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閉的地下室內,只聽得見顫抖的呼吸聲,人們縮在角落,無論男女,髒兮兮的臉上全都布滿著恐懼與絕望。
接著,樓梯上方傳來緩慢的腳步聲,宛若死神的喪鐘,人們涕淚縱橫,瞠目看著地下室的門被打開了。
站在門外的是一個披著斗篷的男人,他身形佝僂,體型寬胖,顫顫巍巍的步伐彷彿遲暮老人。
眾人看見男人時,卻跟見著鬼似地,不停發出淒厲的尖叫,拚命後退想要逃跑。
男人從身後拿出電鋸,咧開漆黑的牙齒,一步步走進地下室,斗篷隨著他的動作落了下來——只見他的背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頭顱,有老有少,無數張慘白的臉上滿是死前的驚恐。
他並不是駝背,而是那些被他殺死的人,都長在他的背上。
他不是人,而是一個怪物殺人魔。
尖銳刺耳的電鋸聲驟然響起,殺人魔朝躲在角落的人們撲了過來!
眾人驚慌失措地吼叫,這時,一個身影突然擋在他們面前,是個身穿警服的青年。
他們隱約記得,這名青年叫莊天然。
莊天然拿著地下室裡唯一能夠作為阻擋用具的滅火器朝殺人魔臉上一噴,頓時白霧瀰漫。然而卻沒能阻止殺人魔的行動。
「嘻嘻嘻!」殺人魔笑容滿面,視線的遮蔽絲毫不影響他殺人,他繼續往前俯衝,沒想到,忽然一個紅色鋼瓶破開白霧迎面砸來,他被正面擊中,瞬間被打倒在地。
原來,青年的目的並不是要阻止殺人魔前進,而是想趁著視線不清之際,用滅火器擊倒殺人魔!
眾人總算鬆了口氣,頓時泣不成聲,一面互相擁抱,一面感謝莊天然。
但,地上的殺人魔卻動了。
他的臉被砸碎半邊,只剩下右邊的骨頭,其餘血肉模糊,他再次咧開嘴,僅牽動右邊的嘴角,看起來詭異非常,「嘻嘻嘻⋯⋯」他絲毫不受影響地站起身,拿起電鋸朝眾人撲來!
眾人再次尖叫逃離,不過莊天然沒有跑,他拿起了另一支滅火器,咬緊牙關,呈現備戰狀態,儘管知道毫無用處。
在怪物面前,人類的攻擊根本不痛不癢。
但他不能躲,因為他知道自己一躲,殺人魔就會去攻擊其他老弱婦孺。
「鏗!」舉起的滅火器勉強擋下一擊,電鋸因磨擦鋼板發出尖銳的噪音,很快地滅火器爆裂開來,乾粉炸開,莊天然忍不住低頭猛咳,就在這時,殺人魔的笑容已近在咫尺⋯⋯
忽然,耳邊傳來另一道劇烈的電鋸聲,殺人魔的笑容瞬間定格,「喀咚!」怪物頭顱落地,手裡的電鋸也掉落在地,身體抽搐幾下,再也了無聲息。
莊天然眼睜睜看著額前的髮絲掉下幾許,剛才只差一點,他的臉就要被鋸成兩半。
莊天然差點軟了膝蓋,怔怔地看著封蕭生放下電鋸,朝他走來。
從屋外回來的封蕭生衣衫濕透,卻不見狼狽,舉止從容優雅,潮濕的上衣僅是襯托他修長緊緻的身段。
封蕭生舉步靠近,近得彷彿只聽得見彼此的呼吸,他撥開莊天然被割斷的劉海,秀麗的眼眸透著惋惜,嘆道:「晚了。」
莊天然看向封蕭生時的眼神,猶如剛才人們看著英雄現身,有著一閃即逝的放鬆與感激,「你不是剛才進入關卡了?怎麼回來的?」
八分鐘前,封蕭生進入了這一關的支線關卡,被鎖在屋外,與眾人隔絕。
其他玩家都以為被孤立的封蕭生凶多吉少,沒想到,封蕭生一離開,他們之中一名駝背、看似不起眼的玩家突然露出真面目,大開殺戒!
原來他是偽裝成人,隱藏在他們之中的怪物殺人魔。
所有人倉皇逃到地下室,直到殺人魔找到他們。
莊天然原本還擔心封蕭生的情況,然而對方八分鐘後就回來了,難道他其實沒有進入關卡,只是躲在屋外,等殺人魔露出真身再伺機而動?
封蕭生說:「解完就回來了。」
莊天然一頓,「不是才過八分鐘?」他忍不住低頭看錶,想著自己是不是記錯了時間。
封蕭生眨了眨眼,一臉無辜地點頭。
莊天然:「⋯⋯」明白了。
封蕭生撫著莊天然的臉,「剛才真是差一點。」
莊天然以為他還在遺憾自己被割斷的頭髮,鄭重地說:「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經出事,你是從哪裡找出電鋸的?」
封蕭生搖頭,「我說的差一點,不是指這件事。」
莊天然困惑,「什麼?」
「剛才看見你被電鋸指著——差一點就要告訴你,我就是你在找的人。」封蕭生若無其事地笑,眼底卻有光,和一些難以道明的思緒。
令人震驚無比的真相,從他嘴裡吐出彷彿雲淡風輕。
莊天然緩緩地轉頭,面無表情——
「卡!卡卡卡!停!重來!」
導演發出怒吼。
攝影棚的工作人員們原本都沉浸在演出中,聽著封蕭生的自白,心臟被吊到嗓子眼,直到莊天然一張面無表情的臉讓他們瞬間出戲。
導演氣急敗壞,「天然啊!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前面演得多好,動作戲真的沒話說,比替身還專業,但怎麼搞的?每次一到感情戲就死人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冰棍!你當我們現在是在拍人鬼殊途?」
莊天然一臉茫然,像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導演吼道:「叫你演個感情很難嗎?你是不是沒談過戀愛?」
莊天然更加困惑。是沒談過,但這不是戀愛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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