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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有時,過分的爭取其實是消極的放棄。」「***變字型」
滕莉留了一晚就走了,因為她丈夫的催促,也因為某些她無法面對的事情。
她留下一筆錢用於支付楚揚昂貴的醫藥費,齊正武本來並不打算收下,但他知道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就楚揚不確定的狀況來看,如果想要讓他得到更全面的治療,那麼只能依靠這些東西。
況且楚揚簽的既然是金天的子公司,那麼他的費用由滕莉來支付也是理所當然,但不代表付出這些錢就能補償楚揚所遭受的磨難。儘管這次的事件是一次意外,可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的行為是間接的導火線。
如果可以,齊正武很想在這次事情結束後勸楚揚離開娛樂圈這個是非之地。
前提是他願意的話。
但眼下更重要的是,楚揚不容樂觀的病情以及他日漸消極的態度,這才是擺在眼前的首要難題。
「楚揚,起來吃點梨吧,這是小金早上送來的,很新鮮……」
端著削好的水果,齊正武輕聲問著那個側躺在床上的身影。
前天下午楚揚就已經拆去了繃帶,小腿處也由石膏換成了固定架,雙眼則依然裹著層層的紗布。儘管看不到,楚揚卻總是側身面對著窗外的光源,甚至讓齊正武將窗簾嚴絲合縫的拉了起來,彷彿一點點光線都會灼痛他的神經,整個房間籠罩在一片深沉的幽暗之中。
齊正武問了兩次都沒得到回應,疑惑他是不是睡著了,便低下頭去湊近,沒想到氣息剛拂上楚揚的臉頰,他立刻敏感的皺起了眉頭。
「走開!別煩我!」
壓抑的低吼彷若隱忍許久,齊正武面色一僵,淡淡退開少許。
「……起來吃點東西吧,從早上到現在你連一口飯都沒動過,昨晚也是……這樣對你身體的康復不利。」
「不想吃,你出去!」
「別任性了,這樣下去怎麼行……」
「你煩不煩?!說了不吃就不吃!」
「……」
齊正武閉眼,無奈的收手。
「你到底在介意什麼?如果你對姚莞的做法有意見的話,也不該拿自己的身體出氣。只有早日恢復健康才能坐下來好好談不是嗎?」
「呵!」楚揚冷笑:「恢復健康?你在說笑嗎?你告訴我,一個瞎子要怎麼恢復健康?!」
齊正武嘆息,「診斷的結果還沒下來,不要這麼悲觀,應該還有轉機的,況且,就算最糟的狀況發生,我……」
……也會一直照顧你的……
齊正武苦笑,沒敢說出後半句。
「我悲觀?應該說是如了你們的意吧?」楚揚不依不撓,「當初我就該看透他打的主意,你們根本就是一樣變態的傢伙!冠冕堂皇的說什麼想幫我,結果還不是別有居心,真是卑鄙!」
齊正武眼神一窒,瞬間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
房間了光線很暗,難道連氧氣也一併抽離了嗎?
經過了這麼多事,原來他仍然只是把他看作一個對他有所覬覦的變態而已……
「被說中了嗎?」
齊正武的無言被當作了默認,楚揚嘲諷的勾起唇角,面對著齊正武的方向,「他知道你喜歡的人是我吧?呵,說不準安排我來日本,還有之後的車禍都是他一手策劃的,畢竟像你們這樣的人不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嗎?」
齊正武空著的一隻手握緊拳頭沒有出聲,然而另一手端的盤子卻顫抖著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儘管看不見,楚揚卻知道齊正武現在一定是介於憤怒與恥辱之間,這樣的感覺令他有種報復的快感。自己之所以變成這樣的根源不都是因為這個傢伙嗎?而他清楚,要想傷害這個看起來毫無破綻的男人,自己就是最鋒利的武器。
「不要再對我假惺惺的故作體貼,這真是讓人噁心!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像三流肥皂劇那樣讓我喜歡上你嗎?別作夢了!那只會讓我更加看不起你而已!」
楚揚也不知道這樣說有什麼意義,但毫無留情的將刀刃插入齊正武的舊傷口裡能讓他獲得情緒上的平衡,而且他知道這傢伙絕對會不要臉皮的繼續死賴在他身邊。
「知道為什麼之前搬家我會讓你一同過去嗎?那也是那傢伙安排的,不然我巴不得能離你有多遠就多遠!Shit!只要和你扯在一塊就沒好事過,現在到了日本還陰魂不散,好歹你也是個警務人員吧,你都不知道什麼廉恥嗎?」
幾乎到了口不擇言的地步,楚揚像是爆發式的發洩著積蓄了許多天的情緒,而面對他一番殘酷的語言攻擊,齊正武始終沒有出聲過。
直到楚揚說得累了,才不悅的發覺對方壓根就沒有過回應。
「你啞了?!」
其實知道他絕對有把自己說的每一個字都認真聽進去,以前自己只要主動和他說話他都會受寵若驚、小心翼翼的聽著,只是面對這樣的尖銳言語,他又是怎麼想的呢?
不在乎的輕嗤,他倒是很期待他能對他發火,如果他有那個能力的話。
空氣中靜默良久,忽而有氣息輕輕的流動迎面而來,楚揚微微一震,以為齊正武要對自己動手,結果他卻只是拉了一張椅子在自己面前坐下,近到他都能聞到梨汁的清香。
「說累了嗎?吃點東西吧……」
淡淡的,那人平靜地說出一句令楚揚匪夷所思的話。
這傢伙——的思維真的是異於常人嗎?說了那麼半天,他居然無動於衷?!
不,不是無動於衷,他之前感情的劇烈起伏他能清晰感受到,只是,為什麼……
或許是真的累了,楚揚竟然好胃口的吃完了整碟的梨,只是那人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一句話,而且持叉的手一直在微微的顫抖。
「好好休息。」
苦澀的吐出最後一句話,齊正武終於在合上門後頹然坐倒在門外的長椅上,直到來往的人群都詫異的看著他時,他才驚覺自己手上仍然木偶似的端著一個空碟子。
這麼多年了,早應該習慣的,為什麼心還是會這麼痛呢……
不用當真的,他只是心情不好的發洩而已,以前這樣的事也常有,只是這次比較厲害罷了……
他說的只是無心話。
只是無心的……
頹然將臉埋入雙掌中,齊正武試圖說服自己不要太計較,卻悲哀的發現自己一直都像這樣把頭埋在沙子裡,不肯面對現實。
他真的……不可能會愛上他……
「唷,看來我錯過好戲了呢!」
戲謔的聲音響起,姚莞雙手環胸的倚在對面的牆上,臉上的表情卻滿是複雜。
齊正武面色一僵,不大自然的別開了目光,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
「看來那傢伙終於爆發了吧?」
姚莞目光直直的鎖定在齊正武臉上,眸中閃過一抹陰狠。
「與他無關,只是……只是……」
「只是有砂子飛眼裡了?」姚莞挑眉,臉上仍然不見絲毫笑意。
「他的診斷結果下來了。」
***
辦公室裡,楚揚的主治醫師與另一位年長的女同事正看著資料低聲交談著,小金見齊正武和姚莞進來,便帶著他們進了旁邊的小會客室。
房間角落的水壺裡冒著熱氣,送來陣陣咖啡的清香,見慣各種大小場面的齊正武卻坐立難安,看似平靜的神色下,手心裡卻全是汗。
「別著急,先喝杯咖啡吧。」
像是看出了齊正武的心思,小金微笑著緩解他的情緒,倒了兩杯咖啡端到他們面前。
然而齊正武此刻在意的顯然只有小金手上那個薄薄的文件夾,關切的眼神毫不掩飾內心的焦慮。
「之前不是說還有兩天才能做出診斷結果嗎?怎麼這麼快就……」
「嗯,本來是的,不過上次來探病的那位滕女士似乎和醫生那邊特別拜託過,所以就早了幾天做出結果。」
雖然小金不知道滕莉具體和醫師說了什麼,但如此輕易便打破醫院慣例規定的情形,可以看出對方絕對擁有不可忽視的財勢或特殊關係。
當然這些不是她該關心的。
「那妳快告訴我,楚揚的情況到底是——」
「嗯,我這就全部告訴你,只是——」小金微微猶豫,「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呢?」
齊正武聞言愣住,像是沒想到小金會給出這樣的答案。
「先說好的吧。」姚莞出聲替齊正武做了決定。
有好消息就代表不是全無希望。
小金點點頭,「好消息就是,現在可以確定楚先生的視力障礙是由於視神經元的斷裂損傷引起的,情況雖然很嚴重,但也不是無可挽回的地步,只要進行適當的手術,理論上是可以接駁治癒的。」
齊正武一振,這麼說楚揚的眼睛有救了?
那壞消息是——
「成功率是多少?」姚莞問出了關鍵所在。
「基本上這類手術目前已經發展得相對成熟,據我所知通常都是在九成以上,所以不用太擔心這個。」
「是嗎?」齊正武總算吐出了一口長氣,既然技術上沒問題,那麼剩下的應該就是費用上的難題了吧。
這個他倒是不在乎。
「那麼剛才妳所說的壞消息是指什麼?」姚莞皺起眉頭,如果這些都不成問題的話,還有什麼是不能解決的呢?
「這個……就要說到楚先生本身的一些特殊情況了……」
小金為難的表情再次將齊正武的心提了起來。
「……由於撞擊的位置關係,受損的神經組織處於角膜底層,如果進行手術,勢必要穿越脆弱的角膜……」見齊正武和姚莞都是疑惑的神色,小金索性直接的解釋道:「換句話說,就算手術成功了,楚先生一樣會因為角膜受損而失去視力,雖然不至於完全盲目,但是也相去無幾了,所以手術根本就沒法進行,這也是醫生頭痛的原因。現在他把他的老師也請來了,可是看起來情況還是不大樂觀……」
「什麼——」齊正武啞然。
姚莞也瞪大了眼,「那說到底,他的眼睛還是沒辦法?!」
「也不完全是,如果有某樣東西的話。」
「什麼東西?」
「一種代號為『K131』的藥劑。」
「那是什麼玩意?」
「這……它的用途很多,但最主要的是對人體細胞有維護和再生的功能,一般用在複製技術上,是一種近代的科技產物,連我都沒有接觸過,只是聽醫師提起。」
「……是指需要那種東西才能給楚揚動手術嗎?」姚莞問。
小金輕輕的點頭。
「是的,可是就像我剛才說的,它目前主要是用於複製技術的胚胎培養上。這種高科技含量的藥物只掌握在少數幾個國家的科研機構裡,它的保密程度很高。日本有,中國有,歐美一些國家也有,但問題在於,我們根本不可能弄到……」
「要多少錢?」
「這不是錢的問題……」小金嘆息,「如果是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叫難題了。」
「那你們是怎麼知道這種東西的?」面色蒼白的齊正武問出心中的疑惑。
「這東西本身倒不是什麼祕密,但凡醫術界的估計都知道。去年年初的時候我們醫院曾接到日本國防部一項生物技術研究計畫,醫生當時有參與,親眼見到了那種培養的神奇功效,所以他才想到了用這個東西或許可以治療楚先生的眼睛,可是他也說,這不是一般人可以弄得到的東西,就連他已經身負日本衛生部副部長的老師都沒辦法,所以……」
小金歉意的沉默下來,會客室裡一時陷入無邊的寂寥。
「……還有……其他方法嗎?」抱著一線希望,齊正武不死心的開口,期望小金還能說出什麼能帶來轉機的消息。
小金搖頭。
……
這樣的結果誰也不願意發生,可是,說出口來還是這麼沉重。
這些天齊正武對於楚揚的呵護備至她都看在眼裡,現在最難過的就是他了吧?不管出於護士還是朋友的身分,對於幫不上忙這件事,小金都覺得很慚愧和自責。
想說點什麼,又好像什麼都說不出口。
「我知道了……」深吸一口氣,齊正武站起身來,勉強扯出一抹微笑。
「這些天真是辛苦你們了,剩下的由我來處理吧。」
小金也起身,「不要這麼說,沒能幫上楚先生真是讓人遺憾,也許上天降福,會出現什麼奇蹟也不一定……」小金失落的嘆息,而後也綻開笑容:「那麼接下來的復健工作一樣很重要,齊大哥可要好好的鼓勵楚先生啊!」
「我會的。那我們先走了,你們忙吧。」沒有再看小金複雜的臉色,齊正武斂下目光步出了辦公室,沉重的腳步讓身後的小金忍不住心酸的紅了眼眶。
姚莞若有所思的看著前方的背影,那彷彿失去靈魂般的漫遊灼痛他的神經。
***
「對,就是這樣子!加油哦——」
「嗯嗯,慢一些——」
「呀呀,記得注意左邊喲——」
中午時分的醫院花園裡熱鬧非常,本該是午休時間卻聚滿許多穿著白袍的女孩子,隨著此起彼伏的驚嘆聲,人群也緩緩移動著,讓不少路過的行人也忍不住停下腳步的往裡張望。
不一會工夫,原本不大的庭院就被圍觀得水洩不通。
齊正武無奈的看著周圍一群清一色的小女生,無力的嘆了口氣。
最初選擇這裡讓楚揚做復健的原因就是因為地點偏僻,來往的人少,不用擔心被打擾。可幾天下來,憑著楚揚那無可匹敵的帥氣面容加上這群小護士心底的母性關愛氾濫,每天中午的復健時間已經變成變相的粉絲見面會了……
聽小金說裡面有不少女生是之前就很喜歡楚揚的,難得可以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心中的偶像明星,怎麼可能會放過這個機會?
幸好醫院的規定和語言的障礙讓她們也只是每天過來純欣賞而已,倒也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否則這混亂的局面一定會變得更麻煩。
好不容易整點的鐘聲響起,午休結束,許多值班的護士不捨的離去,只稀稀拉拉剩下幾個看得意猶未盡的。因為人少也不好意思太靠近,只是遠遠的觀望著。
「累嗎?要不要休息一下?」
驕陽下的冷峻面容掛著零星汗珠,咬合的唇線拉成嚴苛的直線,緊閉的雙眸更添一抹堅毅之色,令此刻的楚揚有種難以逼視的光彩。
齊正武有些失神地看著,發現自己的目光無法移開。
「——再、再一會。」
一開口便伴隨著急促的喘息,楚揚皺起眉頭,拒絕齊正武的攙扶,手杵著支架吃力前行。
接合的脛骨與神經基本已恢復健康,但卻變得不像是身體的一部分,每走一步都痠痛萬分。從不知道走幾步路也能辛苦到這種地步,而且還是在雙眼一片漆黑的情況下。
「周圍很多人嗎?」
後知後覺的留意到周圍的人聲,楚揚疑惑的出口詢問。
齊正武聞言扯了扯唇角,「嗯,有……幾位護士小姐在旁邊,大家都很關心你。」
「真無聊。」
毫不客氣的出聲鄙夷,幸而他的話別人也聽不懂。
齊正武不置可否的聳肩,對他的脾氣早已見怪不怪。或者他是因為不願自己的狼狽狀況落在旁人眼裡吧。
「李松呢?還是沒有聯繫上嗎?」
楚揚忽然想到久未露面的助理。
「他……」
「告訴他收拾東西滾蛋,不用再出現在我面前。」
「……嗯。」齊正武低應,不確定是否要告訴他李松早已經被滕莉解雇了,想想還是別在他面前提起滕莉和姚莞的好,免得他最近剛剛有所平復的脾氣又發作。
「結果出來沒有?」
楚揚出聲打斷齊正武的沉思,齊正武一愣,「什麼結果?」
「廢話!除了關於我眼睛的診斷結果,還能是什麼?」
「啊……那個……」齊正武眼神一黯,他還沒想好怎麼跟楚揚開口。
雖說他早晚都會知道,可是他實在不忍心看到楚揚絕望的神情,而且很有可能說了以後會影響到他腿部復健的心態。
「搞什麼,別吞吞吐吐的!」
「嗯,我是說醫生還沒有公布結果……」最終,齊正武還是選擇了撒謊,拖一時算一時吧。
「你不要太擔心了,先專心讓腿恢復健康吧。」
「我有分寸,你少多事。」不屑的冷嗤,楚揚像是想到什麼的蹙緊眉頭,「還有那傢伙,等我恢復視力第一個教訓他!」
毫無疑問,他指的是姚莞。
當初姚莞的話猶在耳邊,他清楚記得他是如何嘲諷自己。楚揚自認不是個愛計較的人,但絕對不會白受氣而不回敬。
「說起來好像也有幾天沒見到他了,怎麼,那傢伙不是常跟狗一樣的跟在你後面嗎?總算死心了?還是看中了其他更滿意的對象?」
齊正武一震,沒想到他會忽然說到這個。雖說旁邊的人都聽不懂中文,可是這種事情也不該在公開場合討論吧?
「他第一次到日本,白天都出去玩,晚上則住在飯店裡,所以你們沒什麼碰面的機會。如果你有話跟他說的話,我讓他明天過來——」
「別開玩笑了!我對他避之唯恐不及!」微微發火的壓低了聲音,楚揚懷疑齊正武根本就是明知故問。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和姚莞的針鋒相對,他還讓他來做什麼?看自己的慘狀進而笑話自己嗎?
「讓那變態有多遠就離多遠,少來破壞我的心情。」
「你——」
這已經是齊正武第三次聽到楚揚開口提這個詞,他說自己也就算了,可是姚莞——
「你這次出事多虧他幫忙才省去了很多麻煩,你不該這麼說他。雖然你們之間有些恩怨,可是說這樣的話也太過分了!」
「……什麼?」
楚揚難以置信抬頭,「你這算是在維護他?」
「不是,我只是……」
「說他變態有什麼不對?他不是喜歡你嗎?噁心的同性戀!不是變態是什麼?!」
「你——」齊正武咬牙,卻不知該說什麼。
「我以為上次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不愛聽就別來撩撥我的脾氣!」不為自己的話而覺得絲毫歉意,楚揚面無表情的別開臉龐。
「……」
齊正武無力,動了動唇,終而也沒說什麼,剛想說點別的轉開話題,卻忽而敏銳的捕捉到一道異樣的目光。
迅速轉過頭去,和不遠處樓上的一名女子對上了視線。
女子漠然的往這邊看了數秒,冷然一笑,取出眼鏡遮住雙眸,消失在轉角處。
說不清是什麼滋味,以齊正武多年的職業直覺,總覺得某種微妙的感覺緩緩蔓延。
還來不及細想,周圍忽然響起輕微的驚呼聲,齊正武疑惑的回頭,沉重的身軀毫無預警的撞上自己的胸膛,一個反應不及的被楚揚壓倒在草地上。
「……Shit!」
楚揚痛苦的神情在眼前放大,齊正武慌張的將他攬進懷裡。
「怎麼了?撞到哪裡了嗎?」
「當然是我的腿——該死!你剛才發什麼呆?!」
「我……」無法解釋剛才的一幕,齊正武想要起身查看楚揚的情況,卻讓他更加倒抽一口冷氣。
「——呃!你別動!」
「……啊?哦,知道了……」
小心翼翼的扶住懷裡的身軀,對方似乎因為劇烈的疼痛不住喘息,而沒有排斥自己的碰觸。兩人之間緊密到可以感受到如雷的心跳。
齊正武心裡一軟,望著頭頂那片蔚藍的天,忽然好希望時間永遠就此定格……
第一章
「有時,過分的爭取其實是消極的放棄。」「***變字型」
滕莉留了一晚就走了,因為她丈夫的催促,也因為某些她無法面對的事情。
她留下一筆錢用於支付楚揚昂貴的醫藥費,齊正武本來並不打算收下,但他知道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就楚揚不確定的狀況來看,如果想要讓他得到更全面的治療,那麼只能依靠這些東西。
況且楚揚簽的既然是金天的子公司,那麼他的費用由滕莉來支付也是理所當然,但不代表付出這些錢就能補償楚揚所遭受的磨難。儘管這次的事件是一次意外,可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的行為是間接的導火線。
如果可以,齊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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