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命運的邂逅

『妳什麼星座？』攝影小富正隨手玩著咖啡廳桌上的算命機，對面坐著他的搭檔，雜誌記者孫茜。
孫茜聽了不耐煩地回答：『射手座啦！無聊！』
小富投下硬幣，算命機掉出一張紙條。他看了一下，把紙條揉掉：『不準！』
『喂！』孫茜一把搶過紙條，唸出內容：『妳將與白馬王子邂逅，對方英俊、善良、才華洋溢，讓妳的愛情像野火般燒開來……哇靠！』
『就說不準吧！怎麼可能有白馬王子跟妳邂逅？除非他是瘋子……』
孫茜伸出手正準備K小富，手機響了，她接起電話：『工地意外多人死傷？在哪？好，我馬上趕過去！』

街道另一邊，一位穿著舊襯衫、垮褲，拎著舊公事包的男子，痞子般地拖著腳步走著。
孫茜邊嚷著：『快！別家的SNG車都到了！』邊往前衝到對街，腳步一絆，剛好跌入男子懷裡。兩人的嘴正巧對上了，男子順勢抱住孫茜，深情一吻，孫茜睜大了眼，一回神，結實地賞了男子一巴掌。
『不要臉！』
男子一臉無辜：『明明是妳先撲過來吻我的……難道你們是仙人跳……？』
『神經病！』孫茜大罵。轉頭對小富說：『別理他！快，來不及採訪了！』

他們趕到意外發生的工地，原來是有駕駛煞車不及，撞入施工中的大樓鷹架，現場狀況看起來非常嚴重。
時間晚了一步，傷者全被送到醫院了。孫茜吩咐小富拍些現場的畫面後，他們便急忙往醫院的方向移動。
這時，那位頹廢的男子出現了。
『就趕著要拍這個啊？』他百無聊賴地在事故現場看了一下。正準備要離開時，對街一位小男孩突然不慎被水泥車撞倒，眾人驚呼尖叫。
男子衝過去，見小男孩身上沒有血也沒有傷，卻按住胸口，一副很痛苦的樣子，倒了下來。
眾人圍觀，小男孩的母親在一旁著急不已。男子把小男孩放平，觀察狀況，先是敲了敲他胸口，又伏下身子傾聽孩童胸腔中的聲音，說：『他的內臟受到撞擊，有氣胸現象，要馬上開胸放氣！』
男子把小男孩書包裡的東西全倒出來，在散落一地的文具中，找到一枝自動鉛筆。他將自動鉛筆迅速解體，用筆管猛然往小男孩胸口刺去。
有人驚呼：『你在幹什麼？』
小男孩痛得昏過去了，母親在一旁啼哭。男子找到文具堆中的膠帶，以膠帶貼住筆管固定後，對愣在一旁的圍觀群眾說：『快叫計程車馬上送醫院！』


急診室內，醫護人員忙進忙出，擔架一個又一個地推進來，傷患們哀嚎著，有些已經昏迷。外科醫生高永慶大聲說：『叫他們不要再送傷患過來了！我們醫院處理不來！』
『不用轉院，我來處理。』一個穿著白袍的高大身影站在暗處，話說得十分沈著。大家轉身看向他，他篤定地說：『所有病患都收。』然後朝手術室走去。

手術室門打開，剛剛的白袍男子已經換上手術衣，自信地環顧四周。高永慶趨前一步：『主任，共十六個傷患，已經都麻醉處理。』
另一邊，許多記者擠在醫院大廳，透過玻璃帷幕看著手術室裡的畫面。
『唐啟修，他好帥喔！』幾個女記者竊竊私語。
啟修開始對眾人下達命令：『這個，把止血帶剪開，等我處理。這個，先注射維他命Ｋ……』
『五號刀！』
『固定夾！你來剝開！』
『這個可以縫合了，你來！』
啟修就這樣周旋在十六個病床之間，永慶喃喃地說：『動作真快啊……』
此時，有個病人身上突然噴出血來，啟修快步向前，推開病床旁的醫生，那醫生緊張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
『別廢話！』啟修厲聲說：『止血鉗夾住這裡，動脈這裡！把血吸掉！』
又送進來了一個病患，啟修一看那孩子，眼睛一亮。
『氣胸？』永慶驚呼：『是誰用筆管製造傷口及時急救的？』
『這傷口處理得很好，你們先把筆管拿下，換插管，我來處理內臟手術！』啟修冷靜地說。
在現場觀賞的記者們全是一片崇拜之聲，也身處其中的孫茜，捏緊了手上的算命紙條，心裡想：『英俊、善良、才華洋溢，難道我的白馬王子是唐啟修？』

啟修回到辦公室，脫下了醫生袍放在一旁。他沈思了許久才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喂？老師，是我。』
話筒那端傳來一個蒼老低沈的聲音：『我看見新聞了，你表現得很好，救了很多人。』
啟修沈默了一下，說：『有個傷患被送進來的時候，是氣胸，他被人先以筆管刺出傷口放氣，才送來急救。』
『……這很像他的處理方式……』話筒那端的教授說：『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這幾年來你功成名就，他卻默默無聞……手術刀不用，是會鈍的。他的刀不知道是不是還像以前一樣鋒利？』
啟修沒說話，只是默默聽著。

那位以自動鉛筆解決氣胸問題的頹廢男子，此時正坐在一間破爛的醫療用品社兼藥店裡。他打開電視，隨手抓抓癢，活像一個中年的糟老頭子。
電視新聞報導著：『工地意外的所有傷患，在緊急送至台北綜合醫院後，由外科主任唐啟修醫生一個人全力搶救完畢。唐醫生不但醫術精湛，還是個黃金單身漢……』
『真的好帥！』男子身旁突然冒出一個留著爆炸頭的女孩：『你看看，平平都是醫生，人家唐醫生多行、多英俊，多帥……哼！你什麼時候也能像唐啟修一樣出名，我們就發財了！』
男子回答：『拜託！阿香，我以前跟他是念同一間學校的，他什麼都只問我，我們還是同組搭檔呢！』
阿香打了個呵欠，一副沒興趣的樣子。


華燈初上，啟修往停車場走去，見到有人在等他，他有點吃驚。
是那位頹廢的男子。啟修回過神來，主動上前：『莫凡，我就知道你回來了！那個用筆管插氣胸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莫凡笑著點頭。
『你最近怎樣？在哪高就？』
『開了間小醫療用品社。』
『要不要到醫院來幫忙？』
『你們醫院不會用我的。』
啟修聽了沈默，苦笑。
『她……現在怎麼樣了？她人呢？』莫凡問。
『你想見她？』
『當初我把她交給你，才放心走的，現在她人呢？』
啟修有點生氣了：『你把她交給我，一聲不響失蹤那麼多年，現在突然間冒出來，就問我「人呢？」』
『她……她在醫院嗎？我想看看她……』
『還是那樣，不必看了！看了，又能改變什麼？』
莫凡默然了一下子，苦笑著：『你說得沒錯……那就……麻煩你好好照顧她吧！』
說完，莫凡落寞地走了。啟修心情複雜地看著莫凡的背影，他從口袋中拿出一條有著天使翅膀造型的墜鍊，緊緊地握在手中，有種絕對不讓給任何人的堅決。


啟修坐在病床旁，床上躺著一位沉睡中的秀美女孩。他凝望著她：『妳知道嗎？莫凡回來了，還是那副不修邊幅的樣子……妳想見他嗎？逸寧，我不讓妳見他，妳會氣我嗎？』
這時，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永慶打開門：『主任！』
啟修隨他快步往外走去，醫院外已經陷入一團混亂，許多SNG車守候著。
現場的記者連線聲此起彼落：『……與我國有邦交的K國總理在訪問途中，遭到不明人士暗殺，據傳子彈正中友邦總理的頸部，是否性命垂危，目前並不清楚……』
孫茜和小富也在記者群中，他們奮力向前擠，在門口全給警衛擋了下來。

急診室裡，翻譯正在幫總理夫人與啟修溝通。基於宗教理念，總理夫人竟要求啟修不可以在手術過程中進行輸血！因為子彈卡在頸動脈，啟修一再表示不輸血是不可能的，總理夫人依舊堅持，而好大喜功的院長卻逕自答應了。
啟修非常憂慮，這時候，他只想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莫凡。

與啟修在停車場分手後，莫凡往昔日就讀的醫學院走去，這裡充滿了他與逸寧的種種回憶；慧黠可人、愛拿相機到處拍照的逸寧，如今卻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莫凡臉上充滿了甜蜜又滄桑的表情。

啟修堅持將莫凡找到醫院，院長支開手術室裡其他人，一臉懷疑地看著眼前這位邋遢的男子。
『你想怎麼做？』院長問。
『把血管紮住，這麼一來、開刀的時候就不會大量出血了。』
『要是這麼簡單，還找你來幹嘛？誰都知道血管紮住超過五分鐘，腦部就會缺氧！』院長不屑地說。
『不，三分鐘。』莫凡冷靜地回答。『已經拖了這麼多時間，所以要在更短的時間內完成，才不會造成更大的傷害。』
『萬一，要是趕不及三分鐘內完成手術呢？』
莫凡狀似認真地想了一下：『趕不及……那病人就死了啊！』
院長一臉捉狂的樣子，他看向啟修：『這就是你說的超級好手？沒有半點醫生的樣子！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連醫生牌照也沒有？』
『坦白說，是沒有。』莫凡據實以對。
院長已經氣到說不出話來。
啟修不想搭理院長，對著莫凡說：『我們開始吧！』
原本還笑嘻嘻、一臉痞子樣的莫凡，一拿起手術刀，整個人就不一樣了，神情變得十分銳利。他劃下第一刀：『紮住動脈。』
充當助手的啟修紮好血管，莫凡說：『開始計時。』
碼錶的秒針快速地跑著，莫凡手中的手術刀飛快且精確，院長看得驚訝無比，而啟修的神情則是越來越嚴肅。
碼錶跑了一圈，一分鐘過去了，莫凡已將彈頭取出。
『放開血管！』啟修照做，莫凡立刻進行縫合，在他的手指操作下，針與線好像正飛舞著一般，院長一臉不可置信。
手術完成了，兩分四十七秒。
莫凡瀟灑地對一旁目瞪口呆的院長說：『喂！肌肉縫合這點小事，沒問題吧？你應該有醫生執照喔？』
說完，莫凡轉身離開急診室。

當莫凡走安全門準備下樓時，碰上了孫茜和小富。他們是透過孫茜的學弟，也就是婦產科的實習醫生阿龐，佯裝成病患偷溜進來的。
孫茜眼見莫凡從手術室中走出來，她認出他就是先前街上那個無禮的男子。『那個人，也是你們醫院的醫生嗎？』她問阿龐。
阿龐聳聳肩：『沒看過。』
一股說不出來的直覺直竄孫茜腦門。
『你！你給我站住！』孫茜大喊，想要追上去，不小心一腳踩空。莫凡很自然地伸出手去接，孫茜跌到他懷裡，嘴巴，又碰在了一起。
孫茜氣得一拳揮去，邊嚷嚷：『你不要臉！』
『拜託！每次都是妳主動撲過來親我的啊！』莫凡無辜地放開她。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剛剛從手術室出來嗎？是不是去幫唐啟修？』
身為記者的直覺，孫茜感到事有蹊蹺，連珠砲地問。話沒說完，莫凡已經一溜煙地跑了。孫茜跟到樓下，卻只來得及記下他搭乘的計程車車號。
『這傢伙到底是誰？』
孫茜疑惑地回到醫院裡，大廳正舉辦著盛大的記者會，笑得虛偽又噁心的院長宣稱唐啟修獨自完成了一項出神入化的手術。鎂光燈此起彼落，啟修卻笑得有些勉強。
孫茜在一旁看著，她知道其中另有內幕，舉手發問：『請問唐醫生，手術是你一人獨自完成？』
啟修一征，看著孫茜，院長急忙代答：『那當然！』
『我的意思是，沒有其他人幫忙嗎？』
『這還用說，整個醫療團隊都是他最有力的後盾！』院長欲蓋彌彰地看向其他記者：『還有沒有人有其他問題？』
孫茜看向面無表情的啟修，心裡清楚他們在說謊。

記者會結束後，院長將啟修叫到了辦公室。
『啟修，你做得很好！』
『但這是莫凡……』
院長厲聲地打斷他：『什麼莫凡？』
啟修愣住了。
『把那個人忘掉！我想起他是誰了，就是以前那個很聰明、自以為是，後來被開除的醫學院學生，對不對？如果讓人知道我們醫院讓密醫動手術……你是想毀了醫院嗎？』
啟修默然。院長以手按著啟修的肩：『這件事，你知、我知，那個莫凡想要什麼，我會打發他，讓他也閉嘴……』
『不，院長，』啟修說：『莫凡他什麼都不會要的。』
『什麼都不要？那他怎麼可能答應動這個手術？』
『相信我，我瞭解他。』
院長放心地笑了：『既然你這麼有把握，那我也不用擔心了。你也累了，早點回家休息吧！』


帶著一身疲累與沈重，啟修終於能夠回家。他的住所簡約、沒有多餘裝潢，唯一吸引人目光的，是一張擺滿了照片的茶几。
啟修癱在沙發上，拿起一張照片，照片裡的他還是個年輕的學生，捉著一隻兔子，表情看起來很茫然。
他想起第一次見到逸寧，是在劉教授的宿舍外，他正找著地址。突然，一隻兔子跑到了腳邊，他捉起兔子，卻聽到一聲：『不要動！』
啟修抬頭，一位拿著相機的女孩正瞄準他，女孩在陽光下看起來是那樣絕美靈秀，啟修看呆了。
『這張照片一定很有意思，謝謝你了！』逸寧向啟修笑著。呆了半晌的啟修終於回神：『請問……這附近是不是住了一位醫學系的劉教授？』
『你找我爸爸？』
啟修沒想到女孩是劉教授的女兒，呆呆地點著頭。
逸寧饒富興味地打量了一下啟修，恍然大悟：『喔，你就是我爸說的、聰明程度不輸給莫凡的唐啟修？』
茶几上所擺的照片，全部都是當年逸寧的作品。在同一天，啟修和莫凡一樣想起有關逸寧的回憶，他臉上浮現了難得的笑容，坐在沙發上，就這樣緩緩地睡著了。


莫凡不修邊幅地在社區裡閒晃著，賣香腸的老闆看到他，緊張地說：『莫醫生，有個很兇的小姐在找你耶！還滿年輕漂亮的，只是身材差了點！』過了條巷子，溜狗的歐巴桑也一臉熱心：『莫醫生，你小心一點啊！有個兇巴巴的小姐在找你耶！你是不是又去酒店虧小姐，然後賴帳跑掉啊？』
『到底是誰啊？』莫凡嘀咕著。
其實，『兇巴巴的小姐』就是孫茜。她從計程車車號查到了莫凡是在這附近下車，來此到處打聽莫凡的下落；但所有人看她一臉急切，都以為她是莫凡的仇家，所以沒有人肯跟她說實話。

找不出頭緒的孫茜進入一家小吃店，想跟老闆打聽莫凡的蹤跡，其實她沒注意到莫凡就縮在角落吃麵，而老闆還是搖搖頭。
『奇怪，他明明是在這附近下車的，問了好幾個人，怎麼都沒人見過他……』孫茜嘀咕著。此時，突然有幾個流氓大步走進店裡，還用力把孫茜推開。
差點跌倒的孫茜很光火：『喂！你是怎樣？』
帶頭的流氓小董臉上有一顆很大的黑痣，他單腳跨在椅子上，邊抖腿邊問老闆：『五十萬準備好沒？』
『董……董仔，我是做小本生意的，五十萬一下子怎麼籌得出來……』
小董一比手勢，手下便開始砸店。
店內客人嚇得四散，但莫凡還是繼續低頭吃著他的麵。
孫茜火大地向前阻止：『喂！你搞什麼，哪有這樣討債的？』
小董用力地將孫茜推開：『多管閒事！』
孫茜氣得要命，一爬起來就抄起一張板凳往小董身上砸，小董急閃，吼叫：『妳敢動手？我連妳一起打！』
眼看小董真的要往孫茜臉上揍下去，一拳揮出，莫凡起身，捧著碗擋在孫茜的面前。小董整隻手打進湯麵裡，燙得大叫。
孫茜一見眼前的人竟是莫凡，非常吃驚。
『你不想活啦！』小董怒喝。
『老闆欠多少？我幫他還。』莫凡說。
『你怎麼還？』
『用你的命還。』
『你胡說八道什麼？！』
『你生了重病，再不醫就死了。』
小董氣得又想動手，莫凡一把捏住他的下顎，他痛得大叫。
『你這裡一定一碰就痛吧，』莫凡又捏住小董的上臂，小董又大叫。莫凡接著伸手要去碰小董的『重要部位』，小董連忙雙腿一縮往後退。
『我看你這些部位都痛得受不了，要是連那裡都腫了就末期啦！快點去做個全身電腦斷層掃瞄，然後再回來找我，老闆欠你的，就用你的手術費抵吧！』
小董聽得心裡毛毛的，『你……再讓你欠幾天，老子下星期再來！』
看到小董率眾離開，老闆鬆了口氣。
『莫醫生，謝……』還等不及老闆向莫凡道歉，孫茜已經一把將他拉到街上。

『欸，你……』
『我什麼？妳到處找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妳被我怎樣了！』
『你也知道我到處找你！原來這裡每個人都騙我……』
莫凡得意的說：『我做人成功嘛！』
『我問你，』孫茜氣沖沖地說：『你真的是醫生？』
『是又怎樣？難道妳想再強吻我？』莫凡死皮賴臉地說。
『不要臉！我問你，你那天怎麼會出現在台北綜合醫院的手術室？』
莫凡聳聳肩，不回答孫茜的問題。
『我還看見你脫下手術服！你到底跟總理的手術有什麼關係？』
莫凡露出了感動的表情：『妳對我這麼注意、這麼關心，還不遠千里追到這裡……用情這麼深的人不多見了，我想，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吧……』
『鍾你的頭！再不說，我就把你拎到醫院去問唐醫生！』孫茜死命地拉著莫凡要走。
莫凡突然指著天空：『流星！』
『老套。』
『有人跳樓！』
孫茜根本不為所動。莫凡一臉認栽的樣子：『妳怎麼都不中計啊？好啦，我跟妳走。』
孫茜得意地一笑，放開了手。『用那種爛招數就想騙我……』
誰知孫茜才一放手，莫凡就連忙開溜了。
『你給我站住！』孫茜想追莫凡，但莫凡熟悉地形，一下子就找到地方躲起來了。
孫茜氣得吹鬍子瞪眼：『姓莫的！不要以為你躲起來我就找不到你！我還會再來的！』
躲在暗處的莫凡，看見孫茜跺腳走了，喃喃地說：『身材不差啊，怎麼說不怎麼樣呢？賣香腸的老闆真沒眼光……』

第一章　命運的邂逅『妳什麼星座？』攝影小富正隨手玩著咖啡廳桌上的算命機，對面坐著他的搭檔，雜誌記者孫茜。孫茜聽了不耐煩地回答：『射手座啦！無聊！』小富投下硬幣，算命機掉出一張紙條。他看了一下，把紙條揉掉：『不準！』『喂！』孫茜一把搶過紙條，唸出內容：『妳將與白馬王子邂逅，對方英俊、善良、才華洋溢，讓妳的愛情像野火般燒開來……哇靠！』『就說不準吧！怎麼可能有白馬王子跟妳邂逅？除非他是瘋子……』孫茜伸出手正準備K小富，手機響了，她接起電話：『工地意外多人死傷？在哪？好，我馬上趕過去！』街道另一邊，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