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冬日午間的陽光最是舒適，若能此時躺在樹下瞇著眼曬一番，便叫人覺得是世間最美的享受。

譬如現在的喬小刀和喬小葉。

四下很安靜，這小鎮歷來是交通要道，更別說現在兩人所在的小鎮入口了。平日裡鎮上的百姓都是搶著在這兒做生意的，然而今日卻因這兩人的出現全都了無蹤跡了。

喬小刀一身黑色，上衣頗短，堪堪蓋過膝蓋，袖口和褲腳都被束起，典型的江湖裝束，根本看不出是女子，頭髮也只隨意地綁了綁，露出一張偏圓卻不失清秀的臉來，手中一邊把玩著一把小匕首，一邊轉頭看向身邊的人。

「三妹，妳說大姊會不會突然醒來？」

喬小葉原先正在闔目養神，白綢長袍貼在清瘦的身子上，手中執一柄摺扇，加上刻意擺出的悠然姿態，像極了飽讀聖賢書的白面書生，然而一聽這話卻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差點形象盡毀。「二姊，妳可別亂說，萬一被妳說中了可怎麼好？以大姊的功夫，怕是妳也抵擋不住吧？」

喬小刀想起她大姊的身手，冷不丁地哆嗦了一下。「呸呸呸，童言無忌，絕對不會醒過來的！」

喬小葉朝天翻了個白眼，從地上一躍而起，看了看四周空蕩蕩的景象以及地上散落的菜葉瓜果，右手中的紙扇輕輕敲著左手心，邊搖頭邊感慨：她們姊妹對鎮上百姓的威懾力似乎是見長了啊！

想當初她們喬家在這天水鎮也是一等一的良民家庭啊，不過那都是她們父親還在世時的輝煌榮景了，如今因為她們的大姊，她們三姊妹早已不自覺地成了天水鎮一霸。

——喬家大姊喬小扇在天水鎮可是個人物，因為她曾經砍過人，還蹲過牢。

說起來，那是兩年前的事情了。

母親早亡，家裡的事情本就一直都由大姊操持，所以具體緣由兩個妹妹也不清楚，加上那會兒父親又剛剛過世，心情正低落著呢，哪裡想得到一向做事沉穩的大姊會鬧出這麼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原本事情過去了也就過去了，如今大姊也被放了出來，該怎麼過日子還怎麼過，兩個妹妹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影響，但隨著時間推移，她們逐漸意識到了不妙。

原因是喬老爺子臨終時明確地留下了話：兩個妹妹必須要等大姊出嫁之後方可談及婚嫁。

事實證明，她們那英明神武的爹著實給她們出了個大難題，誰能想到她們的大姊會去砍人啊？這麼一來，誰還敢娶她？

重點是，沒人娶她，喬小葉和喬小刀的親事也就被耽擱了。

作為女子，不該如此不矜持，可是作為一個年滿二十、一個行將十九的大齡女子，矜持算什麼！

於是，兩姊妹決定將矜持放一邊，先解決了大姊的婚事，再尋求自己的終身幸福。

之前兩人嘗試過給喬小扇相親，天水鎮年齡在十八至四十的男子都被兩姊妹篩選了一遍，奈何人家一聽她們大姊的名號便掩面淚奔而去，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可見此路不通。

在經歷了無數次的失敗經歷之後，姊妹倆痛定思痛，終於下了狠心，決定不再局限於天水鎮，要放眼全天下！

昨日兩人蹲在自家院中的花壇邊制定了一番詳細計劃，今日便是實施之日。

此次行動代號為：搶個姊夫送大姊！

★★★

耳邊傳來一陣滴答的馬蹄聲，兩人轉頭望去，原本空無一人的官道上，一人騎快馬而來，青衫隨風揚起，身姿挺拔，身下的馬蹄踏起一陣塵土，意氣風發得好似從戰場而歸的將軍。

喬小刀平素不愛紅裝愛武裝，最喜歡的便是有著武將範兒的男子，因此一見來人便三兩下竄了過去，只不過很快又迅速地竄了回來，神情有些沮喪。

「三妹，我看這是你喜歡的類型。」

「喔？」喬小葉來了興趣，朝前走了幾步，擋住了來人的去路。

那是個相貌不凡的男子，只著了普通的青色長衫也掩飾不住身上的絕佳氣質，喬小葉只一眼就明白了，難怪她二姊會不喜歡，因為仔細一看，這分明是個書生模樣的文雅男子，哪裡有半點武將範兒？

青衫男子勒住馬後，神色無波地看了一眼立在馬前的喬小葉，卻叫喬小葉心頭驀地激起一陣漣漪。

這如水般的眼眸喲……

男子的馬剛停下，後面就有一小廝騎馬趕到，氣喘吁吁地問他。「大少爺，您騎這麼快做什麼？」

青衫男子沒有理他，朝眼前的兩人拱了拱手。「不知二位因何擋著去路？在下急著趕回揚州，煩請讓一下路。」

喬小葉手中扇子收起，亦朝他拱了拱手。「公子有禮了，在下不過是見公子相貌堂堂、談吐不凡，想留公子您在天水鎮作個客而已。」

青衫男子一臉莫名其妙。「在下急著趕路，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喬小葉的下巴抵著扇柄，故弄玄虛。「公子有所不知，在下粗通文墨，也略懂些相人之術，在下看公子你年紀至少已有二十二、三，卻似沒有娶妻，可是事實？」

男子尚未答話，他身後的小廝就驚奇地叫道：「誒？大少爺，他說的對耶！真厲害！」

青衫男子轉頭瞪了他一眼。

喬小葉嗤嗤悶笑。「公子還未娶妻，定是還未遇上想娶之人吧？」

「此乃在下私事，似與公子無關。」男子回答得有些不悅。

喬小葉微微一笑。「既然公子尚未娶妻，在下倒是有個好人選。」

「……什麼？」

喬小葉卻不理會他奇怪的眼神，展扇輕搖，故作風雅地道：「在下家中有一大姊，芳齡二十有二，面貌秀美，能文能武，入得廚房，出得廳堂，實乃天水鎮一朵奇葩，不知公子可有意？」

青衫男子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莫非公子的意思是要……搶親？」

喬小葉手中的扇子唰的一下合上，讚賞地朝他一指。「公子實乃冰雪聰明，跟我家大姊簡直是天作之合！」

「請公子讓路吧，在下還趕著回去照料重病的母親。」

男子已隱隱動怒，喬小葉卻只是輕笑。

「無妨，我大姊還略通醫術，你與她成親後便直接帶去揚州家中好了，令堂絕對會欣喜萬分，興許不用藥就會好了。」她轉著扇子悠悠然地道：「想必令堂生病有部分原因也是你不肯成親所致吧？」

男子微微一怔，似乎是被她說中了。

喬小葉趁他垂頭沉思之際，朝喬小刀使了個眼色，後者早就搓了半天手了，立即躍至馬邊，連人帶馬地牽到了自己這邊。

男子反應過來，愕然地看著兩人。「你們還真的要搶親?!」

小廝在一邊高呼：「來人啊，有人搶親啦！來人啊！」

喬小刀慢悠悠地道：「天水鎮的人誰敢管我們的閒事啊。」

喬小葉在一邊教導她。「二姊，要謙虛。」

「原來妳是女子。」青衫男子不悅地翻身下馬，走到喬小刀跟前。「妳是哪家姑娘，怎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家中無人管教嗎？」

喬小刀是何等人物，最見不得他人氣焰，當場就要發作，卻被喬小葉慌忙攔在身後，這樣一來，喬小葉便正對著青衣男子了。

沒想到仰著頭看他還覺得有些累，喬小葉不自覺地就被他的氣勢給嚇得後退了半步。

喬小刀見她退縮，又擄著袖子想上前。

喬小葉力氣沒她大，立即就被她推著擠到了男子跟前，連忙用手撐在男子胸前，才免得進一步接觸。

青衣男子低頭看見她那雙手，忽而低頭湊近她，伸手撥開她鬢邊髮絲，露出耳垂上的耳洞，冷笑了一聲。「原來妳也是女子。」

喬小葉被他忽來的親暱嚇了一跳，先前的機靈半分也沒有了，只是面紅耳赤地看著他，想要往後退，卻又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

正在兩方對峙的當口，一人奇怪的聲音傳了過來——

「咦？這是要欺負女人嗎？」

幾人同時循著聲音看去，一輛馬車從青衫男子身後方向緩緩駛來，停在了不遠處。趕車的是個年屆而立的大漢，相貌魁偉，不過剛才的聲音聽上去溫和似水，應該不是他。視線移到大漢身後，一人挑著車簾看向這裡，面如冠玉，相貌精緻，寬袍綬帶，神情微微訝異。

「這位公子，光天化日的，可不要欺人太甚啊！」車裡的人笑咪咪地看著青衫男子。

「我……欺人太甚?!」青衫男子驚訝莫名。

喬小葉瞬間明白過來，想來是兩人剛才站的位置看上去產生了反向效果，自己的手又被男子扣著，怎麼看也是自己這方無辜。

她靈機一動，見縫插針，淚水頃刻落下，對青衫男子道：「你何必如此生氣？我女扮男裝不過一時興起，又不曾驚擾了你，與你何干，你憑什麼來管教我……」

青衫男子徹底懵住，喬小葉卻及時地對喬小刀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看好青衫男子，隨即自己一陣風似地飄到了車中男子跟前，收起扇子，從懷裡抽出一塊帕子揩了揩眼睛，像是不解氣一般，又猛地甩了兩下。

「我怎麼這麼命苦啊？父母不在了，我姊妹二人出門在外，女扮男裝不過是圖個安全罷了，不想還被人欺負了，嗚嗚嗚……」

車中男子一臉同情地看著她。「姑娘真是可憐。」

青衫男子則忍無可忍。「姑娘，妳到底在說什麼?!」

喬小葉甩著帕子假哭不止，完全不理會他。「公子您給我評評理，我不過在此擋了他的道罷了，他便下馬來罵，待發現我姊妹二人是女子便百般調戲，好不齷齪！」

車中男子姣好的五官揪到了一起，有些憤憤地抬眼瞪了一眼青衫男子，好言寬慰她。「現在沒事便好了，姑娘別哭了。不過……」他語氣一轉，忽然疑惑道：「先前聽到有人喊搶親，似乎是男子的聲音，這又是怎麼回事？」

「呃……」喬小葉一頭冷汗，眼珠一轉，乾脆繼續胡謅。「是那小廝幫著他家主子調戲我們呢！公子也不想想，哪有女子搶男子的道理？」

車內的男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似已信了。

喬小葉趁機細細打量著他，雖然不及那青衫男子偉岸，且還有些男生女相，但單論相貌氣質，卻絕不輸於旁人，配她家大姊也算是綽綽有餘了。

「公子。」喬小葉喚了他一聲。「公子可已婚配？」

「嗯？」車中男子訝異地抬頭看著她，尚未回答，一邊的大漢便怒吼了一聲——

「放肆！我家公子的私事妳也敢打聽？」

喬小葉被他這一聲吼得小臉煞白，差點厥倒，眼神哀怨地看了一眼車中男子。

「呃，姑娘不用害怕，巴烏是我的護衛，別看他外表粗獷，實際上心靈純善，絕對不會對妳怎麼樣的。」

喬小葉穩了穩心神，又繼續問他。「那公子您可已娶妻？方不方便告知小女子呢？」

「這個自然可以如實相告，在下尚未娶妻。」

喬小葉心中狂喜，這可真是天助她也，居然一下子送來兩個美男！

「那麼公子您貴庚幾何？」

「在下過了年便二十三了。」

喬小葉更加欣喜。「公子與我家大姊同齡，實乃天作之合啊！」

車中男子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剛想要出口詢問，突然「咦」了一聲，向後仰倒，軟軟地癱在了車裡。

車外的大漢大驚，剛想有所動作，喬小葉就在他鼻尖揮了一下帕子，他便也軟了下去，歪倒在車門邊昏睡過去。

旁邊的青衫男子驚訝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一時怔住，說不出話來。一邊的小廝想大喊，喬小刀踢起一塊石子正中他的肩頸，小廝慘叫一聲暈倒在地上，青衫男子剛要發話，後頸猛地受到一擊，也暈了過去。

喬小刀看了看眼前的人，又看了喬小葉手裡的帕子一眼。「我說，妳就是用這帕子弄暈大姊的吧？」

喬小葉小心翼翼地收好帕子，抬抬下巴。「這可是費了許多心思才弄到手的，妳可別透露出去。我們現在趕快回去，趁著大姊還在昏睡，把他們的婚事給辦了。」

三姊妹裡，唯喬小葉不會武功，不過歪門邪道數她最多。帕子上雖沾了蒙汗藥，可她跟喬小刀已提前吃了解藥，早就做好了將人撂倒的準備。只沒想到居然能撂倒兩個極品，真是好運。

喬小刀遲疑地看著眼前的場景。「那妳要讓誰跟大姊成親啊？」

喬小葉的眼神在青衫男子的臉上頓了頓，又移到了馬車中的人身上，咭咭冷笑道：「當然是他了。」

「欸？」喬小刀詫異地指著青衫男子。「那他呢？」

喬小葉含羞帶怯地看了她一眼。「死相，還要人家說出來麼？當然是我自己留著了。」難得遇上一個看對眼的，乾脆來個一不做二不休。

喬小刀無語地看了她一眼。

風過處，車簾揚起，馬車中的人幾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被劫了？有趣！不過看樣子似乎是要被搶去做人家的相公了。他剛才閉著眼，也沒瞧見喬小葉到底是要誰跟她們口中的那位大姊拜堂。

唉，算了，暫且看看情形再說吧。

察覺車外的大漢似乎想要起身，他伸腳輕輕一踢，一切重歸平靜。

楔子

冬日午間的陽光最是舒適，若能此時躺在樹下瞇著眼曬一番，便叫人覺得是世間最美的享受。

譬如現在的喬小刀和喬小葉。

四下很安靜，這小鎮歷來是交通要道，更別說現在兩人所在的小鎮入口了。平日裡鎮上的百姓都是搶著在這兒做生意的，然而今日卻因這兩人的出現全都了無蹤跡了。

喬小刀一身黑色，上衣頗短，堪堪蓋過膝蓋，袖口和褲腳都被束起，典型的江湖裝束，根本看不出是女子，頭髮也只隨意地綁了綁，露出一張偏圓卻不失清秀的臉來，手中一邊把玩著一把小匕首，一邊轉頭看向身邊的人。

「三妹，妳說大姊會不會突然醒來？」

喬...

無心強扭瓜很甜

每一段愛情都有個開始。

有的是一次美麗的相遇，擦身而過，相視一笑，那是一見鍾情。

有的是細水長流，彼此青梅竹馬，走過青蔥年少，驀然回首，原來你一直都在左右，那是日久生情。

當然也有例外，比如強求來的愛情。

常聽人家說「強扭的瓜不甜」，卻不知女子強搶了男子，又是何等光景？

這大概會很難想像，因為一般說到強搶，首先躍入腦海的便是五大三粗的漢子跨馬揚鞭，綁了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回去做壓寨夫人的場景。

可是這裡要說的，偏偏是女子搶了男子後引發出來的一連串故事。

也許又有人會聯想到，這大概是個十分慓悍的女主角，有著女王般的性格，可是事實上是她自己也很無辜，也是被無端捲入這事件的一員，所以這「強扭」其實也是「無心」的。

於是，愛情會以千百種方式碰撞產生，但結局都是一樣——相愛。



記得以前看任賢齊版的「新楚留香」，除了華麗的演員陣容之外，能記得的就只有那首主題曲「花太香」。

其中最打動我的只是兩句。一句是開頭的「笑天下，恩恩怨怨何時才休罷？黃昏近晚霞，獨行無牽掛」。恢弘灑脫，江湖兒女的瀟灑之態展露無遺，恩怨情仇，不過付諸一笑。

另一句則是高潮部分的「不帶一點傷，只在乎愛過她」。語鋒一轉，收斂傲骨，天下之大，只為伊人一句牽掛。

一個人心中有再多的恩怨情仇、天下大義，也終究會保留一塊地方，只為等著那人住進來。

恰如本文的男女主角。從朝堂到江湖，從歡笑到流淚，愛情的諸多情緒，一一體味過，最後融入骨髓的，只是相互攜手、白首不離的一個承諾。



去年我與好友一起去揚州城的瘦西湖裡轉悠，將要出門時，忽然看到一對年輕男女在石板路旁的花圃邊小聲爭吵著什麼，一時好奇，便停下了腳步。

女孩子穿著白色連衣裙，長長的披肩髮，很清秀的樣子，可是說話時又快又急，插腰站在男孩面前，架勢很潑辣，揚州話像是倒豆子一樣劈哩啪啦地蹦出來，有點兒可愛，又有點兒滑稽。

男孩子則是一副文文弱弱的模樣，坐在花圃邊的石塊上，始終笑咪咪的模樣，甚至給人感覺有些窩囊。

大概是被我和好友瞧得有點兒不好意思了，兩人很快便相攜離去。我跟好友也隨之出了遊覽區，以為就此不會遇見了，誰知沒一會兒又在街邊的一個攤位前看見了兩人。

不過這次的情況有些不同，攤主很沒好氣地跟女孩子計較著什麼，顯得很生氣，可是先前很霸氣的女孩子此時卻躲在了男孩身後，而原本溫和的男孩則跟攤主大聲爭辯著，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怯懦。

這件事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想世上一定有些人是這樣的，在愛人面前永遠都是溫柔甚至卑微的，但是遇上事情，他會變得頂天立地，英勇地擋在愛人的身前，為其擋風遮雨。

正如故事裡的男主角段衍之。初遇時是柔弱膽小的白面公子，為了家族，為了父仇而隱藏著自己的絕世武藝，周旋朝堂，笑對眾人，但是心中一直都是如荒煙蔓草般的孤寂。

直到他遇到喬小扇——那個強嫁給他的女子。

當他終於為了她挺身而出，丟棄了扮豬吃老虎的面具，厭倦了朝堂的爾虞我詐，寧願與之攜手江湖時，愛情早已是意料之中的事。



幾千年前的《詩經》奏響了無數愛情樂章，最美的無非是那句「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及至漢代卓文君那句「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又將男女最忠誠可貴的愛情昇華到了一個極致。

愛情總是來得猝不及防，攜手卻又總是困難重重。不過，最有力的武器便是堅持。

朝堂陰謀，江湖廝殺，隔著茫茫別離的橋樑相遇，便是兌現相守之諾的時候。

這是個笑中帶淚的故事，恰如愛情的樂與愁。有些人的愛情只是個故事，但把握身邊的感情，卻是你自己可以創造的傳奇。

謹以此文，祝願所有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夏蘊清

　　　　　　　　　　　　　　　　　　　　　　2011年8月10日于南京

無心強扭瓜很甜

每一段愛情都有個開始。

有的是一次美麗的相遇，擦身而過，相視一笑，那是一見鍾情。

有的是細水長流，彼此青梅竹馬，走過青蔥年少，驀然回首，原來你一直都在左右，那是日久生情。

當然也有例外，比如強求來的愛情。

常聽人家說「強扭的瓜不甜」，卻不知女子強搶了男子，又是何等光景？

這大概會很難想像，因為一般說到強搶，首先躍入腦海的便是五大三粗的漢子跨馬揚鞭，綁了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回去做壓寨夫人的場景。

可是這裡要說的，偏偏是女子搶了男子後引發出來的一連串故事。

也許又有人會聯想到，這大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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