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木賞】得獎名家 朱川湊人探索人心最深沉欲望的奇幻驚悚傑作!
讓我盜取你的靈魂,永遠禁錮在我身邊。
因為死亡並非終點,
而是我們永恆不朽的故事開端……
失去相依為命的妹妹百合香,早苗傷心欲絕,為了永保妹妹的容顏,她找來專門替已逝者拍照的殯儀館處理喪事,為妹妹拍攝最後的紀念照。
然而火葬過後,早苗卻發現從未骨折的百合香,骨灰裡竟然混雜著一根疑似治療骨折用的螺絲!再加上前來弔唁的護理長又提及這家殯儀館曾把遺體棄置山林的傳聞,早苗不禁開始對殯儀館起了疑心,如果骨灰罈裡的骨灰不是百合香的,那百合香的遺體究竟到哪裡去了……
備受日本文壇國民天后宮部美幸讚譽、「直木賞」得獎名家朱川湊人,以詭譎怪誕又淒楚動人的五則物語訴說人世間形形色色的愛,極具滲透力的文字細細描繪出人性的脆弱與貪婪,而透過對人心黑暗面的深入探掘,更讓我們看到,或許讓人害怕的不是欲望本身,而是讓欲望實現的執著……
作者簡介:
朱川湊人Shukawa Minato
一九六三年生,慶應義塾大學文學系畢業。曾任職於出版社,是近年來日本文壇最受矚目的恐怖、奇幻小說作家,分別以《貓頭鷹男》獲得二○○二年『ALL讀物推理小説新人獎』、《在白色房間聽月歌》獲得二○○三年『日本恐怖小説大賞』短篇小說獎,以及以《花食》榮獲二○○五年第一三三屆『直木賞』。
甫出道便受到日本國民天后宮部美幸的青睞,作品多為帶有恐怖氛圍的奇幻小說,重新探索都市中的怪談傳說,兼具懷舊與溫暖的風格,加上明快的故事節奏,為他奠定了不可動搖的特殊寫作地位。
譯者簡介:
劉姿君
台大農經系畢業,曾留學日本,任職於日商、出版社,現為專職譯者。譯有《白夜行》、《蒲生邸事件》(合譯)等。
章節試閱
屍體攝影師
之後,百合香的喪禮平凡無奇地舉行了。
如果可以,她很想讓百合香以拍照時的模樣入棺,但那是為了方便攝影所特製的禮服,當然無法如願。因為索妮亞將百合香換回一般入棺時穿的白色壽衣,所以早苗包了一點錢聊表心意,此時才第一次看到索妮亞露出淡淡的笑容。
等攝影器材迅速收拾好之後,八嶋與年輕男子又在同一個場地佈置靈堂。由於她們沒有特定的宗教信仰,因此採用了一般最常見的佛教儀式。令人驚訝的是,空倉葬儀社的員工似乎就只有那兩名男子和浦井而已,晴紀也只好幫忙做些粗重的工作。
翌日雖然舉行了守靈,但前來弔唁的客人果然很少。親戚中只有叔叔和嬸嬸有來,可是他們上過香後便匆匆回去了。最後出席喪禮的只有早苗的上司和同事,以及百合香高中時代的朋友而已。而且因為百合香的個性不擅交際,所以她的朋友根本不到十個。
「大家都好冷漠啊。」
晴紀看著連兩頁都沒寫滿的來賓名冊,嘆了一口氣。其實連他自己的父母也沒有來,不過他們不僅住在偏遠的城市,父親的身體狀況也不理想,沒有出席也是無可厚非的吧。
「哪裡的話……有人出席就已經很好了。」
嘴巴上雖然如此逞強,但心裡還是有點落寞。父母因車禍身亡,唯一的妹妹又被病魔奪走,從此孤苦伶仃的境遇讓辛酸又多了一分。
「不要緊,有我在。」
或許是察覺了她的心情,晴紀用力抱住早苗的肩膀說。
「還好……有晴紀在我身邊。」
早苗一邊說著,一邊將額頭埋進男友的胸口。
兩人是在百合香住院的醫院相遇的。來探望朋友的晴紀誤闖百合香的病房,成為他們相識的開端。
從那之後經過兩年的歲月,他們現在已互訂終身。人的命運真是難以預料。她甚至認為這是妹妹怕自己死後姊姊一個人會孤孤單單的,所以才以神奇的力量撮合他們兩人。
「無論何時何地,我都會和妳在一起的。」
晴紀一邊說,一邊抱緊著她。他的體溫溫暖到讓早苗深感可貴。早苗心裡想著,她一定要相信這份溫暖,勇敢活下去。
不久後,儀式全部結束,與百合香告別的時刻來臨了。
靈車再次載著棺木,送往山裡一座小小的火葬場。在場的只有早苗、晴紀,以及浦井和八嶋。
早苗認為自己已經作好充分的心理準備。這兩天她幾乎沒怎麼睡,身心俱疲的她甚至希望能早點從這段時間解脫。
然而,一旦看到百合香的棺木放在火葬場的火窯前,她還是無法保持平靜。一想到妹妹的肉體就要從這個世界消失,足以令人發狂的悲傷便席捲而來,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把百合香燒掉!」
早苗攀住棺木不放,大哭大喊,拒絕讓棺木進窯。
「燒掉就再也見不到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將早苗拉離棺木,只是以哀傷的眼神望著這個瘋狂而可憐的姊姊。
「身為她的親人,您會難過也是當然的。沒關係,聽說今天這裡沒有其他人要使用,您就好好和令妹告別吧。」
浦井撫著心神大亂的早苗的背,以平靜的聲音說。和連喪禮都不肯參加的親戚比起來,浦井顯得溫柔多了。所以,她會想要向這個溫柔的聲音靠去,也算是一種撒嬌吧……
「一定要燒嗎?我想直接帶她回家。」
她也明白自己是在無理取鬧,但無論如何就是無法制止自己這麼說。
「這樣令妹太可憐了。」
浦井想必看多了同樣的場面,語氣自始至終都是沉穩而溫柔的。
「沒問題的……令妹的靈魂一直在這個世界陪著您。」
「騙人!妳騙人!百合香已經死了!妳不要安慰我!」
「我沒有騙您。」
有那麼一瞬間,浦井的臉孔好像歪曲了起來──那也許就是她的笑容。
喪禮結束大約一星期之後,照片寄來了。
以快遞送來的照片用防震的材質層層包裹著,費了一番工夫才打開。最後出現的薄木盒裡,放著一個有如相親照一樣的精緻相本。
「哇啊!」
打開相本時,早苗不禁為之驚嘆。
照片裡身穿粉紅婚紗、腳穿紅鞋、手持捧花的百合香,彷彿就像活著一般。那個有如畫架般的支架被仔細地遮掩住,並沒有入鏡,所以百合香看起來就有如自行站立一般。
(太棒了!)
早苗望著照片,許久無法作聲。
雖然她在攝影當時便親眼目睹索妮亞的精湛技術,但一看到洗出來的照片,心中更是倍感驚異。連假花做的捧花都拍得鮮豔欲滴,簡直到了不可置信的地步。
「百合香,真是太好了。」
早苗用指尖輕撫著照片裡的臉,喃喃低語著。
妹妹根本沒有死……這麼說或許言過其實,但她真的這麼想。百合香活在這張照片裡;她在這張薄薄的相紙裡,過著真實人生中無法經歷的時光。
(真想趕快讓晴紀看看。)
遺憾的是,身為貿易公司職員的晴紀,從今天開始要到其他城市出差。
雖然晴紀不放心讓情緒還不穩定的早苗獨處,不過身為上班族的自己根本身不由己。尤其他還因為百合香的喪禮請了三天假,更沒有理由拒絕出差的要求。
早苗心想至少要向他說一聲,便打了電話,但手機不通,只聽到話筒裡傳來「您所撥的電話沒有回應」的說明。
(一定是跟客戶或廠商喝酒去了。)
她想起晴紀之前曾說到外地出差時,會有很多這類應酬。看看時鐘,發現時間剛過八點不久,正好是應酬飯局的時間。有些店家大概收不到訊號吧。
「那就沒辦法了。」
早苗對百合香的照片說著。
正好在這時候,門鈴響了。
除了晴紀,自己的公寓幾乎沒有人會來。她心裡一面感到訝異,一面從門上的窺視孔看出去,發現昏暗的走廊上有個看似女性的身影。
「請問哪位?」
隔著門出聲詢問,一個沉穩的聲音隨即回答:「我是村濱。」
她對這個名字有印象,但一下子想不出究竟是誰。早苗將門打開一條細縫,從房間透出去的光線將中年女子柔和的臉給照亮了。她是百合香住院的那家醫院的護理長。
「沒能參加百合香小姐的喪禮,真是對不起。」
護理長以過意不去的表情深深行了一禮。
「哪裡,我才應該謝謝護理長的照顧。」
早苗站在玄關回禮,但心裡實在不明白她為何親自跑到家裡來。雖然醫院的醫藥費還沒付清,但院方表示這個月內付清即可,所以她應該不是來要錢的吧。
「方便的話,可以讓我上個香嗎?」
對方都這麼說了,早苗沒有理由拒絕。心裡雖然覺得麻煩,仍領她進屋。
家裡沒有放置神案,所以她把百合香的骨灰放在房間一角的桌子上。其實只是在一個摺腳式的小桌子上放了香爐和小缽而已,是一個急就章的神案。護理長在神案前端坐,供上線香後合掌默禱。
「突然來打擾,不知道有沒有造成您的困擾?」
「哪裡,不會的……我也沒什麼事。」
她已經把剛才送來的照片和包裝材料一起收進壁櫥裡了。除了親朋好友以外,只怕任誰看到那張照片都會驚聲嚇叫。
護理長看著放在桌上的遺照,回憶起往日的百合香。她的不請自來雖然是種麻煩,但可以有人和她談論百合香仍然令人高興。
「對了,喪禮您是委託哪一家葬儀社呢?我倒是忘了。」
談了三十分鐘左右,護理長小心翼翼地開口了。從她嘴裡聽到葬儀社這個字眼,讓早苗感到有些不愉快。
「一家叫空倉葬儀社的公司。」
早苗故意以冷漠的口吻回答。
「是空空如也的倉庫的空倉嗎?」
「是的。」
「是嗎……果然。」
護理長臉上掠過的一抹淡淡陰影,激起早苗的火氣。總覺得她會說些不中聽的話。
眼前浮現空倉葬儀社的社員面孔。八嶋,以及幫忙所有事物的年輕男子,還有浦井,這少少的幾個人為他們辦了一場完美的喪禮,她心中只有感謝,沒有絲毫不滿。還有,索妮亞.米海羅賽斯卡亞──她那精湛的技術不知為自己的心靈帶來了多少安慰呢!
「有什麼不對嗎?」
她以強硬的語氣主動發問。
「不是的,只是有些掛念。」
也許是發現惹惱了早苗,護理長的視線有一瞬間垂了下來。但是,才短短幾秒便又恢復成堅毅的態度。這種改變想必要有一顆強韌的心才辦得到吧!真不愧是帶領那麼多護士的人。
「我知道我要問的事情實在是萬分失禮,但是……百合香小姐真的火化了嗎?」
早苗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還以為她會說什麼難聽的話呢……
「當然啊!骨灰就在這裡。」
「這我知道。我問的是,這是否真的是百合香小姐的骨灰?」
「我不懂妳的意思。」
早苗看著臨時神案上的白色包裹回答。同時,視線又不知為何被放在前面、長短有如一根火柴棒的黑色棒狀物吸引。那是一根直徑五公釐左右的金屬螺絲。
「可以請您不要生氣,聽我說嗎?那是距離現在有點遠的事了。」
喝了涼掉的茶後,護理長說。
「請您了解,我告訴您這件事絕非別有用心。如果您能把它當成是一個朋友說的,而不是護士說的,就再好也不過了。」
護理長再三聲明之後,才開始說。早苗直覺認為最好不要聽,因為她知道這個人的態度如此慎重,可見接下來說的絕不是好話。
「這已經是十五年前的事了。當時,我在R市的一家醫院上班,而且因為我剛生老二,所以每天都為了育兒和工作而忙得焦頭爛額。那時有一個二十三歲的女患者住進了那家醫院,我們就暫時稱她為良子吧……她是個身材很好,就像女明星一樣漂亮的小姐。」
護理長的視線穿越坐在正前方的早苗的肩膀,以彷彿看著逝去的時光般望向遠方。
「她是當地極有名的資產家的女兒,不過,也算是常有的事吧,她因為和雙親處不好,所以離家出走過著放蕩的生活。詳情我並不清楚,不過好像和素行不良的男人交往,所以在背上,也就是肩胛骨這個地方,刺了一個小小的薔薇刺青。」
一定是出自對父母親無聊的叛逆行徑吧──早苗心想。聽在想叛逆時雙親卻已不在人世的自己耳裡,還真教人羨慕。
「她生了什麼病?」
「胃癌。送到我們醫院的時候已經轉移到肺部,病情可以說相當嚴重。雖然動了手術,終究還是太遲了,後來不到半年就去世了。年輕人的病情惡化得比較快,這一點早苗小姐也知道吧……」
的確,百合香也是如此。能夠拖三年半,已近乎奇蹟了。
「她的遺體最後由家裡領回,而她父母的悲慟實在難以形容。我也是個母親,能想像失去孩子的傷痛。更何況直到臨死之前都還未與女兒合好,這就更教人傷心了。」
這種親情故事與空倉葬儀社有什麼關係?早苗完全不明白,但仍默默地聽著。不亂插嘴護理長才會早點講完、早點離開。
「她去世之後,大概過了一年吧,我在值勤時,被一位外科醫生叫去。我正奇怪會是什麼事呢?結果到了診療室,發現醫生正一臉認真地與兩位陌生男子討論。醫生告訴我,他們是鄰市的警察,來調查前幾天在山裡發現的屍體的身分。這種事雖然不常發生,不過屍體上如果有特別的手術痕跡,警方便會來醫院詢問。」
早苗以前也曾在看牙醫時遇到刑警來訪。當時刑警也是在調查屍體的身分,還拿牙齒的照片讓牙醫看。
她記得當時牙醫只向照片看了一眼,便斷定那不是自己的病人。等刑警回去之後,牙醫笑著對早苗說「牙醫記得自己做過的所有治療」。這麼說來,也許外科醫生也一樣,會記得所有自己動過的手術。
「醫生向刑警借了一張照片給我看。因為工作的關係,我對傷患早就司空見慣了,但是看到那張照片,我還是差點沒昏過去。照片拍的是一個俯臥的裸女……兩手的下手臂都不見了,而雙腿則幾乎只剩骨頭。據說是因為被扔在山裡,所以身體才會被野獸咬成那副模樣。」
邊聽這些話,早苗邊覺得噁心起來。她開始懷疑這個人的神經是怎麼長的,怎麼會突然跑來說這種令人不愉快的話。但不知為何,她竟然沒有想到要阻止護理長繼續說下去。
「因為刑警問我有沒有印象,我只好微瞇著眼睛,望著那張照片……一看到屍體的背,我馬上想起一個人。對,就是一年前去世的良子小姐。那具屍體的肩胛骨附近,就有一個和她一樣的薔薇刺青。」
「不是巧合嗎?」
早苗忍不住插嘴。因為她認為如果是出自同一個刺青師傅之手,會那麼相似也就不足以大驚小怪了。
「當然不只這樣。在那家醫院動手術的疤痕、良子小姐曾提過小時候不小心勾到東西在左肩留下的小傷口──照片上的屍體都有。」
「怎麼可能!」
「我也是這麼想。不過醫生也因為有同樣的想法,才會徵求我的意見。」
早苗心想,趕快請她回去吧!再聽下去,她恐怕會說出一些自己不想知道的事。
然而不知為何,她就是無法開口。她覺得自己雖然不想聽,卻又非聽不可。
「我問醫生『有沒有屍體的臉部照片』。醫生說『有,但是妳最好不要看』。我一再跟他保證說不要緊,醫生才總算讓我看了。」
彷彿要消除眼前出現的幻影一般,她緊緊閉起雙眼繼續說:
「可能是被烏鴉啄的吧,屍體的臉上雖然少了一顆眼睛和一部分的嘴唇,但那是良子小姐沒錯。」
一陣寒意爬上早苗的背脊。
「她在一年前去世,遺體也由雙親領回,早就應該已經火化了。可是照片上的屍體顯然就是她。早苗小姐,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不知道──
她怎麼可能知道呢!
「我也完全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只是我還記得為良子小姐舉行喪禮的,是一家叫作空倉的葬儀社。因為是平常沒有和醫院來往的業者,而且名字很特別,所以我多少有些印象。聽說是良子的雙親特別去找的公司。」
護理長抬頭看了早苗一眼。
「後來我就把這個奇特的名字完全拋在腦後了……直到前來接百合香小姐的男人報上這個名字,我才再度回想起來。」
早苗感到腦內天旋地轉,但仍轉身面對那個小小的神案。
「事後聽警方說,因為良子小姐的雙親表示遺體已經火化下葬了,所以那具屍體就當作無名屍處理……不過那絕對是良子小姐,不會錯的。她的遺體沒有被火化,而是被丟在荒山野地裡。」
百合香那孤單的葬禮在腦海裡復甦。
那天,她在火葬場的火窯前與百合香道別。她透過棺蓋上對開的小窗子明明白白確認過妹妹美麗的臉龐。看著看著越來越難以割捨,自己便有些歇斯底里起來。等情緒稍微平復之後,棺木便送進火窯裡了。
可是,那之後呢──?
晴紀抱著自己的肩膀,在另一個地方等火化結束。當時在窯裡燒的,真的是百合香嗎?
「早苗小姐,我知道這麼問很失禮,但是遺體真的火化了嗎?那家公司,是不是在從事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那根焦黑的螺絲就放在裝了骨灰罈的箱子前。早苗不搭理護理長的話,逕自拿起螺絲。
「護理長,您覺得這是什麼?」
她一面趕走在腦海裡出現的可怕想法,一面讓護理長看手裡拿的跟火柴棒差不多的螺絲。
「那很像是治療骨折的螺絲,是用來固定骨頭、避免移位的。這螺絲怎麼了嗎?」
她探頭看著早苗的手心這麼說。她的回答彷彿給了早苗一記重擊。
因為那根螺絲就混在百合香的骨灰裡。
火葬後為百合香撿骨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是回到家裡之後,和晴紀一起打開骨灰罈時發現的。
「一定是掉在火窯裡的吧?大概是哪裡的螺絲鬆了,剛好掉進去的。」
當時的晴紀是這麼說的,還勸她丟掉,但她不知為何就是不想丟。不知這麼做到底是對是錯?
(那些骨灰有可能不是百合香的。)
她望著裝了骨灰的包裹,內心出現這個想法。
百合香這輩子從來沒有骨折過,妹妹的身體裡沒有任何地方必須以螺絲固定。但是,如果這是用來固定骨折的螺絲的話──
然而,她不敢告訴護理長。因為她心裡還對空倉葬儀社的人抱著一絲信任。
「可是,這也未免太奇怪了吧?既然都已經死亡將近一年了,遺體應該早就腐爛了呀?怎麼可能還看得出背上的刺青和長相呢?」
「這一點也很奇怪。」
護理長以一副心裡發毛的樣子說:
「刑警也說了……那具屍體一點都沒有腐爛。全身上下顯得水潤有彈性,完全看不出到底被丟在山裡多久了……連肌膚都和活人沒有兩樣……」
屍體攝影師之後,百合香的喪禮平凡無奇地舉行了。如果可以,她很想讓百合香以拍照時的模樣入棺,但那是為了方便攝影所特製的禮服,當然無法如願。因為索妮亞將百合香換回一般入棺時穿的白色壽衣,所以早苗包了一點錢聊表心意,此時才第一次看到索妮亞露出淡淡的笑容。等攝影器材迅速收拾好之後,八嶋與年輕男子又在同一個場地佈置靈堂。由於她們沒有特定的宗教信仰,因此採用了一般最常見的佛教儀式。令人驚訝的是,空倉葬儀社的員工似乎就只有那兩名男子和浦井而已,晴紀也只好幫忙做些粗重的工作。翌日雖然舉行了守靈,但前來弔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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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皇冠文化出版有限公司出版日期:2009-05-04ISBN/ISSN:9789573325383 語言:繁體中文For input stri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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