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覺察到感受:與人深刻的連結
從西方如來到東方智者再到臉書部落客,甚至連這本小書都強調覺察的重要性,但⋯⋯覺察究竟是什麼?其實沒有任何深奧之處,只是因為我們經常被「自以為」困住,因此需要停下來、看看自己發生什麼事。事情真如我們所想像的嗎?覺察就是這個「看看自己」的起點。
下個問題來了,「那怎麼知道什麼時候要覺察?」對我這種憨慢遲鈍的動物而言,最簡單的提醒就是「情緒來臨時」。更精確地說,是「憤怒、傷心、恐懼,這些被標籤為負面的情緒來臨時」。
舉個例吧。
手足衝突,爸爸自以為溫和且堅定
一天,聽見老大跟老三有言語爭執,抬頭恰巧瞥見老大拿著小本子打妹妹一下。老大雖然偶爾捉弄弟妹,但不愛衝突,我猜妹妹也激怒了她。我走過去,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姊姊氣沖沖說了一堆妹妹的不是。聽完後,我問:
「OK,所以妳很生氣就拿本子打她?」
「我沒有打她!」
此時我的心情已受到影響,畢竟我一直都帶著好奇心、不責備任何人的態度趨前詢問,但姊姊一股腦兒地把鳥氣都往我身上倒(這裡是第一個覺察點!但明顯我錯過了)。
「姊姊,妳有沒有發現我從剛剛到現在都是好好講話?」
姊姊不置可否,瞪我一眼。
「我看到妳拿本子打她才走過來,妳又說沒有⋯⋯」
高分貝打斷、抗辯:
「我只是嚇她而已,沒有打到她!」
「那妳為什麼要嚇她,是妳拿了她的本子耶?」
「我不想說!」
不想說?!是的,這時老父結結實實被激怒了,也乾淨俐落地直接跳過第二次覺察機會,把她叫到房間,老套地訓話+說教+和解了一頓。
身心俱疲。
就當時情況而言,爸爸前去關心卻被潑冷水,孩子挨一頓罵只是剛好而已。但若如此,為何老父心頭惴惴不安?不是應該罵得暢快淋漓、無愧於天地嗎?衝突後的鬱悶、懊悔,也是可以覺察的機會!雖然已於事無補,但總不能每次都只告訴自己「下次我不會再犯了」吧!把握機會好好審視暴走後的自己,就可以找到調整的契機。
跟哆啦A夢借時光機,重來我會這麼做
回到第一次覺察機會,在悄悄升起的怒意下,其實我感到委屈。身為一個父親,擁有心理諮商學位與相關經驗,我對自己有很高的期待:期待自己和孩子建立開放自在的親子關係。同時,也期待姊姊可以看見我的努力、感謝我的好意關心。這是為何一開始我可以承受她強大的情緒,接著卻不容許自己的努力被無視。
如果我能在那時好好感受自己的委屈,看見大女兒的怒氣跟我對自己的期待其實不相干,女兒不應為我的內心八點檔負責。允許自己如果不能hold住,就別淌這手足渾水。
好吧,現實是我沒把握第一次覺察機會,不但救火失敗,自己的憤怒指數還節節上升。當姊姊大叫「我不想說」時,我內心的好爸爸小劇場戛然而止,「我想當個好爸爸」的期待破滅、付出關心沒得到回報,霎時我感受到憤怒、失望、挫折,甚至丟臉。什麼幫助孩子釐清事實、公平對待每個孩子早已拋到九霄雲外!
有看過電影《腦筋急轉彎》(Inside Out) 嗎?住在主角大腦內的五個角色,代表了五種情緒(喜樂、憂傷、害怕、反感、憤怒),平常運作得非常順暢,但遇到重大壓力事件時,每個情緒都亂了手腳,不知如何是好。這時最後出來收拾殘局的,是憤怒。一怒解千愁,大家就來比輸贏,別再管什麼情緒適不適當了。
當時的我下意識只想逃離腦袋裡亂成一團的負面情緒,貼心的「憤怒」立即跳出來掌控全局。如果能在那時好好感受自己的失望與挫折,允許自己可以是沒有效能的,提醒自己孩子在當下需要的是情緒上的接納、理解,而非一連串的偵查詢問,我的應對將會有所不同。一直問只是為了滿足我的好爸爸需求,消除我「妳們怎麼會打來打去」的焦慮,但這些都不是孩子們當下的需求。
先自在感受自己,我們才能真摯體貼他人
可以把上述例子整理成五步驟:
1. 生氣時 (或其他負面情緒,例如悲傷),無論如何都告訴自己「等一下,嘴巴拉鍊關緊!」
2. 感覺看看,當下真實的感受是什麼?生氣底下是傷心、害怕、還是挫折得要命?
3. 這些感受是誰造成的?先把孩子的行為套進「因為你OOO,所以我覺得很生氣」的句型。例如,「因為妳用本子打妹妹,所以我覺得很生氣。」再來,把生氣替換成你在步驟2察覺到的更深層感受。例如,「因為妳用本子打妹妹,所以我覺得很挫折。」這就讓人好奇了,為什麼手足爭吵會讓我感到挫折啊?應該還有其他原因吧?是不是我對孩子有什麼期待呢?
4. 找出讓自己感受到OO的真正原因。從上述例子中,真正關鍵的感受是挫折;讓我感到受挫、勃然大怒的原因,是想要孩子看見我好棒棒,也期待自己可以完美詮釋父親的角色。
5. 可以不要讓孩子為這些感受負責嗎? 孩子不是惹怒我的兇手,無法、也不需要為我的挫折負責。孩子要面對的,是自己的感受,對手足的期待,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及下一次遇到類似衝突時,該怎麼做。
五步驟從覺察開始、問題解決結束,當中的關鍵便是「感受」。在台灣大力推行薩提爾模式的李崇建老師經常說「在感受裡工作」。當我們愈貼近自己的感受,愈有能力看見自己究竟是被什麼困住了。如果每次都是逃避面對自己,總是大吼「你想氣死我啊」,不但遠離自己,也是跟孩子斷線。線斷了,問題更不容易處理。
把握最後一次覺察機會
過一陣子,老大心情好多了,我也沉靜下來,便問她:「現在可以跟我說⋯⋯不說也OK,但我真的好奇,妳剛剛發生什麼事了?」
「我覺得你要來處罰我。」
「處罰?我很久沒處罰妳了,頂多是罵人吧!」(謎之音: 這位歐爸,罵人也是種處罰好嗎)
她不說話。
我可以接受她的不說話嗎?可以的。我清楚看見自己又想要說服。拒絕說話的妳,是忠實於自己的感受,不想再跟我白費唇舌;拒絕說話的妳,並非無視我的愛和關心,也不否定我的付出、更不影響我的價值。妳就是妳,我真誠美麗的孩子。
最後一次覺察的機會,我把握住了。
謝謝不說話的妳。
該不該回去上班?
我還沒遇過有媽媽從沒想過這問題,這個被兩性平權工作者不以為然為什麼爸爸不用考慮的現實課題:該不該回去上班?
實際上真正不知該如何決定的老木們應不算多,我遇到的比較多是「我想應該就是這樣但總覺得好像又哪裡怪怪的」內心糾結掙扎。這掙扎來自於「已經做好的決定」通常是比較容易上手也符合這個家庭生活圈大多數人的利益。例如,先生工時沒有彈性卻賺很大,娘家父母夫家公婆都在外縣市,小孩從孕期至今大小災不斷,這看來除了媽媽在家坐鎮外,沒有第二個可能。
但為娘的總覺得內心有一個斯霸特(spot)沒有被照顧到,有點空、悶悶的。這個失落帶來許多不安感,而這個沒有被照顧到的不安感,若任其滋長雜草,往後處理起來也是勞民傷財。
「該不該回去上班?」也許是個次要命題,誠如薩提爾女士相信的「問題的本身不是問題,如何面對問題才是問題。」上班不上班這個問題不會只是個案,能否透過面對這個問題來看見自己更深層的渴望與需求,將更有關緊要。
無論對未來的決定為何,皆邀請妳來觀看自己發生什麼事?如何影響妳的現況?也許能看見自己的脈絡,與那些得與失對話,讓每段經歷都能成為下個階段的祝福。
認同感的來源?
上班還是帶孩子,帶給妳比較多認同、肯定,無論是別人給妳的,還是自己給自己的?有些媽媽很肯定要回歸職場,因為那曾是她橫掃千軍、大顯身手的榮耀舞台;有些則一心嚮往全職母親,享受在學校與職場從未體驗過的滿足感。這兩個例子代表積極的追尋認同感,因為被自己的渴望引領往前走;但有些人對職場無啥眷戀、也沒特別喜歡當媽媽,兩害取其輕,選了那個沒那麼討厭的。
積極追尋與消極逃避並不是白與黑、對與錯之爭;也不是說因為工作與育兒占據我們太多時間,非得從其中一個找到認同感不可。而是一個人可否清楚知道自己的認同感從何而來,願意直接面對並滿足這個需求,將大大影響其自我價值。
控制感的起伏?
最直接的,就是經濟來源。
若要票選「全職媽媽經常抱怨伴侶十大主題」,「管老娘錢花到哪裡去」肯定名列前茅!這個抱怨在成為全職媽前可能是前所未聞,畢竟當時自己的錢自己賺,花到哪裡去需要跟誰報告?但現在即使伴侶只是「好聲好氣關切詢問」,媽媽自己好似拿人手軟,心情五味雜陳。
不能以自己的意志決定如何用錢,可能不是上班媽媽的點,然而,控制了錢、卻意味著與孩子一日相見4-5小時,從對他瞭如指掌,到現在好像保母、幼兒園都比我更懂他;上班的日子,也意味著跟先生會一起把工作壓力帶回家,加上孩子也從學校下班,整個晚上砲聲隆隆,談何控制感之有?!
「我」是誰?
成為母親後,母親似乎不再只是母親,不只研究這麼說,我們共同的經驗也是媽媽總是能感孩子所感,當爸爸還在「蛤?」的時候。過去我們以為那是因為女性特有的敏感,但也許是母親在懷孕過程中,「胎兒一部分的細胞透過胎盤擴散到母體體內,再隨著母體的循環系統傳遞到母體身上不同的器官」。因此母親總是心繫著孩子,直到他們長大,母親卻發現「我」已非我,如何單純自由的與自己相處,卻陌生了起來。
當自我價值的中心,從「我想要」被「我們想要」代替時,個體的言行舉止便不單純是滿足自己,而是意圖透過取悅「關係」而間接滿足自我。然而,當關係中的一方與自己不同調、或是無法繼續維持關係的強度與連結性時,失落與不安隨即發生。我們也將開始懷疑:「我究竟想要的是什麼?」
妳的意義就是妳的意義
透過上面三個更深入的自問,我們能否給予最真誠的自答?愈清楚明白這些問題的答案,關於該不該回去上班的解答也就呼之欲出。
「可是我對這些問題的答案很模糊耶!」
由於這三個問題的答案來自於對自我的理解與接納,這本書【成長的養分】章節,將給妳資源及工具探索自己的內在。除此之外,提供三個小建議讓妳搭配自我探索一起服用:
1. 接納自己,負起認同自己的責任
自幼我們仰賴父母親的認同,進入學校後期待師長,工作上則擔心業績與考核,我們始終把認同感交給「外在的人事物」決定。因此當失去外在肯定時,我們的自信也遺落了。
無論未來要上班還是全職媽媽,「接納與認同『現在』的自己」是首要之務。如果無法從現在的生活與處境看見自己的價值,下一步決定很可能只是「擺脫現況的替代品」。帶著低自我卻不斷轉換情境,換來的也許是對自己更多的困惑。
2. 錢非萬能,但真的很重要
這個感想是數年來一路陪伴媽媽、家庭們得到的結論。身處於功利社會,無論伴侶值不值得信任、會不會獨厚小三慘了妳,還是自覺沒生產力、錢用得很心虛,「用自己賺的錢」是影響非常多母親的信心、控制感,甚至自我價值的關鍵因素。
這裡不做理論闡述,只是邀請妳體認、甚至接受自己現在的信念。如果「擁有自己不被他人管轄的經濟實力」對妳有莫大的影響,請務必正視這個需求(再一次強調,這無關乎伴侶可不可靠、信不信任妳),別硬是以高道德標準來說服自己。
3. 與自己的渴望連結
薩提爾女士相信,在渴望的層次與自己連結,對於高自我價值是非常重要的。例如,我曾陪伴一位母親,發現她強烈的渴望「被認同」,而且現階段工作比育兒帶給她更多的成就感。當她願意承認並接納現在的自己、接觸這個真實的渴望後,她便能放下對「較少時間陪伴小孩的罪惡感」,帶著積極正向的能量尋訪保母、建立上班時在她身後的強大支持網。
當然,這不是完美的決定,但在更認識自己、接觸渴望後,她能堅定安穩地站著,帶著勇氣,為自己的人生冒險。
滿路都有正義阿桑、偷拍姊?
在直播、4G還沒普遍前,父母帶著孩子出門在外,最擔心遇到「正義阿桑」:
「小朋友在哭什麼?長這麼大跌倒還哭,羞羞臉!」
「這位馬麻,小孩子穿這樣會冷到啦,妳沒有幫她帶外套嗎?!」
「小男生怎麼留長頭髮?人家以為是女生怎麼辦??」
這些善意的管閒事叮嚀,經常造成母父們很大的壓力,甚至不舒服。到了直播、4G橫行的年代,正義阿桑已經不夯,「偷拍姊」才是社會正義的象徵……舉凡捷運上有小孩吵鬧父母不制止、餐廳裡父母縱容小孩橫衝直撞、冬天騎機車媽媽羽絨外套小孩穿吊嘎……甚至,有人還明著拍,威脅父母要交給媒體或PO臉書爆料社團,大家一起肉搜公審。
這些「關心」與「正義」之所以如此惱人,是因為他們觸動了為人父母最不想被看見的情緒:恐懼。
讓我們試著與恐懼共處
如果說「愛」是我們給予孩子一切的原動力,「恐懼」也是。例如:
為孩子找最好的家教—(愛) 為了給孩子最好的教育
(恐懼) 害怕孩子跟我們一樣不能從小獲得最好的教育
嚴格限制孩子的電視時間—(愛) 保護孩子明亮的雙眼
(恐懼) 擔心孩子跟我們一樣成為高度近視
透過上面的比較可以發現,從愛以及從恐懼來的力量與情緒很不一樣,但母父在教養時,不易分辨這些限制與規矩是來自愛還是恐懼?如果來自恐懼,難道要去除掉這些恐懼才能好好愛孩子?當然不是,恐懼是人類最原始的情緒之一,幫助我們生存至今,得以面對各種危險、難以預料的情境。我們要做的,是覺察及承認、並嘗試與恐懼共處,才不會在恐懼襲來的當下,不自覺地以憤怒、焦慮等情緒偽裝、壓抑自己。「否認自己擁有某個情緒」是與人失去連結的始作俑者,因為我們過於專注在營造某個特定形象,意圖影響他人,結果反而讓互動失焦了。
可是,路人的關心跟正義帶給我們什麼恐懼?簡單說:
我無法提供理想的成長環境給我的孩子
我沒有能力保護我的孩子
我不是一個好媽媽/爸爸
我的小孩不夠好
我不夠好
世上有所謂的教養專家,但還沒有出現公認的百分之百完美父母,即使最自我陶醉、對自己的教養方法胸有成竹的阿拔阿木,還是會因為「孩子實在太重要」,不禁以最最高標來要求自己。在被任何人詢問質疑下,也不免自我懷疑,擔心疏漏了、搞錯了什麼。
「好吧,我承認當有人來關心來正義我時,會非常緊張害怕,覺得自己被人糟蹋、一切努力都白費的感覺。那……我能怎麼辦?誰叫這些人這麼雞婆、自以為是?!」 當我們覺得他人的言行「直接」造成我們的不舒服、引發我們的恐懼感時,馬上制止對方的確是最清楚的表達。但矛盾的是:
1. 對方可能全然是好意,只是我們自己的防衛系統被恐懼感啟動,對方反遭池魚之殃。
2. 嚴格說,我們也經常感謝許多路人的拔刀相助,像是下公車前幫忙拉一把推車,在飛機上願意陪小孩玩、忍受他們「適應飛行」的友善鄰居。我自己也不只一次按捺不住主動「雞婆」,雖然也被冷處理過,卻也發現許多媽爸其實是無助的,只是沒有開口求援。我們的「雞婆」,可以是任何人的及時雨。沒有人會樂見父母需要協助時,路人們兩手插腰、事不關己的樣子。
問題來啦,希望人家好意詢問或熱心出手,但又要人家很識相照我們的規矩走,能同理傾聽還顧慮到我們的恐懼感受,這種溫熱貼心服務簡直是心理師等級。
那怎麼辦?
練習拒絕的勇氣
我們的文化給予「好意」相當高的地位,即使對方手段不怎麼讓人愉快,拒絕他人的好意似乎都是一種「無禮」。因為如此禮教的潛規則,當我們對他人的好意感到不舒服時,相信很多人跟醜爸一樣,就是一把抓起小孩,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但這樣慌張竄逃,究竟會帶來什麼後果?如果不舒服感是來自於自己的恐懼,我等於1.傷害他人的好意;2.逃避自己的責任;3.示範不當應對(這位爸爸你會不會逼死自己XD)。除了竄逃,有沒有可能好好地拒絕別人呢?
首先,我們可以先提醒自己「無論對方的意圖為何,我們要面對的,其實是自己的情緒。」即使對方不懷好意甚至有心挑釁,跟著跳下去攪和不但出不了惡氣,還可能讓不知所以然的孩子驚慌失措。畢竟人質⋯⋯不對,孩子在我們手上,可以不隨之起舞,決定權操之在己。
如果覺察到對方的言行已激起自己的怒氣,無所謂在行為層面跟對方爭長短(除非妳覺得這是「教育」對方的好時機,但也請考慮到孩子是否想跟妳肩並肩面對高張力對話),我們可以態度平和地申明自己的立場、觀點,並表示尊重對方的選擇,然後離開。
如果不溝通、不回應,離開後卻出現強烈的情緒反應,對自己和孩子可能都有負面影響。孩子看在眼裡,是否也失去一次學習如何「合宜拒絕他人好意」的機會呢?
「剛剛那個阿嬤想要幫忙,但馬麻不想要,就跟她說『謝謝,我跟孩子需要時間聊聊。』」
「不過馬麻還是覺得有點害怕,我不認識她,而且很兇,就牽著你走到旁邊。」
孩子知道,害怕仍舊可以面對,因為媽媽跟他一樣「正在練習長出社會文化幾乎不教給我們的『拒絕的勇氣』」。我們希望孩子默默、委屈地離開?還是禮貌平和但堅定地拒絕別人的好意?這高深莫測的密技並非成天說大道理就能教會孩子,父母日常生活的以身試法示範才是練功關鍵。
至於那些不尊重人的正義阿桑、偷拍姊,退散!



