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充滿隱喻與探索的公路小說,每一次遠行,都是對創傷的回望。
◎以斯圖爾特公路為線索,串聯起記憶宮殿中的每個房間。
◎用不同的手法書寫相同主軸的故事,試圖和與生俱來的東亞創傷和解。
從城市出發,穿越荒漠,
他們踏上一趟帶著象徵與告別的公路之旅。
在無人之境,道別的不只是鼠,更是無法言說的過去。
兩人踏上為鼠舉行葬禮的旅程,穿越荒漠與記憶,
路途不斷交織他人的遺憾與自己的過去。
透過一場象徵與告別交錯的公路行動,
探問東亞創傷的遺緒:
身分與歸屬、記憶與逃避、和解與死亡。
鼠,既是角色,也是象徵;
牠的終點,也是所有人的開始。
這是一部書寫創傷與救贖的小說,
也是一場離開伊甸園後仍不斷尋路的自我旅程。
有些人完成了救贖,有些人以死亡代替救贖。
然而無論是活著的人抑或是逝去的人,
都在那場葬禮中與過去道別。
◎代理經銷:白象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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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木易
•畢業於香港中文大學,一個感性與理性並存的人。
•試圖用文字重建精神廢墟,解構秩序以反抗社會達爾文主義
•始終希望成為樂隊主唱的吉他手,偶爾浸泡在大衛·鮑伊的宇宙飛船與刺鼻的顯影劑中。
•在北半球的河流與南半球的小島之間漂泊,喜歡在公路旅行時聽鄉村搖滾的概念專輯。
•夢想是在克里特島北岸開一間只在地中海的夏天營業的大畫幅攝影工作室,其他季節或許會背著吉他在瓦卡蒂普湖與班克斯半島流浪。
封面插畫 Alenky White
章節試閱
第一章
穿過一段漫長而逼仄的隧道,海灣的全貌便由先前的一個高光點逐漸顯露出來。星羅棋布的漁船停泊在避風塘碼頭水域,令人不禁聯想到何藩鏡頭下所記錄的場景。半個世紀轉瞬而逝,此處的景象與攝影集中所描繪的場面並無令人隨意望一眼便足以道出的區別。各式漁船於破曉之時傾巢出動,駛向伶仃洋抑或是更為遙遠的外海。一整天的捕撈任務完成後,它們便如歸巢的雁群般悉數返回港口。我望見一位漁民腳踩泡沫浮板,撐起一根竹竿便向著舢舨劃去——或許兩千年前便是如此,可見科技革命並未覆蓋地球上的每一個角落。
從一座深入海灣的碼頭登上二層高的渡輪,伴隨著一陣刺耳的汽笛聲,船隻緩緩向著太陽落山的方向駛去。穿過海堤的缺口後,便調轉船頭一路向南前行。我將雙臂自然搭在船尾的金屬護欄上,俯視海水在發動機的攪動下泛起一陣陣有跡可循的波紋。正值本該陰雨綿綿的春日,天氣卻一點也不馬虎——身後的群山、山腳的建築與半山的墓園均清晰可辨。天空中的雲朵呈現出一種層次豐富的立體感,令人不禁懷疑自己是否身處帕米爾高原。約莫二十分鐘後,鴨脷洲在視野範圍內逐漸化作一條細線,而船頭朝向的模達灣則隨之露出真容。
一座混凝土砌成的露天碼頭、一片漂浮著海藻的沙灘與幾幢兩三層高的度假屋,這便是模達灣的全貌。無論是和一山之隔的榕樹灣,還是與不遠處的索罟灣相比,這裡都顯得頗為冷清——既沒有海鮮餐廳,也沒有西式酒館,甚至連遊客的蹤影都無處尋覓。離開碼頭範圍,向西步行大約兩百米,我駐足於一棟外牆刷成米黃色的度假屋門前,按響了門鈴。
「多麼美妙的天氣啊!適合去郊野公園徒步,不是嗎?」斯科特醫生身穿棕色格子襯衫與黑色休閒褲,以一種放鬆的姿態坐在我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從某種角度觀察,他臉龐的輪廓倒是與中年時期的馬龍.白蘭度頗為相似。
「這是我每週的例行事項之一,時間還早的話我就會步行回榕樹灣。」我回應道:「當然,這個季節在山間遇到蛇是常有的事。有時還能見到幾名遊客一絲不掛地泡在野水塘裡,但願他們不會遇到可怕的螞蝗。」
「榕樹灣那邊太喧囂了,對我來說跟市區並沒有本質區別。每當節假日來臨時,幾十艘渡輪便接二連三地將遊客運送到這座小島上,走馬觀花般遊覽完一周後又原路返回。或許是我離開文明世界太久了,對這種流水線一樣的生活模式無論如何也欣賞不來。這也是我選擇在模達灣定居的主要原因——沒有遊客,沒有千篇一律的店鋪,甚至連手機信號也沒有。遇到急事需要聯繫時,我經常騎單車前往兩公里外索罟灣的公共電話亭。往往等我到達時,才發現『急事』或許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重要。如此一來,我與外界聯繫的頻率便愈發減少。當然,去街市採購基本的生活物資還是必要的。」
「仿佛生活在伊甸園似的。」我感嘆道。
「或許吧,對於某些人而言模達灣確實是世外桃源般的存在。即便如此,每隔一段時間便有島民因受不了這裡的慢節奏生活而移居別處,同時也有一批新移民滿懷憧憬地登上小島。那些渡輪就像『五月花號』一樣,將舊大陸的人們運送至新大陸。」
話音剛落,整座房間便被沉默所渲染。我望向窗外,碼頭旁多了一名釣魚的老人與幾隻灰白相間的海鷗。沉默過後,斯科特醫生再度開口。
「那麼,近期狀態如何?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
「嗯!可稱得上特別的事倒是沒有。無非就是平時去學校上課,週末在工作室接單,這樣的生活已經持續很長時間了。壓力倒不是很大,頂多是在學校不得不跟一些討厭的傢伙合作完成任務罷了。當然,在巴布亞的那幾個月除外。」
「我倒是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戰爭。」斯科特醫生說道,「但天災想必是有的。」
「去紐約上大學前我一直和家人住在堪薩斯州。在中部地區,暴雪和龍捲風是相當常見的天災。每當龍捲風襲來時,我們便躲在房屋下方的地窖中——那裡有充足的食物和水,與一盞散發出微弱光芒的馬燈。我們一家人圍在煤油燈旁,靜靜等待著狂風席捲而來。有時只是輕輕掠過,並未造成大規模的破壞;有時能把整個屋頂掀走,我們只能等災難過後再做修補。雖然造成了切切實實的經濟損失,但父母似乎從未有過怨言,只是帶著我與妹妹用各種工具和材料一步步將房屋恢復原狀。因此在我的早年記憶中,天災並不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我心想,這不是《綠野仙蹤》裡的情節嗎?堪薩斯州與被龍捲風吹走的房屋。當然,堪薩斯城並不在堪薩斯州,而是位於隔壁的密蘇里州。正如紐約州的首府不是紐約市,阿拉斯加州的首府不是安克拉治,而加州的首府也不是舊金山或洛杉磯一樣。光怪陸離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而有些人卻渾然不知。
「直到我搬到模達灣後,經歷了兩年前的那場颶風,才對此有所改觀。或許你還記得,那跟以往任何一場颶風都不在一個等級——超市早已搶購一空,臨時性結構的建築均被拆除,就連漁船也用手臂粗的鏈條緊緊地鎖在岸邊的鐵欄杆上。當然,在那場風暴面前一切均是徒勞。颶風過境後,模達灣那為數不多的房屋被撕得七零八碎,簡直像被某種深海巨獸啃食過一樣;樹木肆意倒在道路中央,碼頭旁的船隻不翼而飛,各種不明來源的碎片堆積在沙灘上。得益於堅固的水泥結構,村裡唯一那棟受損不算嚴重的建築物便是位於道路盡頭處的三層洋樓——那是我們時常光顧的餐廳,一樓和二樓用於招待客人,三樓則是老闆自己的住處。順便說一句,那位老闆是一名三十五歲的義大利人,放棄了在米蘭時尚界的高薪工作跑來小島上提前享受退休生活。」
「鑒於大多數房屋的受損情況相當嚴重,村裡二十多位常住居民便聚在餐廳裡商量對策。電話信號本身就很微弱,颶風一來算是徹底摧毀了與外界聯絡的可能性;碼頭也被洪水沖垮,沒有外界的援助根本無法恢復使用。唯一的希望便被寄託在那條與索罟灣相連的鄉間小道上。幾名年輕人自發前去查看路況,還沒走出村莊便被幾棵十餘米高的巨型榕樹擋住去路。或許是不幸中的萬幸,餐廳儲備了足夠的食物與水,短時間內想必是餓不死任何一個人的。然而大多數居民的住所均已被摧毀,我們只能暫時借住在積水無法觸及的餐廳二樓。我是極度重視個人空間的那一類型,此刻卻不得不接受與二十餘人共處一室。餐廳老闆相當熱心,用帶軟靠背的椅子為每個人搭了簡易床,還去廚房做了足夠分量的菜餚。我們也用現成的材料幫助他補好了漏雨的窗戶和天花板。」
「突然有人想起那名總是坐在碼頭旁的長椅上發呆的老太太,似乎大家均未看見她的身影。八十餘歲的老太太一個人留在漏雨的屋內可不是什麼好消息,那幾名年輕人連忙冒著傾盆大雨趕往她家。見到老太太時,她顫抖地蜷縮在房間的一處角落,身上的衣物早已被雨水浸透。幾人合力將她攙扶至餐廳,我為她檢查了身體——沒有物理性損傷,血壓和心跳也基本在正常範圍內,只是嘴裡一直念叨著聽不懂的囈語。餐廳老闆見狀連忙將自己位於三樓臥室的雙人床讓給老太太,並拜託我儘量安撫她的情緒。想必老太太是受了很大刺激,幾乎整晚都在顫慄和胡言亂語中度過。」
說到這裡,斯科特醫生停頓了一會兒,嘆了口氣。
「到後半夜我實在睏得不行,便在旁邊的沙發上睡了幾個小時。醒來時,她已不再呼吸,只是平靜地臥在床上,仿佛睡著了似的。我想,老太太昨晚說的那些夢話大致是在懷念她幾年前逝去的丈夫。聽說他們於九十年代退休後便開始環球旅行,走遍了包括南極在內的所有大洲,最終定居在這座小島上。那棟房子是她和丈夫一磚一瓦蓋起來的,想必承載了他們之間的諸多回憶。丈夫過世後,老太太總是獨自在碼頭旁的長椅上安靜地坐著,見到有人經過便微笑著打招呼。我無法想像颶風來臨的那天,她是以何種複雜的心情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與丈夫的心血被毀於一旦。」
以上內容節錄自《鼠的葬禮》◎著.白象文化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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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穿過一段漫長而逼仄的隧道,海灣的全貌便由先前的一個高光點逐漸顯露出來。星羅棋布的漁船停泊在避風塘碼頭水域,令人不禁聯想到何藩鏡頭下所記錄的場景。半個世紀轉瞬而逝,此處的景象與攝影集中所描繪的場面並無令人隨意望一眼便足以道出的區別。各式漁船於破曉之時傾巢出動,駛向伶仃洋抑或是更為遙遠的外海。一整天的捕撈任務完成後,它們便如歸巢的雁群般悉數返回港口。我望見一位漁民腳踩泡沫浮板,撐起一根竹竿便向著舢舨劃去——或許兩千年前便是如此,可見科技革命並未覆蓋地球上的每一個角落。
從一座深入海灣的碼頭...
作者序
深夜時分,我駕駛著一臺越野車在八號公路上一路狂飆。從庫克山出發起便為我引路的半掛車,也無可避免地在幾分鐘前駛向別處。除了引擎的轟鳴,世界似乎被抹去了聲音。穿過一段沿山盤旋的公路,只見頭頂垂下一塊路牌,上面用潦草的字跡寫著「前方五十公里為無人區」的字樣。道路兩旁豎起高聳的松樹,視野變得相當狹窄,我只好放慢車速。經過一座廢棄村莊,在遠光燈的照射下,我望見腐朽的木屋、被隨意棄置於公路旁的汽車骨架以及無人打理的荒廢羊圈。我在心中默默祈禱,車千萬不要於此時此刻拋錨。離開峽谷地區,遠方浮現出一片星星點點的燈光——那是鄧斯坦湖畔的克倫威爾小鎮。瞥了一眼手錶,已近凌晨,此時距離我徹底告別人類文明已過去整整三小時。
那是瘟疫爆發前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公路旅行。在我剛成年拿到駕照僅四個月的情況下,獨自完成了距離長達三千公里的朝聖之旅。旅行結束後的第二天,全國宣布戒嚴,昔日繁華的街道如今卻只能依稀聽見枯葉落地的聲音。記得二月初的某一天,我坐在窗臺上彈唱著動物樂團的〈日昇之屋〉,偶然瞥了一眼窗外,卻目睹了一場百年難遇的晚霞——飛機的軌跡劃過天空,留下一條晨昏之間的分界線。我想,過去幾年我似乎總是在向外探索,卻時常忽視自己的內心。那晚,我開始嘗試寫作小說,以斯圖爾特公路為線索,串聯起記憶宮殿中的每個房間。被困在家中的幾個月,我完成了六章半的內容,此後便突然失去創作靈感,或許是因為可以走出房門,回歸現實世界了吧。
直到五年後,我在一塊落滿灰塵的硬碟中翻出了這篇未完成的小說,突然意識到這幾年的人生經歷何嘗不是在收集創作靈感的碎片呢?我於是再次開始寫作,僅用了二十天便完成了主線劇情的創作,如行雲流水般順暢,沒有遇到任何阻礙,這顯然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回顧這篇小說的內容,我似乎總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用不同的手法書寫著相同主軸的故事,那便是如何跟與生俱來的東亞創傷和解。書中的每個角色都來自不同的背景,他們或多或少都有屬於自己的遺憾。有些人完成了救贖,有些人以死亡代替救贖。然而無論是活著的人抑或是逝去的人,都在那場葬禮中與過去道別。鼠既是鼠,也不是鼠,牠可以是書中任何一名角色,也可以是世界上任何一個獨一無二的個體。篝火熄滅,葬禮結束,我們終將回到逃離伊甸園的路上,漸行漸遠。
深夜時分,我駕駛著一臺越野車在八號公路上一路狂飆。從庫克山出發起便為我引路的半掛車,也無可避免地在幾分鐘前駛向別處。除了引擎的轟鳴,世界似乎被抹去了聲音。穿過一段沿山盤旋的公路,只見頭頂垂下一塊路牌,上面用潦草的字跡寫著「前方五十公里為無人區」的字樣。道路兩旁豎起高聳的松樹,視野變得相當狹窄,我只好放慢車速。經過一座廢棄村莊,在遠光燈的照射下,我望見腐朽的木屋、被隨意棄置於公路旁的汽車骨架以及無人打理的荒廢羊圈。我在心中默默祈禱,車千萬不要於此時此刻拋錨。離開峽谷地區,遠方浮現出一片星星點點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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