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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重現江湖
那身穿黃布衫的女子若有似無地嘆了口氣,眼角的餘光才瞥了一眼荊天明,便立即挪開她的視線。
「高……月。是高月。」荊天明卻如中魔般,眼睛直直盯著她看,口中喃喃地將這個他朝思暮想了八年的名字又唸過幾遍,「哈哈哈!是妳!真的是妳!」荊天明手舞足蹈、歡快地叫喊著衝了過去,淚水卻從他臉上滾落,「阿月!阿月!」
「荊公子,請自重。」那紫衫少女見荊天明這種瘋癲癡狂的樣子,不屑地抿了抿唇,向前踏上一步,剛好擋在了荊天明與高月之間。她皺眉道:「高月?誰是高月?荊公子,這是我們神都九宮的掌門人,珂月宮主。」
「珂月……」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荊天明猛然收住了腳,隔著那紫衫少女,呆呆望向那張姣好面容,站在自己眼前的不是高月是誰?荊天明怕只怕自己是在夢中見著了這張臉,但他絕不會認錯,「不!她,她是高月。不是珂月。」
「你有完沒完?」紫衫少女不耐煩地說道:「要我告訴你多少遍,這是我家宮主,珂月。聽懂了沒?神都九宮珂月宮主,江湖上誰不知曉。」荊天明這才注意到高月面頰雙側垂著一對耳環,左耳方珠,右耳圓珠,各自閃動著奇異的光芒。那正是多年前他自己親眼所見,風朴子遺留給毛毬的神都九宮掌門信物。荊天明倒抽了一口氣,心想既然高月身上掛著這對耳環,那她必然是神都九宮的掌門人無疑了,只是……怎麼會?
那紫衫少女見荊天明糾纏不休,言語之間便不客氣,「姓荊的,退開些。我家宮主找的不是你,找的是八卦門的辛姑娘。你慣用的那套裝瘋賣傻,在這兒是沒有用的。」那紫衫少女邊說邊向身旁那些少年少女們微微點了點頭,眾人會意,隨即像潮汐般湧了上來,在荊天明與他們的宮主之間築起了一道彩色的人牆。辛雁雁見神都九宮的門人各執兵器,將荊天明包圍起來,心中暗自焦急不已,忍不住出聲提醒道:「荊大哥,你小心些。」
荊天明對辛雁雁的話卻恍若未聞,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一處,倘若此時有人對他出手,應可直取荊天明的性命無疑。
「不。不是這樣的。」眼見高月的身影,漸漸被彩色的人牆給全部遮去,再也瞧不清了。荊天明高聲急叫道,「阿月!妳說話啊,妳告訴他們,妳識得我的!妳告訴他們,妳的名字是高月,不是珂月。我們……我們是……」荊天明說著說著便哽咽起來。
那喚作珂月的女子原本還笑吟吟地,聽到這時神色漸漸冷卻下去,她撇開雙眼,望向遠方,輕輕言道:「不。我不認識什麼叫荊天明的人。倒是高月……」珂月宮主深吸一口氣,強忍住高月二字在她心底所敲出的陣陣回響,她已經很久不曾聽見這個名字,似有千年之久,萬里之遙。珂月宮主望向夕陽的方向瞠了半晌,這才淡淡續道:「高月這個名字,幾年前我倒是聽說過的。不過我聽說,高月她早就死了。」
「高月早就死了。」這一句話,這六個字,一直是荊天明八年來心中最深的恐懼。此時這話雖是由高月本人口中托出,荊天明乍聞之下,仍不由得渾身一震。荊天明腦海中曾經想過當高月見到自己時,會有多麼生氣、會有多麼傷心,也許會跟自己賭氣、也許會動手打人,但他從來沒有想過,高月會殺死了她自己,將兩人之間的種種過往全都埋葬。
「荊公子,聽見了嗎?」或許是忌憚荊天明武功厲害,那紫衫少女算是十分忍耐,揮手道:「我家珂月宮主已經明講不識得你,這就請你退開些。我們找八卦門的辛雁雁姑娘有事。」
「我?」辛雁雁滿臉疑惑,望了望那紫衫少女,又望向珂月宮主,「你們找我何事?」
「跟妳要一樣東西。」
「那是……」辛雁雁心中已經猜到,卻還是脫口問道。果然聽那紫衫少女言道:「要妳脖子上掛的那塊白魚玉墜。」
「我與你們非親非故,八卦門與神都九宮之間,也沒什麼交情與仇恨。」明明對自己說話的人是那紫衫少女,辛雁雁卻直直望向珂月宮主,開口道:「神都九宮的人三番兩次欺上門來,仗勢索要家父留下的遺物。倒不知憑得是哪一點?」雖然眼見對方人多,又是行事處處透著怪異的神都九宮門人,辛雁雁這番話還是說得振振有辭,只是她口中雖不氣餒,腳卻不由自主地往荊天明的後方走去。
那珂月宮主眼見辛雁雁彷彿天經地義似地躲在了荊天明身後,冷笑了一聲。也不知珂月用得是什麼步法,連一片衣角也不曾沾到那道堵得嚴嚴實實的彩色人牆,瞬間便站到了荊天明與辛雁雁兩人面前。
「荊公子,你倒是告訴你的拙荊、賤內,」珂月宮主的聲音充滿了嘲諷,「告訴這位貌美如花的辛姑娘,這白魚玉墜到底是我馬家的傳家寶?還是她辛家的遺物?」說罷狠狠地瞪向了荊天明。
「原來這女子確實便是馬老前輩的外孫女?荊大哥念茲在茲的那個女子?」辛雁雁聞言一驚,她與荊天明一路作伴行來,早知她的荊大哥心中只有「高月」一人,如今與這「高月」相見,但見人家飄逸絕塵,猶若凌波仙子一般,實非自己能比;更不料自己與父親辛屈節兩人寧可豁出命去保護的白魚玉墜,也是這「高月」家中之物。辛雁雁心中一陣痛絞,幾欲流下淚來。
珂月如視無物般瞪著荊天明,辛雁雁雙眉深鎖掩不住無限淒楚。荊天明滿臉狼狽地看著眼前這兩名女子,「阿月我……」不料才一開口,話語立刻被珂月打斷:「荊公子,請你放尊重些。」珂月厲色言道:「如同我方才所說,那個叫高月的人已經死了,別阿月阿月的亂叫一通。你我之間,不過是有數面之緣的陌生人而已,」珂月宮主邊說,邊從袖中拿出一塊黑漆漆的鐵牌,擲在了地上,「這還給你!你叫這丫頭將玉墜子還我。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誰也不認識誰。」荊天明伸手撿起那塊黑色鐵牌,凝目細瞧之下,那漆黑的鐵牌間以五色琉璃鑲嵌出一個「秦」字,在夕陽餘輝中瑩然生輝,正是當初他交給高月的那塊秦國令牌。
「是我對不起妳!」荊天明砰地一聲,雙膝跪地,懺悔道:「阿月,我知道我錯了!殺害蓋蘭姑姑的凶手並不是妳,如今我都知道了。那時……那時我真應該相信妳的,請妳原諒我,原諒我吧。阿月。」
荊天明這出乎意料之外的一跪,使得他身旁的這兩位女子,心中都是一驚。珂月心中五味雜陳,既酸又怒,既愁且苦,但在心底深處亦有一絲歡欣,一絲來自於荊天明終於相信自己的歡欣。珂月的心中閃過一絲掙扎,或許自己該伸手扶他起來?不!不能!可是……
「荊大哥,你快起來啊!」
誰也不知道珂月心中最後到底做了什麼決定,因為辛雁雁已氣急敗壞地伸手去拉跪在地上的荊天明,荊天明卻遲遲不肯起身。辛雁雁見他不動,連忙俯下身去,靠在他耳邊,細聲叱道:「荊大哥,你昏了嗎?不管是為了什麼,你這樣當眾下跪,這種名聲傳將出去,將來在江湖上,哪還有立足之地?快起來啊你。」其實荊天明心中也知道,自己當著眾人面前這樣跪下求饒,日後必定會遭人恥笑。只是他覺得實在對不住高月,自己當年千不該、萬不該在眾人面前背棄她,更不該趕她走。江湖地位、名聲什麼的,在荊天明心中從來就不曾留戀過,他怕只怕自己今天所受的恥辱,抵不過高月當時在桂陵城所受的痛楚。因此,荊天明非但不起身,反而又朗聲說道:「阿月……不,珂月宮主,請妳原諒我。千錯萬錯,都錯在我。當初我不該不相信妳。請妳原諒。」荊天明盯著珂月的臉龐,跪在地上,一字一句誠誠懇懇地說道。
「妳……妳這個妖女。」辛雁雁氣得跺腳,對珂月責難道,「妳沒看到荊大哥都給妳跪下了嗎?沒錯!我是不知道當時在桂陵城中,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可是荊大哥他都給妳跪下了,這妳還不肯原諒嗎?」
剛剛才升起的一絲溫存之意,又消失在珂月的眼眸中。珂月宮主淺淺一笑,說道:「辛姑娘還真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啊。嗯,不愧是八卦門辛屈節前輩的么女,武林世家,名門之後啊。我說辛大小姐,妳從小到大是不是一點兒苦都沒吃過啊?」珂月毫不理會還跪在自己身前的荊天明,反而輕蔑地問辛雁雁道:「我倒要請教請教辛大小姐,今天倘若是我刨開了辛老前輩的墳,在裡頭東挖西找,弄得亂七八糟的。我若在妳面前一跪,哀告兩聲,說什麼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想必辛大小姐便能原諒我囉?」
「妖女!」辛雁雁怒道:「是妳去掘了我父親的墳?」
「我何時說過是我?」珂月駁道:「我明明說『倘若』是我。」
「妳!」辛雁雁哪裡受過人這樣搶白,頓時也動了火氣。但教辛雁雁更氣的是,她果然如珂月所說,從小到大都被人照顧得無微不至,若說她一點兒苦都沒吃過,倒也是事實。一股倔強的念頭在辛雁雁胸中冉冉升起,她想道,「哼,這女子可比我美多啦,只可惜行止不端,心若蛇蠍,空有花容月貌也不過是徒有其表罷了。荊大哥怎能喜歡這樣的人?」
第一章 重現江湖
那身穿黃布衫的女子若有似無地嘆了口氣,眼角的餘光才瞥了一眼荊天明,便立即挪開她的視線。
「高……月。是高月。」荊天明卻如中魔般,眼睛直直盯著她看,口中喃喃地將這個他朝思暮想了八年的名字又唸過幾遍,「哈哈哈!是妳!真的是妳!」荊天明手舞足蹈、歡快地叫喊著衝了過去,淚水卻從他臉上滾落,「阿月!阿月!」
「荊公子,請自重。」那紫衫少女見荊天明這種瘋癲癡狂的樣子,不屑地抿了抿唇,向前踏上一步,剛好擋在了荊天明與高月之間。她皺眉道:「高月?誰是高月?荊公子,這是我們神都九宮的掌門人,珂月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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