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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看望銅鏡裡的自己,她忍不住嘖了一聲。
如果真的要以這身打扮混入青樓,那她付出的代價會不會太大了一點啊?
根本就不像原本的她了。銅鏡裡頭的自己,似乎換了一張面孔,擦上了胭脂水粉,將她的五官更襯得端正而美麗。
她噘起一張紅豔豔的小嘴,眼睛離不開銅鏡裡那張圓滾滾的小臉。「還真是神奇呢!」她喃喃幾聲後,拿起檜木妝臺前的花鈿流蘇,插進那美麗墜馬髻上頭,頭上還有一堆華麗而珍貴的翠玉、寶石簪子,正爭相綻放著它們美麗的光芒。
以象牙製的月牙梳順了順服貼的髮鬢之後,她將桌面上精緻的烏黑檜木盒子打了開來,裡頭盡是片片耀眼的金箔片。
她以食指輕輕沾了一下,接著便將金箔輕貼在額際中央,一張粉嫩的臉龐,更添仕女的妖豔,那雙微勾的眼角,明亮有神的眨著。
一切的行頭都妝點好後,她敞開粉色薄紗的衣襟,如同青樓姑娘般的裸露,粉嫩的肌膚暴露出來,形成香豔的春色,加上她的身材略微豐滿,不同於一般的纖細姑娘,更有另種風采。
俏唇微勾了一抹笑容,雖然有點不適應臉上的胭脂,但是為了讓計畫順利,她不得不委屈自己,扮成一名青樓女子。
碎步來到門前,她動作優雅的打開木門,正巧與年輕的男子碰了面。
「當家的,妳要上哪兒去?」
「有事出門。」她勾起笑容。「記得別偷懶,交代掌櫃將雲香小棧看好,要是我回來有什麼閃失,就從你們的餉銀那兒扣。」
她的臉上雖有著笑容,但是語氣卻讓小二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第一章
馬車顛簸了一下,駛進了天香城的城門。
晚風自馬車雕刻精美的木窗吹進,揭起那簾子,裡頭的兩名男子隔著一張木几而坐,兩人的氣勢完全不同。
其中一名男子身著一襲黑衣錦服,冷肅而嚴峻的五官,猶如刀削出來的端正,那雙虎眼深邃得如同黑夜般,正散發著不容忽視的冷肅。而挺直的高鼻冷不防的哼了一聲,看向眼前有著一張斯文白淨臉龐的男子。
「為什麼我們非得要到花顏坊來赴會?」他低啞的聲音非常有磁性,只是裡頭多了些不滿。
「爺,因為那兒可是全京城最有名的溫柔鄉,在那兒相談,桂王爺以為事情都會事半功倍。」白淨的男子微微一笑,眉眼之中全是濃厚的書卷氣息。
男子優雅的將長腿交疊,以一雙黑眸看著眼前跟隨自己已久的軍師。「那桂王爺將我當成什麼了?好色之徒、還是貪戀美色的急色鬼?」
面前的軍師孟夏泠總是笑臉迎人,且沒有其他的表情,雖然親切,但很難察覺到他的心思。
孟夏泠還是只有那一號表情,依然笑呵呵的。「爺,你是鑑賞女人出了名,莫怪桂王爺會在花顏坊與你談事情,為的就是要減少你對他的敵意。」
「敵意?」男子如同一隻剛甦醒過來的黑豹,伸展開了他的四肢。「老實說,我對那桂王爺是沒什麼興趣。」想起桂王爺那副嘴臉,他擺明了沒有什麼好心情。
「可桂王爺對爺卻十分有興趣。」笑容不減,溫儒的書卷氣掩去了他眼中那抹敏銳的光芒。
「有什麼興趣?」他看了孟夏泠一眼。「我平素不跟桂王爺打交道,也沒有直接的正面利益衝突。」他不以為意的說著,黑眸瞇成一條線。
孟夏泠看著眼前的男子,他正是名滿天下的仇烈將軍。
仇烈向來就是放蕩不羈的人,除了眼裡只放得下那萬人之上的天玉皇帝,其他人,他可是都不會放在眼裡。
他行事總是殘忍而無情,再加上每每只要一上戰場,便是出其不意的獲得全勝,使得仇烈如同傳奇中的神人一般,聲名大噪,而且總有一堆說不完的傳奇。
只是仇烈也不能算是什麼完人,外表的他完美無缺,猶如天人一般的俊美高大,但內心卻是傲慢狂妄,那些平凡的人們在他眼裡,如同蟲蟻一般,他根本連一眼都不想看。
這就是仇烈,一名霸氣十足又高傲非凡的男子。
「爺知道皇上已經年邁了吧!」孟夏泠的笑容不減。「皇上有意將皇位讓給年僅七歲的東宮太子,桂王爺卻是擁戴太子同父異母的兄長──十四王爺禕德。」
「那又怎樣?」他興趣缺缺的打了個呵欠,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我對宮裡的皇位之爭沒有興趣,皇帝是誰我還不是一個樣子,同樣要為天玉皇朝打下江山。」他不解,為何宮裡那些貴族,動不動就喜歡爭權。
孟夏泠笑容又勾得更大了。「就是因為爺對爭權沒什麼興趣,所以才會是桂王爺拉攏的對象。他要一名驍勇善戰的將軍,來幫助勢力漸漸鞏固的十四王爺,一旦拉攏了爺,對他們奪位更是如虎添翼了。」
仇烈瞇眸,依然是那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忍不住開口。「真麻煩的貴族。」
「爺,你該想想你要投靠哪邊了,今晚桂王爺一定會提出這項請求,請爺投效禕德王爺的。」
「再說吧!」仇烈沒多大興趣,不想被捲入這場皇位爭奪之中。
他是名高傲的男人,誰在他的眼裡都不夠看,除了萬人之上的皇帝,任誰想要打動他,都是天方夜譚,因為他愛自己更勝別人;而且他也是一名我行我素的男人,除非他自己想通,才可能會去參與。
這時,馬車停在一間華麗宅房前頭,外頭掛滿了炫麗的紅燈籠,可今日花顏坊卻反了常態,姑娘們都不去拉外頭的路人,只是站成一排,等待貴客來臨。
孟夏泠先行下了馬車,觀看一下四周後,便揭開馬車門上的簾幕。「爺,我們到了。」
仇烈高大的身子微彎著,走下馬車後,修長的四肢得到紓解,頎長偉岸的身材站在一群女子面前,一張冷肅的俊龐上有著難以親近的寒氣,一雙黑眸則掃視著花顏坊前頭的姑娘。
只見那些姑娘像是見到潘安似的,每個人都張著大口、睜著美眸,眼光離不開仇烈身上。
不過兩人卻逕自走往花顏坊裡,壓根兒也沒有看姑娘們一眼。
花顏坊的姑娘全都環繞在那王公、顯貴、朝臣的身邊。在大廳的最前頭,坐著一名身著牙黃錦服的男子,他的右邊坐著一名福泰的中年男子,一臉笑嘻嘻的陪著倒酒,他的左後方則是站著一名面無表情的男子,像是守衛。
即使身旁的姑娘不斷磨蹭著仇烈的身體,那雙柔荑不斷撫摸著他的胸膛,他仍是逕自喝著酒。
一旁的孟夏泠不像仇烈那般自在,他不斷的擋酒、閃著姑娘的碰觸,臉上的笑容雖未減,卻成了一抹抹的苦笑。
這時坐在主座的男人終於開了口。「各位愛卿,真的很高興你們能來參加這個宴會,宴會的目的,我想大家都已知情一二了。」說話的是十四王爺禕德,那張冷鷙的俊顏,沒有半點表情,正經的掃視階下的貴客們。
這時仇烈並沒有停下飲酒的動作,依然要身旁的女子倒酒伺候,對於上頭的那名男人,他沒有興趣多看一眼,也沒有認真聽他說什麼,倒是孟夏泠身為他的軍師,將禕德王爺的話聽得一字不漏。
當禕德王爺正侃侃而談他的理想和計畫時,仇烈突然生氣的將酒杯丟了出去,怒目瞪著身旁的女子。「搞什麼?就這麼一點酒,還敢請本將軍來!」仇烈不顧周遭的眼光,大剌剌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這時,坐在禕德旁邊的桂王爺附在他的耳邊嘀咕幾聲後,只見禕德原本刻板的臉龐,瞬時放柔了下來。
禕德拍了拍手,只見一群姑娘又從外頭陸陸續續走了進來,每個人手上都拿了銀酒壺,自動分配到每個賓客的小桌几前,垂著頭倒酒。
只不過來到仇烈眼前的姑娘,似乎找不到仇烈的銀杯,於是自動拿了他身旁姑娘的銀杯,倒完了酒,放下酒壺便要離開。
而仇烈則是鐵著一張俊顏,冷聲斥喝。「這不是我的杯子。」
那姑娘豐滿的身子一顫,抬起頭對上仇烈那雙虎眼,冷不防倒抽了一口氣。
真要不得,這男人長得可真俊。女子在心裡驚呼一聲,她有些看傻了眼,但還是努力表現出鎮定,嬌聲問:「爺兒,桌上就一只銀杯,不是爺兒和這位姊姊一起共飲的嗎?」
「我的杯子掉在地上了。」仇烈的意思,是要她再拿只銀杯來。
卻見那名女子瞥見地上那只銀杯後,拾起便又回到仇烈的面前,不以為意的放在桌几上,拿起酒壺在銀杯裡斟滿了瓊漿。
仇烈的臉色沉了下來。「妳是瞎了眼是不是?」他怒吼出來。「這只杯子已經掉到地上了,妳還要我用這只銀杯?」
女子也臉色一沉,嘀咕了一聲。「真麻煩。」便將原本在桌上的銀杯給掉換過來,末了還不忘開口。「這樣不就得了。」這男人,還不是普通的挑剔。
仇烈的額上已經冒出青筋來了,這女人是腦袋有問題嗎?「妳是笨到不會再拿只新的銀杯來嗎?」這時,他的眼光才放在她的身上,接著惡毒的開口。「身材像隻豬,腦子也成了豬腦了是不是?」
這時,大家的目光全集中到這女子及仇烈的身上,女子暗中握緊了拳頭,但還是努力抑住了脾氣,她偷偷的捏了自己大腿一下,讓自己的表情微皺起來,像是悔過的樣子。
「對不起。」口氣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她將銀杯收了去,那雙圓滾滾的杏眼略含怒氣,但還是認命的走出門口。
「死男人、臭男人。」那姑娘走出廳外時,還不斷的咒罵著。「那麼喜歡罵別人是豬,就咒你下輩子做成配種的大豬公!」要不是她聽說袁將軍今晚在這兒,她也不會佯裝鴇兒待在這裡!
而廳裡的情況,因為仇烈的脾氣,變得有一點點尷尬,此時禕德王爺也將眼光放在仇烈身上,赫然發現仇烈有著難馴的傲氣,即使今日成了他的座上賓,依舊不改以往的狂佞及不羈。
「仇烈將軍,今日你肯前來,本王如虎添翼……」禕德的臉部線條放鬆下來,話還沒有說完,卻見仇烈拿起酒壺灌了一口。
瓊漿自仇烈的嘴角溢出,他以手背抹了一下後,才開口。「十四爺,請你別誤會,今日我會來這兒,全是因為桂王爺交代參與飯局,所以才賣個人情給他,至於十四爺所言那事,我完全不知情,也完全沒有興趣。」
再灌了一口酒,發現壺裡的酒全被自己喝完,他才站起身來。「謝謝十四爺今晚的招待,恕我不再奉陪。」推開身旁的女子後,他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這時,孟夏泠也同上座的禕德拱了手,一張笑臉十分和善,讓現場氣氛稍微好了一點,他才跟在仇烈的後頭離開。
狂妄的仇烈將軍,讓大家頓時都傻了眼,而桂王爺的臉色更是難看。
「這就是你說的仇烈?」禕德的臉色沉下來,望著仇烈走遠的背影,他的拳頭漸漸的握了起來。
「十……十四爺……」桂王爺的額上全是薄汗,他急得擦去汗珠,拚命的開口解釋。「仇烈將軍是出了名的狂妄,什麼人都看不上眼,除了當今皇上能壓得住他之外,其他人在他眼裡,根本沒有分量。今日不知仇烈將軍為何會捅出這種樓子……」
「你沒跟仇烈說清楚嗎?」禕德的雙眸瞇了起來。
「臣……臣……」桂王爺結巴的開口。「臣有同他身邊的軍師稍微提起……」
「軍師能成什麼氣候!」禕德終於怒火攻心的拍了木几一下,桌上的東西全都彈跳起來。「本王要的,是手握千軍的將領俊才!今晚會在這兒的,哪一個不是伏首為臣,願意幫本王打下江山?為何單單只有仇烈如此高傲,完全不將本王放在眼裡?」他那雙冷眸,望向桂王爺。
「王爺……」桂王爺害怕的喚了一聲。「孟夏泠不同一般的軍師。雖然仇烈以他本身的實力打過無數的勝仗,但孟夏泠更是功不可沒,要不是他每次的正確判斷,仇烈不可能每次都出奇致勝。」
禕德悶哼一聲,接著才揚起一抹笑容。「如果說我只要孟夏泠投效我方呢?」
「十四爺……」桂王爺皺起了眉尖。「這似乎有些不妥……」
「不管如何,今晚的宴會還是要繼續下去。」他拿起銀杯。「今晚投效本王的各位,要是本王的理想達成了,總少不了給各位好處。今日就請大伙不醉不歸,本王已經將花顏坊都包了下來,要留宿的請自便。」
接著,廳裡又是一陣歡呼,恢復之前的熱鬧。
「爺。」孟夏泠自後頭跟上,在仇烈的背後喚了一聲。
仇烈恰好在前院的轉角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孟夏泠。「你出來做什麼?」他挑眉問著。
「爺都已經離席,身為爺的軍師,怎麼還能待在大廳呢!」孟夏泠看似沒有什麼脾氣,一張笑臉總是掛不累。
「你想投效十四爺就隨你的便,我是壓根兒也不會攔你的。」仇烈認真的開口。「你有你的前途要走,不要輕易放棄自己的前途。」他的黑眸黑烔烔的,看不出有一絲挽留。
孟夏泠也跟了他快十年了,他知道孟夏泠可以有更好的發展及人生,必要的時候,不該再待在他的身邊。
孟夏泠只是搖了搖頭。「跟定了爺,是因為我欣賞爺的作風,如同千里馬遇上伯樂一般,在這快十年的歲月裡,都是因為爺賞識、相信夏泠,夏泠才有今天這番成就。」他的笑容依舊。
「是了,在十四爺的身邊,或許會有更好的成就,但是我不知十四爺有沒有那種肚量與我平起平坐,而且有沒有如同爺那樣賞識我的眼光。」
「哼。」仇烈冷哼一聲。「從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的笨蛋,白白放棄大好的前程。」他沒多看他一眼。
「爺要回去了?」孟夏泠笑問著。
「沒,我只是要去找酒罷了。」仇烈轉身。「這兒的姑娘不是挺美,但那瓊漿倒還滿合我的舌尖。」
當他跨出他的長腿時,迎面而來的是一陣撞擊。
先是東西掉落一地,東西掉落聲在夜裡聽起來特別的清亮,而後便是一聲姑娘的唉唷聲,落進仇烈的耳裡。
「該死的!」手上的銀杯又掉落在地,連同拖盤也甩了出去,更別說坊裡的廚娘交代她的一些酒菜,都一同摔爛了。
「哪隻烏龜走路沒睜開眼睛的,橫行霸道的要找死呀!」一出口便沒好聽的話。
仇烈如不動的大山一般,雙手環胸的看著跌倒在地的女子,眼眸頓時冷鷙起來。他倒是第一次見到姑娘家罵人罵得這麼溜的。
真是倒楣到了極點!好不容易混進花顏坊的落雲箋,到處打探袁將軍的消息,被嬤嬤當作指使的鴇兒也就算了,前幾刻鐘在廳裡還被一個死男人罵得難聽。不得已端來一些酒菜及一只銀杯,可如今被人一撞,手上的東西全落到地上,讓她白忙了半天。
這後院到前廳可有一段路,再走一回可會讓她瘋掉!
她一定不會放過撞她的人!落雲箋不服氣的仰高一張小臉,想要看清來人的臉龐時,卻發現這張俊顏似曾相識呢……
「妳是坊裡的鴇兒是不是?」那低嗄的聲音煞是好聽,但是含怒著。這可是他第一次被人指著鼻子叫烏龜!
「我才不……」落雲箋差點脫口要否認,還好她及時住了口,而這時月娘從灰雲中露出了半邊,她才看清來人的臉龐。「你你……你……」不就是那廳裡的大公豬嗎?
「我什麼我?」倒是仇烈沒有認出落雲箋就是剛才倒酒的姑娘。
「該死的大公豬!」她壓低聲音咒罵著,沒想到竟然冤家路窄的又碰面了,而且還壞了她的事。「大瘟神……」她氣得喃喃自語,一遇上他,像是走了霉運似的。
仇烈耳尖,眉宇也皺了起來。「妳罵誰是公豬、誰是瘟神來著了?」他黑眸裡寒箭一出,表明了他也不是挺高興的。
楔子
看望銅鏡裡的自己,她忍不住嘖了一聲。
如果真的要以這身打扮混入青樓,那她付出的代價會不會太大了一點啊?
根本就不像原本的她了。銅鏡裡頭的自己,似乎換了一張面孔,擦上了胭脂水粉,將她的五官更襯得端正而美麗。
她噘起一張紅豔豔的小嘴,眼睛離不開銅鏡裡那張圓滾滾的小臉。「還真是神奇呢!」她喃喃幾聲後,拿起檜木妝臺前的花鈿流蘇,插進那美麗墜馬髻上頭,頭上還有一堆華麗而珍貴的翠玉、寶石簪子,正爭相綻放著它們美麗的光芒。
以象牙製的月牙梳順了順服貼的髮鬢之後,她將桌面上精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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