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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什麼?霍克回來了?」
這一個消息震驚了整個翔龍上上下下,飛鷹將軍一得到這個消息,二話不說也沒有等候自己的陛下下令,飛快地吩咐侍衛準備好馬匹,立刻動身前往飛齊跟翔龍之間的邊境。
看著鷹翔迅速地離開自己的視線,翔龍的國王整個身體是冰冷一片,他知道就算鷹翔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已經在邊境動手的霍克,現在守在邊境的是這幾年的時間裡有所成長的喬.荷賽,貴族兼軍人世家出身的年輕人擁有一定的實力,再過幾年肯定會是一個好將領,只要在鷹翔的指導下,終有一天可以成為像是飛鷹將軍一樣的人物。
但不是現在!
現在的喬還不是霍克的對手,恐怕再過兩年也不見得能跟霍克叫盤,如今霍克令人意外的回擊,讓他們不得不讓喬上前迎擊。
結果會是如何?
他從來就不是那一種會期待奇蹟出現的人。
「戈雅!」
一個身高體型不輸給飛鷹將軍的男子很快出現在翔龍國主身邊,一雙眼睛擔憂的看著自己的陛下,原本他還以為自己陛下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陣子,沒想到才幾天的時間而已,才安心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竟然等來的,是更加艱鉅危險的困境。
「去吩咐所有的人,在最快的時間進到皇宮,有緊急命令必須馬上執行。」
戈雅點點頭,很快的離開房間,又很快回來。他雖然是陛下專屬的近衛,但是手中也有不少屬下,他只要出去吩咐,下面自然會有人馬上幫他辦好陛下交代的事情。
「您想好要怎麼應對了嗎?」
戈雅不擅長戰略,但是他明白以目前的狀況來說,翔龍已經失去了先機,恐怕在一開始,他們要面臨的,將會是狂風暴雨般的打擊,如果一開始沒有好的計謀阻擋,接下來他們要面對的,將會是一路的潰敗。
翔龍國主沉痛地在桌子後的位子上坐下,兩手撐在桌面上,緊緊的交握,額頭抵在相握的手掌上方。戈雅可以看見蒼白的臉龐,額角浮出青筋,如果可以,他很想上前為陛下揉開那緊繃的筋絡,他知道每一次陛下的額角抽痛時,其實腦中都會感覺到疼痛,這是許多年壓力累積下來的一種病症。
「現在最好的解決方式……或許該說現在唯一的解決方式。」
翔龍國主抬起頭,遙遙的從旁邊的窗外看出去,在視線更遙遠的地方,就是飛齊跟翔龍之間的戰線。他現在看不到,可是他可以感覺得到有多少子民的鮮血撒在土地上,有多少的性命在轉眼中已經犧牲。
「我們必須直接放棄大部分的國土,跟……」
要他怎麼說得出口,身為一個國王,要他怎麼去說出放棄大部分子民的生命安全,放棄他們長久以來生活的家園?
那是他們的家啊!他們的家……
「他們會明白的。」戈雅看著自己君王如此痛苦的模樣,他試著在腦中找尋更好的字眼去安慰,偏偏他一直都是一個拙於言詞的人,所以除了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之外,他不曉得還可以說些什麼。
翔龍國主苦笑:「不!他們不會明白的。」
在這個位置上這麼多年了,看過多少的人?經歷過多少的事?他很懂得人心是什麼樣的東西,沒有人會明白自己的君王為什麼會保不住自己的江山,沒有人會明白會什麼他們已經付出了這麼多,最後的結果卻依然是如此不堪。
這已經不是人心可以明白的事,連他都不明白了,人民怎麼可能會明白?
「第一步,先撤掉最靠近前線的所有城鎮補給,人民跟著一起撤退,可以取走的東西就取走,帶不走的東西讓後面的士兵一把火燒了,我們不能夠給霍克有任何的機會在翔龍境內獲得補給,拉長霍克的戰線,讓他們的補給無法跟上,這是我們唯一反擊的機會。」以霍克如此極端的作戰方式,他認為應該沒有多大的可能讓霍克準備足夠的補給,這是敵方唯一的弱點,只要抓住這個弱點,而且前方的戰士可以拖延住飛齊軍隊的腳步,那麼翔龍還是有機會繼續在飛翔大陸上屹立不搖。
唯一反擊的機會………
戈雅一點都不喜歡這句話代表的意義,可是這的確是他們現在必須面對的。
隨著自己國主的視線,他一起看向窗外,隱隱約約地,依稀可以瞧見遠方的烽火連天。
「如果可以,請讓我出戰吧!」
國王訝異的抬起頭看著這個跟隨自己已經數十年的屬下。他記得過去他一直堅持要在自己的身邊保護自己,因為那是他的職責,固執的個性有時候讓他煩惱得很,尤其是在年輕的時候,每次他到哪裡,總是會記得還有一個人跟在自己身邊看著;直到今天,他快數不清他們相處在一起究竟經過多少歲月,但是這是第一次,這名屬下主動跟自己提起離開他身邊的要求。
「我記得以前我讓你出動保護誰,或是去取得什麼,你總是會以我的安全為要做藉口,沒想到你也會有親口向我要求出擊的時候。」那讓他的心裡很是複雜。
「我只是發現,或許並非待在您身邊才是保護您的唯一方式。」
如果一身武力,可以用來斬殺敵人,免卻陛下的煩憂,讓他不需要再為這些國家的生死大計操心,讓他可以安心修養已經破敗不堪的身體,那也是一種保護他好好活下去的方式,很可惜的是他現在才意識到這一點,他只能希望不會太晚。
翔龍國主站起身,在戈雅的面前和他面對面,在心裡掙扎了好一會兒,終於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去吧!」就算不是為我,也是為了他自己。戈雅跟自己比起來,其實有更大的空間去飛翔,是自己困住了他,困住了這一個可以說是翔龍最強的男人。擁有如此高強的武力,原本就是應該在戰場上好好體會生死搏鬥間的殘酷,而不是跟他一起悶在這宮中等待死亡。
戈雅反握住那隻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緊緊地用力一握後,往後退了一步,兩個人隔開一段距離,然後戈雅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慢慢地鞠了一個躬才轉身離去。
親眼看著陪伴自己數十年的臣下為了自己離開身邊,翔龍國主的眼眶熱了起來,他默默看著那一扇已闔起的門,衝動的快步走到窗口,想再一次的看著那熟悉的身影離開。只是戈雅就是戈雅,以他的能力怎麼可能會讓人看見他的行蹤,所以就算翔龍的國王佇立在窗口等待到黃昏,也沒有再看見那一個高大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中。
他已經殺了多少的人?
喬覺得自己恐怕永遠都數不清楚,一切感覺就像是一場惡夢,當他出現在夢裡的那一瞬間,霍克的身影就顯現在自己眼前,成千上萬的軍馬和威力強大的魔法武器在所有人都還來不及準備的狀況下轟破城門,接著所有人眼睜睜的瞧著敵人是怎麼樣進入他們捍衛的城牆內,殘忍的斬殺所有夥伴所有的無辜平民。
他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只是等到他披上戰袍帶領屬下面對敵人進攻時,早就已經來不及,他只能跟屬下努力的抵抗敵人,手中的劍一次又一次劃破敵人的身體,感覺血液不斷噴到自己的臉上,在吶喊中他甚至喝進了不少敵人的血,所以他完全沒有感覺到飢餓或是口渴,他覺得他已經喝進了所有敵人的血液,這些血液充滿仇恨帶來的力量,支持著他阻止敵人的前進。
只是敵人的來勢實在太過於凶猛,他們根本解決不了,眼睜睜看著周圍的翔龍士兵一個個倒地,睜大的雙眼看著天空似乎有著對上天的疑惑和不甘,還有一張張面目猙獰說什麼都不肯倒下的臉,喬知道他必須有所決定。
因此就算不甘,就算知道這麼做會讓所有士兵的士氣低迷,可是為了生命,為了翔龍將來有足夠的力量去對付敵人的進攻,他還是掏出了懷裡的魔法信號卷軸用力撕開。一道閃亮的光芒衝上天際,所有看見這一道光芒的翔龍士兵發出嘶聲大吼,他們有太多的不甘,他們還來不及為自己的夥伴報仇,可是他們必須要撤退,因為他們沒有其他的辦法。
喬在剩下沒有多少的同伴護衛下,慢慢的朝戰場大後方退去,這時候他們身上布滿了鮮血,有敵人的,也有自己跟夥伴的,鮮紅的血液混在一起根本就分不清誰是誰的。
在往後退去不到一百步的時候,最靠近自己的士兵停住了腳步,刀尖從他的胸口刺入,骨裂的聲音在一片殺伐聲中依然清楚地傳到喬的耳朵中,他想要上前拉住他,但是被身邊的護衛給用力往後扯,就在這樣短短的時間裡,他感覺到熱燙的血液噴在臉上,噴到自己的眼中,沾了血的眼珠子看見的景象也帶著一層血色,可是那足夠讓他看見他護衛最後的下場。刀尖刺穿了他的後背,帶出了白色的骨頭跟深色的內臟,然後銀色的金屬尖端又從前方抽回,鮮血在那一個遺留下的洞口處不斷淌下,他的護衛並沒有因此倒下,而是將手中的劍刺進殺死自己的敵人腹部,讓敵人的血灑在自己身上,成為死亡那一刻的最後離別禮。
喬沒看見他倒下,當他的護衛殺死敵人那一瞬間,是他看著他的最後一幕。
他想為自己的護衛行禮,只有勇者才能像這樣堅持到最後一刻……除了這個原因之外,也因為他知道當他從自己視線消失的那一瞬間起,自己再也沒有跟他相見的機會。
「沙克!」
沙克是他護衛的名字,他想要大聲的吼著讓每一個人都能聽見,他的護衛可以倒在這戰場上,但是卻不可以到臨死都不為人知。
所以他大聲的叫著,身邊的護衛好像明白他大叫底下的恨意,也跟著一起大叫,沙克這一個原本只是小小人物的名字,就這樣傳在敵我雙方的耳中,凡是任何一個有機會活下來的人都不會忘記這一個名字。
那是喬的希望,如果可以,他希望身邊每一個死去的人都可以被活著的人記在心中,因為那是唯一證明他們曾經活過的方式。
可是他知道這樣的希望是多麼的渺茫………
手中的長劍再一次刺穿敵人的腹部,用力之深,讓整把劍只露出劍柄,他的肩膀狠狠地撞在敵人胸膛上,將敵人的身體往前撞擊出去,順勢長劍從敵人的體內抽出,鮮血再一次濺上他的身體與臉上。
其實不管是握著劍的手掌,還是撞擊敵人的肩膀,都早已麻木,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須堅持,如果沒有辦法堅持下去,他會像沙克一樣被埋沒在屍體中,被敵人的馬匹踐踏而過。
他會活下去!
該死的他現在的目標竟然只是想辦法活下去而已!
眼睜睜看著身邊士兵的死,通紅的眼睛好像看見了遠方每一雙責備自己沒有捍衛住領土的眼睛。
他沒有辦法不愧疚,但是他此刻該死的卻只能做到讓自己活下去而已!
視線在一瞬間模糊,喬不曉得那是因為敵人的鮮血又再一次噴進自己的眼中,還是因為一種有別於鮮血的液體溫熱了自己的雙眼。
「沙克?」
霍克聽見遠方的怒吼,重複了一次這個名字,但是這名字也只有在腦中轉了一圈,想不起幾個比較有名的戰將或是重要人物裡有誰叫做這個名字,確定自己沒有聽過後,很快的又從腦袋的另一頭遺忘。
這就是現實,就算這個名字讓所有人都聽見,但是身在戰場上就是這麼一回事,沒有足夠的戰績,沒有讓人妒恨的成就跟表現,就算他的名字讓每一個人都有機會聽見,就算他死得轟轟烈烈像個英雄,可是又有誰會真正的去花心思記在腦海之中?
現在能讓霍克集中注意力的,僅有目前的戰況。
要攻下翔龍的守城並不是容易的一件事情,就算沒有飛鷹將軍在場也一樣,翔龍一直以來都是以善守聞名,有飛鷹將軍坐陣的城池,更是像鐵殼烏龜一樣無處可以著手,在飛鷹將軍教導下的將領,個個都懂得防守,所以他轉身攻打翔龍,並不能只依靠飛鷹將軍的離開。
打從兩年多前夏特拉死的時候,他派兵攻擊翔龍,暗地裡就已經慢慢將少數的士兵安插到翔龍的境內,有的是強盜,有的是一般的傭兵,有的只是平民。每一個探子扮演的角色都不一樣,在這期間裡他們只要演好自己的角色,甚至連報告都不需要,一直到他決定啟用這些人,將命令傳達;有多少人會去執行,他不在乎,只要有其中的幾個人能辦到,他就能完成這一次的計畫。
他讓這些人破壞翔龍的城牆,用最不經意也最不容易被發現的方式,只要手中沾染足夠的藥劑,每一次經過城牆的時候拍幾下摸幾下,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這些渺小的動作將會匯聚成一股力量,城牆在不知不覺間遭到破壞,等到他要攻擊的時候……
轟!幾次簡單的魔法砲或是魔法師的幾個高級魔咒,城牆在眨眼間變成廢墟,大量的飛齊士兵從傾倒的牆垣衝進城牆之內。
飛齊的重騎兵,如果不能在一開始就將他們給阻擋在城牆之外,那麼等到重騎兵進入城中時,一切就都已經來不及。
他很高興自己的士兵達成任務,而且依照城牆毀壞的速度,他派出去的人馬,有絕大部分都有動手。
這是他的驕傲,他霍克手中的人員,每一個都是忠誠又有勇氣跟智慧的人才。
翔龍邊界的城牆被轟垮,飛齊的重騎兵速度一點都不像是他們外表看起來那般笨重遲緩,速度奇快無比的進入城內,舉起手中的重型刀劍,配合著用飛翔術進入城中的魔法師,勢如破竹的斬殺眼前每一個看得見的敵人。
翔龍的士兵根本來不及準備,為之稱傲的輕騎兵還沒有機會上馬,重劍已經從腦袋連接著身體的脖子砍下,大量的鮮血灑在城內的每一處,原本白色的屋牆瞬間變成血紅。城裡有些翔龍國人並不是軍人,他們只是負責士兵平日生活作息提供需要的平民,有的身邊還帶著孩子,但是霍克的命令是格殺勿論,他不需要任何的慈悲加諸在自己身上,對士兵來說,在作戰的時候還要花腦筋去判斷敵人是不是無辜,這太過兒戲,況且就算是小孩子也有攻擊的能力,他不會讓自己的士兵因為一點點慈悲而導致死亡。
母親抱著孩子逃亡,但是連輕騎兵都躲不過飛齊的重劍,更何況是速度慢上許多的婦女。她們幾乎是接著城門守衛之後的第二批犧牲者,混亂的街道上在很短的時間裡出現許多母親抱著孩子卻兩人一起身首分離的畫面,死前的驚恐依然停留在他們的臉上,孩子的手緊緊抓在母親的胸前,母親的雙手用力抱緊孩子,可是就算身軀緊抱著,他們的頭顱卻被分離在街道的兩旁,沾染大量鮮血的臉孔有淚痕劃過的痕跡,眼睛空洞的看著前方再也沒有機會閃動光芒。
霍克沒數過自己究竟看過多少次這樣的畫面,因為那一點意義也沒有,愧疚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畫面一再重複終有一天會麻木。
他騎著馬跟在自己的士兵之後,看著這些死去的人,讓自己的馬蹄踐踏過他們的身體。
他不會愧疚也沒有必要愧疚,他不怕被人詛咒有一天會下地獄,因為他早在第一次上戰場的那一天起,就已經身在地獄之中。
所以,他會騎著馬,繼續踐踏著這些屍體、這些鮮血,一步步長征到翔龍的國都,完成他即將在歷史中完成的壯舉。
霍克這個名字會留在歷史的章節裡,對於自己這一生,他沒有什麼更多的要求,如今所剩的,就是他會讓每一個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就算是在千千萬萬年之後,他也會讓後代的子孫知道曾經有這麼樣的一個祖先,他辦到了什麼別人辦不到的事情。
那是證明他來過的唯一方式………
如果你想要讓自己不被時間給淹沒,這才是讓自己的名字永遠被人所知的方法,不僅僅是吶喊而已………
第一章
「什麼?霍克回來了?」
這一個消息震驚了整個翔龍上上下下,飛鷹將軍一得到這個消息,二話不說也沒有等候自己的陛下下令,飛快地吩咐侍衛準備好馬匹,立刻動身前往飛齊跟翔龍之間的邊境。
看著鷹翔迅速地離開自己的視線,翔龍的國王整個身體是冰冷一片,他知道就算鷹翔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已經在邊境動手的霍克,現在守在邊境的是這幾年的時間裡有所成長的喬.荷賽,貴族兼軍人世家出身的年輕人擁有一定的實力,再過幾年肯定會是一個好將領,只要在鷹翔的指導下,終有一天可以成為像是飛鷹將軍一樣的人物。
但不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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