著泥地呼喊:「天哪,天哪!」
因風雨太大,人們聽不清他喊的是天還是田。
李常有站在那也歎著氣:「唉,這梯田,真是瞎掉扯雞巴蛋了!」
只有肖貴根老人,頂著大雨背著手往回走,不看了。走在泥水的山路上自言自語地說:「我操!這有什麼看頭?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著嘛。人有十算,天只有一算,山上能造田?天不下雨滿地紅,天要下雨一路沖!」
這真是天作孽,猶可違,人作孽,不可活啊!
當天夜裏就下暴雨了,整整下了一個晚上。特別是第二天天亮之前,狂風刮得屋子搖搖晃晃,一道道閃電,一陣陣雷鳴,暴雨一陣緊過一陣。邵光龍睡不住了,穿好蓑衣開了門,眼前一道閃電,那刺眼的白光刺得眼前一片墨黑,接著一聲巨雷,像要把大地劈開。他只覺得房屋在搖晃。腳下在抖動。
光妹衝上前身子一攔關上了門,說:「大哥,這太危險。」
光龍也退到桌邊,沒有點燈,想到自己一身的罪孽,讓雷電劈了也好。他摸索著點了一支煙吸著,靜默地坐在那裏一聲不吭。光妹也起來等待著天亮。只有兒子昨天玩得太累,睡得正香。
天亮了,雨也小了,...
目錄
第十章 一九八○年(至庚申年底)
第十一章 一九八八年(戊辰)
第十二章 一九九○年(庚午)
第十三章 一九九七年(至農曆年底)
第十四章 一九九八年(至戊寅年底)
第十五章 一九九九年(己卯)
第十六章 二○○○年(庚辰)
後記
第十章 一九八○年(至庚申年底)
第十一章 一九八八年(戊辰)
第十二章 一九九○年(庚午)
第十三章 一九九七年(至農曆年底)
第十四章 一九九八年(至戊寅年底)
第十五章 一九九九年(己卯)
第十六章 二○○○年(庚辰)
後記
商品資料
出版社:釀出版出版日期:2012-12-17ISBN/ISSN:9789865976743 語言:繁體中文For input stri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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