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裡,帶著青草香和花香。
頭頂上白雲朵朵,陽光萬丈。
千金難得好妻,他只願和妻偷得浮生半日閒……
本 書 特 色
嫁進首富之家當掌家媳婦原來並非易事,
面對暗藏心機的小妾和成天調皮鬧事的龍鳳胎小叔、小姑,
還有拉拉雜雜一堆闊親戚伺機爭產,
立志要做好媳婦好妻子好嫂子的她,
心有餘,力卻總差了那麼一點……
文創風051《小宅門》下
過去是未嫁姑娘不知愁,成了媳婦才知當家有多少風險不安——
淮安連夜大雨造成佃戶流離失所,甚至出了人命,
身為主家,李承之憂心如焚,急忙下鄉視察洪水。
金秀玉心頭火起,因為此事不只是天災、更是人禍!
首富之家樹大招風,外人難防,內賊更為數不少,
貪了修繕河堤的銀兩這才釀成大禍!
此刻她終於懂得了夫婿多年來的戰戰兢兢,
身為淮安望族中最年輕的家主,以一己之力撐起偌大家業,
各房親戚眼紅暗中使絆子的大有人在,其中包括了恨極她的「某人」……
但就在抽絲剝繭將逮出幕後主使者之際, 竟傳來當家失蹤的惡耗?!
富貴命盤此時又有何用?她需要老天爺賜予她扭轉一切的奇蹟,
讓她在大水決堤的混亂中尋回夫婿,小倆口能再次攜手回家……
作者簡介:
陶蘇
生於江南,長於水鄉,愛自由愛幻想的射手座。
狂愛網絡文學,大學時代每天都泡在起點上,閱讀題材十分廣泛。
因為有幾次寫作經驗的積累,才有了《小宅門》現在的成績,希望以後進行更多題材的嘗試。
章節試閱
第二十五章 淮安大雨
海運利潤大,這個金秀玉是知道的;但是到底有多大,她卻沒什麼概念。只記得從前聽說過有人因一次海運生意就暴富的,從此立下基業,福延後代。
李承之倒是耐心跟她解釋,不過金秀玉素來同數字一道難以達成共鳴,不過囫圇聽著罷了。總之中心意思是領會了,那就是,這次的海運是長寧王牽線,由淮安商人同京裡的幾個大人物集資,為的是開拓海運航線。雖然並不是全無風險,但其中的利潤也是特別誘人的。
原先金秀玉只是聽著,李承之說著說著,臉上笑容便斂了下去,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她這才轉過彎來,問道:「既是海運,莫不是、莫不是你要出海?」
李承之點點頭。金秀玉腦子一懵,瞪大了眼睛,目光愣愣地發直。
李承之心頓時提了起來,忙抱住她,柔聲道:「豆兒莫怕,並無大風險的。」
金秀玉噎了半晌,眨了眨眼睛,好不容易才緩過氣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道:「非要你去不可嗎?不是說有京裡的大人物的股本,他們權大勢大,底下能人眾多,定有航海的好手;況且,不是還有其他集資的商家,不必非得要你去的,是不是?」
李承之見小妻子緊緊捏著他的手,抖著嘴唇,目露祈盼,料著她是擔心。誰說不是呢,這會兒的海運航線並不成熟,本朝伊始,不過是沿海各地的貨物運送會走海路,這次他們商量的卻是出海去尋那些海外島國做生意。海上行船總是有風險的,即使做了萬全的準備,也難以保證萬全。
他摸了摸金秀玉的頭髮,抱緊了她,並沒有言語。
金秀玉是曉得他脾氣的,這麼說他是去定了的。她心裡頭雖然十分不捨,卻只能嘆口氣,道:「出發的事宜可都定了?啟程的日子呢?」
「倒沒有這麼快,這次不只有一艘船,而是建了一個船隊,因著耗費資金龐大,這才召集了幾個商家合股。茲事體大,千頭萬緒,如今還沒拿出完全的章程來,起碼也得過了年才能成行。」
金秀玉鬆了口氣,船隊總比單船要安全許多,況且人多力量大,她也能放心一些。
「那,同行的要帶誰?」她又想起該安排什麼人跟著,數著往常跟著李承之的人,從前覺得大致都還算盡心,辦事也是本分可靠的,這會兒想起來,卻覺著個個都不滿意,不是年紀輕就是見識淺,或者有膽子小的、行事莽撞的,又或者沒個武藝傍身、自個兒身子比李承之還不如的。
李承之見她絮絮叨叨碎碎唸著,不由對她的轉變之快感到好笑,習慣性地擰了擰她的鼻子道:「還早得很呢,人只管慢慢挑,不急在一時。」
金秀玉不以為然。「若是年後就走,那可沒多少時日。你想啊,年前要算總帳、分紅、籌備年貨,到了正月又要四處拜年,能有多少空閒日子?況且我如今想來,你身邊竟沒一個完全的妥當人,這可要不得,趁著還有些工夫,聘一些武功高強又有見識的護院,請個博學善交際的先生,再將那些貼身伺候的仔細調教,這都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辦成的,哪裡能不立刻就籌辦起來?」她越想越覺著時間緊迫,人才不好找,眉頭皺得越來越深。
李承之忍不住緊了緊手臂,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貼著她耳根道:「這些事兒我都會安排,妳呀就別操心了,仔細待會兒頭痛。」
一聽他說頭痛,金秀玉下意識地就抬手去揉太陽穴。她自從懷孕以後,因害喜厲害,有時候也會犯頭痛,也請大夫看過,並不是大病,無非是因孕吐吃不進東西,身子虛弱,影響到了神思。
「真的頭疼了?」
李承之忙按住了她的兩邊太陽穴,金秀玉心裡一甜,轉頭仰著臉笑道:「沒有的,別擔心。」
她記起老太太的吩咐,便將派人給李婉婷送東西的事情給說了,李承之聽了只是點點頭,讓她安排人去就好。
躺在他懷裡說了這半日話,金秀玉的睏意又犯了,眼皮開始沈重,說話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終於還是睡過去了。李承之抱了她,輕輕放到床上,自個兒又另外去了書房籌謀出海之事。
第二日一早,金秀玉便安排人套了馬車,將一些個衣服被褥、吃食藥材都整理好了,讓送去家廟莊子李婉婷處。
因著籌謀出海一事,李承之今兒一早便已出門去了長寧王府;老太太那頭又是早就免了晨昏定省的;李越之自有課上,不必她操心;家務上,有真兒和柳弱雲管著,並無大事回稟。
她如今是無事一身輕,正想著回房去瞇個回籠覺,就聽下人報說,四房的李勳少爺來了,頓時傻了眼。
春雲正扶著她,驚詫道:「他不是給打成重傷在床上躺著嗎?怎麼這會兒又來了?」
真兒捏著手指算了算,說道:「又不是什麼大傷,有這麼幾日養著,大約早就好了。」她哼了一聲。「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才被打了一頓,竟然還敢巴巴地上門來!」
金秀玉對李勳這個人也算是無語了,這府裡頭人人不喜他,他竟是半分都沒察覺出來?上回真兒才給他撂了話的,今日居然又上門來,到底是存著什麼心呢?
「少奶奶,他不是好人,如今妳可是金貴身子,乾脆叫人攆出去,不見吧!」
金秀玉剛想答應,想起鐸大奶奶的德行,還是擺手道:「到底是親戚,請他進來吧。」
真兒道:「請他進來也使得,咱們只管招待他喝茶吃點心,晾著他就是,等他無趣了,自然就會走,難道還能一輩子賴在咱們府裡頭不成?」
春雲問道:「他若要見主人怎麼辦?」
「咱們只消回說少奶奶害喜,身子不爽,不便見客。他若是想給長輩請安的,就帶去老太太那園子裡,老太太面前,他總不敢造次。」
春雲拍手道:「這主意好,上回打了阿平嚇唬阿喜,老太太她們都曉得是因他而起,知道他最不是個東西,青玉姊姊的嘴巴是最厲害的,定能好好批他一頓。」
金秀玉也是真不想見這人,便允了兩個丫頭的建議。
兩丫頭先扶她回房,服侍著歇下了,然後才派人去二門上傳話,請勳少爺往前廳去喝茶。
李勳確實是身子好利索了,金秀玉懷孕是李府的大喜事,其餘三房因同在淮安城中,也是當日就接到喜訊,想到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小婦人將變成挺著大肚子、腫著頭臉手腳的孕婦,李勳就覺得可惜,原本那些旖旎的心思也消下去一半。
然而他回頭想起,心裡反而愈加牽掛起來。要說金秀玉也不算頂美的,淮安城裡不說南市那些花紅柳綠,就是一般人家裡,比她漂亮的小娘子也多得很。但是李勳一想起她那彎彎的一對月牙眼兒,還有嘴邊那一對深深的梨渦,就覺著心裡頭有幾百隻貓爪子在撓,恨不得將那一雙眼睛和一對梨渦都包了揣在心窩子裡,寵著疼著才好。
越想那屁股便越坐不住,又打聽到那位大忙人堂兄最近確實比往常忙碌,早出晚歸,兩頭不見太陽。他因身子好了,明日就要去當差,今兒是唯一有空的一天,便打定了主意跟老娘鐸大奶奶說了個回謝人家送禮的藉口,兩手空空就上門來了,這會子正在前廳裡坐著,好茶喝著,好點心吃著,就是不見有人來招呼。
他坐了半日,開始心裡頭胡思亂想的,沒注意,等回過神來才叫起來。「來人吶!」
有個小丫頭進來一福道:「勳少爺有何吩咐?可是茶涼了,奴婢去換熱的來?」
李勳擺手道:「不是叫妳換茶。我問妳,我今兒來是見我嫂子,就是你們少奶奶的,方才可有人去通報?」
小丫頭茫然道:「方才並不是奴婢當差,既然勳少爺說了,想必已經去通報了。」
李勳皺眉道:「都頓飯工夫了,怎麼還不見回話!妳再去通報一遍。」
小丫頭很是為難,猶猶豫豫地不肯去,這若是個貌美嬌嫩的小丫頭,李勳說不定想著調戲一把,只是眼前這個完全就是個豆芽菜,半點興趣也無。見她如此扭捏,他把眼睛一瞪道:「怎麼著!本少爺不是這府裡頭的主子,還使喚不動妳這個小丫頭了?」
小丫頭嚇了一跳,忙說了聲「奴婢不敢」,匆匆忙忙轉身去了。
這一去,又是半天不見人影,李勳只覺著茶也涼了,點心也軟了,這廳裡廳外什麼人也沒有,就他自個兒坐著,外頭還有風呼呼吹過。
「怎麼回事?!這些奴才都死光了不成?」他不耐煩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半天沒有人來搭理,他焦躁地想著乾脆自個兒上明志院去,管他什麼大門二門的規矩。主意一定,正要舉步往外走,錯眼看見桌上半杯涼茶,拂袖一揮,將那茶杯掃翻,茶水頓時沿著桌面滑下來,滴滴答答墜到地上。
李勳沈著臉,憋著氣,一路往內院而去,路上竟是半個人影兒都沒見著,眼見二門在前頭,遠遠便聽到嘻嘻哈哈的聲音,進去一瞧,咱們這位勳少爺登時大怒了!
原來門裡是一院子的小廝、丫頭,甚至還有幾個僕婦,正拿了幾個彩球東扔西擲地作耍,成群結隊地跑著跳著叫著,那叫一個歡聲笑語的熱鬧勁兒。
好啊,放著他這位客人在外頭喝涼水,這幫子奴才倒是聚眾嬉戲,在這院子裡頭玩得不亦樂乎。他眼睛瞪得老大,胸中憋了一股氣,往前一邁步,正待氣蓋山河大喝一聲,不料腳下一緊,撲通一聲摔了個大馬趴。
旁邊頓時傳來年輕女子嘻嘻笑聲,李勳一抬頭,見幾個小丫頭拿帕子遮了臉扭身跑開,顯見就是方才發笑的那幾個。
膝蓋和手掌都傳來陣陣痛楚,兩個小廝尖聲叫起來:「哎呀,這是怎麼搞的?定是那幾個小子算計咱們,怎的把勳少爺給絆了,快來人快來人!」
他們一面叫著一面跑來將李勳扶了起來,頓時呼啦啦一群小廝、丫頭圍上來,一個個都給李勳告罪,又是忙著察看他的傷勢,七手八腳往他身上招呼。
李勳只覺前後左右都叫人給擠著,不知多少雙手在他身上又摸又掐,哪裡是察看他的傷勢?分明是替他傷上加傷來著。他正手忙腳亂地擋著,不提防屁股上重重地一擰,頓時,哦吼吼一聲尖叫起來,不像是人發出的聲兒,倒像是馬嘶。
眾人彷彿都被這一聲給嚇了一跳,潮水一般紛紛退開,瞬間離他有三丈遠。李勳捂了屁股,臉上五官都是扭曲的,回頭看去,人人都側目望他,哪裡認得出來是誰下的手?
「你們這些……」他正大喝一聲,準備好生教訓這群奴才一番,就見一身紅衣的青玉不知從哪裡站了出來。
「都杵在這兒做什麼?還不快各自當差去!若有耽誤差事的,扣月錢那是小事,仔細你們的皮!」她翹著尖尖的食指衝眾人指了一圈,眾人頓時作鳥獸散,東一堆西一堆,眨眼散了個清潔溜溜。
李勳張大了嘴,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的變故。
青玉板著臉喝散了這幫子下人,才微笑著對李勳福了一福,說道:「勳少爺,都是咱們府裡的奴才們不懂事,衝撞了您。原是今兒老太太一時高興,說是叫府裡頭的奴才們都找些耍子樂呵樂呵,許了他們半個時辰的嬉鬧。不料這幫子奴才得意忘形,連勳少爺都給怠慢了,您放心,回頭我一個一個處置他們。」
李勳掌心劇痛,屁股上又依舊隱隱作痛的,不由氣哼哼道:「你們府裡頭這些奴才是該好好管教,哪裡有半分做奴才的樣子!」
青玉應了是,又見他掌心破了皮,滲了些血絲,身上的衣裳也沾了些塵土,衣冠不整的。「啊呀,勳少爺的手傷了,這可怎麼得了!若是叫老太太知道,非打奴婢的耳刮子不可,勳少爺,您快隨奴婢來,先換身衣裳,再將身上的傷都處置處置。」
李勳正想著帶這一身傷去見金秀玉,正好叫嫂子給搽藥包紮,到時候難免肌膚相親,卻是多麼銷魂的事兒。青玉一問,他趕忙擺手道:「不必不必,我思量著,這府裡也就堂兄的衣裳可穿得,倒不如去明志院裡問嫂子借一件吧。」
青玉挑眉看他一眼,心中冷笑,面上卻十分惶恐道:「這卻怎麼好,少奶奶如今是雙身子,近日正害喜得厲害,今兒也是身子不爽,正在裡頭歇著呢。老太太吩咐下來,誰也不許去打擾,若是叫少奶奶勞累,傷著了肚子裡的孫少爺一星半點,都要我們的小命兒呢!如今勳少爺若是這麼一身進去,豈不是誠心叫少奶奶受驚?況且少奶奶最是敬愛親戚們的,見您在咱們府裡頭出了這樣的意外,定是以為我們這些奴才有意為難,若是一時氣憤動了胎氣,奴婢們的罪過可就大了。」
青玉越說越是擔心,十分地為難。
「不如奴婢去問少奶奶身邊的真兒要一身大少爺的衣裳,勳少爺暫且換了,再叫小丫頭們拿藥來替您處理了傷口。今兒怕是見不著大少爺和少奶奶了,勳少爺改日再來吧。」
李勳只覺一口氣堵在嗓子眼裡,差點緩不過來。他再怎麼不通世故,也不是個傻子,什麼青玉、什麼奴才們嬉鬧、什麼意外,分明就是故意演的一齣戲,就是故意來出他的醜罷了。如今說的什麼金秀玉害喜,怕動胎氣云云,都是藉口,他今兒分明就是自討沒趣來著。
他手指著青玉,因著心裡有氣,指尖都有些發抖。
「好!好一個青玉!好一個大房!這就是你們府裡的待客之道,我今兒是見識了,哪裡還敢叨擾,這就告辭!」
他一轉身就朝外走,青玉在後頭喊道:「這卻怎麼使得,少爺這一身狼狽若是叫外人瞧見了,豈不是笑話?」
李勳這會兒正怒中火燒,哪裡耐煩聽她的話。他心裡想的,可是正好拿這一身出去,叫外頭人都看看,李氏大房是怎麼對待親朋客人的,也叫大房好好出一出醜!
他這邊灰溜溜走,明志院裡頭卻是嘻嘻哈哈一片歡樂。金秀玉指著青玉笑道:「妳呀!果然老太太說的沒錯,府裡頭頂壞的就數妳!怪不得當初叫妳當家呢,真兒她們哪裡有妳這樣大的膽子,連自家正經的堂少爺都敢這麼明目張膽地欺負!」
青玉只是抿嘴笑,春雲哼了一聲道:「要我說,這不過是小小的懲戒,他下回再敢來,咱們就再想個法子,再狠狠教訓他一頓。」
金秀玉哭笑不得地搖頭,這時屋內光線昏暗,有人便挑了簾子推開窗戶,見外頭天上不知何時聚起了烏壓壓的黑雲,陰沈陰沈的,似乎要有一場大雨的樣子。
青玉正在說話。「我瞧不起的是這位勳少爺沒有半分做主子的樣兒,今日不過是咱們一群奴才,已經將他治得灰頭土臉,這會子我倒是知道為什麼大少爺要讓他入貨棧當差了,他那模樣做派,到了那些掌櫃或管事眼裡,不遭人白眼才怪呢!就是咱們貨棧的夥計們,那也個個是人精,瞧著吧,有他吃苦頭的時候呢!這若是在貨棧裡待不下去,往後四房也沒臉再來求大少爺了,這呀,就叫一勞永逸。」
大家都深以為然,紛紛贊同。
突然,一片慘白撕破了外頭黑沈沈的天空,眾人只覺眼前一花,緊跟著哐啷啷一聲炸雷,屋子彷彿都跟著抖了一下,眾人都嚇了一跳。
金秀玉驚詫道:「這天倒也奇怪了,好端端地便陰沈起來,還響雷了。」
她剛說完話,外頭又是一道閃電一聲炸雷。
眾人驚魂未定,都撫著胸口,這天色反常,便無心談話,挑簾子的挑簾子,開窗戶的開窗戶,丫頭們扶了金秀玉走到窗前。
原本烏壓壓的天上此時銀蛇翻舞,滾雷聲聲,眾人只覺眼前一片白花花閃耀,耳邊聲聲巨響,地面彷彿都跟著震動怒吼。
入夏以來雖然下過幾場大雨,天色卻從沒有今日這般可怕,一時人人都愣愣地張著嘴,說不出話來,沒多會兒,就見雨線唰唰地射下來,密集迅速如同箭簇一般,因著有風,雨線都是傾斜的,劈頭蓋臉就往窗子裡射進來,站在最前頭的金秀玉忙抬手去擋。
「快將窗子關了。」
真兒叫起來,一面已經扶了金秀玉離開;春雲一步上前就將窗戶給關上了,頓時窗紗上響起密集的叩擊聲。
金秀玉皺眉道:「夏天那會兒倒是下了幾場大雨,如今都快入冬了,這樣的天兒怎麼就下起雨來,反常得很。」
青玉皺眉道:「老太太常說,反常為妖。我瞧著這場雨來得蹊蹺,怕是有什麼凶兆。」
「這能有什麼凶兆,不過一場雨罷了。」春雲十分地不以為然。
然而,這場雨卻從上午下到中午,又從中午下到傍晚,才慢慢淅淅瀝瀝小下去。
等雨停的時候,金秀玉已經睡了老長一個午覺。她本就嗜睡,今日外頭風大雨大,屋子裡頭便越發顯得沈靜,睡得也就特別死沈一些。
這一覺醒來,恍如隔世,連著呼吸到的空氣都與之前大不相同了。
真兒和春雲正開了窗戶,扒著窗臺朝外頭看,聽到動靜,回頭見她坐起,忙都圍過來服侍她起床。
她今日一早原本穿的是件橙色的外衫,這會子真兒卻另外翻了一件淺紅色外衫出來,比原先那件要厚了一些。
「這一場雨下來,立馬就冷了幾分,估摸著夜裡還要再冷,少奶奶如今是雙身子,還是得穿暖和些。」她一面替金秀玉穿衣,一面說道。
主僕三個走到窗前,見外頭雖然雨已經停了,天空卻顯出一種慘澹的灰白色,依然有一些烏雲高高地聚著。
「怕是夜裡還有一場雨呢。」金秀玉感嘆了一聲。
她說的果然不錯,府裡頭剛用過晚飯,因著天色陰暗,燈燭都是早早就點起來的,晚飯畢不過頓飯工夫,天上便又是烏壓壓一片,轉眼又開始下起來,恰好趕上李承之回來,即使坐了馬車,進門時也已經成了落湯雞。
真兒和春雲兩個,忙著替他更衣、擦頭髮、煮薑湯,因金秀玉懷著孕,怕過了寒氣,她只好遠遠看著。
李承之剛換了乾淨衣裳,坐在圓凳上,春雲拿了塊乾毛巾挽了他濕漉漉的頭髮擦拭,窗子敞了半扇,他望著外頭的瓢潑大雨,皺眉道:「這雨瞧著竟是越下越大了。」
金秀玉點點頭。可不是麼,就像老天爺發了怒,使著勁要把一整年的雨都給下完似的,這雨勢大得,那雨線層層往下倒,沒有半點消退的跡象。
小夫妻兩個忍不住都擔心起來,這麼大的雨,會不會出事兒?
第一天的雨勢之大已經十分驚人,沒想到,老天爺這回真的就跟卯足了勁要倒乾那銀河的水一般,這樣大的雨竟是連續下了三天。
淮安城街上已經空無一人,家家戶戶都縮在屋裡頭望著外頭的雨發呆,什麼生意都做不了,大大小小的店面都下了門板歇業。唯一還開著門經營的,大約就只有傘店了。
今兒已經是第四天。
入冬時節這般大雨,不說一年之中少見,就是十年裡頭也是不怎麼遇得見的。老一輩的人經歷的事情多,已經開始擔憂起來,淮安城就挨著淮水這條大河呢,這麼連日大雨,河水定然高漲,也不知那河堤是否夠高夠堅固,萬一河面漲過河堤,那可就要演變成洪水了。
有這樣擔心的人不在少數,李府裡頭,老太太、李承之、金秀玉,甚至包括青玉等幾個有見識的丫頭,還有府裡一些上了年紀的家丁婆子,都隱隱有著這樣的憂慮。
金秀玉擔心的不只是淮水河堤,還有李家在鄉下的那幾個莊子。此前柳弱雲就已經跟她報過,靠著淮水的幾個莊子因著夏秋兩季的大雨,已經造成一些房屋和田地出產的損失。如今又是這麼連日大雨,若是淮水沒漫倒也罷了,若是真的漫成洪水,淮安城到底地勢高還不怕,那幾個莊子只怕真的就要被淹了。
不過萬幸的是,此前莊子裡報上來的損失正是受下雨影響,柳弱雲就提出要做預防措施,已經支了一筆銀子去,經過一段時日,那銀子應該已經落到實處了。她這麼想著,心裡頭便鬆了一些。
「豆兒。」
「嗯?」她聽得丈夫熟悉的聲音,回過頭去。
因著連日來雨勢過大,李承之也不怎麼出門,正好在家陪陪老太太和妻子金秀玉。
他往金秀玉身邊坐下,伸手攬住了她,習慣性地先撫了撫她的肚子,然後才說道:「妳呀也是個無事忙,這會兒不是沒事嗎,怎麼就皺起眉來?又在操什麼心呢?」
金秀玉便將擔心的事給說了,又說了柳弱雲跟她支銀子做預防的事。
李承之點頭道:「既然已有預防,莊子上那幾個管事都是忠心勤懇的,想來已有妥當的措施。妳就少操些心吧,莫要累著咱們的小寶貝兒。」
他一面說著,一面就在她肚子上摩挲起來。金秀玉白他一眼道:「如今你心心念念可都是孩子了!」
不知為何,懷孕以後,她的身子便越發嬌軟起來,李承之這會兒抱在懷裡,只覺柔若無骨,兼著她這麼一瞟,沒半點威懾,倒是帶著十足的嬌嗔風情,李承之心中便是一熱。
仔細算算,從大夫說有喜到現在,他可是快一個月沒碰她了,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如今佳人在懷,哪裡還能不起綺念。金秀玉正懶懶靠在他懷裡,只覺他的身子越來越熱,搭在她胳膊和肚子上的手也越來越不老實了。
李承之緊了緊手臂,俯在她肩窩裡,低聲道:「豆兒,咱們的小寶貝兒還老實嗎?」
金秀玉嗓子有些發緊,輕聲道:「他很老實,只是他爹有些不老實了。」
身後傳來胸腔的震動,李承之悶悶地笑了兩聲,湊到她耳朵邊上低聲說了一句,金秀玉頓時紅了臉,咬著嘴唇,說了幾個字。若不是李承之耳力好,又靠得近,差點就聽不清了。
她說的是「會傷著孩子」。
李承之暗笑,又在她耳朵邊說了兩句,金秀玉頓時哭笑不得,這男人,怎麼連這樣的事兒都拿去問大夫?原來古時候,大夫們就已經知道,懷孕期間夫妻還是可以行房的。
她在李承之手背上一擰,斜瞟著他,咬著嘴唇低聲道:「原來你早就不安好……」
沒容她說完,唇上已經被一片火熱覆蓋,身子也完全貼在了丈夫滾燙的胸膛上。
李承之的手,慢慢地沿著她的衣襟滑了進去,正是柔情似水之時,入手一片滑膩,李承之正感嘆著,自個兒的小妻子自從懷孕,身子越發柔軟如綿,門外突然響起急促的叩門聲。
金秀玉回過神來,一把扣住了丈夫的手。
「大少爺!少奶奶!出事兒了!」春雲一面張惶地高聲呼叫,一面將門拍得大響。
李承之扶額呻吟。「天爺爺的!」
金秀玉沒好氣地拍他一下。「怕是出了什麼大事,還不快去瞧瞧?」
她衣襟還開著呢,胸脯將抹胸撐得緊繃繃的,胸頸肩均露出雪白的肌膚,李承之望著這羊脂白玉,洩氣地嘆了一聲。
小夫妻兩個各自整理好衣裳,這才叫春雲進來。
門剛打開,春雲便一頭撲了進來,她後面還跟著真兒,也是一般地慌張。
「大少爺,少奶奶!出大事兒了!」
兩個丫頭都絞著帕子,咬著嘴唇,滿臉焦急。
李承之皺眉道:「慌什麼!天大的事兒有我在呢!」他看了兩個丫頭一眼,點了真兒道:「妳來說,出什麼事兒了?」
真兒大約是剛剛跑得急,氣兒還沒喘勻。「淮水沖垮河堤,咱們的莊子遭了災,房屋倒塌,還淹死了人!」
一句話,石破天驚,金秀玉頓時心一緊,李承之立時將身子給繃直了。
「哪裡來的消息?」
「是淮水邊兩個莊子的管事一起來報的信。」
「叫他們進來!」
李承之咬緊了牙關,下顎肌肉一陣收縮。
真兒已經將兩個中年男人給帶了進來。
「李旺(李福)請大少爺、大少奶奶安。」
李承之對他們倆很熟悉,因急著瞭解情況,不過點頭罷了。
李旺管的是大王莊,李福管的是小李莊。這兩個莊子都是以姓氏命名的,王和李都是淮安地方的大姓,大王莊多數人姓王,小李莊多數人姓李,這兩個莊子,都緊緊地挨著淮水。
事態緊急,李旺、李福一開口就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連日大雨,果然應了眾多人的擔憂,淮水河面日漸高漲,河堤到底是沒防住,今兒一大早被大水沖出了一個缺口,淮安城地勢高,並不受影響,因此城內暫時還沒聽到消息,但是下游挨在淮水邊的莊子都遭了殃。
據李旺、李福所說,截至到他們動身進城之時,大王莊和小李莊加起來一共有二十多家佃戶的房屋被沖垮,輕重不一。大王莊還好一些,離淮水稍遠,地勢也高一點,受災情況略微輕些;小李莊卻非常不樂觀,攏共沖垮的二十多家房子裡面有三分之二是小李莊的,最糟糕的是還有一對祖孫被大水沖走,至今下落不明。
李承之立時感到事態嚴重,同時心裡也起了很大的疑惑。「日前府裡頭不是已經撥了銀子給你們修繕河堤嗎?為何河堤依然會被沖垮?」
李旺、李福相視一眼,臉上都露出了苦澀。
按說修河堤是官府的分內事兒,平頭老百姓既沒這個義務,也沒那個能力去修繕河堤。李承之這麼問顯然不合常理,但這事的的確確是事出有因。
淮安城因靠近淮水的緣故,河堤是一項重要工事,歷任的知府、知縣都經歷過修河堤的重任。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感嘆一句,每朝每代修河堤都與官員貪墨有密不可分的聯繫,歷來修河堤,緊要的幾段工事自然不能馬虎,其他在當官者眼裡不算要緊的河段,自然就偷工減料,大家分甜頭了。
這一任的知府、知縣也並不是清官,河堤雖然年年修,但到底有多少真材實料,怕是只有河底的魚兒才清楚。這種事情,有的人懵懵懂懂,有的人卻心照不宣。
李旺、李福管著兩個莊子已經都有近十年了,對於河堤是否牢固,心裡都是有數的。官府不在乎河堤是否能擋住大水,李家卻是不能不在乎的,這兩個莊子每年每月的產出都不算小數目,況且這種事兒雖然是萬一的概率,卻可大可小,到底還是未雨綢繆的好。
這事兒指望不上官府,只能自個兒預防,而且還不能明目張膽,否則就是打官府的臉。今年夏秋兩季雨水就不少,兩人已經有些擔心河面上漲的問題,因此早給報了上來。那會兒正是柳弱雲剛剛接手的時候,當月的預算裡面,她也是向金秀玉提報了的。
金秀玉前世就見識過洪災,今生也不是沒聽父親提過,對這樣的預防措施自然是十分支持,二話不說就撥了銀子,就是柳弱雲當初從明志院抱走的那一箱銀元寶,攏共三千兩。
這事兒,先前她才跟李承之又提起過,也正是因為她撥了銀子,李旺、李福又是妥當人,李承之覺得河堤必是已經加固過了,雖然連日大雨,卻並沒有太擔心。
可是如今大水竟然沖垮了河堤,甚至房子倒了、還死了人,怎能不叫他震驚?
「奴才們不敢胡言亂語,只是那修河堤並不是奴才們親自經手,實在不敢說什麼。」
李承之挑起眉。「這話卻是什麼意思?」
李旺、李福支支吾吾,到底是忠僕,想著就算主子們不喜底下人互相算計攻訐,該說的還是得說,否則萬一叫小人蒙蔽了視聽,反陷主子於不義,那就是他們的罪過了。
原來那三千兩銀子,他們兩個是半點子銀毫都沒瞧見。柳弱雲領的錢,府裡頭叫來順的管事經的手,請工匠、買料子、修河堤,樣樣都是分派好的,沒有叫李旺和李福操一點心,原本兩人還想著,到底如今少奶奶當家,事事都有專人負責,就是修河堤也不叫莊子上出力,府上派人過來就弄妥當了,真正感念主家們的恩德。如今河堤一垮,兩人便不得不犯起了嘀咕,究竟那三千兩銀子都修到哪裡去了?
這話一出來,李承之臉色頓時沈下,金秀玉的心卻提了起來。
難道官府修河堤貪墨,他們自家修河堤竟然也有貪墨的不成?到底是哪裡出了岔子?金秀玉忍不住懷疑起一個人來。
「相公……」
李承之抬手阻止了她,微微搖頭。
「如今不是追究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先安排那二十幾房沒了屋子的佃戶,還有尋找被洪水捲走的人。」
李旺、李福忙激動道:「大少爺說的是。」
李承之看著外頭的天,雨還一直下著呢,從莊子裡快馬進城也要將近一個時辰,李旺、李福來了這麼久,誰知道莊子裡又有什麼新的變故,人命關天,他坐不住了。
「李旺、李福,咱們走!」李承之長身一起。
金秀玉吃驚道:「你上哪兒去?」
李承之下顎一緊,咬牙道:「我要親自去莊子裡。」
金秀玉本擔心他的安全,但是一看見李旺、李福兩個人激動的神情,卻不由得將話都收回了肚子裡。她起身道:「去吧!叫那些人都安心,咱們李府不會不管自己的佃戶們。」
真兒是最聰明和善解人意的,已經取了一件外衣,這會兒春雲也機靈了,早早地去找了蓑衣和斗笠出來。
金秀玉將外衣替他披上,又將蓑衣和斗笠塞在他手裡。李承之緊緊捏了一下她的手,轉身便大步而去,李旺、李福都緊緊跟上。
目送著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金秀玉只覺心頭如同壓了一塊大石頭。
「少奶奶!」真兒和春雲忙扶了她坐下。「少奶奶莫急,有大少爺在,妳只管放寬心就是。」
金秀玉雖然點頭,心裡卻飛快地盤算起來。
按理說,修河堤為的是兩個莊子,莊子上的青壯年是肯定會參與工程的,為什麼李旺、李福說沒有動用莊子上半分力氣?
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柳弱雲領的銀子、來順經的手,那麼工匠是誰請的?料子又是誰採買的?修河堤的工事是誰監管的?
來順?那就是來順家的男人了。
來順家的,正是管大廚房的那位媳婦子。
金秀玉不由自主地想起上回府裡頭傳她剋親的謠言,那回來順家的雖然沒跟她這個少奶奶作對,卻是明顯袒護縱容大廚房的人,只是當時眾人都被那王婆子吸引了心神,事後各處參與傳謠的都領了罰,大廚房被摘了乾淨,也就沒有特別追究。
越想,越覺得這裡頭有什麼她不知道的關係。
真兒和春雲都站在旁邊,見她神色變幻不定,沒敢吭聲,只是靜靜候著。
「真兒,派人去請柳姑娘過來。」
真兒應了,正要去,金秀玉又把她叫住了。
「真兒,妳一面派人去請柳姑娘過來,一面另叫小廝去尋來順,帶他到前面那三間抱廈去候著。春雲,妳去大廚房跟來順家的說我要喝雞湯,其他人不放心,叫她親自做,妳盯著,做好了再送過來。記住,一定要緊緊盯著她,不可離了視線一步。」
這是她頭一回這樣鄭重其事地吩咐,真兒和春雲相視一眼,都認真地束手應了,各自分頭行事。
第二十五章 淮安大雨
海運利潤大,這個金秀玉是知道的;但是到底有多大,她卻沒什麼概念。只記得從前聽說過有人因一次海運生意就暴富的,從此立下基業,福延後代。
李承之倒是耐心跟她解釋,不過金秀玉素來同數字一道難以達成共鳴,不過囫圇聽著罷了。總之中心意思是領會了,那就是,這次的海運是長寧王牽線,由淮安商人同京裡的幾個大人物集資,為的是開拓海運航線。雖然並不是全無風險,但其中的利潤也是特別誘人的。
原先金秀玉只是聽著,李承之說著說著,臉上笑容便斂了下去,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她這才轉過彎來,問道...
作者序
作 者 序
我叫陶蘇,是一個非典型的江南女子,清秀溫婉的外表(不好意思地自誇)下,是剛烈爽利不服輸的性格。很多朋友都說,我上輩子可能是北方人。但事實上,骨子裡的我,是一個愛看落花愛聞墨香的文藝青年。
《小宅門》是我真正開始寫小說的第一部作品。動筆之前,已經在網路上看過許多的言情小說,包括實體書,作為愛小說成狂的我,一直想著自己也要動筆寫一本。
最初的想法特別多,也特別雜,靈感就如同秋天的落葉,一片接一片地飛舞。曾想過寫一個金戈鐵馬的亂世傳奇,也曾想過寫一段豪門鬥爭的驚天秘聞,然而作為循規蹈矩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普通小女孩,並沒有真的經歷過那樣波瀾壯闊的人生。
最後,我決定寫一個我熟悉的、我擅長的女孩子的形象。她直爽,卻不愚笨;她堅強,卻不潑辣;面對心愛的男人,她會如同小貓一樣柔順;面對狠毒的敵人,她又會以牙還牙絕不示弱。這個形象裡,有我自己的影子,也有我見過的許多優秀女孩的影子。
剛開始寫的時候,因為寫作經驗不足,過了開頭的靈感期,後面簡直是手忙腳亂,差點讓這個故事夭折。幸好有同樣寫書的好朋友獻策,又有關係好的編輯幫忙指導,摸到了適合自己的寫作技巧,終於越寫越順,將這個故事完成。
《小宅門》於我來說,是第一個完整的、喜歡的作品,它讓我發現寫作有艱難也有樂趣,它給我帶來了一些喜歡我的讀者,後來這些讀者中有一些人成了我的忠實粉絲,並一直追隨著我後來創作的其他作品。
而當我幸運地得知,《小宅門》即將出版跟臺灣讀者見面的時候,除了欣喜之餘,也生出一種宿命輪迴的感悟。
因為除了上學時老師要求看的名著、文學之外,我最初接觸到的現代小說就是言情小說,也就是臺灣的言情小說,第一次知道言情是什麼意思,第一次知道文字背後的柔情。而沒想到,我自己出版的第一本小說,就是在臺灣發行。冥冥中,覺得這是一種奇妙的緣分。
想感謝的人有很多,一起寫作的朋友、一路支持我的讀者、起點的編輯、出版編輯等等……我想每一個作者其實都是懂得感恩的人,不懂感恩的人是不可能塑造出令人喜愛的角色的。
《小宅門》是個可愛的故事,有可愛的人物、可愛的語言、可愛的結局,希望大家會喜歡這個故事,喜歡寫了這個故事的我。
作 者 序
我叫陶蘇,是一個非典型的江南女子,清秀溫婉的外表(不好意思地自誇)下,是剛烈爽利不服輸的性格。很多朋友都說,我上輩子可能是北方人。但事實上,骨子裡的我,是一個愛看落花愛聞墨香的文藝青年。
《小宅門》是我真正開始寫小說的第一部作品。動筆之前,已經在網路上看過許多的言情小說,包括實體書,作為愛小說成狂的我,一直想著自己也要動筆寫一本。
最初的想法特別多,也特別雜,靈感就如同秋天的落葉,一片接一片地飛舞。曾想過寫一個金戈鐵馬的亂世傳奇,也曾想過寫一段豪門鬥爭的驚天秘聞,然而作...
目錄
第二十五章 淮安大雨
第二十六章 老太太的危言
第二十七章 城門衝突
第二十八章 破局
第二十九章 鐸大奶奶的心眼兒
第三十章 小世子又來了
第三十一章 正月啊正月
第三十二章 一齣鬧劇
第三十三章 天下第一商
第三十四章 奇怪的小姐
第三十五章 宴無好宴
第三十六章 楊家的圖謀
第三十七章 引狼入室
第三十八章 又出么蛾子
第三十九章 如浮雲過隙
第二十五章 淮安大雨
第二十六章 老太太的危言
第二十七章 城門衝突
第二十八章 破局
第二十九章 鐸大奶奶的心眼兒
第三十章 小世子又來了
第三十一章 正月啊正月
第三十二章 一齣鬧劇
第三十三章 天下第一商
第三十四章 奇怪的小姐
第三十五章 宴無好宴
第三十六章 楊家的圖謀
第三十七章 引狼入室
第三十八章 又出么蛾子
第三十九章 如浮雲過隙
商品資料
出版社:狗屋出版社有限公司出版日期:2012-12-06ISBN/ISSN:9789862409411 語言:繁體中文For input string: ""
裝訂方式:平裝頁數:3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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