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科推理大師 森博嗣 讀者引頸期盼的「四季」系列 堂堂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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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簡介】
能夠克服時間與空間的,只有我們的思想。
活著,才是所有價值的根本。
天才少女真賀田四季在十四歲時殺害至親,並且在七年前的事件中,從困住她十五年的孤島中逃出,行蹤成謎──如今在已成為博士班研究生的西之園萌繪,與她的指導教授犀川創平面前,出現了有關妃真加島研究所事件的線索。真賀田四季當年所遺留下來的訊息,隱藏的真相究竟是?這是兩個絕世天才的交匯處,四季和犀川,她們會如何交鋒呢?
【主要角色介紹】
真賀田四季:一位天才科學家。性格冷靜又冷酷,除了親近的人以外都保持很遠的距離。
其志雄:四季的哥哥,相較天才的妹妹,聰慧的其志雄也只是凡人。誓言盡他的一切能力保護四季。
新藤清二:四季的叔叔、也是四季幼年的保護者。在四季的父母出國出差時負責照顧她。
森川須磨:在四季童年時,被四季的父母雇用來照顧她起居的人,擔任四季的「經紀人」。
各務亞樹良:出資給四季的秘密組織的人物,負責擔任四季與該組織之間的窗口。
作者簡介:
森博嗣
日本某國立大學工學部助教授兼推理小說作家,於1996年以「全部成為F」榮獲日本『梅菲斯特』獎,之後又陸續發表了許多作品,2005年3月辭去大學教職全職寫作。其代表作品有「犀川&萌繪」系列及「瀨在丸紅子之V」系列、「空中殺手」系列、「四季」系列,以及詩集、繪本等,創作數量驚人。
森博嗣在設定故事人物及舞台時,習慣將大量理科系重要因素帶入作品中,卻又帶有非常深厚的文藝氣息,因此具有強烈的個人風格,被稱為「森式推理風格」。
譯者簡介:
林于楟
政治大學日本語文學碩士,現為專職日中筆譯。譯作包含文學、心靈勵志、醫療保健等各類型。
FB、IG交流專頁@譯途使人跌坑
章節試閱
人們將短刀刺進倒下的駱駝胸膛,拿火燒烤駱駝肉。我的光芒冷卻炙熱的沙石,那塊黑色岩石可說是無盡沙海中的死島,我指引人們岩石所在。這些人在不曾有人踏上的道路上前行,沒有遇見敵人,沒有碰到沙暴,商隊頭上也未出現帶來毀滅的可怕沙柱。在他們家中,美麗的妻子替丈夫與父親祈禱。「他們是否已經死去了呢?」年輕的妻子對著我金色的弦月如此詢問。「他們是否已經死去了呢?」年輕的妻子對著我閃耀的月輪如此詢問。
(BILLEDBOG UDEN BILLEDER/H.C.Andersen)
序章
那時,婚戒從璀璨的禮舟上拋向大海女王亞得里亞。亞得里亞啊!隱匿於濃霧當中吧!拿取寡婦的面紗覆蓋妳的胸口吧!然後,將它高掛在妳夫婿的陵墓上吧。掛在雕刻於大理石,如鬼魂般的威尼斯之上!
西之園萌繪走在滂沱大雨中,承受重壓的傘面被壓得更低,加倍增幅了雨滴拍打在傘上的無數聲響,想像自己來到水族館也能放棄反抗了。
穿越連接兩棟研究大樓的走廊時,她的傘一瞬間安靜下來。許多自行車整齊地停放在停車場中。中庭的柏油路幾乎全泡在水中,得仔細思考該踩哪才能將受害狀況降到最低。但萌繪的涼鞋早已泡在水中,身上的衣物也幾乎全溼透了。
因為收到她訂購的專業書籍的到貨通知,所以她去生協的圖書部取貨。取了書後又站著看了一會兒雜誌,一走出建築物就是眼前這幅光景。雖然來圖書部前已經感覺天色不太對勁,但沒想到會突然下起大雨來,而且還越下越大。無奈之下,萌繪只好在福利社買了把廉價的傘,撐著傘回研究室。萌繪並不在意這類多餘支出,她反而對即使只有短時間,但自己非得使用不合品味的傘感到更加不滿。
從生協走到建築系研究大樓大約五分鐘距離,中途得要橫越單側兩線道的一般道路,這是因為N大學的校區被主要幹線一分為二。在橫越道路時,也因為強降雨早已超過排水能力,斑馬線有一半泡在河川般的水流中,她被迫得走在這個水流當中。
萌繪把書緊緊抱在懷中避免淋溼,看著腳邊小心走,她心想,只要稍微等一下雨肯定會停,自己為什麼就是沒辦法等待呢?但事情既然已發展至此,她腦海中只能浮現想要盡早沖個熱水澡的情境了。
萌繪的視線看向停車場後方,另一頭是實驗大樓,有個人站在大樓的巨大鐵捲門前面,在視線隱約對焦之前,她的神經已經先捕捉到電波一致的預感。一種害羞又甜蜜的感覺,那個人是犀川創平。
萌繪再度衝進大雨當中。
雨水在她的踐踏下激起水花,她一口氣穿越停車場。雖然大樓前的鐵捲門緊閉,但這邊有寬大的屋簷往外突出,犀川就在這裡躲雨。
他正在抽菸,腋下夾著資料夾,萌繪衝進未遭雨水侵犯的領域當中,把傘攤放在一旁。
無言地朝他微笑。
「怎麼了嗎?」犀川問。「妳有事要去實驗室嗎?」
「沒有……老師才是,你在這邊做什麼呢?」萌繪反問。「你可別對我說你是來抽菸的。」
「躲雨。」犀川吐出白煙道。萌繪心中後悔,早知道也該加上「別說來躲雨的」。「雨勢如此猛烈,說不定連尼古丁都能替我吸掉呢,水性過濾器。」
看來他似乎在說笑話,萌繪不知道什麼是水性過濾器,所以無從理解笑點在哪。
「請問你要上哪去嗎?要不要和我一起撐傘,雖然有點兒小。」
早知如此,就該買更大、更貴的傘了。
「三號館。」犀川回答。「但那邊很遠,就不用了。」
三號館在生協那邊,和萌繪反方向。但這發言很明顯不是因為距離太遠,而是在意他人的目光。
「那麼,老師請用這把傘,我要去的地方就在旁邊而已,好不好?你趕時間對吧?」
「不用,反正是委員會,遲到也不會怎樣。可以的話,我還想盡可能晚到點兒。在這邊發呆看雨還更有意義呢。」
「你是真心感到厭煩呢。」萌繪替犀川輕聲嘆氣,他的表情在會議之前總會明顯變得憂鬱,她看見他這樣也會跟著憂鬱起來,或許也可稱為二次傳染吧。萌繪認真希望犀川能增加更多時間埋首在他喜歡的事情,也就是埋首研究中,但只有這點她無能為力。
「妳該走了。」犀川面無表情地小聲說。「妳應該沒有待在這裡的理由吧?」
萌繪原本想脫口「怎麼可能沒有理由?」,但她最後踩了煞車。光是冒出如此缺乏品格的發言就足以讓她得好好反省了。
雨聲。
兩人之間沉默。
但是,萌繪早已習慣這種狀況,甚至還能對這種狀況樂在其中。
「老師,你在想什麼?」她的身體稍微往犀川挨近,她的左手距離他的右手已經不到二十公分了。
「嗯。」犀川含糊地點點頭後,吐出一口細長白煙。「很久之前的事了……人類還真是會想起奇怪的事情呢。」
「你想起什麼了?」
「在妃真加島的研究所裡停電那時的事情。」
「哇塞,冷不防來個特別事件呢。」萌繪稍微失笑,但犀川的側臉沒有笑意,她突然擔心起來。
萌繪心想,握住他的手吧。與其說靈光一閃,那更接近回想起來了。
中庭的另一頭是研究大樓,或許有人正看著這邊,但這點不成問題。為什麼在這種場面中還能思考如此客觀的事情呢?萌繪不禁對自己氣惱。
「那時,我還以為研究所外面有落雷。」犀川輕聲細語般用平淡的語調開口說。「因為那邊沒有窗戶,雖然只是我的想像,但是我的腦袋有一瞬間,閃過了外頭或許正下起滂沱大雨的畫面。自從那之後,只要像這樣下起雨來,我都會回想起那當時。」
「確實會有這種狀況呢,大腦擅自加上了類似書籤的東西。」
「印象太深刻,就這樣刻畫在記憶之中不會消失。那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啊?」
「四年又……」萌繪閉上眼兩秒。「七十七天。真是的,我的計算速度變慢了。」
與其說自己的計算能力變差,倒不如說是因為去年的事件,以及真賀田四季的事情,還有四季和犀川的事情同時在腦袋中冒出來,而且這些還全部混雜在一起、交錯,如星雲般旋轉。萌繪也是對此分心了才讓計算變慢。
「真賀田博士現在不知道怎麼了。」犀川低喃。
萌繪朝他靠近,手肘輕壓他的手臂。
接觸。
輕碰。
犀川嘴上叼著菸看著前方。
幾秒後,他舉起一隻手,手指夾起香菸,彷彿是這一連串動作的連續,這才終於轉頭看萌繪。
萌繪瞪了他一眼。
犀川嘴角微微上揚,五公厘,不對,只有三公厘。
接下來,肩膀遲了一步才微微上抬。
他的眼鏡溼了。
水滴隨時都會從他的瀏海滴落。
「總覺得妳好像在生氣。」他說。
萌繪沉默地輕輕點頭,雖然能做到這點是她並沒有生氣的證據。
「妳露出這麼擔心的表情,就跟躲起來看弟弟訓練的姊姊沒兩樣。」犀川再度面對前方說話,他的語調沒有絲毫變化。
「什麼?」萌繪用最大加速度讓腦袋全速運轉,但毫無頭緒。她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但這種狀況並不罕見。「你在說什麼啊?」
「《巨人之星》啦,星飛雄馬。」
「星飛熊馬?又熊又馬?」
「那個姊姊啊,最後和花形滿結婚了呢。」
「什麼?」萌繪張開嘴巴。「那個,老師?」
「超級精明的呢。」犀川瞇起眼睛微笑。
「誰精明啊?」
「就說了星飛雄馬的姊姊啊。」
「我才不認識那個人啦。」
「嗯。」他點點頭。「嗯,我想也是。感覺怎樣?心情好轉了嗎?」
「這能說得上是好轉了嗎?」萌繪瞪著犀川,但也忍不住噗哧一笑。
非常遺憾,她的心情似乎好轉了。
第一章 漸進並集結的曲線
一切皆成過去。早已連些微聲響也聽不見。那一行人已經離去。但廢墟仍立於原處。在接下來數百年間,也將持續立於此地吧。並且,到時沒有任何人會知道此一瞬間的喝采,知道這位美麗的歌姬,知道她的歌聲以及微笑。所有一切都會被遺忘,成為過去。
1
四年前發生在真賀田研究所的命案震撼全世界。
其中有兩個理由。
第一個理由,是不得不提這件命案的背後,還有發生在十五年前,可稱之為背景事件的事件。那就是真賀田四季親手殺害她的雙親,真賀田左千朗、真賀田美千代的駭人事件。當時真賀田四季已經聞名全世界,身為天才少女,她也頻頻登上媒體版面,擁有超高人氣。命案就發生在這種狀況當中,那是人人懷疑自己聽錯,完全難以置信的事件。
想當然耳,四季在那之後徹底從螢光幕前消失,世間能看見的真賀田四季,僅限於過去留下來的影像畫面了。這也在無意之間,讓她在人們心中的形象持續停留在十四歲少女的時期。但是,事件發生後僅十五年,這時間太過短暫,不足以消除這強烈鮮明且特別的記憶,除此之外,成為命案現場的特異空間也令人無法忘得一乾二淨。人人都將真賀田四季,以及她犯下的命案留在記憶中,維持著足以持續口耳相傳的話題性。
四季殺害雙親的司法審判在社會關注中進行,結果四季最後獲判無罪。但無論命案發生後還是判決確定之後,四季自始至終沒在人前現身。媒體試圖繼續追蹤四季一段時間,利用無數的小獨家創造話題,但不僅沒辦法捕捉到她的身影,甚至連她人在哪裡都毫無線索。在審判結束後一年,媒體終於也放棄追蹤四季了。
在那之後,天才真賀田四季的知名度也不曾衰退,不僅如此,因為她在這十五年間從未現身公眾場合,她的影片持續處於枯竭狀態,反而加深與她相關的各種事情的神祕性。因為看不見,人們對真賀田四季的印象不僅沒有衰退,反而不停增幅。
即使如此,這現象也總算平靜下來。震幅開始常化,終於迎接逼近漣漪的平穩狀況了。這狀況宛若,接下來將要上場表演的體操選手停下動作調整呼吸一般,寧靜的短暫一瞬。
四年前的命案,就在這個時間點發生。
第二個理由,就是已經長大成人的真賀田四季再度犯下殺人案,帶給世人強烈的震撼。
首先,因為這起命案,人們被迫將心中對真賀田四季的印象,從十四歲的少女切換成二十九歲的成熟女性。
不僅如此。
如果只是一次的過失犯案,還能得到一般人的理解或同情,以及或許可說還在容許範圍內吧。
但這是她第二次殺人,而且還都是冷酷斬殺自己血脈的行為,重重地震撼人心。
這遠遠超越普通人的想像,無論哪個民族,無論哪個歷史,都無法輕易接納這件事情。而四季毫不猶豫地下手做出這種事。
在這十五年的歲月中,
她不曾瘋狂,
在她冷靜且精密的計算之下,
最後做出選擇並下決斷,接著付諸實行。
這個幾乎冰凍的冷漠形象,才真正令世間眾人不寒而慄。
接著,
真賀田四季在四年前的命案後逃亡,現在行蹤成謎。
且在此時也公開了她在殺害雙親之後的十五年,一直被關在妃真加島的研究所中。而她終於從那裡逃出來了。
不知她人現在何方。
這讓她更令人感到毛骨悚然,且充滿魅力。
實際上,不少年輕人為之傾倒,他們做出的集團行動在全國上下遍地開花,甚至引起話題。對他們來說,真賀田四季已然是個接近神祇的存在了。
好的,世間對真賀田四季的認知止步於此。
天才少女在十四歲時殺害雙親。
殺害雙親後被軟禁在孤島上十五年,現在從孤島逃脫。
這發生在四年前的夏天,四季在那之後行蹤成謎。即使各媒體或人們之間偶爾會提起與她有關的話題,但沒有任何人知道四季現在人在哪裡,正在做些什麼。只不過,如果時間照常流逝,真賀田四季現在應該已經三十三歲了。
有人從很久以前不停地主張天才的成長早已停止,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也因此有人想導向「在這種困境與壓力當中,天才引發命案後逃亡」的說法。也有另外一群人加以反駁,認為這類世俗價值觀才配不上天才,這只是一般人妄自推測,不過是無法超越極限的凡人低俗的想法罷了。
而西之園萌繪又與這些一般人處於不同次元中,因為萌繪認識世間無人知曉的真賀田四季。她最近才和四季見過面而已,就在去年年底,才僅僅十個月前。
當時帶給萌繪巨大衝擊,短短十個月無法令她遺忘任何一個細節。不僅如此,萌繪有預感,這件事在將來也永遠會成為壓在她人生上的沉重壓力吧。
真賀田四季的事情為什麼會造成萌繪那麼大的衝擊呢?
其最大的理由,當然是她和犀川副教授之間的關係。
萌繪理解自己某些方面的能力,舉例來說,比起一般平均的程度,她能夠高速處理數字的計算。人人皆有這類稍微不同的特徵,而人類往往會緊抓著自己的長處不放。萌繪雖然從來不曾認為她緊抓著自己的能力不放,但從見到四季那天以來,讓她強烈認知到這一點。
萌繪自豪的所有能力,全部遠遠不及四季,不管哪方面都無法贏過四季。說萌繪從來不曾遭遇過這種狀況也不為過。毫無勝算的比賽,簡直跟無路可逃的死胡同沒兩樣。
萌繪感到無能為力的困境。
或者可說明確的挫敗感。
這是從她沒有留下記憶的第一次見面那天起,早已決定好的劇本。當時,聽說年幼的萌繪看見真賀田四季後嚎啕大哭。她那時肯定感受到恐怖對手帶來的壓力了吧,她直覺這個人會成為自己人生中最大的障礙了準沒錯。
真賀田四季,就是這樣的對手。
既然如此,別當她對手就好,放任不管就好,別扯上關係就好了。絕對的力量差距,不管使出什麼手段都沒有辦法弭平,只剩下逃避一途。無論怎麼想,這都是唯一正確的道路。
無法這麼做的理由,出在犀川身上。
沒錯,這是最大的問題所在。
四季明顯對犀川很感興趣,她清楚理解犀川的能力。萌繪時至此時也能夠想像,四季會理會萌繪,不過只是和犀川關係中的次要處理罷了。自己這等程度原就根本不夠格當四季的對手。客觀分析這件事後,得到正確的認知……
越想越感覺憂鬱。
感覺失落。
所以,那份震撼才會持續影響到現在。只要腦海在不經意時閃過四季的身影,每次都讓萌繪感到胸口一陣緊縮無法呼吸。萌繪無法否認,有類似水壓那種來自全方位的力量在身體中作用。
而且,萌繪不認為事情會就這樣結束。
四季會不會在將來的某一天帶走犀川?
這份擔憂逐漸變大,讓萌繪越來越不想要離開犀川身邊。
與先前相比,萌繪待在犀川身邊的時間變多了。
這樣的生活持續著。
只不過……
實在相當不可思議,
這陣子,萌繪反而感覺現在這樣不上不下的狀況,矛盾的不安穩狀態,是自己全新的幸福。簡直可謂為戲劇性變化,她上個月才剛發現這一點。
那天夜晚,當她在研究室裡自己的位置上,盯著液晶畫面上滑動的程式列表時,視線突然朝窗戶的方向移動。外面早已一片黑暗,冷氣室外機在附近低鳴。接著,她和自己倒映在玻璃上的臉對上眼。
撐著下巴瞇起眼睛看著自己的女性。
頭髮留長了。
這就是,我。
表情怎麼會如此平靜呢。
萌繪如此想。
每天埋首於研究當中。
總是能專注在眼前的課題上。
自從雙親過世後,過去從來不曾像現在這樣,持續了這麼長一段如此安穩的時光。萌繪可以感覺,現在的自己相當平靜。難不成,這就是變成大人了嗎?也可能單純只是年紀增長之後變得遲鈍了也說不定……
如果可以就這樣,什麼事情也不發生就好了。
產生這種想法,甚至讓人感到恐懼。
說真的,要是能維持這樣就好了。
萌繪嘆了一口氣,稍微閉上眼。
祈禱。
要是犀川老師也一樣,那就好了……
許願。
萌繪思考,祈禱、許願具體來說會帶給現實什麼影響呢?對自己而言,會變成決心這類的力量嗎?或者,可能會變成那樣?
2
研究生室的房門被人敲響,敲門的人不會是指導教授也不會是研究生,因為自己人不敲門,大家都直接開門進房。所以說,敲門聲代表有外人來訪。大多不是書商業務員,就是募款或保險業務員。但這天,萌繪和人有約。
門被拉開,儀同世津子探頭進來,她一看見萌繪,一度睜大眼之後露出甜甜的微笑。
時間即將來到晚上七點,窗外已經完全轉暗。研究生室中有四張書桌,但現在只剩萌繪一個人。
「喲!」儀同世津子單手擺動手指走進房內。「妳該不會為了等我留在這邊吧?」
「沒有,話說回來,我平常這個時間都還在這邊。」
「還真認真耶。其他人呢?都回家了?」
「沒有,有人去打工,有人去吃飯,晚一點兒就會回來了。」
「創平哥好像不在耶。」世津子手指房門的方向說,她喊犀川「創平哥」。
「對,我記得他今晚要參加校外的委員會。」
「好可憐喔。」世津子瞇起眼睛。
「真的……」萌繪也點點頭,兩人同時同情起犀川。「那個,我們要不要找個地方吃飯?還是說……」
「妳覺得怎樣好?」
「都可以。」
「那我們出去吃飯吧。」
兩人走出研究大樓昏暗的走廊。
「為什麼這邊會這麼暗啊?」走下樓梯時,世津子開口問。
「只要習慣了就沒什麼大不了的了。」
「自己一個人上樓時,總覺得有點兒恐怖耶。」
「可能已經變成一種防線,阻止陌生人擅闖。」
世津子哼的一聲笑出來。
兩人搭上停車場中的白色跑車,離開校區後沿著主要幹線南下。在經過三個紅綠燈之後,轉進家庭餐廳的停車場。
「這裡?」副駕駛座上的世津子問。
「對。」萌繪點點頭。「咦?不好嗎?」
「沒有沒有,沒有不好,我是無所謂。但妳吃這種店可以嗎?不去更高級的餐廳之類的沒關係嗎……」
「因為這邊最近。」萌繪回答。
「這樣喔。」世津子嘟起嘴來聳聳肩。「總覺得啊,成為研究生之後果然會變得不同呢,該說融入周遭了嗎?每個人都會變成這種感覺。」
「是這樣嗎?」
走進店裡,一坐下來後,一臉看起來就是大學生的年輕男店員來點餐,他離開之後,世津子把臉湊近萌繪。
「剛剛那個小男生也已經比妳還年輕了喔。」
「對。」萌繪點點頭。「那又怎麼了嗎?」
「總覺得啊,不管看到誰,就會想著『啊~~這個人也比我還要年輕啊』,這種事情啊……啊~~」世津子嘆氣。「孩子長大後,該怎麼說呢,有種人生已經結束一輪的感覺耶。我的人生已經步入後半,只剩下孩子的人生了,滿腦子只剩下這想法……」
「是這樣嗎?」萌繪歪歪頭。
「也沒到那種程度就是了啦。」世津子擺出做作的笑容。「那麼……我不是來說這件事的。」
「是的,請問有什麼事嗎?今天是來工作的?」
「嗯,算是啦,一半算工作。」世津子點點頭。「其實是關於真賀田四季的事。」
「什麼?」萌繪一瞬間屏住呼吸,她無法控制地會對這個名字過度反應。
「就是啊,我正在從各方面調查她,總覺得很在意。四年前妃真加島那件事之後,她接下來怎麼了……嗯,好歹我們當時就在案發現場啊,所以我覺得,我應該要沉下心來,好好把這件事情寫成報導。沒有人委託我,只是我自主地想這樣做。」
萌繪無言地點點頭。
世津子真的沒從犀川口中聽說任何事情嗎?她到底瞭解多深呢?
「所以說……首先,讓我最先從西之園同學,從妳開始。」世津子朝萌繪伸出一隻手微笑。「我希望妳能接受我採訪。」
「妳想問什麼?」萌繪保持面無表情回問。可能散發出帶刺的印象了吧。如此一想,萌繪移開視線,邊環視店內邊調整呼吸。
「關於真賀田四季,應該有什麼只有妳知情的事吧?」
「為什麼這樣問?」
「一種直覺。」世津子眼睛上抬直視著萌繪。「嗯,也就是說,我開始覺得,創平哥該不會是關鍵人物吧。」
「犀川老師?為什麼?」
「因為在妃真加島那時就是這樣。」世津子說。「仔細想想,他在那邊算外部人員對吧?儘管如此,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真賀田四季一開始就是以創平哥為對手,至少我是這麼認為。難不成,很可能是她把他找去島上的也說不定……那時,為什麼研究室會選擇去那邊旅行呢?」
「全都是我不好。因為我去見了真賀田博士,然後,總之,犀川老師只要提起真賀田博士,就會立刻變了個眼神展現出濃厚的興趣,所以我就覺得,老師應該會對此感到開心吧……」
「嗯,我也不是不能理解,當時的妳就是這種感覺。」
「現在也仍然相同。」
「這樣啊……」世津子揚起眉尾。「請問妳知道些什麼嗎?」
「不清楚。」萌繪搖搖頭。「與其問我,不如去問犀川老師應該更確實。很可能……」
萌繪在此閉上眼睛思考。
「很可能,什麼?」世津子的聲音。
腦海中掃過無數的情景。
過去的事情,以及未來的事情,現實的事情,以及想像中的事情。
萌繪突然好想哭。
她偷偷深呼吸,慌慌張張地想要打斷這股情緒。她睜開眼,注視世津子的臉。
「怎麼了嗎?」世津子歪頭,微笑著像要萌繪說出口。「事關創平哥,有什麼事情讓妳有所擔憂對吧?」
「老師說不定現在和真賀田博士也還有聯繫。」萌繪說出口。一旦說出口,讓這份殘酷更顯真實。
這種事情是假的。
絕對不願意相信。
但是……不知為何,令人不禁這麼想。
「有疑似的跡象嗎?」世津子也換上認真表情。
「沒有,沒有任何跡象。」萌繪面無表情地搖搖頭。感覺只要稍微改變表情,她的防線會隨之潰堤。「單純只是我的想像。」
「妳為什麼會這麼想?」
「真賀田博士看起來對犀川老師很有興趣,我想,她大概想要和老師議論。」
「議論?」
「不,這也不太對。」萌繪吸了一口氣。「是『想和他說話』的意思,她給我這種感覺。」
「妳也是這樣。」世津子微笑。「從我可以觀察到的狀況,妳也相同。」
「啊……」萌繪聽到世津子指出這點感到些許驚訝。「是的,確實如此。」
「也就是說,妳的意思是,真賀田四季很可能喜歡創平哥囉。」
「我不想要直說。」萌繪立刻搖頭。「不對,現在不是要談論我的感情……」
「這樣啊,客觀來看……」
「客觀來看,總之,我認為真賀田博士應該和犀川老師有所接觸。而犀川老師……」
「接納了這件事,是這樣嗎?」世津子說。她的表情已經不殘存些許微笑。
接納?
萌繪感覺這句話中的含意令她難以容忍,她又閉上眼,用力地左右搖頭。如果這樣就能把這件事情甩開,不管要她做多少次她都願意。但自己的感情不是問題重點,次元不同,要正確掌握現實狀況才最重要。
「她可是罪犯耶。」世津子說。「警方正在搜索她的行蹤對吧?如果創平哥真的和真賀田博士有聯繫,那他為什麼不通知警方呢?還是說,創平哥只是沒告訴我和妳,其實他已經通知警方了,有可能嗎……」
「我想大概沒有這個可能性。」
「為什麼?」
「我想老師應該認為,比起警方或者社會,不對,大概甚至比起老師自己,真賀田博士要來得更加重要。」
「重要?」世津子歪歪頭。
「對。」萌繪點點頭,接著發出深呼吸一般的嘆息。「不行。果然還是直接問犀川老師會比較好,聽我的說明應該什麼也搞不懂。」
「是啊……搞不懂。」世津子放鬆嘴角,頓了一會兒才露出甜甜微笑,她笑彎眼。「但是,嗯,我有一點兒嚇到。我沒想到妳是這麼看真賀田博士的啊。」
「我是怎麼看她的?」
「妳別生氣喔。」
「嗯~」萌繪也稍微能夠露出微笑了。「可能已經在生氣了。」
「就我個人的意見,我認為妳的擔憂是杞人憂天了。」世津子用說教的語氣說。「妳應該在想,創平哥會被搶走吧?別擔心,他不是會做出那種輕率行為的人。」
「不,老師對真賀田博士的評價,和普通人對她的評價不同。老師比起我們,更加讚賞真賀田四季這個人的才華,比我們加倍理解她。而且,我認為老師對她的評價肯定很正確。只是我們沒有辦法老實接納這一點而已。」
人們將短刀刺進倒下的駱駝胸膛,拿火燒烤駱駝肉。我的光芒冷卻炙熱的沙石,那塊黑色岩石可說是無盡沙海中的死島,我指引人們岩石所在。這些人在不曾有人踏上的道路上前行,沒有遇見敵人,沒有碰到沙暴,商隊頭上也未出現帶來毀滅的可怕沙柱。在他們家中,美麗的妻子替丈夫與父親祈禱。「他們是否已經死去了呢?」年輕的妻子對著我金色的弦月如此詢問。「他們是否已經死去了呢?」年輕的妻子對著我閃耀的月輪如此詢問。
(BILLEDBOG UDEN BILLEDER/H.C.Ander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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