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逮口占

（以下民國紀元前二年北京獄中所作）



一（1）

銜石（2）成痴絕（3），滄波萬里愁。

孤飛終不倦，羞逐海鷗浮。

二

姹紫嫣紅（4）色，從知渲染難。

他時好花發，忍取血痕斑。

三

慷慨歌燕市（5），從容作楚囚（6）。

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

四

留得心魂在，殘軀付劫灰。

青磷（7）光不滅，夜夜照燕台（8）。



【注釋】

（1）序號是注者所加，以後均同。 （2）銜（xián）石：古代神話，炎帝的女兒在東海淹死，化為精衛鳥，每天銜西山的木石來填東海（《山海經•北山經》）。所以精衛填海的故事，別稱「銜石」。後來用精衛填海比喻有深仇大恨，立志必報；也比喻不畏艱難，努力奮鬥。 （3）痴（chī）：極度迷戀某人或某種事物。痴絕：痴呆到了極點。常指有才智的人在某一方面的疏略。《晉書•顧愷之傳》：「俗傳愷之有三絕：才絕、畫絕、痴絕。」 （4）姹（chà）：美麗。姹紫嫣（yān：嬌艶）紅：形容各種好看的花。 （5）燕（yān）市：北京的街市。 （6）楚囚（qiú）：本指楚人的被俘者。後泛指處境窘迫的人。 （7）青磷：夜間在野外常見忽隱忽現的青色火焰，俗稱鬼火。 （8）燕（yān）台：即黃金台。古地名。故址在今河北易縣。相傳戰國燕昭王所築，置千金於臺上，延請天下士，故名。



【意譯】

我是一隻特別痴呆的銜石填海的精衛鳥。儘管海浪滔天，前路漫漫，仍然形單影隻，飛去飛來。為了復仇，永遠不知道疲勞。海鷗隨波逐流，好不自在。跟著它沉浮，我會感到差耻萬端！

多種顔色的花卉艶麗悅目，這些都是天造地設，人工製造多麽艱難。將來猩紅，郁紫，湛藍，潔白，百花爭艶，哪裡忍心細看帶著斑斑血跡的花瓣？

在北京的街頭，我當了囚徒，充滿正義，放聲歌唱。從從容容向前走，迎著屠刀深深感到無比歡暢，沒有辜負這顆青春高貴的頭顱！

我的軀體雖然化成為粉末，但是忠魂永駐。青色的火苗，夜夜存在，照亮了延攬人才的黃金台！



【點評】引刀成一快 不負少年頭

南宋嚴羽說，律詩難於古詩，絕句難於八句（即律詩），五言絕句難於七言絕句。（見《滄浪詩話》）這是經驗之談。《被逮口占》為什麽偏偏要選擇五絕呢？這位「文名滿天下的汪精衛」，「自覺同盟會已到山窮水盡的地步，非自己捨身做烈士別無他策，乃留下血書不辭而別。」（唐德剛《晚清七十年》岳麓書社出版，一九九九年九月版，第五二○頁）被捕之後，連死都不怕，五絕自然不在話下，於是一口噴出了震驚海內外的絕筆詩！

第一首，不妨把高爾基的《海燕之歌》（轉引自楊周翰等主編《歐洲文學史》下卷人民文學出版社一九七一年版第三七二頁）跟它作簡約的比照。二者相似點：一則都是謳歌革命的名篇。二則都用了象徵和寓意的手法。三則都鄙視海鷗。前者面對風景，海鷗「嚇得連聲哀號」；後者精衛鳥一直堅持孤獨銜石填海，「羞逐海鷗浮」！不同之處：一是革命性質有別。前者是十月革命的前奏，後者為推翻清代封建王朝。二是海燕屬於外向型現實的海鳥，盡情歡呼，勝利馬上要降臨。精衛鳥屬於內向型神話裏的飛禽，為了復仇，不知疲倦地長途奔波。請看，這不是別有風味的比較咀嚼嗎？

第二首，預言勝利：以托物言志的畫筆凸顯出來。全詩句句緊扣一個「花」字，具體地說運用了借喻修辭格。不過它不是「如詠婦人者，必借花為喻，詠花者，必借婦人為比」的模式（元代范德機《木天禁語》），而是托物抒懷，借花言志。起句，色澤豐富，艶麗悅目。承句，人工製造多麽艱難。轉句，待到春之神催醒百花，目迷五色，彰顯了自然的鐵的法則。結句寓意，喝水莫忘挖井人。這種比喻式的抒情，含蓄、感人、隽永。

第三首，明快，簡捷，滾燙，妥貼。在精衛鳥，花朵的烘托下，主角出場：地點，北京街頭。身份，囚徒。舉止，激昂，高歌，從容，鎮定……噴射出：「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不是「引頸成一割」（《作品與爭鳴》二○○四年六月第七十二頁）。引頸是伸長脖子。割是用刀截斷。意即：伸長脖子挨一刀。而引刀=進刀。引，有迎著的意味。快：愉快；舒服。意為：迎著屠刀是一種愉快。顯然，兩句的感情色彩迥異，後者才符合規定情境。為什麽？大義凜然，蔑視屠刀，樂於向死。緊接著呼告「不負少年頭」——沒有辜負青春的高貴的頭顱。當然，也不是「不愧少年頭」。（《炎皇春秋》二○○二年第三期第二十二頁）「愧」：慚愧。因為自己有缺點、做錯了事或未能盡到責任而感到不安。「負」：辜負。對不住別人的好意、期望或幫助。可見兩者字屬於同義詞。但是從語法視角來分析，「負」之後可帶賓語。如我們沒有辜負人民的期望。「愧」則不然。這就不難發現詩人下字妥貼、不可移易的功夫，別的就不贅述了。

第四首譜寫生與死的永恆主題。意象出新之處乃鬼火不滅，照射著呼喚人才的黃金台。只有催生、培育、關愛，才能人才輩出，大放異彩，國家才能富强，民族才能復興，社會才能發展。

《被逮口占》這組詩，具備了嶺南詩派的雄直之氣。雄直源於「洪雅存（清代洪亮吉的字）詩云：『尚得古賢雄直氣，嶺南今不遜江南』。雖指獨漉堂而言，然雄直二字，嶺南派詩人當之無愧也。」（《汪辟疆談近代詩》，上海古籍出版社二○○一年十二月版，第四十頁）看來《被逮口占》確乎是慷慨激昂之作，擲地有金石之聲。竊以為組詩四個短章，是否以如下範式串聯起來呢？「不倦——不怕——不負——不滅」。請讀家定奪。

被逮口占

（以下民國紀元前二年北京獄中所作）



一（1）

銜石（2）成痴絕（3），滄波萬里愁。

孤飛終不倦，羞逐海鷗浮。

二

姹紫嫣紅（4）色，從知渲染難。

他時好花發，忍取血痕斑。

三

慷慨歌燕市（5），從容作楚囚（6）。

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

四

留得心魂在，殘軀付劫灰。

青磷（7）光不滅，夜夜照燕台（8）。



【注釋】

（1）序號是注者所加，以後均同。 （2）銜（xián）石：古代神話，炎帝的女兒在東海淹死，化為精衛鳥，每天銜西山的木石來填東海（《山海經•北山經》）。所以精衛填海的故事，別稱「銜石」。後...

一、诗品和人品

當代史傳文學的領軍人物王朝柱先生在《世紀名人軼事》中說過：「汪精衛是一位複雜的歷史人物。今人皆曰大漢奸，中華民族的第一罪人」，鐵證如山，史有定評。然而作為一代詩才，當下瞭解汪氏曾經是一位頗有影響的詩人的，恐怕就寥若晨星了。

這種人品糟糕，詩品不俗，詩品和人品相互牴牾的現象，歷代皆有。其根源何在？據筆者所知，至少有兩種版本。

一種是奸臣名壓倒了文學名。這是著名作家李國文老先生的慧眼卓識，讓讀者一看就懂，印象深刻的說法。人們大多只知嚴嵩是個大奸臣，不瞭解他還是一位正兒八經的詩人。他被紀昀在《四庫總目提要》中，引用王世貞的詩句「孔雀雖有毒，不能掩文章」，表示不能因人廢詩，該當肯定他「獨為迥出」的文學功力。人們為什麼忘得一乾二淨了呢？因為《明史》堂堂正正把嚴嵩釘上了歷史的恥辱柱——《奸臣傳》上！哪怕《明史》也曾確鑿地讚賞他「為詩古文辭，頗著清譽」，完完全全被湮沒了。

另一種是不相等的真實。著名的當代學人臺灣龔鵬程先生新穎而輕鬆地破譯了風格和人格同一的難題。他巧妙地設問，「誰在考試寫作文時，沒有在試卷上發揚民族精神、提倡固有文化、鼓吹社會道德、擁護民主憲政？可是，事實上如何？是我們在考試時刻意昧良心說瞎話嗎？那倒也不是。那是一種真，不是對實際人生的真，而是對那篇作文的符號世界的真。」龔先生巴望讀者牢記一點：文學的真，不等於事物的真，經驗的真，邏輯的真。風格與人格的同一是歸屬於精神格調層面之同一。

同時，他還針對現狀進一步論證以道德判斷來替代審美判斷的謬誤。「在談論一篇文學作品時，它可以很輕易地用‘這個作者道德很差’這樣一句話，就否定了其作品在藝術上的價值。歷史上這類橫暴而野蠻的論斷，所在多有。」

耐人尋味的是，王朝柱先生在評述汪兆銘在法國的隱居生活中，「他依然沒有忘記攬勝賞景，即興吟得幾句『絕唱』——所謂絕唱，是說他竟然能在政治逆境中返樸歸真，不受外界影響，寫出如下超脫出世的詩句來」。（下面所引用的全詩，在點評《王朝柱的酷評》中出現，不贅。）這與龔鵬程先生的理念不謀而合，可謂智者所見略同吧。

當然，關於詩品和人品的問題，可能還有不同看法，由於篇幅之故，這裏只能提供兩種參照。



二、得句還愁後古人

汪兆銘彌留之際，曾先後告訴赴日本探望的林柏生、陳春圃：他的文章不要留存，可留的只有詩詞稿。臨終後事多多，怎麼念念不忘業餘創作的《雙照樓詩詞稿》？是自我敞帚千金，還是另有所圖呢？經過反復思考，我們不可忽視他的一句普通的七言詩：「得句（詩人覓得佳句）還愁後古人」（《初夏即事寄冰如》）筆者猜想，這恐怕便是汪氏不經意透露出關於詩詞創作之終極的追求或標高的資訊。至於汪兆銘詩詞造詣的評價，不妨傾聽三位名家的評騭，也就不難大體把握其創作的軌跡了吧。

清末民初詩壇巨擘陳衍在《石遺室詩話續篇》中對汪氏《中夜不寐偶成》讚賞備至，認為：「自來獄中之作，不過如駱丞（賓王）、坡公（蘇軾）用『南冠』、『牛衣』等事。若此篇一起破空而來，篇終接混茫，自在遊行，直不知身在囹圄者，得未曾有。」這難道不是說從來獄中詩裏別是一家春、超越前人的是佳構麼？

龔鵬程先生明確指出，汪氏詩詞的好處具有深情與巧思兩條。

深情，認為寫給其妻陳璧君的詩「大抵都不差。他的詩詞集，又名《雙照樓詩詞稿》。雙照，用杜詩『何時依虛幌，雙照淚痕乾』之意（《鄜州望月》），但也可指月光照在他們兩個人住的樓上。樓名如此，其情可知。『雙照樓頭月色新，清輝如慶比肩人。梅花雪點溫詩句，疏影橫斜又滿身。』（按：指《十二月二十八日雙照樓即事》）詩景俱皆可羨，此其情之足以動人者也。他與革命友人之情誼亦複如是，凡贈胡漢民、吊革命烈士者，大概也都可誦。」

巧思，「如久雨盼晴，而說「鳥雀亦如人望治，晴光才動樂聲多』（按：指《即事》）；題畫梅而說『繁英若飛瓊，老柯如屈鐵。持此歲寒心，努力戰風雪』，都見匠心。構句新奇如『覓新詩如驢旋磨，溫舊書如牛反芻』（按：指《病起郊行》）、『隱霧留隨黃犢遠，定風帆與白鷗閑』（按：指《湖上》）之類，亦饒意味。」

中山大學陳永正先生主編的《嶺南文學史》（廣東高等教育出版社1993年版）對汪兆銘辛亥革命後的詩詞也有如下評述：

多為寫景、詠物、紀遊之作，無複慷慨豪邁之氣。蓋因作者政治上的退坡，導致他的作品多談風月，少談國事，思想意義便大為減弱。但汪氏到底較有才情學養，故寫景詠物之作時有新意。如《秋夜》中的「微蟲不與無衣事，也作人間促織聲」，「繁星點點人間淚，聚作銀河萬古流」等字句，前者把秋蟲聲與秋夜連在一起，後者把繁星比作淚滴，立意比較新穎。汪精衛的紀遊詩，以寫歐美風光的較有特色。如《西班牙橋上觀瀑》一詩，寫瀑布的氣勢和變化，形象生動，甚得「觀瀑」二字之趣。此外，如《麗尼蒙湖上觀落日》寫湖上落日的光影色彩變化，《孚加巴斯山中書所見》寫山中的巨壑、瀑布、峭石、老松、大湖，均觀察細緻，描寫逼真，頗為不俗。

汪精衛詩歌之外，尚能倚聲填詞。他在獄中所寫的《金縷曲》詞乃用清初顧貞觀寄吳漢槎之詞句（按：數量甚微）寫成，頗有憂國憂民之忠，在當時曾廣為流傳。其他詞多為寫景物之作，如《齊天樂•印度洋舟中》、《百字令•七月登瑞士碧勒突斯山巔遇大風雪》、《疏影•菊》、《百字令•水仙》等，或寫域外風光，或於詠物寄意，詞筆清健，頗見才情。

一、诗品和人品

當代史傳文學的領軍人物王朝柱先生在《世紀名人軼事》中說過：「汪精衛是一位複雜的歷史人物。今人皆曰大漢奸，中華民族的第一罪人」，鐵證如山，史有定評。然而作為一代詩才，當下瞭解汪氏曾經是一位頗有影響的詩人的，恐怕就寥若晨星了。

這種人品糟糕，詩品不俗，詩品和人品相互牴牾的現象，歷代皆有。其根源何在？據筆者所知，至少有兩種版本。

一種是奸臣名壓倒了文學名。這是著名作家李國文老先生的慧眼卓識，讓讀者一看就懂，印象深刻的說法。人們大多只知嚴嵩是個大奸臣，不瞭解他還是一位正兒八經的詩人。他被紀...

序

《小休集》自序
《小休集》卷上
重九游西石岩
被逮口占
雜詩
獄中雜感
附錄一：中國文壇一團鮮為人知的迷霧 ——「此頭須向國門懸」猜想
有感
詠楊椒山先生手所植榆樹
中夜不寐偶成
金縷曲•秋夜
夢中作
大雪
雪中見梅花折枝
寒夜背誦古詩，至「波瀾誓不起，妾心古井水」，美其詞意，為進一解
見人析車輪為薪，為作此歌
除夕
獄檐偶見新綠口占
晚眺
春晚
獄中聞溫生才刺孚琦事
辛亥三月二十九日廣州之役，餘在北京獄中，偶聞獄卒道一二、未能詳也，詩以寄感。
辛亥三月二十九日廣州之役，餘在北京獄中聞展堂死事，為詩哭之，才成三首，復聞展堂未死，遂輟作。
感懷
述懷
獄卒持山水扇面索題因記所感
登鼓山
太平山聽瀑布（山在南洋馬來半島）
印度洋舟中
舟泊錫蘭島，至古寺觀臥佛，憩寺前大樹下，導者雲此樹已二千年，佛曾坐其下說法
曉煙
晚眺
歐戰既起，避兵法國東北之閬鄉。時已秋深，益以亂離，景物蕭瑟。出門偶得長句。
《紅葉》、《再賦紅葉》、《三賦紅葉》、《四賦紅葉》、《浪淘沙•紅葉》
附錄二：《紅葉》「整首費解」嗎？
坐雨
譯佛老里昂寓言詩一首
自都魯司赴馬賽歸國留別諸弟妹
六月與冰如同舟自上海至香港，冰如上陸自九龍乘廣九鐵道赴廣州歸寧，余仍以原舟南行，舟中悵然，成四絕句寄之
鴉爾加松海濱作
六年一月自法國度海至英國，復度北海，曆挪威、芬蘭至俄國京城彼得格勒，始由西伯利亞鐵道歸國。時歐戰方亟，耳目所接皆征人愁苦之聲色。書一絕句寄冰如
西伯利亞道中寄冰如
游昌平陵
廣州感事
十二月二十八日雙照樓即事
舟出吳淞口作
冰如薄遊北京，書此寄之
展堂養屙江之島，余往省之，留十日歸。舟中寄以此詩
太平洋舟中玩月。達爾文嘗云月自地體脫卸而出，其所留之窪痕即今之太平洋也。戲以此意構為長句。
重九日謁五姊墓
自上海放舟，橫太平洋經美國赴法國，舟中感賦
舟中曉望
舟次檀香山書寄冰如
春日偶成
比那蓮山雜詩
遠山
西班牙橋上觀瀑
曉行山中書所見寄冰如
題蘖莊圖卷
鄧尉山探梅口占
林子超葬陳子范於西湖之孤山，詩以記之
游莫干山
廬山雜詩
十一月八日自廣州赴上海舟中作
生平不解作詠物詩，冬窗晴暖，紅梅作花，眷然不能已於言

《小休集》卷下
十年三月二十九日，黃花崗七十二烈士墓下作
晨起捲簾，庭蘭已開
初夏即事寄冰如
入吳淞口
還家
江樓秋思圖為柳亞子題
為餘十眉題鴛湖雙棹圖
十月二十四日過西湖
十一月二十四日再過西湖
夜坐
西山紀游詩
宿碧雲寺
碧雲寺旁夜坐，石曾言夜色之佳，余為此詩以寫之。
再登金山桃杏花已盛開
白松
秋夜
歲暮風雪，忽憶山中梅花，往視之，已盛開矣
十月二十九日月下作
除夕
入峽
出峽
舊曆元旦經白雲山麓書所見
雜詩
郊行
即事
題畫
病中讀陶詩
病起郊行
十七日夜半雨止，月色掩映庭竹間
春晴
熱甚，既而得雨。夜坐東軒作
雜詩
重過堅底古寺
海上
海上
湖上
麗蒙湖上觀落日
廬山望雲得一絕句
海上
題畫梅
海上觀月
舟中感懷
白蓮
海上雜詩
春歸
題畫
比那蓮山水之勝，前游曾有詩紀之。自西班牙橋泝瀑流而上，攀躋崎嶇山徑間可六七里，得一湖，其上更懸瀑布二；更上，則雪峰際天矣，此前詩所未紀也。今歲復游，補之如次。
瑞士幾希柏瀑布自山巔騰擲而下，注於勃裏安湖，遠映雪山，近蔭林木。余在此一宿而去。
秋夜
譯囂俄共和二年之戰士詩一首
游春詞
積雨初霽，偶至野橋，即目成韻
金縷曲•民國紀元前二年北京獄中所作
念奴嬌•偕冰如泛舟長江中流賦此。
高陽臺•福州留別方、曾諸姊弟，且申相見之約
八聲甘州
齊天樂•印度洋舟中
百字令•七月登瑞士碧勒突斯山巔，遇大風雪
浪淘沙•紅葉
蝶戀花•冬日得國內友人書，道時事甚悉，悵然賦此
高陽臺•冰如導游西湖賦此
蝶戀花
蝶戀花•大連曉望
采桑子
綺羅香•冰如有美洲之行，賦此送之
齊天樂•過鴉爾加松故居
行香子
探春慢
浣溪沙
百字令•蒙特爾山中作
《小休集》跋

掃葉集
序
頤和園
衛輝道中
太原晉祠有老柏偃地，人雲周時物也。為作一絕句
他日復得一絕句
中秋夜作
對月
過雁門關
道中作
潭上
雜詩
即事
飛花
兩三年前，嘗養屙麗蒙湖濱，樂其風景。冬夜擁被憶之，如在目前。成絕句若干首
木芙蓉
夜起
夜起
吊鍾花
題陳樹人娘子關秋色圖
先太夫人秋庭晨課圖，亡友廖仲愷曾為題詞，秋夜展誦，泫然賦此
雨霽
雨後郊行
夜泛
臥病莫干山中作
病中作
晚眺
晚眺
山中即事
入山十日，雨多晴少。於其將去，投以惡詩
送別
對月
夏夜
觀月戲作
夜起（已提前）
重九登掃葉樓，分韻得有字
秋夜
冬晴郊行書所見
春晝
山行
禊日集後湖，分韻得林字
菊
郊行
乘飛機至九江，望見廬山口，占一絕句。蓋別來八九年矣
廬山雜詩
得廬山道中
曉登天池山，將以明日乘飛機發九江
晚眺
自神龍宮登天池山，則佛手岩、人頭石、錦繡穀、花徑、松門諸勝歷歷在目。大漢陽峰上植松甚多，古茂可愛，詩以紀之。
大漢陽峰為廬山第一主峰，登絕頂作長句
天池山上有王陽明先生詩一首，鑱巨石上，昔年曾作詩紀之。今歲為作亭以蔽風雨，落成題壁。
雨後
十餘年前曾游廬山，樂其風景，而頗以林木鮮少為憾，所為詩有「樓臺已重名山價，料得家藏種樹書」之句。今歲復來，蘆林一帶樹木蒼然，因復為長句以紀之
即事
山行
自佛手岩遠望，數峰秀軟殊絕，為作絕句四首
別廬山
二十五年結婚紀念日賦示冰如
太平角獨坐
斐然亭晚眺
臥病青島，少愈，試游勞山，為詩紀之，得若干首
秋日重過豁蒙樓
方君璧妹以畫羊直幅見貽，題句其上
題高劍父畫鎮海樓圖
二十五年一月病少間，展雙照樓圖，因作此詩以示冰如
不寐
印度洋舟中
代家書
感事
山中
羅痕時新得家書
春夜羅痕小湖邊微月下
瑞士道中
旅仙湖上
鬱茲諾湖上望對岸山
幾司柏山上
廓羅蒙柏道中
孚加巴斯山中書所見
聖莫利茲山上
重過麗蒙湖
自題詩集後
譯詩
曉起
舟夜
海上望月作歌
紫雲英草可肥田，農家喜種之，一名荷花浪浪。取以入詩
粵諺「春日人倦，為牛借力」，言牛借其力以行田也。語有奇趣，取以入詩
飛機上作
飛機上作
郊行書所見
釣台
別廬山三年矣，舟至九江望見口占
廬山道中
二十七年四月二十九日，始至長沙詣岳麓山謁黃克强先生墓。以舊曆計之，適為三月二十九日也
自長沙至衡山，通衢修潔，夾植桐樹，清陰瑟瑟，可覆行人，花方盛開，香氣蓊勃。道旁居民俟其實熟榨以取油，既可自贍，亦以養路。為作二絕句
南岳道中杜鵑花盛開，為作一絕句
杜鵑花
登祝融峰
下祝融峰過獅子岩
疏影•菊
百字令•水仙花
金縷曲
浣溪沙•過吳淞口
風蝶令•白海棠
百字令•流徽榭即事
百字令•春暮郊行
憶舊游•落葉
金縷曲

編輯者跋
參考資料
後記

序

《小休集》自序
《小休集》卷上
重九游西石岩
被逮口占
雜詩
獄中雜感
附錄一：中國文壇一團鮮為人知的迷霧 ——「此頭須向國門懸」猜想
有感
詠楊椒山先生手所植榆樹
中夜不寐偶成
金縷曲•秋夜
夢中作
大雪
雪中見梅花折枝
寒夜背誦古詩，至「波瀾誓不起，妾心古井水」，美其詞意，為進一解
見人析車輪為薪，為作此歌
除夕
獄檐偶見新綠口占
晚眺
春晚
獄中聞溫生才刺孚琦事
辛亥三月二十九日廣州之役，餘在北京獄中，偶聞獄卒道一二、未能詳也，詩以寄感。
辛亥三月二十九日廣州之役，餘在北京獄中聞展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