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 37 錫江海峽：印尼、中國與美國的政治角力場】
身為全球第二大港、2017年吞吐量達3,367萬個20呎標準貨櫃（TEU）的新加坡很清楚，在水深不及20公尺的地方，由中東回航的超大型油輪等噸位龐大的船艦在此航行會擦撞到海床，所以錫江海峽就成了最佳的航道選擇，因為噸位在此處不成問題。這條長700公里的水道以其寬度著稱，相較於新加坡海峽寬2.2公里，錫江海峽則有120 ∼ 280公里寬，而且深度也相當足夠，平均水深為1,018公尺，最深處達3,302公尺。
★群島國家的海上游擊戰略
除了商業考量外，馬來群島諸海峽的最東側更引人關注的是其軍事與政治價值。由於此處可提供東西向與南北向的連結，印尼政府高層與軍事高層對這片海域各有規劃。值得注意的是，國際法對錫江海峽的定義也對印尼特別有利。雖然周邊各國在談判劃定專屬經濟海域時皆以蘇祿海為標的，但依照1982年《聯合國海洋法公約》（United Nations Convention on the Law of the Sea, UNCLOS） 的規定，錫江海峽享有明確的特殊地位。由於印尼是個群島國家，因此即使有些地方超出它的專屬經濟海域，甚至離岸已逾24海里，印尼仍然得以行使與主權國家無異的權利。相對的，印尼必須在群島間開闢三條航線，方便外國船隻穿行，其中一條便取道錫江海峽與龍目海峽（參見圖1）。儘管如此，印尼還是對這類「海上峽谷」握有控制權。
由於戰略地位特殊，在此一區域，軍方最想做的便是控制水下的船艦往來。對於渴望擴大活動範圍的中國潛艦而言，錫江海峽北方的巴拉巴克海峽（屬菲律賓）是難得可以安全通過的水道（因為夠深）。基於相同的理由，由中東返航的美國巨輪偏好由此通過，因為他們同樣想控制該區的海軍活動。至於印尼海軍，他們不只在巴路（Palu）設立了潛艦基地，也考慮在錫江一帶（即國土中央）建立第三軍區，更不用說錫江海峽沿岸本已部署了許多蘇愷（Sukhoi）戰機。過去陸上游擊隊累積的經驗，讓印尼人十分了解在狹窄地形進行海戰的特殊之處，所以即使裝備較差，他們在海岸戰鬥及小型潛艦戰鬥中仍足以讓他國海軍的航空母艦戰隊不敢貿然攻擊。為了進一步鞏固對這條戰略水道的控制，軍方還將固定聲納布設在南方的龍目，亦即海峽的咽喉。除了國際安全的問題，在邊界事務上，印尼當局也對國內與鄰國馬來西亞及菲律賓之間的走私行為相當擔憂，因為走私的物品不只是珍奇異獸、石油天然氣資源及魚類，還有恐怖份子、武器、金錢與彈藥，尤其是流向民答那峨島的軍事據點者，格外令當局憂心。
錫江海峽在政治上也具有雙重意義。首先，錫江象徵往群島東部開拓的新前線，因此印尼政府於2012年在婆羅洲東北方設立北加里曼丹省，並在此規劃了好幾條經濟廊道，甚至考慮將首都遷至巴里巴板附近。這些基礎建設皆呼應了印尼總統提出的「全球海洋支點」（Poros Maritim Dunia）願景，此一願景的長期目標是重新建立印尼人對海洋的認同，短期目標則是促進港口建設。其次，中國打造「新絲路」的問題也必須放在這個脈絡下討論：印尼總統佐科威（Joko Widodo，2014年上任）將在2019年4月面臨改選（編注：佐科威勝選連任，於同年10月宣誓就職），新絲路政策是否能為他在此戰略海峽野心勃勃的計畫帶來資金？或者國家主權會因此淪喪？
印尼政府努力掌穩船舵，但是這項任務太過艱鉅，各方角力在所難免，不論在陸地上（執政聯盟中各政黨民族主義的強度不同，壓力團體有的親中有的反中，此外還有地方掌權者）、在海上（至少有12支維安武力在競逐主導權，包括海軍、警察、海關等），甚至在國際上也是如此，面對中國的擴張，澳洲、美國、印度和日本競相提出更具吸引力的方案。錫江海峽的未來除了為日益壯大的印尼帶來許多挑戰以外，是否也將帶來同樣充沛的機會呢？
【Ch 48 巴西鑰匙人：監獄裡的地下「執法者」】
巴西是全世界在監人數比率最高，也是監獄超收比率最高的國家之一。根據官方資料顯示，2018年2月在監人數共計67萬2,722人，然而1,449所監獄可收容的人數為40萬6,602人（2016年統計）。這些獄所的居住環境大多十分惡劣（無廁所或床鋪）、衛生條件低落（無水可用、疾病溫床），許多國際組織以此譴責這些受到漠視、還被犯罪組織「管理」的監所對人權造成的各種侵害。
事實上，巴西社會的暴力行為與入監服刑的人數雖然愈來愈多，政府卻任由監獄中的「平行管理階層」（也就是幫派）發展壯大。將重刑犯（殺人、販毒等）與輕罪犯混合監禁更令問題雪上加霜，因為後者必得依附於前 者才能存活。某些監所中甚至出現「鑰匙人」（chaveiros），亦即取代管理員執行看守任務的囚犯。
★監獄作用變質，釀多起暴動血案
像這樣的惡劣環境是巴西監獄發生暴動的導因，有時是出於囚犯要求改善待遇而引起，有時則是某些持有武器的組織在獄中犯下血淋淋的屠殺事件。例如2017年1月6日，在巴西北部羅來馬州（Roraima）的基督山監獄（Monte Cristo）發現了31具屍體，案發現場宛如恐怖片場景。根據官方說法，這些受害者死於「第一首都司令部」（Primeiro comando da capital, PCC）之手，他們以此報復競爭對手「北部家族」（Familia do Norte），後者於1月1日在亞馬遜州（Amazonas）瑪瑙斯市（Manaus）的阿尼修喬賓監獄（Anisio Jobim）殺害了56名被認定從屬於第一首都司令部的囚犯。
雖然巴西經常發生監獄暴動，殘暴程度卻從未超越1992年10月的事件。當時案發在聖保羅的卡朗迪魯監獄（Carandiru），有111名囚犯死於安全部隊之手，此一事件震撼國際社會，甚至被拍成了電影。2017年1月發生的暴行，不僅提醒世人監所環境迄今尚未改善，且案發當時，警方或軍方完全沒有介入阻止或設法終結屠殺行為，更凸顯出犯罪組織的力量更甚以往，能夠自行執法。除此之外，監獄原本的作用也變質了，成了各個幫派招募成員的地方。
巴西社會輿論經常討論是否要將刑事責任年齡由18歲調降至16歲，然而公共安全相關單位強調此舉只會令監所囚犯人口超載的問題更加嚴重，也擔憂監所將出現更多受羈押被告（2018年占36.2%），且羈押時間變得更長。巴西政府已於2017年宣布將增建30座監獄，但這麼做就能幫助更生人回歸社會嗎？
【Ch 63 蜜蜂都到哪裡去了？全球化對生物多樣性的衝擊】
2016年，全球最大的蜂蜜生產國是中國（占20%），遠遠超過土耳其、伊朗和美國（參見圖1）。市場上的前三大出口國是中國（占20%）、阿根廷和墨西哥；三大進口國則是歐盟（德國為最大宗）、美國與日本。此外，蜜蜂授粉的市場價值也逐漸超越蜂蜜。
★蜂群崩壞症候群？羅馬不是一天造成的
自從英國博物學者達爾文（Charles Darwin, 1809 ∼ 1882）開啟相關研究至今，昆蟲在植物傳播花粉的過程中所扮演的角色已廣為人知，而蜜蜂對於世界各地的農藝作物（field crops）及許多特殊作物更是不可或缺。2017年，授粉昆蟲的全球產值估計將近1,800億歐元。在美國，飼養蜜蜂的主要目的已不再是生產蜂蜜，而是傳播花粉（參見圖 7、8）。依照不同地區的年度開花期時間表，數十萬個蜂箱被大貨車載著在美國大地上來來去去，為農作物和果樹進行授粉，像是加州的杏仁便完全靠蜜蜂授粉，此外如蘋果、櫻桃、漿果等也是。美國的授粉業是一種脫離土地的工業化養蜂模式，也不依照蜜蜂一年的生態規律（沒有越冬期），主要以混合甜味劑和抗生素的糖水飼養蜜蜂。在這種做法下，蜜蜂的死亡率變得異常的高。
1990年代以來，歐美國家的蜂群死亡率變得特別高 （參見圖2）。在美國與歐洲，有一種蜜蜂大量喪命的現象稱為「蜂群衰竭失調症」（Colony Collapse Disorder, CCD），又稱蜂群崩壞症候群。此一症狀發作時，工蜂會在一夕之間全部離開蜂箱，幾乎消失殆盡。造成蜂群衰減、死亡率過高及蜂群衰竭失調症等現象的原因有很多，包括：越冬時期的天候遽變；寄生蟲病（瓦蟎〔Varroa〕）、真菌感染（蜜蜂／東方蜂微粒子病〔Nosema disease〕）和病毒感染（美洲／歐洲幼蟲腐敗病〔foulbrood〕）。此外，也可能是由於單一作物的農地愈來愈多，花卉種類減少，導致工蜂採得的花粉愈來愈單調；或是大量使用農藥與經過類尼古丁農藥披衣處理的種子；或是雄蜂精子品質下降，蜂王生育期限縮短；又或是蜜蜂遭到新的外來種攻擊，例如亞洲的黃腳虎頭蜂（Vespa velutina）於2004年侵入歐洲；以及採用「美國模式」管理授粉蜂箱等等。個別來看，沒有任一個因素真的能一刀斃命，但綜合起來卻成了一杯致命的雞尾酒。
★歐洲黑蜂從15世紀開始的征服世界之旅
由於自然的分蜂不再是蜂群繁殖和數量增加的主要動力，蜂農不得不更頻繁地更換蜂王，平均每兩年就得換一次，在美國甚至有一年換王一次的情形。因此，蜂王本身也成了全球買賣的商品。對歐洲的產蜜蜂類來說，四處遷移早已不是新鮮事。歐洲蜜蜂（Apis mellifera mellifera／Dark European Honeybee，又稱歐洲黑蜂）很早就被歐洲的墾殖者裝在麥桿做的小蜂箱裡，經由陸路和海路帶到外地，走遍天涯海角，因為牠們能生產比當地原
生種（如亞洲的中華蜜蜂﹝Apis cerana﹞和大蜜蜂﹝Apis dorsata﹞，南美洲和東亞的無螫蜂﹝Melipona﹞）更多的蜂蜜與蜂蠟（參見圖3）。
● 西征：伊比利亞蜂（Apis mellifera iberica）在十五世紀即征服了大西洋上的葡萄牙與西班牙群島，如亞速群島（Açores）、馬德拉島（Madeira）和加納利群島（Canarias）。到了十七世紀初，來自法國、英國、荷蘭、德國的墾殖者又帶著蜜蜂來到北美新大陸的東岸（維吉尼亞州及麻州，其中一部分蜜蜂因分蜂而回歸野外）。十九世紀，蜜蜂乘著拓荒先驅的篷車來到美西（1848年摩門教徒建立的猶他州便以蜂巢為象徵）；十九世紀下半葉，隨著德國墾殖者大量移入巴西、巴拉圭和智利，歐洲蜜蜂也進占了這些溫暖的地區。
● 東征：數百年來，歐洲蜜蜂為波蘭與俄國的森林養蜂業帶來源源不絕的財富。牠們在十八世紀跨過烏拉山的屏障，與俄國人一起度過穿越西伯利亞的漫長旅程（通常待在流放犯人的行李中），從貝加爾湖來到黑龍江流域，甚至被帶到阿拉斯加（1867年以前為俄國領土）。後來在俄國攻打中亞的突厥斯坦和高加索的戰爭前線，歐洲黑蜂也隨著哥薩克騎兵的腳步向前推進領地。
● 定居大洋洲：1820 ∼ 1830年代起，歐洲蜜蜂和苦刑犯及新教傳教士一起移動，被送到地球另一端的澳洲及塔斯馬尼亞島（Tasmania），接著又抵達紐西蘭與夏威夷。1876年，日本正在推動經濟現代化，明治天皇（1867 ∼ 1912年在位）命人從加州帶回西方蜜蜂。隨後，日本殖民者又將之引入朝鮮與臺灣，並於1900年左右帶進了中國。至此，來自加州的日本蜜蜂和來自烏克蘭、定居俄羅斯遠東地區的蜜蜂，終於在滿洲國相遇。1869年蘇伊士運河開通後，縮短了交通時間，殖民政府遂將歐洲蜜蜂推廣到英屬印度、荷屬東印度群島（印尼）與法屬印度支那，1898年後美國人則將歐洲蜜蜂帶到菲律賓。不過在這些亞熱帶與熱帶地區，歐洲蜜蜂始終難以適應。
★蜂種擂臺戰！義大利蜂完勝歐洲黑蜂
十九世紀中葉，由於出現新的學科（生物學、遺傳學）與科學理論（達爾文主義），加上新的發明（具有活動巢框的蜂箱），讓人得以系統性地整理蜜蜂的亞種（截至2018年記錄到的共有28種，參見圖4），自此便打開了另一扇養蜂大門，蜂農可以選種，並飼養不同亞種的蜂王，再透過郵路送往世界各地。從1860年代起，比歐洲蜜蜂攻擊性更低、產量更高，因而備受喜愛的義大利蜂（Apis mellifera ligustica） 就是透過這個途徑席捲世界的。歐洲蜜蜂花了三個世紀才征服各大洲，義大利蜂只花了數十年就取而代之。
另外兩種蜜蜂的價值稍晚才獲得重視：一種是阿爾卑斯山的灰色蜜蜂「喀尼阿蘭蜂」（Apis mellifera carnica），原生地在斯洛維尼亞的喀尼阿蘭（Carniola）及奧地利的卡林西亞（Carinthia）；另一種是高加索山區的灰色蜜蜂「高加索蜂」（Apis mellifera caucasica）。雖然美國的進口商和蜂農一直相當重視這兩種性情溫和的蜜蜂，但牠們真正發光發熱的地方卻是在歐亞大陸。喀尼阿蘭蜂在德語區及奧地利多瑙河流域一帶一枝獨秀（納粹政府十分積極推廣），而高加索蜂則在蘇聯及後來的俄國都很受歡迎。
此外，蜂農也持續發展蜂王人工授精技術，不斷追求理想的蜜蜂品種。最新的品種在 1960 ∼ 1970 年代問世，名為「布克法斯特蜂」（Buckfast），是德國本篤會的亞當修士（frère Adam, 1898 ∼ 1996）多年致力於選種與雜交培育之後，才於英國德文郡的布克法斯特修道院繁殖成功。布克法斯特蜂如今在西歐非常普遍。
經過這場跨越大陸與大洋的偉大冒險，目前全世界分布最廣的亞種是義大利蜂，不論在美洲大陸、大洋洲與中國都獨占鰲頭。需要換王時，蜂農會連絡飼養蜂王和交配用雄蜂的業者，因此，儘管義大利蜂最知名的飼養地在北義大利，最重要的飼養國卻是美國、中國、阿根廷、澳洲、紐西蘭和以色列，而最大的出口國則是澳洲、阿根廷和紐西蘭（參見圖5）。由於每年更替的需求龐大，美國同時也是從南半球的蜂農處輸入義大利蜂蜂王與分蜂群的最大進口國，其次則是歐盟與中東國家（沙烏地阿拉伯、波斯灣產油國）。乘著貨機，這些蜂王與分蜂群的蹤跡可謂遍布世界各地。
★隨著蜜蜂國際貿易而來的生態危機
然而，蜜蜂的全球化發展也有其弊害。歐洲蜜蜂在遙遠的國度落地生根，蜂王與分蜂群的交易也遍及世界各地，結果反而將異國的疾病與寄生蟲傳入歐美。最知名的案例是1904年在荷屬印尼發現的瓦蟎。原本與亞洲原生種蜜蜂共生共存的瓦蟎，很快蔓延到歐洲蜜蜂身上，然而牠們無法自行清除這種寄生蟲。蜂蟹蟎（Varroa destructor）是瓦蟎的變種之一，二十世紀中開始由東南亞向外移動，先是經由中國傳播，到了1960年代則跨越整個蘇聯國土，並於1980年代初來到西歐。隨著國際貿易拓展，牠們在1970年代進入巴西，1987年進入美國。在地球的另一端，紐西蘭也於2000年遭到蜂蟹蟎入侵，幸虧澳洲政府實施嚴格的檢疫政策，才使澳洲倖免於難（參見圖6）。
到了二十一世紀初，動植物的生物多樣性危機對所有的授粉昆蟲都造成影響，首當其衝的自然也包括在歐美受到嚴重威脅的歐洲蜜蜂。若要保護牠們，就必須採用新的農法，限制在土壤及作物上使用化學藥劑（如針對寄生蟲與昆蟲的殺蟲劑、含類尼古丁的農藥），並且重建蜂巢及恢復植物的多樣性，才能重新擁有豐富的花粉來源。除了繼續研究對瓦蟎、其他寄生蟲與疾病更具抵抗力的蜜蜂品種，並拒絕「美國授粉模式」之外，近年來為了讓養蜂業能永續經營，業界人士也考慮重新引進原生的歐洲蜜蜂亞種。
眾所周知，歐洲養蜂業自十九世紀中開始實行人工雜交，並且不論買賣什麼種類或來源的蜂王皆不受管制，有些雜交試驗的風險也非常高。在此背景下，原生種的歐洲黑蜂很快就重獲歐洲人青睞。歐洲各國（包含俄國）建立了合作網絡來尋找古老的蜜蜂族群，這些來自各種地區生態型（ecotype）的蜜蜂能夠適應不同的氣候、地形和植被條件；此外也有許多歐洲黑蜂保育中心負責保護並繁殖這些古老蜜蜂，再將牠們放回原生的環境中，讓式微的遺傳資源逐漸復甦，而日益萎縮的生物多樣性也能重新蓬勃發展。也就是說，歷經數個世紀的全球化，歐洲蜜蜂即將踏上回歸故里之路。
【Ch 70 護照市場：一「本」萬利的合法買賣】
你打算出國度假，探索新世界，第一件該做的事，就是查一下目的地的入境規定。如果你的國家曾和對方簽訂雙邊協議，或者兩國屬於同一個自由遷徙區，像是歐洲的申根區或南美的南方共同市場，那你可能只需要準備一份正式的身分證件；如若不然，你就需要一本護照。護照是一本符合國際民航組織（ICAO）規範的小冊子，由各國決定護照顏色並負責核發。隨著護照的防偽設計愈做愈精密，至今全世界只有少數幾間公司能夠製造。例如法國護照就擁有一百多項安全設計，包括紫外線感應墨水、全像防偽特徵（hologram）、隱形簽名或存有生物特徵資訊的晶片。起初護照的功能是用來管控鄉村人口在國內的移動並限制遷徙，但是進入十九乃至二十世紀初以後，隨著邊界交易日漸興盛、移民人數增加，護照成為跨國旅行的重要證件。
★護照實力大PK，價格因國而異
每本護照的價值不同，有些護照甚至僅發給外交人員等特定職務者，給予其便利。而所謂「護照實力」則須視發照國批准的國際協議而定，其等級由國際金融顧問公司阿爾頓資本（Arton Capital）依照「護照指數排名」（Passport Index）的標準計算，以該護照能免簽證入境的國家數目為關鍵。
因此，各國護照的實力等級可能有如天壤之別（參見圖2、3）。2018年，持有新加坡護照可免除申請簽證的繁文縟節，直接入境127個國家。相反的，只有5個國家讓阿富汗公民省下這些手續，而申辦其他國家的簽證不僅必須依照規定程序申請、耗時又無法保證一定通過。如果你的國家未受國際承認，還會遇上另一個麻煩──不確定護照是否能做為旅行證件。例如1974年土耳其人來到賽普勒斯島，並於1984年自行宣布成立北賽普勒斯土耳其共和國， 而該國護照只被6個國家承認，僅其中一國免簽證。法國護照則相當好用，共有163個國家向法國人敞開雙臂，其中124國免簽證。
★政府加持兼受惠，護照市場利益無限
如果你持有的護照讓人寸步難行，該怎麼辦？資本雄厚的人有一條路可走：花錢買。價值的差異讓護照買賣成為一個有利可圖的市場，而國籍同樣可以販售。有些國家甚至因此設立融資移民的管道（參見圖1）。1984年，加勒比海國家聖克里斯多福及尼維斯聯邦（Saint Kitts and Nevis）推出第一批「投資移民」（CIP）計畫，只要捐贈15萬美元，就可歸化取得國籍。其他國家如馬爾他與賽普勒斯也隨之跟進，這些國家自然資源不多、租稅政策對企業有利，且特別重視與其他國家簽訂自由遷徙協定。近來這類移民計畫比比皆是，全世界約有25個國家施行，有的給予公民身分，有的給予居留權，經過一定時間後即可申請國籍。其中最賺錢的當屬美國的EB-5簽證，每年為這個全球最大的經濟體帶來40億美元的收入。
由於許多國家關閉邊界，收緊簽證核發政策，尤其在2001年911事件後此一趨勢格外明顯，導致愈來愈多人想要申請這些移民計畫。然而，從自由遷徙區與自由居留區整體的角度來看，移民計畫的確會造成問題，像是歐盟與馬爾他之間的關係就是如此。雖然核發護照的權限在各主權國手中，核發的決定卻會影響到其他成員國，而每個成員國對歐盟公民皆負有重大責任。馬爾他的一舉一動即因此而備受關注，自從2014年實施移民計畫以來，該國已發給超過800人馬爾他國籍，但其中大多數似乎從未住在島上。根據全球居留權和公民身分顧問公司恒理（Henley & Partners）的調查，移民的地下交易每年可為馬爾他的經濟帶來8 億歐元的進帳，也為移民計畫主管帶來2千萬歐元的收入。
對口袋沒有那麼深或道德感沒有那麼重的人來說，還有從黑市取得假護照或失竊護照一途。例如敘利亞與伊拉克的內戰，便讓伊斯蘭國等武裝團體有機會取得大批空白護照，流入黑市販售。雖然這些護照可幫助許多在土耳其與敘利亞之間往返的難民，但也讓一些罪犯得以進入歐盟境內，如2015年11月13日在法國發動恐怖攻擊的歹徒便是一例。最後一種方法則是最普通、或許也是最花時間的，那就是透過結婚或長期居留來合法取得國籍。為了你的下一代，不妨超前規劃，結合屬人主義與屬地主義，讓你的孩子一出生就有望取得兩種甚至三種國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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