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試閱
獻給卡爾文森號航空母艦(U.S.S. Carl Vinson,CVN-70)上的優秀男女士官兵。
願上帝隨你們一起渡過沙灘,並在你們回家路途中保佑你們渡過平靜的海。
Vis per mare.(來自於海上的力量)
「別回頭!往前衝!這些混蛋!只管衝!」
阿度就跟在利多菲爾德旁邊跑著,那金屬箱子在他們之間搖晃。他另一隻手緊緊地握著電磁步槍,胡亂地往旁邊掃射。其實這種射擊法沒什麼效果——當他往前跑時,只是有點亂槍打鳥的方式打到異形,而且一堆子彈只是跑進地上的異形屍體而已。
當他們接近燃燒彈形成的火焰牆壁時,已經有許多異形斷肢和燃燒的屍塊在他們前方落下。
當阿度跨過火線時,火焰跟著遭到擾動。他的步伐已經有點變慢;地上因為滿佈的異形器官和血液,變得有點黏稠。金屬盒子往他的腿上撞了一下,讓他知道利多菲爾德還在他旁邊,正催促著他提起精神繼續往前衝。
通訊頻道突然傳來地獄才會聽得到的尖叫。那尖叫聲持續著,像是可以刺破耳膜一般。
阿度戰鬥裝內部的溫度正不斷地升高。他能感覺到雙手和雙腳都開始疼痛。他突然直接往一隻站著的異形蟲衝過去。阿度大叫著,卻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緊接著在四周火焰吞噬他們之前,用全身的力量朝異形蟲猛撞了下去。
「所有人繼續跑!」布蘭妮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這次阿度能聽出來她的聲音中帶著激動。她是在喘氣還是害怕?「繼續往前衝,不要回頭看!」
一如直覺性的反射動作,阿度回過頭去。
Chapter 01 墜落
金色的……
這是他所採用的詞彙。很少能有這麼美好的一天,讓一個人的靈魂滿盈著喜悅。這金色的一天亦充滿了平靜祥和。
有時天空是灰色的;天空充滿了厚重的雲朵,漫天滂沱的大雨還挾帶著白色閃電。有時天空是凜冽的藍色,會冷到讓人直發抖;就像是在殖民地外面蓋上一層結凍的空氣一般。甚至還有紅色的天空——就在植物還沒來得及找到足供躲藏的土壤之前,整片傍晚天空已經刷上一層晚風所帶起的塵土。還有些天就像是深藍色的光滑毛毯,柔軟地舖在天空中直到深夜。
他喜愛秋天的夜晚。他總在這個時候抬頭直盯著那深邃的一片黑夜,好似能脫離現實世界,進入一種神遊的狀態。他總幻想著是神在夜晚的天空頂戳了洞,然後讓祂的光再透過小洞出來。當還是小孩的時候,他就常抬頭看著星星,想要能看到天頂的另一邊去,趁機一瞥造物者的樣子。而就算到了十九歲生日那天,連自己都覺得年紀已經大到不該存著這種想法了,卻還是會情不自禁地這樣出神看著。
每一天對他來說都是不同的顏色。但他也經歷過了所有的天色。每一次的天色變化,都在他自己心中占了一塊記憶的空間。當然沒有任何一天能夠與他的金色相提並論。整片小麥田隨著風搖擺時,也是一層層朝著他父親故居席捲而來的金色波浪。金色是帶給他臉上溫暖的陽光。金色伴隨著他從小長大。
金色也是她頭髮和她聲音的顏色。
「你又在做白日夢了,阿度。」她取笑似地輕聲叫著:「回來我這裡吧。你已經離我太遠了!」
他睜開眼睛。她是金色的。
「梅菈妮,我就在這裡啊!」阿度微笑。
「不對,你的心根本已經拋到九霄雲外了。」她噘了噘嘴——那是她最厲害的武器:「你又在發呆做白日夢,把我都拋到腦後去了。」
他轉過身子,舉起手擋住強烈的陽光,以看她看得更清楚點。她只小他一歲。在阿度九歲的時候,她正好舉家返回這裡;那是另一大群虔誠的宗教難民,正好與其他聖特星人定居在赫拉曼鎮裡。
其他鎮上的居民,都來自於附近的其他星球。大家都為了逃離聯邦魔爪的掌控——算是這許多星球之間的反抗先驅。許多虔誠的宗教團體,均遭地球上的聯合權力聯盟宣告為非法團體。這對於聖特星與馬替爾星的人來說,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了。綜觀人類歷史,那些無法接受其他人信仰的大型團體,往往都會將自己眼中的異教徒趕過一個又一個地方,逼迫他們撤換一個又一個的家。
新抵達的家庭,可以隨意在殖民地外圍建造自己的家。亞瑟和凱蒂•布萊德勞,還有他們那個大眼睛的女兒,是當天抵達的五個家庭之一。阿度和他的父親代表整個殖民鎮,接納新到來的家庭,同時將他們都安頓妥當。
除了當時對這位瘦小女孩的驚恐、寂寞,和害羞的印象之外,阿度對那時候的梅菈妮記憶已經所剩不多。他真正第一次注意到這個女孩的時候,已經是在她十四歲,身體已經產生了顯著改變。那個「骨瘦如柴的女孩子」,就像是一隻剛破繭而出的蝴蝶,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她外表有一種大自然所賦予的美——並接受過鎮上長老所進行的年度彩繪與裝扮——而能夠第一次接近她,也是阿度有過最幸運的機會。他的心和靈魂,都掉進了那雙又大又深邃的藍色眼睛。
那頭看來又長又柔的秀髮,就隨著輕拂小麥田的微風緩緩飄動;風中還挾帶著遠方磨坊的骨碌聲,也透著烘焙坊傳出來的麵包香氣。
金色的。「我可能作夢會神遊四海吧?但是我絕不會離妳而去。」他微笑著對她說道。他們躺在地上,小麥在毯子邊沙沙作響。「告訴我想去哪,我就帶妳去!」
「現在嗎?」她的笑宛若太陽:「到你的夢裡去?」
「好啊!當然可以。」阿度起身,跪在他攤開來的毯子上:「這些星球之間的任一個地方。」
「我哪裡都沒辦法去呢!」她微笑道:「我下午在強森姊妹的水療課程有個考試。」她語氣變得有點嚴肅:「而且我幹嘛要去其他地方?我需要的東西都在這裡。」
金色的。在這樣的一個金色日子裡,似乎一切美好的東西的齊聚了。
「那……我們哪也別去了。」他突然熱切地說:「我們就在這裡……結婚吧!」
「結婚?」她看著他,半驚訝半質疑地說:「我剛剛跟你說了,我下午有水療課。」
「不,我是認真的。」阿度其實已經為這一刻準備了些許時日:「我畢業了,而且我父親遺言中要我做的都還算順利。他說過要給我房子另一邊約四十畝的田地。那塊地滿肥沃的;就靠近河谷地的上方。就沿著河的那一塊地……就那邊……到那邊……梅菈妮?」
一頭金髮的女孩已經不在他的身邊。她坐起身子,蔚藍色的眼睛朝著鎮上直視:「警報器在響。阿度,快聽!」
接著他也聽到了。那遠方的悲鳴,順著整片田悠悠地傳了過來。
阿度搖搖頭:「每次都在中午會聽到警報器的聲音……」
「但現在不是中午,阿度!」
高掛在天邊的太陽發生日蝕現象。阿度跳了起來,嘴巴張得大大的抬頭仰望著天空轉圈;不斷延伸的陰影迅速爬過了小麥田。阿度的眼睛因恐懼瞪大了眼睛。腎上腺素在他的血管中沸騰著。
許多火球拖著又長又黑的濃煙尾巴,朝著他們的方向呼嘯而來;直往西邊的寬闊河谷地飛去。阿度立刻趴在地上,把梅菈妮抱在身邊。他的心中千頭萬緒。他們必須先拔腿狂奔,找個地方躲起來……但是他們能去哪裡?梅菈妮尖叫著,
獻給卡爾文森號航空母艦(U.S.S. Carl Vinson,CVN-70)上的優秀男女士官兵。願上帝隨你們一起渡過沙灘,並在你們回家路途中保佑你們渡過平靜的海。Vis per mare.(來自於海上的力量)「別回頭!往前衝!這些混蛋!只管衝!」阿度就跟在利多菲爾德旁邊跑著,那金屬箱子在他們之間搖晃。他另一隻手緊緊地握著電磁步槍,胡亂地往旁邊掃射。其實這種射擊法沒什麼效果——當他往前跑時,只是有點亂槍打鳥的方式打到異形,而且一堆子彈只是跑進地上的異形屍體而已。當他們接近燃燒彈形成的火焰牆壁時,已經有許多異形斷肢和燃燒的屍塊在他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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