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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失速的霸權
凌晨三點鐘，四下一片漆黑。二十七歲的美國空軍上尉拉傑．沙赫（Raj Shah）正駕駛F-16 蝮蛇戰機，在伊拉克和伊朗交界上空飛行，此時是2006 年，他第一次被派到戰地出任務，來到戰地才剛滿兩星期。突然間，拉傑無法確定自己是在國界的哪一邊。這可不是小問題。如果美軍戰機誤闖伊朗領空，不只可能引發國際事件，更糟的是，可能會有去無回。
F-16 是很了不起的戰鬥機，能以兩倍音速飛行，靈活性也遠勝其他同級戰機。但它的導航系統竟然過時到沒辦法在移動的地圖上以圖形顯示戰機的精確位置。以800 公里的時速飛行，只要稍微偏離航線，不到一分鐘，拉傑就可能深入伊朗領空13 公里，進入敵方防空飛彈的攻擊範圍。
導航系統沒辦法更新，所以拉傑自己想出了一個破解的辦法－他在駐地營區裡有一台康柏iPAQ 掌上型電腦，用來檢查電子郵件和玩俄羅斯方塊遊戲，他把民用導航軟體和數位地圖下載到裡面，偷偷帶進駕駛艙，綁在膝蓋上。這台區區300 美元的小裝置裡頭的軟體，竟比價值3,000 萬美元的戰機上的導航系統還有用，能更精確地讓拉傑知道他人在哪裡。
那次是拉傑第一次意識到，在開發新科技（尤其是軟體）這件事情上，矽谷早就大幅領先通用電力（General Dynamics）、洛克希德馬丁（Lockheed Martin）這些國防承包商。
十年後的2016 年，拉傑以平民身分造訪位於卡達的空軍指揮中心，他當年執行的戰地飛行任務，就是從這裡指揮調度。經過十年，他發現軍方非但沒有迎頭趕上，反而落後得更嚴重了。
外面的世界已經有了自駕車，有了虛擬實境眼鏡，有了可以用來叫車、轉帳、付款買東西的智慧手機，你可以向Siri問路，可以叫Alexa 播放邁爾斯．戴維斯（Miles Davis）的歌曲。然而，在與伊斯蘭國（ISIS）作戰的軍事指揮中心，在空軍人員調度戰機、指揮空襲、安排空中加油等生死攸關事務的地方，美軍使用的卻是過時的Windows 桌機，執行作業的軟體更是比使用它們的軍人還要老。
在卡達的空軍指揮官不是唯一被迫使用老舊科技的人。整個美軍體系裡，到處都充斥著老掉牙的資訊設備和系統。彷彿美軍甘於成為電腦歷史博物館的展示品，只要造訪陸軍、空軍或海軍基地，就可以看到過去年代的人都在用什麼電腦產品，再去一趟百思買（Best Buy），就能明白現代科技已經進步到什麼程度。
不過，這次造訪卡達，拉傑能做的事遠遠不只是在膝蓋上綁一台掌上型電腦而已。國防部長任命拉傑與克里斯·基爾霍夫（Christopher Kirchhoff）負責領導「國防創新實驗單位」（Defense Innovation Unit Experimental, DIUx），簡稱為「X 小組」（Unit X）1，這是五角大廈在矽谷新成立的前哨基地，任務就是把現代科技帶進美軍體系。
在接管DIUx 之前，拉傑曾經創辦過網路安全新創公司，在成功將公司出售後，正在找機會再創立新公司。克里斯是哈佛大學政治學博士，曾經擔任美國國家安全會議的策略長，負責科技方面的事務，並在政府最高層服務了十多年，參加過白宮戰情室會議，還曾陪同參謀首長聯席會議主席一同出訪。我們的背景有互補作用，拉傑是了解國家安全的科技人，克里斯則是了解科技的國家安全專家。
我們在DIUx 的任務並不只是幫軍方找硬體和軟體，好讓世界各地的美軍單位能更有效地執行任務。美軍是全球最大、或許也是最官僚的組織。我們的目標是把矽谷那種靈活快速的創新 DNA，注入國防體系那早已堵塞的動脈—換句話說，我們要翻轉五角大廈。
從領先到落後
想像一下：行蹤隱祕、可以像直升機一樣降落的飛天電動車，飛行時幾乎悄無聲息，能自主導航深入敵境接送美軍人員、進行補給；或是由人工智慧（AI）驅動的微型四軸飛行器，可以先進入建築物勘測內部環境，辨認恐怖分子的臉孔，確認後海豹特種部隊才破門而入；或是能穿透雲層觀察地面的微衛星陣隊，讓情報機關能持續監控伊斯蘭國部隊和北韓導彈的動靜；又或是一支海上無人機隊，成本只要一艘海軍驅逐艦的一半不到，卻能連續好幾年巡視海域、偵測威脅。
以上這些先進技術—還有更多類似的科技，在2016 年拉傑訪問卡達時就已經開發出來，但開發者不是名牌國防業者，而是矽谷有膽識的新創公司。然而，美國軍方對這些幾乎一無所知。
DIUx 將負責推動早該進行的大規模改造。而這場改革帶來的新工具與新能力，將決定美軍在戰場上是勝利還是失敗、是生還是死。在技術上，美國已經嚴重落後勁敵，我們被招募到DIUx 的時候，五角大廈內部有一個公開的祕密：美國如果和中國開戰，折損的海、陸、空軍和海軍陸戰隊人員將比作戰計畫預期的多出許多，甚至很有可能徹底戰敗，就此終結美國自二次世界大戰以來所維持的全球霸權時代。
無論是對付精良的軍隊還是詭計多端的叛亂分子，現代戰爭已不再能只依靠價值連城的戰艦、航空母艦和匿蹤轟炸機。一小群伊斯蘭國戰士光靠在亞馬遜（Amazon）網站買來的業餘無人機，就挫敗了海豹特種部隊的突襲；烏克蘭也利用四軸飛行器和民眾以手機上傳的目擊報告，集中砲火向進攻的坦克縱隊猛轟，成功擊退了俄羅斯軍隊；就連不識字的阿富汗農民，也能製造出威力驚人的簡易爆炸裝置，足以炸毀美軍最堅固的裝甲車。而那些看似象徵美國制海權的航空母艦，現在卻可能在戰爭一開始的幾分鐘內，就被對手的的極音速導彈擊沉。
幾十年來，美國一直靠著擁有比任何對手都更先進的科技，來維持戰場上的優勢。但從 2000 年左右開始，這個優勢開始流失。隨著商用科技快速爆發，世界變了，而我們卻沒有跟上。國防部每年花費超過 7,500 億美元，也就是平均每位納稅人要負擔大約 5,000 美元，這筆預算總額甚至超過沙烏地阿拉伯的 GDP。但直到最近，我們卻一直買錯東西。美國的採購清單上，還是一堆昂貴、笨重，甚至早已過時的武器系統（像那架沒有動態地圖的 F-16）。而我們的對手，則轉向尋找造價只有我們一小部分、卻能有效應用的創新科技，這些科技大多是用中國和台灣大量生產的現成零件組裝而成。
進入新千禧年的第二個十年，中國在5G 通訊的發展更是超越美國，並在自動化、AI 和監控技術上投入大量資源。
2021 年10 月，中國在全球投下震撼彈，發射世界上第一枚可攜帶核彈頭的極音速武器，軍事實力正式宣告超越美軍。這款武器是箭頭形狀的鈦合金載具，飛行速度是音速的十倍，預警雷達無法偵測到它，而且與速度較慢的洲際彈道飛彈不同，它可以在空中轉向，避開所有已知的防禦系統。有了這種武器，解放軍可以在十五分鐘以內攻擊世界上任何地方。美國參謀首長聯席會議主席將這次事件與1957 年蘇聯出其不意發射世界上第一枚人造衛星史普尼克（Sputnik）相比，稱之為「中國的史普尼克時刻」。
矽谷與五角大廈間的高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美國不是全球最大經濟體、擁有最多創新科技公司的國家嗎？怎麼會落後別人這麼多？答案其實很簡單：從 1990 年代某個時候開始，矽谷和五角大廈之間就不再對話了。從2000 年代開始，消費性電子產品經歷了長達二十年的爆炸性成長，但這一切，五角大廈幾乎完全沒看到，彷彿它們從來不存在。
儘管蘋果、Google、微軟、亞馬遜這些科技公司已經成長為商業巨頭，光一家公司的市值就超過整個國防工業的總和，國防部仍然樂於只跟少數大型國防承包商打交道，如洛克希德馬丁、諾斯洛普格魯曼（Northrop Grumman）和雷神（Raytheon）等公司，華府稱這些承包商為「主要廠商」
（primes）。對於掌控預算的國會議員來說，這也符合他們的利益，因為他們當然想保護那些能在自己選區創造大量就業與繁榮的鉅額合約。
五角大廈甚至把開發軍方資訊科技與軟體的工作全部交給「主要廠商」，這就像找微軟來建造航空母艦一樣荒謬。沒有人想到要找 Google 來談AI，也沒有人找亞馬遜談雲端服務，儘管這些公司早已匯聚了全球最優秀的工程師與科技人才，它們的研發預算總和甚至超過國防部本身。
至於矽谷那些發明出各種別人想像不到、令人驚豔的產品的小新創公司，五角大廈就更不知道該如何有效地合作了。這種脫節不僅關乎硬體和軟體，或者該怎麼買硬體和軟體，還跟矽谷的運作模式有關矽谷的運作方式，是把人才集中在一起，配合靈活的資金投入，快速打造顛覆性技術；而五角大廈卻依然固守著那一套舊有實驗室、老派科學家、老方法的開發流程。於是，兩個世界漸行漸遠，在那二十年當中，沒有一任國防部長參訪過矽谷—不管是Google 發明了搜尋引擎，蘋果發明了iPhone，臉書打造了社群媒體，亞馬遜推出了雲端儲存，都沒有國防部長想到應該去矽谷看一看。
至於矽谷這邊，也早已懶得跟五角大廈做生意，這裡的新創公司沒必要自討苦吃，跟一個得花好幾年才能成交、再花更久時間才開始使用產品並付款的客戶打交道。很多時候，充滿潛力的產品還沒來得及上戰場就被棄置一旁，有人借用《聖經．詩篇》第二十三章的說法，稱之為五角大廈的「死亡幽谷」，堆滿了從未被採用的技術、沒能活下來的創業家和倒閉的公司殘骸。
科技公司完全不懂得要如何遊走在五角大廈內部的各個山頭之間，而「主要廠商」則是花了多年工夫與將軍們吃喝玩樂，建立起龐大的遊說機器。除此之外，矽谷有許多工程師和科技人在道德上強烈排斥製造可能用來殺人的產品，會要求公司不要與軍方或情報機關簽訂合約。矽谷的年輕人是在什麼背景下長大的？他們親眼目睹伊拉克戰爭的混亂與失敗。就算曾看過電影《搶救雷恩大兵》（Saving Private Ryan），但他們對美軍的印象主要還是來自阿布格莱布（Abu Ghraib）監獄的虐待伊拉克戰俘事件、關達那摩灣（Guantánamo Bay）的虐囚醜聞，以及無人機突襲殺害了無辜平民。
最後一次決裂發生在 2013 年。當時，Google 等科技公司透過史諾登（Edward Snowden）洩露的文件得知，國家安全局（NSA）正秘密監控他們的資料傳輸通道，藉此大量蒐集對外情報。這起事件讓全球開始將美國科技公司視為美國情報機構的延伸，也就是間諜。矽谷的工程師發現，他們不單只受到自己的政府監控，外界也不再相信他們所屬的公司會保護客戶資料的安全—美國人不相信，歐洲人不相信，國際市場的客戶也不相信。在許多矽谷人心中，美國政府已經變成了敵人。
在平常時期，科技圈與政策圈的絕交，或許還不至於危及美國國力的未來。在加州，工程師會繼續寫程式，創投業者會繼續投資新創公司；在華府，決策者會繼續發表演說、擬定戰略。但 2010 年代並不是平常的年代。其他國家的軍隊早已嗅出這個維繫世界秩序體系的脆弱本質：美軍過去以壓倒性勝利維持和平的能力，正在動搖。不管是俄羅斯的普丁、中國的國家主席習近平、伊朗的最高領導人，還是北韓的金正恩，都找到了在技術上擊敗美國的新方法。
西岸也好，東岸也罷，兩邊都很少有人看出事態的嚴重性，但我們這一小群人眼見這齣慢動作災難片已經掀開序幕，都竭盡所能希望阻止它發生。
在高牆上打洞
2015 年迎來了轉捩點，時任總統的歐巴馬任命艾希頓．卡特（Ash Carter）擔任國防部長。卡特是羅德獎學人，也是物理學者，從1990 年代起就在五角大廈擔任過各種職務，並經常大聲疾呼民用技術的崛起及其對國防的影響不容忽視。
卡特曾表示，五角大廈把太多預算花在舊有技術上，對未來投資不足。2001 年，他發表了一篇充滿先見之明的文章，當中寫道：「不久的將來，國防創新主要會從商業公司基於商業目的開發、銷售的技術衍生而來。」因此，美軍「必須搶全世界之先，以最快的速度採用商業技術，將其融入國防系統」。
起初，根本沒人聽進去，直到卡特宣誓就任國防部長，他馬上前往矽谷，準備向科技業界發表演說，希望藉此修補關係。矽谷並沒有列隊歡迎他，Google 對史諾登爆的料仍在氣頭上，拒絕讓他踏入Google 園區。他轉而前往史丹佛大學，那裡就像是中立的瑞士，已經變成參訪矽谷的政府官員的落腳處。卡特在史丹佛發表演說，台下是一眾執行長和有影響力的創投業者，都是參與打造全球最有價值公司的「造王者」。他一開場就先承認國安局的監控行為對科技產業造成了傷害，雖然不算道歉，但也差不多了。
接著，他提出自己的想法：軍方需要矽谷的協助。卡特談到，在民主制度面臨新型威脅的時代，我們的生活方式正遭到挑戰。而無論台下聽眾怎麼看待戰爭這件事，大家肯定都能認同，美國要是真的參戰，打贏總比打輸好；但如果矽谷和軍方無法放下分歧、攜手合作，美國打贏這件事恐怕不會發生。關鍵就在這裡，大家想生活在一個美國淪為二流的世界嗎？卡特並沒有明白講出危言聳聽的話，但那些數位菁英都聽懂了。
卡特也提醒台下位高權重的企業主管們，矽谷有些巨頭的成功，少不了由政府資助經費的研究，是這些研究讓科技公司開發出自己的產品。Google 的誕生，是靠國家科學基金會（NSF）的研究補助；它的自駕車技術，則源自國防高等研究計畫署（DARPA）舉辦的挑戰賽。還有網際網路和蘋果的AI語音助理Siri，也都是DARPA 的發明。
現在，是矽谷回報的時候了。
卡特懇切地說：「國防部跟商界、科學界之間有一堵高牆，我們要在這堵牆上打出洞來。」他承諾，五角大廈將會改變作風，不再固守舊有體制，而是學習矽谷靈活的商業運作方式。最重要的是，他準備開始大量採購科技產品，非常多的科技產品。或許現場的懷疑派對「捍衛西方自由秩序」這類話題沒什麼感覺，但他們很在意錢。而沒有人比五角大廈更會花錢，它每年的預算比世界上任何一個組織都多。卡特的訊息非常清楚明確：五角大廈準備開門做生意了，它正推著一台巨大的購物車，準備到矽谷大肆血拼。
成立「國防創新實驗單位」
但人在東岸，要到西岸血拼很不方便，於是卡特宣布五角大廈會在矽谷設立類似駐外大使館的創業基金，取名「國防創新實驗單位」（以下簡稱為DIUx）。這是個三十人的團隊，辦公室就在莫菲特機場（Moffett Field）的一棟辦公大樓內，莫菲特機場是位於山景城（Mountain View）的退役海軍航空站，與Google 園區只隔著一道圍籬。
軍事創新者的遠見在歷史長廊中遙遙呼應。莫菲特海軍上將（莫菲特機場就是以他命名）在1920 年代看出，打贏下一場戰爭的主角不會是戰艦，而是航空母艦，這位海軍航空兵之父在1933 年乘坐當時世界上最大的飛船阿克倫號（USS Akron）時，飛船因遇雷雨而墜毀，他也不幸喪生。要不是他當年重新定調海軍戰術，我們現在說的語言很可能就是德語或日語。
就在前代軍事創新者想出以航空母艦派遣戰機的地方，一群來自各軍種的技術專家和軍官進駐，搜尋可以運用在軍事上的商業產品。他們成了軍方在矽谷的媒人，如果有海豹部隊想找方法擊落干擾美軍突襲行動的民用無人機，DIUx 就會找一家新創公司開發無人機殺手，開發成功後再交給海軍部署使用；如果有新創公司向DIUx 推薦一款革命性的網路資安工具，DIUx 也會從軍方內部找到願意購買的客戶。
有了軍方這個初期用戶，新創公司就可以順利啟動，而且由於未來會有來自軍方的收入，創投業者也更願意投資。這就是卡特的願景：不只用軍費來購買現有產品，還要幫助矽谷的創業家開發新產品，同時運用創投公司的財力支持更多企業向國防部銷售產品。
有了DIUx，五角大廈終於有機會善加利用矽谷科技公司的資源和腦袋；卡特還希望，在引進新科技和新思維之後，軍方也能受到激勵，開始效仿矽谷的做事方法，以講求速度和效率取代原本總是超支和延誤的文化。DIUx 將成為卡特帶動整個美軍的施力點，如果這個單位運作成功，美軍將在2010 年代剩下的幾年裡做好準備，迎接許多人預見將會在2020 年代發生的衝突。
然而，DIUx 面臨一個艱鉅的挑戰：怎麼打通五角大廈的各個關卡，讓它敞開門戶接受民用技術。卡特誓言要加快腳步，改變軍方不願冒險的文化，讓創新產品能夠從帕羅奧圖（Palo Alto，矽谷的中心）和山景城的辦公園區快速送到軍人手中，而不是迷失在死亡的幽谷。聽起來當然好，但經過三十年的漠視，死亡幽谷已經有大峽谷那麼寬，坐在臨時辦公室的一小支雜牌軍，要如何把關鍵技術護送過這座幽谷，誰也沒有概念。
美國國防部是世界上最大的組織，擁有三百萬名員工、負責管理海陸空三軍的眾多辦公室、比拜占庭帝國還多的規章制度，還有抗拒改變的頑強基因。這個組織會給要上戰場的戰鬥機配備過時的導航系統，會讓指揮中心使用幾十年前的老舊主機，主機上的軟體漏洞百出，甚至漏洞本身也有漏洞，而現在他們打算採用AI 和iPhone ？
卡特的計畫設想的是，矽谷的公司創辦人和工程師熱切響應他的號召，但史諾登的揭密已讓世人知道，國防部也是美國政府在背後操縱來從事間諜活動的組織。伊拉克戰爭、毫無依據的竊聽、無人機突襲，這些都是許多矽谷人反對的事，這樣一群明明白白只想跟軍方硬實力保持距離的人，要怎麼吸引他們協助提升美軍的殺傷力呢？他們的成長經驗就是發明讓世界變得更美好的科技，絕不是製造致命的東西。
大談軍事創新、組織變革、在高牆上打洞很容易，但有誰會失心瘋，傻傻地接下打洞的工作呢？
呃，就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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