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
阿爾佛萊德‧希區考克(Alfred Hitchcock,1899年〜1980年),生於英國倫敦東部萊頓斯頓一個天主教家庭,少年時性格內向孤獨。1907年隨全家遷至倫敦。1910年入倫敦聖伊格納修斯學校學習。1913年在倫敦大學選修藝術課。1915年在亨利電訊公司當技術員。1919年發表短篇小說《麻醉劑》。1922年師從美國導演喬治‧菲茲莫里斯。1925年開始獨立執導電影。1939年應邀去好萊塢,次年拍攝電影《蝴蝶夢》,獲該年度奧斯卡最佳影片金像獎,加入美國籍,此後定居美國。1968年獲特殊奧斯卡獎和美國導演協會格里菲斯獎。1979年被美國電影藝術學院授予終身成就獎。1980年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授予其爵士封號。同年4月因腎功能衰竭在洛杉磯逝世。
希區考克是舉世公認的世界懸疑之父、電影藝術大師。在長達60年的藝術生涯中,共導演監製了59部電影、300多部電視系列劇,絕大多數以人的緊張、焦慮、窺探、恐懼等為敘事主題,揭示人生的荒謬和人性的脆弱,他因此被人們稱為「電影界的佛洛伊德」。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世界天才推理大師的經典力作。
希區考克最懸疑的故事集。
一次完美的謀殺?這只是一部電影,一部完美的書。
──米開朗基羅.安東尼奧尼(義大利現代主義電影導演)
在懸念片和恐怖片領域裡,希區考克是當之無愧的開拓者,他的影片就好比一本沒有理論的電影教科書被傳誦至今,成為心理恐怖影片的典範。
──史蒂芬.史匹柏(美國著名導演)
這個人去世了,但這位電影藝術家並沒有死。他的電影連續不斷地流傳開來,不會隨時間的流逝而被淹沒。
──法蘭索瓦.楚浮(法國『新浪潮』電影創始人)
如果把電影從我身上減去,那我就只剩下零了,如果希區考克離開了電影,就不成其為真正的希區考克了。
──黑澤明(日本電影大師)
撲朔迷離,
一座座回環曲折的人性迷宮。
懸念迭出,
你永遠都猜不到故事的結局。
只可模仿不可超越,世間只有一個希區考克,
有福爾摩斯所有的縝密,有福爾摩斯沒有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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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懸念片和恐怖片領域裡,希區考克是當之無愧的開拓者,他的影片就好比一本沒有理論的電影教科書被傳誦至今,成為心理恐怖影片的典範。
──史蒂芬.史匹柏(美國著名導演)
這個人去世了,但這位電影藝術家並沒有死。他的電影連續不斷地流傳開來,不會隨時間的流逝而被淹沒。
──法蘭索瓦.楚浮(法國『新浪潮』電影創始人)
如果把電影從...
章節試閱
上帝也救不了的
洛杉磯十一月的時候,天氣晴朗,陽光明媚。
站在法院台階上,我看著從樓裡走出來的兩個人—我的繼母諾瑪.科魯格和她的情夫魯斯.泰森。
剛才法庭上擠滿了人,到處是旁聽者和記者,陪審團做出了令我異常憤怒的判決—「無罪!」我氣憤地從法庭裡出來,因為我很清楚,父親就是被他們謀害的。洛杉磯被污染的空氣已經夠讓人難受了,但更令人難受的就是這次不公正判決。
諾瑪穿著一件樸素的上衣,白色的上衣配上藍色的衣領讓她看起來很端莊。在法院門口的台階上,她故意停下了腳。她被一群跑來跑去的攝影師和吵吵嚷嚷的記者圍著,她用勝利的目光看著這些記者,看著眼前這座城市。
我父親魯道夫.科魯格被謀殺時六十五歲,諾瑪那時才三十六歲,她看起來依然很性感,身材依然很苗條。她五官精緻細膩,有一頭閃亮的褐髮。特別是她的嘴唇富於表情,可以做出許多不同的微笑。她的嘴唇雖然可以做出許多不同的微笑,但她那尖尖的下巴讓她看起來很無情,還有總是冷冰冰的一雙藍眼睛。今天,審判的時候,由男性組成的陪審團對她很有好感,她輕聲細語地裝出了一個端莊淑女的樣子。
諾瑪快步走下台階,臉上帶著甜蜜的笑容。
泰森也被宣布無罪釋放,此刻他正像一條小狗一樣溫順地跟在她身後。
走到我身邊時,諾瑪猶豫著停了下來。我和她自他們兩個被捕後,就沒有說過一句話。我無數次地用沈默、用我的眼神告訴她,我痛恨她,她也知道我痛恨她。
「諾瑪,祝賀你。」我面無表情地對她道。
她迅速地打量一下周圍記者們的臉色,謹慎地說:「卡爾,謝謝。這個結果令我很高興,當然,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審判結果。對我們的司法系統,我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諾瑪,我是為你的幸運祝賀你,而不是為審判結果祝賀你。我不得不承認,你是個很聰明的女人。」
她把頭轉過去一部分,使記者們只能看到她的側面,卻看不到她朝我做出的得意笑容。她壓低聲音悄悄地對我說:「輸的人在比賽結束時哭,贏的人在比賽結束時笑。」
我看著她伸出的傲慢下巴,那一刻真想一拳打上去。
「科魯格先生,願意和你繼母合個影嗎?」一位攝影師喊道。
「當然,不過和她合影我需要一樣東西來搭配,一把鋒利的長刀,你有嗎?」
現場一陣緊張的沈默,諾瑪打圓場道:「卡爾,你是不是受刺激太大,變得有點偏執了?你父親死了,你變成這樣很正常,我不會怪你的。」她頓了一下又道,「卡爾,沒事我們就常聯繫,好嗎?」
「我想除非你搬出去,否則你無法避開我,因為我們現在還住在同一個屋簷下。」
諾瑪猛地扭過臉,沈默了下來。
一個身材像男人一樣的粗壯女記者衝了過來,問她:「科魯格太太在不久的將來,你打算與泰森結婚嗎?」
諾瑪轉頭打量著泰森,像看著她的玩具一樣。泰森比諾瑪小三歲,和我差不多大,這極具諷刺意味。他臉胖胖的,頭髮是褐色的,眼睛是棕色的,現在他正咧著大嘴傻笑著,活像一隻溫馴的小狗。
諾瑪又轉回頭,謹慎地對那個像男人一樣的女記者說:「我認為談婚論嫁在目前的情況下還不是時候,很對不起,詳細的情況不能告訴大家。」
說完後,她得意地繼續往前走,那些記者圍在她兩邊,泰森跟在她後面。
我憤怒地看著他們乘計程車離開,卻無可奈何。為了發泄我心中的憤怒,我跑到一家酒吧。在那裡,我喝了四杯馬提尼,仔細地回想著整個事情的經過,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到遺漏的證據,伺機進行報復。
這次審判持續了一個多月。諾瑪自由的關鍵是泰森是否被判刑?所以,她請了一位出色的律師—麥克斯韋爾.戴維斯為他辯護。這位律師曾讓許多殺人犯獲得了自由,在這方面,他很有一套。此人還曾自豪地說,一個人就算在刑警隊的辦公室裡殺人,殺的還是他自己的母親,他也能讓法庭判這個人無罪。
諾瑪自己雖然也有律師,但卻沒有他那麼有名。為了此案,她向戴維斯律師支付了大筆的訴訟費用。這件案子傻子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任何一個法學院的學生來審理,都會對諾瑪和她的情夫判刑,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
我的父親叫魯道夫.科魯格,他也許是老一代中最了不起的製片人兼導演,更是電影界的名人。在自己家中的客廳,他被槍殺。從現場來看,好像是小偷在行竊時殺了他。但警方認為,是我繼母和泰森殺害了父親。然後,為了掩蓋謀殺,他們把現場故意佈置成家中被竊賊闖入的樣子。
原告認定是泰森殘忍地槍殺了父親,並故意推倒桌子,打破電燈,搞亂抽屜,搶走了所有值錢的東西。然後,便逃得不知去向。而諾瑪為了證明自己是無辜的,去了我們家在箭湖的別墅,她在那裡熱情招待了幾個人,這幾個人在法庭上就成了她不在場的人證。
警方開始很困惑,後來,不禁懷疑起來。魯道夫.科魯格坐在椅子上閱讀時中了第一顆子彈,是從他的腦後近距離射進去的,第二顆子彈打斷了他的背脊。
很顯然,這是一次蓄謀已久的謀殺,兇手這樣做的目的就是不想讓被殺者看到自己。所以把現場偽裝成打鬥過的樣子很是多此一舉。再說,小偷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殺人的。
從射出的子彈來看,小偷用的是一支笨重的、長管德國手槍。小偷行竊時一般不攜帶槍支,就算他帶著槍去行竊,他也不會攜帶這種手槍。更巧的是,我父親也有一支這樣的手槍,事發後,我父親的手槍無影無蹤,難道這是巧合?
警方經過周密地調查,發現泰森有重大的作案嫌疑,調查泰森時又發現諾瑪也很可疑。在泰森的公寓裡,他們發現了一張破舊的便條,是諾瑪寫給泰森的。裡面雖然沒有具體寫明是什麼事,「……我們已經決定了那件重要的事,希望我去箭湖之後,你再行動。」
在現場的一張桌子上,警方還提取出了泰森的指紋。警方通過調查得知,有人在謀殺前一個小時在附近看到過他。
律師戴維斯不屑一顧地說,警方的證據根本站不住腳,泰森的指紋在客廳桌子上並不稀奇。因為泰森是死者的家庭證券經紀人,他去那裡是理所當然的。就算他是去找諾瑪幽會,也不能說他就是兇手。因為你們是告被告殺人,並沒有告他通姦。戴維斯還說,那支德國手槍,也許是小偷在書房的抽屜裡偷東西時看到了它,並用這把槍行凶,事後把槍帶走了。如果你們有不同意見,那麼你們最好把槍拿出來。警方能拿出來嗎?死者到底是不是死於自己的那支槍,警方能確定嗎?
戴維斯說那張便條根本說明不了什麼,裡面的內容根本不確定是什麼意思,怎麼能拿來作犯罪的證據呢!從這張紙條上,任何人都看不出犯罪的跡象。倒是死者本人的疑心病越來越重,他為了監視諾瑪,在去歐洲時曾雇了一名偵探。諾瑪知道這事後,感到非常害怕,因為她怕偵探會報告她和泰森的婚外情,所以她想在她丈夫回家時到箭湖去。她在便條中所說的「重要的事」就是指這一點。
聽完這些後,陪審團宣布他倆無罪……
父親死後,留下了很多遺產。如果法庭能夠判定諾瑪他們兩個有罪,那她將沒有資格繼承我父親的財產,那筆錢就全是我的了。
父親給我留下比佛利山莊大廈一半的產權、他的一部分證券,以及別的一些財產,但我只是代為保管他大部分的錢,諾瑪擁有那些錢的利息。要想那些利息的錢都歸我,只有她被定罪或死亡。
我父親是一個精明的投資者,他賺了不少錢,但從不亂花錢。父親去世後留下了七百萬元,諾瑪很貪婪,但她也只得到一百萬元現金。但每年六百萬元的利息也是她的,這可是一筆很大的數目啊!
我父親在世時,曾資助我舉辦過幾次商業活動,但那幾次我都賠的血本無歸。所以,他雖然沒有把他的錢全部留給我,我也不該說些什麼。但那些錢應該屬於我,畢竟我是他的兒子!而他竟然不完全相信自己的兒子,反而更相信那個詭詐殘忍的諾瑪,這讓人無法接受。
諾瑪認識我父親是從一部電影開始的,那年我父親投資拍攝了一部低成本電影,她在影片裡擔任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色。她是一個蹩腳的演員,但這次在審判她的法庭上,她卻有著很出色的演出。
諾瑪很有魅力,非常善於討好人。我父親在拍完那部電影之後,不久就跟諾瑪結婚了,那時我母親已經去世很多年了。過了一段時間,因為我父親非常固執,他的作品已經跟不上時代的潮流了,所以他不被新一代的電影界人士認可。甚至一些曾經對他讚不絕口的電影界巨頭,也開始與他斷絕合作。這件事讓我父親很受打擊,諾瑪也看出來了,此時父親的事業開始走下坡了。
諾瑪在公開場合對我父親仍然像開始一樣,她假裝崇拜他,天天說他是被遺忘的天才。她有時甚至會長時間地和他在一起,一起坐在他古老的大廈中,觀看他製作並導演的影片,那些都是他以前的作品。
那段時間,因為有了她,父親恢復了自信心。
但諾瑪和我父親結婚完全是因他的錢。父親身材高大,但長得並不好看,他有一對大招風耳朵,還是個禿頭,臉上經常是毫無表情。他還很古板、生硬。總而言之,他並不是個受女士歡迎的人。
他有時候也有好的一面,但這一面也因為事業不能繼續發展而慢慢消失了。
他是個剛愎自用的人,為了恢復過去的地位可以不惜一切代價;他也是個報復心很重的人,從來不會忘記在他事業低谷的時候看不起他的人。後來,他又拍了一部電影,準備以此恢復自己的地位,但電影完成之後,反應不佳,於是他再次被人遺忘。
他和諾瑪的婚姻生活也並不是一帆風順,雖然她一直討好他。
我父親知道諾瑪年齡比他小一半,知道自己並不屬於受女士歡迎的那種人,他為此非常嫉妒。嫉妒讓他開始懷疑,他花了大量的時間和金錢來驗證她有沒有出軌。
他曾在電話上裝了竊聽器,還曾雇了一個英俊的失業男演員,讓這個男演員去勾引她。有時候,他會對她說,我要出遠門,然後,突然折返回來。外出的時候,他會雇個偵探,也是為了監視她。但諾瑪很聰明,他所做的一切都沒能證實她是否不忠。他死前雇了一位私人偵探,這位偵探終於發現了她和泰森的約會。
但我父親還沒得到這個消息,就被殺死了。
我父親住的那棟大廈,一進去就感覺陰氣逼人,裡面充滿了濃濃的懷舊氣息。我在布蘭特伍德租了一間公寓,因為我不喜歡那棟大廈,更不想住進去。當那對姦夫淫婦殺害了我父親之後,我才搬進這棟大廈。我住進去的目的就是為了要找出證據,所以我準備把整棟大廈徹底搜查一遍。
父親怕僕人把主人的一言一行都傳出去,沒敢雇僕人。父親死後,我雇了僕人,但只讓他們白天幹活。
晚上,大廈裡只剩我一個人。我希望能找出一些證據,一些警察沒有找到的證據。
羅姆警官覺得我的想法很好笑,他說,他在查案時已經搜查了一遍,沒什麼遺漏的了,你還能找到什麼?我說試試看,他並沒有反對。
我想那把德國手槍上面一定有兇手的指紋,能找到它就好了。羅姆說,你純粹是浪費時間,那把手槍可能永遠也找不到了,誰會把兇器留在現場附近呢!
但我有一種非常強烈的預感,我預感那支手槍一定在屋裡。在我的預感裡,那把德國手槍正等著我去尋找,似乎就躺在某個黑暗、隱祕的角落。
我搜遍了整個大廈,所有可以藏東西的地方都查了個遍,但什麼也沒找到。我不禁想起羅姆說過,屋裡根本沒有那把槍。也許,他是對的。其他能證明諾瑪和泰森有罪的東西,我也沒能發現。
我在那裡住到審判快結束的時候,幾乎要發瘋了。在睡夢中,都在想著能證明他們有罪的證據。審判結束後他們逃脫了法律的懲罰,被無罪釋放。他們被釋放後得意的笑聲,時不時鑽進我的腦海。
黃昏的時候,我離開酒吧。在酒吧這一段時間,我想出了一個辦法,如果這個辦法我能成功的話,那麼我不但能報仇,還能得到錢。但這是一個極為危險的辦法,顧不了那麼多了,我必須孤注一擲。
那棟大廈坐落在山坡上,在落日的餘光下,它看起來和博物館一樣古老、死板。我到了屋前,看到屋裡竟然亮著燈。
我發現屋裡就諾瑪一個人,這令我很是驚訝。她坐在書桌後,正在看帳單和支票。她穿了一件緊身衣,這使她身體的各個部位看起來凹凸有致;她還化了妝,頭髮也被重新梳理過。她現在的樣子,與在法庭上判若兩人。
「諾瑪,歡迎回家。」我悄悄走進去說。
她吃驚地抬起頭,不過,她並沒有顯出驚慌的樣子。她在我眼中,一直都是一個有膽色的女人。我挖苦她說:「諾瑪,是不是在算你有多少錢了?」
她冷冷地道:「卡爾,我知道你會來,坐吧。」
「知道我會來這裡?」我就近找張椅子坐了下來。
「你不是就住在這裡嗎?難道你不回家嗎?」她諷刺地問。
「你不覺得我在這裡會妨礙你吧。」
「卡爾,你一定把我想得很壞,一定非常恨我。我覺得你和那些喜歡捕風捉影的記者沒什麼兩樣,都很自以為是。你也不想想,這麼多人都認定我無罪,這是為什麼?你就不能重新考慮一下自己的想法?」
我用右食指指著她的腦袋說:「還考慮什麼?我父親就是被你謀殺的!」
「一派胡言!」她繃著臉反駁說。
「是不是泰森舉著槍,你扣動的扳機?」
「卡爾,你不知道,我是愛你父親的。」諾瑪眼眶竟然有點潮濕了。
「諾瑪!你愛我父親!別騙自己了!你和我一樣,都不愛他。他從來都不考慮別人,眼中只有他自己。他是一個固執、愚蠢的家長,一個討厭的老古董,他就是自己團隊和家裡的希特勒。諾瑪,你竟說你愛這樣的人!承認吧,我們都恨他!」
我想當諾瑪籌劃謀殺我父親時,她應該也想到了這些。這些謊言中有些話倒是很切合她的實際情況。她驚訝地喊道:「卡爾!你說的這些話讓我感到很震驚!你父親幫過你許多忙,你不覺得你說出這番話是忘恩負義嗎?」
「諾瑪,你不覺得你這麼說很虛偽嗎?」我像在逗她一樣,朝她眨眨眼。
她無力地微笑著,「也許,我是有點虛偽。」她承認說,「卡爾,不過我有一點從來沒有想到,那就是假如你真的不喜歡你父親,但在我面前,這些年來你沒說過一句批評他的話,你是怎麼掩飾得這樣好的?」
「諾瑪,首先我們是敵人,還是用競爭者比較合適。但這不妨礙我們互相坦白一次,就這一次。如果我在你面前說父親的壞話,你難道不和他說嗎?這樣的話,我不就沒戲唱了。是不是?」
諾瑪點著一支煙,舒服地往椅子上一靠。「隨你怎麼想吧。不過,我覺得你的性格具有兩面性甚至多面性。你痛恨你父親,也用不著仇視我啊?」
「諾瑪,你現在還沒明白嗎?說實話,我也不想仇恨你,但我喜歡那些理應屬於我的錢。如果陪審團判你們有罪就好了。」
「想不到,你這人還很殘酷,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可惜的是,我沒能成功。」
「你父親被謀殺,你是不是很在乎呢?」
「我才不在乎呢,我只在乎錢。對我來說,錢就是一切。不過,我要告訴你,泰森太不小心、太笨了,他把事情辦得很糟糕。如果是我們兩個合作殺父親的話,會做得滴水不漏,根本不用上法庭。」
她面無表情地盯著我,一副讓我繼續說下去的樣子。
我繼續道:「不過,諾瑪,你還不算太笨。泰森要不是因為你請了戴維斯律師就完了,他完了的話,就會供出你,這樣你也完了。不得不承認,戴維斯確實很棒!」
諾瑪不禁笑了起來,跟著我也笑了起來。
停了一會兒,我繼續道:「那個老傢伙真是個天才!他把辯護當成了藝術。一些有利於對方的證據,到了他那裡,就是廢紙一張,甚至能變成己方的證據。比如泰森把他的爪印留在了桌子上,你一定這樣想,他這次一定難逃一死。但是,戴維斯說,那張桌子上發現他的指紋很正常。如果泰森來做客時坐在桌子邊,把手放在桌子上,這很正常啊。要不是這個老律師,還不知道會怎麼樣?」我嘆了口氣又道,「但泰森這傢伙為什麼不戴手套呢?真是笨得要死!」
「他還沒有蠢到這個地步,那天他是戴著手套的!」諾瑪反駁道,「但他最後因為某種原因—」
我挖苦她道:「諾瑪,真該謝謝你啊!」轉而向她怒吼著說,「我想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麼殺了我父親!」說話的時候,我兩眼瞪視著向她走去,恨不得一下幹掉她。
她迅速拉開身邊的抽屜,從裡面掏出一支德國手槍對著我:「卡爾,知道你會來,我都準備好了。」
我瞪大眼,驚奇地看著那支槍道:「父親的手槍!」
「事發後,這把槍成了問題,泰森也不敢帶著它離開。如果他身上帶著槍,萬一他被抓了,那我們就完蛋了。他不得已只好把槍藏在了屋裡。」
「藏在屋裡?什麼地方?我對這裡這麼熟悉,怎麼沒有找到呢?」
「冰箱你找過嗎?」
「雖然你們兩個不是職業殺手,不過,能想到這個主意也還算聰明。假如羅姆知道這個情況,不知道他會怎麼樣。」
她舉著槍對我道:「你是不是想把這事告訴他,然後,讓他來抓我?」她對我嘲諷著說,「但他是抓不到我的。」
「不錯,他現在也許真的不能抓你,因為對同一個案件不能再次起訴。那麼,你現在準備怎麼辦呢?開槍殺了我?」
「卡爾,我不會殺你的,這麼做太冒險了。不過,你最好別惹我。我們還是可以談談生意的,我願意出高價收購你大廈中的持有部分。」
「關於這事,我要想一下才能做出決定。我希望你現在把手槍給我,不然的話,我就可能硬奪,也許爭奪時不小心會傷到你漂亮的臉蛋。」
她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把槍給了我。
出乎我的意料,我的計畫進行得異常順利。我早晨告訴諾瑪,我不想再看到她。
然後,我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了一下,又搬回布蘭特伍德。我花了幾天的時間制訂了一個詳細的計畫。然後,給她打了個電話。
「諾瑪,我已經考慮好了,賣掉大廈中我的持分。只是你能不能按照承諾的那樣,高價收購它呢?這點錢你還是有的。」
「現在,沒人會買這種古老的房子,其實這座大廈沒什麼用處。我咨詢過相關人士,他們說這房子大概值七萬五。這樣算的話,你的股份還沒有五萬,不過,我願意出五萬。」
「這房子現在是不好賣了,但你別忘了,房子周圍還有將近一英畝的地,如果房子和地一起賣的話,價錢不會低的。所以,你要真想買的話,就該出十萬。」
「十萬?」
「是的,要現金支付。」其實我並不需要現金,但這有其他的原因。
「你不覺得這個要求很荒唐嗎?為什麼一定要現金?」
「別說這麼多了,明晚八點我來拿錢,你現在最好趕快去銀行。讓泰森也來吧,他還可以作個見證人,讓他帶一份出讓證書,到時候我會簽字的。」
「卡爾,你在指揮—」
「是的,我是在指揮你。所以,不要打斷我,我還沒說完呢。你要讓泰森帶一份我父親所有證券的清單,還要估好這些證券的當日價格。還有大廈其他物品的稅後清單,你也要給我一份。」
「你覺得我會這麼做嘛!你這是在訛詐,這些跟你沒有什麼關係。就算你現在把我們殺你父親的事說出來,我也不會在乎。已經太慢了,現在誰也奈何不了我們。」
「是的,殺人的事已經過去,在這件事上,沒人可以起訴你。但如果你犯了別的法呢,難道他們不能以另一樁罪行起訴你嗎?你和泰森在法庭上作了偽證,你們說那支槍不見了,現在槍在我手上,他們可以因此判你兩年徒刑。你放心,他們一定會這麼做的,這點我可以保證。」
「好,我按你說的做。不過,你別以為我是怕你,如果你這麼想的話,我寧願進監獄。我相信戴維斯律師,他很容易就能證明那種偽證指控是站不住腳的,所以你說我在作偽證根本不可信。」
我知道她說得對,只好對她道:「諾瑪,別多心。我的目的只是那十萬元現金。」
—我在兩天前離開大廈去布蘭特伍德時,遇見了戴維斯。在大廈的台階上我們碰面了,他是來這裡找諾瑪的。他看到我,停了下來,跟我打了招呼。
「小夥子,現在你一定對我很不滿,但我也只是在掙錢養活自己。」他說話帶著南方口音,眼角佈滿了親切的皺紋,不過,他身材很高大,看起來熱情洋溢,很像個舊式的南方貴族。其實我心裡並不憎恨他,我知道那只是他的工作,他只是在這行很優秀而已。
當時我對他說:「雖然上次的案件你傷害了我,但我還是認為,你也許是當今世界上最傑出的辯護律師。」
諾瑪打斷了我的回憶:「我和泰森已經決定這段時間不見面,我怕我和他的事被曝光,所以,我不想讓他過來。」
「你們倆的感情真是讓人感動,但泰森一定要在場,這點絕對不能改。你要是怕被曝光,就讓他天黑以後悄悄過來,還要讓他管好自己的嘴巴。」
「可以。」
「別忘了和泰森說,讓他別遲到一分鐘,最好是準時到達。」說完,我掛斷電話。
第二天晚上,六點四十五分,我站在一個小電影院的售票間,和一個叫多麗的售票員聊天。之所以來這家電影院,是我父親的緣故,他在死前幾個月買了這家電影院的股份。所以,這裡的工作人員我認識,關鍵的是,他們認識我。
七點的時候,雙場電影開始了。其實這兩部電影我已經看過,我還知道,這兩部電影要是放完的話,大概得三小時五十六分。
在電影院的走廊上,我看到了經理墨茨,他正和一個漂亮姑娘調情。
我過去和他聊了一小會兒,然後,我走進放映廳。我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那個位子在緊急出口旁邊。售票員在開場前偶爾會引導觀眾入座,但大部分時間售票員都在門外。
離八點還差十五分,我看了看四周的情況,我看到坐在中央的一小部分觀眾正在專心地看電影。放映室裡沒看到工作人員。
從緊急出口,我悄悄地溜了出去。出門時,我掏出一張卡片插進門縫,這樣做是為了防止門自動關上,因為我還要從這裡回來。
我到大廈的時候,注意到諾瑪和泰森已經在客廳裡了。諾瑪很沈靜,泰森顯然很不安,看到我時,泰森很緊張。
在出讓證書上,我簽了字,作為證人,泰森也簽了字。諾瑪遞給我一個手提袋,裡面裝滿了錢。我並沒有點數目對不對。
他們把一份證券清單和一些統計單據給了我,我大致看了一下,把它們裝進了上衣口袋。其實我自己也能搞到這些東西,我是故意讓他們倆這麼做的。這樣的話,他們就想不出我的真實用意是什麼了。
「作為對你們辛勤勞動的回報,現在,我要給你們一樣東西。」
我從我帶來的一個盒子裡拿出那把德國手槍,我托著手槍對諾瑪道:「諾瑪,你一定很想要這把槍,現在就給你吧!」
「你能這麼做,我很高興!」她站起身,微笑著說道。
「諾瑪,雖然你有點邪惡,但你微笑的時候真是迷人。」
說話的時候我掉轉槍口,扣動扳機,朝微笑著向我走來的她連開了三槍。她被子彈打中,向後倒在地上。
緊接著,我把槍口對準了泰森。他立刻瞪大了眼睛,嚇得全身發抖。
「泰森,看看諾瑪現在的樣子,你不會想和她一樣吧?」
他飛快瞥了一眼地下的屍體,恐懼地連話也不知道怎麼說了,只是對著我拼命地搖頭,意思是說,他不想死。
「泰森,現在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做,不然你就得死。」
「你讓我幹什麼都行,求求你別殺我。」他嗚咽著哀求道。
「諾瑪才是殺害我父親真正兇手,她只利用你而已,你只是她的工具。是不是?」
「是的。我知道她一直利用我,但我無法抗拒她,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聽好了,現在我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你要寫一張便條,在上面寫上你和諾瑪殺了我父親。然後,你帶著這十萬元盡快離開這裡。如果沒被抓住,就算你運氣好;假如你被抓住的話,你就完蛋了。也許你會在法庭上指證我殺了諾瑪,但那沒用,你寫的便條首先證明你有罪。不過,對你來說,這可是一次生存的機會。是不是啊?」
他使勁地點頭道:「是的。」
我舉著槍,槍口離他的太陽穴只有一英寸。我命令他打開課桌的抽屜,讓他從我父親的文具用品裡拿出一支筆。
我用槍頂著他的腦袋說:「照我說的寫,一個字都不能漏。你就這樣寫—諾瑪逼我殺了魯道夫.科魯格,為了懲罰她,我不得已殺了她。她有一種我無法抵抗的奇怪力量,用這種力量她一直控制我,要我去殺人。我要結束這一切—我殺了她。」
「雖然這個便條看起來有些奇怪,不過,正好對上了現在的情況。假如你很不幸運被抓住的話,我想,你可說你精神有毛病。現在,把你的大名簽上!」我說道。
他簽好名字後,我立刻扣動扳機,對著他的太陽穴就是一槍。我把手槍處理乾淨,並在槍上留下了他的指紋。然後,我用布包著手,拿起手槍放到他的右手裡。
我拿十萬元的手提包、出讓證書和裝手槍的盒子走出大門,上了車,迅速離開了。
這期間沒人知道我離開。回到電影院的座位上,電影很快放完了。我出去的時候和墨茨又聊了一小會兒,和他談了對剛剛放映的電影的看法,他對我父親的死,還勸我不要傷心。
不久,我就離開電影院。臨走時我還笑著拍了拍多麗的肩膀。
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證明我有不在場的證據。但我覺得自己好像多慮了,因為案發後直到現在竟然沒人懷疑我,我不禁陶醉在勝利的喜悅中。
幾天後,羅姆警官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你錯了。」警官在電話中說。
「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心想難道事情被發現了,我手腳開始變得冰冷起來。
「你曾說過,在你父親的房間裡沒有發現重要的證據。但你錯了,房間裡有證據。如果你當時找到這個證據的話,陪審團一定會判他們倆有罪。不過,現在這些已經不重要了。科魯格先生,我認為你對這個證據一定非常感興趣。」
「警官先生,不知道是什麼證據?」
「科魯格先生,你還是親自來看看吧,在電話裡說不方便。如果有時間的話,你過來一下?」
「好的。」
誰沒事都不想來警察局,但我還是來了。
羅姆從我一進來就笑容滿面,一副樂不可支的樣子。他帶我來到一間審訊室,屋子裡只有幾張椅子和一張桌子。窗簾是關起來的,這讓屋裡的燈光顯得非常耀眼。
一位身穿制服的警察站在桌子邊,桌上有一個黑色箱子。屋裡還有一個人,是我以前見過的一位刑偵科的警官,他叫斯坦.伯里。
他們看著我,都很高興的樣子。過了一會兒,羅姆終於控制住,不笑了。他開始問有關我父親的一些問題,問我父親是什麼職業,以及怎麼發展的。我說我父親是從剪接師做起,慢慢地當上了攝影師、導演,就這樣,他慢慢成了一個製片人。
「你父親非常嫉妒你繼母,你知不知道這一點?」
「是的,我知道。」
「那你一定也知道,他一直在調查她?」
「是的。」
「我實話告訴你吧,你父親被殺的過程,已經被拍了下來。」
「不會吧,有這種事!」
「從客廳的牆上,我們昨天挖出一顆子彈來,挖牆的時候,竟然發現牆裡面藏著一些攝影機,它們被隱藏得非常巧妙。你父親為了買這一套設備一定花了不少錢。攝影機系統是聲控的,房間裡只要有超過一定分貝的聲音,它就會自動啟動,進入工作狀態。如果三分鐘內沒有聲音的話,系統就會自動關閉,停止工作。屋裡到處都被他安裝了聲控攝影機,它們是連結在一起的,假如一個攝影機的膠卷用完了,那另一個攝影機就會接著工作,就這樣一台接著一台那天,他剛從歐洲回來,還沒有來得及關掉攝影機,就被害了。泰森殺他的場景,全部被正在運轉的攝影機拍了下來。奈特,放膠卷讓這位先生看看!科魯格先生,一定還是想親自看看吧。」
我回過頭來,看到一台裝好膠卷的放映機。
伯里警官拉開銀幕後迅速關掉電燈。然後,機器開始轉動,銀幕上出現了畫面。
畫面上諾瑪和泰森站在一個客廳裡,這讓我很迷惑。他們似乎很不安,看上去像是在等待什麼人。然後,我竟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接著我看到畫面中的我向他們兩人走去。
羅姆警官怒聲喊道:「奈特,你他媽放錯膠卷了!科魯格先生,要不我們就先看這一卷好了?」
我腦袋裡一片空白,好像沒聽見他的話似的。我覺得,他的聲音好像是從遙遠的隧道傳來的。我看到畫面裡的自己手中托著那把德國手槍,對著諾瑪道:「你一定很想要這把槍,現在就給你吧!……諾瑪,雖然你有點邪惡,但你微笑的時候真是迷人。」
我還看到我用手槍殺了諾瑪,諾瑪倒在地上。這時,審問室的電燈不知被誰打開了,我感到自己緊張得無法呼吸。
「科魯格先生,不知道你對剛剛放的影片怎麼看?」過了一會兒,羅姆的聲音響起來。
「你一定想讓我說什麼吧?但在我的律師未來之前,我什麼都不會說,現在我需要打電話找一位律師。」
「律師!」羅姆嘲笑著說,「你們聽聽,他還要請一位律師!科魯格先生,還是別花那冤枉錢了。這樣的證據足以判你死刑,這樣的話,你還要律師幹嗎?承認有罪,向法官求情去吧。不過,我想法官也無能為力。像你這樣的案子,也許只有上帝能救你。」
「警官,你錯了,上帝也救不了我。不過,我可以打電話請麥克斯韋爾.戴維斯大律師為我辯護啊,也許我的運氣還真的不錯呢!」
上帝也救不了的
洛杉磯十一月的時候,天氣晴朗,陽光明媚。
站在法院台階上,我看著從樓裡走出來的兩個人—我的繼母諾瑪.科魯格和她的情夫魯斯.泰森。
剛才法庭上擠滿了人,到處是旁聽者和記者,陪審團做出了令我異常憤怒的判決—「無罪!」我氣憤地從法庭裡出來,因為我很清楚,父親就是被他們謀害的。洛杉磯被污染的空氣已經夠讓人難受了,但更令人難受的就是這次不公正判決。
諾瑪穿著一件樸素的上衣,白色的上衣配上藍色的衣領讓她看起來很端莊。在法院門口的台階上,她故意停下了腳。她被一群跑來跑去的攝影師和吵吵嚷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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